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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賭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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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賭贏

郁徵看著這些剛發出來的芽,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懷疑——這是青糧還是長出來的雜草?

伯楹在一邊倒是看了一眼就驚喜地說道:“青糧居然長出來了。”

郁徵給他潑冷水:“這可未必。”

伯楹說得篤定:“肯定是,我們先前並未見過這樣的苗。”

郁徵小心將剛長出來的小苗連土一起挖出來:“挖出來瞧瞧便知曉了。”

郁徵對青糧很重視,這土也弄得蓬松柔軟,鏟子一插進去,輕輕一撬就挖起來了。

青糧嫩黃的幼芽下面,果然連著兩塊胖乎乎的子葉,還能看見青糧下面那層光滑而柔韌的種皮。

確實是青糧沒錯。

郁徵臉上露出欣喜。

伯楹比他更高興,揚眉吐氣地說道:“這下竹夫子無話可說了。”

郁徵將青糧又埋回去:“過兩日等青糧再長高一點,再告訴竹夫子這消息。”

種子發芽後,伯楹對郁徵的佩服,簡直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

郁徵自己也對這些種子滿意得很。

他整個人喜氣洋洋,恨不得當場把這青糧挖出來,捧到竹夫子眼前去,好叫竹夫子看看什麽叫那什麽眼看人低。

哪怕郁徵說,這青糧沒有那麽簡單,現在只是剛發了芽,日後還有許多難關要攻克,也沒法打消他的喜意。

胡心姝上門拜訪的時候,伯楹特地將青糧種出來的消息告訴他,還帶他去看剛長出的嫩芽。

胡心姝難以置信地轉頭看郁徵:“郁兄你真的種出來了?!”

郁徵道:“僥幸罷了,也是湊巧靈光一現。”

胡心姝極暢快地說道:“哈哈哈哈哈管他什麽僥幸湊巧,種出來了就是郁兄的本事!”

他和伯楹想法一樣:“郁兄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再去書院一趟,也好竹夫子履行賭約。”

郁徵躺在躺椅上:“你就別拱火了,想種出青糧沒那麽簡單,這只是發了個芽而已。”

“種出來就是種出來了,竹夫子折騰了這麽久,什麽成果也沒有,哪怕你這青糧僅發芽,也足以讓他長長見識。”

上回胡心姝帶郁徵上山,原本也沒想做什麽,就讓他長長見識而已。

沒想到被竹夫子撅了一頓,這讓他感覺倍失面子,表面上不說什麽,心裏還是有口氣咽不下去。

此時郁徵將青糧種出來了,也該到他們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胡心姝說道:“郁兄你別管,什麽也不必做,我上山去把那竹夫子帶下來,讓他好好瞧一瞧,你一個月不到就種出青糧的事實。”

郁徵對竹夫子也沒什麽好感,沒再拒絕,只是說道:“你們別再打起來。”

“哈哈哈,放心,縱使竹夫子再一次惱羞成怒,小弟也不怕他!郁兄你就等著迎客罷,我明日便把竹夫子帶來。”

胡心姝說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就帶著客人上門了。

客人正是竹夫子。

胡心姝眉開眼笑,隔著老遠便能看見他喜氣洋洋的表情。

竹夫子則板著一張蠟黃的棺材臉,看起來心情不怎麽樣。

兩人聯袂而來,王府侍衛看著他們,擡頭挺胸。

哪怕守著的是個破敗的王府,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仍然很驕傲。

他們的王爺雖然現在境遇不佳,但王爺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對他們又好,大部分人自然想投桃報李。

竹夫子對王府內外隨處可見的侍衛視而不見,他跟著胡心姝直奔郁徵的院子。

郁徵昨天就知道他們要來,早準備好了待客的香茶和糕點。

見到竹夫子,郁徵請他喝茶吃糕點,待客之禮做得很足:“近日得到些香茶,竹夫子若是不嫌棄,還請坐下來喝杯茶。”

“茶就不必了。”竹夫子面無表情,“還是先看看你種出來的青糧。我倒要看看你號稱一個月就種出來了的青糧究竟是什麽模樣?”

郁徵看竹夫子一臉不相信,也不多解釋,只是站起來給他帶路。

胡心姝跟在後面,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種青糧的花池就在主院外,郁徵種的時候特地選了明亮通風的地方。

今天是個大晴天,陽光很足,青糧剛長出來的嫩葉在陽光下舒展著葉片,嫩呼呼的,青翠欲滴。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葉片的生機勃勃。

竹夫子親眼看到花池裏冒出來的葉片,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看了又看,還想伸手去摸,被胡心姝陰陽怪氣地喊住了。

竹夫子也不管胡心姝,繼續上手摸。

看了好久,竹夫子轉過頭來,難以置信地對郁徵說道:“你該不會是拿別的作物來騙我罷?”

郁徵笑問:“竹夫子盡管放手查驗便是。”

竹夫子仍是一臉震驚的表情,聽見這話,也不同他客氣,直接上手檢查。

不料越查越心驚,這確實是千真萬確的青糧。

青糧不僅發出芽來了,還長得極為不錯。

比他們草木院用靈氣養著的青糧還好。

沒想到這位居然是深藏不露的術士。

竹夫子深深看地看向郁徵:“不錯,確實種出來了。”

郁徵感覺他的目光中頗有深意,不過也沒多想,只以為他對自己刮目相看了。

郁徵一笑:“僥幸。”

竹夫子說道:“既然你種出來了,就絕非僥幸可形容。老夫願賭服輸。”

郁徵本該謙虛兩句,不過他確實贏了,也沒有自貶的習慣,聽竹夫子這麽說,只是又笑了笑。

竹夫子面上掛不住,簡單說了兩句便告辭。

郁徵回屋內坐,案桌上的茶還熱著。

胡心姝跟著他跑進屋子裏,搬了張椅子坐在他對面:“恭喜郁兄。”

郁徵倒茶:“喝茶。”

胡心姝舉著杯子:“郁兄,你方才見到竹夫子的臉色了麽?真是大快人心!”

郁徵笑。

胡心姝道:“別的不說,單是郁兄你在種植一道上的天分,就主意讓許多人望塵莫及。”

郁徵:“此時說這個還太早了,它只是發了芽,未必能成功長大。”

胡心姝:“別人不行,郁兄肯定沒問題,小弟看好你。青糧在你手裏,肯定特別好。小弟到時候說不定得沾你的光。”

郁徵不太習慣互相吹捧,正想找個話題岔開。

胡心姝轉頭來看著他,一雙狐貍眼很是認真:“小弟說的都是肺腑之言,郁兄在種植上定大有建樹,日後遇到什麽困難可以跟小弟說說,別的忙幫不上,幫郁兄找書倒是沒問題。”

郁徵正需要這些東西:“那便托胡兄的福了。”

胡心姝爽快地笑道:“這話外道,說不得小弟得沾郁兄的光。”

你來我往客氣了一會,郁徵問道:“我見你們對這青糧都特別重視,它可是有什麽特別的來頭?”

胡心姝沈吟片刻:“青糧從山魈手裏偷來,還沒有人成功種出過,我只是聽說,它是一種特別的靈草,人長期食用結出的種子,普通人能強身健骨,延年益壽;術士則清塵積靈,有利修行。”

郁徵:“若說它是特別的靈草,那豈不是還有別的靈草?”

胡心姝:“自是有的,如靈芝人參等。若真說起來,青糧也不算特別好的靈草,可它有個巨大的優勢——長得快。”

郁徵聽見胡心姝壓低聲音說這句話,忽然心頭一跳。

胡心姝道:“大部分靈草想要長成都需要幾十上百年,年份越大,效用越大,可青糧只要十幾年甚至幾年,其中區別之大,足夠讓人瘋狂。”

郁徵:“原來如此。”

胡心姝:“青糧還有個好處,長得快,靈氣相對少,可長期食用,不像一般的百年靈芝千年人參,動輒讓人虛不受補。”

郁徵:“難怪草木院這麽重視這青糧。”

胡心姝:“所以我說郁兄這手本事厲害得很。”

郁徵:“你先別急著誇我,種不種得出來還不一定。”

胡心姝拍著胸膛:“以郁兄的聰明才智,一年兩年種不出來,難道三年五年還種不出來麽?”

胡心姝對郁徵種出了青糧這件事情很是高興,怎麽著也要拉著郁徵喝酒,還特地把珍藏的好酒帶了出來。

這酒還是上回喝的那種極清冽甘涼的美酒“今夜白”,酒名取自“露從今夜白”一詩,極得真意。

炎炎夏日,能喝上這種涼入肺腑的美酒,比喝冰水還要爽快得多。

郁徵與他熟了,也不跟他客氣,酒一杯接一杯,喝得極痛快。

胡心姝喜他曠達,特地從懷裏掏出那桿白玉筆,要了白紙,在紙上畫出翩翩起舞的美人。

畫好的美人吹上一口仙氣,樂師與美人便從紙上下來了,在庭院中翩翩起舞。

仙樂繚繞,仙舞動人,在這種情景下,再淡的酒也有幾分醉人。

郁徵喝醉了,被伯楹扶到內室躺下。

他喝了許多酒,睡得又沈,晚飯都沒有吃,一覺睡到晚上。

晚上被伯楹輕聲喚醒的時候,他盯著從窗戶投進來的月光。

月光如水,在室內盈滿,滿屋都是那種特別的青白色,郁徵盯著地面,一直不知今夕何夕。

伯楹見郁徵發怔,輕聲問道:“殿下,頭疼麽?我去廚下,給你端碗醒酒湯過來?”

郁徵擡掌制止:“先不急,你剛才說外面有誰過來拜訪?”

伯楹:“不是誰,是只食鐵獸。”

郁徵聽見了伯楹的話,一時卻又沒聽明白。

他擡頭看著伯楹的臉,頗有種以為自己仍在夢中的不實感:“什麽食鐵獸?”

伯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伸手比劃了一下:“就是只獸,好像是為竹夫子送信的。讓它進來麽?”

郁徵揉揉太陽穴:“進。”

伯楹出去。

片刻後,他帶著一只龐大的野獸走了進來。

屋內的夜明燈點得很亮,在燈光下看穿針都沒問題,郁徵想要看清那只野獸自然也不成問題。

只是那只野獸的模樣太奇怪了。

它渾身圓滾滾、毛茸茸,渾身黑白相間,長著黑色的柔軟耳朵,眼睛也有兩個黑色的圓圈,看起來一點都不兇,還有一種莫名的憨厚可愛。

這不就是大熊貓麽?

郁徵揉了揉眼睛,疑心自己眼花。

大熊貓來到他跟前,朝他作揖,然後從身後背著的竹筐取了一封黑色的信出來,兩只前爪抓著遞給郁徵。

郁徵接過信,看來一看,信上只有短短的兩個字“賠罪”,落款是竹夫子。

郁徵腦袋昏昏沈沈,還沒有從信中分析出足夠的信息,大熊貓又從背著的竹筐裏取出一個沈重的包袱,遞給郁徵。

他下意識接過,不料這個包袱還挺重,猝不及防之下,他差點閃了手腕。

大熊貓眨眨眼睛,非常體貼地伸出兩只前爪,托著他的手肘,幫他一起把包裹托了起來。

好軟!

郁徵在這接觸下摸到了大熊貓的毛毛,只感覺柔軟厚實,還很順滑。

他不知道野生大熊貓的毛毛什麽樣,不過這只半成精的大熊貓毛毛觸感太好了。

郁徵這種非常理智的人都忍不住對這大熊貓多了幾分好感。

伯楹回過神來了,走上前幫忙接過包袱。

大熊貓再次作揖,像朝他們告別,而後慢吞吞地轉身走了。

郁徵的目光追著它的背影,直到伯楹的一聲驚呼才被拉了回神。

郁徵轉頭一看,只見桌面上打開的包裹裏竟然包著滿滿一包袱種子。

都是青糧種子!

郁徵怔然。

伯楹瞪圓了眼睛:“這種子也太多了,竹夫子難不成讓食鐵獸把所有種子都送了過來?”

郁徵答道:“也可能他們又找山魈取了一批。”

郁徵走過去,抓起一把種子仔細查驗。

這把種子裏面的生命力有所流失,不過仍然能種活。

伯楹盯著種子嘀咕:“竹夫子脾氣急歸急,不過還真是個大方的人。”

郁徵盯著這包種子,內心深處深讚同:“把這些種子收起來,明天讓紀衡約多捉幾只野雞來。”

“我明日一早便與他說。”伯楹麻利地收起種子,喜道,“有那麽多種子,殿下就不必擔心青糧種不出來了。”

收到了那麽多種子,郁徵專門讓人移除了主院裏的一部分青石板,將底下的地開墾出來,又換了一批土。

他將半個主院都開墾了出來,如同一般百姓家的庭院一般,起壟準備種青糧。

他還在院子裏養起了野雞。

青糧的種子先讓野雞消化一遍,然後再種到土裏。

經過這麽個步驟之後,種子基本都能種活。

青糧是好東西,紀衡約捉到那麽多只野雞,原本這些沒有經過馴化的野雞很難養成功,餵過青糧後,倒只只皮光水滑,比野外的好多了。

沒過幾日,野雞還開始下蛋。

這批餵過青糧的野雞下的蛋又香又醇,郁徵吃了兩回,又讓廚房給全府做了一頓野雞蛋菘菜湯,剩下的都留給了阿苞。

小孩在長身體,得吃點好的。

天氣越來越熱,哪怕在山裏,中午也熱得人喘不過氣來。

郁徵身體不太好,不敢跟著大家去游泳,只能坐在屋檐下吹一吹穿堂風。

他身體不好,可能與穿越有關,也可能與這具身體被改造得越來越像原本的身體有關。

天氣熱了,外面的植物也種得不好,尤其青糧,每天被曬得蔫巴巴的。

郁徵只能每天早晚都給這青糧澆水。

這青糧好像不怎麽耐澇,沒幾天就漚死了幾株,他拔出來看的時候,發現底下的根都爛掉了。

胡心姝來找他喝酒,告訴他山上的信息:“不止你這裏的青糧死了,山上的青糧也死了一大片。”

“大片?”

“是啊,崖塵子院長在你之後種的,說摸到了種植方法,種活了好些,沒想到現在死了一大片,整個邑淶書院都聽說了。”

“山上的青糧也是幹死的嗎?”

“可能是熱死的,我看著與你這裏的青糧一樣。”

“那他有沒有想到什麽辦法?”

“若是想到了辦法,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大片青糧死了。”

郁徵想想也是,輕輕籲了口氣。

胡心姝拉著他繼續喝酒:“先不必急,你種了這麽多,總有幾株能長成。”

“這可未必,全死了也是有的。”

“郁兄何必說這喪氣話,來來來,喝酒。”

青糧長得不好,除了曬死的部分,剩下的部分也瘦巴巴,連葉片都薄了。

郁徵澆水的時候捏著葉片,感覺再不想辦法救一救,這些青糧也保不下來。

可惜能想的辦法他都想了,無論澆水,施肥,還是別的,他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

青糧還是一株一株地死。

郁徵原本還打算種成了青糧,換點銀子,現在看來這條路多半行不通了。

他又得想辦法掙銀子。

青糧種得不好,府裏的氣氛頗為沈重。

阿苞察言觀色,知道郁徵心情不好,特地繞著他走。

看得郁徵又好氣又好笑.

也不知道為何這孩子時常冷著一張臉,性子卻這樣機靈。

由小及大,這孩子以後出去肯定不會吃虧。

伯楹和郁徵一起種青糧,青糧種不活,郁徵只是心情沈重,伯楹則是傷感:“若是它們死得早一點就好了,苗還嫩的時候,說不定能送去廚房炒兩個菜吃。”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郁徵說道:“這青糧能吃?”

伯楹:“怎麽不能?它又沒毒,前段時間我們野菜都吃了那麽多,這東西肯定比野菜好。”

郁徵喃喃重覆一遍:“比野菜好?”

伯楹:“肯定,胡爺不是說它上面有那什麽靈氣麽?吃了肯定能讓人強身健體。哎,要不然我還是把這些青糧送去廚房罷?若是咬不動,便讓他們煮幾個湯來。”

“可以試試。”郁徵笑,“虧你這麽一提醒,我想到辦法了。”

郁徵說著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伯楹被他弄得一頭霧水:“我提醒什麽了?”

郁徵:“青糧可吃。”

“殿下是指我們要拿來吃麽?”

“不是給我們吃。”

“那是誰,賣去外頭?”

郁徵:“給青糧吃。”

郁徵這陣子看了不少農學書籍,少說也有五六十本打底。

提到農業,有一個繞不開的話題——肥料。

好的肥料能讓作物大大增產,如果肥料不足,作物也會減產甚至死亡。

肥料與肥料之間也有區別,這裏的人施肥的時候,大部分用糞肥與灰。

郁徵也是如此。

他發現青糧長得不好的時候,已經施過一輪肥了,施的是發酵過的雞糞與灰肥。

可惜沒多大用處,他怕肥料太多了會燒根,也不敢多給。

他也沒想過青糧缺肥的問題。

但是萬一就是缺肥?

這青糧別的毛病沒有,也不見蟲子和病變,越種越瘦,可不就是像營養不良?

現在伯楹這番話算是提醒他了,如果青糧確實缺肥,只是缺的肥料元素不是灰肥、糞肥等肥料能提供的呢?

他來自後世,知道肥料也分很多種——氮、磷、鉀……每一種肥料都有特定的用處。

有時候植物缺什麽就得施什麽,植物才長得好。

這個時代因為科技的原因,他沒辦法判斷青糧究竟缺什麽肥,不過有個笨辦法——用青糧的苗肥田。

這些死去的青糧苗總有相似的元素。

郁徵想通這一點之後,讓伯楹把之前拔掉的青糧苗都找出來。

藩王府太荒涼了,之前的青糧苗也沒丟遠,就丟在山坡裏,伯楹去看過,說很大一部分都已腐爛。

郁徵說這些腐爛了的青糧苗更好,讓伯楹帶人連土一起鏟回來。

郁徵將所有的青糧苗分成兩部分。

那些腐爛得厲害的青糧苗,他摻上泥土,放到陽光下暴曬,曬幹了之後直接做成肥料,埋在青糧的根下。

埋的時候,他特地埋遠了一些,免得燒苗。

另外一部分沒腐爛得那麽厲害的,他讓人燒成灰,也作為肥料,埋到青糧根下。

只是埋過了腐肥的青糧就不埋灰肥,並把兩種肥料培育的青糧區分開來,與什麽也沒埋的分成三組。

他要做個對照。

伯楹沒什麽種田的經驗,不明白郁徵這是為什麽。

“殿下,這樣有用麽?”

“有沒有用?過一段時間就知道了,死馬做活馬醫罷。”

郁徵想出了辦法,心情變得愉快起來。

他每天除了讀書,散步,種菜之外,哪也不去,就精心侍弄他的青糧苗。

肥料起的作用很快,沒過幾天,埋了青糧灰肥的青糧苗先活過來,葉片變得濃綠肥厚,狀態一看就很好,短時間內絕不會死亡。

又過了幾日,埋了腐爛青糧的青糧苗也活了過來。

郁徵當機立斷,立刻將其他什麽也沒埋的青糧苗再追了一次肥。

那麽折騰了小一個月,他的青糧已經長得有膝蓋那麽高了,半片院子都是。

紀衡約嚴令手下人不許將府裏的消息透露出去。

其實想透露出去也沒辦法,青糧都是郁徵與伯楹兩個人打理的,其他人都不知道為什麽青糧突然就長得那麽好。

尤其胡心姝。

他回了族裏一趟,再上山來找郁徵喝酒的時候,看見半院子青糧苗,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胡心姝:“我沒看錯吧?這些都是青糧?”

“不出意外,是。”郁徵躺在躺椅上,微笑,“怎麽?”

胡心姝嘴巴都快合不攏了:“邑淶書院的青糧只剩下幾株還活著,其他都死了。郁兄是怎麽做到的?”

郁徵搖頭晃腦:“山人自有妙計。”

胡心姝喃喃:“我就說你在種植一道上有天賦,一定能種成,果然就種成了。”

胡心姝:“來來來,喝酒慶祝一下!”

兩人喝了一輪酒。

郁徵說道:“你對青糧有沒有其他了解?之前不是說至少要幾年才能長成麽?”

胡心姝不解:“嗯?是有這個說法,怎麽了?”

郁徵說道:“這青糧長得比我想象中要快多了。前陣子已經開過花,現在結出了小果子。”

胡心姝難以相信:“那麽快,該不會是弄錯了吧?!”

胡心姝不敢相信。

郁徵一指:“你自己過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前陣子開花的時候,滿院子都是清香味。”

胡心姝不用他多說,也迫不及待地放下酒杯過去查看。

他去看了半天,果然在青糧的中心處,看到了一顆小果子。

每一棵青糧的中心都有一個米粒大小的果子,青色的,實心,瞧著不像任何糧食。

胡心姝看了又看:“我與山魈那邊不熟,也沒有見過結果的青糧是什麽樣子,這還真是第一次。”

郁徵問:“那你們草木院有消息麽?”

胡心姝搖頭:“也沒有,大家都沒種出來,更別說研究了。只是確實有些奇怪,原本的青糧應該是一串一串的,跟稻穗一般,才叫做糧。”

郁徵猜也有這個原因,才會取“青糧”這個名字。

至於他種出來的為什麽會結出一顆顆果子,他自己也不知道。

資料太少了,他又沒看人種過,沒辦法比較,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到不太對。

郁徵說道:“我之前就想等你來看看,要是實在不行,我可能得再上山一趟。”

胡心姝滿臉都寫著拒絕:“向竹夫子請教?”

郁徵:“看看他種得怎麽樣,我其實想向你們草木院的院子崖塵子道長請教。他為人如何?”

“口碑不錯。這麽多年來也沒有人說過他壞話,都說他是個老好人。”胡心姝促狹地眨了眨眼,壓低聲音道,“你瞧竹夫子這模樣,能容下竹夫子的人起碼不是個氣量狹小的人。”

郁徵也笑:“我們挑一個天氣好的時候上去看看。”

郁徵這幾天老想上山看看,只是不太方便,現在得到了準話,立刻吩咐底下人準備出行。

希望這回也能有所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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