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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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63
即使沒有去接機，但黎徵心底清楚陸聿珩所乘坐的專機何時抵達A市機場。
到了時間，她擡起腕表看一看，中午12點整。
他沒有給她打電話發消息，想必她的想法已經經過宗政的口隱晦傳遞給他。
黎徵的心臟被一根細線緊繃著，說不出什麽滋味。
門鈴輕響，黎徵從監控中看到來人，是蔣欽。
她確實約了蔣欽聊豐禾傳媒的事情。
黎徵拉開門，含笑，“早來半小時。”
蔣欽唇線繃緊，低垂頭顱，“Boss，對不起。”
已經不需要他說為什麽對不起。
黎徵平靜視線後移，越過蔣欽，輕易看到他身後那位風姿卓越的男人。
近兩個月沒見，陸聿珩似乎清瘦許多，面容越發清濯，他眸色沈沈，漆黑的眼底並沒有太多額外的情感。
黎徵輕輕勾了勾唇角，漫不經心跟蔣欽說:“可以啊，跟別人聯合在一起蒙我，蔣欽，你是急著辭職去奉養母親了麽？”
蔣欽緊緊攥著手，“Boss，我是跟陸先生碰巧遇到的，我不知道你不想見他。”
這話是半真半假。
他是知道黎徵不想見陸聿珩的，雖然黎徵沒有直說，但只看她對宗政的態度便可以瞧出端倪。
之所以既知道黎徵不喜歡還要好端端把陸聿珩帶上來，是因為他不想得罪陸聿珩。
黎徵心軟，得罪一下沒什麽，陸聿珩可不一樣，他可不想被業內隱性封殺。
黎徵當然瞧出蔣欽的中立心思。
她半真半假說:“從前，在顧堯野跟我之間，你選擇顧堯野，現在你又選擇陸聿珩。蔣助，是我的脾氣太好了，讓你一直覺得我是隨時可以拋棄卻又不用對此負責任的對象。”
蔣欽冷汗都要下來。
“Boss……”他祈求。
黎徵看他，“我這裏不用你了，你好自為之。”
一直沒說話的陸聿珩此時不緊不慢開口，“蔣助未來的工作如果沒有找落，清和資本的大門隨時為你打開。”
蔣欽神色一僵，頭立刻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不用了!不用了!我生是Boss的人，死是Boss的鬼!多謝陸先生好意!”
黎徵神色略微緩和一點，“寫一封檢討，明天晚上八點之前交上來。”
這便是輕拿輕放了。
蔣欽喜不自勝，深深朝黎徵鞠躬，一步三回頭離開。
陸聿珩輕輕嘆息。
還是心太軟。
蔣欽已經遠離戰場，滿是硝煙的走廊裏便只剩下陸聿珩和黎徵兩人。
陸聿珩的保鏢隱在避人的地方，此刻，他身邊沒有其他人，顯得清肅而孤孑。
黎徵不期然想到。
他不過半個月沒有消息，他的至親便爭先恐後趴上來，要吸盡他的最後一滴血。
沒有人關心他的安危，所有人只眼紅他手上掌握著的無上權利和財富。
陸聿珩何其了解黎徵，望到她的眼神，他不禁笑了笑，嗓音又柔又緩，“徵徵，你在可憐我嗎？”
他知道她不想他進入室內，便原地立在空曠走廊上，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她說話。
“陸家的事情我聽說了，我的外祖母、母親還有大哥二哥合起夥來想推舉一位新的陸家掌門人，是你戳穿他們的陰謀。”他深深望她，“徵徵，真的很感謝你。”
黎徵:“所有的證據都是宗助理拿給我的，我只是負責展示這些證據，您應該感謝自己的未雨綢繆。”
陸聿珩語調溫和，“徵徵，兩個月前的車禍是我那位遠房姑母一手操作，她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少不了外祖母的循循善誘，用車禍制造我的死亡不過是他們的計劃之一，他們的另一個計劃是在洪都拉斯制造內亂，讓我在游行暴動中屍骨無存。”
他微笑，“我的這些親人，一部分想著怎麽弄死我，另一部分人想著怎麽分享我死後的果實，但平日，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是一副為我著想的模樣，他們的話總是講的很好聽，但心底卻巴不得我死。”
他望向黎徵，輕聲說:“但有一個人卻不一樣，她從來不願意討好我，更不願意分享我的財富，她在最緊要的關頭沒有落井下石，反而幫助我穩定局勢。”
黎徵不居功，“是你準備充分。”
陸聿珩嘆氣，“但你是最特殊的。”
他緩步走過來，直到頎長身影傾覆住她。
“徵徵，我知道我們這樁婚姻對你不公平，因為你不怎麽需要我，但我卻離不開你。”
他伸手去牽黎徵的指尖，他沒有用力，克制住心底瘋長的占有欲，用柔而緩的力道牽著她，使他們之間保持聯系卻不讓她感到束縛。
他垂眸，凝視她的幹凈明澈的眼睛，這麽多年，他見過許多雙眼睛，只有黎徵，從始至終，一直眼眸如秋水般幹凈明澈。
“徵徵，可憐可憐我，不要離開我，好嗎？”
黎徵輕抿唇。
她是很看中體面的人，即使知道他在演戲在扮可憐，她也不忍心戳破這平靜而虛假的幻想。
他已經那麽低姿態，何苦再讓他難堪呢？
她望向他身後，不起波瀾挑開話題，“宗助理怎麽不在？我有話想跟他講。”
讓他不要那麽擔驚受怕，她說得所謂愛慕他的話只是逗逗他而已。
陸聿珩眸光閃過一絲冷冽。
“怎麽了？”黎徵感覺到他的氣息變化。
陸聿珩又變得溫文爾雅，他俯身親了親她臉頰，“他去非洲公派了，短時間內，你可能見不到他。”
黎徵沒再說什麽，“你的下屬當然你安排最妥當。”頓了頓，她說:“宗助是很正派很忠心的人，他比我更值得你信任。”
陸聿珩輕扯唇角，讓自己的臉不至於因嫉妒而變得扭曲。
陸聿珩跟黎徵一起進門。
按開燈，滿室輝煌。
剛坐下，提前叫好的廚師和侍者按響門鈴。
公寓管家指引著他們，又對黎徵解釋，“陸先生拜托他們在今晚制作燭光晚餐。”
黎徵眼睫輕顫，還未等她說什麽，門口又進來一行人，男男女女西裝革履，手捧晚香玉和白玫瑰。
排在最前面的是李巖，他的傷已經養好，像從前那般親切道:“徵徵，這是玫瑰花和晚香玉，還是像以前那樣擺放嗎？”
所謂的“以前”，是她上一年過生日時陸聿珩送她滿室玫瑰的時候。
黎徵不喜歡對外人冷臉，她先溫聲道謝，然後告訴李巖玫瑰和晚香玉該放在什麽地方。
客廳裏、餐廳裏的人都忙碌起來，只有黎徵立在大廳中央不知道幹什麽。
她去尋陸聿珩的身影。
他在南邊靠窗的長桌上，緩緩揭開一副卷軸。
黎徵微怔，她沒留意家裏什麽時候多了一幅畫。
李巖溫聲解釋，“徵徵，你在紐約郵寄給先生的畫被我從陸公館拿過來了。”
黎徵恍然想起來。
在去紐約的飛機上，她精心為陸聿珩繪制一副畫卷，當做他們的新婚禮物，但後來，她知道佩普是他的人，一切計劃都被打亂，從前的柔情蜜意也逐漸消散。
讓她忘記，她也曾含情脈脈為他繪制一副新婚禮物。
黎徵走過去，想跟他一起賞畫，陸聿珩卻突然將畫卷合起來，“你現在心情不好，應該沒有賞畫的興致還是不要糟蹋這幅畫。”
黎徵:“……”
她不說什麽，轉身就走。
陸聿珩擡起眼睛，望見她窈窕又纖瘦的身影。
似乎瘦了許多。
做完燭光晚餐，廚師和服務生自覺退場。
點燃蠟燭，將芬芳馥郁的白玫瑰和晚香玉鋪滿客廳每個角落，李巖也緊跟廚師和服務生的腳步離開房間。
室內，只留黎徵和陸聿珩。
桌上的蠟燭散出瑩瑩光暈。
室內其他的燈光全部關掉，只留餐桌上這幾根蠟燭。
黎徵盯著蠟燭看，不望對面的人。
陸聿珩將切好牛排的餐盤推給她，“你瘦了很多，多吃點。”
黎徵輕描淡寫把餐盤推回去，“我在減肥。”
陸聿珩叉一塊牛排餵給她，“徵徵，你沒必要跟我置氣。”他說得如此坦然，“因為你無論怎麽樣，我都不會離婚。”他淡淡一笑，“你從來都很聰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黎徵緩慢咀嚼那塊鮮美牛排，咽下後，眼眸低垂，不置一詞。
第二天早上，黎徵如期抵達豐禾傳媒。
她微一擡眼，便看見公司門前站崗的周成光。
見她望過來，他屈辱避開視線。
蔣欽低聲跟黎徵吐槽，“脫了那身西服，他看著也就是個普通的中年男人。”
周成光脫掉西裝革履的外衫，穿上普通的保安服，站在門口，迎著寒風，微微佝僂著身體，再不見以前的氣勢淩人，八面玲瓏。
黎徵不想跟他有過多糾纏，擡步繞開他這邊，想從另一扇旋轉門進入公司。
“黎總，等等!我有事告訴你!”周成光忽然高喊，見黎徵頓住腳步，他幾步跑過來，氣喘籲籲。
他弓著腰，“我有絕密的內部消息告訴您，希望您給我一個體面，讓我主動離職，並為我寫一封推薦信。”
黎徵挑眉，“我可不是會被隨便一些小秘密打動的。”
周成光抿唇吐出幾個字，讓黎徵臉色微變。
她擡手輕拍周成光肩膀，像是要拂去他身上的灰塵，“事情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周成光低語，“應該在半個月之前，但現在上面已經查清楚，開始興師問罪了，黎總，這一段時間，您應該沒有跟陸大爺和陸二爺接觸過吧！”
何止沒有接觸過，他們簡直就是已經撕破臉。
黎徵心底並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愉悅，反而有種深深的懼怕感。
會不會又是陸聿珩設計的？
他遠在國外，她跟陸明成和陸兆麟撕破臉皮，上面無需調查就可以輕易撇開他們夫妻與陸兆麟和陸明成的關系，現在看來也是這樣。
陸明成和陸兆麟被秘密逮捕，她卻一點風聲沒有聽見，如果上面真的懷疑她，她該早去京畿監獄報道了。
黎徵把這則絕密消息壓在心底，她風輕雲淡開完早會，處理前幾天累積的文件，到了中午吃飯前，她接聽到陸寶珠的電話。
“三嬸，求求你救救我!爸爸被帶去法院審訊了，連我以前的事情也被翻出來!我的銀行卡也被凍結了!我該怎麽辦呀！”她哽咽著說著向黎徵求救的最關鍵的原因，“三嬸，三叔也不見我，他是徹底放棄我了嗎？……可不可以讓他救救我呀！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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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時間，她擡起腕表看一看，中午12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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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確實約了蔣欽聊豐禾傳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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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需要他說為什麽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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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兩個月沒見，陸聿珩似乎清瘦許多，面容越發清濯，他眸色沈沈，漆黑的眼底並沒有太多額外的情感。
黎徵輕輕勾了勾唇角，漫不經心跟蔣欽說:“可以啊，跟別人聯合在一起蒙我，蔣欽，你是急著辭職去奉養母親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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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是半真半假。
他是知道黎徵不想見陸聿珩的，雖然黎徵沒有直說，但只看她對宗政的態度便可以瞧出端倪。
之所以既知道黎徵不喜歡還要好端端把陸聿珩帶上來，是因為他不想得罪陸聿珩。
黎徵心軟，得罪一下沒什麽，陸聿珩可不一樣，他可不想被業內隱性封殺。
黎徵當然瞧出蔣欽的中立心思。
她半真半假說:“從前，在顧堯野跟我之間，你選擇顧堯野，現在你又選擇陸聿珩。蔣助，是我的脾氣太好了，讓你一直覺得我是隨時可以拋棄卻又不用對此負責任的對象。”
蔣欽冷汗都要下來。
“Boss……”他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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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說話的陸聿珩此時不緊不慢開口，“蔣助未來的工作如果沒有找落，清和資本的大門隨時為你打開。”
蔣欽神色一僵，頭立刻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不用了!不用了!我生是Boss的人，死是Boss的鬼!多謝陸先生好意!”
黎徵神色略微緩和一點，“寫一封檢討，明天晚上八點之前交上來。”
這便是輕拿輕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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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聿珩輕輕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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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欽已經遠離戰場，滿是硝煙的走廊裏便只剩下陸聿珩和黎徵兩人。
陸聿珩的保鏢隱在避人的地方，此刻，他身邊沒有其他人，顯得清肅而孤孑。
黎徵不期然想到。
他不過半個月沒有消息，他的至親便爭先恐後趴上來，要吸盡他的最後一滴血。
沒有人關心他的安危，所有人只眼紅他手上掌握著的無上權利和財富。
陸聿珩何其了解黎徵，望到她的眼神，他不禁笑了笑，嗓音又柔又緩，“徵徵，你在可憐我嗎？”
他知道她不想他進入室內，便原地立在空曠走廊上，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她說話。
“陸家的事情我聽說了，我的外祖母、母親還有大哥二哥合起夥來想推舉一位新的陸家掌門人，是你戳穿他們的陰謀。”他深深望她，“徵徵，真的很感謝你。”
黎徵:“所有的證據都是宗助理拿給我的，我只是負責展示這些證據，您應該感謝自己的未雨綢繆。”
陸聿珩語調溫和，“徵徵，兩個月前的車禍是我那位遠房姑母一手操作，她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少不了外祖母的循循善誘，用車禍制造我的死亡不過是他們的計劃之一，他們的另一個計劃是在洪都拉斯制造內亂，讓我在游行暴動中屍骨無存。”
他微笑，“我的這些親人，一部分想著怎麽弄死我，另一部分人想著怎麽分享我死後的果實，但平日，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是一副為我著想的模樣，他們的話總是講的很好聽，但心底卻巴不得我死。”
他望向黎徵，輕聲說:“但有一個人卻不一樣，她從來不願意討好我，更不願意分享我的財富，她在最緊要的關頭沒有落井下石，反而幫助我穩定局勢。”
黎徵不居功，“是你準備充分。”
陸聿珩嘆氣，“但你是最特殊的。”
他緩步走過來，直到頎長身影傾覆住她。
“徵徵，我知道我們這樁婚姻對你不公平，因為你不怎麽需要我，但我卻離不開你。”
他伸手去牽黎徵的指尖，他沒有用力，克制住心底瘋長的占有欲，用柔而緩的力道牽著她，使他們之間保持聯系卻不讓她感到束縛。
他垂眸，凝視她的幹凈明澈的眼睛，這麽多年，他見過許多雙眼睛，只有黎徵，從始至終，一直眼眸如秋水般幹凈明澈。
“徵徵，可憐可憐我，不要離開我，好嗎？”
黎徵輕抿唇。
她是很看中體面的人，即使知道他在演戲在扮可憐，她也不忍心戳破這平靜而虛假的幻想。
他已經那麽低姿態，何苦再讓他難堪呢？
她望向他身後，不起波瀾挑開話題，“宗助理怎麽不在？我有話想跟他講。”
讓他不要那麽擔驚受怕，她說得所謂愛慕他的話只是逗逗他而已。
陸聿珩眸光閃過一絲冷冽。
“怎麽了？”黎徵感覺到他的氣息變化。
陸聿珩又變得溫文爾雅，他俯身親了親她臉頰，“他去非洲公派了，短時間內，你可能見不到他。”
黎徵沒再說什麽，“你的下屬當然你安排最妥當。”頓了頓，她說:“宗助是很正派很忠心的人，他比我更值得你信任。”
陸聿珩輕扯唇角，讓自己的臉不至於因嫉妒而變得扭曲。
陸聿珩跟黎徵一起進門。
按開燈，滿室輝煌。
剛坐下，提前叫好的廚師和侍者按響門鈴。
公寓管家指引著他們，又對黎徵解釋，“陸先生拜托他們在今晚制作燭光晚餐。”
黎徵眼睫輕顫，還未等她說什麽，門口又進來一行人，男男女女西裝革履，手捧晚香玉和白玫瑰。
排在最前面的是李巖，他的傷已經養好，像從前那般親切道:“徵徵，這是玫瑰花和晚香玉，還是像以前那樣擺放嗎？”
所謂的“以前”，是她上一年過生日時陸聿珩送她滿室玫瑰的時候。
黎徵不喜歡對外人冷臉，她先溫聲道謝，然後告訴李巖玫瑰和晚香玉該放在什麽地方。
客廳裏、餐廳裏的人都忙碌起來，只有黎徵立在大廳中央不知道幹什麽。
她去尋陸聿珩的身影。
他在南邊靠窗的長桌上，緩緩揭開一副卷軸。
黎徵微怔，她沒留意家裏什麽時候多了一幅畫。
李巖溫聲解釋，“徵徵，你在紐約郵寄給先生的畫被我從陸公館拿過來了。”
黎徵恍然想起來。
在去紐約的飛機上，她精心為陸聿珩繪制一副畫卷，當做他們的新婚禮物，但後來，她知道佩普是他的人，一切計劃都被打亂，從前的柔情蜜意也逐漸消散。
讓她忘記，她也曾含情脈脈為他繪制一副新婚禮物。
黎徵走過去，想跟他一起賞畫，陸聿珩卻突然將畫卷合起來，“你現在心情不好，應該沒有賞畫的興致還是不要糟蹋這幅畫。”
黎徵:“……”
她不說什麽，轉身就走。
陸聿珩擡起眼睛，望見她窈窕又纖瘦的身影。
似乎瘦了許多。
做完燭光晚餐，廚師和服務生自覺退場。
點燃蠟燭，將芬芳馥郁的白玫瑰和晚香玉鋪滿客廳每個角落，李巖也緊跟廚師和服務生的腳步離開房間。
室內，只留黎徵和陸聿珩。
桌上的蠟燭散出瑩瑩光暈。
室內其他的燈光全部關掉，只留餐桌上這幾根蠟燭。
黎徵盯著蠟燭看，不望對面的人。
陸聿珩將切好牛排的餐盤推給她，“你瘦了很多，多吃點。”
黎徵輕描淡寫把餐盤推回去，“我在減肥。”
陸聿珩叉一塊牛排餵給她，“徵徵，你沒必要跟我置氣。”他說得如此坦然，“因為你無論怎麽樣，我都不會離婚。”他淡淡一笑，“你從來都很聰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黎徵緩慢咀嚼那塊鮮美牛排，咽下後，眼眸低垂，不置一詞。
第二天早上，黎徵如期抵達豐禾傳媒。
她微一擡眼，便看見公司門前站崗的周成光。
見她望過來，他屈辱避開視線。
蔣欽低聲跟黎徵吐槽，“脫了那身西服，他看著也就是個普通的中年男人。”
周成光脫掉西裝革履的外衫，穿上普通的保安服，站在門口，迎著寒風，微微佝僂著身體，再不見以前的氣勢淩人，八面玲瓏。
黎徵不想跟他有過多糾纏，擡步繞開他這邊，想從另一扇旋轉門進入公司。
“黎總，等等!我有事告訴你!”周成光忽然高喊，見黎徵頓住腳步，他幾步跑過來，氣喘籲籲。
他弓著腰，“我有絕密的內部消息告訴您，希望您給我一個體面，讓我主動離職，並為我寫一封推薦信。”
黎徵挑眉，“我可不是會被隨便一些小秘密打動的。”
周成光抿唇吐出幾個字，讓黎徵臉色微變。
她擡手輕拍周成光肩膀，像是要拂去他身上的灰塵，“事情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周成光低語，“應該在半個月之前，但現在上面已經查清楚，開始興師問罪了，黎總，這一段時間，您應該沒有跟陸大爺和陸二爺接觸過吧！”
何止沒有接觸過，他們簡直就是已經撕破臉。
黎徵心底並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愉悅，反而有種深深的懼怕感。
會不會又是陸聿珩設計的？
他遠在國外，她跟陸明成和陸兆麟撕破臉皮，上面無需調查就可以輕易撇開他們夫妻與陸兆麟和陸明成的關系，現在看來也是這樣。
陸明成和陸兆麟被秘密逮捕，她卻一點風聲沒有聽見，如果上面真的懷疑她，她該早去京畿監獄報道了。
黎徵把這則絕密消息壓在心底，她風輕雲淡開完早會，處理前幾天累積的文件，到了中午吃飯前，她接聽到陸寶珠的電話。
“三嬸，求求你救救我!爸爸被帶去法院審訊了，連我以前的事情也被翻出來!我的銀行卡也被凍結了!我該怎麽辦呀！”她哽咽著說著向黎徵求救的最關鍵的原因，“三嬸，三叔也不見我，他是徹底放棄我了嗎？……可不可以讓他救救我呀！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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