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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chapter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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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chapter038

◎“你行嗎?”◎

在黎徵去取酒的時間, 陸聿珩則靠在床上反思,他何其了解黎徵,當然看出她從回來之後便心情不愉, 所謂的笑意,不過是浮於表面的偽裝。

她在應付他。

臥室的門輕微響動, 陸聿珩擡眼, 先看到她故作溫婉的美麗面容,再然後是她手中的那兩杯酒。

陸聿珩伸手接過其中一杯, 不急著喝,看向坐在床側小口小口喝酒的黎徵, “喝得那麽急, 是需要紅酒解渴?”他聲音清潤平緩,沒什麽情緒, 仿佛只是隨口問詢。

黎徵想起他對陸寶珠溫柔寵溺的口吻。

不知道為什麽, 跟他相處越久, 便越想起從前。

“困了, 喝完便睡覺。”黎徵彎唇笑了下, 一口將紅酒飲盡, 而後把酒杯擱在床邊櫃上,清脆一聲響動。

既然她說困了, 陸聿珩便關上燈, 窗簾緩緩降落, 整間臥室陷入一片朦朧的漆黑中。

黎徵夜視能力很差,只能嗅到屬於身邊男人的清淡的香氣, 其他一片模糊。

陸聿珩看得倒很真切, 他望見黎徵在夜裏依舊閃閃發光的眼睛, 沒什麽焦距的亂瞟, 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含笑,“看什麽,不睡嗎?”

黎徵輕輕眨了眨眼,眼神是有些迷惘的。

她酒都喝了,X生活呢?

陸聿珩似乎看出她在想什麽,俯身在她臉頰親了親,蜻蜓點水一邊,清冽氣息拂過她鼻尖,使她心臟跳得更加急促。

酒效在發作。

“你不想,就不做。”他溫和道。

聽起來像是認真的。黎徵倒沒有失望,這個結果是她願意看到的,只是身體確實在起反應。

她輕抿下唇,嘴唇越發紅潤,她擁住被子,側身睡到外側去。

這個酒有一些藥性,但對身體沒什麽傷害,只起暖情作用,不做也沒事兒,只要忍過去就好。

而且,就算沒有男人,她自己也可以幫自己。

黎徵垂下纖長眼睫,輕輕摩挲一下柔軟細膩的指腹。

陸聿珩並沒有睡覺。

他瞧見黎徵縮在床側角落裏,他並不知道她在做什麽,只覺得她睡得太遠,於是伸手想將人攬過來,手剛搭到她的肩膀,她的身體便很明顯顫抖了下。

黎徵攏了攏睡裙,緊繃著身體,用一貫柔和的語調道:“我要睡了。”

陸聿珩微微瞇了瞇眼眸,察覺出不對勁。

他斂眸,很快想明白什麽,他靠過去,伸手捏住她柔軟纖細的手腕,好整以暇,“告訴我,你在做什麽?”

黎徵還是要臉的,當然不承認她在做什麽,她避重就輕挑開話題,克制住過分軟綿綿的嗓音,“你沒睡嗎?”

她聽到他呼吸平緩之後才開始的。

陸聿珩先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而後又掰過她臉頰,去親她的鼻尖和下頜,“即使睡著了,也可以幫你做些什麽。”

男人清瘦有力的手臂將她擁在懷裏,她微微發燙的臉頰貼在他壁壘分明的胸膛上,黎徵這會兒倒不排斥了。

她想了想,覺得需要說點什麽,“你今天讓我很生氣,憑什麽陸歡喜歡我你就要對我擺臉色呢?你該怪喜歡我的人,不該怪我。”

陸聿珩輕笑,指腹撫摸她柔軟臉頰,說話語調柔和,“不是道過謙了?”

“一次怎麽夠呢?”黎徵想要強硬,但眼神含媚,腔調柔軟,怎麽都強硬不起來。

“再道歉一次,好嗎?”陸聿珩很欣慰黎徵可以向他說一些心裏話,他想了想,覺得黎徵的心結不止在這個地方,又問:“你覺得我偏向寶珠,所以不開心,對嗎?”

黎徵不想承認,“她是你侄女,你對她怎麽樣都是你的自由。”

“口是心非。”陸聿珩沒有再說這個話題,修長指尖挑開她的睡裙系帶,專心取悅她。

夜很長,人生更長,有些事情,他總會讓黎徵慢慢知道。

第二天早上,黎徵醒的很早,即使身體疲倦酸軟,但她還是得早起工作。

擁起絨被坐起來,黎徵偏臉看一眼還在熟睡的陸聿珩,他的工作已經忙完,可以有短暫的休息時間。

陸聿珩眉眼生得很好。

孟挽歌年輕時是絕色美人,她的美貌完整遺傳給陸聿珩,使他的眉眼如畫般昳麗精致,但因為氣質偏疏冷,中和眉眼本身的雅致,顯得清雋一些。

但他閉上眼睛,那些氣質中的冷冽便收斂起來,使人更容易註意到他雅致的五官。

睫毛纖長濃密,眼型精致秀雅,鼻梁高挺,嘴唇薄潤,倒很像是一個睡美人。

黎徵側眸望了他一會兒,然後收回視線,輕手輕腳下床,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到隔壁客房洗漱。

收拾完,她換上一身剪裁精致的職業裝,叫來瑪利亞,“我不在家裏吃早餐,記得給客人準備,他口味偏甜,喜歡酒釀圓子,取酒櫃裏的酒做這道點心就可以。”

瑪利亞點頭,“好。”

黎徵走了半小時之後陸聿珩才醒過來,一睜眼,便是一室漆黑寂靜。

她沒有開窗簾,臥室內依舊被藏藍色窗簾籠罩著,沒有一絲光亮。

陸聿珩擡手按了按額角,睡得太好,他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這也正常,黎徵一向喜歡在意別人的感受,從前在陸公館同眠公寢的時候,他也很少聽到她起床的聲音,不像陸寶珠,每次起床霹靂乓啷,像打仗一樣。

洗漱好下樓,瑪利亞站在樓梯口,用並不熟練的中文,磕磕絆絆說:“陸……先……森,您唔……偏好的……塞嗎?”[陸先生,您有偏好的菜嗎?]

陸聿珩凝神安靜聽了片刻,輕笑,“Speak the language you're good at.”[說你擅長的語言。]

他很有耐心,“I am not a fussy eater.”[我不挑食。]

瑪利亞松口氣,解釋,“Eva says you like tomunicate in Chinese.”[Eva說你喜歡用中文交流。]

陸聿珩微微挑眉。

他確實有這個偏好,即使他英語說得不錯,他也不喜歡跟合作者用其他國家的語言談生意。

既然找他談生意,便要有學中文的誠意。

陸聿珩笑意微深,看向瑪利亞,慢條斯理問:“What else did she tell you about me?”[關於我,她還跟你說了什麽?]

瑪利亞想了想,便告訴他黎徵早上對她的囑咐,說黎徵認為他口味偏甜,喜歡酒釀圓子。

陸聿珩點了點頭,神色溫和,詢問,“Where's the wine”[酒在哪裏?]

瑪利亞指了指南面的隱藏酒櫃,“The wine is right over there.”[酒就在那裏。]

陸聿珩緩步走過去,在酒櫃照明燈的映射下,一百七十瓶珍品名酒歷歷在目,整齊排列。

其中就有昨天黎徵喝掉的紅酒。

只有一瓶酒有些特殊。

不是名酒,也不是紅酒,已經被啟封,卻沒有喝完,出產自浪漫之都F國。

陸聿珩微微瞇眸,眸光在那一行法文說明上凝了凝。

——Un vin aphrodisiaque[催情酒]

倒很直白。



這次的簽約儀式很成功,沒有像收購豐禾傳媒那樣一波三折,正式宣告交易成功那一刻,MR集團將近跌停的股價開始扶搖上漲。

從會議室出來,日光正盛。

這次開會效率很高,只蹉跎一個上午。

陸歡跟在黎徵身後,溫聲提議,“以後,MR集團正式從屬於Fibric,徵徵,你要不要認認MR的高管?”

黎徵還沒開口,身側的顧堯野便擰了擰眉,他將語調盡量保持和緩,“徵徵?”他微笑,“陸總倒是挺自來熟。”

陸歡望向黎徵,但令他失望的是,黎徵表情很淡定,似乎並不在乎兩位下屬為了她爭風吃醋這件事。

他顯得有些無奈,“徵徵,看來顧總對我們之間的關系有誤解,我可以向他解釋嗎?”

黎徵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直接道:“蔣助已經定好酒店,我們可以邊吃飯邊熟悉。”

她語氣溫和,笑意和煦,明明白白表示——她不會加入這場刀光劍影爭鋒。

她擡步掠過兩個男人,直接上車。

見黎徵走了,顧堯野低笑一聲,慢條斯理道:“陸總倒是泡的一壺好茶,但黎徵更看下屬的工作能力,可不看你的茶藝。”

陸歡依舊淡然,含笑,“我相信自己的能力不會令徵徵失望,我一定會努力留在Fibric ,爭取像顧總一樣,做徵徵的左膀右臂。”

中午吃飯花費近九個小時,從中午吃到晚上,MR和Fibric的人都喝得爛醉,包廂裏酒氣繚繞,煙味縱橫,脫衣舞娘翩翩起舞,隱秘角落處還有dama的臭味。

黎徵聞到這個味道,卻依舊面不改色跟MR的高層主管商議著事情,她酒喝得並不多,一杯紅酒從中午端到晚上,一直沒有喝完。

這個包廂裏,她的地位最高,沒幾個人敢硬逼著她喝酒。

蔣欽知道黎徵不喜歡dama味道,建議她去露臺吹風,黎徵瞟他一眼,淡笑,“土耳其的埃克森家族很願意買下MR集團的紡織產業,我們很快便可以徹底拆分MR集團。”

言下之意,她不用忍受MR集團的抽dama的高管太久。

蔣欽點了點頭,詢問,“你是直接飛伊斯坦布爾,還是先回國一趟?”

蔣欽是希望黎徵不要直飛伊斯坦布爾去跟埃克森家族談生意的。

她不是鐵人,夙夜操勞之後,需要休息。

黎徵道:“先回國吧,陸聿珩的母親出院,我需要去看看。”想了想,她給蔣欽透底,“我跟陸聿珩不是簡單的男女朋友。”

蔣欽心底微沈,湊近一些,“是夫妻?”

黎徵微微頷首,沒有再多說什麽,她轉過身,又走入人煙沸騰的應酬中去。

應酬徹底結束是在晚上三點中,黎徵腳步略微虛浮,神智依然清醒,走入別墅,她先在客臥洗了澡,洗去一身酒氣,換了幹凈的睡裙,才緩步上樓。

出乎她意料,陸聿珩竟然沒睡。

主臥的夜燈亮著,昏暗一盞,被厚重窗簾遮住,在樓下看著,實在很像熄燈。

黎徵的心忽然沈了沈。

大半夜不睡,不會等著給她開會吧?

臥室內,陸聿珩坐在床側的一把深灰色閱讀椅上,眉眼低垂,衣冠依舊整齊,他身上矜貴的西裝馬甲和西褲表明,他沒有一點睡意。

黎徵確信他知道她已經回來了,但他依舊眉眼不擡,愛答不理,憑黎徵對他的了解,這是陸先生又生氣了,需要被哄。

她擡手揉了揉眉心,認命般走過去,柔聲問:“怎麽不睡覺?”

陸聿珩這才擡眸,神色並沒有黎徵想象中的陰沈,倒還是斯文的模樣,他悠悠道:“睡不著。”

黎徵笑了笑,“為什麽睡不著?是誰又惹你生氣了嗎?你告訴我誰招惹你了,我把人揪過來,讓他給你道歉。”

黎徵只想盡快走完流程,深夜三點,她需要睡覺,而不是扯皮。

陸聿珩偏偏不如她的意,慢條斯理反問,“你覺得呢?”

他眉眼清雋斯文,好整以暇。

因為忙了一天,黎徵真沒時間關心陸聿珩的心情,臥底李巖也沒有發送有效信息,黎徵真猜不準誰惹了陸聿珩。

“我猜不準,你告訴我。”黎徵俯身,打算使個美人計。

她靠得很近,眼睫纖長濃密,他伸手便能觸碰她的臉頰。

陸聿珩的心情忽然變得很好。

他擡手掌住她的細軟腰身,將人攬到懷裏,他言簡意賅提醒,“酒。”

黎徵反應很快,再擡眸,望見他深邃幽沈的眼眸。

摸不準他心情,便不可能說實話。

黎徵輕吻下他的唇,輕啄一下,陸聿珩呼吸亂了,喉結輕滾。

黎徵半真不假道:“酒是助興的,對身體沒壞處,我昨天倒酒的時候突然看見了,就給自己倒了一點,哪知道你根本沒那個意思。”

陸聿珩猜測出黎徵沒說真話。

他嗓音微啞,“徵徵,你不想做得事情我不會強迫你,任何時候都不要勉強自己。”

陸聿珩話說得真心,黎徵卻半點不信。

真相說出來未免太傷人心,黎徵便沒有跟他理清楚什麽叫真正的“不勉強”。

她靠在他懷裏平靜片刻,主動問:“瑪利亞做得酒釀圓子你喜歡嗎?”

陸聿珩輕笑,“印象深刻。”

“不好吃?”

陸聿珩垂眸,“第一次吃土豆泥餡兒的酒釀圓子。”

黎徵:……

“瑪利亞的廚藝是我教的,你就忍著點吧,明天我會讓廚師上門做飯的。”

陸聿珩輕撫她背脊,摸到細瘦的蝴蝶骨,“平時,你是怎麽吃飯,自己做?”

本來,陸聿珩猜想以黎徵如今的財力不需要自己親手做飯,但現在看來不是如此,她不喜歡別墅裏有太多陌生人,一應雜人,她都是能減就減。

黎徵當然不會說平時是去顧堯野家吃飯,或者是顧堯野和蔣欽上門給她做飯,她道:“去公司吃,Fibric的食堂挺好的。”

陸聿珩沒有多問這個話題,因為他看出黎徵又在說謊了。

她總是覺得他很容易生氣。

所以故意略掉一些她私以為會惹怒他的話。

天色太晚,兩個人今晚是很單純的純睡覺,第二天早上,黎徵趴在陸聿珩懷裏醒來,她擡眼看墻上掛鐘,剛過八點,才睡了四個小時。

她今天沒有工作,可以短暫休憩。

她直起身,輕手輕腳下床洗早,把自己洗得香噴噴之後又重新回到床上,陸聿珩已經醒了,伸手撫摸她微濕的發尾,嗓音微啞,淡笑,“這麽早去洗澡?”

黎徵慢慢靠在他懷裏,身上香氣清幽,像柑橘交雜蘭花。

她眼眸明亮,誠懇問:“你可以嗎?”

他們太熟悉,陸聿珩很輕易猜到她在問什麽。

陸聿珩失笑,“你可以換個問法。”這樣跟問“行不行”有什麽區別?

黎徵想了想,簡單匯總語言,“你行嗎?”

陸聿珩扣住額頭,輕輕嘆息,而後親了親她微涼的臉頰,“可以。”

他起身,走進浴室。

黎徵抱著膝蓋慢悠悠在床上等。

她不是個好色的人,但既然有了另一半,沒必要在這上面委屈自己。

陸聿珩洗澡比黎徵快的多,不到十分鐘,他便從浴室出來,水汽未散,身上是清冽的沐浴露香氣,還是用得她的沐浴露。

黎徵在他冷白的頸窩親了下,“這個香調很適合你。”

陸聿珩扶住她後頸,細密吻著,“把沐浴露送給我?”

黎徵邊回應邊道:“送你一箱。”

窗簾緊緊閉合,窗外陽光明耀,室內依舊光線昏暗,不辨日夜。

結束後,黎徵伸直柔軟白皙的手臂去摸自己的手機,她柔膩手腕上被人握出淡淡指痕。

剛剛沒關手機,有幾則電話打進來,黎徵沒有讓別人聽床腳的習慣,更不喜歡中途中斷,所以便沒接。

來電人是陸歡。

黎徵蜷起長腿,脊背挺直,即使睡裙褶皺,衣衫半褪,她依舊擺出端雅姿態。

按完電話號碼,她沈思片刻,終究沒有撥通。

如果是重要的事情,他會再聯系她的,不用急。



早上,陸歡來到陸寶珠位於第五大道的豪宅。

陸聿珩對陸寶珠從來不吝金錢,送給她的豪宅,地段不僅在寸土寸金的第五大道,而且裝修也極為豪奢,從外觀來看,像中世紀的古堡。

別墅前是仿造佛洛倫薩領主廣場的海神噴泉,一比一純銅覆刻。

陸歡沒進別墅正廳,直接站在噴泉前面等著陸寶珠。

陸寶珠也沒再故作矜持,知道他來了之後,便徑直走出門。

她穿著一襲墨綠色軟稠長裙,緩步走出。

陸歡微微一怔,而後輕扯唇。

東施效顰。

陸寶珠自然看出他神色變化,她不是個敏銳的人,但她對陸歡的每個微表情的含意都很清楚。

他厭惡她。

之前是她一直欺騙自己,現在整個人清醒之後,從前認為的溫情便顯得如此虛偽。

“你果然喜歡黎徵,可惜我以前瞎了眼,沒看出來。”陸寶珠淡淡譏諷,“可惜她是三叔的女人,你覬覦他的女人,不會有好下場。”

陸歡不願意跟她打嘴仗,直截了當問:“你跟陸聿珩添油加醋說了什麽?”

陸歡倒是不擔心陸聿珩報覆自己,但他擔憂陸聿珩給黎徵找不痛快。

陸聿珩極為小肚雞腸,之前就因為連清玨攪和了黎徵籌備已久的豐禾收購,這一次,他擔心陸聿珩又搞小動作對黎徵不利。

陸寶珠語氣冷冷的,“你敢做我就敢說,所有的一切,我都說了。”

陸歡笑了下,倒沒有被她震懾到,他意味深長看一眼陸寶珠,沒再說什麽,擡步要離開。

陸寶珠又氣又怒,“陸歡,我們分手吧!是我先不要你的!”

陸歡腳步未停,直接擡步出門。

他走後半個小時,聯邦警察上門,陸寶珠一頭霧水,用並不熟練的英語問:“What's happen”

發生什麽了?

警察告訴她,“陸歡先生報案,舉報你未經他允許私自潛入他的書房,現在他的書房裏的畫作和信件都有毀損,你必須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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