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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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朱硯書看著馬車外的風景，泰晤士河岸邊開滿了不知名的小花，紅黃相間煞是養眼。
但隨著馬車的行進，花越來越少，慢慢的河岸兩邊只剩下灰撲撲的泥土。
慢慢的，靠近碼頭的路上能夠看到越來越多的船。
朱硯書覺得沒意思，扭頭將視線轉回了車裏，看著蘭德和艾奇森聊天。
馬車疾馳擦過運送貨物的隊伍，一個個瘦骨嶙峋的男人背著貨物朝北邊行走。
巴納德握著韁繩的手一僵，多看了幾眼造型奇特的人群。
·
馬車停在榭思菲爾德拍賣行門口，蘭德幾人下了馬車。
“少爺，我先把馬車停到後院，一會兒過來找你。”巴納德看著只停一會兒，後面就堵上了好幾輛馬車的路，不由得心中感嘆來拍賣會的人真多！
“好。”蘭德站在臺階上，等著朱硯書跟上他。
朱硯書則是一手抱起白雪，慢慢地跟在後面。
現在正是人多的時候，光是走向拍賣場入口的路上，蘭德就被人叫住了好幾次。
“真不敢相信，我當年出海的時候，這貨還小，跟在我屁股後面可憐巴巴的，現在他的風頭可比我大多了！”艾奇森不由得跟朱硯書吐槽。
“我要是你，絕對不會把這麽丟人的事情說出來。”朱硯書懷裏抱著貓，一臉嘲笑的看著艾奇森。
“這有什麽的，我最大的夢想大概就是周游世界，但奈何資金不到位，只能委曲求全的工作了！”
艾奇森沒什麽做大做強的野心，所以在工作上也是得過且過的，但就這樣的老板身邊倒都是些認真幹活，努力讓公司不能倒閉的員工。
兩方結合下，艾奇森的生意倒也順風順水。
“哦，這夢想不錯！”朱硯書之前就喜歡到處走走，到了英國後，反而養成了個家裏呆著的習慣，現在聽艾奇森這麽說，他也在所難免的心動。
“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夢想？”此時的艾奇森像一個哄騙小孩的巫師，仿佛朱硯書答應後，就要把他裝進坩堝裏煉成魔藥。
“沒興趣，你加油！”
“……”
“你們倆聊什麽呢？”蘭德終於擺脫了最後一波‘朋友’，回來找朱硯書。
“他在說服我加入他的夢想。”朱硯書晃了晃腦袋，一副俏皮的模樣。
“咱倆的事情不要告訴蘭德嘛。”艾奇森此時的聲音已經能讓蘭德聽的一清二楚了。
“我已經聽到了！”蘭德伸手拉住朱硯書，柔聲道：“走吧，我們進去。”
“……”這重色輕友的家夥！
·
拍賣場裏面被布置成了圓形，一樓是個空曠的大廳，擺滿了雙人桌椅，二樓則就是VIP的包間了，從包間向下俯視能夠將一樓所有的景象看的清清楚楚。
大廳中的人慢慢多了起來，吵雜的聲音吵得白雪耳朵趴了下來。
工作人員將三人帶上了二樓中央的包間，上了一壺花茶，“赫普爾先生，這是您的花茶！”
“好。”
白雪對下面的拍賣臺感興趣，一直抻著脖子看，直到比爾特帶著迪恩和埃德溫走進來。
朱硯書一直很好奇艾奇森為什麽和生身父親還有兄弟們關系冷漠。
“蘭德、朱硯書。”比爾特站在一樓看著兩人，“真沒想到啊，你們居然也在。”
“哼，我也沒想到你們回來，有錢買走行宮嗎？”蘭德對自己的叔叔毫不客氣。
“來看看，論有錢，誰也比不上你們吶！”比爾特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朱硯書。
“我真的很好奇，蘭德，他拿走了你父親全部的財產，為什麽——”比爾特的眼神從朱硯書的身上慢慢移動到蘭德身上，“你不生氣呢？是因為父子兩人的審美相同嗎？”
這個猜測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也是十分的惡毒了，周圍這麽多達官顯貴，聽到這句話後，兩人的關系想必會成為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比爾特先生，當初你來搶奪遺產不成時，說了句什麽來著？”朱硯書率先開口，“與其說父子不如說兄弟，你們兄弟二人在一些方面還真挺像的。”
比爾特抿了抿略薄的嘴唇，沒有說出話來。
他聽說朱硯書看著柔弱，卻是個能打的主，這種場合下，兩人發生沖突，眾人看的可不止是朱硯書的笑話！
“咱們走。”比爾特帶著兩個兒子離開。
“硯書，坐回去吧。”蘭德伸手揪住白雪的脖子，將它抱到了自己懷裏擼了起來。
“艾奇森先生。”朱硯書接過艾奇森遞過來的續滿茶水的茶杯，好奇地問：“您似乎與您的父親兄弟關系也不怎麽好？”
這是赫普爾家族遺傳的嗎？
“嗯，我跟迪恩還有埃德溫的關系就像我父親跟大伯的關系一樣，同父異母。”
朱硯書：“哦。”
“我父親更喜歡迪恩，因為——”艾奇森自嘲一笑，“你也能看出來，迪恩更像他。”
想想迪恩的做派，朱硯書點點頭，“確實。”
“迪恩跟埃德溫關系不錯，畢竟是一個親媽，”艾奇森面無表情的講述他家的事情，“但對我就不怎麽樣了，你也能看出來，我爸是個有野心的主，生意做得還行，所以三個兄弟自然會出現什麽事情呢？”
“爭家產。”朱硯書恍然大悟，“所以，他們兄弟兩人聯合起來排擠你？”
“算是吧，還有他們的母親，反正，最後弄得我和他們關系挺冷漠的，自從上船開始，我就很少和他們住一起了，他們也巴不得我離他們越遠越好。”
艾奇森一臉的無所謂，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的家事一樣。
“那你還——”朱硯書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反倒是艾奇森打斷了朱硯書安慰的話。
“哎，別這麽一副我好可憐的樣子，我現在生活的挺滋潤的！不用擔心。”
朱硯書看著一臉無所謂的艾奇森，笑了起來，“好。”
“先生們，這是今天的拍賣單！”服務生適時的出現打破了三人之間的凝固氣氛。
“好，放這兒吧。”
·
今天的拍賣會除了些普通的黃金首飾，最讓眾人激動的就是倫敦郊區的皇室行宮和一頂曾經英王帶過的王冠了。
蘭德本就是過來看看而已，沒打算下場競拍，但等到那頂王冠出來的時候，還是有些心動，加入了競價。
“12萬英鎊！”蘭德突然開口把價格提上一半。
艾奇森剛喝到嘴裏的茶水沒有保住，噴了出來，“我靠，你幹什麽？”
“王冠上面的寶石，”蘭德眼神死死盯著皇冠上那顆最大的寶石，“那是我媽媽的，後來被我老子送給了王後。”
朱硯書這時候才擡頭看了一眼寶石，“所以，你打算買回來？”
“嗯，”蘭德叫完價後，現場一片寂靜，拍賣員激動地倒計時。
“12萬英鎊一次！”
“12萬英鎊兩次！”
“12萬——”
“12萬英鎊零1先令！”迪恩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一切的進程。
迪恩挑釁似的朝蘭德看過去，卻看到蘭德嘲諷的臉。
“迪恩·赫普爾先生，每次加價為1萬英鎊起！”拍賣員提醒，“您要加嗎？”
“……”迪恩本想擡高擡高這頂王冠的價格，賣給克頓一個人情，可現在的叫法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而在自己叫價後，蘭德居然沒有跟！
難道蘭德只是叫著玩玩？並不想真的買？
“嗤——”蘭德嘲笑的聲音傳了下來。
“迪恩·赫普爾先生？您要加價嗎？”拍賣員再次提問。
“……”迪恩的汗從額頭流到了下巴。
拍賣員看迪恩的反應，就知道他是惡意競價，於是敲了敲錘，定下了王冠最終的競價——12萬英鎊！
王冠被送了上來，蘭德只瞥了一眼，就把那頂鑲嵌著無數鉆石和寶石的王冠推到了朱硯書的面前。
“送你的。”
“額，這東西應該挺有珍藏價值吧，”朱硯書也用不上這東西，自然想到了珍藏的用處。
“隨你，只要最大的那顆粉鉆別弄丟了就行。”蘭德指了指王冠上最中央的那顆粉鉆，“我曾經想要拿回來來著，但去晚了，東西被他拿走了。”
“放心吧，我會好好珍藏起來的。”
·
行宮被亞爾林·亨特拍走，蘭德認識他，是個手腕狠辣的主，曾經在南非一口氣抓了上千個黑奴賣到美洲。
“喔，看看人家的手腕，800萬英鎊啊！眼睛一眨不眨的拍下了！”艾奇森路上一直羨慕亞爾林，不由講起了他的事跡。
“聽說他在印度加爾各答那邊訓練了一支雇傭兵小隊來保護自己公司在印度的種植園不受暴民侵害！”
“雇傭兵？”蘭德瞇了瞇眼睛，眉毛不禁皺了起來，“有什麽必要嗎？貿易而已還用雇傭兵？”
“嗐！他們聯合了加爾各答當地的王公，王公把不少農民的土地劃給了他們當種植園。”
“什麽？”朱硯書像是聽到什麽新鮮事一樣，一臉不可置信，“印度的王公貴族們都瘋了嗎？”
“不新鮮，孟加拉地區還有人直接占完土地，把被剝奪土地的農民當做奴隸趕進去勞作的！聽說種了一種挺值錢的作物，所以需要人看守！”艾奇森不在東印度公司，但是憑借著比爾特的關系，還是了解了不少內部事情。
“什麽東西還需要人來看守？黃麻？”蘭德總覺得這些人沒憋什麽好屁。
“這還真不知道，他們也沒說，我知道的就這些了！”艾奇森舒服地往後一癱，愜意地瞇起了眼睛。
“德行！”蘭德白了他一眼，本想罵他兩句，還沒開口，馬車突然急停了。
“什麽情況？”蘭德打開馬車上的窗子喊話巴納德。
“少爺，還是中午那群搬運的工人，他們有個擋住了路。”巴納德的聲音平穩，絲毫沒有動怒的樣子。
朱硯書湊到窗前朝外邊看，看到幾個面黃肌瘦梳著長長的金錢鼠尾辮。
“好了，少爺，他們走了，駕！”巴納德再次駕起馬車。
“等等——”朱硯書在側邊的那群人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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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硯書看著馬車外的風景，泰晤士河岸邊開滿了不知名的小花，紅黃相間煞是養眼。
但隨著馬車的行進，花越來越少，慢慢的河岸兩邊只剩下灰撲撲的泥土。
慢慢的，靠近碼頭的路上能夠看到越來越多的船。
朱硯書覺得沒意思，扭頭將視線轉回了車裏，看著蘭德和艾奇森聊天。
馬車疾馳擦過運送貨物的隊伍，一個個瘦骨嶙峋的男人背著貨物朝北邊行走。
巴納德握著韁繩的手一僵，多看了幾眼造型奇特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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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榭思菲爾德拍賣行門口，蘭德幾人下了馬車。
“少爺，我先把馬車停到後院，一會兒過來找你。”巴納德看著只停一會兒，後面就堵上了好幾輛馬車的路，不由得心中感嘆來拍賣會的人真多！
“好。”蘭德站在臺階上，等著朱硯書跟上他。
朱硯書則是一手抱起白雪，慢慢地跟在後面。
現在正是人多的時候，光是走向拍賣場入口的路上，蘭德就被人叫住了好幾次。
“真不敢相信，我當年出海的時候，這貨還小，跟在我屁股後面可憐巴巴的，現在他的風頭可比我大多了！”艾奇森不由得跟朱硯書吐槽。
“我要是你，絕對不會把這麽丟人的事情說出來。”朱硯書懷裏抱著貓，一臉嘲笑的看著艾奇森。
“這有什麽的，我最大的夢想大概就是周游世界，但奈何資金不到位，只能委曲求全的工作了！”
艾奇森沒什麽做大做強的野心，所以在工作上也是得過且過的，但就這樣的老板身邊倒都是些認真幹活，努力讓公司不能倒閉的員工。
兩方結合下，艾奇森的生意倒也順風順水。
“哦，這夢想不錯！”朱硯書之前就喜歡到處走走，到了英國後，反而養成了個家裏呆著的習慣，現在聽艾奇森這麽說，他也在所難免的心動。
“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夢想？”此時的艾奇森像一個哄騙小孩的巫師，仿佛朱硯書答應後，就要把他裝進坩堝裏煉成魔藥。
“沒興趣，你加油！”
“……”
“你們倆聊什麽呢？”蘭德終於擺脫了最後一波‘朋友’，回來找朱硯書。
“他在說服我加入他的夢想。”朱硯書晃了晃腦袋，一副俏皮的模樣。
“咱倆的事情不要告訴蘭德嘛。”艾奇森此時的聲音已經能讓蘭德聽的一清二楚了。
“我已經聽到了！”蘭德伸手拉住朱硯書，柔聲道：“走吧，我們進去。”
“……”這重色輕友的家夥！
·
拍賣場裏面被布置成了圓形，一樓是個空曠的大廳，擺滿了雙人桌椅，二樓則就是VIP的包間了，從包間向下俯視能夠將一樓所有的景象看的清清楚楚。
大廳中的人慢慢多了起來，吵雜的聲音吵得白雪耳朵趴了下來。
工作人員將三人帶上了二樓中央的包間，上了一壺花茶，“赫普爾先生，這是您的花茶！”
“好。”
白雪對下面的拍賣臺感興趣，一直抻著脖子看，直到比爾特帶著迪恩和埃德溫走進來。
朱硯書一直很好奇艾奇森為什麽和生身父親還有兄弟們關系冷漠。
“蘭德、朱硯書。”比爾特站在一樓看著兩人，“真沒想到啊，你們居然也在。”
“哼，我也沒想到你們回來，有錢買走行宮嗎？”蘭德對自己的叔叔毫不客氣。
“來看看，論有錢，誰也比不上你們吶！”比爾特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朱硯書。
“我真的很好奇，蘭德，他拿走了你父親全部的財產，為什麽——”比爾特的眼神從朱硯書的身上慢慢移動到蘭德身上，“你不生氣呢？是因為父子兩人的審美相同嗎？”
這個猜測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也是十分的惡毒了，周圍這麽多達官顯貴，聽到這句話後，兩人的關系想必會成為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比爾特先生，當初你來搶奪遺產不成時，說了句什麽來著？”朱硯書率先開口，“與其說父子不如說兄弟，你們兄弟二人在一些方面還真挺像的。”
比爾特抿了抿略薄的嘴唇，沒有說出話來。
他聽說朱硯書看著柔弱，卻是個能打的主，這種場合下，兩人發生沖突，眾人看的可不止是朱硯書的笑話！
“咱們走。”比爾特帶著兩個兒子離開。
“硯書，坐回去吧。”蘭德伸手揪住白雪的脖子，將它抱到了自己懷裏擼了起來。
“艾奇森先生。”朱硯書接過艾奇森遞過來的續滿茶水的茶杯，好奇地問：“您似乎與您的父親兄弟關系也不怎麽好？”
這是赫普爾家族遺傳的嗎？
“嗯，我跟迪恩還有埃德溫的關系就像我父親跟大伯的關系一樣，同父異母。”
朱硯書：“哦。”
“我父親更喜歡迪恩，因為——”艾奇森自嘲一笑，“你也能看出來，迪恩更像他。”
想想迪恩的做派，朱硯書點點頭，“確實。”
“迪恩跟埃德溫關系不錯，畢竟是一個親媽，”艾奇森面無表情的講述他家的事情，“但對我就不怎麽樣了，你也能看出來，我爸是個有野心的主，生意做得還行，所以三個兄弟自然會出現什麽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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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還有他們的母親，反正，最後弄得我和他們關系挺冷漠的，自從上船開始，我就很少和他們住一起了，他們也巴不得我離他們越遠越好。”
艾奇森一臉的無所謂，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的家事一樣。
“那你還——”朱硯書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反倒是艾奇森打斷了朱硯書安慰的話。
“哎，別這麽一副我好可憐的樣子，我現在生活的挺滋潤的！不用擔心。”
朱硯書看著一臉無所謂的艾奇森，笑了起來，“好。”
“先生們，這是今天的拍賣單！”服務生適時的出現打破了三人之間的凝固氣氛。
“好，放這兒吧。”
·
今天的拍賣會除了些普通的黃金首飾，最讓眾人激動的就是倫敦郊區的皇室行宮和一頂曾經英王帶過的王冠了。
蘭德本就是過來看看而已，沒打算下場競拍，但等到那頂王冠出來的時候，還是有些心動，加入了競價。
“12萬英鎊！”蘭德突然開口把價格提上一半。
艾奇森剛喝到嘴裏的茶水沒有保住，噴了出來，“我靠，你幹什麽？”
“王冠上面的寶石，”蘭德眼神死死盯著皇冠上那顆最大的寶石，“那是我媽媽的，後來被我老子送給了王後。”
朱硯書這時候才擡頭看了一眼寶石，“所以，你打算買回來？”
“嗯，”蘭德叫完價後，現場一片寂靜，拍賣員激動地倒計時。
“12萬英鎊一次！”
“12萬英鎊兩次！”
“12萬——”
“12萬英鎊零1先令！”迪恩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一切的進程。
迪恩挑釁似的朝蘭德看過去，卻看到蘭德嘲諷的臉。
“迪恩·赫普爾先生，每次加價為1萬英鎊起！”拍賣員提醒，“您要加嗎？”
“……”迪恩本想擡高擡高這頂王冠的價格，賣給克頓一個人情，可現在的叫法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而在自己叫價後，蘭德居然沒有跟！
難道蘭德只是叫著玩玩？並不想真的買？
“嗤——”蘭德嘲笑的聲音傳了下來。
“迪恩·赫普爾先生？您要加價嗎？”拍賣員再次提問。
“……”迪恩的汗從額頭流到了下巴。
拍賣員看迪恩的反應，就知道他是惡意競價，於是敲了敲錘，定下了王冠最終的競價——12萬英鎊！
王冠被送了上來，蘭德只瞥了一眼，就把那頂鑲嵌著無數鉆石和寶石的王冠推到了朱硯書的面前。
“送你的。”
“額，這東西應該挺有珍藏價值吧，”朱硯書也用不上這東西，自然想到了珍藏的用處。
“隨你，只要最大的那顆粉鉆別弄丟了就行。”蘭德指了指王冠上最中央的那顆粉鉆，“我曾經想要拿回來來著，但去晚了，東西被他拿走了。”
“放心吧，我會好好珍藏起來的。”
·
行宮被亞爾林·亨特拍走，蘭德認識他，是個手腕狠辣的主，曾經在南非一口氣抓了上千個黑奴賣到美洲。
“喔，看看人家的手腕，800萬英鎊啊！眼睛一眨不眨的拍下了！”艾奇森路上一直羨慕亞爾林，不由講起了他的事跡。
“聽說他在印度加爾各答那邊訓練了一支雇傭兵小隊來保護自己公司在印度的種植園不受暴民侵害！”
“雇傭兵？”蘭德瞇了瞇眼睛，眉毛不禁皺了起來，“有什麽必要嗎？貿易而已還用雇傭兵？”
“嗐！他們聯合了加爾各答當地的王公，王公把不少農民的土地劃給了他們當種植園。”
“什麽？”朱硯書像是聽到什麽新鮮事一樣，一臉不可置信，“印度的王公貴族們都瘋了嗎？”
“不新鮮，孟加拉地區還有人直接占完土地，把被剝奪土地的農民當做奴隸趕進去勞作的！聽說種了一種挺值錢的作物，所以需要人看守！”艾奇森不在東印度公司，但是憑借著比爾特的關系，還是了解了不少內部事情。
“什麽東西還需要人來看守？黃麻？”蘭德總覺得這些人沒憋什麽好屁。
“這還真不知道，他們也沒說，我知道的就這些了！”艾奇森舒服地往後一癱，愜意地瞇起了眼睛。
“德行！”蘭德白了他一眼，本想罵他兩句，還沒開口，馬車突然急停了。
“什麽情況？”蘭德打開馬車上的窗子喊話巴納德。
“少爺，還是中午那群搬運的工人，他們有個擋住了路。”巴納德的聲音平穩，絲毫沒有動怒的樣子。
朱硯書湊到窗前朝外邊看，看到幾個面黃肌瘦梳著長長的金錢鼠尾辮。
“好了，少爺，他們走了，駕！”巴納德再次駕起馬車。
“等等——”朱硯書在側邊的那群人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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