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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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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雪

只見一道道白色的靈光從四面八方湧來,持續不斷地湧向結界。短短時間內,結界竟然恢覆如初,完好無損。

玄門眾人這下是徹底松了口氣。靈力持續不斷的補向裂紋,有人無意間向下看了一眼,這下不淡定了。

只見地面上的火焰無比密集,卻獨獨繞開了沐清月和她身後的一幹凡人。

崇蘭尊主?瓊花宗的人早在剛開始打鬥的時候就悄悄地離開閑雲谷了。江子舒頂著被燒黑得衣服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邊。

龍呈天尊?這家夥跑的更快。早在普存來刁難之前,就馬上飛回了照神山。臨走時,把蛋蛋也揣跑了。這也是三人默許的。

挑事的普存?不知道!

話說回來,他們在這拼死拼活苦哈哈地與那妖族周旋,沐清月卻淡然的看好戲。誰能忍受。

有人喊出聲:“清月仙尊當真要背棄玄門嗎?你就不怕後人指著你的神祠吐口水嗎?”

“你難道真跟他們是一夥兒的?你對的起那身修為嗎?你對得起我們的敬仰嗎?”

“沐清月,你個與妖族狼狽為奸的叛徒,你就不得好死,你該天譴加身,永生永世淪為畜生!”

沐清月眼神驟然一動,隨即低頭不知在想什麽。

一道響徹雲霄的咆哮聲突然傳來,那聲音可以說是地動山搖,此起彼伏。

地面上本來平靜的火焰倏地竄起十數丈高。那些玄門中人立馬中招,此起彼伏的“嗷嗚”聲在山谷中回蕩。

他們連忙用雙手快速拍打衣袍上的大火,有的頭發也被燒的只剩短短一劄。

散發著白光的結界立馬變得薄弱。結界上的裂紋再次慢慢地碎開。

幾位宗門的掌門及長老倒是躲得及時。

安陽掌門一手撐著上方的結界,一手顧著地上的炙熱,艱難地沖沐清月大高。

“清月仙尊,快快叫他們停手啊!再這樣下去,玄門真的要全交代在閑雲谷了!”

不知道哪個傻子火上添油:“沐清月就是跟哪倆一夥的,怎麽可能會叫他們停。她巴不得我們死了,好把玄門的寶物都據為自有,她就是個陰險狡詐的婊子!”

“噗……”

“啊……”

那亂叫亂罵的傻子突然大叫起來,他的下半聲竟被活活燒成灰了。

那火焰還待往上燒,一道銀白色靈光突然包裹住他。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眾人剛聽到那責罵聲,就看到金色的大火瞬間燒起,還沒反應,一道銀白就迅速裹住了那人的上半身。

接著一股從未有過的威壓瞬間襲遍玄門百家。

所有人都“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安陽掌門猛地運轉內丹,緊抿著唇,喉嚨的血腥氣便被他生生咽了下去。外表看上去與人涇渭分明,極其飄然出塵。

沐清月終於出手,她飛向半空。左手雙指並攏,右手握著清月劍橫在她的眼前。

“劍氣,聚!”

一道清脆的低呵聲響起,一縷縷如同薄霧般的銀白靈光順著她的左手掌心快速地擴散,迅速凝聚至劍身,一道道淩厲的劍氣不斷的擴散在她周圍。

沐清月的左手突然向下一劃,右手的劍尖直指天際。

“天地歸一,合一為整,天地同根,萬物同源,去!”

無數的劍氣像是有生命一般猛地從她身旁迸發,像無數的流星雨突然沖向天際。不只是劍氣,閑雲谷所有的閑花野草,樹枝斷葉長了眼睛般紛紛跟隨在那磅礴的劍氣身後。

一道巨大的劍網穿透結界牢牢的阻擋住半空中的雪花。

眾人一動不動,瞠目結舌。

沐清月右手緩緩地收起長劍,猛然一舉,劍網極速收緊,冰藍色的雪花在裏邊不停地旋轉。劍網越收越緊,劍氣與雪花不停地碰撞,不斷發出清脆的響聲。

“攻無不克,七星橫掃!”

這句咒語一出,鋪天蓋地地劍氣驟然向天空中的兩妖掃射而去。

眾人這時候什麽都看不到,只聽到頭頂的那蛟龍發出一聲聲難受的咆哮。中間還夾雜著不知什麽生物的“吱吱”聲。

然後就是紅。遮天蓋地的血紅。

“咚——”

不知過了多久,眾人突然聽到一聲巨大的聲響。眼前的劍氣漸漸消散,紛紛揚揚的落葉殘花從四面八方飄來,眾人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接。

那殘花敗葉上一股腥味,還帶著鮮艷的紅。

天地重新歸於寂靜,玄門百家靈力耗盡,身體疲竭,再也支撐不住,全都散去靈力,紛紛落地。有的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來,只是剛剛被金火灼燒過的地面太燙,猛地又捂著屁股匆匆蹦起。

安陽掌門擡頭看向遠方。

只見遠處的地面上,兩道渾身是血的人影趴在上邊一動不動,好像氣絕身亡。眾人仔細看去,竟是首陽和玄玉。

安陽掌門又擡頭看向天際。

一道紅影被銀白色的光芒包裹著,那些殘花敗葉繞過紅影落在地面。紅衣點塵不染。烏綢般的長發隨風輕輕飛蕩。渾身散發著清貴灑脫的氣質。紅紗輕舞,搭配她那悲鳴的眼神,如同月中仙子,神仙下凡。

羽安城百姓皆被定住,“撲通”一聲輕響。竟是其中一人直直下跪。

眾人呼吸一窒,然後就是接二連三的“撲通”聲不斷響起。

這一劍真真的是驚天動地,精妙絕倫,美不勝收。

不論過幾百還是幾千年,玄門眾人都還記得這一劍所帶來的威力。凡是玄門新收的弟子都被自家山長讚嘆過此劍的強悍。

沐清月這個名字此時才被眾人深深地刻在腦海裏。

此時半空中的沐清月卻沒有分給地上的人們一個眼神。她只是深深地盯著地面上的兩人。

沐清月的眼神平靜,神色無波無瀾。既沒有淺笑也沒有難受。只是就那麽飄著,渾身攝人的威壓還沒有收起。

“你們快看那邊!”

眾人的視線從沐清月身上撕開,順著聲音向遠處看去。

只見一大片黑壓壓的東西從遠處向閑雲谷快速飄來。

“妖……妖……!好多妖!”

是的,千奇百怪,高矮不一的萬千妖怪正在移動。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又要爆發萬年前的大戰嗎?可我們……”

都受傷了!唯一沒傷的立場還不太明確。

不管怎樣,玄門眾人再次抽出長劍,打算拼個你死我活。

誰知那些妖族只是圍住地上的兩人,然後把他們兩小心謹慎的擡起轉身,竟是打算走了。

好像又不甘心似的,為首的像領頭的一個蛇妖落後指著玄門的人放狠話。

“今日先放你們一馬。本來還指望天尊跟我們裏應外合拿下閑雲谷的聖物。然後從閑雲谷逐個攻破玄門。沐清月,算你狠,你等著,待到我們天尊恢覆,一定把你碎屍萬段,一定踏破你們玄門百家!”

說罷一道巨大的閃電倏地當頭劈下,閑雲谷前方的草藥本來經過那天崩地裂的劍氣都頑強地站著,這下再也站不直身子骨,隨著“哢嚓”一聲,徹底變成焦炭。

有人把捂屁股的手放到胸口,臉上表情扭曲,一陣心疼。

那些黑壓壓的妖魔鬼怪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好像趕場似的。

沐清月一直盯著遠去的背影,不說話,不動作,不表態。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晃了眾人的眼睛。眾人紛紛收回視線。

沐清月的右手一直握著清月劍,日光打在她的臉上,看不清她的具體表情。只是感覺她的身影是從未有過的落寂。

“清月仙尊!”

有人喊了一聲。

沐清月的身影稍微動了一下,片刻後,旋身落地。身姿極其優雅。

她收起長劍,擡頭掃視一圈,臉上重新掛上了不明意味的淺笑。一如既往。

落陽宗率先表態。

量明上前躬身一禮:“落陽宗多謝清月仙尊相救,此前多有誤會,請仙尊原諒落陽宗的不恭無禮。日後若有需求,請盡管開口吩咐,落陽宗定全力以赴。”

安陽掌門也是一禮:“六虛宗亦然,此前多有詆毀,若有要求,請盡管開口!”

其他人自是紛紛效仿。

那被燒掉半截身體的掌門艱難地被弟子架著。走到沐清月身前已冷汗連連:“在下此前胡言亂語真是赧顏慚愧,這條性命乃是仙尊所救。在下回去後定為仙尊修建神祠,日日供奉,祝仙尊早日位列仙班。”

羽安城百姓磕頭行禮,表示會回去怒斥那些詆毀仙尊的人。日後會接著供奉,不在怠慢懷疑,求仙尊繼續庇護羽安城百姓。

沐清月嘴角略過一絲笑,不知是諷刺還是釋然。

她邁著細碎的步子上前,假裝嗔怒道:“掌門這是做什麽?快快起身。”

說罷眉目肅然,嘆了一口氣說道:“哎,我也沒想到他們來這閑雲谷竟是圖我谷內聖物。我卻把他們當做親人,餵了許多聖藥……都怪我,連累眾位受此災禍。”

沐清月的眼圈一紅,眉心微低,滿面愁容,聲音沙啞,看著甚是沮喪。

眾人連連表示她不該自責,又客套了好一番終於離去了。

不管他們的心裏到底怎麽想,這一篇總算是翻過去了。至於孩子,管他誰的,累的不行又差點掛了,誰還有心思計較。

閑雲谷徹底靜謐無聲,沐清月一直站在原地,看著虛空中的某處,一片死寂。

陽光明媚,春風浩蕩,天空湛藍如洗。

日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灑在閑雲谷的樹枝上,枝頭嫩綠的新芽還掛著深冬的寒霜,晶瑩通透。

一切顯得生機勃勃,萬物覆蘇。

“啪嗒——”

被日頭曬化的春雪掉落在樹下淺眠的沐清月臉上。她緩緩地睜開眼,坐起了身。

逍遙椅自動搖晃,身上翻開的書籍隨著她的起身掉落在地上。

沐清月拿出手帕擦了下臉,隨即慢慢站起,坐到石凳上喝了口冷水,看著杯子發起了呆,不知道再想什麽。

半晌後,她的身影出現在後山的百草園裏。

兩年前,閑雲谷被那一場大戰弄得一片狼藉。待那些人都走後,沐清月花費整整半年的時間才把谷內的環境稍稍恢覆。

議事堂和前方被雷劈毀的百草園沐清月並沒有重建,包括她住了兩百年的清雲院。

沐清月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左手一甩。

“嗡——”

百草園的陣法加強開始流轉。不知哪來的天地靈水澆灌著園內的草藥。本來就靈光四溢香氣撲鼻的草藥越發水靈,像有生命般左右搖晃,跳起了舞。

玉真院。

沐清月機械地躺在床上。這是她師尊們飛升前所住的院落,這兩年來她一直歇在這裏。

原先她是很有口腹之欲的一個人,後來閑雲谷只剩她一人後便極少出谷了。

沐清月早在兩年前就已經把閑雲谷外的玉符撤了。這兩年來拜訪她的玄門之人數不勝數,皆被她重新布置的封谷大陣擋住。

這大陣首陽和玄玉都學過,對外人難以解開的陣法,他們可是隨心所欲。只是一次都沒來過。

“大概是過得很好吧!”

沐清月這麽想。

“也不知道那天的妖兵是從哪來的?也不知道對他兩忠不忠心?”

沐清月翻了個身,側躺著,腦袋拄在右手上。

好久之後,她把臉埋在枕頭裏,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沒良心的家夥們。”

又過了幾天後,沐清月終於重新掛上玉符。

不知是哪個羽安城的百姓先發現的,沒一會兒整了羽安城都傳遍了。

那些商戶百姓簡直痛哭流涕,兩年了!兩年了啊!

他們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剛開始還有臉皮厚的來上門求助。碰一回釘子罵一次,內容真是腌臜不堪什麽都有。後來有些人看情況不對,揍了那些人一頓,又拉著他們在谷外連續磕了好幾天頭。

這些人自知自己兩年前做的傻事,誰敢說自己沒參與呢。

其實死的這些人都是自然病死或出了意外。以前凡是出點什麽意外都會委托閑雲谷調查,他們習慣了,習慣了找借口依賴。

羽安城百裏外都被沐清月設了陣法,要是有妖物她會第一時間去查看。

奇怪的是,那場大戰後的頭一兩個月還有一些修為低下的妖族作亂。從那以後一直到現在半個老鼠精都看不到。

“錚——”

剛掛出去的玉符就發出不斷的靈光,這是有人求助的藍光。

沐清月低垂著頭從床上起身,來到水池邊洗了臉。擦幹後這才擡頭看向玉符。

她彈出一道靈光,玉符周身立刻顯現出比較大的畫幕。沐清月看到了一群熟悉的面孔,她有點厭煩地皺了下眉。隨意一瞥,正待關閉畫面,突然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陌生人。

那人著實是瘦,臉頰上的顴骨都突了出來。穿著一身破舊的布衣,衣服上布丁遍布。所幸已過了寒冬,那身布衣堪堪能蔽體。

沐清月終於正色起來,擡手揮出一道銀白。

不一會兒,那步伐闌珊的老伯戰戰兢兢走進院落,看到眼前的女子,就要跪下去。

沐清月用一道靈光拖住了他。

“老伯不是羽安城人士吧。”

那老伯被那道靈光強制按在石凳上,他拘謹地縮起肩膀,雙手交叉,不敢動彈,怕弄臟了潔白無瑕的石玉。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雙手,聲音有點發抖。

“老叟是光遠村的農夫。”他想起什麽,連忙解釋:“光遠村在羽安城的東邊,離這裏兩百多裏地。”

沐清月看著他染血的草鞋,放輕聲音:“老伯前來是有何事?盡管說,清月能幫則幫,不必客氣。”

沒想到仙人這麽平易近人,那老伯稍微直了直身子,眼神看著沐清月身前的地面。

“是這樣的,本來我們村子的人都靠農耕存生。每年打的糧食也夠養活自己。現在不是春天了嗎,我們村的人都開始撒種子耕地了,可誰知道……”

那老伯頓了頓,好像有點難說出口:“誰知道我家的地裏無論撒什麽種子第二天就都沒了,無緣無故就看不到了。起初我還以為是我記性不好,第二天就又撒了一把種子。誰知第三天再去看時不知道為啥又沒了。

我就去問村裏的其他人誰知都是這樣,我們著急的啊,不知道咋辦才好。

村裏的劉二狗這時候說大概是碰到什麽怪物了,只有會飛的那些修仙人才能除。可我們哪知道什麽會飛的人嗎!這時候那劉二狗就又說了,說離這不遠的羽安城就有一仙人,那仙人可厲害了,也會飛。

村裏的人這才湊了點幹糧,選了我,走了一段時間這才,這才見到仙人。”

這位老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不可聞。

沐清月心裏了然。這事太小了,一句大驚小怪就能打發走他們。

修仙之人時間寶貴,哪有功夫管種子消失的事。說不得是他們弄錯。再不濟可能會讓他們回去重新播種了事。

可種子也是要錢的,這些底層百姓光是溫飽就已經很厲害了。大多數農夫家的地又多,哪來那麽多種子去糟蹋。

沐清月聲音越發輕柔:“聽起來像是有妖物,最近正好無事,我隨你去。”

說罷便起了身,招呼老伯一聲準備出發。

那老伯急忙問道:“不知仙人要什麽酬勞,能不能先說一下,我盡量,盡量先準備好了。”

沐清月回頭莞爾一笑,那笑容出現在她臉上真的是綽約多姿,裊娜娉婷,千嬌百媚。

那老伯本來是一直低著頭的,無意間一掃,維持著彎腰駝背的姿勢楞怔住了。

“真的是九天仙子啊!”

沐清月施了個咒,那老伯頓時神清氣爽,精神抖擻。全身的衣物完好如初,腳上磨出的傷口都奇跡般的自愈了。

老伯傻乎乎地動了動身子,再次在心裏感嘆。

“還真的是九天仙子啊!”

“不用酬勞。”沐清月清脆婉轉的聲音傳來,老伯再次楞住。

“這……這會不會……”

沐清月打斷他的拘謹:“不會,玄門除妖,本就是理所應當,修仙之人的責任。玄門眾人看到為禍的妖物皆會出手,無關報酬。”

這話說完,沐清月不待他有所反應便走出了院門。

“也是時候去遠處走走了。”

身後的老伯急忙跟上。

積雪消融,萬物覆蘇,翠綠的嫩葉在田野間輕輕搖曳。春回的鳥兒歡快地繞著大地翺翔,不斷發出清脆幽婉的鳴叫聲。

這麽一副生機勃勃,春意盎然的畫面,站在田頭的一群人卻愁雲慘淡萬裏凝。

不得不說鄉野的人縱然沒念過書,也很懂得分寸感。見沐清月是位女仙子,圍著她的都是大姑娘小媳婦,男人們統統都綴在後面。

一位身穿藍布衣,面容粗糙有皺紋,但五官一看就知道年輕時是美人胚子的大嬸先開了口。

“仙尊啊,你看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往年這時候地裏本該都出嫩芽了,可你看現在這......哎!我們這些人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啊!”

“是啊是啊......”

“沒辦法啊......”

“求仙尊想想辦法啊!要不今年可都得餓死啊......”

村民們全都紛紛點頭,一邊皺著眉頭左右交談,一邊雙手不停地比劃。

不知為何,村裏本來話最多,做事最皮的劉二狗今天安靜的不行。他一直用那雙只比綠豆大點的小眼安靜地盯著前方。不知在看虛空還是在看那位會修仙的神人。

沐清月依舊帶著白紗,眉眼彎彎地仔細聽著村民們的抱怨,時不時附和一句,沒有半點不耐。

待到議論聲稍微小點,她才不緊不慢地看著他們開口,語調溫軟清脆。

“眾位所說我都已知曉。既然多次無故消失,想必是有妖物作祟,不必驚慌,我既來了,必定幫你們解決。”

說罷四周眾人正待感激激動叩謝一番,沐清月擡手制止了他們。閉眼凝心放出神識細細感受。

村民們看著一動不動的仙人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閉嘴不言。偌大的田野間只有清風吹過的聲音。

片刻後,沐清月身子一僵,仔細看去還微微有些發抖,袖子裏的手緊緊攥成拳,手心處馬上就多了些許小月牙。

她緩緩地睜開了雙眼,低下了頭,碎發垂落,遮住了她晦暗不明的眼神。

奇怪的是,那本與她素不相識的劉二狗臉上多出了許多傷感。

他扯起嘴角正要上前,一位白胡子老頭便拄著拐杖先他一步,村民們紛紛給那白胡子讓路,年紀輕的急忙上前攙扶.

看這情形,多半是這光遠村的村長。

“仙尊可是有所發現?不知這妖物是否棘手,仙尊可有辦法除去嗎?”

沐清月終於轉過身,她那燦若星河的美目不經意地在人群中一掃,視線便定格在白胡子村長身上。

“老人家客氣,是有妖物,不是很棘手。老人家先請退後,我現在就可以把那妖除了。”

村長一聽,顫顫巍巍地擡起右手連連揮動。

“快退遠點,仙人要出大招了!”

村民們一邊應著,一邊快速後退,眼睛卻好奇地盯著前方。不一會兒,田間的空地上只剩下沐清月一人。

沐清月面紗下的嘴角微微上揚,表情滿是無奈。隨即想到什麽,瞬間陰冷,周身散發出冰寒的氣息。

幾位站的稍近村民條件反射地抱住了雙臂,連連感嘆。

“不虧是仙人啊!這派場......”

沐清月雙手合十,口中默念咒語。手心立刻發出銀白色的光芒。

身後村民忍不住大呼起來。

“快看快看......”

“發光了!”

“這個光就能捉妖?好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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