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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得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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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得自己去

站在樹下思考片刻,游丹庭取出龍鱗:“上尊,你現在方便麽?”

秦月凈回覆得很快:“方便,人都安置好了,我正準備回魔界。怎麽了?”

游丹庭道:“我記得你提過,你曾與靈波對戰過。那是在什麽時候?”

秦月凈想了想:“也不記得哪個年月了,至少是在千年前。那時她來魔界做臥底,看中了現在南宮的海灣,我就和她戰了一場。怎麽了?她已經打上門來了?”

“那倒沒有,準確地說……她已經死了。”游丹庭道。

龍鱗那邊沈默了好一會兒。

秦月凈平靜道:“是好事。苦海無涯,恭喜她。”

苦海無涯,是靠岸還是沈底,都算一個結果。

“上尊,靈波還有一個姐姐,你知道這事麽?”

秦月凈道:“沒聽說過。不過,魚嘛,有些兄弟姐妹也正常。她姐姐要找你報仇麽?你怎麽殺的靈波?”

這兩個問題一時間還真不好回答,說起來挺覆雜的。尤其是,游丹庭自己現在也沒太想清楚。

她本是來找答案的,不料殷素之一直跟著她,又說了些夢之類的一聽就很不可信的話,現在阿雪又落到他手裏了……

反正,不管真相如何,她是徹底查不下去了,先救人再說。也不知殷素之突然搞這一出是不是怕她真的查出什麽來了。

“這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是這樣的,我現在在白河城,距離東海不遠,我來找你,我們一起回去吧。”

“你在白河城?那就不用那麽麻煩過來。白河城後面的小白川裏有個裂縫,你從那裏回去吧。”

小白川現在是亂葬崗,有兩界裂縫也不足為奇。

“它通向哪兒?”

“就在南宮附近。到時候你一看就知道。”

竟然就在南宮附近?早知方才就讓應寒他們走這兒了。

可惜她不是要回南宮,南宮裏的瞬移陣也毀了。

她問:“那這附近有沒有距離若休涯近一些的裂縫?我得先去若休涯一趟。”

秦月凈似乎向旁邊的人吩咐了什麽,半晌,她傳過來一張地圖:“不知現在還剩幾個,你照著這個找找。”

那圖上標著好幾個裂縫地點。游丹庭道過謝,兩人各自掐斷傳音。

秦月凈收起龍鱗,見青桃眼巴巴地看著,也沒意會到什麽,就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人和物你隨便用,這是觀主印章,傳音龍鱗。這段日子辛苦你,我就先去魔界了。”

青桃:“……上尊,姊姊最近在忙什麽?那個若休涯,是什麽地方?很危險麽?”

她想關心游丹庭,可方才上尊就是沒想起來把龍鱗遞過來,讓她也說兩句話!她又不好打斷前輩交談……

秦月凈道:“現在不危險了。唔,我這就走了。”

她轉瞬就消失了,一旁顧秀麟也放下行禮的手,看青桃郁郁寡歡,她就拍了拍青桃的肩。

不管怎麽說,現在她是整個月輪觀和青桃最熟悉的修士。

“我們觀裏的都這樣,雖然沒法好好聊天,但是辦事都還行,”顧秀麟拿起方才桌上的龍鱗,“這個東西是我研究出來的,來,我教你怎麽用。”

……

游丹庭按著地圖飛了好幾個地方,一無所獲。大概丁鏡卿帶著人來清理過了,這附近,真的只剩小白川那一個裂縫了。

她正準備往裂縫裏跳,袖子裏的乾坤袋忽然鬧騰起來了:“等等!先把我放出來!”

這理所當然的命令語氣讓游丹庭聽笑了。

“為什麽要放你出來?”

“關在乾坤袋裏過裂縫太難受了,”傅馭哼了一聲,“我忍你好幾天了,也就是給你面子,不然你以為我出不來?”

喲,原來她在他這兒還有面子呢。游丹庭道:“那你再忍忍。”

說著她就想往下跳,不料左袖忽然一沈,她一低頭,傅馭正好探了個腦袋出袖子,兩人對視片刻。

游丹庭感覺自己在買菜,傅馭覺得自己很丟臉。

傅馭:“你力氣還挺大。”

游丹庭:“……是挺大。”她一擺袖子,傅馭也徹底從乾坤袋裏爬出,這一抖正好將他抖出去,傅馭還順勢打了個滾卸力。

拍拍頭頂衣衫上沾的塵土,他又站直了身,恢覆成高傲得不得了的樣子,指指點點的:“你手裏就沒兩個人?非得自己去?”

總不能叫別人去冒險。游丹庭笑道:“我做我的事,與你有什麽幹系?”話畢,她不再耽擱,徑直跳了下去。

入得魔界,睜眼一看,這裂縫通著一條窄巷,遠近無人,不必往前走,向遠處一看,果然能見著南宮的高臺樓闕。

還沒邁步,泛著白光的裂縫出口便冒出了一個腦袋。

傅馭跳出裂縫吸引範圍,他整理了一番衣衫,才向看著他的游丹庭道:“總歸我是你師兄,怎麽能不管你。你乾坤袋呢,打開,我進去。”

還沒見過人主動受囚的。罷了,多帶一個人也不費事。

收了傅馭,游丹庭想了想,還是回了一趟南宮。

金緹鈴和金契在共同閉關煉制冷弦,正殿中,只有飛花和清露在。

見她回來,飛花一下放了紙筆:“是靈波過來了麽?”

“不是,靈波不會過來了。我就回來看一眼。”

“不會過來?”

“等會兒應寒回來,他來跟你細說吧。”

飛花聞言略微不悅。她不掩飾,游丹庭自然看在眼裏。奇怪,應寒人很好相處,怎麽飛花倒似同他有什麽過節一般?

不及想這些,飛花就從袖中取了個瓶子出來遞給她看:“這是應寒的藥,我讓人按方子做成藥丸,每一顆都用蠟封好了。”

總算聽見一件好事。游丹庭點頭:“好,辛苦你了。他等會兒就回來,你記得拿給他。”

飛花見她連藥都不看一眼就轉身,忙道:“不看一下麽?”這些藥買過來都還沒經處理,這可都是她百忙之中加緊處理出來的呢,不被驗看一下,總覺得虧了。

她這麽一提,游丹庭只好倒回去接過藥瓶,倒出一枚藥丸:“好,我路上看。”說完,她向站在大殿另一側正在記錄什麽的清露打了聲招呼:“清露道長,我走了。”

清露沒擡頭,只是沖她擺擺手。

也是個不喜歡道別的。

收起藥丸,游丹庭匆匆向若休涯的方向趕去。乾坤袋中,傅馭似乎在觀察那枚蠟丸:“這個方子誰寫的?還算不錯。”

飛在雲上無事可做,游丹庭也不介意回他一兩句話,便道:“你看得出來?”

“我當然看得出來。我是藥師。”傅馭哼了一聲,不知在輕蔑什麽。

游丹庭笑了笑:“原來如此。”難怪他修為不怎麽樣,卻能在魔界活這麽久。

“所以是誰寫的?”

“一位朋友。我不懂醫,請他寫的。”

“你又不吃飯又不睡覺,為什麽不學醫?”

這話莫名其妙的。但她確實沒學,精力都花到其他地方去了,幾乎是從潛意識裏忽略這個技能。

傅馭很不客氣地道:“你就是懶。”

懶這個字豈能和現在的她沾邊?要說很久很久以前,那確實是,現在,她已經不吃不喝不睡地卷習慣了。

不過,反正他罵的是原主,游丹庭不是很介意他繼續罵。

然後沒有被阻止的傅馭就繼續罵了,中間還扯到一段陳年舊事,說“游丹庭”不知給游道長灌了什麽迷魂湯,光是站在那裏就會被誇,明明什麽都不懂,還常常坑害他這個師兄,結果到頭來,游道長最喜歡的,竟然還是她!

游丹庭饒有興致地問:“坑害你?能不能仔細說說?”

傅馭狐疑道:“你又打什麽鬼主意?”

沒打鬼主意,不過是心中焦躁,想轉移一下註意力。

然而傅馭卻不肯說了,他沈默下去,雲上又只能聽見她自己的呼吸聲了。註意到自己在呼吸後,這個動作就變得困難了起來。

“系統,這次捉到阿雪後,我一定要狠狠罵他一頓。”

“我以為你的主要目的是殺掉殷素之。”

那確實也是一個目的。這件事已經拖了太久太久,她應當去殺了他。不過在這之前,得先把阿雪送出去,假如說——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她敵不過殷素之,那至少他不會直接陪著她去死。

系統道:“到時候可以把殷逢雪介紹給應寒認識。宿主,說來奇怪,我總覺得他們有點像。”

像麽?一點點吧,逗起來有點像。

她正思考著兩者之間的相似度,下方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便是地裂也莫過於此,乾坤袋裏的傅馭嚇了一跳:“什麽聲音!”

游丹庭向下方看去,只見原本一片平坦的大地上隆起廣厚煙塵,那煙塵遮天蔽日,將下方景象掩了個徹徹底底。

游丹庭隱約感覺到下方有多到數不清的魔氣波動,無數的飛劍正從煙塵中射出,似乎想要逃離這片大地。

游丹庭還好,已經在這個地方生活了上千年的傅馭已呆住了:“是仙界突襲麽?”

仙界突襲?游丹庭對這些信息關註得不多,只知道魔界大陸上只有仙屍沼那一片是戰場,大多數仙魔戰爭,都發生在遠方的大海上,仙界很少能越過大海,到達陸地。

如果真的是仙界突襲……那她就得更快地找到阿雪了。

被擔心著的殷逢雪,此刻正被關在藏心甲中。四處都是烈火,火光是最好的結界,那火又非凡火,他向外看去,什麽都看不清。

於是只能向內看,看懸在火牢最中央的劍。

青色的,泛著靈光。對現在的他來說,這把劍上的靈光對他的傷害遠比外面的重重烈焰多。

不過究竟也沒有多厲害。

他盯著劍,總覺得,這劍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看見過。

好半天,終於靈光一現,想起來了——在餮龍的畫卷上見過。

想起這個,他就不得不向中心走去,看看這把讓靈波忌憚至死的靈劍到底是何方法寶。

走到近前,青色的光幾乎有些刺眼,不過該看清的還是能看清,比如說劍身上刻著的兩個字。

“懸,星。”殷逢雪輕聲念出。原來這劍叫做懸星。

懸星劍有靈,聽見自己的名字,身上的劍光更亮了。眼睛被二次傷害的殷逢雪:“……”

不過,也正是這一亮,殷逢雪發現劍身上被鍛造出的一片花紋。

半方半圓,像一只短眼,一片花瓣,正正地被打造在劍身上段,泛著比其他地方更明亮的光。

殷逢雪心道奇怪,怎麽這花紋,那麽像一片魚鱗呢?

他試探著道:“靈波?”

懸星劍沒反應。

“秦月凈?”還是沒有。

“顧秀麟?”依舊沒有。

他認識的水生動物也就幾位,排除掉這幾人的話……

那就只剩下:“廣溟。”

懸星劍歡快地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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