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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麻煩找到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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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陣法,游丹庭望了望四周,滿目樹林,偶有鳥鳴。嗯,不認識。

她在陣法前留下了一縷神識,告訴金契他該去的地方後,便騰起雲來向東岸而去。

飛行途中她翻了一遍從守闕人那兒盜來的新消息,發現因為之前的大規模劫道事件,大多數的魔宮這兩天已經沒有新訂什麽貨物了。

唯剩下兩宮,一宮西一宮東,東邊那座正在海涯邊,喚作若休涯。

游丹庭決定給若休涯的魔修們一個小驚喜。她收起情報,加快了速度。

金契來得很快,這陣子他來回奔波,臉都被曬得黑紅黑紅的了,也瘦了一圈。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瘦了,人看著竟然高了些。

游丹庭也不好去量他的身高,就走到他旁邊暗中一比。之前是在比她肩膀低,現在已經和她肩膀一樣高了。是高了些。

金契估計是被飛花的作風帶正了,追上來就開始報告:“妖尊,我發現冷弦這陣子和他主人的關系更不和睦了。”

游丹庭已經好久沒有探查到小冷他們的消息了,一聽大為奇怪:“你從何處發現的。”

金契比了比自己的個子:“最近我的力量莫名強了一些,也長高了點。我與冷弦之間的力量是此消彼長,如果我莫名其妙變強了,那一定是他變弱了。”

他把自己的話說完,就好像這事已經結束了似的,話連得毫無縫隙:“這座魔宮是?”

游丹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魔宮:“鏡宮。這個不重要,你先到雲上來,我們過去。”

按魔界的時間算,她上次來到這兒不過是幾個時辰前。所以鏡宮的魔修們壓根不知道他們的主子出了什麽事,也沒有一點要逃走的意識,三十幾個人刺殺元翡等人不成,也依舊團聚在魔宮外商量。

游丹庭觀察了一下,他們身上血咒還在,果然,瑞卿這狗東西是金蟬脫殼了。

她先一劍將吊在鏡宮之下的修士遺體解救了下來,然後看著又跪成一地的魔修,正在想要把他們怎麽辦的時候,旁邊的金契冷不丁問:“你怎麽不吩咐我?”

他一出聲,游丹庭就想到該吩咐他幹嘛了。

“你進去滾一圈。”

已經把佩劍拔出來的金契目露疑惑:“你說什麽?”

游丹庭比劃:“就化為原形,進去追著這群人滾。”

金契繼續疑惑:“我滾還是他們滾?”

總不好直接說“你滾”,游丹庭知道他其實聽明白了,便不答話,直接在他肩頭推了一把。

金契在半空中化為原形,於是跪在魔宮門口的就看著天上飛下來一個極大的火球子,以流矢般的速度沖向自己這邊。

這時節也顧不上什麽裝模作樣的叛變了,所有人全部跳了起來,往魔宮外逃的禦劍飛了,對瑞卿還心存幻想的就直接往正殿去。

一時間,魔宮內人仰馬翻,處處留下大火球灼燒過的痕跡。唯一一點遺憾就是沒什麽魔氣,於是游丹庭又給加了一些魔氣進去。

等到金契把能追的人全部逼得暈倒或是裝死後,他停了下來。

游丹庭站在天上向他招手:“走吧。”

金契也不知道自己幹成了什麽事,看游丹庭一臉快樂的樣子,他繼續疑惑:“就這樣走了?”

“對,走,”游丹庭非常柔和愉快地看了眼破破爛爛的鏡宮,“還得帶上它。”

拴著大殿飛到海涯邊,也用不著對準位置,他們兩人一宮,這麽大的物體闖進了若休涯的上空,若休涯的警報早就響起來了。

有無數的小黑點從高崖上的宮殿中飛起,向著游丹庭和金契的方向沖來。

金契又拔劍了:“人來了。”

游丹庭直接把靈繩一收,順便往上加了一掌,靠靈繩才能勉強飛在空中的鏡宮頓時順著重力下墜,他們聽見下方傳來無數魔修的驚呼聲,金契震驚:“你!”

游丹庭給他和自己施了個隱身術,微微一笑,驅使雲朵下降:“咱們也下去看看。”

若休涯的魔主能在人心惶惶時堅持購物,就證明她或者他並不是什麽弱者,若休涯的防護陣也證明了這一點,在硬頂了一秒鐘之後,鏡宮成功突破了強大的護陣,在碎成石塊的同時流行般向若休涯上的魔宮砸去。

地面傳來巨大的落石聲,混雜著無數人的尖叫,喧天塵土從高崖上沖起,仿佛爆炸,只是瞬間,紛紛沙石中卷起數條水龍,眨眼就將沙塵洗凈。水龍陣的最中心,一個女聲狂怒道:“誰人犯我若休涯!”

金契已經震驚得快把眼珠子瞪出來了:“你這樣是殺不了他們的!”

的確,區區物理攻擊,最多殺掉一些低階魔修。游丹庭道:“要殺我就直接上門了。我只是單純地在攪渾水罷了。”

金契:“可他們一揮手……”

游丹庭打了個噤聲的手勢:“這個魔頭實力不弱,小心被她發現了。”

話雖如此,她卻禦雲飛得更近。

女魔頭發現自己的問題無人回答後,臉都氣青了:“鼠輩!”

游丹庭心中確實有兩分忌憚,她的隱身術向來不怎麽樣,看清這女魔頭長相後便退遠了。

瓜子臉大圓眼,紅發粉膚,背生雙翅,正是守闕人記錄的若休涯魔修,蠃魚①妖靈波。

她還是頭一回見到不尋常的動植物變成的妖精呢。

靈波的水龍卷將七零八碎的鏡宮卷到了海岸泥灘上,靈波看著自己被砸得破破爛爛近乎廢墟的宮殿,氣得又大吼一聲。

她身後的石板動了動,裏頭跳出來一尾小彩魚,那魚瞬間變成一個彩衣姑娘,一身衣裳也跟魚皮制成的一樣。

她小心地遠離了靈波,沖著還幸運能站著的魔修們揮了下手,指著泥灘上的廢墟道:“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若休涯的魔修們效率很高,沒多久就回來稟報了,彩衣姑娘便小心翼翼地向靈波覆述:“魔修,小的們看了,是從前沒見過的魔氣,那宮殿的樣子也不認得。裏頭的人都死了,看著生前法力極弱,這麽大的宮殿,不像是他們能移動的。”

靈波聽了這毫無建樹的話,冷冷地瞪了一眼彩衣姑娘,把自己的下屬嚇得立刻跪了下去後,她猛地一跺腳,將腳下的東西踩了個粉碎。

“你們不認得,我卻認得!”

她瞇起眼,終於說出了游丹庭想聽的話:“殷,素,之!”

金契震驚道:“她怎麽推出來的!”

游丹庭心道你滾過的痕跡和冷弦滾過的一模一樣,她又補了點小冷的魔氣進去,但凡靈波消息靈通點……

再說,要是還推不出來,她可以繼續暗示嘛。

任務完成,接下來就看靈波如何給自己報仇了。

游丹庭道:“咱們去西岸。”

金契:“西岸?”

那邊還有一位堅持購物的勇士呢。

她笑了笑:“這就叫槍打出頭鳥。”總之,她會讓畏懼者退避,讓不懼者憤怒,讓所有以為殷素之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人,通通都幫她去找他的藏身之所。

飛到半路,金契也想明白了,他先是誇了游丹庭卑鄙,然後問她不怕眾人發現真正搗亂的是她麽?

游丹庭道:“我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幫手。”像清露道長那樣的臥底,在魔界絕不會少,比如說,在異界與她合作的應寒。

但願他聽說了她搞的這些事後,不會後悔吧。

金契道:“您不怕您做的這些事傷害到那些不知道的幫手麽?”

游丹庭道:“這種手段不會真的傷到他們的。再者,說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知道有沒有傷到。”

系統提供給她的實時報告裏,可有詳細的功德來源。畢竟,同樣的傷害,在一個人身上是給她加功德,在另一個人身上,就會變成減功德,這到底怎麽回事,不是很明顯了麽?

金契毫無表情地盯著前方:“我本來想告訴您,用不著做聖人,用不著考慮那麽多。”

沒想到這小子是這個打算。

游丹庭忍不住擼了一把他的腦袋:“可是我要成仙啊,我必須考慮到那麽多。”

“成仙,然後去填仙屍沼?”

系統憋不住了:“這臭小子!”它就是為了讓宿主成仙而存在的系統,金契怎麽能拆它臺呢!

金契繼續拆臺:“飛花姐姐跟我提過,南宮裏來了一位仙君。我覺得,妖尊還是不要變成那樣為好。”

游丹庭微笑一下:“那樣?”

“眼睛被挖掉。”金契幹巴巴地說。他說這些話,就是等著挨罵的,沒想到妖尊沒罵他,一時間,他心裏有些後悔提及了那位仙君。

游丹庭道:“如果你說的是這個,那我並不是沒有經歷過啊。”

“怎麽會?”金契看起來就像聽到冷弦死了一樣震驚。

游丹庭以手支頤,食指敲著面頰,一邊回憶,一邊道:“打不過,不就那樣了。”

她還記得那個對手是個特別瘋狂的捉妖人,特別擅長毀掉對手的視力,她也一不小心中了招。

後來,她花了好久好久才把眼睛養回來,那會兒還沒有青桃和其他人,整個碧羅山,只有她和犯人們,每天就在系統的提示下過日子,唯一的慶幸就是沒有傷到元神。

她日子不好過,自然也照顧不了沒有自由的犯人,搞到最後,被她捉住的犯人竟然比她更想弄死那個捉妖人。

那時她剛穿過來不久,因為這件事,差點就放棄生存了,更別提成仙那種近乎虛無縹緲的事。

她回憶片刻,見金契還皺著眉望著她,就擺擺手:“我不能和你這種天賦異稟的比啦。既然你不讚同,咱們就不討論了。”

金契:“……是。”

游丹庭趁機道:“也不要再像方才那樣提起仙君。”

金契悶悶點頭:“是。我錯了。”

雲朵穿過整片大陸花了四五日,他們找到目的地時,正是一個黃昏。

西岸多沙漠,不少魔宮都建在地下暗河邊,從外頭看,只有漫天黃沙,當真是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游丹庭和金契在目的地找了又找,那裏始終只剩一個廢墟。

是守闕人的消息有誤,還是……

正在他們在洞窟中穿梭尋找蛛絲馬跡時,一只靈氣化成的鴿子飛到了游丹庭身邊,裏頭傳來飛花的聲音:“前輩速歸!南宮有難!”

游丹庭一驚,難道真的玩脫了!南宮這個大本營被發現了?

她正要帶著金契離開,另一頭的河道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模模糊糊的交談經過暗河流過的洞窟,與火把的光一樣,變得格外清晰。

“你去那邊搜,火把就一個,你就別拿了,自己註意別掉水裏了。”

與之對話的那人沒有回答,只是腳步聲略頓,就向游丹庭和金契的方向走來。

腳步聲一點點靠近,火光卻沒有靠近。

“誒!找到東西不許私藏啊!三七份,別不識好歹!”

那人依舊沒有說話。

“行了,去……”話還沒說完,洞窟中傳來巨大的落水聲,火焰也變得撲朔熹微。

游丹庭心道這是怎麽了,她本來沒什麽興趣的,那邊突發異狀,她倒有點好奇了。

悄悄探頭一看,只見深長洞窟中,河道邊沿倒著一只半熄的火把,一人站在岸邊,一腳踩在正在河水中掙紮的魔修的頭頂,下面的人掙紮得越兇,浪花越高,他踩得越深,而那人的掙紮於他來說,仿佛還不如蚍蜉撼樹。

半晌,他像是煩了,腳下輕輕一踢,便如踹爛一只瓜般,直接將靴下魔修的腦袋踹了個稀爛,一道鮮血裹著腦漿潑在巖壁上,血腥氣瞬間與河腥氣混雜。

金契傳音:“他們不會是這洞裏本來的魔修吧?”

游丹庭回道:“等我問問。”

那兇手已經拾起火把往回走了,他在河邊行走,白靴被河水打濕,上頭的血跡也逐漸被洗凈。

游丹庭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漸漸離去,終於擡起手,將方才新喪的魂魄拘來。

她問:“你怎麽認識殷素之的?”

金契吃驚:“那就是殷素之?我要追上去麽?”

新魂糊裏糊塗地看著游丹庭:“什麽?”

游丹庭對金契說:“不可以。南宮有難。我們現在回南宮。”又對新魂道:“就是剛才殺你的那個人,好好想,該怎麽答。”

她向來處走去,金契追上來道:“我可以單獨去!”

游丹庭搖頭,她手裏的新魂已經嗚嗚地哭了起來:“我死了,我竟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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