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羥與東璃一戰，整整打了三個月，東璃的十萬大軍都是些老弱病殘，不堪一擊。漠北三城不但沒有拿下，反而還引火上身。拂煙領著北羥的八萬大軍長驅直入，直搗東璃皇城。

泗安城內早已亂作一團，趙牧手中握有三萬精兵，其中是兩萬用來自保的楊家軍。

可北羥兵勢如破竹，很快就將泗安城團團圍住。拂煙特意下令，投誠者，絕不會另眼相待，而有識之士投誠，也會予以重用。一時之間，泗安城中大批人想往城外湧。可趙牧擔心拂煙攻城，令人將城門緊閉。

這一舉動，反而引起了民憤，城中百姓，紛紛拿起了鋤頭鐵鎬與東璃兵相抗。早已不堪重負的貧苦農戶最為激動，糧食收成不好，趙牧卻下旨加賦三成。加之早前的登元節更是讓這個華麗的泗安城被掏空，百姓怨聲載道。

前線傳來消息，樓錦書已在漠北戰死，樓有才聽聞之後，身子一陣發虛。樓錦文冷冷一笑，“爹，現在，東璃大勢已去，錦書也不再了，咱們總該為自己打算了！來人，隨我一起去城樓，大開城門，迎北羥兵入城！免得再添無辜傷亡！”

樓有才氣的直喘氣，拉住樓錦文的衣袖，無力道，“是你，是你害死了錦書，你，你這個不孝子，你怎麽可以這樣做！他可是你親弟弟啊！”

樓錦文不費力氣就將衣擺從樓有才手中拉了出來，冷冷一笑，“親弟弟？哈哈哈，爹，你捫心自問，我和錦書在你心中，分量是一樣的嗎？就因為我是庶出，就因為我娘只個陪嫁丫鬟，沒有任何背景，不能助您仕途更上一層，所以您對我一直都不重視！

誒，不過，有一點我還是要謝謝您，要不是您教學我，人活著多為自己考慮，我也不會有如今的地位！這一次北羥能夠順利攻入到泗安城下，您知道為什麽？是因為我！

您讓我拿著您的印信，暗中將搜刮財物藏好，呵呵，孩兒便借花獻佛，全部獻給了北羥的小王子！所以北羥能夠如此壯大，孩兒也是有一份功勞的。爹，既然您這麽想念錦書，不如，孩兒就送您一程，下去好好陪他吧！他日，投胎，你們還可以再做父子呢！”

樓錦文說著，短刀就已經伸向了樓有才的胸口。噗嗤一下，放開短刀，手順便在樓有才的衣服上，來回蹭了蹭！多年的怨氣都在這一刻都到了釋放，以前畏懼他的勢力，現在東璃都要沒有了，他卻還有北羥撐腰，他再也不用看樓有才的臉色行事了！

樓錦文面露喜色，領著府中的下人，疾步到了城樓外，下令大開城門。這一開，原本與守門士兵劍拔弩張的百姓一下沖了過來，一時擁擠不堪。互相推搡著往外面跑，撞倒了好些人，樓錦文高喊著，“不要急，不要擠，慢慢來！”

可他話音剛落，不知被誰推了一下，人也倒在了地上，而那些百姓哪裏顧得上他，紛紛踩著他的身子往外擠，場面混亂，而最後這樓錦文竟然再沒有爬起來，被人給活活踩死了。

可憐他升官發財的夢，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死時，臉上依舊掛著得意笑意。

城門一開，拂煙就令人不得傷及無辜百姓，然後親自帶著一隊人馬入了東璃皇宮。

紅磚綠瓦，氣勢恢宏的東璃皇宮，如同一個金碧輝煌的牢籠，困死了太多人，埋下了太多屍骨，無辜的冤魂不計其數。這裏冷酷無情，這裏也是她噩夢開始的地方。

趙牧聽說城門被人打開，嚇的四處亂竄，竟換上了太監的衣服，企圖逃跑。還是阿達發現了他的可疑，便將他抓了送到拂煙面前。

拂煙拿起劍挑起趙牧的下巴，冷聲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皇上，您這身衣服還真是讓我有些分辨不清呢！這趙家人的臉怕是都要給您丟盡了！”

趙牧急忙求饒道，“拂煙，不，雪璃，皇妹，怎麽說我們也是兄妹，念在，念在我們都是趙家子孫，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條生路吧！這皇位，這皇位我不要了，你想要，你就拿去，只要你不殺我就好！我宮裏的奇珍異寶，全都可以給你！求你，千萬別殺我！”

北羥士兵將趙牧團團包圍，趙牧手中的三萬人馬也都被控制住，此時此刻，那些平常阿諛奉承，曲意討好的寵臣現在都龜縮在角落裏，沒有一個人敢出來擋在他的身前。

拂煙放下劍，臉上的冷漠笑意讓在場所有人不禁一顫，“哈哈哈，好一句兄妹之情，好一句趙家子孫！趙牧，你殺我九哥哥的時候，殺趙智的時候怎麽不想想，你們也是兄弟。你無德無才，偏偏不自量力，貪戀權勢，你坐在這皇位之上，夜間就沒有做過噩夢嗎？

哼，當年父皇不惜為了權利，殺我母妃，害我性命。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早就不是趙家子孫，我只是我，今日我不過是替我九哥哥，替趙智，替所有死在你手中無辜的人報仇，你的求饒留著去九泉之下，與那些被你害死的人說去吧！”

一劍穿心，沒有殺人的快感，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拂煙只覺得身子疲軟，一個力道從心裏洩去，想哭，卻是哭不出來。這個曾經讓她以為快樂的地方，現在終於是要亡了。

東璃在趙牧的手中，腐敗不堪。不但沒有緩減東璃財政空虛的狀況，還使得更多貪官汙吏，濫用職權。百姓疾苦，兵將也得不到糧草補給。東璃兵在北羥人的面前猶如待宰的野兔，根本不堪一擊。沿途的抵擋也只是花架子，雷聲大，雨點小。兩軍一交鋒，弱勢立顯。

而北羥攻破東璃，到最後占領東璃皇宮整個過程只用了短短五個月的時間。

這個中間一切都還算是順利，而對抗南周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立時了一年之久，長期拉鋸戰，南周才終於有些支持不住。完顏阿謄親自坐鎮巫城，兩軍交鋒三十三次，有輸有贏，只到昨日，完顏阿謄才將南周大將斬於馬下。

冬雪吹過荒涼地面，雖然被大片積雪覆蓋著，可這血腥之氣仍舊撲鼻可聞。

帳篷被人挑開，冷風魚貫而入，拂煙拍了拍身上的積雪入了帳篷。完顏阿謄立刻將手中的暖爐遞到了拂煙手裏，“天太冷了，快暖暖手吧！”說完又起身給拂煙倒了一杯熱茶遞過去。

“怎麽樣了，南周現在還沒有投降的打算嗎？”

拂煙搖了搖頭，接過熱茶喝了一口，“南周還在頑強抵抗！”

“連你說話，南周人也不聽了？那個南皇不是口口聲聲說著，要接你回南周的嗎？哼，我看，也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煙兒，你也累了，先休息一會兒，南周的事情也不著急！如果他們食古不化，那本王就領兵踏平了南周！”

說這話的時候完顏阿謄的眼底露出一絲精光，仿佛南周已經臣服於他，仿佛他已經是這世間的主人，仿佛天下已經是他一手統治的領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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