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開膛驗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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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掌事的喜公公領著靈兒的屍體去了往生堂，往生堂是宮中一眾太監宮女死後暫時安放屍體的地方！如果死去的太監宮女還有親人，願意將屍體領回去，那便能入土歸鄉。若是沒有親人，就只能由著宮裏人送到京郊隨意安葬了。
往生堂在宮中不算是什麽重要的地方，裏面只有一個老太監看守，一般屍體在此停留不會超過三天，常人也都不願意來這裏。
據說是宮裏冤死的魂魄常常盤旋此處，就是從往生堂經過，都會倒黴。傳言這東西，一傳十十傳百，傳著傳著也就會越來越離譜。
跟著拂煙來往生堂的朱懷德從進門開始，那目光就四處張望了許久，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一手握著刀柄，一手緊緊握拳，看樣子是十分緊張。
拂煙笑問道：“怎麽？朱副尉也怕死人？”
往生堂本就無人，一路走來都靜悄悄的，難以想象宮中還有這樣陰森的地方！反正他是沒有來過，也只是聽別人說起。眼下少女突然開口，他緊繃的神經一下反應過來，手中的刀也抽出了一半，最後聽明白問題，不免有些尷尬。“死人倒是不怕，只怕那些惡鬼纏身！”
“朱副尉還信鬼神之說？”
“倒不是全信，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小心為上！”
少女點了點頭，“但往往，活著的人，比死人更加可怕！”
朱懷德不知她這話是何意，想想也的確如此。皇宮之中，今日活的自在，明日或許就會被斬首示眾，又或是被汙蔑入獄！這種事情，不管是哪朝哪代都不稀奇了。
“校尉大人，為何一定要驗屍？”
“為了查明縱火案的真相！”
少女話語簡潔，可朱懷德始終不明白！“難道縱火案和這叫靈兒的宮女有關？”
少女搖頭，沒有多言，“等仵作檢查之後再說吧！”
秋意越來越濃，宮裏的樹木都開始雕零。往生堂裏栽的幾棵梧桐，長勢良好。可也經不住這四季變化，枯黃的落葉，隨著風吹飄飄蕩蕩的從半空劃下。
少女伸手接著落至掌心的樹葉，擡頭看了一眼天上，幽藍的碧空，不見一片雲彩。這片天空之下的皇城裏，卻是危機四伏。
穿過長長的回廊，就是往生堂的正殿。殿中放著一口棺材，棺材前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看管往生堂的老太監，一個是李瑋峰給她找來的仵作。
二人見到少女行了禮之後，便退到了一邊。
朱懷德首先走近棺材，朝裏面看了一眼，眉頭忍不住一皺，“校尉大人，這宮女的身上還有多處傷痕，看來死前是被兇手施過虐！”
少女聽著也走上前朝棺材之中看了看，靈兒的頭顱與身體是被人一刀砍下，這致命的一刀沒有拖拉，看來殺人者的功夫不弱，速遞極快！身上的確是有多處，應該都是被利器所傷！
少女看著那仵作，“開始吧！”
仵作話不多，得了命令就開始對屍體進行仔細檢查！其實在屍體被送入宮中的時候，他已經檢查過一次，被人所害這一點毋庸置疑。不過他不明白，這個女校尉，為何還要驗屍。可也不敢反駁，只得按照尋常步驟，對屍體再次檢查。
“致命傷是脖子那一刀，身上也多處明顯傷痕，都是同一種兵器所至！看這傷口，應該是長劍！胸口有三刀，後背也有三刀，這名宮女生前怕是被虐待了許久！”仵作擦了擦手，將檢查的情況全都覆述了一遍！
少女點了點頭，這些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情，她都知道，她想知道的是，這個靈兒是不是中了毒！若是一般人，一定會有掙紮，不可能毫無動靜的輕易殺一個人！何況還是虐殺，靈兒怎麽可能不發出呼救聲呢！
要是呼救了，周圍人就一定能夠聽見！可卻並沒有聽李瑋峰說起過，有人半夜聽到異動，除了那個打更人看到了屍體！這樣想來，很可能靈兒也是中了和安貴人一樣的毒！如此，靈兒和縱火案也就密不可分了！
少女繞著棺材走了一圈，轉頭對那仵作道：“如果一個人死前中了毒，那麽死後這毒會不會蔓延全身？”
“這要看是什麽情況了！若是中毒之後，毒素擴散才死，那麽這毒也就會擴散全身。如果說是中毒之後立刻人用利器所被殺，又或者這毒的毒性剛猛，那麽死後毒素不會擴散那麽快，一般會停留在咽喉中！”
少女點了點頭，“那若是中毒時間長，毒素已擴散全身，還能知道死者是中毒而亡的嗎？”
仵作想了想回道：“可以！只要用銀針紮入死者身體，成黑色便是中毒！但……”那仵作看了看棺材裏躺著的小宮女，疑惑道：“一般若是中毒的話，死者的身體也會成黑色狀，不可能一點像這宮女一樣，沒有一點中毒的痕跡！”
“哦？倘若那毒並不是致命之物，而是如同麻藥一樣的鳩引！這種毒可有辦法驗出？”
“鳩引？”仵作搖了搖頭，“這種毒無色無味，進入人體也難以察覺！銀針驗不出，除非是開腸破肚，運氣好，胃腔之中或許能找到這種毒的殘留物！”
少女嘴角一挑，“如此，那就有勞仵作，開腸破肚，替本官檢驗一下吧！”
少女這話讓在場幾人都楞了神！開腸破肚驗屍，一般很少會用到！一來對死者不敬，二來嘛，歷朝歷代以來還真未有過這樣的驗屍經驗！一般中毒者，十分明顯，銀針一試便可知道，要是不會致命的毒，也無人會查驗。仵作有些猶豫。可看少女那模樣，一點不像開玩笑。
“校尉大人當真要開腸破肚檢驗屍體？”就連朱懷德也有些驚訝！這個丫頭年紀不大，說出來的話，卻是這般出人意料。他升任副尉一職也有些年頭，這樣的驗屍法還是聞所未聞！
少女面色一緊，笑意收攏，素面冷淡，高豎的長發，利落精神！金色鎧甲將那雪白的膚色襯托的如同白玉。兩道英眉擠在一起，重重點了點頭！
“不錯！本官就是要開膛驗屍！怎麽，朱副尉有什麽意見嗎？”
朱懷德立刻拱手抱拳，低下頭道：“屬下不敢！只是這做法屬下從未聽說過，何況這小宮女人頭已被人砍下，本就十分可憐，要是在將她的身體割開，實在有些殘忍！仵作也說了，這宮女的致命傷是脖子那一刀，大人何苦還要開膛驗屍呢！”
少女清冷一哼，“不查出真兇，她的死才是冤枉！若是能找出真兇，我想靈兒姑娘也不會怪罪！而且，只要開腸破肚，才能證明我的猜測！仵作，只管照做吧！”
朱懷德自知無法改變少女的想法，可看著往生堂處處安靜，又無人走動，在看棺材中那個安靜躺著的小宮女，不覺有些瑟瑟起來！心中不住的默念：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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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堂在宮中不算是什麽重要的地方，裏面只有一個老太監看守，一般屍體在此停留不會超過三天，常人也都不願意來這裏。
據說是宮裏冤死的魂魄常常盤旋此處，就是從往生堂經過，都會倒黴。傳言這東西，一傳十十傳百，傳著傳著也就會越來越離譜。
跟著拂煙來往生堂的朱懷德從進門開始，那目光就四處張望了許久，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一手握著刀柄，一手緊緊握拳，看樣子是十分緊張。
拂煙笑問道：“怎麽？朱副尉也怕死人？”
往生堂本就無人，一路走來都靜悄悄的，難以想象宮中還有這樣陰森的地方！反正他是沒有來過，也只是聽別人說起。眼下少女突然開口，他緊繃的神經一下反應過來，手中的刀也抽出了一半，最後聽明白問題，不免有些尷尬。“死人倒是不怕，只怕那些惡鬼纏身！”
“朱副尉還信鬼神之說？”
“倒不是全信，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小心為上！”
少女點了點頭，“但往往，活著的人，比死人更加可怕！”
朱懷德不知她這話是何意，想想也的確如此。皇宮之中，今日活的自在，明日或許就會被斬首示眾，又或是被汙蔑入獄！這種事情，不管是哪朝哪代都不稀奇了。
“校尉大人，為何一定要驗屍？”
“為了查明縱火案的真相！”
少女話語簡潔，可朱懷德始終不明白！“難道縱火案和這叫靈兒的宮女有關？”
少女搖頭，沒有多言，“等仵作檢查之後再說吧！”
秋意越來越濃，宮裏的樹木都開始雕零。往生堂裏栽的幾棵梧桐，長勢良好。可也經不住這四季變化，枯黃的落葉，隨著風吹飄飄蕩蕩的從半空劃下。
少女伸手接著落至掌心的樹葉，擡頭看了一眼天上，幽藍的碧空，不見一片雲彩。這片天空之下的皇城裏，卻是危機四伏。
穿過長長的回廊，就是往生堂的正殿。殿中放著一口棺材，棺材前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看管往生堂的老太監，一個是李瑋峰給她找來的仵作。
二人見到少女行了禮之後，便退到了一邊。
朱懷德首先走近棺材，朝裏面看了一眼，眉頭忍不住一皺，“校尉大人，這宮女的身上還有多處傷痕，看來死前是被兇手施過虐！”
少女聽著也走上前朝棺材之中看了看，靈兒的頭顱與身體是被人一刀砍下，這致命的一刀沒有拖拉，看來殺人者的功夫不弱，速遞極快！身上的確是有多處，應該都是被利器所傷！
少女看著那仵作，“開始吧！”
仵作話不多，得了命令就開始對屍體進行仔細檢查！其實在屍體被送入宮中的時候，他已經檢查過一次，被人所害這一點毋庸置疑。不過他不明白，這個女校尉，為何還要驗屍。可也不敢反駁，只得按照尋常步驟，對屍體再次檢查。
“致命傷是脖子那一刀，身上也多處明顯傷痕，都是同一種兵器所至！看這傷口，應該是長劍！胸口有三刀，後背也有三刀，這名宮女生前怕是被虐待了許久！”仵作擦了擦手，將檢查的情況全都覆述了一遍！
少女點了點頭，這些一眼就能看穿的事情，她都知道，她想知道的是，這個靈兒是不是中了毒！若是一般人，一定會有掙紮，不可能毫無動靜的輕易殺一個人！何況還是虐殺，靈兒怎麽可能不發出呼救聲呢！
要是呼救了，周圍人就一定能夠聽見！可卻並沒有聽李瑋峰說起過，有人半夜聽到異動，除了那個打更人看到了屍體！這樣想來，很可能靈兒也是中了和安貴人一樣的毒！如此，靈兒和縱火案也就密不可分了！
少女繞著棺材走了一圈，轉頭對那仵作道：“如果一個人死前中了毒，那麽死後這毒會不會蔓延全身？”
“這要看是什麽情況了！若是中毒之後，毒素擴散才死，那麽這毒也就會擴散全身。如果說是中毒之後立刻人用利器所被殺，又或者這毒的毒性剛猛，那麽死後毒素不會擴散那麽快，一般會停留在咽喉中！”
少女點了點頭，“那若是中毒時間長，毒素已擴散全身，還能知道死者是中毒而亡的嗎？”
仵作想了想回道：“可以！只要用銀針紮入死者身體，成黑色便是中毒！但……”那仵作看了看棺材裏躺著的小宮女，疑惑道：“一般若是中毒的話，死者的身體也會成黑色狀，不可能一點像這宮女一樣，沒有一點中毒的痕跡！”
“哦？倘若那毒並不是致命之物，而是如同麻藥一樣的鳩引！這種毒可有辦法驗出？”
“鳩引？”仵作搖了搖頭，“這種毒無色無味，進入人體也難以察覺！銀針驗不出，除非是開腸破肚，運氣好，胃腔之中或許能找到這種毒的殘留物！”
少女嘴角一挑，“如此，那就有勞仵作，開腸破肚，替本官檢驗一下吧！”
少女這話讓在場幾人都楞了神！開腸破肚驗屍，一般很少會用到！一來對死者不敬，二來嘛，歷朝歷代以來還真未有過這樣的驗屍經驗！一般中毒者，十分明顯，銀針一試便可知道，要是不會致命的毒，也無人會查驗。仵作有些猶豫。可看少女那模樣，一點不像開玩笑。
“校尉大人當真要開腸破肚檢驗屍體？”就連朱懷德也有些驚訝！這個丫頭年紀不大，說出來的話，卻是這般出人意料。他升任副尉一職也有些年頭，這樣的驗屍法還是聞所未聞！
少女面色一緊，笑意收攏，素面冷淡，高豎的長發，利落精神！金色鎧甲將那雪白的膚色襯托的如同白玉。兩道英眉擠在一起，重重點了點頭！
“不錯！本官就是要開膛驗屍！怎麽，朱副尉有什麽意見嗎？”
朱懷德立刻拱手抱拳，低下頭道：“屬下不敢！只是這做法屬下從未聽說過，何況這小宮女人頭已被人砍下，本就十分可憐，要是在將她的身體割開，實在有些殘忍！仵作也說了，這宮女的致命傷是脖子那一刀，大人何苦還要開膛驗屍呢！”
少女清冷一哼，“不查出真兇，她的死才是冤枉！若是能找出真兇，我想靈兒姑娘也不會怪罪！而且，只要開腸破肚，才能證明我的猜測！仵作，只管照做吧！”
朱懷德自知無法改變少女的想法，可看著往生堂處處安靜，又無人走動，在看棺材中那個安靜躺著的小宮女，不覺有些瑟瑟起來！心中不住的默念：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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