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玉芝是在春日裏出嫁的，嫁給一個普通的典簿，這還是玉芝自個去求來的恩典，說是打小的情誼，富不富貴的不要緊，她就認定這麽個人。

往日浮躁的玉蘭，便成了鸞霄殿的大宮女，日漸沈穩起來。

這一日，是王上凱旋而歸的日子。

同樣歸來的，還有程山。

上回見到程山，已是一年前，玉蘭問程山願不願意娶她。

當時程山怎麽說來著？

玉蘭記不得了。

她只知道，那日飛沙走石，程山眼中倒映出她的臉時，她這輩子，便都是他的。

“玉蘭姐姐，王後娘娘已經起了，正喚你呢。”新來的宮女琳瑯在敲門。

玉蘭輕輕咳了聲，“煩你去和娘娘說一聲，我今兒得了風寒，怕過了病氣給娘娘，等明兒好了再去找娘娘請罪。”

琳瑯在門口遲疑了一會，她記得方才見玉蘭姐姐，她還是好好的，怎麽這一會就病了。

等琳瑯走後，玉蘭才拿出一方手帕，貼在掌心，出了鸞霄殿。

今兒的慶功宴一直到了深夜。

玉蘭眼巴巴地望著裏頭，直到程山走了出來。

在一處無人的假山群，玉蘭攔住程山，遞出手帕，“這是上回，你落下的。”

程山看到手帕的第一眼，瞳孔瞬間縮緊，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如視珍寶般看著上面“玉芝”兩個字。

玉蘭:“這手帕我還給你了。今兒我再問你一次，你心裏頭，就再放不下另一個人嗎？”

聞言，程山仔細將手帕放好，對玉芝躬身行禮，“天下未平，程山的眼中，只有國家天下，還請玉蘭姑娘另擇佳婿。”

“哈哈。”

玉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似釋然，又像是不甘。

什麽也沒說，她轉身只留給程山一個背影。

又不知過了多少年，當年少的玉蘭滿頭白發地站在鸞霄殿的院子裏，望著冬日的這場初雪。

她尤在感嘆，那一日，她就該狠狠揍他一場。

不為那段無果的情，就為她自個痛快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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