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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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施詩是被悶醒的。
鼻尖仿佛被什麽東西壓住一樣，吸進的空氣潮又熱。
她原以為是被子，但當她想伸手掀開被子時，卻發現整個身子，都被一塊火熱，又軟的東西禁錮住。
難道是做夢？
施詩努力睜開眼，當她看到一塊明黃色的絲綢布料，她瞬間懵住，心想這是怎麽回事？
等意識到自己是在一個男人的懷抱裏時，施詩驚得坐起，同時猛地推開男人，等男人露出臉，她才發現是慕榷。
慕榷被施詩推醒，一雙眼睛眨巴了兩下，眉頭不爽地皺了起來。他方才睡得正香，卻被施詩一把推開，胸前冷了一片，很懷念方才的感覺。
“王上，您怎麽睡在我床上？”施詩問。
慕榷心中不悅，一般妻子醒來發現和丈夫同寢，不該是害羞的嗎，怎麽施詩一副驚恐的模樣。雖然他還沒有表露心意，但自己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難道施詩一點都看不出來？還是說這女人的腦袋，就是榆木做的。
慕榷冷哼一聲，“這是孤的宮殿，孤的床，何時成你的了。孤倒是想問一問，你為何睡在孤的床上？”
施詩快速回答說昨兒她以為慕榷不來鑾霄殿就寢，便睡床上了。
慕榷笑笑，“看來你覬覦孤的床，很久了？”
施詩見慕榷又瞇起眼睛，生怕慕榷生氣，忙下床，邊說不敢。
對於昨晚慕榷是何時來的，施詩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她很好奇，慕榷來到鑾霄殿後，既然看到她睡床上，為何不叫醒她？
想到醒來時二人擁在一起的畫面，施詩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地，畢竟活了兩輩子，頭一回和男人睡一張床上，還抱在一起。
施詩快速穿了鞋子，叫了玉芝進來。
殿外的玉芝因為昨晚從福祿那聽了吩咐，躊躇在原地，用目光詢問福祿，這會她該進去嗎？
福祿搖搖手，用唇語說不急。
過了會，二人聽到王上的喚他們，才進去伺候洗漱。
當玉芝端來熱水時，施詩小聲問道，“昨晚，王上何時來的？”
玉芝如實說了時辰，施詩又問玉芝怎麽不叫醒她，玉芝說是王上不讓進內殿伺候的。
聽玉芝這麽說，施詩更加奇怪了，回頭時，正好對上慕榷墨色的眸子，慕榷也在看她。
四目相對，施詩的腦海中，瞬間放映著自己醒來，臉貼在慕榷胸膛上的畫面，頓時臉熱直用毛巾敷臉。
昨晚的這個小插曲，施詩是不敢問慕榷的，而慕榷覺得他都願意和她躺在一張床上了，也不用再多說什麽。
用早膳時，當施詩多夾了幾塊子綠豆糕，慕榷還讓玉芝把綠豆糕擺在施詩面前。
施詩吃飯時專心，倒是沒註意到慕榷的這個舉動，等吃飽後，她便直接問慕榷有關姬成玉的事。
施詩眼中透露出的期待，慕榷瞧得一清二楚，對施詩的反應，慕榷實在不滿意。
他都主動記住她愛吃的，可她對他卻一點都不關心，只記掛著程山有沒有找到姬成玉。
“哼，你還好意思問。”
慕榷心中變扭，臉便冷著，“孤都還沒找你算賬，你怕不是在耍孤吧，浪費孤的時間和精力，卻連姬成玉的一個消息都沒有。”
施詩說不能夠啊，她清楚記得原著劇情的，“王上，程大人現在在哪，要不讓奴才對下話，看他是不是有理解錯的地方？”
慕榷方才的話，都是誆施詩的，眼下自然不可能讓程山來和施詩對質，他幹脆瞪著施詩道，“你以為孤的大臣，是隨時都有空讓你捉弄的！”
見慕榷發火了，施詩心慌了，她可怕慕榷一不高興就要了她的腦袋，哪裏還敢再繼續說什麽。既然慕榷都說還沒找到姬成玉，那她現在也沒其它辦法了。
沒找到姬成玉，施詩之前美好的向往都破滅了，她放下筷子，不再吃了。
施詩不吃，慕榷也跟著沒了食欲，命人撤了早膳，這會他該去上朝了。
不過慕榷心中一直有心試探，眼下正好說到有關姬成玉的話題，他便直接問施詩，“如果找到姬成玉了，你想做什麽？”
經過方才飯桌上的事，施詩不敢隨便說話，便往討好慕榷的角度道：“姬成玉背棄王上，王上自然是要懲罰她的。”
關於自己想出宮的想法，施詩的第六感告訴她，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
慕榷見施詩今兒識相，眼底慢慢浮現出笑意，如暖陽過境，一點點印出施詩的樣子。
福祿替慕榷整理好朝服後，施詩送慕榷到鑾霄殿外，剛要行禮說恭送主子時，慕榷突然回頭拉住她的手，“以後莫一口一個奴才的，你是孤的王後，不是奴才。”
施詩屈膝的動作做了一半，聽慕榷這麽說，她瞬間楞住，她穿過來的原主身份不就是一個丫鬟嗎？
她可從來不敢把自己當真正的主子，所以在慕榷跟前，都是小心翼翼地自稱，可慕榷不讓她自稱奴才，那她該怎麽說？
“王……王上，那您讓……讓我怎麽說？”施詩一雙鳳眼望著慕榷，戰戰兢兢地問。
慕榷瞧施詩在害怕，心道一句沒出息，留了句“王後該怎麽自稱，還用孤教你嗎？”，便轉身離走了。
剩下的施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是玉芝提點，讓施詩想想蕭玥是如何自稱的，施詩這才想到“臣妾”兩個字。
其實一開始到現在，施詩也只有在沒外人是會自稱奴才，因為原主的身份就是個丫鬟，慕榷又懂她的底細，如果只有兩個人時她自稱臣妾，讓施詩覺得說不出口。倒不是難為情，而是臣妾這兩個字代表了她是慕榷的女人，在這點上，她寧願自己只是慕榷的一枚棋子。
可方才慕榷突然提到這個問題，施詩不得不多想一會，慕榷今天對她，好像比平常更多耐心些，這種轉變，是因為什麽呢？
施詩沒想到答案，所以她找來玉芝，問了她的想法。
玉芝是得了福祿的吩咐，要循序漸進，莫心急反而弄巧成拙，便以猜測的口吻道，“也許是王上，今天心情好？”
施詩搖頭：“不對啊，昨晚本宮占了他的床，他該生氣才是，怎麽還能心情好呢？”
施詩越想越頭疼，而這時梓桐過來替蕭玥告假，施詩的註意力便被吸引到蕭玥身上了。
昨兒施詩還在想，慕榷不願幫她，那她親自去一趟承乾宮也不是不可以。
嬪妃病了，她這個做王後的，理應去看看。
故而在梓桐替蕭玥告假後，施詩沒讓梓桐自己回去，說她在去永壽宮前，順路去看下蕭玥。
梓桐聽到王後要去承乾宮，有那麽一刻呆了下，但她很快就回神道：“稟王後，奴才的主子只是小小風寒，不敢勞煩王後娘娘的。”
施詩聽出梓桐不想她去承乾宮，但越是這樣，越說明承乾宮有鬼，她更要去了。
她直接沈了臉色，“本宮體桖後宮姐妹，還需要你一個小小的奴婢來多嘴嗎？”
梓桐忙跪下說不敢，“奴才是怕耽誤王後娘娘給太後娘娘請安，奴才知錯了，還請王後娘娘念奴才是初犯，放過奴才吧。”
施詩知道，梓桐是蕭玥跟前最得力的宮女，如果梓桐不在承乾宮，她辦事也會容易些，便讓梓桐站在鑾霄殿門口思過一個時辰。
她沒有讓梓桐罰跪，是因為大家各為其主辦事，她沒必要和一個小角色鬥氣。
解決了梓桐後，施詩特意叫上玉蘭，上了轎輦往承乾宮去。
施詩自己顯眼，不好在承乾宮隨意走，而宮裏人都知道玉芝行事穩妥，不會做出格的事，施詩便叫來玉蘭，把探承乾宮的任務，交給了玉蘭。
玉蘭做事毛燥，還愛耍脾氣，宮中人礙於她是施詩跟前的大宮女，大家都繞著她走。
但玉蘭心裏又清楚，她是被派來伺候和保護施詩的，所以盡管看施詩如何不爽，施詩吩咐的事，她都會造做。
而且那個蕭美人，整日捏腔作勢地，玉蘭已經看她不爽很久了。
當施詩到承乾宮時，承乾宮的小太監見王後來了，驚訝地都口吃了。
施詩越過小太監，直接進了內殿，見蕭玥躺在床上，額上頂了一方帕子，整個人還真是病懨懨的。
蕭玥見了施詩要行禮，被施詩攔住，施詩可不想讓自己多一個刻薄的名聲，“妹妹都病了，就不要多禮了，本宮就是過來看看你，瞧你小臉白的，若是被王上看到，可要心疼了。”
聽施詩提到王上，蕭玥在心裏呸了一聲，這人分明就是來嘲諷她的。蕭玥派人去請王上，王上都不過來，王上又如何心疼她。
而蕭玥想的，施詩很快也能想到，她又笑著說道：“瞧姐姐這個記性，妹妹都許久不曾見到王上了，王上哪能瞧到你這弱柳扶風的模樣呢。”
說完，施詩還要嘆一口氣，似乎是在替蕭玥感到惋惜。
而蕭玥沒料到施詩今天會過來，她昨晚的確受了風寒，加上她不想看到施詩，便讓梓桐去告假，沒想到施詩會親自過來，還說了這麽一大堆，氣得她又咳又喘。
“王後娘娘，梓桐呢，臣妾不是讓她去給您告假了嗎？”蕭玥靠在床上，說話有氣無力。
施詩哼了句，“那奴才就是個眼裏沒人的主，攔著本宮不讓本宮來看妹妹，本宮替妹妹教育教育她，此時她正在鑾霄殿門口思過罰站呢。妹妹不會怪姐姐多此一舉吧？”
蕭玥聽到梓桐被罰，胸口更堵了，她不想再看到施詩，便喘氣道：“娘娘，臣妾有些疲了，恐怕不能和您聊天了。”
施詩說不怕，“你就坐著，本宮說，你聽著就行。自從咱倆進宮後，還沒坐在一起好好說話，今兒難得，本宮就多和你說說。”
在心裏，施詩是不想和蕭玥多說話的，但她得為玉蘭爭取時間，承乾宮不小，一時半會的，玉蘭也查看不完。
施詩便從魏國扯到燕國，就連齊國，她也能扯上幾句。
坐著說累了，她就站起來走著說。
不知是不是她話說多了，頭缺氧，施詩似乎聽到有一聲很小的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她便停了下來。
而此時，蕭玥的心都懸了起來。因為關燕行的暗室就在她床的後頭，蕭玥怕燕行跑了，拿鐵鏈鎖住燕行，這幾日燕行漸漸恢覆些，不時會拿鐵鏈往墻上撞。在內殿裏，偶爾會聽到那麽一點細微的聲音。
方才那微弱的一聲，便是燕行在拿鐵鏈撞墻。
蕭玥緊張得後背直冒冷汗。
好在只有一聲，便再聽不到其他的異動。
而施詩很快就接著之前的話題，又開始絮叨起來。蕭玥見施詩沒有起疑心，在心中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心想該給燕行換個地方了。
最終結束施詩這場談話的，是永壽宮派來的王嬤嬤，說久不見施詩過去請安，便來看看是怎麽回事。
施詩自然不會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在蕭玥開口前，搶先說道：“蕭美人瞧本宮來看她很是開心，就拉著本宮說了一會話，沒想到耽誤了給太後娘娘請安的時辰，還請嬤嬤待會和太後娘娘說說情，別怪蕭美人。”
施詩邊說，邊讓玉芝拉著王嬤嬤往外走，完全不給蕭玥說話的機會。
直到出了承乾宮，施詩仿佛都還能聽到，蕭玥在咳嗽和砸東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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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以為是被子，但當她想伸手掀開被子時，卻發現整個身子，都被一塊火熱，又軟的東西禁錮住。
難道是做夢？
施詩努力睜開眼，當她看到一塊明黃色的絲綢布料，她瞬間懵住，心想這是怎麽回事？
等意識到自己是在一個男人的懷抱裏時，施詩驚得坐起，同時猛地推開男人，等男人露出臉，她才發現是慕榷。
慕榷被施詩推醒，一雙眼睛眨巴了兩下，眉頭不爽地皺了起來。他方才睡得正香，卻被施詩一把推開，胸前冷了一片，很懷念方才的感覺。
“王上，您怎麽睡在我床上？”施詩問。
慕榷心中不悅，一般妻子醒來發現和丈夫同寢，不該是害羞的嗎，怎麽施詩一副驚恐的模樣。雖然他還沒有表露心意，但自己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難道施詩一點都看不出來？還是說這女人的腦袋，就是榆木做的。
慕榷冷哼一聲，“這是孤的宮殿，孤的床，何時成你的了。孤倒是想問一問，你為何睡在孤的床上？”
施詩快速回答說昨兒她以為慕榷不來鑾霄殿就寢，便睡床上了。
慕榷笑笑，“看來你覬覦孤的床，很久了？”
施詩見慕榷又瞇起眼睛，生怕慕榷生氣，忙下床，邊說不敢。
對於昨晚慕榷是何時來的，施詩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她很好奇，慕榷來到鑾霄殿後，既然看到她睡床上，為何不叫醒她？
想到醒來時二人擁在一起的畫面，施詩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地，畢竟活了兩輩子，頭一回和男人睡一張床上，還抱在一起。
施詩快速穿了鞋子，叫了玉芝進來。
殿外的玉芝因為昨晚從福祿那聽了吩咐，躊躇在原地，用目光詢問福祿，這會她該進去嗎？
福祿搖搖手，用唇語說不急。
過了會，二人聽到王上的喚他們，才進去伺候洗漱。
當玉芝端來熱水時，施詩小聲問道，“昨晚，王上何時來的？”
玉芝如實說了時辰，施詩又問玉芝怎麽不叫醒她，玉芝說是王上不讓進內殿伺候的。
聽玉芝這麽說，施詩更加奇怪了，回頭時，正好對上慕榷墨色的眸子，慕榷也在看她。
四目相對，施詩的腦海中，瞬間放映著自己醒來，臉貼在慕榷胸膛上的畫面，頓時臉熱直用毛巾敷臉。
昨晚的這個小插曲，施詩是不敢問慕榷的，而慕榷覺得他都願意和她躺在一張床上了，也不用再多說什麽。
用早膳時，當施詩多夾了幾塊子綠豆糕，慕榷還讓玉芝把綠豆糕擺在施詩面前。
施詩吃飯時專心，倒是沒註意到慕榷的這個舉動，等吃飽後，她便直接問慕榷有關姬成玉的事。
施詩眼中透露出的期待，慕榷瞧得一清二楚，對施詩的反應，慕榷實在不滿意。
他都主動記住她愛吃的，可她對他卻一點都不關心，只記掛著程山有沒有找到姬成玉。
“哼，你還好意思問。”
慕榷心中變扭，臉便冷著，“孤都還沒找你算賬，你怕不是在耍孤吧，浪費孤的時間和精力，卻連姬成玉的一個消息都沒有。”
施詩說不能夠啊，她清楚記得原著劇情的，“王上，程大人現在在哪，要不讓奴才對下話，看他是不是有理解錯的地方？”
慕榷方才的話，都是誆施詩的，眼下自然不可能讓程山來和施詩對質，他幹脆瞪著施詩道，“你以為孤的大臣，是隨時都有空讓你捉弄的！”
見慕榷發火了，施詩心慌了，她可怕慕榷一不高興就要了她的腦袋，哪裏還敢再繼續說什麽。既然慕榷都說還沒找到姬成玉，那她現在也沒其它辦法了。
沒找到姬成玉，施詩之前美好的向往都破滅了，她放下筷子，不再吃了。
施詩不吃，慕榷也跟著沒了食欲，命人撤了早膳，這會他該去上朝了。
不過慕榷心中一直有心試探，眼下正好說到有關姬成玉的話題，他便直接問施詩，“如果找到姬成玉了，你想做什麽？”
經過方才飯桌上的事，施詩不敢隨便說話，便往討好慕榷的角度道：“姬成玉背棄王上，王上自然是要懲罰她的。”
關於自己想出宮的想法，施詩的第六感告訴她，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
慕榷見施詩今兒識相，眼底慢慢浮現出笑意，如暖陽過境，一點點印出施詩的樣子。
福祿替慕榷整理好朝服後，施詩送慕榷到鑾霄殿外，剛要行禮說恭送主子時，慕榷突然回頭拉住她的手，“以後莫一口一個奴才的，你是孤的王後，不是奴才。”
施詩屈膝的動作做了一半，聽慕榷這麽說，她瞬間楞住，她穿過來的原主身份不就是一個丫鬟嗎？
她可從來不敢把自己當真正的主子，所以在慕榷跟前，都是小心翼翼地自稱，可慕榷不讓她自稱奴才，那她該怎麽說？
“王……王上，那您讓……讓我怎麽說？”施詩一雙鳳眼望著慕榷，戰戰兢兢地問。
慕榷瞧施詩在害怕，心道一句沒出息，留了句“王後該怎麽自稱，還用孤教你嗎？”，便轉身離走了。
剩下的施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是玉芝提點，讓施詩想想蕭玥是如何自稱的，施詩這才想到“臣妾”兩個字。
其實一開始到現在，施詩也只有在沒外人是會自稱奴才，因為原主的身份就是個丫鬟，慕榷又懂她的底細，如果只有兩個人時她自稱臣妾，讓施詩覺得說不出口。倒不是難為情，而是臣妾這兩個字代表了她是慕榷的女人，在這點上，她寧願自己只是慕榷的一枚棋子。
可方才慕榷突然提到這個問題，施詩不得不多想一會，慕榷今天對她，好像比平常更多耐心些，這種轉變，是因為什麽呢？
施詩沒想到答案，所以她找來玉芝，問了她的想法。
玉芝是得了福祿的吩咐，要循序漸進，莫心急反而弄巧成拙，便以猜測的口吻道，“也許是王上，今天心情好？”
施詩搖頭：“不對啊，昨晚本宮占了他的床，他該生氣才是，怎麽還能心情好呢？”
施詩越想越頭疼，而這時梓桐過來替蕭玥告假，施詩的註意力便被吸引到蕭玥身上了。
昨兒施詩還在想，慕榷不願幫她，那她親自去一趟承乾宮也不是不可以。
嬪妃病了，她這個做王後的，理應去看看。
故而在梓桐替蕭玥告假後，施詩沒讓梓桐自己回去，說她在去永壽宮前，順路去看下蕭玥。
梓桐聽到王後要去承乾宮，有那麽一刻呆了下，但她很快就回神道：“稟王後，奴才的主子只是小小風寒，不敢勞煩王後娘娘的。”
施詩聽出梓桐不想她去承乾宮，但越是這樣，越說明承乾宮有鬼，她更要去了。
她直接沈了臉色，“本宮體桖後宮姐妹，還需要你一個小小的奴婢來多嘴嗎？”
梓桐忙跪下說不敢，“奴才是怕耽誤王後娘娘給太後娘娘請安，奴才知錯了，還請王後娘娘念奴才是初犯，放過奴才吧。”
施詩知道，梓桐是蕭玥跟前最得力的宮女，如果梓桐不在承乾宮，她辦事也會容易些，便讓梓桐站在鑾霄殿門口思過一個時辰。
她沒有讓梓桐罰跪，是因為大家各為其主辦事，她沒必要和一個小角色鬥氣。
解決了梓桐後，施詩特意叫上玉蘭，上了轎輦往承乾宮去。
施詩自己顯眼，不好在承乾宮隨意走，而宮裏人都知道玉芝行事穩妥，不會做出格的事，施詩便叫來玉蘭，把探承乾宮的任務，交給了玉蘭。
玉蘭做事毛燥，還愛耍脾氣，宮中人礙於她是施詩跟前的大宮女，大家都繞著她走。
但玉蘭心裏又清楚，她是被派來伺候和保護施詩的，所以盡管看施詩如何不爽，施詩吩咐的事，她都會造做。
而且那個蕭美人，整日捏腔作勢地，玉蘭已經看她不爽很久了。
當施詩到承乾宮時，承乾宮的小太監見王後來了，驚訝地都口吃了。
施詩越過小太監，直接進了內殿，見蕭玥躺在床上，額上頂了一方帕子，整個人還真是病懨懨的。
蕭玥見了施詩要行禮，被施詩攔住，施詩可不想讓自己多一個刻薄的名聲，“妹妹都病了，就不要多禮了，本宮就是過來看看你，瞧你小臉白的，若是被王上看到，可要心疼了。”
聽施詩提到王上，蕭玥在心裏呸了一聲，這人分明就是來嘲諷她的。蕭玥派人去請王上，王上都不過來，王上又如何心疼她。
而蕭玥想的，施詩很快也能想到，她又笑著說道：“瞧姐姐這個記性，妹妹都許久不曾見到王上了，王上哪能瞧到你這弱柳扶風的模樣呢。”
說完，施詩還要嘆一口氣，似乎是在替蕭玥感到惋惜。
而蕭玥沒料到施詩今天會過來，她昨晚的確受了風寒，加上她不想看到施詩，便讓梓桐去告假，沒想到施詩會親自過來，還說了這麽一大堆，氣得她又咳又喘。
“王後娘娘，梓桐呢，臣妾不是讓她去給您告假了嗎？”蕭玥靠在床上，說話有氣無力。
施詩哼了句，“那奴才就是個眼裏沒人的主，攔著本宮不讓本宮來看妹妹，本宮替妹妹教育教育她，此時她正在鑾霄殿門口思過罰站呢。妹妹不會怪姐姐多此一舉吧？”
蕭玥聽到梓桐被罰，胸口更堵了，她不想再看到施詩，便喘氣道：“娘娘，臣妾有些疲了，恐怕不能和您聊天了。”
施詩說不怕，“你就坐著，本宮說，你聽著就行。自從咱倆進宮後，還沒坐在一起好好說話，今兒難得，本宮就多和你說說。”
在心裏，施詩是不想和蕭玥多說話的，但她得為玉蘭爭取時間，承乾宮不小，一時半會的，玉蘭也查看不完。
施詩便從魏國扯到燕國，就連齊國，她也能扯上幾句。
坐著說累了，她就站起來走著說。
不知是不是她話說多了，頭缺氧，施詩似乎聽到有一聲很小的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她便停了下來。
而此時，蕭玥的心都懸了起來。因為關燕行的暗室就在她床的後頭，蕭玥怕燕行跑了，拿鐵鏈鎖住燕行，這幾日燕行漸漸恢覆些，不時會拿鐵鏈往墻上撞。在內殿裏，偶爾會聽到那麽一點細微的聲音。
方才那微弱的一聲，便是燕行在拿鐵鏈撞墻。
蕭玥緊張得後背直冒冷汗。
好在只有一聲，便再聽不到其他的異動。
而施詩很快就接著之前的話題，又開始絮叨起來。蕭玥見施詩沒有起疑心，在心中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心想該給燕行換個地方了。
最終結束施詩這場談話的，是永壽宮派來的王嬤嬤，說久不見施詩過去請安，便來看看是怎麽回事。
施詩自然不會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在蕭玥開口前，搶先說道：“蕭美人瞧本宮來看她很是開心，就拉著本宮說了一會話，沒想到耽誤了給太後娘娘請安的時辰，還請嬤嬤待會和太後娘娘說說情，別怪蕭美人。”
施詩邊說，邊讓玉芝拉著王嬤嬤往外走，完全不給蕭玥說話的機會。
直到出了承乾宮，施詩仿佛都還能聽到，蕭玥在咳嗽和砸東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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