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園殺人事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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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園殺人事件(4)
不過是個小孩而已，也的確沒辦法把他怎麽樣，沒收武器後就把他放了。
少年穩穩落地，他的姿勢很漂亮，也很利落，看上去有些底子。
他左右環視一周，正朝著黑子哲也避身的柱子這邊看來，卻被人擋住了視線。
“小子，趕快走，否則你就走不了了，知道嗎？”那人兇神惡煞地說。
少年便聳聳肩，離開了。
臨走前，他說：“我在門口等你。”
這句話來得突兀又莫名其妙，那群人都以為小孩腦袋壞了。
病房的門開了，赤司征十郎走出來，這時他身上某些氣質已經發生了變化，從前那種令黑子哲也覺得很溫暖的氣息已經悄然無聲地轉化成了某種更為深沈內斂的感覺。
他走了兩步，對比他高很多的男人說：“去找醫生吧，以及……通知父親。”
男人恭敬應下，赤司家的小少爺經過此番變故的洗禮，已經逐漸朝著大人所希望的方向去了，只是不知道，這種趨勢到底是好還是壞。
赤司征十郎轉頭看向黑子哲也：“阿哲，我還要在這裏留一會，你先回吧。”
黑子哲也伸出手，輕輕給了他一個擁抱：“阿征，再見。”
赤司征十郎臉上浮現出清淺的笑容，轉瞬即逝。
“阿哲，再見。”
赤司家。
黑子哲也下車，加長林肯悄無聲息地隱沒於黑沈夜色中。
他上樓，進屋，然後他的後腰被什麽硬質東西頂住了。
黑子哲也神情微動，黑暗中無人看到他眼中情緒不是驚慌失措，而是了然，他張嘴欲喊，那人似乎知道他會這麽做，緊接著一雙手捂住了他的嘴。
那雙手也不大，是屬於少年的手。
“噓——”少年壓低了聲音，“小朋友，別叫，我只是來——和你玩個游戲。”
光滑冰冷的紐扣緊緊貼在黑子哲也的半邊側臉上，黑子哲也嗅到了一絲甜味，似乎是香草的味道，但好像還有其他意味不明且略顯腥甜的味道。
他的心中迅速推測出這個人的身份。
黑子哲也伸手，戳了戳身後少年的衣服，表示自己不會喊，少年似乎笑了一聲，很快松開了手。
“小孩，認出我了。”
黑子哲也想開燈，少年卻拉住他的手：“等會吧，現在別開。”
他現在的模樣……的確有些狼狽，獨自逃了出來，臉頰還被劃了幾道口子，血液滲出來，沿著臉頰弧度一點點下滑。
“什麽游戲啊？”
黑子哲也問。
少年將手裏的東西在黑暗中摸索著放在黑子哲也的手裏：“喏，這個，明天要貼身裝著，上課要小心點，知道嗎？”
黑子哲也好奇地摸了摸，發現是一把折疊小刀，正想打開刀尖，少年又反悔似的拿走了小刀，他抓起黑子哲也的手，一點點動著。
“……這麽打開，不要傷到自己，會了嗎？”
原來是教他怎麽用。
黑子哲也為難道：“為什麽要帶它？”
“小孩，不是所有問題都有答案。”少年嘆息一聲，“不到危險的時候，不要拿出來。”
黑子哲也想問問他其他的事情，譬如他的名字，譬如他為會出現在醫院。但少年動作輕盈極了，黑子哲也只覺身後微風掛起，少年已經不見了身影，窗戶半掩著，吹起了深色窗簾。
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
黑子哲也開了燈，視線瞬間明亮，他舉起折疊刀細細地看，木質表面有些劃痕，摸上去卻很平滑，應該是經常使用。
黑子哲也有點疑惑，他低頭，看到潔白的瓷磚上有幾個深紅的圓點。
一早起來，赤司征十郎並沒有回來，傭人告訴他赤司在醫院呆到很晚，現在已經在學校裏了。
黑子哲也點點頭表示了解了。
喪母之痛，絕不是那麽容易跨越的坎，事實上，赤司征十郎的母親對他的影響遠不止於此。
到了學校，赤司征十郎埋頭於書桌，似乎正睡著。
但赤司征十郎不是會睡覺的人，他精力旺盛，即使午休也是捧著書在看。
看來昨晚他幾乎沒怎麽睡。
黑子哲也悄悄走到赤司征十郎旁邊的位置，不帶一點動靜地打開課本，還未翻上一頁，赤司征十郎動了動，歪過頭看著黑子哲也。
“還沒到上課時間呢，阿征可以再睡一會。”黑子哲也道。
“哲也。”
赤司征十郎如是道，他臉上沒有表情，顯得整個人有點冰冷。
黑子哲也楞了下。
仿佛只是個錯覺，下一秒赤司征十郎挺起身板，摸了摸黑子哲也的頭發：“昨天有嚇到嗎？”
黑子哲也搖搖頭。
小孩吵吵嚷嚷，不少小孩圍著桌子追逐，一個小孩不小心磕絆一下，摔倒在地，他懵了懵。下一秒，震耳欲聾的哭嚎聲響徹整個教室。
頓時，沒人吵鬧了，都驚慌失措地看著那個哭哭啼啼的孩子，不知所措。
黑子哲也伸出手，把人扶了起來，他說：“還好嗎？”
“痛……痛！”小孩兩眼淚花，還在哭。
小孩的哭聲，永遠是最難對付的東西。
神奈美園也被這哭聲引了過來，嚇了一跳：“怎麽摔倒了？不哭不哭哦，老師帶你去清理傷口！”
被人關心的感覺令小孩更委屈了，真是無妄之災啊……嗚嗚嗚嗚嗚！
這時，又來一事，另一個老師敲門而入，對神奈美園說：“美園，校長找你，說有急事。”
神奈美園猶豫一下，將小孩往前推了推：“這小孩摔倒了，我要帶他去醫務室。”
“很急啊。”老師道，“這樣，我替你把小孩帶去醫務室吧。”
“這小孩怕生，我怕……”神奈美園道。
“神奈老師，請讓我帶他去吧。”黑子哲也開口道，“我知道去醫務室的路，會讓他完好無損地回來。”
神奈美園想了想，問小孩：“老師有點忙，黑子帶你去醫務室好不好？”
小孩點了幾下頭，拉住黑子哲也的手，怯生生地望向陌生老師：“要哲也，不要老師……”
神奈美園失笑。
她俯身，揉了揉黑子哲也的頭發：“那就拜托給黑子了，老師相信你哦！”
黑子哲也認真地點了頭，領著小孩出去了。
校醫很快處理好然因為藥品不夠，去倉庫取藥品，小孩好奇地東看西看，還想去拿架子上的碘水。但他個矮，手又小，一不小心就失手打翻了碘水瓶，打濕了桌子上的澱粉盒。
啊！小孩嚇了一跳。
黑子哲也只不過轉身拉了個窗簾，一轉身小孩就闖禍了。
小孩，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雖然，他現在也是個孩子……
小孩手忙腳亂地收拾著，那一團澱粉當然已經被碘水糊了個完全，但黑子哲也卻發現了很奇怪的事情。
這一盒澱粉，並沒有全部被染藍，藍黃相間。
這裏有個簡單的化學常識，但幼稚園的小孩是不知道的。
這一盒澱粉裏面，摻了其他東西。
磨成了粉，摻在白色的粉末中，充當澱粉。
神奈美園來到校長室，敲了敲門，聽到“進來”的聲音後推門進去。
“神奈老師。”校長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他是個有些胖的男人，戴著一副細框眼鏡，有幾分精明神色，“請坐。”
神奈美園坐下：“校長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嗯，倒是有件事，需要神奈老師幫忙……”校長低聲道。
說話間歇，校長感覺口幹舌燥，拿起桌上的大茶杯喝了幾口，又繼續說。
而神奈美園聽完後，震驚之餘拒絕道：“怎麽能將小孩成績扣除讓他們另外交畢業費呢？這是詐騙！”
“學校最近經費短缺嘛，連神奈老師的工資都快要發不出來了，更何況其他幾位老師都已經同意了啊。”校長理所當然道，“再說，這也是為小孩著想，以後可要努力學習啊！”
“您……”神奈美園氣得說不出話。
“神奈老師好好想想吧，在前途和失業之間做選擇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麽？”校長笑瞇瞇道，“而且這件事你知我知，還會有誰……”
他突然渾身一震，低頭猛地咳嗽起來，“噗”地一聲，吐了滿地的鮮血。
他劇烈地咳嗽，後面甚至已經抓著自己的脖子，呼吸不暢，就這麽往前一倒，倒在地上悄無聲息。
神奈美園驚訝極了，她害怕地上前，測了測校長的鼻息，之後猛然後退。
校長……居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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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個小孩而已，也的確沒辦法把他怎麽樣，沒收武器後就把他放了。
少年穩穩落地，他的姿勢很漂亮，也很利落，看上去有些底子。
他左右環視一周，正朝著黑子哲也避身的柱子這邊看來，卻被人擋住了視線。
“小子，趕快走，否則你就走不了了，知道嗎？”那人兇神惡煞地說。
少年便聳聳肩，離開了。
臨走前，他說：“我在門口等你。”
這句話來得突兀又莫名其妙，那群人都以為小孩腦袋壞了。
病房的門開了，赤司征十郎走出來，這時他身上某些氣質已經發生了變化，從前那種令黑子哲也覺得很溫暖的氣息已經悄然無聲地轉化成了某種更為深沈內斂的感覺。
他走了兩步，對比他高很多的男人說：“去找醫生吧，以及……通知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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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轉頭看向黑子哲也：“阿哲，我還要在這裏留一會，你先回吧。”
黑子哲也伸出手，輕輕給了他一個擁抱：“阿征，再見。”
赤司征十郎臉上浮現出清淺的笑容，轉瞬即逝。
“阿哲，再見。”
赤司家。
黑子哲也下車，加長林肯悄無聲息地隱沒於黑沈夜色中。
他上樓，進屋，然後他的後腰被什麽硬質東西頂住了。
黑子哲也神情微動，黑暗中無人看到他眼中情緒不是驚慌失措，而是了然，他張嘴欲喊，那人似乎知道他會這麽做，緊接著一雙手捂住了他的嘴。
那雙手也不大，是屬於少年的手。
“噓——”少年壓低了聲音，“小朋友，別叫，我只是來——和你玩個游戲。”
光滑冰冷的紐扣緊緊貼在黑子哲也的半邊側臉上，黑子哲也嗅到了一絲甜味，似乎是香草的味道，但好像還有其他意味不明且略顯腥甜的味道。
他的心中迅速推測出這個人的身份。
黑子哲也伸手，戳了戳身後少年的衣服，表示自己不會喊，少年似乎笑了一聲，很快松開了手。
“小孩，認出我了。”
黑子哲也想開燈，少年卻拉住他的手：“等會吧，現在別開。”
他現在的模樣……的確有些狼狽，獨自逃了出來，臉頰還被劃了幾道口子，血液滲出來，沿著臉頰弧度一點點下滑。
“什麽游戲啊？”
黑子哲也問。
少年將手裏的東西在黑暗中摸索著放在黑子哲也的手裏：“喏，這個，明天要貼身裝著，上課要小心點，知道嗎？”
黑子哲也好奇地摸了摸，發現是一把折疊小刀，正想打開刀尖，少年又反悔似的拿走了小刀，他抓起黑子哲也的手，一點點動著。
“……這麽打開，不要傷到自己，會了嗎？”
原來是教他怎麽用。
黑子哲也為難道：“為什麽要帶它？”
“小孩，不是所有問題都有答案。”少年嘆息一聲，“不到危險的時候，不要拿出來。”
黑子哲也想問問他其他的事情，譬如他的名字，譬如他為會出現在醫院。但少年動作輕盈極了，黑子哲也只覺身後微風掛起，少年已經不見了身影，窗戶半掩著，吹起了深色窗簾。
明天會發生什麽事情？
黑子哲也開了燈，視線瞬間明亮，他舉起折疊刀細細地看，木質表面有些劃痕，摸上去卻很平滑，應該是經常使用。
黑子哲也有點疑惑，他低頭，看到潔白的瓷磚上有幾個深紅的圓點。
一早起來，赤司征十郎並沒有回來，傭人告訴他赤司在醫院呆到很晚，現在已經在學校裏了。
黑子哲也點點頭表示了解了。
喪母之痛，絕不是那麽容易跨越的坎，事實上，赤司征十郎的母親對他的影響遠不止於此。
到了學校，赤司征十郎埋頭於書桌，似乎正睡著。
但赤司征十郎不是會睡覺的人，他精力旺盛，即使午休也是捧著書在看。
看來昨晚他幾乎沒怎麽睡。
黑子哲也悄悄走到赤司征十郎旁邊的位置，不帶一點動靜地打開課本，還未翻上一頁，赤司征十郎動了動，歪過頭看著黑子哲也。
“還沒到上課時間呢，阿征可以再睡一會。”黑子哲也道。
“哲也。”
赤司征十郎如是道，他臉上沒有表情，顯得整個人有點冰冷。
黑子哲也楞了下。
仿佛只是個錯覺，下一秒赤司征十郎挺起身板，摸了摸黑子哲也的頭發：“昨天有嚇到嗎？”
黑子哲也搖搖頭。
小孩吵吵嚷嚷，不少小孩圍著桌子追逐，一個小孩不小心磕絆一下，摔倒在地，他懵了懵。下一秒，震耳欲聾的哭嚎聲響徹整個教室。
頓時，沒人吵鬧了，都驚慌失措地看著那個哭哭啼啼的孩子，不知所措。
黑子哲也伸出手，把人扶了起來，他說：“還好嗎？”
“痛……痛！”小孩兩眼淚花，還在哭。
小孩的哭聲，永遠是最難對付的東西。
神奈美園也被這哭聲引了過來，嚇了一跳：“怎麽摔倒了？不哭不哭哦，老師帶你去清理傷口！”
被人關心的感覺令小孩更委屈了，真是無妄之災啊……嗚嗚嗚嗚嗚！
這時，又來一事，另一個老師敲門而入，對神奈美園說：“美園，校長找你，說有急事。”
神奈美園猶豫一下，將小孩往前推了推：“這小孩摔倒了，我要帶他去醫務室。”
“很急啊。”老師道，“這樣，我替你把小孩帶去醫務室吧。”
“這小孩怕生，我怕……”神奈美園道。
“神奈老師，請讓我帶他去吧。”黑子哲也開口道，“我知道去醫務室的路，會讓他完好無損地回來。”
神奈美園想了想，問小孩：“老師有點忙，黑子帶你去醫務室好不好？”
小孩點了幾下頭，拉住黑子哲也的手，怯生生地望向陌生老師：“要哲也，不要老師……”
神奈美園失笑。
她俯身，揉了揉黑子哲也的頭發：“那就拜托給黑子了，老師相信你哦！”
黑子哲也認真地點了頭，領著小孩出去了。
校醫很快處理好然因為藥品不夠，去倉庫取藥品，小孩好奇地東看西看，還想去拿架子上的碘水。但他個矮，手又小，一不小心就失手打翻了碘水瓶，打濕了桌子上的澱粉盒。
啊！小孩嚇了一跳。
黑子哲也只不過轉身拉了個窗簾，一轉身小孩就闖禍了。
小孩，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雖然，他現在也是個孩子……
小孩手忙腳亂地收拾著，那一團澱粉當然已經被碘水糊了個完全，但黑子哲也卻發現了很奇怪的事情。
這一盒澱粉，並沒有全部被染藍，藍黃相間。
這裏有個簡單的化學常識，但幼稚園的小孩是不知道的。
這一盒澱粉裏面，摻了其他東西。
磨成了粉，摻在白色的粉末中，充當澱粉。
神奈美園來到校長室，敲了敲門，聽到“進來”的聲音後推門進去。
“神奈老師。”校長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他是個有些胖的男人，戴著一副細框眼鏡，有幾分精明神色，“請坐。”
神奈美園坐下：“校長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嗯，倒是有件事，需要神奈老師幫忙……”校長低聲道。
說話間歇，校長感覺口幹舌燥，拿起桌上的大茶杯喝了幾口，又繼續說。
而神奈美園聽完後，震驚之餘拒絕道：“怎麽能將小孩成績扣除讓他們另外交畢業費呢？這是詐騙！”
“學校最近經費短缺嘛，連神奈老師的工資都快要發不出來了，更何況其他幾位老師都已經同意了啊。”校長理所當然道，“再說，這也是為小孩著想，以後可要努力學習啊！”
“您……”神奈美園氣得說不出話。
“神奈老師好好想想吧，在前途和失業之間做選擇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麽？”校長笑瞇瞇道，“而且這件事你知我知，還會有誰……”
他突然渾身一震，低頭猛地咳嗽起來，“噗”地一聲，吐了滿地的鮮血。
他劇烈地咳嗽，後面甚至已經抓著自己的脖子，呼吸不暢，就這麽往前一倒，倒在地上悄無聲息。
神奈美園驚訝極了，她害怕地上前，測了測校長的鼻息，之後猛然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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