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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註1]
“公子，這裏風大，您小心著涼。”
文竹的臂彎中掛著件披風，一邊說話，一邊抖開幫徐行之披上。
此時正在下雨，徐行之撐著傘站在甲班上，微潮的風裹挾著雨絲迎面而來，不覺令人心曠神怡，雨點落在水面上，形成片片漣漪，配上兩岸的青山綠柳，正是一幅美景圖。
眼下雖然已經正式進入了八月，但隨著客船逐漸往鷺陽方向去，半點兒不見秋日的涼爽，溫度反而逐漸上升起來，鷺陽地處江南，氣候溫和，這幾日留在船艙當中，經常悶得徐行之半宿睡不著覺，好在今日落了這場細雨，驅趕了先前的悶氣，這才沒讓他的心情也跟著煩悶起來。
他前世雖說是北方人，但並不暈船，在這船上適應得很好，反倒是文竹有點兒暈船，不過好在是輕微的，挨過第一日，後面也就慢慢好了。
如今不比現代，沒什麽打發時間的東西，船上呆久了，難免無聊。
徐行之每日除了吃飯睡覺，也只能看看書，再來甲板上散散步，那幾本魏眠所寫的懸疑話本，都已經被翻得邊緣快要起翹了。
隨著離鷺陽越來越近，他的心中也不免添了幾分期待。
正午時分，鷺陽書院。
隨著“鐺鐺鐺”幾聲鐘響，各個學舍的先生們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書或紙筆，宣布下課。
頓時，除了少數人之外，大部分學子們像是一群小雞崽兒似的，趕忙從學舍門口擠出去，爭先恐後地奔向食堂。
“快走快走，今天二號窗口有紅燒肘子和辣子雞。”
“當真？！”
“不信算了，我先走了！”
“哎、等等，來了！”
幾句話間，這兩個學子便你追我趕地走出好大一段路，前面那人太過急切，在經過一個路口時，還差點兒撞到人。
“實在對不住，你沒事兒吧？”
他趕忙剎住腳步，下意識道歉。
前方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無事，趕路時小心些。”
這道聲音有點兒耳熟，學子擡頭看過去，頓時漲紅了臉，磕磕巴巴地道：“崔、崔先生……”
崔嶠笑著擺了擺手，順便往旁邊讓了讓，示意他們可以過去了，“再不走，紅燒肘子和辣子雞可就要被搶完了。”
前後兩個學子聽到這聲打趣，面露赧然，趕忙道謝後離開了。
腳下不停，心中還不忘回想方才，難怪有人說崔先生是書院中性子最溫和風趣的先生，依剛才發生的事來看，仿佛的確如此啊……
目送他們離開，崔嶠笑了笑，也慢吞吞踱著步，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還好給先生們的飯菜是單獨的，要不然還真搶不過這些小崽子們，一個個都是正在長身體的年紀，吃起飯來一個頂倆，就自己這個速度，等走到食堂，飯桶都快見底了，更別說那些限量的好菜了。
走到食堂二樓，果不其然，只有寥寥幾個先生在桌邊用飯，見他端著餐盤過來，不由出聲招呼，“肅書，來這邊。”
坐在哪兒都是一樣吃，崔嶠也不介意，聞言便應了一聲。
都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自然食不言寢不語，飯桌上無人說話，只有碗筷不小心碰撞的動靜。
直到吃完，才陸陸續續開口閑聊，說的不外乎是書院近來最大的一件事兒——招生。
“哎對了，肅書，你手裏的名額都還在嗎？”
招呼崔嶠過來的先生聽了一會兒，猶豫著問他。
崔嶠把口中的湯咽下去，點點頭，“嗯”了一聲，“還在。”
舉薦魏眠是去年的事兒了，今年的名額還尚未動用，若是自家外甥能靠自己考進來，那倒是省事兒了。
這話說罷，他像是沒看見身邊人欲言又止的神態一般，端起吃得幹幹凈凈的餐盤就站起身來，道了聲別，就離開了。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註2]
書院有規定，一餐一飯得來不易，不可浪費，就算是先生們，若是浪費食物也會受罰。
就用一頓飯的功夫，天氣就變了，如今正是多雨的季節，待崔嶠從食堂出來，就看見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心中想著方才那位同事那副有事要說的神情，他慢悠悠地去翠竹樓找了把傘，然後撐起淡青色的油紙傘，走入絲絲雨幕當中，沿著碎石小路漫步下山。
他不住在書院給先生們提供的住處，在山腳下買了處小宅子，除了他自己和小廝之外，只有個手藝不怎麽樣的廚娘，兼職的。
到了山下，反而熱鬧起來，江南的人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濛濛細雨，半點兒不當回事，在貨物上蓋一塊兒油布，便繼續吆喝生意，該幹嘛幹嘛。
都是熟面孔，見到他還不忘笑著招呼一聲。
“崔先生好！”
“崔先生下午不上課啊。”
“崔先生……”
崔嶠也態度溫和地一一回過去。
一路招呼過來，也差不多到了自家的小宅子門口，小院正掩著門，並未上鎖，他直接伸手推開，邁過門檻，一眼就瞧見了端著飯菜，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吃得飛快的自家小廝。
“怎麽這會兒才用飯？”
走到對方身邊，崔嶠收起傘，還不忘抖一抖，就立在門口的墻邊，斜著眼問他。
常青咽下一口飯，面露無語，“您可別提了，馬大娘家裏兒媳婦兒今天生了，她老人家忙完了才想起來讓人帶個話過來，我白等了大半天，最後還是餓得不行了自己煮的呢。”
“人家喜得金孫，這是好事。”
崔嶠笑出聲，撣了撣袖口不知從哪兒沾染的蒼耳，“回頭我包個紅封，你跑一趟，就算是我這個主家的賀禮了。”
“知道了，老爺。”
常青又扒了口飯，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老爺，行之少爺什麽時候到啊，到時候我替您去碼頭接人吶。”
崔嶠站在原地沈思片刻，“按照時間推算，約莫就是這兩天了。”
“成。”常青道：“那我每天都過去守著。”
又是一日過去，天剛蒙蒙亮，徐行之乘坐的這艘客船，終於緩緩地到了目的地——鷺陽。
這邊碼頭處的熱鬧比起安康那邊的熱鬧多了，還未下船，耳邊就充斥著各式嘈雜的動靜。
“公子，行李都收好了。”
身後傳來文竹的聲音，徐行之收回視線，“嗯”了一聲，轉過身，趁對方尚未反應過來，便從他手中接過兩個包袱背在自己身上。
“公子……”
“人太多了，你一個人帶這些忙不過來，我幫你分擔些。”
文竹剛要說出口的話就被這樣堵了回去。
徐行之卻是神態自然，半點兒沒覺得自己幹活兒有什麽不對的，他話音剛落，船家高昂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下船咯！”
船上的乘客們素質尚可，沒有爭著搶著擠著的，按照次序順順當當地就下了船。
直到雙腳都踏在了實地上，徐行之終於長長地呼了口氣。
在船上搖晃的時日太長，這一下子反而有點兒不太適應了。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遙遙傳來一陣雜亂的動靜，似乎是有人在驚呼，“抓小偷！有人偷了我的錢袋！”
聲音未落，一道身影就直沖沖地朝這邊沖了過來，大多數人怕對方撞到自己，下意識避開，不過眨眼間，這人就近在眼前了。
顧不上多想，徐行之下意識抓緊了這個試圖從自己身邊擦過去的人，死死抓住對方的胳膊，他近來力氣長了不少，對方百般掙紮，居然都沒掙脫，文竹見狀也趕忙來幫忙。
自家公子可千萬不能傷著啊！
這動靜頓時讓周圍的人回過神來，紛紛上前幫忙，幫著把小偷壓在地上。
“多謝，多謝這位公子，太謝謝了……”
追在後面的失主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一見小偷被抓住了，面露驚喜，經過別人提醒，才知道是徐行之幫忙抓住的，喘著粗氣道謝。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徐行之笑了笑，給心急如焚的失主讓開位置。
剩下的事，就不用自己多操心了。
“公子，您沒事吧？”
文竹拉著他走到人少的地方，趕忙關切地問道，還上上下下看了一圈。
徐行之不由失笑，“能有什麽事兒，放心吧。”
“您要幫忙，下次可別自己動手了，叫我就行，萬一出了什麽事……”
文竹還不放心，在一旁絮絮叨叨，徐行之卻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容，他下意識眨了眨眼睛，以為是自己在恍惚間看錯了。
很巧，對面之人也因為這邊的動靜，適時將視線移了過來，這一看，卻不由得楞在了原地。
四目相對，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震驚。
“小姐，您怎麽了？”
小丫鬟見自家小姐突然就不動了，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然而此時此刻，不管小丫鬟說什麽，溫儀都聽不到，她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帕子，耳邊傳來輕微的股噪聲，逐漸與心跳同步。
口中喃喃微不可聞：“學長……”
[1]《次北固山下》
[2]《憫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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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註1]
“公子，這裏風大，您小心著涼。”
文竹的臂彎中掛著件披風，一邊說話，一邊抖開幫徐行之披上。
此時正在下雨，徐行之撐著傘站在甲班上，微潮的風裹挾著雨絲迎面而來，不覺令人心曠神怡，雨點落在水面上，形成片片漣漪，配上兩岸的青山綠柳，正是一幅美景圖。
眼下雖然已經正式進入了八月，但隨著客船逐漸往鷺陽方向去，半點兒不見秋日的涼爽，溫度反而逐漸上升起來，鷺陽地處江南，氣候溫和，這幾日留在船艙當中，經常悶得徐行之半宿睡不著覺，好在今日落了這場細雨，驅趕了先前的悶氣，這才沒讓他的心情也跟著煩悶起來。
他前世雖說是北方人，但並不暈船，在這船上適應得很好，反倒是文竹有點兒暈船，不過好在是輕微的，挨過第一日，後面也就慢慢好了。
如今不比現代，沒什麽打發時間的東西，船上呆久了，難免無聊。
徐行之每日除了吃飯睡覺，也只能看看書，再來甲板上散散步，那幾本魏眠所寫的懸疑話本，都已經被翻得邊緣快要起翹了。
隨著離鷺陽越來越近，他的心中也不免添了幾分期待。
正午時分，鷺陽書院。
隨著“鐺鐺鐺”幾聲鐘響，各個學舍的先生們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書或紙筆，宣布下課。
頓時，除了少數人之外，大部分學子們像是一群小雞崽兒似的，趕忙從學舍門口擠出去，爭先恐後地奔向食堂。
“快走快走，今天二號窗口有紅燒肘子和辣子雞。”
“當真？！”
“不信算了，我先走了！”
“哎、等等，來了！”
幾句話間，這兩個學子便你追我趕地走出好大一段路，前面那人太過急切，在經過一個路口時，還差點兒撞到人。
“實在對不住，你沒事兒吧？”
他趕忙剎住腳步，下意識道歉。
前方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無事，趕路時小心些。”
這道聲音有點兒耳熟，學子擡頭看過去，頓時漲紅了臉，磕磕巴巴地道：“崔、崔先生……”
崔嶠笑著擺了擺手，順便往旁邊讓了讓，示意他們可以過去了，“再不走，紅燒肘子和辣子雞可就要被搶完了。”
前後兩個學子聽到這聲打趣，面露赧然，趕忙道謝後離開了。
腳下不停，心中還不忘回想方才，難怪有人說崔先生是書院中性子最溫和風趣的先生，依剛才發生的事來看，仿佛的確如此啊……
目送他們離開，崔嶠笑了笑，也慢吞吞踱著步，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還好給先生們的飯菜是單獨的，要不然還真搶不過這些小崽子們，一個個都是正在長身體的年紀，吃起飯來一個頂倆，就自己這個速度，等走到食堂，飯桶都快見底了，更別說那些限量的好菜了。
走到食堂二樓，果不其然，只有寥寥幾個先生在桌邊用飯，見他端著餐盤過來，不由出聲招呼，“肅書，來這邊。”
坐在哪兒都是一樣吃，崔嶠也不介意，聞言便應了一聲。
都是正兒八經的讀書人，自然食不言寢不語，飯桌上無人說話，只有碗筷不小心碰撞的動靜。
直到吃完，才陸陸續續開口閑聊，說的不外乎是書院近來最大的一件事兒——招生。
“哎對了，肅書，你手裏的名額都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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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嶠把口中的湯咽下去，點點頭，“嗯”了一聲，“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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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罷，他像是沒看見身邊人欲言又止的神態一般，端起吃得幹幹凈凈的餐盤就站起身來，道了聲別，就離開了。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註2]
書院有規定，一餐一飯得來不易，不可浪費，就算是先生們，若是浪費食物也會受罰。
就用一頓飯的功夫，天氣就變了，如今正是多雨的季節，待崔嶠從食堂出來，就看見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心中想著方才那位同事那副有事要說的神情，他慢悠悠地去翠竹樓找了把傘，然後撐起淡青色的油紙傘，走入絲絲雨幕當中，沿著碎石小路漫步下山。
他不住在書院給先生們提供的住處，在山腳下買了處小宅子，除了他自己和小廝之外，只有個手藝不怎麽樣的廚娘，兼職的。
到了山下，反而熱鬧起來，江南的人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濛濛細雨，半點兒不當回事，在貨物上蓋一塊兒油布，便繼續吆喝生意，該幹嘛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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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先生好！”
“崔先生下午不上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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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招呼過來，也差不多到了自家的小宅子門口，小院正掩著門，並未上鎖，他直接伸手推開，邁過門檻，一眼就瞧見了端著飯菜，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吃得飛快的自家小廝。
“怎麽這會兒才用飯？”
走到對方身邊，崔嶠收起傘，還不忘抖一抖，就立在門口的墻邊，斜著眼問他。
常青咽下一口飯，面露無語，“您可別提了，馬大娘家裏兒媳婦兒今天生了，她老人家忙完了才想起來讓人帶個話過來，我白等了大半天，最後還是餓得不行了自己煮的呢。”
“人家喜得金孫，這是好事。”
崔嶠笑出聲，撣了撣袖口不知從哪兒沾染的蒼耳，“回頭我包個紅封，你跑一趟，就算是我這個主家的賀禮了。”
“知道了，老爺。”
常青又扒了口飯，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老爺，行之少爺什麽時候到啊，到時候我替您去碼頭接人吶。”
崔嶠站在原地沈思片刻，“按照時間推算，約莫就是這兩天了。”
“成。”常青道：“那我每天都過去守著。”
又是一日過去，天剛蒙蒙亮，徐行之乘坐的這艘客船，終於緩緩地到了目的地——鷺陽。
這邊碼頭處的熱鬧比起安康那邊的熱鬧多了，還未下船，耳邊就充斥著各式嘈雜的動靜。
“公子，行李都收好了。”
身後傳來文竹的聲音，徐行之收回視線，“嗯”了一聲，轉過身，趁對方尚未反應過來，便從他手中接過兩個包袱背在自己身上。
“公子……”
“人太多了，你一個人帶這些忙不過來，我幫你分擔些。”
文竹剛要說出口的話就被這樣堵了回去。
徐行之卻是神態自然，半點兒沒覺得自己幹活兒有什麽不對的，他話音剛落，船家高昂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下船咯！”
船上的乘客們素質尚可，沒有爭著搶著擠著的，按照次序順順當當地就下了船。
直到雙腳都踏在了實地上，徐行之終於長長地呼了口氣。
在船上搖晃的時日太長，這一下子反而有點兒不太適應了。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遙遙傳來一陣雜亂的動靜，似乎是有人在驚呼，“抓小偷！有人偷了我的錢袋！”
聲音未落，一道身影就直沖沖地朝這邊沖了過來，大多數人怕對方撞到自己，下意識避開，不過眨眼間，這人就近在眼前了。
顧不上多想，徐行之下意識抓緊了這個試圖從自己身邊擦過去的人，死死抓住對方的胳膊，他近來力氣長了不少，對方百般掙紮，居然都沒掙脫，文竹見狀也趕忙來幫忙。
自家公子可千萬不能傷著啊！
這動靜頓時讓周圍的人回過神來，紛紛上前幫忙，幫著把小偷壓在地上。
“多謝，多謝這位公子，太謝謝了……”
追在後面的失主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一見小偷被抓住了，面露驚喜，經過別人提醒，才知道是徐行之幫忙抓住的，喘著粗氣道謝。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徐行之笑了笑，給心急如焚的失主讓開位置。
剩下的事，就不用自己多操心了。
“公子，您沒事吧？”
文竹拉著他走到人少的地方，趕忙關切地問道，還上上下下看了一圈。
徐行之不由失笑，“能有什麽事兒，放心吧。”
“您要幫忙，下次可別自己動手了，叫我就行，萬一出了什麽事……”
文竹還不放心，在一旁絮絮叨叨，徐行之卻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容，他下意識眨了眨眼睛，以為是自己在恍惚間看錯了。
很巧，對面之人也因為這邊的動靜，適時將視線移了過來，這一看，卻不由得楞在了原地。
四目相對，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震驚。
“小姐，您怎麽了？”
小丫鬟見自家小姐突然就不動了，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然而此時此刻，不管小丫鬟說什麽，溫儀都聽不到，她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帕子，耳邊傳來輕微的股噪聲，逐漸與心跳同步。
口中喃喃微不可聞：“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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