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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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都說新婚燕爾，看著裴懷寧每天軍隊府邸兩頭跑，謝寧實在不忍心看他太過勞累，便索性跟著杜娘子去了軍營，一邊幫著杜娘子照顧傷患，晚間就回裴懷寧的營帳休息。
軍營中的生活自然沒有府中的日子自在舒服，但謝寧卻覺得很充實開心。
她在醫術上幫不了杜娘子許多，但在包紮備藥方面卻十分拿手。
而且為了降低士兵傷口的感染率。這個時代醫療條件有限，謝寧每天都會將包紮傷口的布條煮沸晾幹，盡量及時更換傷患的床單，還帶著軍屬們縫制更寬松更適合傷患養傷的時候穿著的衣物。
有空的時候，她也會看一些醫書，以便更好的照顧傷患。
裴懷寧覺得她這樣太過辛苦，但謝寧卻覺得這樣很好，游戲中的進度在來平西關的這一路上她都已經刷的差不多了。與其日日在家中等著裴懷寧，讓他一個人辛苦奔波，還不如這樣就在他身邊陪著他幫著他，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這樣讓她更安心，也更踏實。
雖然謝寧這樣說，但裴懷寧心裏卻有些癢癢的，不知道該怎麽和謝寧開口。
他自幼就體格出眾，這些年來練武帶兵更是鍛就了一副生龍活虎的好身板。原來他在軍營和府邸兩邊跑的時候也不覺得有什麽，但現在謝寧每日在軍營中操勞，一到晚間就因為勞累沈沈的睡去這件事，卻著實讓他感到為難。
可看著謝寧香甜的睡顏，他卻也只能忍下自己欲丨求不滿的心情，將她摟入懷中，在她的額上印上輕輕的一吻，無奈又寵溺地小聲的叫她一聲“小傻子”。
日子過得很快，一轉眼就過了半年。
北狄突然傳來了寧妃刺殺賀都失敗被賜死的消息，而後宮中崔淑妃的突然死亡，也讓南邊的崔馮兩家變得蠢蠢欲動。
原本就疲於應對廢太子裴璟珩的裴璟言突然感覺所有的運勢都離他而去了。
他不由的問氣運系統：“為什麽費心攻略了半年，皇後的氣運一點都沒有奪過來？”
他選的那些妃嬪本就不是這個書中世界裏面有名有姓的人物，那點氣運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可偏偏皇後那邊卻完全沒有進展。
明明以前他都沒有替謝寧做過什麽，不知不覺間就得到了謝寧的大部分氣運。
“因為皇後對宿主你沒有真心，而氣運之子以前卻是毫無防備的信任你的。”氣運系統回答道。
雖然它是在系統界天天被其他系統在背後戳脊梁骨的氣運系統，但奪取氣運只是它的工作，並不代表著它的三觀。
對於裴璟言這樣的人，它並沒有什麽真情實感，只要他能幫自己完成奪取這個世界的氣運的任務就可以了，可它卻沒有想到這個差點就逆襲了這個世界原本的男主的家夥，竟然是個這麽沒用的人。
雖說為了控制裴璟言，它一直故意強調氣運的重要性，但若是真的自己有能耐的家夥，即便不受天道青睞，也往往能幹出一番事來。
否則那些反派角色都不用玩了。
裴璟言聽了氣運系統的這句話，心裏突然想是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
他現在才明白謝寧給他的感情和後宮中的那些女人有多麽不同。
皇後現在即便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心裏依舊對他處處設防，為了鞏固地位還設計害死了有孕的崔淑妃。
全然不顧在這個時期，崔淑妃對於牽制前朝的崔馮兩家有多重要。
在皇後心裏，後位，家族榮耀，她的孩子的地位都比他重要。
後宮中的每個人都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麽，恩寵地位榮耀……
似乎只有謝寧在意的是他的心。
從前他還覺得謝寧那樣要求他是無理取鬧，但現在他才明白那是因為謝寧的心裏只有他，也只想要他，所以才不能容忍他的身邊有別的人。
想到這些，裴璟言就感到煩躁極了，他此刻甚至想把謝寧從平西關接回來。
可此一時彼一時，此時的謝寧又豈是他能做主的？
而裴懷寧這邊，因為北狄和南邊崔馮勢力的突發狀況，便與裴璟珩商量趁著這個時候出兵。
裴璟珩知道謝寧現在的情況，也知道謝寧很可能只剩下半年的壽命。他不想讓謝寧在這個時候與裴懷寧分隔兩地，便對裴懷寧道：“如今各處都已準備妥當，原本支持我的老臣也在朝中布局，只等著裏應外合。寧兒她如今是這樣的情形，我雖不願這樣說，但你們的日子……你原本也無心朝野，如今這般拼命不過是為了對寧兒的承諾，也是為了我們堂兄弟之間的情義，作為君我確實需要這樣的助力，也不該在這個時候放你出局。但作為你和寧兒的兄長，我卻不能不為你們考慮。”
“寧兒她一直想過游山玩水，吃遍天下美食看遍世間美景的日子，不管半年後會怎麽樣，我都不希望寧兒留下任何遺憾。”裴璟珩道，“這麽久以來你為我做得夠多了，但這條路畢竟不是你的選擇，如果我一定要依靠你的力量才能走下去，那只能說明我原本就配不上這條路。你放心我有信心能走好這條路，現在我只希望你們能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裴璟珩已經失去了太多，不想再為了自己的野心而犧牲自己的親人的幸福了。
而且在經歷了被陷害，被最愛的女子背叛，又被打斷雙腿等等磨難之後，他對很多事的看法早就變了。
如今的他看著那張皇位，並不單單只是將它當成是至高無上的權利的象征，更是一種肩擔天下的責任。
而在對天下百姓負責之前，他若是連先對身邊的人負責都做不到的話，又談何擔起天下的重任？
那樣的他與現在在他眼中不配為天下之主的裴璟言有什麽區別？
裴懷寧猶豫了許久才道：“這件事我不能替寧兒做決定，還是讓我先問過她再決定吧。”
裴璟珩同意他的看法。
為了給裴懷寧準備行軍的行裝，謝寧這幾日一直在將軍府中和斂秋等人縫制衣服。
見裴懷寧回來了，就讓人去給他倒了杯水。
說實話謝寧心裏是不大願意和裴懷寧分開的，畢竟誰也不知道半年之後，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結果。
但她心裏清楚，這個時候她若是執意跟著軍隊去，這一路上會讓裴懷寧分神不說，還有可能會在雙方發生戰役的時候不小心被俘虜，或是被劫持。
無論哪種情況，勢必都會影響戰局，故而待在完全在平西軍勢力範圍內的平西關才是最穩妥的。
可當裴懷寧把裴璟珩的意思告訴她之後，她才意識到原來她身邊的人都為她考慮了那麽多。
“如果我們真的走了，真的不會對太子表哥造成影響嗎？”謝寧問道。
“會，但以太子哥的能力和手段，可以把影響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裴懷寧並沒有隱瞞實情，“如果我們走了我會把我的副將留給太子哥，同時瑞王府也會全力支持太子，在兵力上問題不大。只是這種事本就沒有定數，如今北狄假借寧妃的事蠢蠢欲動，南邊也不安穩，在這場對局中變數太多，誰也料不準最後的結局。”
謝寧沈默了一下，這對她而言顯然不是那麽容易做出選擇的.一方面她也很想幫助太子表哥，但另一方面她也明白太子表哥會說出這番話是真的希望她和裴懷寧在接下去的日子裏能過的幸福快樂。
“其實太子哥的意思我都明白，從我的私心上來說接下去的每一天我都不想和你分開。”裴懷寧道，“但……”
“但如果我們就這麽走了，若是太子表哥起事失敗，我們心裏永遠都會覺得愧疚不安的。”
謝寧說出了二人心中所想。
人生就怕如此，如果以後的結局是好的那固然是好，如果將來的結局……那愧疚就會一直存在心頭。
“你還是去吧，等情況明朗一些再回來也不遲。”謝寧慢慢的說道，她知道這個不遲只是一句安慰的話，但她確實無法在這樣的局面中做出選擇。
裴懷寧也嘆了一口氣，他和謝寧是同一類人，對待自己所在乎的人，總是拼盡全力，不願意有一絲一毫的辜負。
用了晚膳之後，裴懷寧在書房看最新傳來的消息。
謝寧忙了一整天也覺得有些累了，簡單的洗漱之後，就躺在貴妃椅上進入了游戲。
“小寧子。”
突然響起的和裴懷寧的聲音一樣的系統的聲音，讓謝寧嚇了一跳，讓她甚至沒有立刻反應過來系統對她的這個稱呼。
“你……”系統遲疑了一下才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謝寧回過神，神色微變，這是她知道真相之後第一次面對系統。即便她已經在腦海中演練了許多遍了，但當她這樣直接的面對著為了救她而失去了人類的形態的系統時，她的心中還是泛起了一陣陣難以抑制的漣漪。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我死後，你的那一世。”謝寧的語速很慢，她在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系統沈默了一會兒，雖然說對於謝寧而言她跌落太液池不過是兩年前的事，但對於穿梭在各個世界的系統而言，那已經是不知道隔了多少世之前的事情了。
只是即便如此，他每每想起那一幕，還是會覺得萬念俱灰。
“其實你不必為此感到愧疚的。”系統道，“你不明白，你活著對我而言的意義。”
是啊，謝寧的死，對他而言是難以想象的沖擊，在他看到謝寧的屍體的一剎那，他覺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跟著謝寧一起去了。
“不是愧疚。”謝寧想要伸手觸碰系統，但手卻穿過了眼前半透明的界面，這讓她的心狠狠地糾了一下，“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我的感情真的不是愧疚，也不是感動。你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從前我總覺得，沒有人是離不開誰的，如果不合適，分開重新再找一個就好了。可現在我才明白，這世上真的是有獨一無二的存在的，這世上不可能再有別的人可以代替你。”
“那你的新婚夫君呢？”系統突然揶揄道，語氣中帶著些愉悅卻又有些酸意。
“啊？”謝寧直接楞住，完全沒有轉過神來，幾乎是本能反應一般的說道，“可你就是懷寧啊。”
“是嗎？可我又不能像他那樣抱著你。”這語氣頗有些像鬧情緒的小孩子。
“這……”聽到這話謝寧整個人都陷入了頹敗之中。是啊，因為她的原因，眼前的懷寧，再也不能擁有人類的形態，像人一樣將自己在乎的人擁入懷中。
“對不起……”謝寧道。
“……”系統看到她這個樣子，有些心疼，故意發出了一絲笑聲，“逗你的。他就是我，我就是他，而且比起那小子只能和你做一世夫妻，你願意永遠陪著我，顯然是我贏了吧。”
謝寧聽到他這麽說，立刻表態：“嗯，我願意生生世世陪著你。”
系統笑了笑，從界面上幻化出一張臉，看起來比現在的裴懷寧更年長一些，眼神也更為沈穩柔和一些。
他靜靜地看了謝寧許久，直到把謝寧看得滿臉通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才微微笑了一下道：“我看你的游戲進度基本刷完了，就剩最後一步了，就趁著現在完成游戲吧。”
“我要是完成了游戲以後還能進來嗎？”謝寧一直把游戲卡在她落水之前的那個時間點，就是害怕走完了劇情會無法再進入游戲。
“當然可以，不然以後我上哪兒去找一個願意永遠陪著我的小寧子？”系統道，“你現在過了劇情，我需要劇情獎勵來幫你解除目前的困境。”
“好。”聽到系統這麽說，謝寧就放心了，她很快開啟進度，度過了這個關鍵的劇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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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新婚燕爾，看著裴懷寧每天軍隊府邸兩頭跑，謝寧實在不忍心看他太過勞累，便索性跟著杜娘子去了軍營，一邊幫著杜娘子照顧傷患，晚間就回裴懷寧的營帳休息。
軍營中的生活自然沒有府中的日子自在舒服，但謝寧卻覺得很充實開心。
她在醫術上幫不了杜娘子許多，但在包紮備藥方面卻十分拿手。
而且為了降低士兵傷口的感染率。這個時代醫療條件有限，謝寧每天都會將包紮傷口的布條煮沸晾幹，盡量及時更換傷患的床單，還帶著軍屬們縫制更寬松更適合傷患養傷的時候穿著的衣物。
有空的時候，她也會看一些醫書，以便更好的照顧傷患。
裴懷寧覺得她這樣太過辛苦，但謝寧卻覺得這樣很好，游戲中的進度在來平西關的這一路上她都已經刷的差不多了。與其日日在家中等著裴懷寧，讓他一個人辛苦奔波，還不如這樣就在他身邊陪著他幫著他，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這樣讓她更安心，也更踏實。
雖然謝寧這樣說，但裴懷寧心裏卻有些癢癢的，不知道該怎麽和謝寧開口。
他自幼就體格出眾，這些年來練武帶兵更是鍛就了一副生龍活虎的好身板。原來他在軍營和府邸兩邊跑的時候也不覺得有什麽，但現在謝寧每日在軍營中操勞，一到晚間就因為勞累沈沈的睡去這件事，卻著實讓他感到為難。
可看著謝寧香甜的睡顏，他卻也只能忍下自己欲丨求不滿的心情，將她摟入懷中，在她的額上印上輕輕的一吻，無奈又寵溺地小聲的叫她一聲“小傻子”。
日子過得很快，一轉眼就過了半年。
北狄突然傳來了寧妃刺殺賀都失敗被賜死的消息，而後宮中崔淑妃的突然死亡，也讓南邊的崔馮兩家變得蠢蠢欲動。
原本就疲於應對廢太子裴璟珩的裴璟言突然感覺所有的運勢都離他而去了。
他不由的問氣運系統：“為什麽費心攻略了半年，皇後的氣運一點都沒有奪過來？”
他選的那些妃嬪本就不是這個書中世界裏面有名有姓的人物，那點氣運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可偏偏皇後那邊卻完全沒有進展。
明明以前他都沒有替謝寧做過什麽，不知不覺間就得到了謝寧的大部分氣運。
“因為皇後對宿主你沒有真心，而氣運之子以前卻是毫無防備的信任你的。”氣運系統回答道。
雖然它是在系統界天天被其他系統在背後戳脊梁骨的氣運系統，但奪取氣運只是它的工作，並不代表著它的三觀。
對於裴璟言這樣的人，它並沒有什麽真情實感，只要他能幫自己完成奪取這個世界的氣運的任務就可以了，可它卻沒有想到這個差點就逆襲了這個世界原本的男主的家夥，竟然是個這麽沒用的人。
雖說為了控制裴璟言，它一直故意強調氣運的重要性，但若是真的自己有能耐的家夥，即便不受天道青睞，也往往能幹出一番事來。
否則那些反派角色都不用玩了。
裴璟言聽了氣運系統的這句話，心裏突然想是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
他現在才明白謝寧給他的感情和後宮中的那些女人有多麽不同。
皇後現在即便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心裏依舊對他處處設防，為了鞏固地位還設計害死了有孕的崔淑妃。
全然不顧在這個時期，崔淑妃對於牽制前朝的崔馮兩家有多重要。
在皇後心裏，後位，家族榮耀，她的孩子的地位都比他重要。
後宮中的每個人都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麽，恩寵地位榮耀……
似乎只有謝寧在意的是他的心。
從前他還覺得謝寧那樣要求他是無理取鬧，但現在他才明白那是因為謝寧的心裏只有他，也只想要他，所以才不能容忍他的身邊有別的人。
想到這些，裴璟言就感到煩躁極了，他此刻甚至想把謝寧從平西關接回來。
可此一時彼一時，此時的謝寧又豈是他能做主的？
而裴懷寧這邊，因為北狄和南邊崔馮勢力的突發狀況，便與裴璟珩商量趁著這個時候出兵。
裴璟珩知道謝寧現在的情況，也知道謝寧很可能只剩下半年的壽命。他不想讓謝寧在這個時候與裴懷寧分隔兩地，便對裴懷寧道：“如今各處都已準備妥當，原本支持我的老臣也在朝中布局，只等著裏應外合。寧兒她如今是這樣的情形，我雖不願這樣說，但你們的日子……你原本也無心朝野，如今這般拼命不過是為了對寧兒的承諾，也是為了我們堂兄弟之間的情義，作為君我確實需要這樣的助力，也不該在這個時候放你出局。但作為你和寧兒的兄長，我卻不能不為你們考慮。”
“寧兒她一直想過游山玩水，吃遍天下美食看遍世間美景的日子，不管半年後會怎麽樣，我都不希望寧兒留下任何遺憾。”裴璟珩道，“這麽久以來你為我做得夠多了，但這條路畢竟不是你的選擇，如果我一定要依靠你的力量才能走下去，那只能說明我原本就配不上這條路。你放心我有信心能走好這條路，現在我只希望你們能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裴璟珩已經失去了太多，不想再為了自己的野心而犧牲自己的親人的幸福了。
而且在經歷了被陷害，被最愛的女子背叛，又被打斷雙腿等等磨難之後，他對很多事的看法早就變了。
如今的他看著那張皇位，並不單單只是將它當成是至高無上的權利的象征，更是一種肩擔天下的責任。
而在對天下百姓負責之前，他若是連先對身邊的人負責都做不到的話，又談何擔起天下的重任？
那樣的他與現在在他眼中不配為天下之主的裴璟言有什麽區別？
裴懷寧猶豫了許久才道：“這件事我不能替寧兒做決定，還是讓我先問過她再決定吧。”
裴璟珩同意他的看法。
為了給裴懷寧準備行軍的行裝，謝寧這幾日一直在將軍府中和斂秋等人縫制衣服。
見裴懷寧回來了，就讓人去給他倒了杯水。
說實話謝寧心裏是不大願意和裴懷寧分開的，畢竟誰也不知道半年之後，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結果。
但她心裏清楚，這個時候她若是執意跟著軍隊去，這一路上會讓裴懷寧分神不說，還有可能會在雙方發生戰役的時候不小心被俘虜，或是被劫持。
無論哪種情況，勢必都會影響戰局，故而待在完全在平西軍勢力範圍內的平西關才是最穩妥的。
可當裴懷寧把裴璟珩的意思告訴她之後，她才意識到原來她身邊的人都為她考慮了那麽多。
“如果我們真的走了，真的不會對太子表哥造成影響嗎？”謝寧問道。
“會，但以太子哥的能力和手段，可以把影響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裴懷寧並沒有隱瞞實情，“如果我們走了我會把我的副將留給太子哥，同時瑞王府也會全力支持太子，在兵力上問題不大。只是這種事本就沒有定數，如今北狄假借寧妃的事蠢蠢欲動，南邊也不安穩，在這場對局中變數太多，誰也料不準最後的結局。”
謝寧沈默了一下，這對她而言顯然不是那麽容易做出選擇的.一方面她也很想幫助太子表哥，但另一方面她也明白太子表哥會說出這番話是真的希望她和裴懷寧在接下去的日子裏能過的幸福快樂。
“其實太子哥的意思我都明白，從我的私心上來說接下去的每一天我都不想和你分開。”裴懷寧道，“但……”
“但如果我們就這麽走了，若是太子表哥起事失敗，我們心裏永遠都會覺得愧疚不安的。”
謝寧說出了二人心中所想。
人生就怕如此，如果以後的結局是好的那固然是好，如果將來的結局……那愧疚就會一直存在心頭。
“你還是去吧，等情況明朗一些再回來也不遲。”謝寧慢慢的說道，她知道這個不遲只是一句安慰的話，但她確實無法在這樣的局面中做出選擇。
裴懷寧也嘆了一口氣，他和謝寧是同一類人，對待自己所在乎的人，總是拼盡全力，不願意有一絲一毫的辜負。
用了晚膳之後，裴懷寧在書房看最新傳來的消息。
謝寧忙了一整天也覺得有些累了，簡單的洗漱之後，就躺在貴妃椅上進入了游戲。
“小寧子。”
突然響起的和裴懷寧的聲音一樣的系統的聲音，讓謝寧嚇了一跳，讓她甚至沒有立刻反應過來系統對她的這個稱呼。
“你……”系統遲疑了一下才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謝寧回過神，神色微變，這是她知道真相之後第一次面對系統。即便她已經在腦海中演練了許多遍了，但當她這樣直接的面對著為了救她而失去了人類的形態的系統時，她的心中還是泛起了一陣陣難以抑制的漣漪。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我死後，你的那一世。”謝寧的語速很慢，她在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系統沈默了一會兒，雖然說對於謝寧而言她跌落太液池不過是兩年前的事，但對於穿梭在各個世界的系統而言，那已經是不知道隔了多少世之前的事情了。
只是即便如此，他每每想起那一幕，還是會覺得萬念俱灰。
“其實你不必為此感到愧疚的。”系統道，“你不明白，你活著對我而言的意義。”
是啊，謝寧的死，對他而言是難以想象的沖擊，在他看到謝寧的屍體的一剎那，他覺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跟著謝寧一起去了。
“不是愧疚。”謝寧想要伸手觸碰系統，但手卻穿過了眼前半透明的界面，這讓她的心狠狠地糾了一下，“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我的感情真的不是愧疚，也不是感動。你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從前我總覺得，沒有人是離不開誰的，如果不合適，分開重新再找一個就好了。可現在我才明白，這世上真的是有獨一無二的存在的，這世上不可能再有別的人可以代替你。”
“那你的新婚夫君呢？”系統突然揶揄道，語氣中帶著些愉悅卻又有些酸意。
“啊？”謝寧直接楞住，完全沒有轉過神來，幾乎是本能反應一般的說道，“可你就是懷寧啊。”
“是嗎？可我又不能像他那樣抱著你。”這語氣頗有些像鬧情緒的小孩子。
“這……”聽到這話謝寧整個人都陷入了頹敗之中。是啊，因為她的原因，眼前的懷寧，再也不能擁有人類的形態，像人一樣將自己在乎的人擁入懷中。
“對不起……”謝寧道。
“……”系統看到她這個樣子，有些心疼，故意發出了一絲笑聲，“逗你的。他就是我，我就是他，而且比起那小子只能和你做一世夫妻，你願意永遠陪著我，顯然是我贏了吧。”
謝寧聽到他這麽說，立刻表態：“嗯，我願意生生世世陪著你。”
系統笑了笑，從界面上幻化出一張臉，看起來比現在的裴懷寧更年長一些，眼神也更為沈穩柔和一些。
他靜靜地看了謝寧許久，直到把謝寧看得滿臉通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才微微笑了一下道：“我看你的游戲進度基本刷完了，就剩最後一步了，就趁著現在完成游戲吧。”
“我要是完成了游戲以後還能進來嗎？”謝寧一直把游戲卡在她落水之前的那個時間點，就是害怕走完了劇情會無法再進入游戲。
“當然可以，不然以後我上哪兒去找一個願意永遠陪著我的小寧子？”系統道，“你現在過了劇情，我需要劇情獎勵來幫你解除目前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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