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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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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姜恬氣都要氣死了,扭頭罵道:“姜昭,你有毛病吧!”

要不是離得遠,她真要抽姜昭兩個大耳瓜子。

姜昭被她罵得抖了下,不明白以前在自己面前低伏做小的她,怎麽變得如此兇悍了。

話喊出去以後,她也有些後悔,但為了自己的安危,她眼神閃爍著沒改口。

一旁的景鴻卓徹底被姜昭驚到了:“你這不是在把火往她身上引?”

姜昭不敢和姜恬頂嘴,還不敢和他了?頓時罵道:“滾!本殿做事用得著你多嘴!”

景鴻卓漆黑的星目冷下來,堅毅的臉上覆蓋了一層寒霜,抿著唇扭頭,擡腿往姜恬那邊走。

“誒?你去哪兒?別走!你走了我怎麽辦!”

景鴻卓沒理她,滿心都是對姜恬的擔憂和愧疚。

流民太多了,他走也走不動,就動了武功,掀開了幾個。

這下就像是熱鍋裏濺了油,徹底引爆局勢,流民們完全不受控制起來,癲狂地撲向了姜恬!

姜恬臉色一白,顧不上找姜昭算賬,扯著春蘭的手拼命地往前跑:“快走!”

春蘭尖叫著:“殿下,不行把您的令牌拿出來吧!”

“這種時候,天皇老子來了都不頂用!別說話了,跑!”

姜恬此刻終於想起了原書的劇情,今年黃河水患,沿岸的田地顆粒無收,造成流民無數。

按理說國庫應該撥款賑災,但是皇上荒淫無度,早就將國庫揮霍得差不多,又聽信了謝歸淵的讒言,要修建摘星臺,更加勞民傷財。

多少老臣以死勸諫,都沒有令皇上改變主意,算算時間,摘星臺應該已經動工了。

活都要活不下去的百姓,積攢了一肚子的怨氣,恨死了謝歸淵。

雖然後來謝歸淵使用手段鎮住良民,又救濟他們,將他們的恨意扭轉成了感激,收盡漁翁之利。

但現在自己作為他的對食,真亮出令牌,不得馬上被他們給生撕活剝嘍!

跑,趕緊跑!

他們追得太快了,姜恬和春蘭的體力有限,對京城的地形又不熟,跑著跑著,竟然進了死胡同!

她們望著前路,猛地剎車,驚恐地轉頭向後看。

“她們在這!別讓她們跑了!”

有幾個為首的流民,雖然穿得破破爛爛,但是孔武有力,眼神兇惡,一點也不像是被餓到的樣子,更像是什麽地痞流氓。

他們追上來,不懷好意地盯著姜恬二人,惡狠狠道:“瞧瞧這細皮嫩肉的,家裏肯定很有錢!憑什麽啊,咱們忍饑挨餓,她們卻能過好日子!把她們衣服全扒了,看看她們到底帶了多少錢!”

春蘭已經嚇哭了,戰戰兢兢地伸手擋著姜恬:“大,大膽!”

那男人伸手就要來抓春蘭的頭發:“你娘的……啊!”

手背一陣刺痛,鮮血狂飆,垂頭一看,竟然是姜恬拿出匕首,狠狠地劃了他一道!

她怕出宮會有什麽意外,隨身帶了匕首。但是她以前連雞都沒殺過,剛剛那一下,已經是她用上了全部的勇氣。

“都讓開!”姜恬舉著寒亮的匕首,深知這種時候不能退,只要她示弱,自己和春蘭都要死。

“她有刀!”身後有流民驚恐地說。

那個被劃傷的男人徹底火了,陰桀地盯著姜恬:“有刀又能怎麽樣?咱們一起上,她還能打過咱們?今天就好好給這兩個小娘皮一點顏色看看!”

被他一鼓動,那些人又一次沖了過來。

春蘭哭著說:“不要!你們要殺就殺我吧,別動我家主子!”

姜恬的心也徹底沈了下去,冷聲說:“別求他們!咱們今天若是死了,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族都逃不掉!”

“死到臨頭還嘴硬!”幾個男人一齊抓她。

危難之時,姜恬之感覺面前閃過幾道淩厲的寒光,利器破空而至,“噗呲噗呲”地劈砍在那些人的身上!

和她的小力氣不同,每一劍都是實打實的,那幾個領頭的男人只來得及發出了慘叫,就被砍斷雙手,當胸劈過,身首異處!

“嘩啦!”猩紅的鮮血,飛濺了滿墻。

有幾個黑衣人,背對著她們,立在窄巷之中,無情地踩著遍地碎屍殘骸。

死一樣的寂靜被驚恐的叫喊打破:“啊!!殺人了!”

剛剛他們追得有多兇,現在往外跑得就有多猛,奈何還有流民在往這邊趕,一時間,巷子被擠得水洩不通。

那幾個黑衣人並沒有追,而是利落地收了劍,朝著姜恬和春蘭走了過來。

不等姜恬出聲,有人說了句“得罪”,就把她和春蘭分別扛了起來,腳踏地面,攀墻而上,幾個起落,遠離了這一片混亂。

姜恬被顛得七暈八素,放進了馬車中,見車門被關上,有人駕車,載著她們不知去往何處。

“多謝幾位俠士相救!不知俠士們是誰的人?要帶我們主仆二人去哪?”

姜恬尚未從驚悸中回神,勉強穩住語調問著。

馬車外的人,卻完全不理她,過了足有大半個時辰,車才停下來。

車門被打開,一個面色冷厲的婆子看過來,漠然地吩咐:“把她們鎖房間裏去。”

……

馬行街亂成一團的時候,姜昭那一嗓子只是延緩了些時間,不少流民發現追不上姜恬後,就反過來抓她。

“啊!”她嚇得花容失色,連連後退,“景侍衛!救命啊!”

景鴻卓本想去救姜恬,扭頭看到姜昭眼看要被打,沈著臉咬牙,回到她身邊幫了她一把。

也是因此,他延誤了去姜恬身邊的時機,蘇溫倫帶著官兵們回來的時候,姜恬和春蘭已經不知去向,巷子裏只有滿地的可怖殘肢和血跡。

姜昭只看一眼,就驚恐地到一旁吐到出酸水。

景鴻卓大步走過來,嚴肅地說:“十七殿下被帶走了。”

“什麽?”姜昭瞪大眼睛,五雷轟頂。

她尚未回到宮中,姜恬被擄走的消息就已經傳到了池良娣的耳中。

“怎麽會這樣?”她一下子就急得哭了出來,六神無主地往外跑,在明月姑姑的提示下,又求助皇上。

皇上聽說姜恬失蹤,也很憤怒:“愛妃放心,朕馬上就派出兵馬,全城搜尋十七的下落!保證把她平平安安帶回來!”

池良娣得了承諾,滿心擔憂地回了宮,左等右等,天都黑了,只等回了姜昭。

更深露重,她身上隨便搭著一件披風,明月提燈跟在她身側。

“昭玉公主!有十七的下落了嗎?你們怎麽會遇到流民?”她匆匆上前問道。

姜昭在宮外經歷那麽一遭,驚魂未定,對上她的眼,很是心虛。

“誰知道那些人發什麽瘋,我母妃呢?”她掩飾地轉移話題。

蝶貴人正好也走了出來,姜昭越過池良娣,撲進了她懷中。

“嗚嗚嗚,母妃,嚇死兒臣了!你不知道那些流民有多恐怖!”

蝶貴人也驚魂未定,不停地拍著她的背:“母妃能想象到,我的女兒,苦了你了。”

這一幕更加刺痛了池良娣,素來軟弱的她,捏著拳頭來到兩人身邊。

“昭玉公主,十七失蹤以後,你們沒有去找嗎?”

姜昭靠在蝶貴人身上,不耐煩地說:“官兵不是已經去找了。”

“你呢?你就這樣回來了?”

姜昭挑眉:“不然呢?”

池良娣更氣了:“十七是陪你出去的,現在她出了事,你就一點都不緊張不愧疚嗎?”

沒等姜昭說話,早就看不慣她的蝶貴人咄咄逼人地反問道:“和昭玉有什麽關系?又不是她指使那些流民的!”

姜昭幫腔:“就是就是,我也不想姜恬失蹤啊。”

她們這滿不在意的樣子,徹底激怒了池良娣,她猝不及防地擡手,對著姜昭的臉就抽了下去!

“啪!”姜昭臉上猛地傳來刺痛,直接被抽懵了。

蝶貴人楞了一下,也火了,雙頰漲紅地喊:“池以蓮你發什麽瘋!你別以為得了幾天聖寵,就能在這芙蕖宮橫著走了!來人,把她給我帶下去,好好教教規矩!”

池良娣不甘示弱:“本宮位份比你高,要教也是我教你們!”

兩邊的人誰也不讓誰,芙蕖宮頓時亂作一團。

皇上趕到時,看到好些宮女太監都落了彩。

池良娣愛女心切,蝶貴人和姜昭舌燦蓮花,會顛倒黑白,皇上很是焦頭爛額,懶得評判誰對誰錯,最後把她們都關了禁閉了事。

望著皇上離去的背影,池良娣的心徹底冷了。

這些時日他的呵護寵愛,也曾經讓她萌生了不切合實際的幻想。

如今姜昭失蹤,他不分黑白,她清醒了過來。

被關了禁閉,她思來想去,只好讓明月去找謝歸淵,務必請他幫忙。

明月領命退下,池良娣站在窗邊,一想到姜恬如今可能的處境,就落下淚來。

她向上蒼禱告著:“各路神佛,只要能讓我的女兒平安回來,信女付出什麽都行。”



“殿下,不行,全都鎖死了。”春蘭依次檢查了房門和窗戶,苦著臉回到姜恬身邊。

她們所在的這個廂房面積不小,格局大氣敞亮,家具內飾都透著低調的奢華。

仔細聞,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冷香,很是高雅。

姜恬起初被鎖到房間裏的時候,也惴惴不安,此刻她冷靜下來,四處打量著。

應該不是錯覺,這個房間的風格,讓她想到了一個還算熟悉的人。

收回目光,她心裏多少有了點底,冷靜地同春蘭說:“既然出不去就別急了,靜觀其變吧。”

春蘭應了一聲,順從地走到她面前。

“坐一會兒吧,擔驚受怕一天了。”姜恬說。

春蘭受寵若驚:“謝謝殿下賜座。”

她小心翼翼在姜恬身邊坐下,嘆了一口氣:“今天真是嚇壞奴婢了,沒想到幾兩銀子,就能讓那些人什麽都不顧了。”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姜恬的神色暗了暗。之前看書的時候,遠想不到這場天災會如此殘忍。

春蘭念叨著:“還好有人把咱們救了,就是不知道是什麽來頭……還有宮裏,良娣娘娘要擔憂壞了吧……”

想到池良娣,姜恬同樣焦心。

兩人被鎖到了晚上,還是那個面色冷厲的婆子帶著人來給她們送的飯。對於她們的問話,她一概不答。

用過膳後,她又命人備水,給姜恬沐浴。

等洗完,姜恬換衣服的時候,眼前一黑。

原來古代也有這種款式的嗎?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布料分明就是薄紗嘛!裏面的小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春蘭的臉色也變了,氣沖沖地說:“她們什麽意思啊!這麽冒犯公主殿下,也不怕誅九族!”

話畢,就要找人去理論,被姜恬攔住了。

“你先別急,去外面候著吧。”

春蘭氣呼呼地行了一禮:“行,奴婢聽您的,要是她們敢委屈您,奴婢就跟她們拼了!”

穿好衣服,拿帕子絞幹頭發,姜恬在床上躺下。

嗯,果然被子裏都是熟悉的清冷味道。

本來今天經歷了那麽多,她一顆心就像是小舟在激流中沈浮,這縷冷香,讓她終於落在了實處。

一放松就容易犯困,要不是她強撐著,早就在哈欠連天裏失去意識了。

等了不知多久,房間外終於傳來了動靜。

有人似乎想要出聲行禮,最後又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門打開,沈穩的腳步聲一下下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床邊。

房間中就只點了幾盞小燈,透過白色的床紗,能看到一道勁瘦高挺的身影。

姜恬“撲棱”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抱著被子往裏面挪,寂靜的夜裏,她的聲音透著清晰的冷意。

“誰?!本殿警告你,不管你是什麽人,冒犯本殿,都是要被誅九族的!”

男人在外面沒動,有一聲很輕的笑聲,傳進了姜恬耳畔。

她哽了哽,硬著頭皮繼續說:“而且本殿已經成親了,夫君更是你惹都惹不起的人,識相的話,快點把我們放了!”

“……”

怎麽還是沒反應?難道要她再下點猛藥?

思忖時,一只修長冷白的手撩開床紗,從線條利落的小臂,至挺拔有力的胸膛,慢慢顯露出來。

目光向上掠過纖長的頸項,最終落在了那張陰柔漂亮到了極點的臉上。

短短一秒鐘,姜恬臉上的神色從“震驚、訝異”再變換為“驚喜,委屈”,身體也行動起來。

她“嗚”了一聲,朝著他撲去,激動地說:“掌印,是你!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今天真是嚇壞我了!”

不出她所料,謝歸淵微微側身,躲開了她的手。

他漆黑的鳳眸裏,一點都沒有別後重逢的喜悅,也沒有對她“忠貞不屈”的讚許,只有清清楚楚的揶揄。

姜恬的動作一僵,笑容差點都要繃不住了。

這是發現了她在演?有那麽爛嗎?

謝歸淵淡笑道:“殿下無事便好。”

他沒拆穿她,讓她稍稍松了口氣,幹笑著說:“多虧了掌印派人救我。”

至於他的人怎麽“那麽巧”出現,她才不會問呢。

好的員工,要懂得揣摩上司的心思!監工什麽的不是很正常?

謝歸淵“嗯”了一聲,將床紗完全掀開,燈光從他身側鉆進來,將這一小片天地照亮了些。

望見姜恬的穿著,他微張的嘴緩緩閉上,冷白的眼皮挑起,目光裏帶著意味深長。

姜恬後知後覺地低頭看了眼……輕紗之下,紅色的小衣格外明顯。

而且她的肌膚潔白,似上好的羊脂玉,被昏暗的燈光一照,更是散發著盈盈的色澤。

她也卡了殼,熱意從臉頰一路燒了起來,潔白慢慢變成了粉紅。

“不是……”她慌張地擺手解釋著,“這是別人給我準備的!我想換別的也沒有啊!”

她可真不是故意穿成這樣勾引他!潛規則不在她的職業規劃內!

謝歸淵看向她帶著急切的清澈眼眸,勾唇笑了下。

這次的笑容,終於帶了幾分真意。

“肖昨。”他對門外喚了一聲。

“主子,奴才在。”

“備水。”

謝歸淵留下一句:“在這裏等我。”轉身離去。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他帶著一身未幹的水汽,回到了床邊。

“去裏面。”他擡了擡下巴,淡聲說。

姜恬不明所以,機械地往裏面挪了挪。

床外側空出來,謝歸淵掀開被子,躺了下來。

姜恬:?什麽情況?她這個暖床的還沒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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