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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懸崖峭壁,寒風凜冽,層疊流雲隨著山風緩動。

山澗內堆滿了純白的積雪,只見一群氣勢不凡,容貌各異的修士神色凝重地守在棲梧山下,他們看著安靜的山谷,忍不住有些心焦。

現在外界各地早已亂成了一團,現如今這事情遠比他們想象的更為嚴重,他們本以為這些邪物在隱族爆發,又有鳳凰一族前輩與受邀的眾多強者坐鎮,那些邪物本該翻不出什麽浪花來。

卻沒想,隱族的神器盤天石受創,隱族長老身隕道消,族內兩派紛爭不斷,他們自己尚且自顧不暇,根本顧不得那些邪物。

而鳳族因著那所洛一算計小鳳凰之事更是雷霆大怒,直接閉門不出,再不肯插手此事,初始眾人還並未在意,畢竟這修仙界奇能異士眾多,俠義心腸的散修比比皆是,還有那些藏身於亂世之中的大能老怪物,他們自是會出手鎮壓那群邪物。

大多的世家宗門心裏存著些心思,想著先保存實力,再做觀望,竟有些人直接將那些邪物驅逐到其他境內,放任不管。

誰曾想那些邪物繁殖能力簡直到達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因著他們的自私,現今那些邪物早已在各地繁衍出極為恐怖的數量。

與此同時,仍有許多的邪物不斷地自外域逃竄而來,那藏匿多年的海族亦是趁機發難報覆,遇報往日之仇,更讓他們擔憂的是,海族沈睡千年的族長亦是隨之蘇醒,對他們展開了瘋狂的報覆,。正魔兩道背地裏仍是摩擦不斷,現今他們想要獨善其身都難。

而他們宗門內坐鎮的老祖卻直言這是他們當年犯下的殺戒,不願插手此事沾染塵緣。

一番商討之下,他們只能商量著先向鳳族聚來,借助靈獸一族的力量,再做打算。

卻沒想到,因著先前的那些事,現在隱族與鳳族都對他們避而不見,他們在這裏等了大半晌,連根鳥毛都未曾到。

鳳族不肯出手相助,那些隱隱以鳳族為首的靈獸一族的前輩大多也是不肯相幫,只暗中窺探著如今的情況。

為首之人想著如今的境況,忍不住嘆了口氣,誰能想到,他們一時的貪念竟會釀出如此大禍。

他們說著說著,便目光不善地看向神色灰敗,躲在人群之中的尋歡宗宗主,“當初若不是你們苛待那個小鳳凰,惹的他們雷霆大怒,現在說不定也不會有這些事!”

尋歡宗宗主沈默地看著眾人,半點不敢言語,只覺心底說不出的憋屈。

他們神色沈沈地看著那道透明的結界,心底逐漸下沈,正當此時,只見一個弟子快步向他們跑來,面上盡是慌亂,他連聲道,“宗主大事不好了,剛剛得到消息,方才長老他們傳來消息,宗門出事了!”

眾人面色大變,便見那弟子神色越發的難堪,他咽了咽唾沫,“長老傳來消息,宗門已被海族占領,現如今死傷慘重,老祖已經出山。”

“長老說,老祖也撐不了多久……”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現場瞬間陷入一片死寂,那弟子口中的老祖乃是常陽門的乘樺老祖。

其中幾人面上瞬間失去了血色,他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這不可能!那麽多長老坐鎮,怎麽可能這麽快!”

他的面色瞬間衰敗,只覺一陣頭暈目眩,隨即恨恨道,“這群畜生,我要殺了他們!”

他們沒想到,常陽門居然也會潰敗地如此迅速,這常陽門內數十位太上長老皆是不遜色於他們的頂級高手,門內弟子上萬,加之他們花費百萬靈石方才布置的護山大陣,哪怕在這泱泱修仙界,都足以稱得上是頂級宗門。

更何況,常陽門那位避世不出的乘樺老祖,早在千年以前便已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強者,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閉關修煉,若他都不是海族那昶吟的對手……

除了鳳族的四位長老,他們幾乎想象不到還有誰能攔住那群怪物。

他們幾乎不敢往下深想,眾人的面色沈沈,他們死死地看向那弟子,似乎要把他身上盯出個洞來,那小弟子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卻還是硬著頭皮小聲道,“下一步,他們的目標便是萬召宗。”

一時間,眾人的神色越發的難看,他們死死地看向面前陡峭的懸崖,只能再度揚聲道,“還請各位前輩能夠出手相助!”

然而回應他們的,卻只有往來的山風與成群鳥雀。

三長老透過玄光鏡看著外面烏泱泱的人群,忍不住冷笑了聲,“當初他們逼著挽挽去祭陣,莫不是又忘了。”

“管他們做什麽,當初他們貪心不足,殘害海族生靈,現在那條魚醒了,他們知道害怕了?晚了!”當初這群人自己貪心不足,與海族結下血海深仇,現在還害的所有人都要陪他們一起承受海族的怒火。

只看著那群人無恥的模樣,他便覺怒火中燒。

二長老皺了皺眉頭,卻沒說些什麽,這些年海族被那群人逼的不敢現身,幾乎沒了活路,現今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只不過是可惜了那些無辜的百姓。

大長老沈默地看著山澗的翠色,半晌,他方才壓著嗓子問道,“挽挽那邊怎麽樣了?”

聽到顧南挽的名字,幾位長老瞬間沈默了下來,三長老嘆了口氣,“還不知道呢,挽挽被那戚無宴帶走之後便沒了消息,不過現在魂牌還是好的。”

“放心吧,她現在安全的很。”

哪怕與戚無宴接觸時間並不長,他都能察覺到,那戚無宴遠比他表露出來的更危險,他的修為不在他們之下。

大長老揮了揮袖子,只見面前的虛空漾起道道水波般的紋路,卻是清晰地印出了外界的模樣,這幾日他們並沒有去探查外界的狀況,只一心尋找著聞蕭的蹤跡與盤天石的修補之法。

現在卻是陡然間發現,外面早已變成一片狼藉。

往日寧靜清澈的海域早已掀起萬丈波瀾,無數的生靈死於了海族的報覆之下,冰冷的海水卷攜著掠奪了無數的生命。

遠比他們想象的更為慘烈。

只見生著魚尾,面目猙獰的海妖舉著長戟,無情地收割著沿途的修士,鮮血染紅了海面,四處皆是無助而絕望的慘叫聲。

幾位長老面色沈重地看著玄光鏡中的畫面,倒是沒想到海族竟會下如此狠手,全然是一副不給那群人留下半點活路的模樣。

他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

他們正看著玄光鏡中的畫面,卻見金鳳與黑風二人腳步匆匆地沖進了房間,他們的眸底似是有著火光灼燒,幾乎是咬牙切齒道,“長老,那個聞鈺現身了!”

眾人聞言猛地擡起頭,渾濁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黑風。

黑風點了點頭,“就在方才,他突然與海族鬥了起來。”

金鳳連忙道,“要不我們現在快些去,說不定還能把他抓起來,抓到他肯定能找到聞蕭那個王八羔子!”

幾位長老對視了一眼,他們沒有絲毫的猶豫,連忙站起身化作幾道流光向著遠處遁去,察覺到山澗內的氣息,守在棲梧山外的那群修士當即眼睛一亮,見著山澗內總算有了聲響,他們連忙打起精神,“前輩!”

卻見那幾道流光沒有絲毫的停頓,只眨眼間便已略過他們的頭頂,飛快地向著虛空遁去,他們面上的神色微微凝滯。

顧南挽在這期間思索了片刻,她本打算直接回到棲梧山,那裏還有未曾蘇醒的老鳳凰,她便回去守著山頭,不讓人來擾他們清凈,卻聽三首將說那裏早已圍滿了人,她便只能放棄了這個念頭。

顧南挽便與三首將稍微改了樣貌,漫無目的地跟在一群逃亡的修士身後,繼續向著北方行進。

身後傳來陣陣沈悶巨響,空中似是打翻了硯臺,暈染著濃郁的暗色,雷聲轟鳴。

顧南挽聽著那端傳來的聲響,忍不住沈默了片刻,聞鈺還未離去。

她本不想再想起這個人,然而人群之中時不時有人提及他,耳邊都充斥著那個令她心緒覆雜的名字,聞鈺年少成名,他清朗如月,一襲白衣,一柄長劍,所到之處,這劍道第一人的稱號幾乎大半個修仙界之人都知曉,他方才與昶吟纏鬥在一起,便有人認出了他。

人群之中傳來陣陣驚呼聲,走在顧南挽前方的女童有些害怕地看向空中,小聲道,“娘,我害怕!”

“你們說那個聞鈺他能打得過海族嗎?”

“誰知道呢……”

滿頭白發的老者嘆了口氣,“打不過也得打,他要是輸了,我們可能都得死!”現在這好不容易有個厲害人物願意出來攔著那群海族,他們自是將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聞鈺能多拖些時間,他們活著的希望便更大些。

顧南挽抿了抿紅唇,她微微回首,只見整個天際都似是要隨之坍塌,隱隱可見潰散的水色,哪怕相隔甚遠,她都能察覺到那處澎湃的靈力。

顧南挽越想便越不明白,聞鈺為何要這樣做,拼著性命不要,也要攔住昶吟。

她微微擡起頭,看著前面的人群,覆又垂下了眼睫,須臾,只見小肥啾悄悄地從她的袖中探出了個腦袋,正好奇地向外張望著。

現下這群村民忙著逃命,哪怕已經累到快走不動路,仍是強撐著跟上人群,生怕被落了下去,眼見一個抱著孩子的婆婆腿腳顫抖,便要直接摔倒在地。

顧南挽連忙伸手撐了她一把,不著痕跡地往她體內輸了絲靈力,“小心些。”

那婆婆對她露出了個感激的笑容。

顧南挽不知隨著隊伍走了多久,卻見他們仍是處於人跡罕見之地,距離下個城池仍有大半距離,那群村民早已沒了力氣,只能互相攙扶著繼續向前走去。

正當他們路過一片叢林之時,顧南挽卻覺幾道熟悉的氣息略過她的上方,正飛快地向著先前的城鎮飛去,顧南挽眼睛一亮,她猛地擡起頭,看向那幾道氣息趕往的方向。

三首將亦是摸了摸下巴,指了指他們離去的方向,“好像是你爺爺來了。”

顧南挽與三首將對視了一眼,二人同時站起身,悄悄地跟了上去。

他們尚未靠近那片浪潮洶湧的海域,便已聽到一道清脆的鳳鳴劃破天際,顧南挽飛身上前離得近了些,只見周圍已經沒了聞鈺的身影。

須臾,顧南挽目光一滯,地面上還有著幾攤尚未幹涸的,暗色的血跡。

她抿了抿紅唇,離著眾人又近了些,只見金鳳與黑鳳幾人正化作原型攔在昶吟面前,他們卻又不知為何打了起來。

顧南挽環視了一周,卻沒看到幾位長老的身影,淺色的水光與各色的靈力碰撞在一起,整個天地都籠罩著層濃郁的水汽,磅礴的靈力隨之炸開,連虛空都隨之裂開了無數蛛網般的紋路。

哪怕面對著金鳳幾人的圍攻,昶吟依舊是不落下風,隔著漫天的水色,顧南挽幾乎看不清天際的恍動的人影。

驀的,她的瞳孔微縮,卻見一只鳳凰躲避不及,被那水柱徑直穿透了羽翅,滾燙的鮮血宛若磅礴大雨般落了滿地,顧南挽連忙飛身上前接住了藍鳳,她關切地詢問道,“怎麽樣了?”

藍鳳見著她當即面色微變,她看了眼顧南挽的身側,卻沒看到戚無宴的身影,而後連忙拉著她躲入暗處,她有些焦急地問道,“你怎麽回來了,快走,那個白毛呢?!”

顧南挽看了眼藍鳳血淋淋的胳膊,忙從儲物袋中取出靈藥,“我剛剛看到爺爺他們來了這裏,我跟來瞧瞧。”

藍鳳聞言連忙道,“這裏有我和金鳳他們,你怕啥,快點回去,小孩子湊什麽熱鬧!”拉扯間,她似是扯到了傷口,當即齜牙咧嘴地倒抽了口氣。

她看著胳膊上的傷口,旋即,卻是忍不住露出了個苦澀的笑容,她微微擡起頭,看著空中繚繞的水色,“誰能想到,這個小子居然一直躲在我們身邊。”

顧南挽看著浮於空氣中的水珠,心中有些說不出的煩悶。

藍鳳看著顧南挽憂心的模樣,低低地嗤笑了聲,“回去好好呆著,保護好自己。”哪怕她早已有了獨屬於鳳凰一族的強大能力,在這群老鳳凰眼中,她仍是需要保護的小肥啾。

話落,她覆又搖身一變,化作巨大的藍色鳳鳥,再度飛往了空中,前去助金鳳他們一臂之力。

顧南挽站在樹下,有些緊張地看著空中流竄的靈光。

驀的,她似是察覺到了什麽,有些詫異地低下頭,只見落在胸前的白骨正不斷地散發著熱意,灼灼熱意透過她單薄的衣衫,燙的她眼睫一顫。

顧南挽下意識地攥緊了胸前的白骨,她有些失神地看向遠處的虛空,只覺心底一顫,無端地有種不好的預感。

顧南挽指尖微微收緊,堅硬的白骨抵在她的掌心,她倏地擡起頭,面色蒼白地看向坐在她身側的三首將,“戚無宴呢……”

三首將聞言一怔,看著顧南挽蒼白的小臉,他意識到一絲不對勁,連忙拿起玉牌想要聯系戚無宴,卻見那玉牌一端卻只是詭異的死寂。

他皺了皺眉頭,“聯系不上。”

顧南挽只覺心底的那股不安逐漸擴散,鬧得她整個人都有些心煩意亂,她的直覺一向是好的不靈壞的靈,而且靈的有些可怕。

近日來,她的心緒一直都有些不寧……

顧南挽眼睫顫了顫,聲音有些說不出的幹澀,須臾,她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

“我有點擔心他。”

隨著外界的局勢越發的慌亂,聞蕭的心情難得地好了起來。

不時有死侍腳步匆匆地走進房中,向他匯報著外界的情況,在聽到連乘樺老祖都接連敗在了昶吟手中,他的眉眼飛揚,忍不住大笑兩聲,“這事做的果然劃算,不枉我花了那麽多功夫將他喚醒!”

九頭蛇勾了勾嘴角,附和著他笑了兩聲,那笑意卻是不達眼底。

他抱了抱胳膊,卻覺得十個腦袋都有些頭痛,眼皮子亦是跟著跳個不停。

眼見一身黑衣的死侍匆匆走進房間,聞蕭背著手,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來人,卻在聽到那個死侍的話時,面色瞬間大變,他死死地看向那個死侍,臉上沒了先前的得意之色,“你說聞鈺那個畜牲在哪?!”

那死侍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下的花紋,一板一眼道,“方才仙君與海族首領打了起來,現在下落不明。”

聞蕭面色瞬間大變,他猛地攥緊了拳頭,只覺一股火氣直沖腦門,氣的他眼前都跟著發黑,他咬了咬牙,卻是怒極反笑,“好一個下落不明!”

他冷笑了幾聲,而後猛地踹翻了面前的桌子,低聲咆哮道,“他娘的這個畜牲,早知道當初就該殺了他!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這次他若是再壞了我的大事,我定饒不了他!”

九頭蛇神色嘲諷地看著他破口大罵,他撥了撥指尖,卻是目光一凝。

聞蕭咬了咬牙,直將嘴唇咬的鮮血淋漓,方才洩了心中那口氣,目光死死地看向房外,卻見幾滴水珠自空中滴落,那水珠外縈繞著絲絲縷縷的,濃郁的近乎詭異的黑霧,透著股不詳的氣息。

看到這熟悉的畫面,聞蕭面色微變,就連九頭蛇亦是猛地坐直了身子,幾雙豎瞳死死地看向房外。

不知何時,幾縷黑霧隨著寒風緩緩地落在門前,光影搖曳,那黑霧卻是漸漸幻化出一道高大的身影來。

聞蕭不可置信地後退了幾步。

只見那虛影漸漸凝實,高大的黑衣男修面無表情地立於門前,強烈的日光於他深邃的輪廓處點綴著圈細碎的金色光影,他的半張面容隱於暗處,模糊了他的眉眼,長袍無風自動。

明明外面仍是艷陽高照,聞蕭卻覺如墜冰窟般,周身一片冰寒。

戚無宴神色冰冷地向前一步,金色的日光落在他的面上,清晰地照亮了他額間的紋印,他掀起眼皮,涼涼地看了聞蕭一眼,周圍的房門瞬間緊閉。

霎時間狂風驟起,飛沙走礫。

整片天空皆被那詭異的黑霧遮蔽,烏壓壓的一片,連那金色的日光都隨之退避了三舍。

聞蕭面色驟變,又是這個該死的模樣!

戚無宴究竟是怎麽找到他的?明明這次他並未將行蹤告訴任何人,他目光森然地看向九頭蛇,似是恨不得直接將他給生吞活剝。

察覺到聞蕭憤憤的目光,九頭蛇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道,“不是我。”

聞蕭面色變了又變,他的目光略過戚無宴的面上,只見他眸底盡是不加掩飾的殺意,聞蕭只覺脊背無端地有些發涼,他知曉,他未必是戚無宴的對手,哪怕現如今戚無宴狀態並不好,若是與他硬碰硬,他定然也討不得什麽好處。

他面上不顯,心底卻早已掀起了萬丈波瀾。

聞蕭目光森森地看著戚無宴,他的目光閃爍,嘴角扯出了個牽強的笑容,“神君,我們無冤無仇,你又何必逼我到如此地步。”

見著戚無宴神色不變,聞蕭覆又輕笑了聲,他看了眼戚無宴的身後,溫聲道,“不如我們各退一步,你今日離去,我並不為難你,日後定也不會傷顧南挽半分,你看如何?”

戚無宴面無表情地看著聞蕭,就在聞蕭以為他不會拒絕之時,戚無宴卻是冷笑了聲,他的眸底似是有火光略過。

“你必須死。”

他答應過顧南挽,定會取聞蕭項上人頭。

聞蕭的面色有片刻的扭曲,他神色心狠地看向攔在他面前的戚無宴,神色逐漸猙獰,心中盡是後悔,他後悔當初沒有直接殺了那個小鳳凰,他沒想到,他這一切竟會毀在那只小鳳凰的手中,明明只差一點他便能成功,卻偏偏每次都有人來攪局。

聞蕭咬了咬牙,厲聲爆喝道,“你們不讓我好過,那誰都別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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