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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2章第10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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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2章 第 1092 章 -

蕭遙沒敢在太繁華的大城住下來,而是決定找個不大出名但交通相對便利的小鎮,輾轉數日,在救下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子之後,終於找了個風景秀麗又恬靜的小鎮,並買下一個不臨街的宅子住下來。

安頓下來之後,蕭遙列了張單子讓伴月出去置辦各種生活用品,自己則拿銀針給救下的女子紮針。

圓月在旁幫忙打下手,惠圓師父已經另一個小尼姑簡單搞完清潔之後也過來幫忙。

雖然已經過去兩日,但是三人看到昏迷女子身上的傷,還是十分心疼和義憤填膺。

圓月一邊給女子擦汗一邊道:“真不知道是什麽人這麽惡毒,居然打得她渾身是傷,上下沒一處好的。”

惠圓師父聽了這話,十分低落地道:“有的,我們先前便有不肯聽話的姑子被活活打死,傷得不比這施主少。”

蕭遙撚銀針的動作停下來,扭頭看向她:“一個侯府的家廟這麽藏汙納垢,你們從沒向上報告過嗎?”

她不知道侯府在京城算什麽檔次,名聲如何,但就算侯府聲名狼藉,好歹也是住在京城的侯府,怎麽會允許家廟有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往難聽裏說,就是逼良為娼的私寮了,侯府有先人停放在那裏的,如何能容忍這種事?

惠圓低聲道:“我們原先不是那裏的,幾年前,觀裏的師父買通了侯府的不知什麽人,便並入那個觀裏住下來。”說到這裏臉上露出慶幸之色,“那日的大火,燒得好啊,希望多一些人逃出來。”

蕭遙聽了點頭:“原來如此。”覆又問,“大概會有多少師父會逃?”

她在山上時,成日到山間去,連觀裏有多少道姑也不知,有多少被壓迫的道姑,更不知道了。

惠圓臉上露出憂傷的神色:“多半都是不樂意的,只有幾個喜歡塗脂抹粉的是真樂意的,而且靠這個掙錢。”

蕭遙聽了這話,心中湧上一陣陣悲哀。

這時一直不怎麽說話的另一個道姑低聲道:“我聽說圓真師父一開始是不願意的,還曾試過尋死,但後來被關起來教訓幾天,就同意了。她還跟我說,也就那麽回事,女人遲早都要經歷的。”

蕭遙聽了,心情更沈重。

不用說,這又是一個被逼良為娼的故事。

她又低頭去看躺在床上體無完膚的女子,更覺得喘不過氣來。

針灸過後,蕭遙給昏迷的女子灌了些湯水,便和圓月幾個坐到床邊,商量著安頓下來做些什麽。

圓月扭著手指,有些不安:“姑娘,我、我只會服侍人,旁的什麽都不會。姑娘要我做什麽只管說,我一定會認真學的,好不好?”

蕭遙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不必緊張,我們也都不會,所以才要商量啊。你也幫忙出主意,想想我們該幹什麽,到時我們一起學就是。”

惠圓兩個相視一眼,臉上也露出些不安的神色,惠圓忐忑地道:“姑娘,我們也不會別的,只會幹些粗活,並且幫家裏縫縫補補。”

直到伴月買了東西回來,大家也沒想出該做什麽,伴月坐下來幫忙出主意,也同樣沒什麽主意。

蕭遙沒奈何,便一邊讓大家清潔和歸置東西,一邊說道:“先不忙這些,我們收拾一下住下來再說。過兩天到外頭看看,找適合我們的營生。”

此時不免慶幸,逃離世子的人之後,就將一行人的戶籍弄好了,少了很多事。

當晚吃完晚餐,蕭遙坐在園中的一株桂花下,計劃著接下來做什麽,惠圓牽著另一個道姑踱到她身旁,期期艾艾地道:“姑娘,我們不想做姑子了,想改個名字,你看成嗎?”

蕭遙擡起頭,看向緊張的兩人,笑著點頭:“怎麽不成?你們先坐下,告訴我想改什麽名字?”

惠圓見蕭遙言笑晏晏,很是松了口氣,牽著另一個小道姑坐下,這才說道:“我們也不知改什麽名字,請姑娘幫我們想一個,我們想跟姑娘姓。”

蕭遙聽了,沈吟片刻,列了幾個名字讓兩人選。

兩人聽完名字以及寓意,很快選定了自己的名字。

惠圓叫蕭尋真,另一個道姑叫蕭尋韻。

兩人得了自己的名字,十分高興,連連說以後還俗就叫這個名字了。

蕭遙失笑,搖搖頭繼續做計劃。

第二日,她給昏迷的女子施了針,讓伴月幾個守在家裏不許外出,便喬裝出門,在小鎮上閑逛。

鎮子不大,但是由於距離鎮子不遠處有個因碼頭形成的熱鬧繁華小鎮,故這裏的人還挺多,而且走南闖北做生意的人更多。

蕭遙在街上閑逛沒多久,發現這個鎮子很多絲綢,而且絲綢的質量很高,鎮上的商賈來往穿梭於鎮上收絲綢到不遠處臨碼頭的繁華小鎮白雲鎮出售。

有老板聽到蕭遙打聽這個,一臉自豪地道:“咱們這個小鎮雖然不算出名,可是我們鎮的絲可是一絕,若非繅絲技術跟不上,我們鎮出的絲綢,可不比那些名鎮差。”

蕭遙笑著點頭:“原來如此,難怪我看鎮上的氣象與別的小鎮不同。”

“那是!”老板聽了這話更高興,問蕭遙:“蕭娘子是要幹活的麽?我們這小鎮上,很是需要會繅絲的娘子,你若想找活計幹,只管找個小作坊進去幹。若不會也沒什麽,學一學就會了。”

蕭遙謝過老板,便決定以後就幹繅絲。

不過她本金沒多少,一開始又什麽都不懂,該先去小作坊學會怎麽繅絲才是。

蕭遙計議已定,又各處走了走,去繅絲的下作坊外頭轉了一圈,見要找機會並不難,便買了些吃食回去了。

剛進門,就見圓月笑吟吟地迎上來:“姑娘,我們救的那個孫娘子醒了。”

蕭遙含笑點點頭:“我看也是今天醒的,果然沒錯。”又問,“孫娘子的精神頭如何?”

圓月聽了,收起笑容:“她的精神頭很不好,醒過來之後呆呆的,說我們不該救她。之後又呆呆的流淚,看著似乎很難過,問她,她什麽都不肯說。”

蕭遙皺起眉頭,沒說什麽,拐去西邊的客房去看孫娘子。

孫娘子的確如圓月所說,臉色很不好看,人呆呆的,此時正瞧著一個方向出神,仿佛魂都沒了。

蕭遙在她身邊坐下,伸手給她把脈,發現人恢覆得不錯,便松開手,問道:“你家裏人,全都死了麽?”

一直呆呆的孫娘子聽了這話,那雙無神的眼睛,馬上看向蕭遙,帶著十分的激動之色:“你胡說,我的寶兒還活著,他好好的,才不會死呢。”

蕭遙點了點頭:“原來還沒死啊,我見你要死要活的,以為沒有盼頭了。既人還活著,你怎麽一副想死的模樣?”

“他活著,我也見不到他了。”孫娘子說著,呆呆地流下兩行清淚,叫人看得鼻酸。

蕭遙側著頭想了想:“好歹有個念想吧。你若想他了,可以悄悄地去見他,總比見不到人的好。”

“他們不給我見,他們搶走了我的寶兒。”孫娘子忍不住哭了起來。

蕭遙站起身,淡淡地道:“他們給不給你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這樣哭啼啼的,是肯定沒法子見他的。”說完不再理會孫娘子,轉身出去了。

圓月有些擔心,回頭去看孫娘子,見她正一臉淒然地擦眼淚,臉上帶著茫然之色,料想不會想不開,於是跟著蕭遙出來了。

蕭遙見圓月跟了出來,就讓她將大家叫出來,自己在院中坐了。

等人齊了,便道:“我去瞧了瞧,這裏有很多繅絲作坊,我們也做繅絲,不過要先去小作坊學會如何繅絲。”

她們從前未曾接觸過這個,對此一點都不了解,得從頭認真學過才行。

蕭尋真幾個忙點點頭,目光中帶著憧憬以及淡淡的擔憂。

蕭遙知道,這是她們頭一次出去幹活,難免會不知所措和憂慮,便笑道:“這裏許多婦人都會去學繅絲賺些錢的,你們不必擔心,只當是尋常便是。”

然而想不擔心,基本是不可能的,但是任何事情都得踏出第一步,所以蕭遙說了這麽一句,便沒有再勸。

圓月和伴月聽到蕭遙也打算去小作坊繅絲,眼睛俱都瞪圓了,異口同聲道:“姑娘,你不能去!”

蕭遙笑道:“我們如今的境況,不能不去的。你們以後,也別當我是主子侍候了,以後我們一起掙錢,一起買吃的。”

圓月和伴月同時搖頭:“那怎麽能行。”

伴月激動地在蕭遙身邊走來走去:“陶嬤嬤臨走前叮囑我們,一定要照顧好姑娘的。讓姑娘受了那麽多折磨,已是我們不對了,哪裏還能讓姑娘像破落戶那般出去拋頭露面找夥計幹?”

蕭遙無語,說道:“我們現在,可不是與破落戶差不多麽。離開周府和侯府,我們便是普通人了。繅絲普通人做得,我如何做不得?這些話,以後不許再說了。”說完見圓月和伴月紅著眼睛搖頭,似乎要反駁,便又道,

“這些休要再提,我要交代你們的是,我們進小作坊,得好好學習怎麽繅絲,到時還得比一比的。你們若學得好,我們便早些出師,再自己開個小作坊,或自己做或雇人做,都是有的。”

圓月和伴月聽見,知道蕭遙不肯改主意,又想著早些學會繅絲,回來自己開小作坊,到時仍讓蕭遙不幹活,便都點了頭。

第二日,大家給孫娘子留了飯,便一起出門,找繅絲的小作坊幹活。

因為想了解多家技術,蕭遙讓大家分開加入小作坊,又怕她們初次進入這種小作坊不習慣,因此讓圓月和伴月一組,蕭尋真和蕭尋韻一組進入繅絲小作坊。

蕭遙則自己進入一個看起來比較大的小作坊,當中圓月和伴月自然不願意讓蕭遙一個人去的,但是在蕭遙的高壓下,她們也沒什麽辦法。

蕭遙抹黑了臉蛋,又稍微修飾,將自己往粗糙裏化妝,但看起來還是個令人眼前一亮的俏佳人。

但她年紀小,在這裏是生面人,又沒有經驗,因此負責聘人的婦人並不怎麽樂意招她,但如今正是忙碌的季節,所以捏著鼻子將她帶進小作坊:“你什麽都不懂,需要多學學,一開始,便從挑蠶繭做起罷。”說完招來一個圓臉婦人,“趙娘子,你來帶她。”

蕭遙知道,自己什麽都不懂,唯有勤快才叫人喜歡,因此學得很認真,除非有必要,不然都不說話,只埋頭學挑蠶繭。

和蕭遙同一天進來的,是個長相柔美的俏麗少女,她學得很是認真,但是在趙娘子到一邊去時,便跟蕭遙說話:“你是住哪裏的?怎麽這麽小年紀就來學繅絲了?”

她這麽問是因為,來這裏繅絲的,多數是成了親的婦人,像蕭遙和俏麗少女這樣,著實少見,當然,只是少見,並不是沒有。

蕭遙一邊挑蠶繭一邊說道:“我住在城西,靠這個賺些嚼用。”說完之後,閉嘴不再說。

俏麗少女卻不信:“你這般的貌美娘子,找一戶殷實人家並不難,怎地卻來這裏辛苦?”一邊說一邊用試探的目光看向蕭遙,“難不成,你是為少東家而來的?”

蕭遙聽了這話,看了少女一眼,見她俏臉帶著淡淡的紅暈,目光溫柔得像水一般,便知道,這姑娘是為那什麽少東家而來的,當下說道:“什麽少東家,我不認識。至於婚事,我相信齊大非偶。”

俏麗少女見蕭遙不像是說假話的,臉上的笑容多了些,笑著自我介紹:“我姓呂,喚麗娘。你喚我麗娘便是。”又問蕭遙的名字。

蕭遙實在不想跟她多說,但是也不好不搭理人,只得介紹自己姓蕭,排行第一。

呂麗娘便叫蕭遙“蕭大娘子”,還想再說什麽,卻見趙娘子回來了,忙閉上小嘴,認真挑蠶繭。

有時挑完蠶繭,蕭遙和呂麗娘又會被趙娘子派去給其他人打下手,當然,是真的打下手,例如遞東西或者搬東西之類的。

她想學怎麽繅絲,因此去繅絲那裏打下手時,下意識多看兩眼。

然而,剛看了兩眼,就被徐娘子支使走了。

不僅如此,當日快收工時,徐娘子特地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叫起來:“來我們這裏,該幹什麽便幹什麽,不許胡亂走,胡亂學東西。蕭大娘子你今日看繅絲,我便饒你一次,若再有下次,我必不客氣。”

其他人聽了,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向蕭遙。

蕭遙倒不覺得丟臉,她點了點頭,說了句知道了,便坐了下來。

離開繅絲作坊時,呂麗娘跟蕭遙走一塊,低聲說道:

“徐娘子夫君納了個小妾,生得極好,還仗著得寵弄掉了徐娘子的一個孩兒,故徐娘子極不喜歡生得好的人。再有,先前這作坊曾失竊過,徐娘子被罰了工錢。你這般看繅絲,教她以為,你也是來竊取技術的,兩樣相加,她便對你很不喜了。其實,這麽看看,技術哪裏學得到?她就是借題發揮。”

蕭遙倒沒料到有這樣的內情,但她沒打算在這裏待太久,準備知道繅絲是怎麽操作的便走,因此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第一天下來,蕭遙腰酸背痛,惹得圓月和伴月都紅了眼眶,圍在她身邊不住地捏,又勸她不要再去做了。

蕭遙安撫好她們兩個,也幫她們捏了捏,便睡去了。

第二日,她剛去到小作坊,便見呂麗娘興高采烈地沖自己揮手。

蕭遙是跟她一塊幹活的,見了便走了過去:“是有什麽大喜事麽?”

呂麗娘高興壞了:“少東家今天會過來!你說,我要不要跟少東家搭話呢?我可是為了他才來這裏的。”

蕭遙頓時頭疼:“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問問別人?不過我覺得,矜持一點比較好。”她絲毫不了解什麽少東家,所以實在無法給出自己的建議,讓呂麗娘矜持,只是因為,若不矜持,會被這個世界排斥的。

呂麗娘一邊聽一邊點頭:“你說得有理,得矜持一些。”說完看著蕭遙雖然膚色暗但仍然顯得異常美麗的臉蛋,忍不住道,“等少東家來,你莫要出現,去後院拿東西好不好?你比我好看,我怕少東家更喜歡你。”

蕭遙原覺得這要求很是過分,但是聽完又覺得,呂麗娘只是過於直率,倒不算什麽,便點點頭。

她無意招惹什麽人,如果可以避開,還是避開的好。

然而下午,少東家來時,她按照呂麗娘的要求避到後院,卻遇上了一個有些輕浮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盯著她,目光都忘了眨,反應過來時,馬上作揖行禮,一副禮貌的樣子:“姑娘是新來的麽?小生這廂有禮了。小生姓沈,是受李家所托,管理著這作坊,不知姑娘芳名?”

蕭遙恍惚記得這家作坊的東家姓李,聽到來人自我介紹說姓沈,便知道他不是呂麗娘口中的少東家,她後退一步,低聲說道:“我在此幫工。”說完低下頭,快速離去。

沈俊生見蕭遙要離開,馬上跟上去:“敢問姑娘芳名?沈某深受東家看重,姑娘有什麽不懂的,只管跟沈某說。”

蕭遙見他目光色瞇瞇的,一直粘著自己,煩得很,加快腳步,拉上門,然後從另一側走了。

早知道會遇上這麽個浪蕩子,她便不來後院了。

因為怕再遇上沈俊生,蕭遙離開作坊,到外頭找了個地方坐著。

現在毫無進展,不知什麽時候,才可以學繅絲。

她原本以為學繅絲很容易的,但是近來才知道,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作坊內,徐娘子剛送走少東家一行人,就被兒子沈俊生給拉到一邊:“娘,你們這裏,是不是有個膚色略黑,但長相特別美麗的年輕姑娘?她喚做什麽名字?”

徐娘子戒備地看向沈俊生:“你問她做什麽?”

沈俊生一看,便知道蕭遙就是在自己親娘手下幹活的,忙道:“娘,你不是一直催我成親麽?你就幫我聘了那個臉色但長相美麗的姑娘罷。我保證,明年就讓你抱大孫子。”

徐娘子見沈俊生只見了蕭遙一面,便被迷成這個樣子,心裏老大不喜歡了,便說道:“你要成親可以,但須得跟城西王家三娘成親,別的一概不準。”

蕭遙小小年紀就來繅絲作坊,怕是家境很差的,這可配不上她兒子。

沈俊生馬上皺眉:“娘,我才不要娶王家三娘子呢,她無才無貌,我看著就不喜歡。”又再三央求徐娘子請媒人去蕭遙家裏提親,並一再保證如果能娶蕭遙,他以後一定會乖乖聽話,不去花天酒地。

徐娘子只有沈俊生一個兒子,心裏將他當成寶貝一般的,被他央求,很快抵擋不住,但是卻沒說話,只說考慮。

回頭了,馬上叫來呂麗娘,問蕭遙家裏有什麽人,住在哪裏。

她的打算時,給兒子定下蕭遙做小妾,穩住兒子,讓兒子娶城西王家的女兒,因為王家開了幾個鋪子,家資是相當豐厚的。

呂麗娘見了少東家,還搭上了話,心情很好,聽了便笑道:“她住城西,家裏有什麽人我可不知。”

徐娘子聽到蕭遙是住城西,不免猜測,蕭遙的家境或許還不錯。

有了這種想法之後,徐娘子便認真打量蕭遙。

這一打量,她發現蕭遙身上的衣衫雖然舊,但料子很好,是貴人才穿得起的,不免猜測,她興許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年紀大了才出來的。

有了這個猜測,她便不住地盤算起來。

大戶人家的丫鬟,雖然是奴才,但見多識廣,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還要好,再者,一般丫鬟離開主人家,都會得到賞賜的,再加上累月的月例,只怕身家頗豐。

就是不知,她為何要來這樣的小作坊幹活。

徐娘子開始不動聲色地打量蕭遙,見她言行舉止顯得高雅無比,雖然做著雜活,但通身的氣派格外的與眾不同,明顯是得到過很好的教養的。

在命蕭遙去後院搬蠶繭時,徐娘子發現,蕭遙彎腰低頭拿蠶繭時,胸前露出一個金燦燦的項圈,眼睛幾乎瞬間瞪圓了。

那是金子!

她看得很清楚,那絕對是金子!

當即,徐娘子便決定,滿足兒子的願望,接納蕭遙。

當日放工之後,蕭遙正要走,就被徐娘子叫住了。

此時的徐娘子一臉和善:“我有些事要跟你說,你跟我來。”

蕭遙跟了徐娘子走到後院無人處,見徐娘子用萬分和善的目光盯著自己,便問:“徐娘子,你找我來,可是有事?”

徐娘子此時發現,蕭遙說話也十分得體,一舉一動,比她從前遠遠見過的縣太爺的夫人還要優雅,心中激動起來,笑著說道:

“蕭大娘子,你如今年紀也適合說親了,我看你生得好,言行舉止也很是得體,心裏十分喜歡你。正好,我家俊生與你同齡,今日見過你之後,很是喜歡你。你雖出身不好,但——”

蕭遙被徐娘子的直白給驚呆了,以至於沒法馬上回神,等回過神來,第一時間打斷徐娘子的話:“徐娘子,多謝你的厚愛,我並不適合令郎。”

跟她這樣一個未婚女子提婚約就算了,居然還直白地幫她兒子提親,這也就罷了,居然還一副她高攀了的模樣。

這徐娘子,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徐娘子見蕭遙直白地拒絕,臉色變了變:“蕭大娘子,不如你再想想?你出身雖然不好,但念在你受過不錯的教養,我們不會嫌棄你的。我兒沈俊生為東家辦事,管理著這作坊,卻看上了你,你應該感激才是。”

蕭遙聽了神色更冷,淡淡地道:“徐娘子想多了。不知徐娘子還有事沒事?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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