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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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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5 章 -

蕭二姐聽了孫氏的話,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

男人喜新厭舊,這是司空見慣的事,錢四是這樣,大姐夫、三妹夫和四妹夫都這樣,初成親時,柔情蜜意山盟海誓,說得好好的,可是快則一年,慢則三五年,無一例外都要多幾個女人的。

這也許是每一個女人都該經歷的,沒有解決的辦法。

過了一會兒,蕭二姐開口:“既小妹現在喜歡,那便隨她罷。無論怎麽說,也算擁有過。”

而且,小妹跟奚大帥是那些新派人士口中說的自由戀愛,或許會有個好結果呢?

孫氏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又問蕭二姐來不來參加蕭遙的訂婚宴。

蕭二姐回頭看了一眼滿臉殷切不住地沖自己點頭的錢四,有些遲疑。

她是不想去的,免得被錢家蹭蕭遙的光,借蕭遙的勢,可是,作為愧對了小妹的姐姐,她又希望能出席訂婚宴,親眼看到妹妹幸福。

蕭二姐猶豫片刻,很快做了決定:“既是小妹的訂婚宴,我自然是要去的。”

以錢家的做派,為了攀上大帥府,肯定會送厚禮的,她往常也沒給過娘家什麽,這次就當是錢家人給娘家的了。

當然,她會跟蕭遙明說,讓蕭遙不要照拂於錢家。

孫氏大為高興,馬上說道:“帶上孩子們一道過來罷,我好些日子沒見著他們了。”又說了訂婚宴的具體日期。

蕭二姐點頭:“好。”她還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去繁華之地長長見識的。

錢四聽到蕭二姐答應孫氏去參加訂婚宴,又帶上孩子,頓時紅光滿面:“既然日子近了,那我們得趕緊把禮物置辦起來,另外還得早些出發。”

奚大帥的連襟啊,錢四光是想想,就腦袋發暈。

有了奚大帥這個連襟,悅城的市長算什麽?那張先生又算什麽?

蕭二姐看著錢四激動的樣子,嘆氣:“去參加訂婚宴的,都是各界名流。我們這樣的身份去了,於送禮上怕是要丟了大臉的。”

錢四擺擺手:“這個不用你為難,娘會置辦的。我是大帥的連襟,保準不會失禮。”

蕭大姐因為娘家敗落,在夫家的日子不怎麽好過,但她無欲無求,只一心養大自己生的孩子,日子倒還過得去,只是舒心兩個字就不必提了。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為自己的孩子勞神操心,掛念和擔心母親和被除族的弟弟,日覆一日,直到歲月爬滿臉龐,霜雪染白青絲。

卻不想周恒來過一趟之後,一貫無視自己的婆婆,對自己已經沒有了情誼的丈夫,還有從前高坐堂上居高臨下卻又看不到她的公公,全都端出了前所未有的笑臉,用前所未有的好態度跟她說她的弟弟其實是個姑娘家,就要跟奚大帥訂婚了。

妯娌也過來攀談,不著痕跡地捧著她。

蕭大姐腦子裏帶著虛幻,暈乎乎地聽了好一會兒,才徹底明白,她的弟弟其實是妹妹,跟奚大帥相愛,即將訂婚了,特地托周恒過來帶話,請她去滬市吃喜酒。

蕭大姐沒有怎麽讓人勸,就答應去參加訂婚宴,因為她想看看自己一直充當男子養的小妹,換上女裝是什麽樣子的,奚大帥對小妹,又有幾分真心。

掛了電話,蕭大姐想到家裏人前倨後恭的態度,止不住地冷笑。

不過,有了奚大帥這個妹夫也好,起碼她的孩子以後不會被其他妯娌壓制。

大姐夫裴明軒溫柔地帶掛了電話的大姐回家,一路上跟大姐說去參加訂婚宴的賀禮。

到家之後,又陪著蕭大姐說了好一會兒話,見蕭大姐露出疲色,這才起身出去。

剛出了門,他想起一事,頓時一拍大腿:“壞了,田天豪這是要壞事兒啊!”說完遲疑片刻,到底還是決定不上門去。

他既要攀附奚大帥府,哪裏能幫田天豪這樣一個所謂的連襟呢。

田天豪自己攀不上奚大帥,只能說,是天生運氣差。

周恒上蕭三姐家時,三姐夫田天豪正在跟蕭三姐鬧離婚,因蕭三姐不肯,田天豪態度極其惡劣,揚言要登報休妻。

田老太太仿佛一尊佛似的,慈眉善目地坐著,對蕭三姐說道:“他們如今都是什麽新派人士,我是管不了的了。如果你擔心離婚了錦兒他們幾個過得不好,那我把話放這裏了,有我一口吃的,必有他們吃的。”

田天豪道:“我們是盲婚啞嫁,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基礎,這些年過得如何,你也看到了,為什麽還不肯放手成全我?你難道要拉著我一起下地獄麽?”

蕭三姐的眼睛是紅腫的,接連幾日的鬧,她已經心灰意冷了,可是聽到田天豪說她拉著他一起下地獄,還是暴怒:“什麽叫我拉著你下地獄?什麽叫盲婚啞嫁?分明就是你在外面找到了女學生姘|頭,便回頭拋妻棄子。”

田老太太很不滿:“你一個女人家家的,說的是什麽話?能過下去,你們便過下去,過不下去就算了,沒有必要這樣互相折磨。”

天老爺子敲了敲自己的煙鬥:“既然沒有感情了,那就離了吧。離了的名聲,總被休妻的名聲好聽。老二家的啊,我們也是為了你好。”

蕭三姐冷笑。

為了她好?不過是因為那個女學生家裏也算有些家世,肚子又大了,必要嫁田天豪,而田天豪貪圖新人,又喜新岳丈家裏有錢,才這樣迫不及待地蹬了她而已,說得那樣好聽。

田天豪鬧了這幾日,已經完全沒有耐心了,冷冷地說道:“你不簽名,便不要怪我不客氣了。你不要以為多難,如今隨便早報紙上登一份解除婚姻關系的告示,便可以離婚了的。你好好簽名,我們還能好聚好散,你若不簽名,我便跟你撕破臉。”

田家兩老聽了,連忙勸蕭三姐。

蕭三姐看著這一家子,一顆心徹底涼了,木然道:“我願意簽名。”嘴唇抖了抖,卻沒有說出帶走孩子的話。

她已經沒有娘家了,孩子跟著她,只能吃苦。

早知道田家這樣無情,她便不瞞著周先生,讓周先生跟小弟說,她不用小弟幫什麽忙,只是出個主意也比現在這樣好。

田天豪的新任岳丈給了期限,讓他務必在今天之內休妻的,所以聽到蕭三姐說願意簽字離婚,他終於松了口氣,馬上給侍候的小廝使了個眼色。

小廝出去一會兒便帶了個衙門的人過來,是幫兩人辦理離婚見證手續的。

蕭三姐冷了心,可是拿起筆時,還是久久無法寫下自己的名字。

離開田家倒沒什麽,可是從此以後,她便得跟自己的三個孩子天各一方了。

等新人進了門,自己三個孩子,還不知道會被如何作踐呢。

田天豪見蕭三姐遲疑,馬上不耐煩地催促。

蕭三姐想為自己的三個孩子跟田家講價,可田天豪以為她要反悔,馬上怒向膽邊生,拿起桌上的硯臺,對著蕭三姐就砸過去。

硯臺砸在蕭三姐的額頭上,蕭三姐頓時額頭眼冒星星,厥了過去。

少頃她感到身上一涼,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是被冷水潑醒的,她摸摸額頭,滿手都是血。

蕭三姐看向田天豪和田家兩老,只看到不耐煩,沒有半點對她這個傷患的擔心,一顆心涼得透透的,她心中悲苦,一言不發,拿起筆快速簽下名字。

一式三份的離婚書很快好了,田天豪將其中一份遞給蕭三姐:“你今日便離開罷。”

田老太太仍舊慈眉善目的:“東西我已經命人收拾好了,若你帶走太多,新人進門難免多想,到時累及錦兒幾個。至於你的嫁妝,橫豎也不多,便留著給錦兒幾個以後使罷。”

蕭三姐目光中馬上迸發出亮光:“我的嫁妝我要帶走!”留在田家,誰知道到時是落在錦兒他們手上,還是被田家兩老揮霍掉?

田老太太不滿:“你帶走嫁妝做什麽?難不成還想著再嫁麽?就沒見過你這麽狠心的女人,沒辦法養大子女,還不肯給她們留些銀錢。”

田天豪不耐煩地道:“你快些早,阿真和她爹就要上門了。”

又讓丫鬟婆子將蕭三姐趕出去。

蕭三姐拿著兩個輕飄飄的箱籠剛出了田家大門,周恒便來到大門口。

他有些愕然地看向蕭三姐:“這是?”

下人見是周恒,連忙上前行禮,又溫言道:“我們二爺和二太太離婚了,這會兒二太太正要離府呢。”

周恒見蕭三姐額頭上的傷口都未曾包紮,俊臉皺起來:“你們田家未免也太薄涼了,這位蕭女士額頭上還帶著傷,也不肯處理一下。”

下人忙賠笑道:“實在是二太太急著要走,我們提出幫忙包紮,二太太不肯。”

周恒看到蕭三姐一臉木然,自然不信,當下冷哼一聲,去招呼蕭三姐上黃包車。

蕭三姐回神,看到周恒,想起孫氏和蕭遙,心中委屈難明,鼻酸得厲害,她回頭看了一眼田家,對周恒道:“讓周先生見笑了。”

周恒擺手:“快別這麽說。我住在當地,卻並不知道你的生活,只跟蕭遙說你一切都好,說起來是我失責了。”

早先他是聽見過種種傳聞的,也曾懷疑過,但聽蕭三姐說是謠言便信了,以至於讓蕭三姐吃了大虧——他都不用細問,只看蕭三姐的表情和額頭上的傷,再思及幾乎沒有重量的箱籠,便知道蕭三姐這次是真的吃大虧了。

蕭三姐擺擺手:“這與你無關,是我粉飾太平。”

周恒帶蕭三姐到醫院,讓她包紮了傷口,又帶她去酒樓裏訂一間房。

蕭三姐這時已經有些緩過來了,便問:“不知周先生找我,可是有事?是不是我娘和我弟弟——”她被夫家厭棄,有種自己是被老天爺厭棄的感覺,所以擔心老天爺要她不好過,開始給她的母親和弟弟降下厄運。

周恒看出蕭三姐的擔心,忙擺擺手:“她們沒事,都好好的。”隨後將蕭遙是女子,即將跟奚昭訂婚的消息告訴蕭三姐。

蕭三姐吃了一驚,回過神來之後,一直黯淡的目光瞬間亮了起來,她看向周恒:“我弟弟,不,我小妹,她是嫁給奚大帥為妻還是為妾?”

周恒忙道:“當然是妻子了,蕭遙那樣的品貌,怎麽可能給人當妾?不說讓她當妾了,便是奚昭納妾,蕭遙只怕馬上便要離婚的。”

蕭三姐不住地道:“那就好,那就好。”頓了頓又有些遲疑,小心翼翼地問:“周先生,你說,我如果讓阿遙幫我將三個孩子搶回來,奚大帥會不會不高興?”

周恒擺擺手:“那定然不會的。若奚昭知道這事,定會為了討好蕭遙,主動幫你。你且放心罷。”

蕭三姐聽了這話,一顆心終於落回原處。

田天豪知道周恒來府上,正好遇上出門的蕭三姐,也沒放在心上,擺擺手讓小廝去幹活。

如果是過去,他自然願意巴結周恒的,可是巴結周恒是未知的,娶妻得到未來岳丈的幫助卻是已知的,他自然知道該偏向哪邊。

這天田天豪辦妥了離婚事宜,當天給了未來妻子和岳父交代,心情一直很好。

當日,便商量了結婚的日期,因為新妻子的肚子等不起了,所以將婚期定在一個月後。

各種禮節都走了,這婚事算是板上釘釘的了,田家人都很高興,等著辦喜事。

這個時候,他們才有心思關註外面的事。

田老太太出門采買田天豪結婚用的貴重禮物時,見曾經的親戚裴家和錢家都在花大價錢捉摸好東西,比她可豪氣多了。

畢竟有生意往來,雖然不是親戚,見了面還是會搭話寒暄的。

田老太太跟錢老太太和裴老太太搭話寒暄時,笑著問:“我看你們都在選禮物,可見是發財了。這是準備收藏呢,還是拿去送禮呢?”

錢老太太和裴老太太早想顯擺了,當然也想看田老太太悔不當初的模樣,聞言就露出驚愕的神色:“難不成你不知道麽?周先生沒上你們家帶話?”

田老太太心裏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強笑道:“周先生是來過一次,不過他急匆匆的,沒進門便走了。帶什麽話,是什麽事,倒沒說。不知,周先生上門,是要帶什麽話的?”

這些錢、裴倆老太太都知道,這時說出來不過是故意惡心田老太太罷了,當下錢老太太就道:

“你還記得蕭家那個出了名的俊的蕭遙麽?她其實是女兒身,就要跟奚大帥訂婚了,周先生是受蕭遙所托,來請我們去滬市參加訂婚宴的。還留了電話,讓打回去跟蕭遙聯系。”

裴老太太見田老太太瞪大一雙老眼,仿佛受到很大的驚嚇似的,心中暗爽,借口說道:“哎喲,誰能想到蕭遙是個美嬌娘啊,而且還有那麽大造化,要嫁給奚大帥為妻呢。那可是奚大帥啊,我們這片地兒,可都是奚大帥的勢力範圍呢。”

又問田老太太:“你們當真不知?”

田老太太反應過來,眼一翻,暈了過去。錢老太太和裴老太太連忙露出驚容,叫丫鬟婆子,等丫鬟婆子把田老太太給帶走了,才相視一眼,嘆了口氣,說了些好聽話,可暗地裏稱得上心滿意足:“這刺激效果真棒!”

田老太太舍不得厥過去很久,剛到家就醒了,一疊聲讓人叫田天豪過來。

田天豪回到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第一反應就是不信,他瘋狂搖頭:“這怎麽可能?就算真有這事,也絕不可能那麽巧的!還蕭遙是女兒身,你當時話本子和戲臺上的大戲呢,太假了!”

他前腳剛跟蕭三姐離婚,將蕭三姐掃地出門,周恒後腳就來報喜,就算老天爺親自設計,也不可能巧合到這種程度上。

田老太太道:“難不成錢家和裴家的老太婆會騙我麽?你快去打聽打聽。”

她一顆心七上八下,仿佛藏著一把火,時刻會爆發。

田天豪馬上去找裴明軒,他們關系還是很不錯的。

從裴明軒口中證實田老太太聽到的消息是真的,田天豪呆若木雞,回過神來之後,喉嚨腥甜,雖然最終沒有吐血,可是腿腳都發軟了,臉色更是白得像雪。

裴明軒看了,一臉感慨地說道:

“我當日知道,便馬上要去將這消息告訴你,讓你不要離婚。可是我還沒出門,就從家裏下人那裏得知,你們已經離婚,你還把人攆走了。你說說你,這是什麽運氣啊。如果不離婚,你和奚大帥,那就是連襟了啊。那可是奚大帥啊!”

田天豪到底沒忍住,吐出一口血來。

裴明軒見了,嚇了一跳,但心裏也想,如果是自己,只怕也得吐血的。

明明飛黃騰達就在眼前了,卻因為只差了一個小時的變故,便失去了飛黃騰達的機會,最可怕的是,還很有可能被報覆。

田天豪面白如紙,是被小廝們擡回府上的。

他剛回到田家大門口,就看到一隊荷|槍|實|彈的兵守在大門口,一個個兇神惡煞的。

田天豪的臉色又白了白,忙上前去跟領頭的施禮,問他們因何而來。

領頭的板著臉:“田家搶占我們大帥未婚妻三姐的嫁妝,又扣留幾個小姨甥,我們大帥讓我們來討回公道。”

田天豪頓時眼前發黑。

蕭遙還沒過門,奚昭居然就為她出頭了,這表示什麽?表示奚昭很重視蕭遙啊。

意識到這一點,田天豪心裏閃過一個念頭:“田家完了!”

被小廝擡著進門,田天豪萬念俱灰,心裏悔恨到了極點,他怎麽就離婚了呢?怎麽就那麽巧呢?

但凡離婚的日期遲一天,他都可以想辦法挽回啊。

進了門,馬上有丫鬟湊到田天豪身邊,低聲道:“老太太正在招呼二太太,老太太可難過了,告訴二太太,二太太前腳剛離府,她和二爺您就後悔了呢。”

田天豪一聽,臉上瞬間多了幾分神采,忙點著頭說道:“是啊,太太剛離了府,我便後悔了,也曾派人出去找太太,可惜找不著人。我這就去告訴太太,我是多麽的後悔。”

田天豪自以為挽回有望,精神狀態大好,都不用小廝擡了,自己健步如飛進去找蕭三姐。

可惜蕭三姐絲毫不為所動,甚至懶得跟田天豪對話,若田天豪硬要過來對話,她身邊一個大兵直接對著田天豪便踹。

最終,田天豪眼睜睜看著蕭三姐帶走嫁妝以及三個孩子,連個眼神餘光都沒留給他。

田老太太見絲毫不能挽回,頓時老淚縱橫:“老天爺啊,我到底做了什麽孽啊,怎麽會遭遇這些事啊!”又去捶打田天豪,“你怎麽就那麽急,但凡多等一天,不,多等一個時辰就不同了啊。你這個孽障啊,好好的妻子,就被你弄沒了。”

田天豪一片木然,他想去糾纏蕭三姐,被一個大兵踹出去,重重磕在墻上,不僅見血了,還起了高樓,跟那日蕭三姐被他拿硯臺砸的還挺像,一切都像報應。

蕭四姐也知道蕭遙的事了,她驚了好一會兒,才不甘心地將桌上的東西掃到了地下。

憑什麽通知三個姐姐不通知她?

她是罵過蕭遙,可是她也跟孫氏和蕭遙吃過苦啊,總不能蕭遙現在發達了,她便不能跟蕭遙享福吧?

不管到哪裏,都沒有這個道理的。

四姐夫也是心急火燎,唯恐遲了便錯過了,不住地催蕭四姐給蕭遙打電話,他還親自去找錢四要電話號碼。

錢四不知道蕭四姐跟蕭遙結怨的事,爽快地給了。

蕭四姐拿到號碼,遲疑片刻,還是沒打,對四姐夫道:“我們直接備了禮物跟我大姐二姐去,電話就不要打了。”如果打了電話,蕭遙不讓她去,還讓一支兵在悅城看著她,她豈不是吃大虧了?

蕭遙知道三姐的事情之後,便知道,只怕幾個姐姐過得並不幸福,只是從前怕她和孫氏擔心,又沒了娘家,所以才忍氣吞聲而已。

她托奚昭借了一小隊兵馬去幫蕭三姐之後,便重新到街上溜達,打算跟西派的人聯系。

據她所知,西派是很擅長動員和說服人的,她並不想幾個姐姐將就婚姻,所以決定請西派的骨幹動員自己幾個姐姐,是否革命不說,先讓她們下定決心離婚,掙脫了泥淖。

至於會被人說發達了便讓姐姐離婚,蕭遙半點不放在眼內。

比起這些流言,日子過得好,才是生活的根本。

她聯系上了西派,說明來意之後,西派的骨幹很爽快地推出一位看起來性格爽朗的婦人:“這不難,我們文同志就是專門負責這一塊的。”

文同志笑著跟蕭遙握手:“我們有個協會,裏頭好些姐妹,應該能幫到蕭女士的。”

骨幹又讚揚文同志:“協會裏的姐妹,超過八成是文同志說服,踏出勇敢的一步的。”

文同志擺擺手,表示謬讚了,隨後肅容看向蕭遙,道:“現在社會上那些文人,又開始鼓吹婦女回歸家庭,企圖扼殺女子自立的路,著實可惡。蕭女士,你且放心,我一定會盡量幫你的。”

蕭遙謝過她們,又商量了片刻,便決定表面上請文同志一行人到家裏幫忙籌辦婚禮之事。

文同志聽了有些遲疑:“如今常先生容不下我們,你讓我們到府上去,只怕會連累了你。”她們雖然都偽裝得很好,可是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變故呢。

蕭遙擺擺手:“這不礙事的。若常先生有想法,那讓他們來幫我,不然就聽我的。”再說她和奚昭是打算跟常先生散夥的,所以並不是很擔心會被常先生誤會。

最後就是,文同志她們都是偽裝身份的,在滬市這麽久,都沒有被發現,可見是不容易被發現的。

說定這事之後,蕭遙回去。

剛坐下,電話就響了,是蕭二姐打來的,

說蕭四姐一家也跟著來滬市參加訂婚宴。

蕭遙看了一眼在旁顯得為難的孫氏,淡淡地說道:“你告訴她,我不歡迎她,她一家最好別來,不然丟了臉,別怪我。”

蕭二姐有些遲疑:“小妹,真要如此麽?她畢竟是我們的姐妹。”

蕭遙冷冷地道:“她罵完我之後,如果跟蕭家斷了來往,我可以原諒她一次。可是據我所知,她跟蕭家走親戚,完全不管你們幾個。這樣的所謂姐妹,我是不會要的。”

兄弟姐妹落魄了,她便當做不認識,還跟將自己兄弟除族的蕭家打得火熱,見姐妹似乎有崛起的跡象了,馬上又攀附上來,這樣的小人,蕭遙甚至不願意和她站在一塊!

蕭二姐長長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會將你的話轉告給她的。”

蕭遙剛要掛電話,就聽到蕭二姐那邊似乎有人說了幾句什麽,然後便聽蕭二姐道:“等等,祖母他們似乎也打算去參加你的訂婚宴。”

蕭遙沈下俏臉:“那就將同樣的話帶給他們。告訴他們,我不是開玩笑的。”

她掛了電話之後,覺得以蕭四姐和蕭老太太那樣不要臉的作風,只怕並不受自己威脅,當下又給奚昭打電話。

她倒不覺得這樣會麻煩奚昭,畢竟她就算不是奚昭的未婚妻,作為奚昭的手下,也能讓奚昭幫忙,所以這電話打得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奚昭接了電話,當即點頭應道:“你放心,既是得罪過你的,我絕不會讓他們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的。”

蕭遙的過去他無法參與,心裏頭不知道多遺憾呢,平時想到蕭遙身為姑娘家,卻不得不以男子的身份在外行走——雖然蕭遙爭氣,也喜歡在外走,可是幫蕭遙出氣,是屬於他的憐惜,跟蕭遙是否喜歡那個身份無關,他早就想做點什麽了,如今,蕭遙主動給他打電話,他肯定要幫忙的。

於是跟著錢家和裴家出發去滬市的蕭家和蕭四姐家,剛出城就被一小支軍隊攔下了。

無論兩家如何撒潑,如何哭訴她們是蕭遙的至親,到後來又罵蕭遙富貴了不認自己的親人,都沒法逃離這些兵的視線跟著錢家和裴家出發去滬市。

錢家和裴家看著蕭家和蕭四姐兩家如此可憐,心中痛快之餘,想起自己對蕭大姐和蕭二姐不好,都卯足了勁兒在兩人哪裏刷好感,什麽長輩身份,嫂子身份,仿佛瞬間就沒了。

蕭大姐和蕭二姐兩家是和蕭三姐匯合,一起坐火車去滬市。

到了滬市,三家被奚昭派的車子接去了蕭遙和孫氏住的小別墅內。

三家看著這滬市的繁華,看著帥府赫赫揚揚的威勢是如何感慨的自不必提,三個姐姐見到蕭遙和孫氏,都紅了眼眶。

隨後,三姐妹都將視線看向蕭遙,見她穿了女裝,的確是個傾國傾城的佳人,不免又哭一場。

這是她們的小妹,可卻不得不以男子身份挑起蕭家,給她們庇護,直拖到二十多歲才出嫁。

蕭遙笑著安撫她們,好不容易才讓她們止住了眼淚,隨後,又將文同志等介紹給她們,說這些女子對滬市熟,是特地請過來服侍她們並給她們介紹滬市的。

為了避免拆散了真鴛鴦,蕭遙特地跟三個姐姐打聽過她們和丈夫的關系,得知關系並不好,三個姐姐從前曾飽受夫家的冷落,便心安理得起來,還特地去找文同志,讓她們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說服自己幾個姐姐。

奚昭那邊知道蕭遙的打算,忍不住失笑,他是真沒想到,蕭遙會請西派幫這個忙。

想了想,擔心如果蕭遙三個姐姐當真跟夫家離婚,蕭遙和幾個姐姐少不得會受世人攻訐,便招來了一個行事相對痞氣的心腹,如此這般地吩咐一通。

心腹拍著胸口保證:“保證完成任務!”

錢四和裴明軒來到滬市,見識到滬市的繁華,再看到奚大帥日日給蕭遙送好東西,不拘是好吃的還是金銀珠寶,變著花樣送,便下定決心,一定要抱緊這條大腿,所以兩人都變身成為二十四好丈夫,對蕭大姐蕭二姐好得出奇。

蕭遙見了,生怕兩個姐姐被這些糖衣炮彈攻陷了,再三拜托文同志加油努力,務必拆散他們,如果能讓兩個姐姐從思想上進行根本的改變那就更好了。

文同志幾個信心滿滿地表示一定會努力的。

就在暗潮洶湧中,蕭遙和奚昭的訂婚典禮開始了。

這一日,賓客盈滿,來的全是各界的名流,就是各國的大使,也備了厚禮過來參加。

錢四和裴明軒見目光所及的,全都是出現在報紙上的大人物,激動得紅光滿面,若不是還有些理智,差點便要失態了。

這場訂婚宴十分盛大,連報紙也報道了。

當然,蕭遙和奚昭收到的禮物,也很合乎心意——足夠研發一款新武器了!

訂婚宴過後兩日,裴明軒春風得意地去大世界長見識,遇上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姑娘。

這姑娘從面貌上來說,和蕭大姐差不多的秀麗,但是生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跟裴明軒擦肩而過時,瀲灩又多情的眸子往裴明軒臉上一瞥,跟長了鉤子似的,瞬間幾乎把裴明軒的魂都勾走了。

由於文同志夠給力,蕭大姐沒讓裴明軒近身,裴明軒又沒帶別的女人——便是帶了,這個節骨眼上他也不敢睡,所以好一段時間沒碰過女人了,此時看到個有雙勾魂眸子的美女,又被那雙眸子一鉤,裴明軒便把持不住了。

不過想到攀上奚大帥之後能得到的榮華富貴,他還是死死忍住,遺憾地收回目光。

然而他去方便時,碰見了那姑娘,那姑娘俏臉潮紅,桃花眼泫然欲泣地看著他:“先生,我被人算計了,你能扶我一把麽?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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