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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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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9 章 -

蕭遙看向侯靈靈滿是愧疚的臉蛋,搖搖頭說道:“不用道歉,不過我希望,能尊重每一個捐款的人,不管人家有多少錢,捐出的又是多少。”

像她,名氣雖然很大,但是手上已經沒錢了,以後再捐款,再也捐不出500萬來打臉了!

世界上像她這樣的人很多,就算有的人手上還有錢,可是被逼捐款,總歸是不對的。

她希望,世人能明白捐多捐少都是捐款的道理,不要抓著人家,要求人家必須得捐多少了。

侯靈靈漲紅了臉,心中埋怨蕭遙在這麽多人面前訓自己讓自己沒臉,但最終還是點點頭。

蕭遙報道的新聞剛在新聞聯播播出,她就接到家裏人打來的電話。

他們埋怨她之前冤枉蕭遙,說蕭遙小氣,埋怨完之後又誇蕭遙多好多好,讓她一定要和蕭遙好好道歉。

她自己其實也明白,蕭遙報道了這件事,對整個S市乃至青竹縣都是一件好事——那裏永遠不會只地震一次,提前揭露,避免豆腐渣工程繼續下去並投入使用,等於救了很多人。

可是蕭遙也不該在這麽多人面前這樣說她啊,明明可以私底下說的,可偏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讓自己在全班人面前丟臉。

蕭遙看出侯靈靈的不快,也沒當回事。

腦子不清楚的人,她也不想伸腳,所以留不留面子,無所謂了。

旁邊一直支持蕭遙的男生道:“我覺得,這些話應該讓更多的人知道,免得蕭遙下次捐款捐得不多,又要被全國人民罵。”

侯靈靈聽到全國人民,心中的憤憤不平一下子沒了。

是啊,蕭遙被全國人民罵,不比她更難受嗎?她只是被全班人這樣看幾眼,在蕭遙那陣勢面前,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馬媛媛在旁笑吟吟的,說道:“是啊,就該發到網上。”

蕭遙看了她一眼:“這也不是什麽名言,沒必要發到網上。”說完低頭看書。

如果說侯靈靈只是腦子不清楚又有些器量小,那麽馬媛媛這人可以說是心術不正,表面做出爽朗大氣的樣子,實際上事事坑別人,偏偏你不能說她什麽,因為人家爽朗沒心機。

這樣的人,蕭遙連打交道都懶得打。

馬媛媛見蕭遙分明不想理自己,心裏有些惱怒,但沒表露出來,只是拿手輕輕打自己的臉幾下:“哎呀,看我又說錯話了,蕭遙你別生氣啊。”

蕭遙似笑非笑地擡頭看她:“我看起來那麽像愛生氣的人嗎?”說完不等馬媛媛回答,又看向四周的同學,“大家覺得我是經常生氣的人嗎?”

四周的同學馬上搖頭:“不是!”

他們就沒見過蕭遙生氣。

有人不說話,臉上不帶笑容時,顯得嚴肅,讓人以為他在生氣。

可是蕭遙絕對不是這種人,她就算表情嚴肅,因那張臉長得實在好看,皮膚白嫩,唇紅齒白,叫人看著只會覺得賞心悅目,而不會想到任何負面情緒。

蕭遙聽了,看向馬媛媛:“那為什麽你總覺得我在生氣?幸好大家都了解我,不然聽了你的話還以為我多小氣呢。”

馬媛媛幹笑道:“沒有的事,我就是擔心自己說錯話了。”

然而其他同學已經意識到什麽了,看向馬媛媛的眼神乖乖的。

人家蕭遙沒說生氣,她一口一個蕭遙生氣,是幾個意思?

知道的,說她是客氣,不知道的,定會以為蕭遙脾氣差不好相處。

可蕭遙的脾氣明明沒有不好啊。

許多被坑過的女生心中有了想法之後,越想越明白自己以前被馬媛媛這所謂的“豪爽沒心機”給坑得有苦說不得。

她們幾乎是瞬間就做了決定,以後少和馬媛媛相處。

對上馬媛媛這樣直爽不做作的人,她們但凡有點兒不爽,估計都會被認為是不對的那一方。

許多男生沒想那麽多,只是覺得馬媛媛似乎在有意針對蕭遙——上次蕭遙可不就因為她的心直口快被全網群嘲?

讓女神不好過的,都不是好人。

馬媛媛見大家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心裏有些著急,又想表現自己的單純不做作,但怕適得其反,只得咬了咬下唇,擠出笑容笑了笑,就不說話了。

可是之後她發現,平時和她關系不錯的很多女同學都疏遠了她,其他關系不怎麽樣的,仍舊不怎麽樣。

至於男生,似乎都對她有看法,玩笑仍舊是開的,但是沒有了以前那種哥們兒的和諧感。

馬媛媛很生氣,她覺得這是蕭遙對自己霸淩——蕭遙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她的影響力在那裏,隨便做點什麽,就能起到示範作用了。

馬媛媛很想上網爆料,說自己被蕭遙霸淩了,可是想到蕭遙在新聞界的名聲這麽響,連央視的新聞報道都曾專題報道她的新聞,積累到的人脈定然很了不得,自己若正面開罪了她,以後畢業估計不好混,只得咬牙忍了。

當然,對蕭遙,她再也不敢像原先那樣“心直口快”了!

卻說蕭遙,被唐小姐叫回去開例會時,發現對自己很冷淡的黎記者態度好了不少,在會後,還和她一起研討建築工地偷工減料的一些操作,而且特意問蕭遙在工地上的一些事。

蕭遙把自己知道的一一告訴黎記者。

黎記者聽完,謝過蕭遙,這才毫不避諱地道:“我也正想報道一個和建築行業相關的新聞,但對此不了解,所以請教你。你報道的新聞剛過不久,若我再報道,熱度還在,能引起廣泛的關註。”

說到這裏,看了看蕭遙,道:“希望你不要以為,我是在跟風。”

蕭遙搖了搖頭:“那倒不會,不說我如今還在進修,沒空報道,就算我有空報道,你報道你的,也不屬於跟風。國內那麽多事,你願意報道,那是好事一樁。”

黎記者凝視著蕭遙的臉蛋好一會兒,才道:

“以前你報道了假新聞,顛倒是非黑白,我曾做過澄清,但是成效不大。我覺得你帶壞社會風氣,很看不慣你,得知你加入我們欄目組,我仍舊對你有偏見,覺得你不是真的改過,而是別有企圖。現在,我可以確定,你不是別有企圖,你是真的在改過,用實際行動。”

他對著蕭遙身出手:“歡迎你加入我們團隊。還有,對不起!”

蕭遙伸手和黎記者握了握手,笑著說道:“謝謝,謝謝你看到我的努力,肯定我的付出。”

任誰一睜開雙眼,得到的都是不懷好意,心裏也會不舒服的。

她一直努力報道新聞,一來是身為記者的義務,二來是希望能夠洗清過去的汙名,讓大家重新認識她,肯定她。

現在看著黎記者,蕭遙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卓有成效的。

黎記者和蕭遙我了握手,又道:“我們欄目組也屬於職場,職場裏的人心從來不會少,你回來跟人接觸時,小心一些,不要聽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作為一個職場老記者,他不會直接指出邵記者,因此只能如此提點。

蕭遙笑道:“我知道的,不過就說說,沒有真的對我做什麽,我也犯不著做什麽。”

黎記者再次對蕭遙刮目相看。

原先他以為,蕭遙和邵記者走得近,是因為愛聽好話,被會說好話的邵記者蒙蔽了,現在才知道,蕭遙心裏門兒清,只是懶得計較而已。

蕭遙和黎記者分開,便準備離開電視臺。

走出不遠,就被邵記者叫住了。

邵記者一臉熱情,一開口就是讚揚和佩服的話,說得滔滔不絕,說到最後,才問:“你和黎哥的關系怎麽變好了?他那人,對誰都是淡淡的。”

蕭遙笑道:“就是聊聊采訪的事。”說著擡起手腕看了看腕表,道,“我趕著回去了,邵先生你還有事嗎?”

邵記者除了表面一套背地裏一套和會說好話,還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那就是識時務,見蕭遙看表,馬上搖搖頭:“沒什麽事了,你一路上小心些。要不,我送你。”

蕭遙搖搖頭拒絕了邵記者相送,很快離開電視臺。

走到門口,接到容辭的電話,說有關於報道的事想和她說,約她一起出來吃飯。

蕭遙爽快地答應了。

這次見面的地方仍舊是粵式大酒樓,裏頭的菜式全都很新鮮,除此之外,多了一道大補湯。

席間容辭一直讓蕭遙喝湯,道:“你前陣子太累了,多喝點湯補補。”

吃完了,聊了一陣,準備要分開時,他又遞了一個袋子過來:“聽說南方的藥酒很有效,這是我讓朋友快遞過來的,你拿回去,記得每天準時搽藥。”

蕭遙接過袋子,認真謝過容辭。

臨要分開了,蕭遙看向容辭,覺得他似乎還有話還沒說,就問:“你是不是還有事?”

容辭躊躇片刻說道:“夏侯和封喬在醫院裏,不如我們一起買些水果去醫院看看?”

蕭遙有點訝異,完全沒有想到容辭會提出去看夏侯和封喬。

不過轉念一想,夏侯和封喬這次雖然沒幫上什麽忙,但說到底是因為想幫她和他才受傷的,是該去看看的,當下就點點頭,和容辭一起去看兩人。

蕭遙之前剛回到京城時去過一次,之後要上課,加上和夏侯及封喬的關系不算好,就沒有再去了。

蕭遙和容辭去到封喬的病房時,梅若兮也在。

她帶了花籃,坐在病床邊和封喬正在低聲聊天。

容辭伸手敲了敲門,正在聊天的兩人同時看了過來。

梅若兮神色覆雜,沖蕭遙和容辭點頭:“蕭小姐,容先生,你們也來看封喬啊。”

蕭遙和容辭點點頭。

封喬先看了容辭一眼,這才看向蕭遙,眸光裏帶著絲絲縷縷的喜悅:“你來了。”

蕭遙點點頭,問了一下封喬的病情,又問了什麽時候出院,覺得差不多就準備走人了。

她要走,容辭也站了起來。

封喬見了,就問:“你們,約好要去哪裏嗎?”

蕭遙搖搖頭:“沒有。我和容辭吃完飯,想起你和夏侯還在醫院,就一起過來看看你們。現在也不早了,我們不打擾你午休了。”

封喬蒼白的嘴唇有些發白,動了動,最終還是點點頭。

蕭遙又和容辭去看住在隔壁房間的夏侯。

夏侯盯著蕭遙看了又看,想起她那日利落的身手,忍不住粗聲說道:“你是在哪裏練過的?介紹給我吧,回頭我和封喬也去學學。”

蕭遙道:“不止一個人教過我,所以也說不上是跟誰學的。”

夏侯點了點頭,忍不住又看向蕭遙:“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這麽虎的女孩子,可外表又是最嬌滴滴的。上次,謝謝你了。另外,過去我對你惡言惡語,對不起!”

蕭遙道:“如果你是因為我過去報道失實而惡言惡語,那麽,我想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如果你是因為梅小姐父親那件事,那麽,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我本身沒錯,是你錯了,但你錯的,不是惡言惡語。”

過去原主的報道,真的很容易讓心懷正義的人憤怒和不滿,可是在報道梅先生的事情上,她查找的證據並不是錯的,而是正義的,不管出於什麽目的。

夏侯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說道:“梅先生畢竟是若兮的父親,如果梅先生知道錯了,我們賣若兮一個面子也沒什麽。”

蕭遙搖搖頭:“我不同意你的看法。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觸犯法律錯了,就該接受懲罰,而不是想著買面子,包庇這種行為。”說到這裏站起身,“夏候先生,我們三觀差距巨大,對此事沒有必要再討論。祝你早日康覆。”

夏侯看著蕭遙和容辭一起離開,揪了揪自己的頭發,嘟噥道:“如果連朋友的忙都不肯幫,那朋友要來做什麽?人情社會人情社會,誰面對自己的熟人,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吧。蕭遙就是太較真了。”

約莫半個月後,黎記者又報道了一個樓盤存在偷工減料的現象,在社會上再次引起了廣泛的討論。

大家都想存錢買房,有許多人攢了大半輩子,才湊夠首付,一想到自己住的,或許也是這種偷工減料的房子,心裏就老大不舒服,紛紛上網發言聲討這種不負責的行為,同時呼籲國家出臺更嚴格的法律條文規範好這個行業。

新聞界將這個報道成為建築工程第二彈,第一彈,就是掀開打擊建築工程偷工減料序幕的青竹縣報道。

因此蕭遙即使在讀書,沒有再報道什麽消息,名頭也一直很響。

蕭遙的手好了,日常敲電腦,再也沒有任何阻滯的表現,也不會抖了,為此她特意請容辭吃飯,感謝他的藥酒。

吃過這頓飯,沒過兩天,容辭又請蕭遙吃飯,說因為她的報道,他也受惠,多了一個政績,得到了上面的嘉獎,對他將來的升職有很大的助力,為此特意請蕭遙吃飯作為感謝。

兩人如此這般,經常在一起吃飯。

到後來,就不用什麽借口了,有空了一起到西山看紅葉,坐火車去八達嶺長城看沿途的秋光勝景,賞玩完之後一起吃飯,彼此都十分自然。

進入冬天之後,整個城市都變得灰暗起來,因為那些樹木,大多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有些雖然是常綠喬木,但是在深冬中,那種綠也失去了春夏季節那種蓬勃生命力。

臨近年尾,蕭遙接到原主好朋友毛千餘的電話,說有人想認識她,托她從中牽線。

蕭遙二話不說就去了,毛千餘是原主的好朋友,願意牽線介紹的朋友,必定是不錯的。

這是位年輕的青年女子,姓黃,人的確不錯,行事得體有禮,說話也柔和,充分顯示了其不錯的教養。

但是一頓飯下來,蕭遙也不知道黃小姐為什麽要認識自己,雖說黃小姐推崇她的報道,但是也沒到那種粉絲的程度,根本沒必要找毛千餘牽線介紹。

蕭遙事後問毛千餘,黃小姐為什麽要認識自己。

毛千餘道:“我也有些納悶了。原先,她說很佩服你,問我認不認識你,希望我能牽線介紹一下。這次,我看著還好,沒覺得到很佩服的程度。”

蕭遙這才知道自己不是錯覺,就說道:“算了,那不管了,人又不難相處,不管是因為什麽,總歸不會害我的。”

黃小姐的確沒有害她,但是在第二次約她出來見面,就帶了兩個女子。

這兩個都是年輕的女郎,容貌說不上多出色,最多也就是清秀,但是身上的氣派,卻屬於大戶人家的。一身名牌的周小姐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了蕭遙片刻,說了些別的話,就道:“蕭小姐和容辭似乎走得很近?”

蕭遙恍然。

原來黃小姐認識自己,是想介紹周小姐跟自己認識。

而周小姐的目的,就是容辭。

她看向黃小姐,見黃小姐一臉吃驚,在自己看過來時臉色變了變,露出歉疚的神色。

收回目光,蕭遙笑了笑:“還可以。”

另一位鄭小姐道:“我想也走得挺近的,最近圈子裏都在傳,甚至給融雲造成了困擾。”

蕭遙一臉不解:“我不明白鄭小姐的意思。”

鄭小姐也一臉不解:“容辭沒有跟你提過嗎?容家和周家有意聯姻,兩家的家長似乎都挺滿意的,圈子裏都知道。你和容辭走得這樣近,我們以為他和你說過呢。”

蕭遙笑道:“沒有提過。”

周融雲聲音溫柔地道:“沒有提過也沒什麽,容辭他一向不多話。”

蕭遙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可不覺得容辭這人不多話,隨著兩人越發熟悉,容辭可以用話多來形容了,當然,管得也多。

鄭小姐笑著點點頭:“那也沒什麽。”

說著看向蕭遙,“因為圈子裏都知道這事,最近你又頻繁出鏡,我們怕你落了什麽不好的名聲,所以才托黃小姐介紹我們認識,順便提一句,省得將來大家尷尬,名聲也不好聽。”

周融雲點頭,笑著看向蕭遙:“是啊,雖說圈子裏的人看起來都衣冠楚楚的,但是那嘴巴說起來,卻一點也不給人留面子的。之前有個女孩子,也才20歲吧,年輕又單純,卻被傳得不堪入耳。蕭小姐的名聲最近才好轉,可不能再傳這樣的名聲了。”

蕭遙聽得出,周融雲這是暗示她和容辭交好,會被人說閑話,而且傳得難聽。

至於事什麽難聽話,無非是什麽們不當戶不對,她妄想攀龍附鳳之類的,再不堪入耳一些,估計就是做容辭的情|婦之類的。

周融雲打量了一下蕭遙的神色,似乎覺得有些歉疚,就又笑道,“你最近的報道,我全都仔細看過,覺得你是個敢說真話的好記者,希望你繼續堅持。”

蕭遙笑著謝過。

臨分別時,鄭小姐又提出,他們年輕人最近準備搞個沙龍,到時給蕭遙發帖子,請蕭遙一定要到場。

蕭遙沒有說一定去,只道看到時有沒有時間。

分開之後,蕭遙的微信收到黃小姐發過來的致歉之語:“我真的不知道她們是這麽個目的的,真的很對不起。”

蕭遙想起黃小姐當時的神色,覺得不像是假的,就回覆道:“沒什麽。”

到家之後,蕭遙剛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看了看來電,見是容辭的,想起周融雲,猶豫片刻還是點了接聽。

容辭磁性的嗓音很快響起:“蕭遙,你今晚有空嗎?如果有空,我們一起吃飯吧,我有事要和你說。”

蕭遙答應了。

這次吃的是西餐,旁邊有人在拉小提琴。

吃完了,小提琴手下去了,容辭坐直了身體,抿了抿薄唇看向蕭遙:“蕭遙,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以結婚為前提,我一定會對你好的,我可以保證。”

蕭遙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是很合適。”

容辭的臉色白了白,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他反應過來,薄唇上失去了一些血色,問:“為什麽?”

蕭遙垂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很快又擡起頭,看向容辭,“今天上午,有位周融雲女士找到我,說容家和周家有婚約。我這個人吧,雖然沒有什麽身家背景,但是也不打算做第三者的。”

容辭凝視著蕭遙,等蕭遙說完,馬上道:“蕭遙,你是個記者,你應該調查清楚。”說到這裏,深吸一口氣,“蕭遙,我家和周家沒有婚約,我也沒有女朋友。如果你答應,我才擁有我人生中第一個女朋友,當然,也是唯一一個。”

蕭遙聽了,還是搖搖頭。

她和容家,的確有很大的差距,以後真的和容辭在一起了,她肯定要聽到很多閑話的。

她倒不是怕聽閑話,而是不想將本來就不多的精力放在這些事情上。

容辭伸出手,握住蕭遙的手,語氣中首次出現了祈求,幽深的目光凝視著蕭遙,“蕭遙,你回去考慮一下,好好考慮一下,好不好?我們志同道合,我們很合適。最重要的是,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白天想見你,夢裏總夢見你。”

蕭遙回到家,覺得心中有些煩躁不安。

過了兩天,她也沒有想清楚,因此拒絕了和容辭吃飯。

毛千餘不知怎麽,知道黃小姐是周融雲的跳板,勃然大怒,給蕭遙打電話道歉: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她居然會這麽做。那些所謂的名門淑女,行事也太惡心了吧,要見人,為什麽不光明正大,反而兜了這麽大的圈子?蕭遙,回頭我請你吃飯,你忘了這事,以後別打理黃小姐,也別管周小姐了。”

蕭遙沒想到,毛千餘比自己還生氣,就笑道:“好啦,這點小事也值得你這麽生氣。扔一邊別管了,該幹嘛幹嘛去。”

“我生氣啊,她們這分明是欺負人嘛!”毛千餘道,“不愧是有雙國籍隨時準備跑路的人,行事就是惡心!”

蕭遙聽到雙國籍,忙問:“你怎麽知道她們是雙國籍的?”

雙國籍,等於鉆法律的漏洞,因為國家是不承認雙國籍的。

毛千餘也是記者,不過不是報道這方面的,聽了蕭遙的問題,馬上意識過來:“你想報道這個?估計會得罪很多人呢。目前很多人都擁有雙國籍。”

蕭遙笑道:“你覺得,我這次報道的建築行業,得罪的人多不多?”

她報道之後,黎記者也報道,之後又有其他記者紛紛報道,建築行業方面的人估計恨死她了。

毛千餘聽到這裏,一下子笑了起來:“說得也是。幹吧,拿這兩個國籍,本來就不應該。國家以前不查這方面,你就報道出來,讓大家重視這方面的問題吧。不過,我想有很多體制內的人的後輩也有雙國籍,你要做好阻礙重重的準備。”

蕭遙笑道:“沒關系,我會努力克服的!”

掛了電話之後,她馬上就上網查相關的政策,然後開始思考,該從哪方面突破,報道這方面的事。

由於還要回校上課,一開始她的進展不快,等到放假了,才終於有時間跑了起來。

京城各部門還沒放假,蕭遙一天一天地往外跑,根據自己從網上查到的部門消息挨個跑,查問註銷國籍的事。

只是註銷國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想報道的那一撥,所以她跑了幾天,知道流程之後,又跑海關。

臨近過年,蕭遙查到了一些資料,也拿到了電視臺給自己發的工資,便買票飛山姆國。

山姆國是華國人最喜歡移民的國家,所以蕭遙將重點放在山姆國。

作為一名有名的記者,而且是坑過山姆國的記者,蕭遙一入境就被重點關註了。

蕭遙手上有齊全的資料,也不擔心會被查,而且她遲些,還會主動跑海關,所以心中半點不怵,對海關的要求十分配合。

在當地熟悉了一下環境,就迎來了國內的新年。

蕭遙接到容辭的電話:“蕭遙,你怎麽去美國了?你的身份敏感,去美國很危險的。你去之前,應該提前告訴我。”

蕭遙道:“放心,不會有事的,我相信他們不會動記者的。”

她的名氣,讓她此行變得安全起來。因為各國的人都在關註著她,山姆國不會師出無名逮捕她的,更不要說,她還是個記者。

容辭聽了,讓蕭遙告訴他,她活動的範圍,而且要求是準確地址。

在蕭遙說了之後,他才說起私事:“你告訴我,你去美國,是有事,還是為了躲我?”

蕭遙道:“有事。”

“真的沒有在躲我?”容辭又問。

蕭遙沈默了片刻,說道:“我希望你能夠冷靜一點,重新考慮。我覺得,我的精力不算多,可能沒有辦法開展一段感情,更沒有時間投入婚姻。”

容辭聽了,沈默了片刻,這才道:“蕭遙,你討厭我嗎?不,我不應該這樣問。你曾經為我而心動嗎?”

蕭遙沒有回答這個容辭這個問題,用沈默以對。

容辭的聲音裏帶著堅持:“回答我的問題,蕭遙。”

蕭遙輕輕地道:“是。”

容辭的呼吸驀地粗重了許多,聲音裏帶上了喜悅與激動:“我也為你心動,時時刻刻。”說完,才繼續道,“蕭遙,既然我們互相喜歡,為什麽不試著在一起?你不要管未來如何,你只要想,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他的聲音放低,帶上了暢想,如同大提琴在耳旁緩緩奏響,“你想想,我們未來有機會一起調查,一起報道。我們志同道合,我們有說不完的話。以後的每一天,都有這麽一個人和你共同度過每一天。”

蕭遙嘆了口氣:“容辭,等我把手頭上的事做完了,我再給你回答,好不好?”

他每一句都說得那麽認真,那麽真摯,讓她不由自主想起和他相處的那些日子——在那些日子裏,她感覺得到,他是真的。

容辭答應了,卻舍不得掛斷電話,又拉著蕭遙聊了一會兒,直到蕭遙實在沒有空了,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蕭遙次日去了山姆國的海關部門。

對她提出的要求,海關部門的一名工作人員馬上否決了:“抱歉,親愛的,這些資料是不能告訴你的。”

蕭遙問:“難道你們願意,那些已經移民貴國的人,還拿著華國的身份證嗎?你們能忍受,他們在山姆國呆不下去了,撕掉國籍,重新回到華國嗎?”

山姆國的工作人員心道,我自然是不願意的,嘴上卻道:“關於這方面,我們會仔細查清楚的。”

蕭遙上次和華國坑了山姆國一把,即使他不是屬於系統內,也聽過蕭遙的大名。

說實在話,他對蕭遙居然敢來山姆國十分好奇,而且十分佩服她的大膽。

在得知蕭遙入境之後,上面特別關照過,一定要密切關註蕭遙的動靜,一旦有什麽不對,馬上逮捕她——上面或許一直想找個理由,名正言順地逮捕蕭遙,以報蕭遙當年坑害山姆國之仇。

蕭遙笑著說道:“我是個記者,你如果告訴我,我查得比你們快。這麽一來,你們就省下了很多功夫。”

工作人員看著眼前笑得如同春花的美人兒,心中蕩了蕩,但還是搖了搖頭:“非常抱歉,請恕我不能透露相關消息。”

蕭遙沒有錯過工作人員剛才的神色,她想起原主曾嘗試過利用美色達到目標,就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你不肯告訴我,我也不好強迫你。可是,我實在想報道這個,所以你能不能給我指點一條路呢?”

工作人員見蕭遙眉頭皺起來,似乎不開心,心中軟了軟,可想到上面嚴令不能向蕭遙透露任何相關的國家消息,就搖了搖頭。

蕭遙的神色更黯淡了。

工作人員見了,不由得道:“或許,你可以去找照片。”

蕭遙一楞,忙問:“什麽照片?”

工作人員本來覺得自己不該說出來的,但是說了出來之後,見蕭遙驟然明亮起來的眼神,心中不忍叫她的眼神黯淡下去,只得道:“所有移民來山姆國的人,都需要宣誓加入山姆國,對山姆國效忠。宣誓效忠時,有照片的。”

蕭遙聽了,心中恍然大悟,忙謝過這位工作人員:“謝謝,謝謝,你一定會交好運的!”

工作人員已經說了,此時就沒有什麽心理負擔了,笑著說道:“但願如你所願吧。”說到這裏,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

“說真的,你之前坑了我們國家那些混蛋一次,我其實挺佩服的,這些年來,我一直看高高在上的他們不滿,你給了他們教訓,最好不過了。”

蕭遙笑著說道:“是嗎?謝謝你了。”

她再次謝過工作人員,馬上再海關大堂內四處轉悠,想看看有沒有照片。

在一面宣傳墻上,蕭遙看到了一張照片。

她馬上上前,拿出相機,問在一旁巡邏的工作人員:“請問,我可以拍照嗎?”

征得對方的同意後,她光明正大地拍起照片來。

作為一個坑過山姆國被山姆國戒備的記者,她覺得行事光明磊落被小心翼翼地謀算更安全。

她得罪過山姆國,山姆國正等著抓她的小辮子呢。

拍完照片,蕭遙又問工作人員哪裏還有這些照片,工作人員指出在出入境大廳可能有,然後就揮揮手走了。

蕭遙連忙扛著相機,又去了出入境大廳那裏。

可是這一次,她根本進不去。

工作人員的態度很堅決:“你不可以這樣進去,如果實在要進去,得回華國,再買一張機票,然後飛過來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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