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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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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2 章 -

蕭遙當機立斷,決定馬上去找此地的最高指揮,於是翻了翻剛送來的飯菜,啪的一聲放下筷子:

“這吃的是什麽豬食啊?沒有好菜便罷,這米居然是夾生的,菜的味道也特別重!夥頭軍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不行,我要見這裏的最高統帥!我知道他們不歡迎我,可是也不能給我吃這個罷?”

她來得也巧,正好來到了李先生與季先生這裏。

李先生與季先生都曾發文表示不歡迎她到軍營這種慰問方式,所以她來了之後,為了不露餡,兩人的態度一直很冷淡。

如今她以此為借口去鬧,也不會引人懷疑。

負責照顧蕭遙以及舞蹈團的人生怕蕭遙離開這裏之後,對人大肆說他們軍隊對她不好,雖然心中有氣,但還是忍著氣帶蕭遙去找季先生。

季先生的親衛很喜歡蕭遙,一聽夥夫居然欺負蕭遙故意弄不好吃的給蕭遙,頓時不高興了,馬上進去給蕭遙通報。

季先生與李先生正坐在營帳內商量接下來該怎麽打,為這張戰役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聽到親衛來稟告,一楞之下,馬上知道蕭遙這是有事要找自己才找的借口,馬上讓人請蕭遙進來。

親衛出去後,季先生與李先生相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之色。

蕭遙是個十分謹慎的情報員,為了不惹人懷疑,沒少自汙,在他們認出她之前,更是從來沒有透露過自己的信息,即使認出之後,也沒有在私下有過多的接觸,為的就是不讓人懷疑。

而這次,她居然靠自汙主動來找他們了。

可想而知,一定是出了什麽大事,她在軍營中,不方便把信息傳遞出去,只能來找他們。

蕭遙進來之後,對李先生與季先生橫眉怒目:“兩位將軍很悠閑啊,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一句,如果這裏不歡迎我,我可以馬上走。如果歡迎我,就得把飯菜給我弄好!”

季先生一向是十分寬和的,說道:“蕭小姐言重了,我們雖然不需要這種慰問團,也不大歡迎,但是不至於在吃食上呵責。請你坐下來細說,有什麽,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給你討回公道。”

一邊說,一邊請蕭遙坐下,又讓其他人出去。

在營帳中只剩下三人後,蕭遙憤怒地說出夥食上對她的虧待,在季先生回答時,低聲跟李先生說自己最新收到的情報。

李先生當即色變,正在說寬慰蕭遙的話的季先生,也驚得差點接不上去話。

蕭遙給了他一個眼色,在他說完寬慰的話後,又進行了一些抱怨,抱怨完在季先生繼續開口寬慰時,又將目前人大概被藏到哪裏小聲說了,同時也表明:

“只是目前的情報,以我對珍子的了解,她一定還會轉移,徹底逃脫我的監控。”

李先生低聲道:“珍子懷疑你?”

蕭遙又跟季先生抱怨了另一些小事,在季先生說話時,才低聲道:“我不確定,但是我和她是敵對關系,她不願意我洞悉她的下落,也擔心我到時把人質搶過來當成自己的功勞。”

之後,她借著吐槽和聽季先生寬慰的話,低聲說了自己目前掌握的和此事有關的所有消息。

李先生聽完點頭,低聲感嘆道:“你辛苦了!若那些人知道,他們的妻兒落入敵手,是因為他們在聯名書上簽名,一力讓你到戰場來之故,不知會如何後悔!”

那些簽名的人,有的是真的喜歡看到蕭遙和相信蕭遙能鼓舞士氣,所以簽名讓她來;有的是覺得蕭遙在抗戰這種關乎民族存亡時居然只顧享受,一廂情願地企圖改造她以及她這樣萬千的女性才讓她來,可都沒有想到,蕭遙其實不是個普通的享樂主義,她留在金陵城,意義非凡。

對前一種人,沒什麽好說的,對後一種人,穩重如李先生,也有種揭穿一切問他們是否後悔的沖動。

蕭遙擺了擺手說道:“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了。我希望,統一戰線不要出問題,因為勝利就在前方了。”

李先生一臉鄭重:“必不負眾望!”

蕭遙聽了,露出笑容,又低聲說道:“我把花形、三井與井上以及一些大將的住址、家小住址等告訴你們,你們可以考慮一下,是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說了幾個地址,然後與李先生和季先生鄭重握過手,便帶著一臉勝利的神色出去了。

李先生和季先生看著蕭遙的背影,心裏同時湧起一個念頭:“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

當然,心中也有些感慨,難得的一次開誠布公地見面與談話,可惜卻不能多說什麽,甚至連一句多餘的寒暄也沒有。

一切都是為了任務,都是為了華國!

他們一定,會以微薄之力幫助華國盡快取得勝利,讓蕭遙這種在刀尖上跳舞的人才可以得到屬於她的榮譽,而不是一直被誤解,被中傷!

蕭遙回到自己的住處,吃完重新送來的飯菜,想了想,暗中與潛伏在軍營中的東瀛情報員聯系,讓她們密切關註珍子以及人質的下落,遇到珍子需要幫忙時,可以幫一幫,不讓人把人質帶走,但是絕對不能失去珍子的蹤跡!

傳出去之後,她想了想,又讓情報員暗中給田中送一封信,讓田中務必將人質從珍子手中搶過來:

“此乃你之職責,她卻替代之,顯然不把你放在眼內。思及從前你丟失周太太曲小姐一事,或許花形先生對你也不甚信任,你若不做出表現,怕徹底失去現有的位置。此外,她與我乃生死之仇,若任由她掌控人質成就大事,我定會被擠下如今的位置。我一旦失去了現在的職位,我們暗中那些合作,怕就要曝光了!現如今珍子人手薄弱,若你能將人質搶過來,等於得一大功勞,也等於幫了我大忙,他日,我必厚薄之!”

蕭遙相信,田中當初能為了往上爬將同是保守派的山本幹掉,這次,也必然會為了前途拼一把的。

周舫剛午睡醒過來,就得到了從金陵城傳過來的噩耗。

他坐在書桌前,整個人又被幾年前那種熟悉的絕望包裹住。

只是這次的絕望,更深更重了,因為這次被擄走的,不僅有何亦歡和孩子,還有他年邁的母親!

過了半晌,他才沙啞地開口:“老大小二,平安到達港島了麽?”

來人忙點頭:“到了,小姐和少爺目前都平安。”

周舫點了點頭,揮了揮手:“你出去罷。”

幾年前他做出了選擇,那麽幾年後,他還是一樣的選擇。

他欠母親的、欠何亦歡的,唯有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這輩子,怕是不行了。

抗戰眼看著就要勝利了,他是不可能因為家裏人而進行任何退讓的!

錢行至得到消息的時候,楞了楞,半晌才揉了揉眉心:“先讓家裏人去打聽消息。有什麽消息,記得來告訴我。”

等人離開了,他才有些頹然地坐在書桌前。

從前他是個不婚主義者,並不覺得需要有個孩子,可是年紀漸漸大了之後,他也想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曲邵敏懷上,他是很高興的。

可是,他或許是沒有孩子的命。

如今這形勢,東瀛綁走曲邵敏與一眾太太們,定是想以此威脅華國軍隊退讓的。

然而華國目前勝利在望,就差合圍殲滅東瀛軍隊或者迫使東瀛軍隊投降,他們哪個敢為了家人退?

只要退一步,就要遺臭萬年!

因為目前堅持打下去,不僅僅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華國的四萬萬同胞,為了華國這片幾十年來飽受蹂躪的土地!

誰也不能擔負起因私廢公的評價,更擔負不起為了家人而軟了骨頭退出抗戰這樣的指控!

除了兩人,還有一些將領雖然心急如焚,但是也在頃刻間咬牙做了決定,先想辦法營救,若救得便是喜事一件,若救不得,只能下輩子報答了。

不是他們鐵石心腸,他們也很心疼很難過很憤怒,恨不得毀天滅地,可是他們知道,這天下,不僅有他們的家人,更有千千萬萬同胞的家人。不把侵略者趕出去,天下同胞的家人,會一直受顛沛流離之苦。

當然,除了這些令人敬畏之士,還有一些動搖了的人。

他們覺得,如果連自己家人都保護不住,那麽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又有什麽用?

喬先生便是這樣一個孝順父母極愛妻兒之人,剛得知他們都被東瀛人擄走,他簡直心膽俱裂,恨不得馬上就與東瀛交換條件,救回家人。他甚至有種感覺,不管東瀛提出什麽條件,他都會答應!

正當此時,勤務兵送來了中午剛過便刊印出來的號外報紙。

喬先生甫一打開,看到一則譴責東瀛的加黑加粗大標題,瞳孔驀地緊縮。

這篇文章,一開始譴責東瀛人卑鄙無恥且滅絕人性,居然在戰爭失利時綁架留在金陵城的華國官員、官員太太和孩子們,意圖威脅華國眾將領與決策群退兵!

文章在洋洋灑灑寫了幾百字責罵東瀛之後,又用一種視死如歸的口吻表示:

“我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我們華國將領有著最堅硬的心,我們絕不妥協,可是我們又有著最軟弱的心,為我們的家人與天下千千萬萬人的家人而堅持。我們相信,我們的家人都是英雄,他們定然希望我們勇往直前,而不是為了他們使自己與家族蒙羞!歷史會銘記他們的!而被威脅卻四毫不動搖者,也是英雄,歷史也將銘記他們,感謝他們!東瀛如果還想要名聲,還當自己是我們華國的對手,就該把他們放回來,堂堂正正地與華國軍隊決一死戰!”

在最後,還特意註明這次被擄走之人的名字,以及這些人的丈夫、父親和兒子。

看著報紙上自己的文字,喬先生與喬先生這一類人,全都頹然。

還能退嗎?

天下都知道他的家裏人在東瀛手裏了,天下人都認為他們為了祖國,是不會退的。

他們如果退了,天下人會怎麽看他們?

喬先生五內俱焚,馬上給相熟的人打電話,問上面有什麽辦法。

此時,沒有被擄走的政府高層打來電話,表示一定會想辦法營救這些人質的,請將領與政要們不用擔心。

蕭遙也看到了報紙,知道是故意提前揭破一切,以大義讓那些心思動搖之人重新穩住。

雖然還是會有人因為家人而動搖,但是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剩下的,只能等了。

不過蕭遙還是不肯多停留,當天晚上就提出要到下一個軍營去,盡快把所有的軍營走遠便回金陵。

那些暗中說她耽於享樂的人,見她在金陵城危險時,居然還想回去,馬上改觀,認為她貪生怕死耽於享樂是被人汙蔑的。

蕭遙去到葉沈的軍隊,剛去到便由一位身段窈窕英姿颯爽的女子引領進去。

這女子生得很高大,比身材高挑的蕭遙還要高,居高臨下用並不友好的眼神打量了蕭遙一遍,隨即點點頭:“跟我來罷。有件事我想提前與諸位說一聲,我們這裏條件艱苦,吃食方面都不怎麽好,希望各位要有心理準備。”

說到這裏,目光若有所思地從蕭遙臉上掠過。

同蕭遙一道來的眾人聽見,下意識看向走在最前面的蕭遙——蕭遙因為吃食的問題,可是找過李先生與季先生鬧過一場的。

蕭遙並不在意這種不友好的眼神和打量,她一路上見了不知多少,若還不習慣,那就不用混了。

不過,也不能讓人隨意欺淩的,這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她因為這個可是一路懟過來的:“飯菜不必豐盛,美味我們也不要求,只求放鹽適量,米飯煮熟,我想這個是基本要求罷?”

那高大女子聽到蕭遙回懟,有些傲慢地說道:“我們這裏是大鍋飯,可不是金陵城的名廚。”

蕭遙反問:“所以,你也吃這個麽?”

高大女子身旁一個齊耳短發的女子叫道:“張委員是委員,另有吃飯的地方。”

蕭遙點點頭,若有所思:“原來如此,看來我想吃點好的,得提前找個有職位的打好關系,好蹭飯才行。”

說完擡頭看向大踏步走來的人,一挑眉頭:“這位軍長,我是來軍隊慰問的蕭遙,優點有很多,可生了一條刁鉆的舌頭,對吃食比較挑剔,不知道到時能不能去你那裏蹭飯?”

葉沈走到蕭遙身邊,上下盯著蕭遙看了又看,半晌點點頭說道:“可以。原來聽說你貪生怕死不敢來,可如今看看,生了一雙堅定眼眸的人,哪裏會是貪生怕死之輩?不說別的,單是這誤會,我就該讓你吃好喝好!”

張委員眼睛都瞪圓了,焦急地道:“葉沈,她——”

葉沈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放在蕭遙身上,“我相信自己的判斷。”說完伸出手,“蕭同志,現在我們算認識了!”

蕭遙含笑點頭。

葉沈凝視著蕭遙,心裏的思念如同漲潮的水嘩啦啦地湧上來,他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看向蕭遙身後的其他人:“第一次來到,辛苦了,大家先吃飯吧。”

說完對身後一人揚聲叫道:“去讓人弄點好吃的來,要是怕做不好吃,讓我的廚子過去指點。”

張委員本來就漲紅了臉,再聽到這話,如同被打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痛。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和蕭遙說話的葉沈:“葉沈——”

葉沈看向她:“張委員,現在大家都比較忙,你也去幫忙吧。”說完看向蕭遙,“聽說你很會跳舞,我正想學跳舞,不如你教教我。”

蕭遙點頭:“好。”

張委員難以置信地看著葉沈就這樣,帶著蕭遙走了。

蕭遙在葉沈軍營裏,經常與葉沈一起吃飯,有空了又教他跳舞,經常待在一起。

沒過兩天,軍營裏就傳言,蕭遙與葉沈墜入了愛河!

張委員的臉上就沒有開懷過,每天都陰沈沈的。

蕭遙沒管她,在軍營裏待了五天,就和葉沈分開,去另一個部隊。

這次,她沒有避諱任何人,不再隱瞞自己和葉沈墜入愛河一事。

在這些日子裏,東瀛在他們逼迫印刷的報紙上對各位太太和孩子們大肆報道。

而私下,則沒少給相關人士發威脅的密信,信中除了蠱惑的語言,還有對這些人家小的種種描寫,例如孩子們哭著喊爸爸,老人身體很不好,希望兒子來救他們,妻子又是如何覺得丈夫冷酷無情……

總之,他們竭盡所能地企圖策反這些人。

而實際上,華國方面暫時還沒出現叛變的行為,但是某些地方的戰事已經停了。

對此,蕭遙已經不怕暴露了,每到一處軍營便和情報人員聯系,拿到外界的最新消息,尤其關註有沒有人叛變。

輾轉到達周舫和錢行至的軍營時,蕭遙得到消息,珍子被田中帶人一路圍剿,正靠近這裏。

得到這消息,蕭遙的心思忍不住浮動起來。

如果情況合適,她或許可以出去一趟。

不過,目前還是先和軍營的人打好交道再說。

蕭遙一行人到達時,周舫沒有出現,只有錢行至來了。

蕭遙看他,見他眸色深深看向自己,仿佛有無限深情,心中不由得作嘔。

不過作為一個演技派,她臉上不僅沒有作嘔的表情,反而露出恍惚的神色,然後又似乎不敢看錢行至似的,目光中帶著淡淡的淚光。

錢行至命人招呼好眾人之後,便借口和蕭遙說話,跟蕭遙走到一邊,滿臉嫉妒之色:“蕭遙,你和葉沈真的在一起了麽?”

蕭遙沒有看錢行至,只是低垂著眼眸,輕輕地點了點頭。

錢行至一拳打在旁邊的墻上,然後猶如困獸似的走來走去,最後停在蕭遙跟前:“你已經選定他了麽?

你會嫁給他嗎?會為他生兒育女,是不是?”

蕭遙仍然沒有擡頭,而是輕輕地點了點,用低低的聲音說道:“是。”

錢行至伸出雙手,似乎想抓向蕭遙,但是最終還是收了回來,語氣異常低沈沙啞:“好,我知道了。蕭遙,你能告訴我一件事嗎?”

蕭遙這才擡起頭看向他:“你說。”只是目光剛觸及錢行至灼熱的目光,便收了回來。

錢行至道:“蕭遙,你還愛我嗎?你還像從前那樣愛我嗎?”

蕭遙沒有擡頭,繼續低著頭:“那你呢?”

錢行至的語氣帶著狂熱:“我當然愛你,我根本忘不了你,我後悔了。”

蕭遙擡起頭,臉上帶著深深的悲哀,忽然冷笑道:

“你對我的愛,就是在明知道我不願意來軍營的情況下,在聯名書上簽字,逼迫我到戰場上來嗎?錢行至,在來之前,我還可以騙自己,可是現在,我已經明白,你所謂的愛,不過是利用。所以,請你不要侮辱‘愛’這個字。”

錢行至很激動,向前一步靠近蕭遙:“不,蕭遙,你誤會我了。我愛你,可是你知道世人怎麽說你嗎?他們說你愛慕虛榮、貪圖享受,就連你三哥,也對你很不喜。我不想你背著這樣的名聲。”

蕭遙後退一步,眼睛裏淚光閃閃:“所以,你是看不起我,是不是?自始至終,你都覺得虛榮、庸俗的我配不上你,所以你永遠不會喜歡我,是不是?”錢行至連忙搖頭。

蕭遙覺得戲演到這裏就差不多了,見錢行至要開口,連忙豎起一只手阻止錢行至往下說,嘴上說道:“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了。再見!”

說完不顧錢行至的阻攔,快步離開。

當天,一起吃飯時,蕭遙還是沒有理會錢行至。

夜裏躺在床上,她苦心思索,該如何繞路與珍子一行碰上,然後見機行事。

到了第二天,蕭遙經過自己的查探得知,周舫與錢行至可能已經離開軍營了。

她暗中聯系了東瀛潛伏在軍營的情報員,發現她們根本不知情,便放了心,讓他們繼續與外界聯系,自己則寫了一篇送出去寄了。

第三天上午,她的便刊登了出來。

蕭遙看了,瞇起眼睛,決定賭一把了。

已經刊登,一天功夫,應該能準備好的,若運氣不好,那就背負一定程度的懷疑好了。

反正她過去聲譽很好,是不怕被懷疑的。

第四天清晨,蕭遙與歌舞團的成員一起離開周舫的軍營,直奔下一個軍營。

但是剛走出不遠,便被一夥土匪逮住了。

因蕭遙長得格外好看,土匪們將她選出來,打算送給某個大土|匪。

送的路上,蕭遙與珍子一行人在同一個村落歇腳。

顧北希與周舫、錢行至一路潛來,是打算救珍子手上那些人質的,見蕭遙被幾個壯漢驅趕著進入小店歇腳,便坐在一塊商量。

顧北希說得斬釘截鐵:“我一定要救她。”

周舫與錢行至沒有多說什麽,點點頭之後表示:“自然要救,但是一定要計劃好,絕對不能打草驚蛇。”

蕭遙是因他們之故才會到軍營來的,他們不可能對她的生死無動於衷的。

顧北希點頭,馬上與兩人商量起來。

半夜時分,蕭遙便被顧北希與錢行至救了下來。

蕭遙跟著兩人到達周舫一行人潛伏的地方,才知道這次來救人質的人並不多。

她想了想手下情報員傳來的消息,覺得周舫他們如今或許連個計劃都沒有。

珍子帶的人和田中比起來少,但是和周舫的人比起來,就算多了。

而且,就她目前拿到的消息來說,珍子手下的大部分都是高手。

這應該是花形費盡老本給她弄來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珍子居然帶著人質出逃,而不是跟在花形身邊。

不過蕭遙什麽都沒說,找地方坐好之後,就端起顧北希給自己端來的面餅子和涼開水吃起來。

吃完了,她知道今夜必定不會有什麽行動,幹脆便找地方睡了。

顧北希見蕭遙居然罕見的不說話,擔心極了,低聲對錢行至道:“她一定受盡委屈了。”暗地裏有個東瀛人的身份,名面上又要應對華國人,這次更是被土匪劫掠,任哪個女子都要害怕的。

錢行至看著蕭遙住的房間,點了點頭。

或許,這個世界上,戰士應該呆在戰場上,而名花,也該呆在溫室裏。

第二天一早,蕭遙醒過來時,喬莊出去走了一圈,得到最新消息,這個村子有向東瀛投誠的漢|奸,已經發現周舫一行人了。

得到這個消息,蕭遙回去的時候,便開始思考起來。

目前,從人數上來說,周舫他們是不大可能救下那麽多人質的,或許,只能從內部突破。

想到這裏,蕭遙放下手上的碗筷,“我剛出門,碰見了本地陳大戶的兒子,同他說了幾句話。”

周舫馬上露出鄙夷之色,他覺得蕭遙這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就是愛跟男人搭話。

錢行至知道蕭遙很能套男人的話,便問:“說了什麽?”

蕭遙皺起眉頭:“意思大概是,我很快便會落入他的手中。我覺得擔心,嚇得趕緊走了,然後悄悄繞路回去,結果聽到他們說什麽珍子小姐,我想,他應該是個漢|奸吧?”

周舫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低聲驚問:“當真?”

蕭遙冷笑一聲:“你不信就算了,我又不是說給你聽的。”

周舫被一堵,只得住了嘴,看向錢行至與顧北希。

顧北希和錢行至的神色都很難看,蕭遙這話的意思,分明是他們已經被識穿身份了。

顧北希又問了蕭遙幾句,得知沒有更多的信息了,便道:“看來,這裏有漢奸,我們早就被識破了。”

周舫與錢行至點了點頭,但還是另外派了人出去打聽。

蕭遙冷笑:“不信我就算了。”

顧北希忙安撫:“蕭遙,我們不是不信你,而是這件事茲事體大,所以我們想確定一下。”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人便回來了:“陳大戶正在向外調集軍隊,或許是真的識破我們的身份了。”

周舫、顧北希和錢行至的神色又是一變。

錢行至說道:“我們得馬上想個辦法才行。”

周舫、顧北希同時點頭。

可是為今之計,除了離開這裏,實在無法可想。

但是離開後,或許就不會這麽容易追尋到珍子的行蹤了。

三人一時危難起來。

蕭遙道:“不如我們假裝被捉了,混入他們內部?”

顧北希馬上搖頭:“這如何假裝得了?我們一旦失去戰鬥力,就會被他們綁起來,根本脫身不得。”

蕭遙笑道:“還有我啊。到時我假裝被他們拿下了,然後出賣你們。”

顧北希三人都有些意動,但是最終,顧北希還是搖搖頭:“不行,這樣你會很危險的。”

蕭遙擺擺手:“我不怕危險。”

說完見眾人還想說,便擺擺手道:“男子漢大丈夫,羅哩羅嗦是什麽意思?”

眾人一聽,只得閉上了嘴。

蕭遙很快出去了。

錢行至三人留在房中,一顆心都很是忐忑。

顧北希道:“她一個弱女子,若出事了該如何是好?”

周舫道:“既然已經決定靠她了,就只能相信她了。”

錢行至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半晌,蕭遙急急忙忙跑回來,給三人吃了一定分量的藥,然後綁住了三人,又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錢行至說道:“如果蕭遙撒謊,我們這次死定了。”

周舫臉色陡然一變,最終嘆息道:“就算死,也是蠢死的,但願她是真的想幫我們。”

只是心中,還是十分不安。

因為,他們三個,和蕭遙都算有仇。

想到這裏,他覺得剛才他們的腦子都很不清楚,居然信了蕭遙的話。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吃下的迷藥不多,很快就沒了藥效,即使蕭遙騙人,他們也還有反抗之力,至於綁在手上的繩子,的確很容易蒸斷的,又放了心。

顧北希沒有說話。

他忽然想起,蕭遙曾經說過,她是東瀛人,不是華國人。

既然如此,她會不會臨時叛變呢?

又過了足足一個時辰,蕭遙才滿臉諂媚地帶著陳大戶來了,讓陳大戶帶走周舫三人。

周舫三人很擔心陳大戶會檢查自己手上的繩子,不想陳大戶完全沒多想,就讓人把他們帶上,然後直奔一個地方。

當發現去的地方就是珍子和人質所在的院子,周舫三人大吃一驚,很不明白這是如何安排的。

蕭遙也被帶了去,不過她很快又被帶去了別的地方。

周舫三人有些擔憂,沒過多久,就見珍子帶著人走了過來:“就只有你們三個救人麽?”說著又對身邊的人低聲吩咐了幾聲。

她身邊的人很快出去了,沒過多久就急急忙忙地跑回來,神色慌張地在珍子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周舫三人沒聽清,但是知道出事了。

只是三人都沒覺得是自己的援兵來了,因為早就說好,他們是不會有援兵的。

珍子臉色變了變,很快出去了,又低聲商量了幾句,就又重新回來,居高臨下地看向周舫三人:“你們也是大將吧?很好!”

這時外面又進來了一個人,看了看周舫三人,有點奇怪,就道:“不是還有一個女子的麽?人呢?”

她說的是漢語,所以周舫三人都聽懂了,馬上知道她是發現蕭遙不在這一處了。

三人與珍子一樣,臉色大變。

珍子厲聲問:“什麽女子?人在哪裏?馬上給我找出來!”

顧北希三個再也不敢拖延,馬上掙脫手上的繩子,撲向了珍子。

珍子大驚,連忙後退。

她身邊的人見了,連忙拔出槍。

可是珍子卻大聲叫道:“不許開槍!”

拿槍的人聽到這裏,只得放好槍,從懷裏掏出一把刀,刺向顧北希三人。

顧北希三人此時體內的藥力已經很弱了,三人都有些吃驚,卻不及多想,馬上分開,攻向現場的六個女子。

幾人打成一團。

打著打著,顧北希三人越發吃驚。

因為他們發現,這些女子的戰鬥力很強悍,不比專業訓練的差,和他們比起來,居然略勝一籌。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他們雖然不是專門練過,但也偶爾訓練的,身手還不錯。

三人擔心,越來越多人,因此拼著自己受傷也要制敵,因此挨了敵人的刀子,卻也要槍槍。

然而身上中了幾刀,也不見有人來救援,便知道,珍子他們內部出事了,根本派不出人手。

想到這裏,三人心中大定,打得越發虎虎生風。

正在這時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幾個女人悄悄地跑過來。

周舫與當先一個女人相視一眼,都有點吃驚。

女人叫道:“周舫,果然是你來救我了?”

周舫一失神,差點挨了一刀,連忙躲開,對窗外的何亦歡道:“是我來救你了,不過還沒來得及,可能另有其人。”

珍子見何亦歡和曲邵敏等人居然自己逃出來,知道必定是那個不見了的女人作怪,頓時大怒,叫道:“拿槍,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他們!”

那些女人一聽,連忙拿出槍,對著周舫三人便打。

何亦歡與曲邵敏大驚,想沖進去救人,卻根本打不開門。

周舫三人都被打中了大腿,失去了戰鬥力,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珍子讓人去看看三人,如果還沒失去戰鬥力就補一槍。

三個女子上前去,剛靠近周舫三人,就被一刀割喉,鮮血驀地迸濺出來。

珍子勃然大怒,馬上對著周舫就是兩槍。

要不是何亦歡從外面砸東西砸中了她的手,那兩槍就打中周舫的了。

可是躲過兩槍,卻躲不過第三槍啊,因為珍子和她身邊的女人再次對周舫和顧北希舉起了槍。

周舫、顧北希和錢行至見狀,心中一片絕望。

何亦歡和曲邵敏也是五內俱焚,尖叫道:“不——”

一邊叫,一邊捂住肚子,冷汗直冒。

正在這時,槍聲響了。

何亦歡與曲邵敏一下跌坐在地上,暈了過去。

錢行至看向周舫與顧北希,卻見兩人震驚地看向對面。

他連忙看過去,見珍子與她身邊那女子腦漿迸濺倒在血液中,都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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