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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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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陳客開車帶著李吟回到了琉森莊園,彼時的霧氣四起,寒風夾雜著潮濕的氣息朝著兩人湧來。他緊緊抱著她走進房間裏,隨後又親自給她放水,讓她進浴缸裏泡澡。

期間,他沒有說一句話。

李吟就這麽享受著他的服務,她看著他認真、專註的側臉時總在想,那個脾氣差、又愛兇人的少爺去哪兒了?為什麽他對所有事情都不耐煩,唯獨對她的事情這麽細心?她忍不住撫摸他的側臉,感受他的溫度,而他也只是吻了吻她的額頭,緊緊抱著她。

李吟倒在他的懷裏,問他冷嗎?

他吻著她的唇,說一點都不冷,心很暖,很熱。

她入水的時候,也是他抱著她下去的,只不過他沒有再做多餘的動作,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撩撥著水面,將溫熱的水滑落在她圓潤的肩膀上,她趴在浴缸的旁邊看著窗外的風景,任由長發濕透垂落在背部。

再後來,家裏來客人了,陳客不得已將手機放在她的旁邊,起身去迎客。

李吟看著他遺落下來的手機,便將手機拿了過來,解鎖需要四個數的密碼,她首先輸入了1230,但密碼錯誤,後來又嘗試性的輸入了1023,順利進入。

在進入頁面後,她的表情有些微妙,手指也停在半空中,緩和了好一會,才滑動他的微信頁面。

被他置頂的是她的微信,備註是:吟吟。

在看到她的備註時,心中翻湧起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陳客的微信好友已經達到了最高數值,哪怕就是她在翻看他微信的這幾秒鐘時間裏,就有無數的人給他發信息。

有人給他發照片,有人約他吃飯,有人甚至把一些不該看的照片發給了他,暗示性非常明顯。甚至在通訊錄裏新的朋友那一欄,還有無數的紅點在等待他的好友申請通過。

如他所言,想要靠近他的女人太多了,多到他眼花繚亂,選擇不過來,哪怕就是一天玩一個,他都不見得有那麽多的精力去應付。可他這四年裏,面對著這些誘惑,仿佛當做沒有看見一般,甚至有那麽幾個微信裏的聊天記錄,露骨到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拍給他看了,他只回了一句:看在你是明霄的女朋友的份上,我不給他看,勸你好自為之。

無數的消息不斷湧入眼簾,她這才明白,她所謂的誘惑力在這些人裏,何其微小。

煩躁郁悶,正要關掉手機,就看見鬧鐘響起,備註是:吟吟去上班了。

心中莫名一顫,點開他的鬧鐘頁面,幾乎都是關於她的鬧鐘,有設置她去上班,有設置她在畫圖、有設置她在社交……

她鬼使神差的點開了他的天氣,只記錄著兩個城市,一個蓅市,一個英國倫敦。

而此時,一條短信映入眼簾:【根據《通用航空飛行管理規定》您的私人客機779申請從蓅市飛往英國倫敦的航線審批審核已通過。】

她點進短信,像這樣審批航線的信息有無數條。

幾乎間隔一周一次。

抵達的地方都是倫敦,且都是周末。

也就是說,陳客每周都會乘坐私人飛機抵達英國倫敦,只為見她一面。可他從來沒說過,甚至見了一面後,就這麽坐飛機回來了。八千多公裏的路程,他來回坐了四年。

李吟的心莫名的一疼,想到自己在國外那麽多年,沒有一次想過要回國,沒有一次想過要跟他見面,而他在暗處,看著她活在自己想要的未來裏,整整四年,不曾打斷。

她從倫敦回來坐了十個小時的飛機,那他呢?一來一回二十個小時……

樓下的陳客正在迎客,來的是他們富二代圈子裏的朋友,除了詹贏外還有其他幾個老朋友,都聽說他最近心情不錯,想著上門來問候一下,順便要過年了,想跟他找個靠近海岸、氣候溫和的地方過年。

李吟穿著浴衣,光著腳走到樓梯口,就看見陳客坐在沙發上,一只腳隨意的架在另外一只腳上,西裝褲上的褶皺都變得格外具有誘惑力,他骨節分明的手搭放在腿上,食指輕輕敲打著,另外一只手靠在沙發扶手上,撐著那張俊美的容顏,唇角微微上揚。

室內溫度保持在適宜的28度左右,他脫掉了大衣和西裝,只留著裏面一件白色襯衫,領口的第一個紐扣打開,喉結上下滾動,發出低低的笑聲,說道:“今年不行。”

“你爸媽每年過年都不在家,你在哪過年不是過年?找個近一點的私人海島,咱們湊一塊得了。”

陳客搖頭,“真不行,今年我要帶我夫人回家一趟。”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楞住了,仿佛被屋外的冷空氣吹到般,全部凝結。尤其是詹贏,保持著吃水果的動作,目瞪口呆的看著陳客。

“不是,哥們,你,你夫人?誰啊?苗夏蘭啊?你娶她為妻,真的假的?”

“我靠,苗夏蘭!陳客你真夠可以的,那娘們脾氣也不好,你倆湊一對絕了!”

詹贏走到陳客身邊摟住他的肩膀,“你不是為了報覆國外那位,所以故意跟苗夏蘭結婚吧?我跟你說這不能夠,苗夏蘭就算家世背景還不錯,在圈子裏也有名氣,但她入不了你爸媽的眼睛,配不上你,你娶她回家,保準鬧得雞飛狗跳。”

陳客微微挑眉,“說完了嗎?”

“說完了。”

“說完了你們就可以走了,我今天實在有點累,過年的事過年再說吧。”

陳客趕人,這群人可不敢多留,一個個站起身來拍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的。

他們這個圈子裏從來就不缺乏任何荒唐的事,陳客作為這個圈子裏最受男性、女性喜歡的對象,他就算哪天出櫃,也不稀奇,稀奇的在於,苗夏蘭有什麽本事讓他這個眼高於頂的少爺提出結婚。

只不過陳客不願意開口,他們也不敢多問。

等所有人都走後,他才理了理袖扣,單手插在西裝褲後,慢慢悠悠的往樓上走,走到樓梯口時,就看見穿著浴衣,頭發濕透的李吟站在那裏。

他走到她跟前,擰眉看著她濕透、結塊的長發,手指穿過她的發梢,“怎麽出來了?還沒泡多久。”

“少爺。”李吟慢慢仰頭看著他,清澈幹凈的眼眸裏盛著濕潤的淚水,隨後慢慢墊起腳尖,細嫩的雙臂摟住他的脖頸,親吻他的臉,帶著哭腔,小心翼翼試探,“你是我的嗎?是我一個人的嗎?”

黑暗的轉角,只有樓下的燈光照映進來,他伸手撫摸著她的臉,聲音嘶啞,“嗯,是你的,你現在想要我做什麽,我都可以做。”

“就想你陪陪我。”

“好。”他一把將她橫抱起來,“陪陪你,陪陪姐姐,嗯?”

聽到‘姐姐’兩個字,李吟的臉微醺泛紅,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任由他抱著她走進房間,將她放置在床上。

他起身去拿吹風機,剛起身,李吟就從身後抱住他的腰,將臉貼著他堅實的後背。

他低頭看著緊緊纏繞著她腰的手,唇角上揚,“你再不松手,我就不憐香惜玉了,昨天讓你通宵,今天應該讓你好好休息的。”

“少爺。”她悶悶的開口,“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好呀,從小到大,沒有人像你這樣對我這麽好。”

陳客微微側過臉,“那我對你這麽好,你為什麽還要跑,還要把我排在你事業的後面?”

她悶悶的回答:“因為我想配得上你。”

陳客沈默了很久、很久,最後長長嘆了口氣,“李吟,我必須要跟你說一件非常現實的話,如果以家世背景來說,我們陳家如今的地位,很難有女孩子能配得上我,單單從家世背景來說,但我今天要說的不是家世背景,說的是人格魅力。”

他微微推開她的手,轉身看著她,握著她的肩膀,“我問你,我在你眼裏有人格魅力嗎?”

“有。”她帶著哭腔,“我不是說過你像金星一樣,是太陽系最亮的一顆行星,你在我心裏就是這樣。”

“李吟,你對我來說不是太陽系,是銀河系,你整個宇宙。”他看著她,無比認真,“我們兩個之間無法跨越的現實的點就是,我是陳客,陳家的人,但我們之間永遠能夠相容的是,我愛的人,只有你。”

陳客認真到,讓李吟覺得眼前的他,跟之前的他是兩個人。

他那麽誠懇的回答她的問題、那麽認真的回應她每個感受,讓她覺得自己過去幾十年裏,一直都是活在一個毫無自我的世界裏。是他的出現,將她帶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她伸出手,再次摟住他的脖子,“我好像是第一次聽你說,你愛我。”

“那以後多說?”他挑眉輕笑,“喜歡早說,我可以每天都說。”

他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她松手,“我給你吹頭發,這是頭一回給人吹頭發,你好好享受。”

她輕輕‘嗯’了一聲,松開了手臂。

陳客去旁邊的抽屜裏取來了吹風機,站在床邊給李吟吹頭發,李吟雙腳蜷起,雙臂抱著膝蓋,仰頭看著他,說道:“剛才你把手機落在浴室了,很多女孩給你發信息,還有人給你發照片。”

“這麽說來,你已經解鎖我的手機?”

李吟有些不好意思,“你手機密碼也太好猜了吧。”然後心虛的說,“是我生日……”

“那你都看到什麽了?”

“你自己看吧,有些照片我看了都臉紅。”

陳客嗤笑一聲,“等會直接發給掃黃大隊,我還能立功。”

李吟捂著嘴笑出聲來,“你這樣不怕得罪人啊?”

“她們都敢發,我為什麽不敢舉報,我可是根正苗紅好青年啊。”

“那你也看了不少吧?”

陳客擰眉,“就那樣吧,看了也沒什麽欲望反正,誰是誰我都不知道,有些是去宴會上加的,有些是工作上的人情往來,加過我也不知道是誰。”

李吟心生醋意,“有些女孩我覺得挺好看的……”

“挺好看?”陳客冷笑,“你什麽審美,我覺得都長得差不多,真正讓我覺得好看的就倆女的,一個是我姐,一個是你。”

他微微彎下腰來,看著被浴室霧氣蒸得滿臉桃紅的李吟,聲音嘶啞,“你是真好看,素顏都這麽漂亮,我經常想把你搞死,這樣你就屬於我了。”

李吟用手狠狠錘了他一下,“你能不能正經點。”

陳客笑著後退兩步,“我說真的,我真的想死在你身上。”

李吟長得確實非常漂亮,美得很溫柔、美得很清新,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在一水的鮮花裏,獨特的香味、白色的花瓣,堪稱獨一無二。陳客就喜歡她這種美而不自知的樣子,美得讓他想要狠狠折斷她的花枝,讓她永遠只盛放在他的家中。

他的手掌在她的頭頂上輕輕撥亂著她的長發,沒一會就把頭發給吹好了。

他關掉吹風機,走到一邊,說道:“你要不要早點睡?還是你想幹點別的?”

“想跟你聊聊天。”

他輕笑,“行啊,聊什麽?”

“聊你這四年都幹什麽呢?”

“幹什麽啊?”他故作思考,“沒幹什麽,就花點錢,玩玩投資,享受享受生活。”

說完,他走回到她身邊坐下,將她摟入自己的懷中,與她躺在床上,手指傳過她的發梢,另外一只手摟著她的細腰,“你呢,你這四年都在讀書、工作嗎?”

若不是看過他的短信、看過他手機裏的那些秘密,她真的會以為這只是一句平平無奇的問話。

她慢慢仰頭,看著他那張波瀾不驚的俊臉,不知道這張平靜的容顏之下,隱藏著是怎樣波濤洶湧的浪花。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嗯,我的生活也挺無趣的,無非就是做這些再普通不過的事。”

陳客輕笑,“挺好,總歸是朝著你想要的生活走去了。”

他看著她,“所以,對你而言,我是你的生活裏的變數嗎?”

李吟點頭,“是變數,但也是好事,少爺,你知道嗎?以前我就在想,如果我有能力,我一定要好好讀書,去一個我想去的大學,讀一個我想要的專業,然後找個跟我志趣相投的人結婚生子。”

“那真不好意思啊,打亂你的人生方向了,你嫁給我這個門不當戶不對的男人了。”陳客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嘴邊吻了吻,“我不想問你後不後悔,也不想問你想不想嫁給我,因為你說後悔、說不想嫁給我,我會發瘋的想弄死你。”

李吟靠著他的胸膛,“那你弄死我吧。”

陳客一楞,低頭看著她,“你說什麽?”

她擡起那雙清澈幹凈又漂亮的眼眸,凝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我說,少爺,你想弄死我的話,今天就可以。“

她吻上他的唇,濃烈且炙熱,手指穿過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緊扣,“少爺……”

她一聲聲的喊著他,仿佛要將他一起拉入那無邊的深淵裏。

他毫無理智的順從她一切的指令,走進無邊地獄如何、喪失一切理智又如何?只要是她,怎樣都行。

這一夜,實在漫長,李吟無數次的凝望著窗外的景色,看著清冷的月光散落在窗臺上,看著那個緊緊抱著他的少年,突然在想,她的人生中,如果沒有了他,那還有什麽意思?

他不是變數。

他就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存在。

第二天一早,電話鈴聲吵得兩人睡不著,李吟整個人掛在陳客身上,一只腳還掛在他的腹肌上,嘟囔著說:“好吵啊,少爺,好吵……”

陳客也迷糊著醒來,伸手去摸旁邊的手機,連誰是誰都沒看,直接按下接聽鍵,不耐煩地說:“誰?”

“我啊,苗夏蘭,我今天要去你家。”

“滾。”

還沒等苗夏蘭說完,他直接就把手機摔到地上,翻了個身將李吟抱在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聲音嘶啞至極,“今天給你請假了,不要去上班了。”

李吟哼了一聲,“不行,我得去,今天要做樣衣。”

“你這樣怎麽去啊,連著兩天沒睡覺,當自己是神啊?”陳客的雙臂緊緊抱著她,“你要是暈倒在公司,我會發瘋的,你要是不想看我發瘋就休息一天,或者半天也行。”

李吟點了點頭,確實也是有點吃不消,“那我再睡幾個小時,等會再去。”

睡了一會,陳客突然驚醒,“不行,寶貝,才想起來有點事,你先睡,我去處理一下。”

他俯身起來,雙臂肌肉結實性感,撐在兩側,親了親李吟的側臉後,立刻翻身起來穿衣服。

李吟把頭縮進被子裏,等周圍都沒聲音了,她才迷迷糊糊的探出一個腦袋來,看著陳客光著上半身,腹肌線條流暢,寬肩窄腰的在站在大廳裏找他扔在地上的襯衫。

她微微擡頭,發現他的手機已經被他撿起來放在床上了,她伸手一拿,就發現又有好多女孩給他發信息,她煩躁的把手機扔到地上,發出‘咣當’的響聲。

陳客走進來,看著被李吟摔得粉碎的手機,不禁笑了笑,“幹嘛,一大早發脾氣,昨天不舒服?”

“舒服你個大頭鬼,帶著你的女人滾!”

陳客微微低頭,骨節分明的手將襯衫的紐扣一點點給扣上,輕笑,“行啊,你是頭一個敢叫我滾的人,我這就滾。”

“陳客,你這一周都不要來找我!我住酒店!”

陳客走到大廳又折了回來,躺到床上,手伸進被子裏,“看來你沒有爽夠。”

“滾開!”李吟一腳踹了過去,“我煩著呢,別碰我,這一周別來找我,我要好好工作。”

陳客覺得自己真是賤到極點了,李吟越罵他、越踹他、越吼他,他就越覺得她可愛、漂亮。今天要不是真有點事,他非得再剝幹凈躺回去。

他捏了捏她氣鼓鼓的小臉,“好,你說不碰就不碰,我真有點事,我先走了,等會讓司機送你去公司,你要不想去就在家等我。”

說完,俯身親了親她的臉,起身離開。

李吟窩進被子裏,帶著怒氣和困意,又睡了兩個小時。十點鐘,她慌慌張張離開了琉森莊園,坐著車來到公司,拎著包走進辦公室時,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著她。

她捋了捋長發,在所有人的註目下小心翼翼的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

安容走到她身邊,小聲的問:“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下班就不見人影,給你發消息也不回。”

李吟幹笑了兩聲,“我,我大姨病危了,所以去醫院看她。”

“病危你還笑得出來呢。”

李吟趕緊止住笑容,“我——”

“你就別裝了,昨天雯雯看見你上了一個男人的車,那男人長得很高,側臉看起來還很帥,是你的弟弟,還是那只,鴨子?”

昨天陳客來接她的時候公司已經沒什麽人了,肖雯舜早就走了,怎麽會看見他來接她呢?

她喝了口水壓壓驚,“看錯了吧,我昨天去醫院了,我在醫院過的,我大姨情況很嚴重。”

“欸欸欸,聊什麽呢。”肖雯舜端著咖啡杯走了過來,笑著說,“李吟,你可瞞不住我,昨天我是真看見你跟一個帥哥——”

“咱能不說這個嗎?趕緊工作!”

“你這邊出了幾張圖了?”

“有八張了。”

“剛才劉總監過來說我們今天如果要制作樣衣,得去他們A區的樣衣間裏做,今天公司的樣衣間都有任務,我看你要不想過去把樣衣做出來看看。”

李吟打開文件夾裏的圖紙,點頭,“也好,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我早上已經去過了,A區的黃色棉麻缺得很,我那個設計圖紙用的都是棉麻的料子,說是明天會到,我明天再去看看。”

“那行,我先過去打個樣衣。”

李吟把設計圖稿收拾好,起身朝著門外走去。今天天氣倒是不錯,萬裏晴空,雖然風還是刮人得很,吹來時像是刀片劃過臉頰,但沒有寒流的潮濕和陰冷,足夠讓她開心一陣。

她裹著超厚的圍巾往外走時,就看見傅凜也往門裏走來,她沖著他揮手微笑,“大老板!”

傅凜走到她跟前,“你這兩天有點忙。”

李吟聽出他話裏別的意思,尷尬的點頭,“嗯,我大姨生病了,可能有點忙。”

傅凜也不願意拆穿她,低頭看著她手裏的文件夾,“要去A區做樣衣嗎?”

“嗯。”

“我陪你吧。”

“好。”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停車場走去,準備取車去JOA的A區。

李吟站在一側等著傅凜開車出來,等了一會,就看見一個男人鬼鬼祟祟從角落裏走過來,頭發淩亂、穿著邋遢,穿得鞋子都是破的,她看到他的模樣時,恐懼的往後退了半步。

但男人明顯已經看到她,發瘋似的朝著她跑了過來。

李吟快速往後跑,男人卻已經抓住她的手。

男人身上難聞的氣味猶如惡心的隔夜飯,令她的胃部一陣翻湧,她拼命的掙紮著,喊道:“黃文磊,松手!”

“松手?!”黃文磊緊緊抓著她的手,面容猙獰的看著她,“你讓我怎麽松手,你跟那個男人毀了我一生!李吟,你好狠的心,你怎麽敢這麽對我的!?”

兩人就站在公司大門,來來往往的員工實在是太多了,這般糾纏惹得周圍路過的員工都停了下來,拿出手機拍照、議論。

李吟只能強忍著惡心和怒火,小聲地說:“你松手,咱們去別的地方談。”

“你也會怕啊?”黃文磊似乎察覺出她的恐懼,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傍上這樣的有錢人就不會怕了。”

“黃文磊,你到底想怎樣?”

黃文磊冷笑,看著她的眼眸,一字一句,“還能怎樣?毀了你,把你拉到跟我一樣的境地,你就知道我是什麽感受了。”

說完,他扭頭看著周圍聚集過來的人,瘋狂的喊道:“你們都是她的同事吧,不知道她以前是個怎樣的人吧?我告訴你們,她就是個婊子,住在我們家裏,就勾引我,我可是她哥哥啊,她犯賤到爬到我的床上來,現在就更狠了,到處勾引男人,你們小心,她很會破壞別人家庭的。”

李吟團隊都是外包,來JOA公司是短期服務,服務完他們會回自己的歸屬地,也就是說他們跟JOA的員工根本不熟悉,黃文磊這麽一鬧,不知道的人很有可能就會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看著周圍人的眼神和議論聲,李吟惶恐至極,總覺得像是回到了多年以前那黑暗的環境,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眼前的事物也變得模糊。

“我不是……”她咬著牙,艱難的說,“我不是這種人,我從來沒有做過你說的那種事,黃文磊,我沒有對不起你們黃家,從來沒有。”

“那你說,為什麽你能在這麽好的環境工作,而我,而我流落街頭!變成這副模樣!你吃我黃家的、主我黃家的,然後就這樣對我!我跟你們說啊,這女人就是賤——”

話,還沒說完,傅凜就不知道從哪裏走了出來,直接抓住了黃文磊的衣領往上提,眼眸冰冷的看著他,“你在說誰?”

傅凜從未在李吟面前展露過自己如此兇狠的一面,眼神帶著嗜血的殺意,緊緊抓著黃文磊的衣服,說道:“你有什麽證據說她做過這些事?我跟她認識這麽長的時間,只知道她善良溫順,做事嚴謹。”

黃文磊被傅凜抓著衣服,只能勉強墊著腳才不至於落空,他惡狠狠的瞪著傅凜,“你也是她裙下之臣?!所以才這麽幫著她?”

“不。”傅凜冷冰冰地說,“她是我的未婚妻,而我是誰,你也有必要認識一下。”

他單手抓著黃文磊的衣服,另外一只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他。

黃文磊顫抖的接過名片,只看到名片上寫著:耒西國際集團執行董事 傅凜。

而此時,接到消息的JOA高層乘坐電梯下來,看到聚集在門口的人群,紛紛推開走了進來,尤其是見到傅凜抓著黃文磊的衣服時,更是大為震驚,連忙上前說道:“傅總,發生什麽事了?”

傅凜看到高層的身影後,微微松開手。

黃文磊整個人就猶如輕飄飄的羽毛,一下子跌坐在地面上,不可置信的看著傅凜。

同時不可置信的人還有李吟,她站在那裏怔怔的看著傅凜。

腦海裏只想起陳客說的那句話:傅凜是你大老板?耒西國際集團的繼承人是你大老板?你不幹服裝設計,去做房地產了嗎?

傅凜微微轉動了一下手腕,扭頭看著周圍所有人,說道:“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不會給我未婚妻造成太大的影響。”

他一把將身後錯愕的李吟拉到自己身邊,“我一直沒有跟大家說,李吟小姐是我的未婚妻,跟他沒有任何關系,所以我不希望大家去散播一些關於她的不實謠言,如果被我發現誰在背後亂嚼舌根,我會采取法律手段。”

旁邊幾個高層使了使眼色,趕緊回應,“應該的應該的,傅總您放心,今天這事肯定不會發出去。”

傅凜點了點頭,看著坐在地上失了神的黃文磊,說道:“至於他,你們報警處理吧。”

然後就牽著李吟往門外走去。

走到一半,就聽到身後傳來黃文磊的聲音,“李吟!你不得好死!”

李吟微微擰眉,捂住自己的耳朵,加速往前走。

走到傅凜的車邊,拉開車門坐上去後,屏蔽了那些聲音,才稍微覺得舒服了一些。

車內很安靜,沒有多餘的噪音,李吟雙手抓著安全帶,望著遠處的景色出神。傅凜扭頭看著她,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沒有說一句話。

他知道,她需要時間冷靜情緒。

過了一會,李吟開口:“所以,你真的是耒西集團的人,你是傅宇盛的兒子,傅董。”

李吟在網絡上查過耒西國際的資料,對於傅凜的消息確實少之又少,只知道耒西國際的董事長傅宇盛有個兒子,是耒西國際唯一的繼承人。

也就是說,陳客說的沒錯,傅凜一直在以普通人的身份跟她工作、合租。

她深深吸了口氣,搖下車窗,讓窗外的新鮮空氣傳遞進來,“你剛才為什麽要在那麽多人面前說我是你未婚妻?”

傅凜看著她的側臉,低聲說:“那種情況我不這麽說的話,很難保證傳播速度,李吟,你還要在這個圈子裏混,名聲對一個設計師來說,很重要。”

李吟握緊雙手,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因為傅凜長時間來的隱瞞感到生氣,還是因為黃文磊的突然出現讓她難以承受。總之她沈默了很久,才說:“回去解釋清楚吧,我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不是你。”

傅凜早就知道她會這麽說,所以並不意外。

她跟陳客的糾葛,他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但很明顯,圍繞在陳客身邊的女人太多了,只要他稍不留神,就會墜入無盡深淵,對付陳客,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手段,只需要等。

等他自己墜入深淵就好了。

“你要是想短期內不受影響,就老老實實的別去解釋,我們做完JOA這一單就回倫敦,不然這段時間,有你受的。”

李吟推開車門的手微微停下,眉頭緊鎖。

傅凜這話說的倒是真的,黃文磊這個德性,如果沒有個人壓著他,短期內還是會給她惹事。

想了半天,慢慢把手收回來,“這事,我需要跟我喜歡的人商量一下……”

但李吟小看了這個圈子的傳播速度,傅凜雖然警告了全場人不許將他跟李吟的事宣揚出去,但他本身是耒西國際的繼承人這件事,就無法隱瞞,圈子裏很快就穿出了耒西國際繼承人與其未婚妻的事。

此時,陳客剛來到公司。

這四年裏,他的事業版圖擴展得有些誇張,錢在他手裏不過就是個數目,這位爺生在金字塔頂端的位置,一出生就像是帶著所有技能來的,小小年紀投資,回回只賺不賠。從金融行業到娛樂行業、再到房地產,幾乎都有他的身影。

李吟回來的前一年,他對娛樂圈的項目很感興趣,投了幾筆爆賺。

投錢的原因也很簡單,電影和電視劇的投資,都是因為女主角長得跟李吟有幾分相似。

後來女主角得知投資人是陳客,還特意上門求包。陳客只冷冰冰回了她一句:你好俗,滾。

今年春節在蓅市有個露天展演,工作人員來找陳客拉讚助的時候,他壓根沒看上,露天展演的客流量多,但是也雜,精準投放gg難度高,但也能小賺,他本來把這個項目推給下面的人做,但是一看到展演名單裏有梁應徽這三個字時,眼睛一亮。

這才有了今天親自來見一見這個項目組的工作人員。

一群人在他辦公室裏聊了一個早上,最終拍板,陳客投了三百萬。

出來的時候,詹贏正好來公司找他,“哥們,今天沒事幹啊,無聊死了。”

陳客就坐在沙發上,不耐煩的扯了扯領帶,將領帶拉松後,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用腳踢了踢他的腿,“給老子倒杯水。”

“我發現你是真欠揍,自個兒去。”詹贏從口袋裏抽出一根煙,點燃後,說道,“剛才出去的人是誰啊?”

“春節什麽音樂表演的工作人員,找我拉讚助。”

“喲,您什麽時候大發善心願意給讚助了?”

“你懂什麽,這裏面有個歌手,叫梁應徽。”陳客微微挑眉,“是我情敵。”

詹贏楞了一下,目瞪口呆的看著陳客得意的樣子,“你想幹嘛?”

“沒幹嘛。”陳客吊兒郎當扯了扯領帶,笑著說,“就是好多年不見,想跟他說說我跟李吟之間的事。”

詹贏就這麽傻傻的看著陳客,連煙頭掉到褲子上都沒有發覺,被燙紅了才猛地跳了起來,狂拍大腿,指著陳客說:“你就是有毛病,我跟你說,腦子進水,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陳客挑眉,“這家夥幾年前就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過,你覺得我能咽的下這口氣嗎?”

詹贏覺得陳客真瘋了。

只要是關於李吟的事,他就會變得無比瘋魔。

也許他說的是真的。

李吟要是根本沒有選擇他,而是選擇了別人,他會把那個男人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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