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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情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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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之人向來苦悶,喜愛八卦自是閑時樂趣。如今雲之陌毫無征兆搬入太白流香殿,倒是引來口舌。只是,眼下既是與仙界戰將慕燁離有關,他們自只敢暗中議論。

雲之陌剛剛搬入流香殿中,朋友也少,整日困在殿內,時下也是無聊寂寞。

晌午將至,太白山弟子皆已下了早課。雲之陌立在殿外張望,只見那匆匆的白衣就像瀑布一般從高高的階梯之上走下,甚是壯觀。不自主的迎上去,見一白衣弟子甚是面熟,上前拽住他的衣袖,毫不客氣問道:“原來,你們看門的弟子亦是要上早課呀!”

青雨見此,不禁笑笑,躬身行禮道:“上仙怎麽到了這裏?此刻應是在流香殿中歇息才是。”

雲之陌狡黠一笑,正欲說話,人群中卻是走出一面容冷漠之人,嚴肅道:“區區凡人你竟是稱之為上仙,這些年的修煉難道都吃進肚子了不成?”

說完,回眸瞅一眼青雨,揚長而去。

青言恍然,拽拽青雨,附耳道:“聽師兄之言,她難道不是上仙?”

“去去。你好生想想,若不是上仙,如何能夠認識戰將,且住進了流香殿?再說了,若不是上仙,這周身的仙氣又作何解釋?”青雨篤定自己的判斷,毫不猶豫地為其辯解道。

雲之陌思量一番,心下又出一主意。故作嚴肅地咳嗽兩聲,繼續道:“看你們如此辛苦,不如,到流香殿中,我在殿中做了些糕點,一起品嘗一下?”

“好呀!好呀!”青言溫語激動不已,忙不疊地答道。

青雨捏他一下,蹙眉怪罪,後,繼續行禮,道:“上仙做的吃食自是塵間難尋,仙界珍貴。如此貴重的吃食,還是令尊將先行品嘗,我二人身份卑微,怕是嘗不出這其中滋味,汙了上仙的手藝。”

見此,雲之陌面上稍有不耐。眼珠一轉,心下又生一計。端著架子繼續道:“既然你們皆尊我為上仙,自是要依我之令。若是有何違背,你們心上應該明白後果。”

此話一出,眼前二人面面相覷,只得答應。雲之陌見此,心間竊喜,便引二人前去。

這流香殿,之所以稱為流香,有一點是因為殿中長年盛開不知名的馨香花朵,經年不謝,長年如此,故取名為流香殿。殿前的走廊之外亦是花團錦簇,紅白各異,形狀不一,宛若仙子嬉戲,爭相媲美。

雲之陌走至前面,青雨和青言跟隨在後,轉眼便身至殿中。

流香殿雖不如般若樓氣派宏偉,但是清雅華貴,空靈寂靜卻是獨有。雲之陌引二人至殿中,隨後,將耳房中早已做好的糕點端至青玉案上,道:“你們作為看守仙門的弟子亦是要上早課?”

“上仙有所不知,我們雖是看守仙門,卻也是山中正規弟子,如此怎能不前去上早課?”青雨從繪青花白釉瓷盤中取出一塊兒,送至嘴邊說道。

青言顧不上這般,只將桌上的糕點塞進口中,津津有味地嚼起來。

雲之陌微笑,雙手托著下巴,又道:“那你可知那妖都帝女?”

聞言,青雨面色微變,顧不得禮數,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小聲警告道:“上仙,此事可不能提起。如今,妖都帝女已成為太白山禁談了,難道,你不知?”

說完,將手輕輕松開,趕忙落回了座位。

雲之陌深吸一口氣,骨碌骨碌眼珠,木訥地點點頭。

青雨松口氣,將那方才扔掉的糕點又撿起來,咬一口,勸道:“那妖都帝女聽說是尊將最不願提起之人,如今仙界之人亦是鮮少再說。上仙若是再見尊將,可不要問些不該問的問題,令尊將難堪。”

她繼續點頭,徐徐起身,心間沈思,那妖都帝女在大叔心中到底居何重要地位。

彼時,慕燁離負手淡漠,信步進了流香殿中。案前二人見尊將到來,皆起身行禮,恭敬之態。雲之陌正陷入思緒深處,猛然轉身遇上慕燁離的視線,面露驚訝之色。驀地垂眸,輕笑道:“大叔怎麽來了,快些坐,今早我剛做了些點心,一起嘗一下吧。”

他掃一眼桌上被吃的七零八落的糕點,猶豫片刻,便躬身坐了下去。擡手捏起繪青花白釉瓷盤中,還算完整的一塊兒,送進口中。

青雨青言見此,略是驚訝。一向不喜歡吃塵間食物的尊將,竟是吃下了雲之陌做的糕點。如此,二人心間,便明白了雲之陌在慕燁離心中的地位。隨後,又行禮道:“既是尊將找上仙有要事,弟子便先行告退。”

“你二人暫且留步,我還有些話要說。既是你們在此,好歹做個見證。”慕燁離站起,負手平靜眸色望著眼前二人。

“是。”既是如此說,二人只好留步。

雲之陌心間打鼓,愈加緊張起來。如此形式,難不成要趕她下山?

“阿陌,你且過來。”慕燁離上前兩步,滿面認真,不可玩笑的模樣甚是令人心中生懼。

她猶豫半晌,唯唯諾諾走上前去。

只見慕燁離指尖一道金光,掌中便出現一塊鎏金鑲邊,雕花紋樣的玉牌。轉而,將這玉牌戴在雲之陌的腰間,依舊是淡漠的語氣,道:“如今你既已入住流香殿,這流香殿內外的花香自是已聞嗅明白,流香殿中的花香大抵是被收納之後,傳去人界的味道,此事便交予你辦。如此,便任你為我太白山中司香使,你可是願意?”

她欣喜,唇角不自覺上揚而起,趕忙跪地道:“之陌願意!定然不會辜負大叔期望。”

慕燁離面色稍柔,繼續道:“你腰間的玉牌乃是差使花香的牌子,若是不能按時將花香送去人界,定要拿你是問,可是聽清楚了?”

“之陌明白。”說完,將腰間的白玉令牌來回打量,甚是寶貝的模樣。

“時下正是花香時節,此刻便將院中各花香味收集,分配,盡早散去人界罷。”慕燁離走入廊回,望著院中爭相開放的花朵,說道。

待雲之陌答話之後,他又望一眼殿外,轉身便踏著步子往般若樓的方向而去。

樓中懷禦早已恭候多時,他見慕燁離回來,起身問:“如今雲之陌只身闖入太白,莫不是你安排的?”

“你如何會這般想。”他翩然落座,將案上書籍打開,目光在書上掃著。

“之前你說,在人界才是那丫頭的歸所。我自是似信非信,如今她一人闖入太白,你非但沒有怪罪,竟是歡喜地給她安排山中職務。看來,慕燁離你是果真希望她伴著你才對。”懷禦說完,從袖袋中掏出玉壺,輕嗅酒香。

此話一出,就像一記棍棒打在慕燁離的頭上,將他一棍敲醒。他驀地將手上的書籍合上,滿臉冰冷,沈默不語。

良久不見慕燁離答話,懷禦擡眸瞟他,將手中玉壺蓋上蓋子,咂咂嘴道:“罷了罷了,你愛怎樣便怎樣,我若是說多了,你不聽便是。如今,這丫頭並非妖族,想多無益。”

他不語,目中寒冷又加一分。良久,才道:“之陌擅闖太白,自然是有人從中指點。若是不然,她怎會知道我在此處?懷禦,若不是你,我倒是險些略過了,之陌能到此處定然有人有意為之。”

“有意豈不是更好,如今你能與雲之陌雙宿雙飛,倒是多虧了那人。”懷禦靠在案上,擺弄手中玉壺道。

“若是此人真心還好,若是另有圖謀,恐怕之陌已身陷險境了。”慕燁離揣測,眸色深邃又冷冽,令人不寒而栗。

“我倒是見那丫頭揣著張信箋,說是你留給她的。不過,眼下看你的模樣就知,那信箋定然不是你的手筆。”懷禦猛然站起,回憶道。

慕燁離聞言,腦中金光一現,腳下生雲,轉瞬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餵,事情還未弄清楚,你要去哪裏?”懷禦追至窗前,見其已走遠,無奈搖搖頭,自顧飲酒。

不過一盞茶而過,慕燁離竟只身一人到了妖都。他一襲白衣衫袍落在都城之外,腳下冰晶幻滅,望著燈火輝煌的城門樓頂,高聲道:“棋蒼何在?”

不過半晌,棋蒼已落其身後,一身妖君華服,頭戴高冠,狡黠道:“你是來感謝我?”

“感謝?你將阿陌刻意引至太白,是何用意?”他質問,眉間一絲愁容難散。

棋蒼不屑一笑,邪魅的眸色望過來,道:“本君心下善念萌發,不過是想要為之陌做些該做之事。如今從你這仙界尊將的口中說出來,怎麽就是另一種味道了?還有,本君做事向來磊落,至於算計,你還是留著心思,提防你仙界仙友的好!”

說著,他拂袖,面上已生慍色,似是想要離開。

慕燁離並不領情,擡臂將其擋回去,繼續道:“之陌本在人界逍遙,你為何將其引至太白?”

棋蒼嗤笑,勾勾唇角,搖頭嘆息:“對於不懂之陌心思的人來說,人界自是快活。慕燁離,我知如今我尚且還不是你的敵手,但,你心上對於之陌難道僅只單單萬年之前的愧疚?你真的還不明白嗎?”

說完,他將慕燁離擋在眼前的手臂掀開,略是失望面色,向妖都城門方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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