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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事與願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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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著日子,回到乾昧山已經有些時日。不過,回山後,雲之陌方知自己被慕燁離所騙,素魚身體康健,並無甚疾病纏身。如此,當日李久言之事便未能插手幫忙,此事令其哽在胸中,甚是不適。下山之時,她便聽慕燁離之言,將造福蒼生記於心間,如今又出此況,倒是有些好笑。

素魚得知此事,心上擔憂之至,便也記掛著前來看看,想著莫要令二人因著此事心下生怨。雲之陌既是已經與慕燁離生了氣,自是不與他說話。近些日子,倒是與棋蒼甚是親近。

“之陌,你就這般不再理會華離大叔了?”素魚扯扯她的胳膊,問道。

她沈默,頻頻思及李久言之事,面上便慍色不減。未幾,將案上半杯茗茶合一口吞下,道:“此事本就是大叔不對,他臨行之前便已告知我要將蒼生之事放於首位,如今既是遇上力所能及之事,又是這般推脫回來,大叔覺得甚是得體,我卻覺得害臊。若不是他謊稱你念我患了惡疾,我此刻定是已經幫了那小子。”

素魚緩緩落座,半開玩笑道:“之陌,我看你的樣子,你不會是看上那年輕人了吧?”

“你這丫頭片子,整日裏都想些什麽呢?你我皆是修習仙術之人,這得天之才自是應該放在眾生之苦身上,如此齷齪的想法,你這也敢放在嘴上!”雲之陌瞪她一眼,別過頭去。

見此,素魚心上知錯,討好的笑:“我不是整個意思忙,玩笑罷了。你莫要放在心上。若不是你這般倔強,我怎會這般想。再說了,這件事情華離叔心上自是有數,若是不然,不會這般冒失地帶你回來。你自小隨著華離叔一道,怎會不了解他的脾氣?”

“這一次,我還真是不理解了!那小子明明需要得天獨到的釀酒之術,大叔自是明白。再加上,大叔釀酒技藝出神入化,怎會幫不了?我看,他就是小氣!”雲之陌說著,面色愈加暗沈下去。

此情此景,素魚已使出了渾身解數,終究是拗不過。這脾氣,倒是與華離叔有些相似。她想著,無奈的搖搖頭,轉身走了出去。

守在門口的棋蒼見素魚面色,心上自是有數,上前寬慰道:“此事還是應該他們二人自己解決,旁人愈是摻和,恐怕愈是淩亂。”

“棋先生說的是,素魚便不多過問了。棋先生,今日正是奶奶壽辰,你可是願意到府上一聚?近些日子,倒是忘了您這客人。”素魚頷首問著,微微欠身,稍有歉意,面上一團桃花甚是惹眼。

棋蒼追到此處,其目的自是為了雲之陌。如今素魚心意,即便他再怎樣愚鈍,心上是十分明確。眼下事務又頗是擾心,這多餘的情意,若是能不糾纏,便也不想多加過問。如此,有禮推脫道:“素魚姑娘心意在下領情,只是這是姑娘奶奶的壽辰,我與姑娘相交甚淺,若是貿然前去,怕是有些失禮了。”

“有何失禮之說,既是素魚邀請的客人,我自是歡迎。”桔爰奶奶蹣跚而來,滿眸笑意地勸道。

“奶奶。”素魚羞澀,上前攙住桔爰的胳膊道。

“我這孫女兒什麽都好,只是太過羞澀,還是請您多多擔待。”桔爰施禮,面上打量一番棋蒼,甚是滿意地點點頭。

這廂素魚送情,棋蒼推脫,那廂慕燁離與雲之陌之事,慕燁離卻也並未放在心上。獨自一人在房中飲酒,甚是費解那李久言的身份。若說是哪個仙人下界,卻並未聞聽仙界出現什麽大事兒,如此心下便更加好奇。只是,越是思量,卻越是雜亂,即使猜想卻也毫無根據。

思及今日乃是素魚奶奶的壽辰,方才將此事放下,著手準備送予桔爰的禮物。不過這禮物他本就少有研究,如今只得去尋雲之陌。

午時已過,木樓外的樹影稍稍傾斜,鋪在木質走廊裏,多了好些樂趣。他白衣翻滾,印上片片樹影,又急速消失不見。至雲之陌房門,輕喚道:“阿陌?”

“不在。”雲之陌托著腮幫坐於桌前,漫不經心答道。

聽語氣,慕燁離心上已然有數。他嘆口氣,沈思片刻,沈穩道:“今日乃是桔爰奶奶的壽辰,你我還是快些備上禮物。至於李久言之事,容後再談可好?”

她恍然,驀地記起今日乃是桔爰的生日,面上甚是歡喜。轉而又是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開門道:“阿陌不是不明白事理之人,今日既是奶奶壽辰,那便先不與大叔你計較。”

說完,擡腳便出了門。

離開木樓之所,行出數裏之遠,目及之處竟是一懸崖陡壁。

雲之陌擦擦額頭上的汗,甚是不解:“大叔因何到此地?”

慕燁離環視四周,仰望眼前的絕壁,思慮一番道:“既是桔爰奶奶壽辰,自是要好生準備些賀禮。你我二人在這乾昧山居住少不了桔爰奶奶的照顧,若是不準備些珍奇之物,如何表達你我的謝意。”

“若說珍奇,這乾昧山除了土便是頑石,或者草木,哪裏來的珍奇?如今,眼前又是貧瘠陡峭之地,何來珍奇之說?莫不是大叔你,故意尋我開心?”她略帶懷疑,伸手捧一?y泥土細細打量。

慕燁離不語,伸手抓起從上延下的藤蔓,一邊爬一邊說道:“此地雖是陡峭,卻是多靈芝,在此地尋上一株靈芝交予桔爰奶奶,她自是應該開心。”

聞聽慕燁離此話,雲之陌心間略有改觀。低聲道:“原來,大叔亦是這般用心的人。”

“你說什麽?”慕燁離詢問。

“沒什麽。這陡峭的絕壁,大叔你為何不用仙術?”雲之陌思及,方才問道。

他輕笑,俯視她解釋:“你我雖是身懷仙術之人,但是尋這禮物若是再亂用仙術,豈不是沒有誠意?你年紀尚輕,自是要學著待人真誠,以後方會換取他人真心,多些交心的朋友。”

“聽你這般說,就好像以後我會孤獨終老一樣。”雲之陌自己嘀咕。

慕燁離見其聽取,這便又小心翼翼地向上而去,那絕壁上的靈芝已經映入眼簾。正欲伸手去取,腰間的藤蔓卻忽然失了力度,整個身體因失重力而向後傾倒。倏然,伴著雲之陌一聲疾喊,腕間卻忽然被懷禦扼住。

只見他死死拽住慕燁離的胳膊,青筋暴起道:“這般大了竟是還如此頑皮,若不是本尊,看你如何收場。”

說完,他指間用力一提,慕燁離便一同落在絕壁之上。

“多謝,倒是好生驚險。”慕燁離整整衣袖,微微欠身說道。

懷禦不做理會,將方才順手采下的靈芝舉起,打量一番道:“果真是少有的靈物,難怪你這般舍棄性命亦是要采到。難不成,這是交予雲之陌修煉之用?你就這般著急與你的阿陌雙宿雙飛?”

聞語,慕燁離面色一轉,將靈芝奪過,說道:“非也。此事我們還是要從長計議,此物乃是用作賀禮之用。眼下棋蒼亦到了此地,有些事情,你應是知道分寸。”

“棋蒼追到這裏了?他怎麽會知道這裏?難不成這裏有何他的眼線?”懷禦稍作驚慌之態,問道。

“只是在塵間遇上,跟至此處。你莫要多想。”慕燁離轉身躍下,將手上的靈芝交予雲之陌。

三人簡單寒暄,一路漫步,轉眼竟是已經到了木樓閣中。

慕燁離將雲之陌支走,盡地主之誼般將桌上的茗茶滿上。

懷禦望著逐漸傾滿的茶盞,開口詢問:“這樣說來,倒是與棋蒼頗有些緣分。只是,對於之陌,你要作何安排,難道果真要帶回太白?”

“此事我尚還在猶豫。如今阿陌雖已覆生,妖氣隨著以往說的記憶盡褪,不過這記憶若是被解封,恐怕阿陌在太白亦不會安全。但是,若是不將她帶回太白,在這山間生存,我卻難以安心。如今棋蒼又尋上門來,難說不想帶著阿陌回歸妖都。到時,恐怕又要刀劍相向,不能兩立了。”慕燁離說著,頻頻嘆息,頗是憂愁。

“如此說來,到時果真有些難以兩全。但是無論如何,是你將雲之陌覆生,她的去留自是由你決定,這萬分兇惡的六界,恐怕亦是只有在你身邊方能一世安寧才是。”懷禦認真,出口之話無不發自肺腑。

未幾,雲之陌一邊敲門一邊在外喊道:“大叔,桔爰奶奶已經差了素魚前來請你,現在是不是應該走了?”

“莫急,這便來。”語落,慕燁離便與懷禦一同出了門。

“素魚姑娘,你家奶奶應該不會在意多一閑人吧?”懷禦上前,樂趣橫生地說。

“奶奶向來喜歡熱鬧,若是會有更多人,她應是會更加高興。”素魚思忖片刻,掩面笑道。

“這便是極好,那我們還是快些前去,莫要拖了宴席,掃了她老人家的興致。”懷禦打趣兒道。說完,幾人不約而同地笑笑,這便往素魚居處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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