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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初到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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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禦與蘇巖同坐在天玄閣中,閣中珠玉搖晃,碰撞發出的聲響,令整個天玄閣的氣氛顯得更加緊張。半晌,懷禦飲盡手上的酒,微醺著面,擡眼望向身側另一邊蘇巖道:“師兄果真是師兄,即使沒有師弟,亦是能夠將天玄山的事情打理地井井有條,是不是再挑個日子,將師弟送進鎖仙谷,住上些日子?”

聞言,蘇巖自是有些坐不住,原本平靜飲茶的面容,陡然嚴肅。“當”一聲,將手上的茶杯落回案上,杯上的蓋子未穩,他便站起身來,背手斥道:“你不是不知慕燁離如今的身份,亦不是不知他曾經做了些什麽。難不成,你要看著天玄變成當年的太白?”

語落,空氣中響起懷禦的一聲嗤笑。他敲敲桌上的酒盞,微瞇雙眼,道:“師兄的心大概已經空了。”

“你莫要在這裏大言不慚!我告訴你,若是你真的為天玄著想,真的為天下蒼生著想,便不要在我面前做出這副模樣。師父離開的時候,將天玄山交給你,我本就甚是不放心,如今,怕是師父臨走的時候未能思量清楚。你這當斷不能斷的性子,什麽時候才能改過來?”蘇巖蹙眉說著,雙手撐在案桌上,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師父既是任我為仙尊,自是有他老人家的心思,師兄莫要再去攻擊他老人家。對於天玄山,我自是知曉師兄你的心思,但是,有些事情,若是真的能夠看清,恐怕不是師兄這般看清的。讓之陌瞞著我去昆侖山尋找?玉盞,此事,師兄真的走錯了。”他擡眸,臉上的紅暈淡了些,看似醒酒,微闔的雙眸卻又令人不能確定。

“你知道了?”蘇巖驚訝,瞳色微變,原本以為自己的師弟,已經頹然變得只能飲酒,每曾想,他竟是還關心這些。

“師兄難道忘了,我的仙術本就在師兄之上,觀微這樣的事情,自是容易。只是,有些事,雖是明白,卻是總也無力改變。師兄,還是小心,莫要踏進了別人的棋局裏。”懷禦緩緩站起,身體微微有些搖晃,似是醉了,說的話卻是比醒著的人還要高深。

“別人的棋局?”他重覆,眉頭緊鎖,這話的意思他不懂,卻是心間覺得可笑。天下的棋局除了正邪黑白,難不成還有其他的局嗎?想著,懷禦已經扶著天玄閣的柱子出了閣,背影搖晃。

見他離開,蘇巖並未開口攔住他。如今細想?玉盞的事情,百年之前到底是何許人盜取了?玉盞呢?

?玉盞,乃是上古女媧補天之時餘下五彩石鑄造而成。雖是五彩光亮,但是在光下卻通體青玉光芒。?玉盞擁有醫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但是,世人從未見過此物,故也不知此物是何模樣。原本此物在太白山九天之上,被兩位仙官守護,不過萬年之前,二位仙官看守不利,?玉盞被人盜取下落不明。

如今,若是能夠尋回?玉盞,莫說是區區的慕燁離,就是毀掉整個妖界亦是不在話下。因此,?玉盞不管是在仙界的眼中,還是在妖界的眼中都是值得爭搶的寶物。

“你說的?玉盞,並沒有在昆侖山,還是另尋別處吧。”允嬌步至雲之陌的面前,負手而立,褪去往日的莽撞,一臉沈穩地說道。

雲之陌並沒有想到允嬌會如此直白地拒絕她,原本還以為允嬌會讓她住上幾日,如此,應是就不能尋著些蛛絲馬跡了,難道就這般打道回去?

“允嬌,不,仙君,弟子奉命前來,仙君只是一句話便將之陌打發,是否有些不妥?”她仍是低著頭,目光落在地板允嬌的影子上,眼前已經身為昆侖山仙君的允嬌,果真已經不是在天玄山欺負自己的師姐了。

聞言,允嬌轉過身去,目光沈落,玉手輕撫腰間的玉帶,輕嘆道:“?玉盞原本便是太白之上的九天守護,丟失,亦是從太白丟失。至於九山之間流傳的兩種傳言,本仙君覺得,不是更應該去太白查明?”

說完,她緩緩轉過身來,唇邊的笑還未散去,面上的清淡,釋然的模樣,有誰能將這樣的女子與當初乖張不懂事的允嬌聯系在一起呢?

既是已經說到這裏,雲之陌心間也明白。雖說九山流傳兩種不同的說法,但是如今,恐怕要想證實,亦是只能前往太白求證。不過,太白如今的人,真的還有記得百年之前?玉盞被盜的事情嗎?

“既是昆侖並不知?玉盞的下落,弟子便告退了。”無奈,她只能頷首,欲要退出大殿。不過,方才退了一步,卻忽然被眼前的允嬌叫住。

“之陌,從前的事情,你莫要再放在心上,我知自己不懂事,那些過往著實是我未能看透,誤會於你,所以你最好不要介懷……”她眸色沈落,從前離開天玄山之時的割袍斷義,不知是否還能挽回。

聞言,她住下步子,緩緩轉身道:“從前的事情弟子從未放在心上,過去的早就已經過去了,仙君亦是不同介懷。”

聽她此語,允嬌松口氣,當初確實是自己不懂事。那相思湖上,若是自己再堅持一些,說不定那神秘男子會將允梳救出來呢?想著,腦袋有些昏沈,過去如此之久的事情,怎麽自己竟是又想起來了?

“這般早就出來了?不是應該再待上一待?”婆婆見雲之陌沒精打采地出來,趕忙迎上去,一臉慈祥的笑容問道。

“事情好像不太順利,是不是仙君為難你了?”婆婆見她不語,面上有些詫異又著急,不由猜測道。

她勉強笑一下,這樣會關心人的婆婆,她忽然覺得好感動。笑著,雙眸中卻不自覺地噙著淚,接著,她回答道:“允嬌並未為難我,只是,婆婆,我多麽希望你是我的長輩。如今,天下動蕩,因為慕燁離,仙界亦是變得如此不太平,真是令人憂愁……”

她說著,步至一邊的山石旁,單手撐在石頭上,腦門靠在小臂上,滿面的愁容。

帶著青玉耳環的婆婆走過去,將自己蒼老的手,輕輕撫在她的背上,嘆一口氣,同情道:“可憐你小小年紀,承受如此之多,這世間,倒是有一個與你相似的人……”

聞言,雲之陌來了興趣,她猛地起來,驚訝的目光望著眼前的婆婆,問道:“與我相似的人?何人?難不成還有我這般不會仙術的人?”

“不不,是婆婆記錯了。時辰不對,時辰不對……還是快些走,昆侖山的山門,到了時間便會關閉,還是快些前去太白問一下吧。”婆婆忽然眸色一顫,想到了些什麽變得緊張,目光躲閃著,似是在隱藏什麽。這樣的神情變化,更加令雲之陌好奇起來。

“婆婆,”她叫,接著問道,“您說的那個人是什麽人?與我相似,世間真的有與我相似的人嗎?”

“婆婆都說了,是婆婆記錯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快些去太白山,將?玉盞的事情問清楚,你不是還關心著天下蒼生嗎?。”婆婆說著,並沒有止下步子的意思。

聽聞?玉盞,她便也回過神了。蘇巖真人既是將尋?玉盞的事情交到她的手上,她自是應該將此事先解決才對,若是?玉盞真的還與慕燁離有關,那便直接回山告知蘇巖真人,再想對策。

抵達太白山的時候已經入夜,太白山的弟子稀少,管理仙門的弟子似乎並沒有明確的時間觀念,直到她到了山門之前,門前的弟子竟是還在飲酒。她有些厭惡,瞅一眼案上的酒壇,再打量一番眼前太白山弟子,無奈,只得恭敬說道:“煩請太白山的師兄通報,說天玄山弟子雲之陌求見太白仙君。”

“雲之陌?原來你就是雲之陌。天玄山不是很厲害嗎?怎麽現在忽然來拜訪我們太白山?我們太白山廟小,還是請天玄山的人,回去吧。”坐在案上喝酒的年輕弟子,擡眸望一眼雲之陌,接著又轉過頭去,不再理會她。

雲之陌還是頭一次遇上如此待人的弟子,不由有些氣憤。但是氣憤歸氣憤,她自己明白得控制,於是幹笑了兩聲,繼續說道:“師兄說笑了,太白山從前在九山之中乃是巔峰仙山,天玄山怎麽能夠相比?即使到了今日,相信,太白山的當初的地位,在九山中,還並無一座仙山能夠相比。”

語落,連她自己都就覺得自己的口才好。她趕緊隱了心間對自己口才的驚訝,暗自思量自己練劍,竟是連口才也一起練了,這樣的造化,世間恐怕亦是沒有哪個了。

“你倒是會說話,聽說你是九山中唯一能夠傷害慕燁離的人,不知你仙術多高,要不要我們比試一下,看看是你天玄山的劍術高,還是我太白的劍法更為厲害?”說著,那年輕的弟子從位子上起來,將桌上的桃木劍一並提起,這便就要與雲之陌比上一比。

見他如此,她趕忙後退,作揖說道:“師兄莫要玩笑了,此刻已經入夜,還是請師兄引見。之陌要拜見太白仙君,實在是有重要的要事在身,還請師兄見諒。”

說完,她依舊頷首,但是,恭敬的模樣,並沒有讓身邊的年輕男子有任何收劍的舉動,相反,他舉起桃木劍希望能夠逼雲之陌出手。

“山清,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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