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關燈
小
中
大
番外二
夜色如墨，披著一身冬霜的裴應，自府外回到家中。
穿過垂花門的回廊，行至會客的花廳，裴應望著等候在屋中的兒子，面上有詫異之色一閃而過。
見等待多時的父親回來，裴何如往常一般，老老實實地拱手行禮：“父親。”
不曉得這般晚了，裴何為何還會在這裏，裴應頷了下首，同裴何道：“嗯，時辰不早了，回去歇息罷。”
聽到裴應這般說，裴何卻沈默了下去。
半晌之後，他仍舊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好似躊躇猶豫極了。
“父親。”
終於還是鼓起勇氣，裴何這般喚了裴應一聲。
裴應見裴何似是有話要說，探尋的目光望向他，問道：“嗯？”
默然片刻，裴何方才開口，有些不自然地輕聲道：“孩兒有事，想向父親回稟。”
見裴何欲言又止，明明有些怯懦，打退堂鼓，卻始終站在那裏，不肯離開，頗為堅持的模樣，裴應的心中不禁湧上幾分無奈來。
坐在椅子上，裴應的目光落在低垂著頭，眼睛望著地面的裴何身上，開口道：“阿何，有事便說罷，為父同你說過多少遍，說話做事不要吞吞吐吐的。”
聽到裴應這般說，話中顯而易見的無奈與不虞，裴何覆又默了默，方才繼續道：“父親，孩兒……孩兒想娶一位姑娘為妻，想請父親去為孩兒提親……”
聽到裴何的這一番話，裴應面上的神色，不禁浮現出一抹淺淺的溫和慈祥的笑意來。
他望著裴何，略帶幾分詫異地笑了一下，調侃道：“從前你母親耳提面命要你成親，你卻再三推脫，如今自己倒是積極起來了。”
頓了頓，裴應笑了笑，繼續問道：“說罷，是哪家的姑娘？”
裴何聽到裴應的詢問，頓了頓，方才聲若蚊吶地回答道：“是……是淩家醫館的醫女……”
見到平素本便靦腆內斂，從不高聲語的裴何，聲音愈發低微下去，裴應目光中的無奈之色不禁愈重。
聲音不自覺地擡高，裴應的語氣嚴厲了幾分：“你說什麽？不妨大點聲。”
裴何聽出父親的不悅來，這本是他今日來之前，便預料過的，所以，哪怕此時此刻聽到父親有些嚴厲的聲音，他的心中湧上怯意，卻也不曾退縮。
鼓起勇氣擡起頭來，裴何望著面前的裴應，神色認真地說道：“父親，我……我想娶淩家醫館的醫女。”
聽到裴何這般說，裴應眼中的冷沈與不虞之色，不禁愈加濃重。
他不再言語，只是望著站在面前的裴何，面無表情，似在審視，打量著這個破天荒鼓起勇氣的兒子，又似是在思忖著什麽。
而實際上，雖然表面表現得嚴厲而不悅，教人頗有威壓之感，但此時此刻，裴應的心中，卻盡是發愁與憂慮。
世人皆說娶妻娶賢，可是依照從前的裴應看來，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不管娶什麽樣的女子，只要她的品性不壞，那麽作為丈夫的男子都應當為妻子，為孩子，為家族遮風擋雨。人活在世上不容易，何必那麽挑剔苛刻一個弱女子。
可是……望著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覆又低垂下頭，一言不發的兒子，又想到他平素溫和退讓，說好聽了是性情溫善，與世無爭，說難聽些，是膽怯懦弱的性子，裴應只覺得一時頭疼。
他只有這麽一個孩子，將來他家的門楣，還要靠這個雖然不爭氣，但也別無選擇的兒子支撐。
裴何若自己是個有出息，能立得住的，那他喜歡一個小門小戶的醫女，娶便娶了，倒也罷了。
可瞧瞧如今他這副比待字閨中的女郎還要靦腆的模樣，若是將來真的娶了個同樣小家子氣的妻子，他家會是何等情形，裴應闔上眼睛，不用太過想象，都能想到那愁人的光景。
收斂起心中的思緒來，裴應看著裴何，淡淡道：“這麽卑賤的身份，我看，若你是真的喜歡她，過幾日便擡進府中來罷。”
聽到父親這般說，裴何心中焦灼，擡眸望著裴應，目光中盡是祈求。
他搖首急切道：“父親，孩兒……孩兒不想讓她做妾……”
裴應看著裴何微紅的眼眶，心中的不虞愈重。忽地站起身來，他的聲音沈冷，而帶著不可忤逆的堅決：“既然如此，那便沒有商討的餘地。”
說罷，裴應不再理會裴何，擡步離開花廳。
花廳裏，裴何想要再挽回，補救些什麽，下意識想要挽留裴應：“父親！”
只是，心意已決的裴應的腳步，卻不曾因為裴何的呼喊聲停頓一步。
這是冬日少有的晴朗天氣，淩明珠站在醫館的門前，望著面前叫自己出來有話要說，最終，卻是告訴她這麽一個消息的裴何，鼻尖忽地酸澀起來。
明明是溫暖明媚的天氣，而她卻忽然覺得如墜冰窟一般。
壓住眼中將要盈眶而出的眼淚，淩明珠語氣果決，一字一頓地對裴何道：“多謝裴公子從前的厚愛，只是為了區區一個男子，而去做妾室，我淩明珠還沒有自輕自賤到那般地步，我娘親爹爹知曉了此事，也斷然不會再認我這個女兒！”
裴何望著面前的淩明珠，眼眶同樣有些泛紅：“阿珠，我……我……”
淩明珠不想在裴何面前表露她哭泣的，狼狽的模樣，更何況，面對一樁已經有了結局，無從改變的事，她最討厭拖泥帶水，糾纏不清。
既然要分開，長痛不如短痛，還是幹脆利落些好。
擡步往醫館中走去，淩明珠邁進醫館的門檻，轉過身來，望著門外默默站著的裴何，眼眶通紅，卻壓抑著洶湧的淚意，正色道：“裴公子還是請回罷，奴家祝你從今往後生活甜蜜，如意順遂，嬌妻美妾左擁右抱！”
說罷，“砰”的一聲，淩明珠不曾遲疑猶豫地闔上房門。
只是，闔上房門之後，淩明珠卻不覆方才的平靜果決，而是倚在門上，咬著袖口，無聲地抽泣起來。
豆大的眼淚簌簌直落，淩明珠勸慰自己，何必為已經不屬於她的人與事而悲傷難過，可是，淚水卻始終控制不住地落下。
她控制不住地想著裴何，想著從前所發生的一切，自相識，到如今，一幕一幕的記憶仿佛走馬觀花般，自腦海中浮現。
是初見時，她在集市上吃罷餛飩，要去結賬時，卻忽然發現自己的錢袋子被人偷走了，與滿面質疑，咄咄逼人的老板耐著性子商量回去取了錢再送來時，在旁邊書畫攤位上挑選舊書的他出手相助，解救了窘迫的她。
是再見時，騎術不精的他驚了馬，在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街上橫沖直撞，眼看著便要發生意外時，她接住了歪歪斜斜摔下馬的他。
是相熟之後，他同她談起最愛的金石書畫，被碎金一般的日光照耀著，熠熠生輝，鮮活生動的眉眼。
也是他傾聽她說起小時候父母帶他們兄妹四人游歷山川風景，大好河山，澄澈認真，向往憧憬的神色……
淩明珠不願再想這些本應被她拋卻，忘記的一切，只是，無數的場景卻一齊湧現在腦海中，無法壓抑。
她倚靠著房門，緩緩滑落在地上，雙手環膝，咬著袖角悄無聲息地淚如雨下。
而一門之隔的醫館外，不曾離去的裴何望著被緊閉上的房門，眼淚亦是控制不住地落下。
一個月後。
一個身著湘色衫裙，並藕色褙子的女子走到裴府的門前，禮貌地詢問門前的守衛：“請問這是裴應府上嗎？”
誰知，聽到女子還算客氣的一番話，守衛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穿著打扮，開口時，語氣卻甚為不善。
“你們是什麽東西？竟敢直呼我們家大人的名諱！”
聽到守衛對女子出言不遜的話語，女子身旁的男子，立刻想要回嗆：“你！”
眼看著要吵起來，女子忙轉身安慰身旁的男子，有些無奈地笑著搖首道：“阿晚，不要沖動。你忘了嗎？我們是來講道理的，不是來跟人吵架的。”
男子委屈地望了一眼女子，神情瞧著雖有些不甘心，但到底甚為聽從地不再說什麽。
只是，男子不再言語，守在門前的守衛，態度卻愈發變本加厲起來。
守衛不耐地驅趕道：“去去去，別在這擋路！我們家大人要回來了！”
見守衛不客氣地用手中的木槌推搡著女子，男子忍無可忍地嚷了起來：“你！莫要推我娘子！”
蠻不講理的守衛毫不客氣地呵斥道：“我說了，別在這裏擋路！我們家大人回來了！快滾！”
男子神情惱怒，正欲再跟這刻薄的守衛繼續爭執，行至身後的轎輦中，一只手掀開簾子，聲音淡淡地問道：“怎麽了？”
見主子回來了，守衛既有些畏懼，又更加氣焰囂張。
狠狠地瞪了一眼男子與女子，守衛恭順地對著轎輦上的人行禮，然後惡人先告狀：“大人，就是這兩個刁民在府前糾纏不休……”
裴應不過是隨口問起，並無興致聽他們扯皮，正欲放下簾子，卻見那男子轉過身來，望向自己。
看清男子容貌的那一瞬間，緣於巨大的震驚與不可置信，裴應原本準備放下簾子的手，一下子像被凍住了一般，僵在半空之中。
一章寫完太長了，想想就心累，還是分成兩章吧，下章就番外也完結了_(:з」∠)_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夜色如墨，披著一身冬霜的裴應，自府外回到家中。
穿過垂花門的回廊，行至會客的花廳，裴應望著等候在屋中的兒子，面上有詫異之色一閃而過。
見等待多時的父親回來，裴何如往常一般，老老實實地拱手行禮：“父親。”
不曉得這般晚了，裴何為何還會在這裏，裴應頷了下首，同裴何道：“嗯，時辰不早了，回去歇息罷。”
聽到裴應這般說，裴何卻沈默了下去。
半晌之後，他仍舊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好似躊躇猶豫極了。
“父親。”
終於還是鼓起勇氣，裴何這般喚了裴應一聲。
裴應見裴何似是有話要說，探尋的目光望向他，問道：“嗯？”
默然片刻，裴何方才開口，有些不自然地輕聲道：“孩兒有事，想向父親回稟。”
見裴何欲言又止，明明有些怯懦，打退堂鼓，卻始終站在那裏，不肯離開，頗為堅持的模樣，裴應的心中不禁湧上幾分無奈來。
坐在椅子上，裴應的目光落在低垂著頭，眼睛望著地面的裴何身上，開口道：“阿何，有事便說罷，為父同你說過多少遍，說話做事不要吞吞吐吐的。”
聽到裴應這般說，話中顯而易見的無奈與不虞，裴何覆又默了默，方才繼續道：“父親，孩兒……孩兒想娶一位姑娘為妻，想請父親去為孩兒提親……”
聽到裴何的這一番話，裴應面上的神色，不禁浮現出一抹淺淺的溫和慈祥的笑意來。
他望著裴何，略帶幾分詫異地笑了一下，調侃道：“從前你母親耳提面命要你成親，你卻再三推脫，如今自己倒是積極起來了。”
頓了頓，裴應笑了笑，繼續問道：“說罷，是哪家的姑娘？”
裴何聽到裴應的詢問，頓了頓，方才聲若蚊吶地回答道：“是……是淩家醫館的醫女……”
見到平素本便靦腆內斂，從不高聲語的裴何，聲音愈發低微下去，裴應目光中的無奈之色不禁愈重。
聲音不自覺地擡高，裴應的語氣嚴厲了幾分：“你說什麽？不妨大點聲。”
裴何聽出父親的不悅來，這本是他今日來之前，便預料過的，所以，哪怕此時此刻聽到父親有些嚴厲的聲音，他的心中湧上怯意，卻也不曾退縮。
鼓起勇氣擡起頭來，裴何望著面前的裴應，神色認真地說道：“父親，我……我想娶淩家醫館的醫女。”
聽到裴何這般說，裴應眼中的冷沈與不虞之色，不禁愈加濃重。
他不再言語，只是望著站在面前的裴何，面無表情，似在審視，打量著這個破天荒鼓起勇氣的兒子，又似是在思忖著什麽。
而實際上，雖然表面表現得嚴厲而不悅，教人頗有威壓之感，但此時此刻，裴應的心中，卻盡是發愁與憂慮。
世人皆說娶妻娶賢，可是依照從前的裴應看來，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不管娶什麽樣的女子，只要她的品性不壞，那麽作為丈夫的男子都應當為妻子，為孩子，為家族遮風擋雨。人活在世上不容易，何必那麽挑剔苛刻一個弱女子。
可是……望著此時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覆又低垂下頭，一言不發的兒子，又想到他平素溫和退讓，說好聽了是性情溫善，與世無爭，說難聽些，是膽怯懦弱的性子，裴應只覺得一時頭疼。
他只有這麽一個孩子，將來他家的門楣，還要靠這個雖然不爭氣，但也別無選擇的兒子支撐。
裴何若自己是個有出息，能立得住的，那他喜歡一個小門小戶的醫女，娶便娶了，倒也罷了。
可瞧瞧如今他這副比待字閨中的女郎還要靦腆的模樣，若是將來真的娶了個同樣小家子氣的妻子，他家會是何等情形，裴應闔上眼睛，不用太過想象，都能想到那愁人的光景。
收斂起心中的思緒來，裴應看著裴何，淡淡道：“這麽卑賤的身份，我看，若你是真的喜歡她，過幾日便擡進府中來罷。”
聽到父親這般說，裴何心中焦灼，擡眸望著裴應，目光中盡是祈求。
他搖首急切道：“父親，孩兒……孩兒不想讓她做妾……”
裴應看著裴何微紅的眼眶，心中的不虞愈重。忽地站起身來，他的聲音沈冷，而帶著不可忤逆的堅決：“既然如此，那便沒有商討的餘地。”
說罷，裴應不再理會裴何，擡步離開花廳。
花廳裏，裴何想要再挽回，補救些什麽，下意識想要挽留裴應：“父親！”
只是，心意已決的裴應的腳步，卻不曾因為裴何的呼喊聲停頓一步。
這是冬日少有的晴朗天氣，淩明珠站在醫館的門前，望著面前叫自己出來有話要說，最終，卻是告訴她這麽一個消息的裴何，鼻尖忽地酸澀起來。
明明是溫暖明媚的天氣，而她卻忽然覺得如墜冰窟一般。
壓住眼中將要盈眶而出的眼淚，淩明珠語氣果決，一字一頓地對裴何道：“多謝裴公子從前的厚愛，只是為了區區一個男子，而去做妾室，我淩明珠還沒有自輕自賤到那般地步，我娘親爹爹知曉了此事，也斷然不會再認我這個女兒！”
裴何望著面前的淩明珠，眼眶同樣有些泛紅：“阿珠，我……我……”
淩明珠不想在裴何面前表露她哭泣的，狼狽的模樣，更何況，面對一樁已經有了結局，無從改變的事，她最討厭拖泥帶水，糾纏不清。
既然要分開，長痛不如短痛，還是幹脆利落些好。
擡步往醫館中走去，淩明珠邁進醫館的門檻，轉過身來，望著門外默默站著的裴何，眼眶通紅，卻壓抑著洶湧的淚意，正色道：“裴公子還是請回罷，奴家祝你從今往後生活甜蜜，如意順遂，嬌妻美妾左擁右抱！”
說罷，“砰”的一聲，淩明珠不曾遲疑猶豫地闔上房門。
只是，闔上房門之後，淩明珠卻不覆方才的平靜果決，而是倚在門上，咬著袖口，無聲地抽泣起來。
豆大的眼淚簌簌直落，淩明珠勸慰自己，何必為已經不屬於她的人與事而悲傷難過，可是，淚水卻始終控制不住地落下。
她控制不住地想著裴何，想著從前所發生的一切，自相識，到如今，一幕一幕的記憶仿佛走馬觀花般，自腦海中浮現。
是初見時，她在集市上吃罷餛飩，要去結賬時，卻忽然發現自己的錢袋子被人偷走了，與滿面質疑，咄咄逼人的老板耐著性子商量回去取了錢再送來時，在旁邊書畫攤位上挑選舊書的他出手相助，解救了窘迫的她。
是再見時，騎術不精的他驚了馬，在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街上橫沖直撞，眼看著便要發生意外時，她接住了歪歪斜斜摔下馬的他。
是相熟之後，他同她談起最愛的金石書畫，被碎金一般的日光照耀著，熠熠生輝，鮮活生動的眉眼。
也是他傾聽她說起小時候父母帶他們兄妹四人游歷山川風景，大好河山，澄澈認真，向往憧憬的神色……
淩明珠不願再想這些本應被她拋卻，忘記的一切，只是，無數的場景卻一齊湧現在腦海中，無法壓抑。
她倚靠著房門，緩緩滑落在地上，雙手環膝，咬著袖角悄無聲息地淚如雨下。
而一門之隔的醫館外，不曾離去的裴何望著被緊閉上的房門，眼淚亦是控制不住地落下。
一個月後。
一個身著湘色衫裙，並藕色褙子的女子走到裴府的門前，禮貌地詢問門前的守衛：“請問這是裴應府上嗎？”
誰知，聽到女子還算客氣的一番話，守衛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穿著打扮，開口時，語氣卻甚為不善。
“你們是什麽東西？竟敢直呼我們家大人的名諱！”
聽到守衛對女子出言不遜的話語，女子身旁的男子，立刻想要回嗆：“你！”
眼看著要吵起來，女子忙轉身安慰身旁的男子，有些無奈地笑著搖首道：“阿晚，不要沖動。你忘了嗎？我們是來講道理的，不是來跟人吵架的。”
男子委屈地望了一眼女子，神情瞧著雖有些不甘心，但到底甚為聽從地不再說什麽。
只是，男子不再言語，守在門前的守衛，態度卻愈發變本加厲起來。
守衛不耐地驅趕道：“去去去，別在這擋路！我們家大人要回來了！”
見守衛不客氣地用手中的木槌推搡著女子，男子忍無可忍地嚷了起來：“你！莫要推我娘子！”
蠻不講理的守衛毫不客氣地呵斥道：“我說了，別在這裏擋路！我們家大人回來了！快滾！”
男子神情惱怒，正欲再跟這刻薄的守衛繼續爭執，行至身後的轎輦中，一只手掀開簾子，聲音淡淡地問道：“怎麽了？”
見主子回來了，守衛既有些畏懼，又更加氣焰囂張。
狠狠地瞪了一眼男子與女子，守衛恭順地對著轎輦上的人行禮，然後惡人先告狀：“大人，就是這兩個刁民在府前糾纏不休……”
裴應不過是隨口問起，並無興致聽他們扯皮，正欲放下簾子，卻見那男子轉過身來，望向自己。
看清男子容貌的那一瞬間，緣於巨大的震驚與不可置信，裴應原本準備放下簾子的手，一下子像被凍住了一般，僵在半空之中。
一章寫完太長了，想想就心累，還是分成兩章吧，下章就番外也完結了_(:з」∠)_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