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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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梳發
翌日, 林鸞醒來時，天色已然蒙蒙亮了起來，瞧著時辰仿佛不早了, 但又不似晴日。
微微半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眸, 很快便又闔上, 林鸞只覺整個人仍有些困乏與倦怠。
便這般靜靜地闔眸聽了一會屋外雨絲敲在窗紙，所發出的輕微聲響，林鸞醒了醒神，欲舒展一下綿軟無力的身體。
只是她想要伸展手臂，方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自己正被身前之人以擁抱的姿態，牢固地禁錮於懷中。
有些納罕地擡眸，睡眼迷蒙地瞧著面前近在咫尺的蕭凝, 許是緣於方才醒來, 所以哪怕對他仍舊隱隱有些抗拒, 但林鸞的神色比之平日，卻顯得更加柔和了幾分。
只見她秀氣地打了一個哈欠，困意未消的嬌慵模樣, 仿佛一只方才睡醒，軟糯嬌氣而又懶洋洋的小貍奴。
瞧見蕭凝亦正垂眸, 目光安靜溫柔，又帶著幾分同樣的松懈之色落在自己的身上，顯而易見醒來許久的模樣, 林鸞掙了掙身體，眉心微皺地擡眸繼續瞧著他, 有些淡淡的詫異地問道：“聖上為何還不離開？”
她本便綿軟無力, 又被蕭凝這般緊緊地攬於懷中, 自是掙紮半晌，亦不曾掙開身前的男人，得以離開他溫熱的，禁錮似的懷抱。
有些氣悶，林鸞垂首，自顧自與蕭凝落於自己纖腰上的修長大掌作鬥爭。
見林鸞垂眸不再言語，只伸手，去掰自己放於她盈盈不堪一握的纖細柳腰間的手掌，蕭凝垂首於她白皙如玉的耳垂上輕吻了一下，緣於不斷落吻在她細嫩瑩潤如凝脂般的肌膚上，聲音聽起來，皆有些含混不清。
“今日是元宵節，朕命他們皆回去休沐了。”
蕭凝的目光，一直若有似無地落於林鸞漸漸染就淺淺的緋色的面容上。
見自己話音落下，懷中面容清艷姣好的女郎果不其然微微皺了下眉，神情之中亦隱隱透露出幾分懨懨的煩悶之色來，蕭凝的眸色不禁微沈了一下。
摩挲著林鸞肌膚白皙的下頷，同時教她擡首望著自己，蕭凝望進她按捺著厭煩之色的眼眸，目光平靜而柔和，冠玉般的面容上瞧不出喜怒來：“阿鸞這是不願見到朕？”
林鸞聞言，只是垂下眼眸，以纖濃的，鴉羽般的烏長眼睫，掩住眼中的情緒，稍顯敷衍地搖首道：“聖上想多了。”
說罷，似擔憂蕭凝會繼續追問下去，林鸞轉移話題般轉而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對她逃避似的對待這個問題，蕭凝卻寬容縱寵的模樣。
彎唇笑了笑，他將下頷放於她散亂而柔順，有著淺淡的馥郁清香的發頂上，聲線慵懶散漫地含笑回答道：“快要午時了。”
聽到蕭凝的回覆，林鸞似有些詫異與意外，她不禁輕聲呢喃著重覆了一句：“快午時了？”
蕭凝頷首，懶洋洋地蹭了蹭她散亂的鬢發掩映著的耳畔，隨意問道：“嗯，阿鸞可要起來用些早膳？”
來自男人身上清淺的龍涎香氣息，與溫熱的懷抱，鋪天蓋地籠罩著林鸞，教她無處逃脫。
望了望煙霧般朦朧的羅帷外，陰雨蒙蒙而微亮的天色，林鸞有些別扭地掙了掙身體，卻仍舊掙不脫身前的蕭凝。
半晌之後，她輕輕頷首，有些不自然地答道：“嗯。”
披了件淡青綢面的鬥篷，好似對蕭凝避如洪水猛獸般，林鸞很快下了床榻，坐於梳妝臺前，伸手拿起了桌案上的檀梳。
正垂首梳著如瀑般的烏順長發，面前卻忽地落下一片淺淺的陰影。
林鸞有些納罕地擡眸，只見面前的銅鏡之中，只著玄色中衣的挺拔如松的男人，正垂首，同樣望著銅鏡中的自己。
見林鸞似有些怔楞，蕭凝彎唇，神情縱寵而散漫地微微笑了一下。
他姿態慵懶地伸手，拿過她手中所持的檀梳，為她梳理著披散於纖瘦盈盈的脊背上的烏發，林鸞回過神來，心中的不自然更甚。
擡手，欲拿回蕭凝手中的檀梳，林鸞的聲音略微有些低：“我讓冬琴進來為我梳便是了，不必勞煩聖上。”
蕭凝垂眸，望著身形有些僵，顯然並不習慣自己這般親昵對待的林鸞，神色散漫地含笑道：“卿卿何必與朕這般客氣。”
陰蒙蒙的天光透過杏色窗紙灑落進來，林鸞擡手，卻不曾夠到蕭凝輕巧一轉，便移開的大掌，幾番下來，林鸞拿不回檀梳，只得有些無可奈何地作罷。
望著銅鏡之中林鸞不著粉黛，但卻仍舊清艷姣好得不可方物的面容，與她眉目之間若有似無浮現的微僵與淡淡的抗拒，蕭凝為她梳好了柔順的烏發，忽地輕笑了一聲。
“世人皆說夫妻一體，卿卿待朕，未免太過生分了些。”
察覺到蕭凝的修長指節，正輕柔而不可忽略地摩挲著自己的頸窩，又聽到他帶著幾分笑意與輕嘆的低聲言語，一時之間，林鸞只覺得不僅是被他撫過的肌膚一陣微癢，自己向來波瀾不驚的心中，亦仿佛被擲了一顆小石頭，漾著一圈一圈的淺淺漣漪。
不曉得自己的心中為何會生起這般異樣的情緒來，林鸞垂下眼眸，不再瞧銅鏡之中身姿清綽而透著幾分慵懶的散漫，但卻並不折損其光風霽月的蕭凝。
她想，許是緣於雨霧氤氳的天氣，困乏的身體，與這般難掩親密的相處，兼因昨日一夜的繾綣廝磨，所以她的心，方才會短暫地被動搖了一下罷。
為了壓下心中有些洶湧與起伏的思緒，林鸞側身避過蕭凝放於自己纖瘦肩上的那只大掌，語氣愈發有些不自然。
她冷淡地低垂著眉眼，稍顯別扭地說道：“你再胡說八道，我便再也不理會你了。”
蕭凝擡手，挑了挑林鸞的下頷，教她轉過身來，擡首，目光與自己相觸。
輕撫著她白皙素凈，瑩潤如玉的面容，蕭凝垂首，在林鸞的眉心親了一下，點漆般的眼眸帶著幾分笑意望著她。
“阿鸞這是害羞了嗎？”
他的眼眸如墨，雖帶著柔和清淺的笑意，但不知為何，林鸞卻下意識地想要移開視線，不肯與他目光交/融。
眉心傳來的柔軟溫熱的觸感，教林鸞心中漾起的淺淺漣漪愈發起伏起來，她垂眸，按捺著心中的波動，以鴉羽般纖長的烏睫掩下眼眸中翻湧的情緒，別扭地想要躲開他輕撫著她的面容的修長指節。
林鸞努力想要教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與從前一般疏離冷淡。
她否認了他的詢問，又仿佛是在否認心中翻起的波瀾：“才沒有。”
一年之後，他們的約定便會到期，到時她便不再會被他禁錮……林鸞於心中，不斷地這般提醒著自己，努力克制著心中的那抹緣於此時此刻溫淺靜好的氛圍，而微悸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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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林鸞醒來時，天色已然蒙蒙亮了起來，瞧著時辰仿佛不早了, 但又不似晴日。
微微半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眸, 很快便又闔上, 林鸞只覺整個人仍有些困乏與倦怠。
便這般靜靜地闔眸聽了一會屋外雨絲敲在窗紙，所發出的輕微聲響，林鸞醒了醒神，欲舒展一下綿軟無力的身體。
只是她想要伸展手臂，方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自己正被身前之人以擁抱的姿態，牢固地禁錮於懷中。
有些納罕地擡眸，睡眼迷蒙地瞧著面前近在咫尺的蕭凝, 許是緣於方才醒來, 所以哪怕對他仍舊隱隱有些抗拒, 但林鸞的神色比之平日，卻顯得更加柔和了幾分。
只見她秀氣地打了一個哈欠，困意未消的嬌慵模樣, 仿佛一只方才睡醒，軟糯嬌氣而又懶洋洋的小貍奴。
瞧見蕭凝亦正垂眸, 目光安靜溫柔，又帶著幾分同樣的松懈之色落在自己的身上，顯而易見醒來許久的模樣, 林鸞掙了掙身體，眉心微皺地擡眸繼續瞧著他, 有些淡淡的詫異地問道：“聖上為何還不離開？”
她本便綿軟無力, 又被蕭凝這般緊緊地攬於懷中, 自是掙紮半晌，亦不曾掙開身前的男人，得以離開他溫熱的，禁錮似的懷抱。
有些氣悶，林鸞垂首，自顧自與蕭凝落於自己纖腰上的修長大掌作鬥爭。
見林鸞垂眸不再言語，只伸手，去掰自己放於她盈盈不堪一握的纖細柳腰間的手掌，蕭凝垂首於她白皙如玉的耳垂上輕吻了一下，緣於不斷落吻在她細嫩瑩潤如凝脂般的肌膚上，聲音聽起來，皆有些含混不清。
“今日是元宵節，朕命他們皆回去休沐了。”
蕭凝的目光，一直若有似無地落於林鸞漸漸染就淺淺的緋色的面容上。
見自己話音落下，懷中面容清艷姣好的女郎果不其然微微皺了下眉，神情之中亦隱隱透露出幾分懨懨的煩悶之色來，蕭凝的眸色不禁微沈了一下。
摩挲著林鸞肌膚白皙的下頷，同時教她擡首望著自己，蕭凝望進她按捺著厭煩之色的眼眸，目光平靜而柔和，冠玉般的面容上瞧不出喜怒來：“阿鸞這是不願見到朕？”
林鸞聞言，只是垂下眼眸，以纖濃的，鴉羽般的烏長眼睫，掩住眼中的情緒，稍顯敷衍地搖首道：“聖上想多了。”
說罷，似擔憂蕭凝會繼續追問下去，林鸞轉移話題般轉而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對她逃避似的對待這個問題，蕭凝卻寬容縱寵的模樣。
彎唇笑了笑，他將下頷放於她散亂而柔順，有著淺淡的馥郁清香的發頂上，聲線慵懶散漫地含笑回答道：“快要午時了。”
聽到蕭凝的回覆，林鸞似有些詫異與意外，她不禁輕聲呢喃著重覆了一句：“快午時了？”
蕭凝頷首，懶洋洋地蹭了蹭她散亂的鬢發掩映著的耳畔，隨意問道：“嗯，阿鸞可要起來用些早膳？”
來自男人身上清淺的龍涎香氣息，與溫熱的懷抱，鋪天蓋地籠罩著林鸞，教她無處逃脫。
望了望煙霧般朦朧的羅帷外，陰雨蒙蒙而微亮的天色，林鸞有些別扭地掙了掙身體，卻仍舊掙不脫身前的蕭凝。
半晌之後，她輕輕頷首，有些不自然地答道：“嗯。”
披了件淡青綢面的鬥篷，好似對蕭凝避如洪水猛獸般，林鸞很快下了床榻，坐於梳妝臺前，伸手拿起了桌案上的檀梳。
正垂首梳著如瀑般的烏順長發，面前卻忽地落下一片淺淺的陰影。
林鸞有些納罕地擡眸，只見面前的銅鏡之中，只著玄色中衣的挺拔如松的男人，正垂首，同樣望著銅鏡中的自己。
見林鸞似有些怔楞，蕭凝彎唇，神情縱寵而散漫地微微笑了一下。
他姿態慵懶地伸手，拿過她手中所持的檀梳，為她梳理著披散於纖瘦盈盈的脊背上的烏發，林鸞回過神來，心中的不自然更甚。
擡手，欲拿回蕭凝手中的檀梳，林鸞的聲音略微有些低：“我讓冬琴進來為我梳便是了，不必勞煩聖上。”
蕭凝垂眸，望著身形有些僵，顯然並不習慣自己這般親昵對待的林鸞，神色散漫地含笑道：“卿卿何必與朕這般客氣。”
陰蒙蒙的天光透過杏色窗紙灑落進來，林鸞擡手，卻不曾夠到蕭凝輕巧一轉，便移開的大掌，幾番下來，林鸞拿不回檀梳，只得有些無可奈何地作罷。
望著銅鏡之中林鸞不著粉黛，但卻仍舊清艷姣好得不可方物的面容，與她眉目之間若有似無浮現的微僵與淡淡的抗拒，蕭凝為她梳好了柔順的烏發，忽地輕笑了一聲。
“世人皆說夫妻一體，卿卿待朕，未免太過生分了些。”
察覺到蕭凝的修長指節，正輕柔而不可忽略地摩挲著自己的頸窩，又聽到他帶著幾分笑意與輕嘆的低聲言語，一時之間，林鸞只覺得不僅是被他撫過的肌膚一陣微癢，自己向來波瀾不驚的心中，亦仿佛被擲了一顆小石頭，漾著一圈一圈的淺淺漣漪。
不曉得自己的心中為何會生起這般異樣的情緒來，林鸞垂下眼眸，不再瞧銅鏡之中身姿清綽而透著幾分慵懶的散漫，但卻並不折損其光風霽月的蕭凝。
她想，許是緣於雨霧氤氳的天氣，困乏的身體，與這般難掩親密的相處，兼因昨日一夜的繾綣廝磨，所以她的心，方才會短暫地被動搖了一下罷。
為了壓下心中有些洶湧與起伏的思緒，林鸞側身避過蕭凝放於自己纖瘦肩上的那只大掌，語氣愈發有些不自然。
她冷淡地低垂著眉眼，稍顯別扭地說道：“你再胡說八道，我便再也不理會你了。”
蕭凝擡手，挑了挑林鸞的下頷，教她轉過身來，擡首，目光與自己相觸。
輕撫著她白皙素凈，瑩潤如玉的面容，蕭凝垂首，在林鸞的眉心親了一下，點漆般的眼眸帶著幾分笑意望著她。
“阿鸞這是害羞了嗎？”
他的眼眸如墨，雖帶著柔和清淺的笑意，但不知為何，林鸞卻下意識地想要移開視線，不肯與他目光交/融。
眉心傳來的柔軟溫熱的觸感，教林鸞心中漾起的淺淺漣漪愈發起伏起來，她垂眸，按捺著心中的波動，以鴉羽般纖長的烏睫掩下眼眸中翻湧的情緒，別扭地想要躲開他輕撫著她的面容的修長指節。
林鸞努力想要教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與從前一般疏離冷淡。
她否認了他的詢問，又仿佛是在否認心中翻起的波瀾：“才沒有。”
一年之後，他們的約定便會到期，到時她便不再會被他禁錮……林鸞於心中，不斷地這般提醒著自己，努力克制著心中的那抹緣於此時此刻溫淺靜好的氛圍，而微悸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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