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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生死一線 素琴之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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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玉錦坐了起來,才感到清醒些。

林夫人幫著挪腿穿鞋,發現童玉錦的腿腳都腫了,暗暗嘆了口氣,生孩子的女人不容易,幫她按了按穴位,然後才幫她穿上。

張太醫等在外面,見到一個陌生的婦人扶著童玉錦出來,笑問,“莫不是接生的婆子?”

童玉錦搖頭:“不是,是我的親人。”

“老夫失禮了!”

“老先生客氣了!”

站張太醫邊上的童玉繡笑道,“我剛才聽美珍說夫人來了,真是太好了!”

林夫人看了看同樣大肚子的童玉繡說道,“累著了吧!”

“還好!”

林夫人想了一下說道,“大娘啊,我來了,你就回家休息去,省得姑爺擔心!”

童玉繡搖頭,“我要陪著三娘!”

林夫人笑道“有我,你有什麽不放心的。”

“我放心,我就是想陪著三娘。”

林夫人搖頭,“傻孩子,按道理,你這個大肚子不應當來躥門的,回去吧!”

“我……”

“姐姐,讓姐夫接你回去吧,有了夫人,我安心多了!”

童玉繡深深嘆了口氣,“那好吧。”

美珍從門外進來聽到如此說,趕緊去安排了。

林夫人扶著童玉錦坐下,張太醫例行給她把脈,今天把脈的時間長了些。

童玉錦又緊張上了,急切的問道,“太醫,怎麽樣,寶寶是不是不好?”

“夫人莫慌,孩子很好!”

“那你……”

“夫人要生了,老夫要仔細點。”

“哦,原來如此!”

“夫人,讓產婆等都備好吧,我估摸著日子快到了!”

“啊……”童玉錦內心有喜有慌,喜得是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終於要生,慌得是生孩子的女人猶如一腳踏進鬼門關。

張太醫面對過多個孕婦了,當然知道她們的緊張和不安,安慰說道,“夫人,莫慌,一切都好,只等瓜熟蒂落了!”

“哦,哦……”童玉錦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已過半百的林夫人看到這樣的童玉錦深深的嘆了氣,她知道,童玉錦這樣完全是因為她的男人不在身邊,她六神無主,找不到依靠,除了候爺,現在誰也不能讓她心安下來。

林夫人笑道,“張太醫,有什麽要註意的你對我說吧!”

“夫人,請這邊來!”

“好。”

林夫人跟著張太醫到了隔壁廂房,張太醫聲音並不大,只能兩人聽到,“這位夫人……”

“夫家姓林——”

“林夫人,看你也懂生產,候夫人只怕就在這兩天要發動了!”

林夫人點了點頭,“差不多!”

“一切都準備起來吧!”

“好!”

“老夫就住在客院,有什麽事盡管讓人來找我。”

“好,多謝老先生了!”

“鄙人姓張。”

“張太醫,那我就不送你了,我趕緊去照顧夫人了。”

“請隨意。”

林夫人跨著看似不緊不慢的步子,實則比誰都緊張不安,高門大戶的事情,她頭一遭經歷,一切都需摸著石頭過河,忐忑不安!

高氏算著日子,見童玉錦差不多要發動了,讓準備好的三個產婆在聽濤院隔壁的院子候產。

三個婆子打扮的利利索索,住進了開國府的客院,都是京城的產婆,沒打過交道,相互也聽過各自名號,個個客客氣氣的點了點頭,打了招呼,然後各自進了自己的房間。

開國公跟著高氏進了童玉錦的正廳,美珍連忙迎了上來,行禮請安眨眼功夫就完成了,迎著他們進了廂房。

高氏見童玉錦沒精打采的坐著,關心的問道,“怎麽樣?現在——”

美珍回道,“不太想吃!”

“那可不行,不吃怎麽有力氣生,趕緊讓她吃東西,那怕參湯都行”

“就是,你母親生了三個呢,趕緊聽她的,快點吃點!”開國公府急急的說道。

林夫人聽著開國公有些不著調的話,倒是有些驚訝,想不到國公爺對小錦還不錯,這個繼室高氏也似乎不作假,小錦嫁到這樣的人家倒是有些福氣。

唉,人心換人心,能差得了嗎?年過半百的國公爺都要跟小錦混江湖了,這情感能差嗎?再說繼室高氏,童玉錦一不搶著當家,二不往跟前湊,還幫她教訓了兩個臭小子,是個拎得清的,都要回報一、二吧!

童玉錦在眾人的哄騙中吃了些東西,犯困,被美珍送到房間內睡覺了。

高氏見三郎媳婦只吃一點點,犯愁了,“我說怎麽看著瘦了,原來就吃這麽一小口,這怎麽行,嬤嬤,把我那百年好參拿過來,給少夫人熬湯。”

“多謝夫人!”林夫人真誠的道了聲謝。

高氏揮了揮手,渾不在意的樣子,看向林夫人說道,“這樣吧夫人,我和國公爺看到你呈進來的門貼信了,你說你是候爺請過來的?”

“回夫人,正是。”

高氏直了一下身子,說道,“那就好,看你的年紀,看來對生養之事也挺在行的,是不是?”

“夫人,是。”

“我給夫人請了三個,要不你看著中眼的,就做你的助手,如果沒有合眼的,你能……”

林夫人笑道,“夫人,我會在當中選一個,光憑我一個,怕是吃不消!”其實沒必要,但是對方這麽地道,她總得回應別人的辛苦。

“好,好!”高氏見她挺拎得清,笑道,“夫人,以你看,我們家三郎媳婦什麽時候發動!”

林夫人朝裏間張了一眼後,轉頭說道:“怕就這兩天了!”

國公爺差點叫出聲,沖出喉嚨的話,生生被他憋住了,啞張著嘴,指了指裏間,小聲說道“還有兩天?”

“是,國公爺。”

國公爺急得坐不住了,咬牙切齒的說道,“臭小子,還不回來,難道不知道小錦要生了嗎?”

高氏唬了一眼,說道,“你叫什麽,小錦剛睡著,醒了怎麽辦?”

“哦,哦……”國公爺轉了兩圈,“不行,我得找單騰去,看看那混小子什麽時候回來。”他如一陣風似的卷了出去。

高氏不好意思的笑笑,“讓夫人見笑了!”

“夫人太客氣了,我夫家姓林,夫人就叫我林家的吧!”

“那能呢,子淳在信中都尊你一聲夫人,我們當然一樣,林夫人,那你先幫著忙著,我去安排一下,為三郎媳婦待產做準備。”

“辛苦夫人了!”

“不辛苦,做人婆母一切都是應當的。”

高氏出了聽濤院,真是去安排了,開國府有頭腦的婆子都到了回事廳,在去回事廳的路上,管事婆子、丫頭們小聲嘀咕,“難道夫人要生了?”

“估計是!”

“那我們豈不是要拿打賞了!”

“整天就知道打賞,候爺還沒有回來了呢?”

“就是,候爺不回來,國公爺和夫人那會打賞?”

“天啊,保佑候爺馬上飛回來。”

飛回來?我們的小候爺能嗎?

先不管候爺能不能飛回來,看看京城有哪些人正盯著要生產的童玉錦,為何要盯著,是善意還是惡意,讓我們來看看吧。

京城某胡同

梁王坐在平民宅子裏,錦衣華服、佩金帶紫,不可一世,傲慢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人,“聽說你不願施法?”

老神婆伏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梁王問話,仿佛沒聽到,梁王小廝上去就是幾腳,差點把老神婆踢飛了。

“為何不願施法?”梁王再次問道。

老神婆擦了一下嘴角溢血,冰冷的看了看素琴,又看了看梁王,滄涼而悲的譏笑一聲,“也罷,所謂天作孽猶可憐,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你們非要作孽,我就助你們一把!”

“再廢話,割了你的舌頭!”

“割了好呀,省得讓我去作孽。”

小廝又要上前去打老神婆,被梁王伸手制止,“早聽話,何必要吃這苦頭!”

素琴站在門邊自始自終都沒有開口說話。

梁王站起來,準備走人,素琴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老神婆譏笑一聲,低下身子,見梁王跨出門檻後才在老神婆耳邊小聲的說道:“我說過,不拿我的金銀細軟,我也能讓你做法事,現在信了吧!”

“戝人,你活該灰飛煙滅!”

素琴聽到惡毒的話楞了一下,不過馬上又恢覆如常,得意笑道,“不會的,我買了命。”

“買……”老神婆大驚,“你找了鬼馬算?”

“你以為這世上就你有道行嗎?能人有的是!”素琴得意的低聲說道。

“你……竟信他?”神婆瞪大眼看向素琴的目光非常滲人。

素琴不自然的避了避:“既然你都有神力,我為何不能信他?”

老神婆斜眼陰陰的笑了笑,“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得逞!”

“那就看著吧,說不定我們以後還會合作。”

“呸……”

素琴陰測測的沒有說話,掏出帕子擦了擦被老神婆唾的地方,然後站起來走了。

素琴快速的走到門口,梁王等在那裏,相當不耐煩的問道,“我什麽時候得到結果?”

“王爺,據人打聽,快了,就這兩天!”

“好,我給你三天,你知道的,你要是成了,最好,你要的榮華富貴我給,如果不成,則才那個老虔婆說得不錯,我讓你灰飛煙滅!”

素琴突然緊張的楞了一下,心想,聲音不大,想不到還是被他聽到了,會不會……

梁五笑道,“買命,你這命不是被我已經買了嗎,你要贖回去?”

“是,是……是,我想贖回來……”素琴慌亂的說道。

“那就看你本事了!”

“是,王爺!”素琴緊張而不安,意識到自己失態時,連忙掩飾。

梁王才不管她什麽小九九、什麽如意算盤,最終還不是自己買得一條狗。

秦王府

趙之儀正在秦王的書房說著九叔梁王的事,秦王問道,“你運回來的東西,真是老九的?”

“嗯!”

“怎麽會這樣?”

趙之儀掀了一下眼皮,“為何不會這樣?”

“老九以前不是這樣的!”秦王喃喃自語。

趙之儀輕笑一聲:“你記得老九還是七、八歲的老九吧?”

“你……”

“父王,大哥比九叔小不了幾歲,他還沒長大時,你就已經成家了,你們什麽時候有機會彼此了解了?”

秦王看著說話一針見血的兒子,無奈的嘆口氣,“也是!”

“聽說父王見過大哥了?”

“嗯,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開公府附近,我和你母妃去看了一眼,唉,還不如不見……”

趙之儀有些傷感的說道:“父王,大哥現在過得不錯!”

“不錯?”

“是啊,至少心靈得到解脫了!”

秦王冷哼:“心靈?他不解脫,先皇能滅了我們全家!”

“父王——”

“真是……”秦王捋了一把臉,都有些哽住了。

“父王,看著他活著,你該……”

“我知道,我知道……”秦王緩了緩情緒說道,“你大哥比現在的夏琰還要文武雙全,可……我真不應該送他去伴讀,竟……這就是貪心的報應啊!”

“父王,大哥沒有……”

“別說了,為父什麽不懂?”

趙之儀低頭看著大理石,對於大哥和聖上之間的事,真是難以用話說得清,真能感嘆一聲,生不逢時,生不……他搖了搖頭,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

房間內,一時之間,沈浸在悲傷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趙之儀想起還有事,擡頭輕聲說道,“父王,我明天還有事,我就……”

“回去吧!”秦王揮了揮手。

“父王,你也休息吧!”

“恩”秦王想了想說道,“梁王畢竟是你九叔,也是聖上的九叔,能惘開一面,就惘開一面吧!”

“父王,這可不是我說了算?”趙之儀瞇眼說道。

秦王說道:“可聖上總要聽聽你們這些權臣的意見,你也想你……”

趙之儀打斷秦王話:“父王,這不是我想的事情!”

“儀兒你……”

“父王,你很多年沒有出京了吧?”

秦王感慨:“是啊,我們這些親王不得隨意出京,為父是很多年沒有出京了。”

趙之儀嚴肅的說道:“父王,大陳朝的民眾積弱貧困越發加劇,聖上的做法是對的。”

“儀兒……”

“父王,孩兒要去睡了!”

看著風華正茂、權柄在握的兒子,從沒有感覺自己老的秦王,第一次感覺自己老,難道這天下真是他們的天下了?秦王搖了搖頭,有些欣慰,幸好自己生的幾個兒子都爭氣,這天下也有他們幾分吧!

趙之儀回到自己房間內,發現燈還亮著,心突然就明朗起來,也不要下人,自己親自推開了房門。

方伶俐正在縫著什麽,見趙之儀回來,擡頭嫣然一笑,“回來了啦!”

“嗯”趙之儀輕輕回了一聲,他以為方伶俐會過來幫他更衣,結果等了一下,並沒有,她又低下頭做自己的活計。

趙之儀搖了一下頭,自己脫了外套,走到方伶俐的身邊,笑道:“做什麽呢,這麽用心,夫君回來都不伺候?”

“啊,喔……”方伶俐這才意識到,這是秦王府,不是自己家,父親回來什麽都自己動手,他的夫君是個郡王,脫個衣服都像自己幾歲的弟弟,要人伺候的,笑笑,放下手中的衣物,“夫君——”

趙之儀卻沒有生氣,拿起方伶俐做的衣物,“這好像是小孩子的衣服吧!”

“是,是準備給夏夫人的孩子。”

“為何不給我做?”趙之儀放下衣服,從後面擁住方伶俐,在她耳朵低低的說道,盅惑人心。

方伶俐有些臉紅,連忙辨解說道:“做了!”

“我怎麽沒有看到!”

方伶俐回道,“在你不在家時,我就幫你做好了!”

趙之儀說道,“夏琰的兒子馬上就要出來了,我們的兒子什麽時候出來。”

方伶俐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肚子說道:“不知道,也許正在來得路上吧!”

“哈哈……”

“來得路上,你可真會說!”

“難道不是?”

“對,對,可也得為夫努力呀!”餘下N字省略不寫,親們自行腦補。

京城某地,一個華貴奢侈的房間內,跪了幾個黑衣人,上位端坐著的主人正訓斥著他們,“要你們這些廢物有何用,夏琰馬上就到京城了,你們居然還沒有得手,真是廢物,一群廢物……”

幾個黑衣人屏氣凝息,任由主人罵著。

一陣罵過之後,主人抿了一下嘴,“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趁夏琰還沒有到京城,趕緊殺了他。”

“是,主人!”

離京城還有不到兩天的路程,經過日夜兼程,人和馬都達到了極限,夏小開說道,“候爺,前面有一個驛站,裏面是我們的人。”

滿面胡茬的夏琰揮著馬鞭,發現馬兒真是跑不動了,想了一下,說道,“行,提前告之一聲,換馬!”

“是,爺!”

夏琰等一行人終於在某個驛站整修了一下,不僅跟著夏琰的侍從們高興,連跟著他的兩路人馬也高興。

幾十裏地外,荒野小徑上一隊人馬終於收到夏琰停下休息的消息,高興的舉臂高呼,“他娘的,終於休息了!”

領頭的男人停下了馬,轉頭說道,“老二,只有這個機會了吧?”

徐正安說道,“應當是的,京城是夏琰的地盤,我們再想下手,太難了!”

邊上的壯漢說道,“他娘的,真看不出這個如女人般的男人有這耐心和體力,居然一口氣從京西南路跑到了這裏,每天居然馬不停,人在馬上睡覺,也太牛掰了!”

“看來流言並非都是虛的,面如夏花的夏琰確實有能耐。”

“去年在長興府,和遼、金之對陣,能打退彪悍的草原游牧之人,真不是蓋的。”

“看來這些貴族也並非全是紈絝,也有真本事的。”

“廢話不多說了,休整一下,入夜後動手,一擊即中,沒有第二次機會!”

“好”陳英雄轉頭,對著黑夜中的兄弟說道,“聽到了吧,機會只有一次,人能不能被救出來就看各位的了。”

另一邊某官道上,一群黑衣人騎在高頭大馬之上,黑衣獵獵,在夜色唰唰作響,整齊劃一。

前面接應的人興奮的揮著手,某黑色人欣喜的叫道,“難道有好消息了?”

“肯定是!”

接應的人見他們都到跟前了,高興的說道,“夏琰終於停馬休息了!”

“真是天助我也!”

另一個黑衣人問道,“夏琰前後換了幾拔馬?”

“回老大,前後共換過三次馬,所有人都沒有停過。”

“果然是拼命三郎,各位聽著,這也許是夏琰入京前唯一一次休整,他婆娘馬上就要生了,一旦上路,他的速度只會更快,根本不利於我們行刺,所以請各位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一擊即中!”

秦王府

溫存過後的趙之儀卻準備起床,方伶俐不解的問道,“怎麽啦?”

“有事!”

“可現在是大半夜……?”

趙之儀低下頭親了一下方伶俐,“睡吧”

“哦”方伶俐乖乖不問了,被親了一口,猶如得了一塊蜜糖,一直甜到心。

驛站內

夏小開問道,“候爺,馬已經好了,吃完後,我們休整多久出發?”

“一個時辰!”

“好!”

已經多天沒有吃過熱湯熱水的漢子們,終於喝上熱湯了,為了爭取多睡一會兒,幾乎都是狼吞虎噎,然後拄著刀坐著就睡著了。

夏琰也不例處,他也瞇著眼,拄著刀,看上去似睡非睡。

夏小開和夏小同兩人不可能同時睡,他們倆人輪流,還有一個值班的侍衛。

五月,初夏,夜晚微風熏意,特別迷人,天空澈靜透明,月亮潔白無暇,如同一個白玉盤,皎潔的月光傾灑而下,像給萬事萬物塗上了一層銀輝。滿天的星星泛著柔和的光芒,和月亮交輝呼應。

“小開,今日初幾?”

“爺,今天十四”

“十四,錦兒大既要生了!”

“候爺,我聽人說,生孩子不準的,說不定夫人已經生了!”

夏琰立即說道,“不可能,生了一定會給我消息。”

夏小開見夏琰認真上了,撓頭一笑:“嘿嘿,我就是這麽一說,也有可能退後,小公子和小小姐等著爺回去才肯出來。”

夏琰面露溫情,語氣顯得無限溫暖:“但願他們等我回去再出來。”

“爺,快閉眼休息一會吧,我們好早點出發!”

“好!”

夏琰剛要閉眼,一直被放在布袋裏的黃毛子趙阿四動了,可能是驛站的飯菜香味刺得他餓了,他在布袋裏不停的掙紮,嘴裏還罵罵咧咧的,不過是方言,夏琰等人就知道罵,但不知道是什麽內容,聽到他吵鬧,個個擡了一下眼後,繼續瞇眼休息。

夏小開過去,踢了一腳如貨物一樣掛在馬背上的布袋黃毛趙阿四,“給我安份點,要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這位好漢,你是那路人馬,你報上姓名,我讓我大哥謝你,酬金不會少!”黃毛趙阿四在布袋裏叫道。

夏小開罵道:“鬼才相信你的話,就你這種連嫖資都要欠的無賴,你大哥會幫你,做春秋大夢去吧!”

“你……你不要不信,我大哥很好的,真會給銀子……”

“給老子消停點,要不然要你好看!”

黃毛趙阿四不敢吭聲,他已經領教過‘好看’了,自己被當貨物一樣掛在馬背上,那些個家夥還要對著自己撒尿,想我趙阿四再怎麽得,在幫會裏還是六把手,怎麽能受這屈委,連忙消停。

黃毛趙阿四竟不知道抓他的人是什麽身份?

笑話,怎麽會不知道,青山幫這麽底調,他出事前,老大剛對他說過,不可逛窯子,甚至連銅子都摸收了,害得他嫖妓都銀子給,這樣說,不過是自作小聰明罷了,想誤導夏琰等人,自己就是一個貧民無賴,不要在他身上花心思罷了,他就有機會溜走了!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身上的鷹頭狼牙早就被夏小開摸走了,這種小聰明也只能騙騙街頭的小混混。

黃毛趙阿四消停後,整個驛站靜悄悄的駐立在官道邊上,偶爾有晚風吹過,帶來陣陣花香,真是令人迷醉的五月啊,可惜,一群黑衣人破壞了這迷人的夜晚。

黑衣人沒有想到自己帶的迷香根本沒起作為,為何?

因為,夏琰竟坐在大廳裏坐著瞇眼睡,這得多急啊,連床都不碰一下,他們剛靠近驛站,就被值班的人侍衛發現了,還沒等侍會出聲,大廳裏的夏小開等已經察覺了,一場惡戰開始了。

星光下,刀光幽暗,劍影重重。

夏琰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出,為何直到此時敵人才出手,實在是行路太急,一直在奔走,讓敵人無法下手,今夜為何停下?不過是為了引出他們出手而以,一方面,他不想把這些人帶到京城,影響自己看兒子;另一方,這時候動手最合適。

讓夏琰沒有想到是敵手竟然很強,疲憊不堪的他對精力充沛的敵軍,夏琰感到了吃力,他覺得自己應變的能力變得遲緩了。

為何遲緩,近半月個都在馬上,在牛的人也吃不消,可是敵人就需要你吃不消,好達成目的,刀光劍影,人影重重,夏琰的長劍揮斬而上,哧,一個敵人喪在他的銀宵劍下,可惜他自己的胳膊也受了傷,血瞬間流出,染紅了衣袖。

開國公府

童玉錦睡得渾身都出汗,不停的搖著頭,“不……不……”聲音由小變大,然後不停的大聲叫著。

林夫人和美珍兩人一個給他擦汗,一個給他揉穴位,發現一點也得不到緩解,林夫人果斷的掐了幾把童玉錦,童玉錦才驚醒過來。

美珍急得頭上都汗,小聲的叫道,“夫人,你是不是做惡夢了!”

“血,都是血……”童玉錦驚恐的叫道。

林夫人安慰說道:“夫人,做夢都是相反的,別害怕!”

“不,不,是真的,我被車子碾死了,我渾身都是血,子淳他抱著我,不……不……他怎麽出現在哪裏,他怎麽會抱著我,不可能的,不……”童玉錦卻得自己的腦袋都迷糊了,夏琰怎麽會出現在現代車禍現場?

林夫人啥話也不說,上前,就餵童玉錦參湯,堵住了她的嘴。

還沒等童玉錦喝第二口,她突然叫疼,“疼……疼……”

“夫人,哪裏疼,夫人……”美珍急得直問道。

“疼,哪裏都疼……”

林夫人以為童玉錦會叫肚子疼,可她居然叫哪裏都疼,臉唰一下變白了,這可不是好現像,她甩掉了自己的外套,只穿著中衣,挽起袖子給童玉錦全身按摩,並低低的對美珍說道,“讓外面一切都備起來!”

“是!”美珍急慌慌的到外面安排,彭大丫不言不語的站到童玉錦邊上,看著春燕幫忙揉腳、揉腿。

開國公夫婦聽說童玉錦肚子疼了,連忙到了聽濤院,夏子成夫妻聽到下人回稟後也趕到了,夏七郎不在家,夏八郎在家,聽說嫂子要生了,也到了聽濤院。

聽濤院瞬間都是人,開國公看著丫頭婆子們進進出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高氏逮到一個從房間內出來的產婆,“三郎媳婦生了沒有?”

“回夫人,肚子剛開始疼,還有一段時間。”

“你怎麽不在裏面候著,出來幹嘛?”

產婆心想,我也想呆在裏面呀,可裏面有個人精不讓自己呆,自己能怎麽辦,嘴上卻說“剛發動,裏面人多,太擠,林夫人讓我們在外面等。”

“哦,也是,也是……”

門口另外兩個產婆看第三個產婆也被趕了出來,低頭不屑的譏笑了一下,誰也沒機會,想不到開公府的防犯還挺嚴的。

京城某胡同內,幽深的天井裏,擺著做法事的祭臺,一個老神婆搖鈴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等鈴聲不響時,她停了下來,說道,“剛才有一段時間氣息很弱,現在又強了起來。”

錯失機會,素琴急得連忙問道:“為何?”

“大概是被人喚醒了!”老神婆瞇眼說道。

素琴又問:“什麽時候能成?”

“什麽時候能成?等她生的那一刻!”

“她什麽時候能生?”

老神婆不屑的盯了她眼,譏笑說道,“女人生孩子沒研究過嗎?”

“你……”素琴想罵她,最終因為還需要這個虔婆而停了嘴。

老神婆見她住了嘴,“哼道,急什麽!女人生孩子快則轉眼功夫,慢則幾天幾夜都生不下來,甚至一命烏呼。”

“那你能算出她什麽時候生?”

老神婆瞇眼算了一會,“大概還要一天一夜。”

“這麽久?”

“一天一夜根本不久。”

……

京城外某官道上,一隊夜行人正策馬奔騰,朝京西方面而去。

二百裏地之外的某驛站,血腥沖天,殺氣騰騰。當青山幫到時,竟然發現有人先於他們動手了,高興的大呼,“真是天助我也!”

老二徐正安高興的對老大陳英雄說道,“大哥,我們只管救黃毛,其他一律不管!”

“好!”

青山幫一行人尋找黃毛,可整個驛站都翻遍了都沒有黃毛的影子,“怎麽回事?”

“難道人不是夏琰抓的?”陳英雄說道。

徐正安說道:“不可能,除了他,沒人能抓黃毛。”

“那人呢?”

徐正安回道:“夏琰一直知道有人跟著他,今天晚上這場截殺,也許是他故意的。”

“那怎麽辦?”

“出手,抓住他們中的一個問問人到哪裏去了?”

“好!”

本來就吃力的夏琰等人,見又有人加入,感到了壓力。

夏小開一直圍在夏琰身邊,不停有黑衣人把他朝外圍趕,他急得揮刀如麻,大叫,“候爺,你先走!”

夏琰聽到後,看了一眼外圍,又看了看現場,可是一對二,又是疲勞,夏琰這方的人手很快顯示弱勢,雖然驛站也有兵卒,可他們幾乎沒有受過正規訓練,只做些日常瑣事,根本不頂用。

該怎麽辦?夏琰問自己,不,不,不能問自己怎麽辦,我還有兒子呢,想到兒子,夏琰揮劍的手暗暗積力,爆發了前有未有的能量,劍光如閃,向著馬廄一路殺將過去。

兩股黑衣人知道了夏琰的意圖,合力阻撓。

驛丞被打趴了,發現不對勁,悄悄的往官道邊上村子裏逃,他逃到了某戶人家,這戶人家居然是裏正,見他衣衫不整的樣子,問他發生什麽事了,他慌騙說驛站有壞人,聽說驛站有壞人,有正義感的裏正連忙招集成年男丁揮著鐵鍬過來了。

驛丞剛想說壞人有刀有槍,你們這些鐵鍬沒用,可是心急的裏正已經急轟轟的走了。

夏琰的小腿也受傷了,他拖著受傷的小腿揮著布滿鮮血的長劍揮舞著,紅著血絲眼如同著了魔一般。

裏正到了驛站,一看居然是真刀實槍,嚇得腿都軟了,“怎麽會這樣?”

夏小開卻抓住了這次機會,沖裏正大叫,“但凡幫候爺的人,賞黃金百兩!”

“黃金百兩?”村人不懂問道:“多少銀子,不……多少銅子?”

夏小開邊打邊回道:“萬貫銅子!”

“萬貫家財,天啊,我們發了,萬貫家財呀,兄弟們上!”某個老鄉揮著鐵鍬叫道。

夏小開看著一群烏合之眾,急忙叫道:“誰是裏正,請先解了馬繩……”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黑衣人見有人去解馬,分散了一部分人圍攻村人,村人也聰明,他們圍成一團,相互依靠,掩護著村長去解馬繩。

到底是幹過活的人,連躲帶滾解了馬廄的馬,馬兒混亂的跑了出來。

夏琰見有機會了,再次猛攻突圍,夏小開和夏小同兩人死命往前,準備護著夏琰突圍,整個驛站,廝殺煞然,可惜,難以突圍,村人開始有傷亡。

開國公府

童玉錦終於說肚子疼了,已經被移到專門為生孩子準備的廂房,一陣一陣的喊疼,已經一天一夜了,嗓子都喊啞了,腦袋上的頭發就沒有幹過,她的身子倚在彭大丫身上,左右各站著春燕和林夫人,美珍站在廂房門口一邊看著丫頭婆子做事,一邊瞄著眾人,以防萬一。

開國公夫婦候在外面也一天一夜了,開公國是真心擔心這個入了眼的兒媳婦,高氏也擔心,可是更多的是畏懼夏琰,童玉錦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三個兒算是完了!

對於普通人來說,漫漫長夜,香甜美夢轉眼就過去了,可是對於處在生死連緣的人來說,簡直就是漫長如萬年。

天色已經麻麻亮了,兩股合力偷襲之人急了,已經有村民去官府搬救兵了,他們馬上就要失去優勢了,急了!他們從不相識,卻因目標一樣出奇的配合默契。

夏琰的近衛軍已經有一半倒下去了,兩個貼身侍衛也已經受傷,他本人也受傷了,看著天色,他從沒有發現黑夜竟是這樣難熬,為何太陽還不升起?

終於,啟明星慢慢的下沈,天色發白,就在夏琰以為自己會命絕於此地時,遠處有馬蹄聲轟轟而來,對決雙方都驚了一下,黑衣人說道,“難道是我們的援軍?”

夏小開跟對方這樣,咬著牙,不顧一切再次沖了上去。

趙之儀遠遠的看到驛站有廝殺,揮著馬鞭叫道,“沖上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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