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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世子殺人 一天兩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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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府

章大人和章夫人也準備休息了,章大人拿著小木捶一時敲肩膀,一時敲後背,渾身上下的捶。

章夫人突然開口說道,“還有半個月就秋闈了,你真讓二娘嫁給方家啊!”

章大人笑道:“已經有人先於我們一步這樣做了,你不知道?”

“知道了,原來想來做女婿的人,竟要跟我們家二娘成親戚,可真是……”章夫人不知道說啥好。

“真什麽,眼光放長遠點!”章大人說道。

章夫人能說什麽呢,嘆道:“知道了,聽你的就是!”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不知不覺之中,秋天竟采著風兒來臨了,晚上還覺得有些燥熱的天氣,五更天時,竟涼意逼人,只蓋一件床巾的童玉錦冷得直往夏琰懷裏鉆,夏琰迷糊著已經醒來,正在想事情,發現自己的小妻子直往自己懷裏鉆,伸手把她往懷裏又摟了摟,下額抵在她的頭頂,一邊享受軟玉在懷,一邊想著事情。

窗外,秋日清晨,露水很濃,仿佛下了一場小雨,陽光出來時,光線折在露水上,晶瑩剔透,極美!美得讓人陶醉,仿佛感知到了萬籟俱寂的秋意。

早秋的風吹過,偶爾有葉子飄落在地上,帶著秋天獨有的魅力,渲示著秋天的來臨。

美珍見天涼了,感緊翻出童玉錦的秋裝,並對美好說道,“你把候爺秋天的衣服也拿過來,今天這天氣,鐵定要穿了!”

“是,美珍姐!”美好高興的去拿候爺衣服了。

從二等丫頭升為一等丫頭的小溪,殷勤為美珍打下手,“美珍姐,廚房裏的早餐差不多了,要不要去看看?”

“恩,”美珍儼然是個管事的了,說道,“等我把夫人的被子、衣服收拾好,等下你拿到太陽低下去去味!”

“是,美珍姐!”

內室

終於睡飽的童玉錦揉了揉眼,發現自己竟在夏琰的懷裏,咦了一聲,“難道我今天醒早了!”

夏琰哼哼:“太陽早就曬到屁股了,你還好意思說!”

“那你怎麽沒去晨練?”童玉錦迷糊的問道。

“你這樣,我能去嗎?”

童玉錦這才註意到,自己半邊身子壓著他,嘿嘿一笑,“難得休息一天嘛!”

“也只能這樣了!”

童玉錦感覺小肚子發脹,“哎呀,要去‘五谷輪回’之地解決一下。”說完就跳腳下床。

夏琰笑罵一句,“就你花樣多!”

童玉錦剛離開夏琰的懷抱,瑟瑟發了一下抖,“溫度這麽低呀,難怪我要抱著你!”邊說邊拿了外套套上去廂房了。

夏琰搖頭笑笑也起了床,難得皇上沒有招見他們,他還得去查查糧食,北幾路恰巧又在自己的範圍之內,真是沒個消停的時候!

夏琰夫妻兩人吃過熱乎的早餐過後,太陽升起來了,才覺得夏天的感覺又回來了。

童玉錦見夏琰要出去,說道:“分早晚涼了,你出去要當心,冷了熱了要知道添加衣服!”

“嗯!”

“對了,晚上早點回來,我燒菜給你吃!”童玉錦笑道。

夏琰眉毛挑了一下,“這可難得!”

童玉錦笑道:“我要開始貼秋膘了,養得胖胖的,冬天不怕冷!”

“那真要好好貼了,晚上準備吃什麽?”夏琰問道。

童玉錦回道:“陳皮老鴨湯,要不要喝,去燥潤肺,又進補!”

“你煮得都喜歡!”

童玉錦雙腳擡起,親了甜嘴巴的夏琰,“獎勵一個親親!”

夏琰被童玉錦哄得甜絲絲的出門了,腳還沒有邁出門就想著晚上要回來喝老鴨湯了,哈哈,童玉錦的禦夫之道似乎很成功啊。

可是正三品的夏候爺今天晚上能準時回來喝老鴨湯嗎?有點懸啊,是主動不回來呢,還是被動回不來呢?不急,慢慢往下看。

夏琰出了門,徑直去了公署——三省(東府),他辦公務的地方。大陳朝(宋)路一級行政機構其實並不像各府、州、縣有自己的機構中心——府衙,三省裏辟了一塊地方,給在京的各路轉運使、觀察使等人,以便讓他們在京裏時辦理日常公務。

夏琰到了公署門口,人剛下馬車,蹲在門口的人就跳著跑了過來,邊跑邊抹眼淚,“候爺,救命啊,救命啊”!

“慶子,怎麽回事?”問話的是夏小同,他們熟悉,他是蕭煥然的隨身小廝。

慶子大哭,“候爺,我們家公子被人汙著殺人了!”

“怎麽回事?為何昨天晚上不叫我?”這次問話是夏琰,眼神冷稟。

“候爺,我們家公子被刑部的人抓了,我沒機會去找你!”

夏琰問道:“刑部?為何?”

慶子抹著眼淚回道:“他們說公子殺人了!”

“在什麽地方?”

“怡心園!”

聽到這個名字,夏琰的眉頭不自覺的緊凝起來,“什麽時候的事?”

慶子回道:“昨天晚上,公子和幾個同僚去怡心園喝酒聽小曲,酒喝多了,不知道怎麽的,跟小的走岔了,等小的找到時,公子在某個房間內,邊上躺著女人,已經死了,園子裏的夫人就說是公子殺的,候爺,怎麽辦?”

夏琰看著哭得不成樣子的小廝,問道,“鄭國公知道了嗎?”

“知道了,他去了刑部尚書葛大人家裏了。”

夏琰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六部衙門,眉頭皺了皺,蕭煥然是自己的發小,他再了解不過,怎麽可能會出現這種事。

怡心園,他幹嘛去這地方,真是……夏琰眉頭又皺了皺,作為京城的貴公子,作為京城的權柄人物,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怡心園,那簡直就是蕩婦們的樂園,是京裏墮落夫人們的去處,據說背後撐腰的是梁王,院子主人是江成郡王的三媳婦——一個被休棄的婦人。

夏琰揪了一下眉心,“你先回去,我自有主張!”

“謝謝候爺,謝謝候爺……”慶子抹著眼淚離開了公署門口。

夏琰叫道,“想辦法保護好現場,趕緊讓海大人驗屍、驗現場!”

“是,爺。”夏小開連忙去安排了。

開國公府

不上班的日子,有時覺得很爽,有時又覺得無聊,比如現在,老公上班了,又不想看書,無聊勁上來時,只要稍為來一個人搭一下,這雙腳就不自然而然的要出門了。

誰來搭了呢?童玉錦的小叔子——夏八郎。

童玉錦問道:“你找我幹嘛”

夏八郎笑道:“找你幫忙。”

“我能幫你什麽?”

夏八郎撓了一下頭,不自然的笑笑,“我們要去蹴鞠,還差一個人,你去不去?”

“蹴鞠?”童玉錦問道:“夏七郎去不去!”

“他要秋闈,不去,所以我們才差了人。”夏八郎回道。

童玉錦想想也無聊,“遠不遠?”

夏八郎回道:“不遠,就在三巷園。”

“上次踏青的地方?”

“是!”

“那行!”

童玉錦換上男裝和彭大丫跟著夏八郎出門蹴鞠了。

雖說初秋,介於夏末,還有秋老虎的尾巴,天氣爽朗,蔚藍一片,出來晃晃也不錯,進了三巷圍,景色相當怡人,沿溪漫步,更是享受!

童玉錦不想蹴鞠了,對著夏八郎說道,“要不你們玩,我就在溪邊看看風景?”

“嫂子,你不能言而無信!”夏八郎撅著嘴不高興的說道。

看著不依不饒的夏八郎,只好說道:“好,好,我知道了,那我等踢完球再到溪邊散步。”

“這還差不多!”

雖說跟一群半大小子踢球,但是身量小的童玉錦跟他們一起,仿佛就是同齡人,一行近十人玩得倒也帶勁,半大小子們玩起來很瘋啊,追追打打之中,當然也有磨擦,到中午吃飯時,童玉錦儼然成了這十個孩子的頭頭,誰有不服的就找她決斷,讓人覺得公平、信服的很。

就有小子問,“夏八郎,他是你家什麽親戚?”

“我家遠方表兄,哎呀,我都說過幾遍了,你刮不刮燥!”夏八郎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隨口問問嘛!”

“別問,對了,吃飯平均制啊,自己買自己的,趕緊去,吃好休息好後,下午還有一場!”夏八郎對著他,也是對著眾人說道。

童玉錦看著夏八郎底氣十足的安排著,暗暗欣慰,終於能抹開臉,不再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三巷園裏的小酒肆還真不錯,小菜做得挺有滋味,對於富家子弟來說也不貴,小酒肆大堂裏的桌子幾乎都被他們十人包了,除了靠門角的一張桌子,那桌子上坐了一對彪形大汗,看起來像是西北之地的人,樣貌粗獷、身體高大,從穿著上來看,似乎是來京裏做生意,可是三巷園幾乎都是對京裏的貴族開放,他們是怎麽進來的,難道是某個權貴的朋友或是親戚?

童玉錦只是在腦子裏閃了一下而以,邊吃邊聽夏八郎和身邊的同窗吹牛,仿佛回到了學生時代。

這樣的下午似乎很美好,吃著可口的小菜,和著門外白雲飄飄,陽光燦爛,聽著別人嘰嘰喳喳,然後,回想起自己的往昔時代,真是再美好不過了!

刑部

夏琰一直到下午才有機會見到蕭煥然。

穿著中衣,一臉落拓的蕭煥然見到夏琰來了,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子淳,我沒有殺人,真的,我沒有殺人……”

夏琰走到牢房跟前,什麽話也沒有說,先握住了蕭煥然抓著柱子的手,“別擔心,我會想辦法!”

“子淳,那個賤人在說謊!”蕭煥然那還有平時風流倜儻的樣子,那雙充滿風情的桃花眼,此刻驚慌失措。

夏琰掃了一下眼蕭煥然:“知道她是賤人,早幹嘛去了!”

蕭煥然不自然的回道:“我……我想著就是去聽聽小曲,那曾想……”他後悔的想撞墻。

夏琰說道:“到樓子裏會頭牌就罷了,這些婦人你能沾嗎,她們哪個不是某家族的夫人,齷齪的很。”

“我沒沾,真是喝酒去了!”蕭煥然無辜的說道。

看著後悔的要撞墻的蕭煥然,夏琰輕輕吐了口氣,“我知道了,你耐心的等等,我會把事情搞清楚!”

蕭煥然叫道:“子淳,這賤人背後是梁王,梁王跟刑部尚書又有親戚關系,我……我不想被他們整死啊!”

“放心,有我!”

“子淳——”蕭煥然滿眼殷殷的期盼著夏琰。

夏琰淡定從容的說道:“安心呆著吧!”

“……”

三巷園

下午,大家都休息了一會兒,一直等到日頭稍稍偏了偏才到草地上蹴鞠,還是熱得大汗淋漓,中場休息時,紛紛到小溪邊洗臉洗手,讓自己涼快一些。

三巷園其實是個不足五裏之地的沿河景觀帶,街頭街尾都有圍墻,圍墻有門,門口有人守門,街頭街尾門外不遠處都有一座拱型橋,小橋造型別致,映在河中,與河水倒影形成了圓月狀,遠遠看去美倫美奐,可是就在這兩座小橋之間,竟然出現了一具浮屍,嚇得第一個去洗手的少年失聲尖叫,“死人啊,死人啊……”

跟在後面的人聽到少年尖叫,都順著他的聲音看過去,也得嚇得回頭就跑,尖叫連連,對於這些沒有經過世事的少年公子們來說,這真是駭人聽聞的事。

只有童玉錦站在離浮屍不遠的地方,她沒有再走近,怕破壞現場,“丫姐——”

“夫人!”

“趕緊去衙門報案。”

“是!”

童玉錦叮囑說道:“如果可以,讓海大人過來驗屍!”

“是!”

彭大丫小跑著去京兆府報案了。

怡心園

夏琰帶著海澤天到了殺人現場,怡心園的主人——寧秋蓉正擋在殺人現場的房間門口,不讓夏琰帶來的海澤天等人進入現場驗屍。

寧秋蓉甩著帕子,妖裏妖氣的說道:“夏候爺,雖說你是候爺,可是手也不能伸得這麽長吧,這裏面的一切,刑部已經找人驗過了,你何必多此一舉,還不讓刑部的人擡走屍體,這也太過了吧!”

夏琰都沒有正眼瞧這個風騷的女人,當他目光掃過她時,夏小開上前左右各扇了一個巴掌。

寧秋蓉嘴角的血瞬間出來了,她猛得擡起頭看向夏琰,“夏候爺,你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算什麽本事。”

夏小開一把把她推開,然後推開了出事的房間。

房間內,那個死了的女人仍然躺在原處,地上流了一地的血,可能是時間長了,已經幹涸了,夏琰又看了看邊上,發現左側墻上也被血濺到了,對海大人說道,“仔仔細細的驗,這個現場一旦撤掉了,很難再有機會取到證據。”

“是,候爺!”

海澤天帶著兩個徒弟,查得很細,海澤天和其中一個查屍身,另一個查周圍環境。

怡心園後院後廚

一個胖女人拿著竹簽惡狠狠的問道:“說,昨天晚上誰偷吃了放在紅香湯池外的點心?”

她對面的丫頭、廚子、燒火丫頭、雜役等近三十人,沒有一個敢吭聲的。

“別以為你們不說話,我就查不出來,要是讓我查出來,小心你們的狗命!”胖女人叫道。

還是沒有人敢吭聲。

胖女人哼了哼,讓自己的手下拿了一個十兩的金元寶出來,“看到了嗎,一個金元寶,要是誰能說出紅香湯池外的點心被誰吃了或是拿了,這個就是誰的了!”

眾人看到金元寶兩眼發光,氣氛瞬間活了,剛有要開口說話,胖女說道,“別急,私下裏對我講!”

眾人點頭,眾人當中似乎也有沒有點的,但這個都不重要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可不是白說的。

怡心園後院馬房

馬房裏站著怡心園裏所有的男仆,一個管事模樣的男人同樣問道,“昨天除了送紅香湯池水的人之外,還有沒有誰靠近過香湯池,有沒有誰拿了香湯池外的點心?”

眾人沈默!

“有沒有,老實說出來,什麽事都沒有,一旦被查了來,你們是知道寧夫人的手段的。”

眾人仿佛不寒而栗。

三巷園

童玉錦吐了口氣,仔細看了一下被溪水沖到岸邊的屍體,是一名男性,年齡大概在三十到三十五歲之間,可能被水泡過了,臉被泡白泡腫了,有些駭人。

夏八郎見童玉錦一點了不怕,他抖著雙腿走到了童玉錦身邊,挨著她站著,“嫂……子……怎……麽回事?”

童玉錦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好怕人啊!”夏八郎抖著聲音說道。

童玉錦安慰說道:“別怕,等衙門的人問過案後,我們就回去!”

“哦!”

驚慌失措的人群引起了三巷園內其他人的註意,小溪邊圍過來的人群越來越多,童玉錦讓跟過來的小廝們幫忙圈起一個防人帶,不讓好事者破壞現場。

被圈在外圍的人群議論紛紛,童玉錦試著問了一些人,他們都說沒見過這人,有人甚至從死者的衣著判斷出,他是流民一類性質的人。

什麽是流民,說白了,就是流浪漢,無來游民,因為能明顯從他側翻的臉上看到這種階層的貧困和風霜,油膩的外衣,破舊的袖口,還能看到一、兩處縫補,不能說是窮困僚倒,日子也決不好過。

過了大半個時辰之後,京兆府衙門的人和海大人才過來,捕頭和海大人一過來,就對童玉錦抱拳,“對不住了,夫人,由於樂寧路上某宅子出現了人命案,所以來遲了一步!”

“人命案?”童玉錦大吃一驚。

捕頭回道:“是,”

童玉錦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海澤天回到,“大概是昨天子夜以後。”

“哦,早上被人發現的是不是?”童玉錦好奇多問了一句。

“是,夫人!”

童玉錦知道再問下去就不合適了,趕緊說道:“海大人,趕緊看看這具屍體吧!”

“是夫人!”

海大人帶著他的助手和捕快們馬上投入到勘測當中,整個圍觀的人群啞雀無聲,他們看著衙役和仵作查案,既害怕又好奇的看著,他們在兩座拱橋之間忙碌穿梭。

海大人有力的驗屍聲音,響著每個個的耳膜。

“記,”

“是”

“死者,男,三十至三十五歲,腿有折傷,……”

直到一個時辰後,天色都暗了下來,海澤天才結束他的勘驗。

童玉錦問道:“大人,怎麽樣?”

海澤天邊脫罩衣邊回道:“回夫人,初步斷定是昨夜子時失足落水而淹死。”

“怎麽斷定他失足呢?”童玉錦不太相信是失足落水而死。

海澤天回到:“則才衙役沿著小溪找到了落水的地方。”

“這麽快?”童玉錦有點詫異。

海澤天老臉上有一些笑意,“有跡可尋,很快的!”

“哦,也就是說,他落水的痕跡找到了!”童玉錦對海澤天驗屍的能耐還是信服的。

“是,夫人,就是街頭那個石拱橋下面!”

“我可以去看看嗎?”

“可以!”

童玉錦跟著捕頭和海澤天到了街頭,人群在外圍也跟著他們一起到了街頭。

童玉錦看到了失足落水的地方,是個光滑的斜坡,斜坡有滑過的痕跡,還有落水者可能抓過的草,有些草頭都被抓掉了,她仍不確定的問道,“確定不是他殺嗎?”

海澤天笑笑,“夫人,一方面晚上露水重,另一方面,京城這段時間也下過不少雨,只要有第二個人,必然會留下痕跡。”

“原來如此!”童玉錦點點頭,“那剩下來就是衙門的事了,趕緊尋找死者家屬吧!”

“是,夫人!”捕頭拱手回道,然後轉身對衙役說道,“把死者運回義莊,等待家屬認領。”

“是!”

這件案子經過海澤天的驗查後,似乎就是一件普通的落水案,大家都搖頭嘆氣的走開了,只有童玉錦還有疑問,貧民死者怎麽會死於貴人區呢?

他怎麽會在昨天夜裏到了三巷園外面的石拱橋上,深更半夜的幹嘛來了?難道他是更夫,可是更夫有銅羅,他的銅羅呢,如果不是,他還會是什麽身份、職業?

轉身準備走人時,發現河邊浮了一個什麽東西,讓彭大丫撈了起來,被水泡了很久,但是還能看出是什麽東西,說道,“我剛才看到海大人檢查男人身體時,男人懷裏是不是也漏了一個出來?”

彭大丫點頭,“是,東西被海大人收走了!”

童玉錦點了點頭,“帶著!”

“是,夫人!”

童玉錦倒底帶了什麽東西呢?賣個關子,保密!

一直回到開國公府,童玉錦才意識到,自己的職業病又犯了,或許他就是一個流浪漢,沒地方睡覺,想到石拱橋下面睡覺而以。

在門內影壁處,童玉錦和夏八朗兩人要回各自院子了,夏八郎不好意思的回道,“對不住,嫂子,今天不應當叫你去蹴鞠的!”

“沒有啊,我玩得很開心,謝謝”童玉錦笑道。

夏八郎不開心的說道:“可是遇到了晦氣的事!”

童玉錦搖頭:“沒關系,這種事你也不想遇到,是不是?”

“嗯!”

“所以別糾結了,你蹴鞠的技術不錯,好樣的!”童玉錦轉移了夏八郎的註意力,他果然不再糾結了。

夏八郎高興的問道:“真的?”

童玉錦大笑:“那當然,你嫂子我從不撒謊!”

“嘿嘿,謝謝嫂子,那我回院子了!”得到認同的少年人高興的回自己院子了。

當童玉錦回到內院時,美珍的飯菜都熱過好幾遍了,“夫人,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童玉錦小心的朝裏面探了探頭,小聲問道:“候爺回來了嗎?”

美珍搖頭:“沒有”

“哦,”童玉錦既高興又失落,雖怕被訓一頓,還想把失足落水案告訴他呢,竟然沒有回來。

美珍問道:“夫人,你幹嘛去了,這麽晚?”

“唉,蹴鞠時,在草地邊的小河裏看到一具失足落水的屍體!”童玉錦無精打采的回道。

“啊……”美珍當下嚇得就捂住了嘴,“夫人快別說了,太怕人了!”

童玉錦不滿的說道:“還不是你自己要問的。”

“那我不問了,夫人趕緊吃飯吧!”美珍拍了拍心口說道。

“還真餓了!”

童玉錦吃完飯後,才想起給夏琰燉湯的事,“美珍,怎麽辦?”

“你呀,還好,候爺也沒回來!”美珍別了一眼不靠譜的童玉錦說道。

童玉錦站起來說道:“那我現在去燉!”

“服了你,都什麽時辰了,我早就幫你燉好了!”美珍說道。

“還是美珍姐好!”

“美珍姐,你就嗑滲我吧!”美珍才不接這個馬屁呢,心想,不管你做得好不好,候爺都要吃,我做得再好,候爺又不買賬,拍了馬屁有什麽用。

童玉錦笑道:“嘿嘿,反正他沒有看到,就說是我做的吧!”

“得了吧,候爺的嘴可叼的很,我做的,你做的,他分得很清楚,好不好?”美珍提醒說道。

童玉錦狡辨說道:“或許他沒心情,吃不出來呢?”

“這麽說你希望候爺……”美珍挑起眉毛哼道。

“啊不不,我胡說的,胡說的!”童玉錦熄火了,“好吧我就老老實實說真話!”

“我看也是!”

童玉錦踢了大半天的球也累了,沒等到夏琰回來就睡著了。

海澤天私人宅院

夏琰正坐在主位,“海大人怎麽樣?”

“回候爺,有些覆雜!”

“說說!”

“是,候爺,死者身上中了三刀,其中兩刀不致命,一刀致命!”海澤天回道。

夏琰問道:“還有呢?”

海澤天回道:“除了死者身邊有呆過人的痕跡之外,其他痕跡沒有,沒有的可能性有二,可能被抹掉了,也可能真沒有。”

夏琰頭疼的問向於文庭,“於先生,死者的資料調出來了嗎?”

於文庭回道:“回爺,調出來了!”

“那家夫人?”

於文庭回道“回爺,是工部侍郎董義道二子董正仁的媳婦朱雅桃。”

“說說具體情況!”夏琰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桌子,聽著下屬匯報事情。

“是,爺”於文庭回道,“據查,這個朱氏也是最近才到怡心園,但她一到怡心園便受倒了男人們的追捧,是個尤物!”

夏琰問道:“都有哪些人追捧了?”

“爺,這是名單!”

夏琰看了一眼於文庭,伸手接過名單,看完之後,冷冷的嗤道,“剛剛辦完了貪汙案,現在又嫖妓,我大陳朝還有身正名清的官員嗎?”

於文庭苦笑:“爺,這種事,那朝那代都有,況且追捧玩弄女人,甚至都被人高雅了,能怎麽辦!”

夏琰撫額,“是啊,能怎麽辦?要快點把煥然摘出來。”

於文庭說道:“爺,這事怕是有些難度!”

“鄭公國兒子,大小也是世子,他們想怎麽樣?”夏琰有點惱了。

於文庭分析說道:“爺,他們可能想得到些什麽?”

“想得到什麽?”

於文庭回道:“我猜,他們最終是不能拿一個世子怎麽樣,會私了,可是鄭國公府會被他們拿捏在手中,至於拿捏到手中後,有什麽目的,目前無從得知。”

夏琰又問:“朱氏家人上狀紙了嗎?”

於文庭搖頭:“沒有!”

夏琰說道:“也就是說工部侍郎家是不會為這個蕩婦出頭了!”

於文庭回道“爺,已經休掉了!”

“那也就是說只有怡心園的人了。”

於文庭回道:“是,爺,跟怡心園有關的人和事,估計要拿這事做文章。”

夏琰冷笑:“不要偷雞不成蝕把米!”

怡心園二樓

中年男人正坐在太師椅上聽下人匯報事情,瞇著雙眼,撇著短短的八字胡,鷹溝鼻子的鼻孔微微束著,顯示著他極度的精明與算計。

下人邊偷偷瞄了一下主人,邊回道,“王爺,園子裏的女仆、男仆全都問了,都沒有人路過紅香湯池外,也沒有人拿點心,沒人拿點心也就沒人……”

被稱作王爺的中年男人就是夏琰等人口中,園子的後臺老大——梁王。

梁王擡起陰陰的眼睛,口裏輕輕的說道,“這是你能斷的事?”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下人嚇得趕緊跪了一下來。

梁王卻又問起其他事:“查到白天那個失足落水之人了嗎?”

“回王爺,還沒有!”

梁王瞇眼狠戾的說道:“昨天晚上的事再給我查!”

“是,是,小的馬上就去查!”下人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

下人退出去後,屏風後面出來的個穿黑衣的中年男人,只見他拱手說道,“王爺,失足落水之人查到了!”

“什麽人?”

“是城北的混混,以小偷小摸為生!”

“小偷小摸為生?”梁王不相信的反問。

“是!”

梁王問道:“有沒有查,怎麽會到東城來?”

“流竄作案!”黑衣人說道,“這些人經常滿京城的亂竄,但他經常去的地方是西町瓦市,不知為何來到東城!”

梁王瞇眼瞇了一會兒後說道:“查查園子裏最近新買的奴仆,會不會跟某個奴仆有關!”

“是,王爺!”

黑衣中年男人退出去後,園子的女主人——寧秋蓉進來了,她沒有往日的嬌媚,顯得有些憔悴,進來後就鉆進梁王的懷裏,低低問道,“怎麽辦?”

梁王冷冷的回道,“只管照著我說的做!”

“爺,可你知道的,夏琰可不好惹!”寧秋蓉摸了摸還疼痛的臉。

梁王不屑的說道:“他不好惹,我也不是吃素的!”

“爺,東西是不是這個小賤人拿的?”寧秋蓉問道。

梁王吐了口氣,“目前還沒有查出來!”

“如果是她拿的,她又沒去別的地方,東西會藏在哪裏?”寧秋蓉焦急的說道。

梁王問道:“園子,她能接觸到的地方都查了?”

“都查了,沒有!”

梁王擡看了看房頂,說道:“也許東西不是她拿的!”

“如果不是她,還會是誰?”寧秋蓉想不明白。

梁王語氣吃重的說道:“給我徹底查,昨天晚上,就算是一只蟲子飛過都不要放過。”

“是,王爺!”

秋夜,天高露濃,一彎月牙在西南天邊靜靜地掛著,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上,顯得幽黯寂靜,風吹夜更涼,坐在馬車裏的夏琰終於忙完回府了,他拉了拉衣袍,倚在馬車後廂壁上閉目養神。

馬車外,夏小開騎著馬飛快的跑過來,跑到馬車邊上,跳下了馬,一個竄步進了馬車,對夏琰說道,“梁王今天一整天都在梁園。”

“嗯!”

“屬下查了,他正在園子裏查著什麽事!”

夏琰睜開眼睛,“查事?”

夏小開回道:“是,爺,園子裏所有人都被查了一遍,好像在找誰偷了紅香湯池內外的糕點!”

夏琰聽了這話,靜靜的看著前方,一直沒有再說話。

“爺——”

夏琰被夏小開喚過神來,“查一查紅香湯池內是誰?”

“是,爺!”

下了馬車的夏琰,想著白日的事情,步子並不快,他一邊走一邊整理著這件殺人案,以及到目前為止,在這起案件出現的人和事,想到頭疼之處,擡頭望了望夜空,才發現秋天的夜空竟是這般美麗,也是這般寂寞清冷,不知為何,心生孤獨之感,突然加快步伐,快速向前走去。

夏小同被嚇了一下,趕緊追上前去。

到了院子門口時,夏琰發現院子門口亮著燈籠,不知為何竟心生有燈火為我點亮的心,心頭突生暖意,微凝的眉頭忽然就松了下來,帶著絲絲愉悅進了院子。

在這個寂寥而繁雜的秋夜,我們的小候爺突然領悟到了一字——家。他發現現在的自己不管多累,都不像以前感到茫然,他會知道,在某一個地方有個小女人在等著自己回家,雖然她總是睡著了!

美珍見夏琰回來了,趕緊上夜宵,當老鴨湯端上來時,美珍見夏琰兩眼晶晶亮的等著自己盛湯,鼓著氣說道,“回候爺,夫人今天出去了,所以這湯……”

“哦”夏琰亮著的眼睛暗了下去。

美珍見此,連忙說道,“候爺,夫人親自為你做了小圓餅”,邊說邊打開了捂子,從裏面拿出了兩張小圓餅,小圓餅面上簡單的幾筆,勾勒出一個開心的圖案,他嘆了口氣,“她真會哄人,我又被這小圓餅打敗了!”

美珍見夏琰面色柔和下來,暗暗松了口氣,微笑著說道:“候爺,夫人讓你把小圓餅撕了泡在老鴨湯裏面,說是這樣好吃。”

夏琰頓了頓後,放下筷子真得撕了圓餅泡在湯裏。燈光中,吃飯的影子倒映在墻上,顯得平淡而溫情。

京城皇宮

鄭國公世子殺人案已經到了誠嘉帝的龍案上,這不是刑部呈上來的,這是龍行衛暗探呈上來的。

誠嘉帝看著紙條,倚在龍椅後面,仰著頭,不知看著什麽,還是想著什麽,突然,坐直了,拿起筆在白紙上寫著什麽,寫完之後,拿起來看了一下,然後放到小銅盞裏燒掉了,看著火苗跳躍,誠嘉帝微微一笑,叫道,“朕要去休息!”

“是,聖上”

內侍一手提著燈籠,一手伸了過來,誠嘉帝一只手輕放在內侍的胳膊上,主仆二人一起朝寢殿方向而去。

看那月亮,彎彎的掛在天際,月光如水,潑在大地上,潑在皇宮雄渾的宮殿上、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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