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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候爺生氣 驚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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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玉錦冷冷的看了一眼,正準備走人,夏子淳從裏面出來了,“走吧!”

童玉錦眉開眼笑的湊到他身邊,“真的,候爺,等我拎過來,面就不是那個味了!”

“呱噪!”夏琰別了一眼童玉錦,還能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竟敢在自己面前巧言吝嗇。

“嘿嘿……”童玉錦暗暗做了個鬼臉,奶奶的,要不是看在你早上幫我站攤位的份上,姑奶奶連個笑都懶得奉,讓你拽!

小廝看著親自跟童玉錦去吃午膳的候爺,撓了撓頭,難道下次我要對這個女人笑臉相迎,若不然候爺會不會踢我呀?

夏琰和童玉錦兩人無聲的吃了午餐,當夏琰吃完第一碗後,把空碗遞給童玉錦。

童玉錦嘴裏正塞面條呢,看了一眼,身子轉了些過去,不理他,奶奶的,姑娘可不是你的老媽子小廝,要吃自己盛去。

夏琰看著拿背對著自己的童玉錦,算是明白了,別指望這個女人懂得伺候男人,氣得丟碗就走人!

童玉錦見夏琰氣得丟碗就走,嘴裏的面半天沒噎下去,糟了,這個男人會不會記仇啊,我的小攤位會不會不保呀?不管他了,不保就不保。

不能怪童玉錦沒有伺候男人的習慣,她從遙遠的現代而來,進到童家之後,沒多久就做了一家之主,生活中除了最貼身的私事不讓童玉繡做之外,她基本上就是甩手掌櫃,就沒幹過家務活,或是伺候人的活,雖然在她心目中,夏候爺高高在上,高不可攀,可她真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跟這個高不可攀的男人有了交集,他們的生活開始融合在一起。

當然,在現代人的愛情中,熱戀中的男人或是女人,因為愛對方,他們會無條件的為對方做任何事情,包括盛一碗面條這樣的事,問題是,童玉錦這個愛情白癡除了花癡一下夏候爺,應當還沒有喜歡或是愛上高貴如廝的夏候爺,所以……嘿嘿,這一對男女有得磨呀!

楞過之後的童玉錦該幹嘛幹嘛了,她幫兩個丫頭準備飯食,又把面攪拌好、放好醒著,一切都做完後,兩個丫頭終於都回來吃飯了。

童玉錦焦急的問道:“怎麽這麽晚?”美珍說道:“第一天做生意,總有人想來償鮮,我們沒好意思拒絕,不過對每個來人都說了,以後早晨只做一個半時辰,過了時間就收攤!”

“那就好,你們稍等一下,我給你們下面!”

看,童玉錦對丫頭都比都夏琰好,為什麽?因為她們生活在一起時間久了,有了親情,似姐妹!她跟夏琰認識才幾天呀,所以她有這樣的行為很正常!

大丫擦了一把汗說道:“三娘,我們自己來!”

童玉錦搖頭:“沒事,我反正有空,你們到井臺邊洗把臉吧!”

“哦”兩個丫頭也沒跟這個隨和的主人爭,高興的到井臺邊打水洗臉,準備吃飯。

為了自己的攤位,童玉錦下午三點左右時,撓了撓頭,煮了兩個水煮蛋,燒了大丫早上從市集帶回來的羊奶,讓美珍送到外書房。

美珍有點納悶,三娘這麽快就對自家相公好上了,疑惑的問道:“三娘……?”

童玉錦不好意思的笑笑:“中午時,他讓我給他盛面條,我沒盛,生氣走了,我怕他不讓我們賣吃食。”

“哦,哦……我馬上就送過去。”美珍提起湯罐去了外書房。

童玉錦有點忐忑,姓夏的會不會給美珍臉色啊,要不自己去?正在胡思亂想,大丫讓她去休息,自己準備晚食,她想了想爬到床上小睡一會兒,管它呢!

外書房,夏琰正在辦公,正在跟白仁敏說道,“長興府的知府已經定了,不過沒那麽快過來,你可能要代勞一段時間了!”

白仁敏高興的站起來作揖道:“為聖上,為候爺,為百姓,下官應當的!”

夏琰點點頭說道:“過冬的糧食,還會從南方調派過來,你不必慌張,這段時間,請接洽好來這裏報道的各個官、吏!”

“是,候爺!”白仁敏回道。

“至於我……”夏琰說道:“再過半個月左右就會回京!”

“候爺要回京了?”白仁敏驚訝的問道。

“嗯!”

“可是遼、金今年跟我們一樣大旱,成群的牲畜死亡,肯定會……”白仁敏深深的擔憂著。

“我已經上報給朝庭,聖上應當會有決斷!”

“是!”

就在這時,外面的小廝給夏小同回話,“夫人讓她的丫頭給公子送點心來了!”

夏小同正坐在外廂門口打瞌睡,聽到小廝回話說道:“趕緊拿進來!”人精如夏小同,公子中午臉色不渝的從童氏那裏回來,擡眼看了幾次門簾,現在明白了,這是等夫人呢,想不到清冷的公子竟被一個野丫頭收服了,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裏面,白通判跟夏小候爺的談話結束了,起身告辭。

夏小同見白大人出去後,把兩個雞蛋、一個小湯罐放到邊上的小幾上,對夏子淳說道,“公子!”

“以後叫爺!”夏子淳突然說道。

“啊……”夏小同只楞了一下就懂了連忙回道:“哦,小同明白了!”自家公子這是承認自己是已婚男人了呀!怎麽這心裏感覺有些覆雜呢,唉!

夏琰的肚子還真餓了,看著兩個雞蛋不知想笑還是想不笑,要不要吃呢,要不要給這個臭女人面子呢!

夏琰坐著沒動。

夏小同眼眨了一下,提醒道,“公……爺,羊奶冷了可都是腥味!”

“是嘛!”夏琰一只手抻著下巴,漫不經心的回道。

“是,爺!”

夏琰仿佛也不耐煩的說道:“女人真麻煩,弄什麽羊奶!”

“是,爺,要不你賞給小同喝得了!”夏小同也促狹說了句俏皮話。

夏琰不滿的掃了一眼:“多事!”

“是,爺!”夏小同憋著想笑的嘴,避到書案邊上,收拾起書案來,當自己沒看到自家爺的糾結樣。

京城大理寺大獄

大理寺卿樊中易親自到了犯人關押處,神色覆雜的看向伍士元。

伍士元在等了近一個月後,終於見有人來找自己了,但絕沒有想到會是大理寺卿這麽高身份的官員,內心不安了一下,隨即坦然,人生起伏、旦夕禍福,不就是這樣嗎!從容的從墻角站起來,朝樊中易擡了一下手,“勞煩大人親自走一趟了!”

樊大人擡眉笑道,“恭喜伍大人!”

“……”伍士元不解,喜從何來!

牢房其他間,伍士元的家屬聽到這話,個個從墻角爬起來,兩眼晶亮的看向攀大人,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伍大人,賀喜賀喜啊!”樊大人朝伍士元擡了擡手,臉上的笑容很官方。

“伍某不解,這喜從何來?”

“喜從何來?”樊大人擡頭,動了動自己的廣袖,“一喜是皇上要見你!”

“皇……皇上……”鎮定自若的伍大人不淡定了,“皇上居然要見一個罪臣,伍某何德何能啊!”

作為一個通過科舉入仕途的文人來說,他們終生渴望自身習得的本事能入帝王將相之眼,謀得一官半職,從而實現自己的人生抱負,無論這個抱負是正面的還是不能言說的,對朝庭和當政者都是有所期待的,睿智如伍士元也沒能免俗。

“是,伍大人,二喜嘛,我想皇上會親自對你親說!”樊大人說了一半,留了一半,突然叫道,“來人!”

獄卒連忙趕過來,“大人,有何吩咐?”

“釋放伍家全部人等!”

“……”獄卒楞了一下,連忙作揖回道,“是大人!”

伍大人之子伍弘豐激動的攀到鐵柱上大叫,“父親你聽到了嗎?你無罪釋放了!你竟無罪釋放了……”

伍士元看向要走出去的樊大人。

攀大人點頭笑了一下,“你我依然將同朝為官!”

伍士元楞住了,他不敢相信,居然能無罪釋放,更能再次起覆,自己這是遇到哪路神仙了!

嘿嘿,神仙不知道,但是你確真真實實遇到小鬼了,一個為你開罪的小鬼了,何其幸運!

大獄裏的伍家人哭成一團,除了伍大人自己以外,都謝天謝地謝皇恩浩蕩,伍大人擡頭看向天窗外,默默的念我這是遇到貴人了!

望亭縣林家

伍五娘收到來自京城的信,雙手捧著信紙,淚流滿面,嘴裏反覆就是一句,“這是真的,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林山長搖頭笑道,“伍小娘子,你終於有家可歸了!”

“哇……”伍媛媛嚎啕大哭,一點也不顧忌自己官家小姐的形象。

童家書不知所措的看向林山長、林夫人!

林夫人看著擔心的童家書暗暗嘆氣,走到伍五娘身邊摟過她,拍了拍她的後背,“好孩子,終於熬出來了!”

“夫人……夫人……”伍五娘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感謝的話。

“別哭了,我懂啊!”林夫人從家破中走出來,如何不懂這裏面的辛酸、苦楚!

“夫人,要不是你們,五娘早就身陷囫圇了,結果不敢想象啊!”

林山長卻說道,“伍小娘子,你最該謝的人是童三娘,如果不是她,你父親的受賄案,就是板上釘丁的事,根本無從挽回!”

伍五娘點頭說道:“是,是,我知道,我讓我爹親自給童三娘磕頭!”

“使不得,使不得……”童家書連忙揮手說道。

“不,應當的!”伍五娘真誠的說道。

林山長笑了,“估計小錦不會受你們家的磕頭!”

“……”伍五娘心想也是,一個小娘子大概不好意思讓爹磕判斷。

林山長卻繼續說道:“小錦會跟你爹要訟費銀子!”

“啊……”伍五娘的思路跟不上林山長的話。

“可惜,小錦她……”林山長愁悵的站起來,走出了房間,站到院子裏擡頭看天,這孩子現在怎麽樣了?

長興府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繁忙勞累的一天又將過去。

看著還沒有回來的兩個丫頭,童玉錦焦急的等待著,早上夏某人露了一臉,應當沒人敢打這兩個丫頭的主意吧!

揭開爐子上的湯看了一下,筒子骨、小排已經燉得酥爛,後放的蘿蔔也剛剛好,再燉下去,蘿蔔爛了口感就不好了!

外書房,夏小同再次張了張門口,發現夫人還不來叫爺吃飯,都替她急,你說你一個毫無依靠的女人怎麽就不知道巴結爺呢!

夏子淳和於文庭商量完後面半個月要做的事,看了看天色,“公子!”

“爺!”

“爺……”於文庭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爺,我肚子餓了,準備去吃晚餐了,爺要不要跟文庭一起!”

“你自去吧!”夏子淳從書案上拿了一本書,仿佛還有事要做。

於文庭看了看夏子淳,又瞄了一眼門簾問道:“那爺……”

“我自我去處!”

“哦,好,那文庭先告辭了!”

“嗯!”

童玉錦想了想,把湯和菜都放到了草捂了裏,準備出去迎接一下兩個丫頭!

剛要出門,夏子淳來了,雙手背在後面,不時擡頭看看剛剛升起的月亮,仿佛隨意踱步來此似的。

童玉錦收回腳步,擠出笑容問候道:“候爺你來了!”

“嗯”夏子淳從鼻子哼了聲。

童玉錦暗暗撇嘴,不想來就不來,拽什麽拽,面上卻笑道:“晚餐已經好了!”

“嗯”

童玉錦看著踱步而進的男人,轉身盛飯擺菜,邊忙邊說,“門邊銅盆架上有剛打好的洗手水,洗下過來吃吧!”

夏小候爺看了看銅盆架子,一言不發的自己洗了手,自己擦了手,如果他計較,今天晚上的晚飯又不知拖到什麽時候吃了!

洗好手後的夏候爺施施然坐到凳子上等飯菜。

可是心思在兩個丫頭身上的童玉錦有點著急,“夏琰,你過來!”

“……”夏琰驚呃了一下,從小到大,叫他名字的人,扳著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這數得過來的人當中,包括這個臭女人。

“過來,幫我端一下湯,好重!”童看著大湯罐說道,並沒有註意到自己現代人的處事方式讓夏小候驚訝的半天未動。

“哦!”楞了一會兒的夏琰還是從凳子上起身過去端湯,光手就想端罐耳,童玉錦瞪眼並用自己的手拍打了他的手,“有沒有常識,這麽燙,能用光手端呀!”

“那……那怎麽端!”從來淡定從容、清心寡欲的小候爺,被女人的一瞪一拍,搞得心跳如雷,話都說不完整了。

“當然是用濕布巾了,這個都不懂!”

“哦”夏琰兩眼仿佛粘在童玉錦嫩白的臉上、胖乎乎的小手上。

童玉錦把濕布巾放在罐耳上,讓他端湯。

長到二十五歲的夏候爺除了在禁軍獨立訓練時做過這些事,其餘時候,都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哪做個這個呀!

也不知為何,可能今天的湯是自己端的,夏子淳覺得喝起來特別香醇。

“好喝吧!”童玉錦見他喝得多,高興的顯擺道!

不知為何夏子淳卻沒有回好不好喝,卻說了一道菜名,“紅燒肉是什麽樣子?”

“呃……你沒吃過?”童玉錦有點驚訝,她並不知道紅燒肉出自哪個朝代。

“也許吃過,但是沒聽過這個菜名!”夏候爺回答的很認真。

“哦,哦,這是我家鄉的叫法!”童玉錦心想有可能,同一種菜,各個地方的叫法不一樣。

“東湖那一帶?”夏子淳想了想問道。

童玉錦心虛的趕緊催促:“趕快喝湯,冷了就不好吃了!還有蘿蔔養氣,適合你身體初愈的人吃!”

“是嘛!”夏琰嘴角微開,小女人懂得還不少。

“當然!”

就在他們要吃完時,門來傳來兩個丫頭的聲音,童玉錦迅速從凳子上站起來,“你先吃,我看看怎麽回?”

“坐下!”夏子淳的聲音不大,也不威嚴,但是聽到童玉錦耳朵裏,就有上級對下級的壓力感。

童玉錦站著沒動,也沒說話,有點像受訓的小下屬。

夏子淳擡眼看了一眼童玉錦:“讓丫頭進來回話!”

童玉錦明白了,這是說她沒規矩,沒有那家主人主動去迎仆人,自己的行為好像是不太符合時下行情,不過嘴硬:“我……我不是怕影響你吃飯嘛!”

“知道,你還急什麽,什麽事不能等到吃完飯再說!”夏子淳官腔十足。

童玉錦眼睛眨了幾眨,看著嚴肅認真的夏候爺,沒敢反泡,期期艾艾的坐下來,和他一起把飯吃完。

結果當然是沒事,生意太好了,回來晚了點而以。

此後,生意一直不錯,但是兩個丫頭控制了售賣的量,十多天下來,零零散散也賺了近四十兩銀子。

童玉錦不敢相信的叫道:“哇瑟,這麽多呀!”

美珍高興的回道:“是啊,三娘,生意不錯!”

“天啊,搞得我都想在這裏買個門面專門做,估計還要賺錢!”童玉錦想了想說道。

“可是我聽人說,候爺要回京了!”

“是啊,我也聽說了,算了,不妄想了,再過幾天我們就要回去了,不如到市集上買些特產帶回望亭?”

“好呀!”

主仆三人帶好銀子,準備出去。

長興府府衙後院月亮門西院住著長興府其他官員及他們的家眷,其中當然包括新晉通判的家眷。

白夫人見小姑子又要往東院去,出聲說道:“小敏,你哥哥剛到長興府,根基未穩,你就少出去點吧,若是受了氣,你哥哥他也不好做!”

“怕什麽,哥哥現在除了候爺之外,就他最大,誰敢得罪我!”白小敏毫不在意的說道。

白夫人苦口婆心:“小敏,話不是這樣說的,你這樣會讓你哥哥很為難,聽嫂子的,你也大了,經常拋頭露面出去不合適!”

白不敏梗著脖子回道:“京城來的候夫人還出去拋頭露面呢!”

“小敏,人家是人家,你不要學!”白夫人也覺得奇怪,京城世家規矩森嚴,怎麽候爺夫人會這樣隨意,不過她不會說出來的,要是說了,自己這個小姑子還不知道要怎樣呢。

白小敏不耐煩的回道:“我又不到市集、市坊怕什麽!”

“小敏,你……要怎麽樣才能聽懂我說的話!”白夫人有點不耐煩,小姑子,真是重不得,輕不得,可是自己話都已經點到了,她還聽不懂!

白小敏口氣不善的反問:“你什麽意思?”

“候爺要是想擡你為妾,早就擡了,何至於讓他的下人給你臉色!”

“你……你說什麽?”白小敏見事情被自己嫂子說破,有點腦休成怒。

“小敏,夏侍衛已經暗示過你哥哥,你就不要再去東院了!”

“我……聽說,候爺夫人還是一介平民呢,憑什麽我哥哥是官員不行?”

“小敏,話不是這樣講的!”

“我不甘心!”白小敏咬牙出了院子。

童玉錦剛從後院門口出來,穿過胡同,轉到前面的正道,無意中瞄了一眼,疑惑的停了腳步!

“怎麽啦,三娘!”彭大丫見童玉錦不起了,疑惑的問道。

“衙門口驕子下來的人,我仿佛在哪裏見過?”

大丫轉頭看了看,一個清秀雋永的年輕人,穿著錦白色的月袍,頭簪青白玉,優雅叢容的進了衙門。

美珍見童玉錦好奇,見那個年輕人進去後,小跑著到門房問了問,然後跑回來說道,“三娘,一個糧商,姓袁!”

“袁什麽?”

“門房的人沒說,大家都叫他袁公子,聽說以前是賣鹽的出身!”

“賣鹽的?難道是他?”童玉錦大吃一驚。

“三娘,是誰?”

童玉錦自言自語說道:“可是他病歪歪的,這個人……又仿佛不是,算了,像相的人何其多,走吧,我們去買東西!”

“好咧!”

白小敏到了外書房,避在邊上不敢靠近,怕被小廝回絕,傻傻的等在哪裏。

書房裏

袁思允和夏琰說了自己在長興府購產的一些事情,從夏琰的口中探一下,哪些可為,哪些不可為!

不知不覺竟到了中午,夏小同讓人去打聽童玉錦的中餐做得怎麽樣了,結查聽說主仆三人出去了,硬著頭皮進來回話,悄悄在夏子淳的耳邊匯報了情況。

說完話後,袁思允相征性的客氣一番,“候爺賞個臉,讓在下請您吃一頓”,他以為夏琰不會同意,誰知……

“嗯!”

袁思允稍一頓,立馬拱手說道:“多謝候爺!”

童玉錦主仆三人為望亭能想到的人都買了禮物,一路逛下來,都到中午了,三人找了一個酒肆吃了中餐。

出來時,發現門口正有官驕要停下來,她們本能的往後面避了避。

誰知下來的人意是夏琰。

童玉錦拍了一下前額,“糟糕,出來忘了跟他講了,今天中午不回去吃飯!”

“三娘,要緊嗎?”

“可能會生氣!”

“真是的,還候爺呢,為這點小事生氣!”大丫撅著嘴說道。

童玉錦心虛的又往邊上避了避,那知夏小同還是小跑著過來,對著她行了禮,“夫人,爺讓你過去!”

“哦——”

童玉錦硬著頭皮來到夏琰的身邊,擠了笑容,“夏大人好巧呀!你也過來吃飯呀!這裏的菜不錯,可以償償!”夏琰垂眼,“你是吃飽了,某些人還餓著呢!”

“不會吧,夏大人,誰敢讓您餓著呀,真是不想混了,要不,夏大人你讓她滾回老家種地去!”

“噗……”後面傳出發笑的聲音,“夏候爺,這位就是你新娶的夫人?想不到這麽風趣!”

童玉錦伸出脖子看了看夏琰的右側邊,驀然驚了一下,“你是袁思允袁公子?”

“正是在下,夫人!”

“大鹽商袁維乙的獨子?”

“是!”

“可你不是……”童玉錦還是不敢相信,一個快把肺都要咳出來的人,居然能安然無恙的從流放之地活著回來?

袁思允對每個驚訝他能活著回來的人都這樣回道:“小生命大活了下來!”

童玉錦眨了眨眼,不顧大庭廣眾圍著他轉了一圈,想不到童玉繡日夜思念的人竟還好好的活著,真是個奇跡啊!

童玉錦摸著下巴不知覺的點了點頭,開口就問道:“公子婚配了嗎?”

“啊……”

問完後,童玉錦才驚覺自己失禮了,連忙挨到夏子淳的身邊,尷尬的朝他笑笑,“別誤會,我有相公,有相公……”

童玉錦並不知道,她當眾無所顧忌的打量男人不算,還問人家有沒有婚配,這些行徑讓夏子淳差點發飈,可是一個‘挨’的動作,讓一切要來的麻煩消遁於無形。

夏子淳筆直的身體前微微靠著軟乎乎的女人身體,讓他整個人心馳蕩漾,冷然的面部線條在不知不覺中柔和下來。

“那夫人是……”袁思允覺得好笑。

“哦,看到帥哥,我習慣性的都會問上這麽一句,還請公子別在意!”童玉錦不好意的說道。

“原來如此,在下和候爺過來吃飯,夫人要不要一起?”雖然聽不懂‘帥’字是何意,但是大體上誇自己生得好,袁思允還是明白的。

童玉錦笑著擺了擺手:“我已經吃好了,你們慢慢用!”

“這……”袁思允看向夏琰,夏琰沒甚表情。

“別客氣!”說完後,童玉錦轉頭微微仰起,“我去毛皮鋪子轉轉,可能要買不少東西,等下放些東西在你驕子上,你吃完了來接我!”

夏子淳不知道別人家的妻妾是什麽樣子,但他感覺自己的女人用起自己來相當順手,難道所有女人都是這樣?心裏不想答應,頭卻不自覺的點了一下。

“哇,夏大人你真好,那我就先行一步啦!”童玉錦連蹦帶跑的離開了酒肆門口。

夏思允和所有其他人一樣,沒有認出童玉錦就是當年的小黑丫,有點好奇的想問,可是夏琰是什麽人,可不是自己能隨便問話的人。

夏琰倒是想起五年前小黑丫在東盛上公堂的事,明白了,為何小黑丫要這樣好奇袁思允,竟是……嘴角微勾!

看著心情不錯的夏思允還是問出口了,“夫人倒像是見過在下,可是在下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們雖沒有見過,但她卻因為你而上過公堂!”

“我……”

“嗯!”

“在下好像並不記……”

“五年前,你袁家的管事在東盛買小娘子給你沖喜,買到了她姐姐,為了這事,她和牙人對簿公堂,贏了那場訟事!”不知為何,夏琰覺得這些事情仿佛就在昨天!

“竟……竟有這樣的事!”袁思允是知道家裏管事去買人沖喜的,就是因為這個,當年他才離家出走的。

“嗯”

“可哪時,她不過才十歲左右吧!”袁思允不敢置信,不知為何他想起那個為別人奪回二百兩的小黑丫,不知她現在在何方。

“差不多!”

“原來夫人竟是巾幗英雄!”袁思允拍起官員的馬屁來也毫不含糊。

“謬讚了!”

看著得意的夏琰,夏思允明白了,雖然娶了一介平民,可是這個平民好像很合他心意!

童玉錦真得買了不少東西,雖然都不貴,但也是一份心意呀!

她們主仆找了一個茶寮坐下等夏琰的驕子過來。

不遠處有插草標自賣自身的小娘子,路過的人都要停下來問上一問。

大丫卻‘咦’了一聲。

童玉錦調笑說道:“丫姐,你又發現什麽稀奇事了?”

大丫不好意思的回道:“不是我發現,美珍也認識這個人!”

“美珍你也認識賣身之人?”

美珍點頭回道:“這女人前幾天在市集口賣過自己,不過行情不好,沒人買!”

童玉錦看了看遠處,小娘子生得還可以呀:“為什麽?”

美珍嘆道:“她只願一人為奴為小妾,但是卻要帶三個剛會走路的孩子一同住到主家!”

童玉錦好奇的問道:“怎麽回事?”

“今年大旱,這樣的事很多!”

“我知道很多,她怎麽有三個小孩,看她年紀也不大呀!”

“是她哥哥和姐姐家的孩子,她哥哥姐姐們為了出去尋吃食,有得餓死在路上,有的被山上躥下來的野獸吃了!”

“竟是這樣!”童玉錦心生同情,可真慘呀,“那她怎麽活下來的?”

“她晚上帶著三個孩子住在市集附近,以撿爛菜葉為生,有人可憐她們也會給一些食物,我也給過,不過她挺勤快的,見我們忙不過來,經常過來幫我們打下手!”

童玉錦盯著不遠處的小娘子看了一會兒,“丫姐、美珍!”

“三娘,怎麽啦?”美珍不解的問道。

童玉錦說道:“我們都要回去了,不如把我們的小食攤子讓給這位小娘子吧!”

大丫驚訝道:“給她?”

“是呀,有了手藝、有了生計,她總能帶著三個可憐的孩子活下來吧”童玉錦感慨說道。

“也好,那我去叫她?”

“行”

童玉錦在等夏琰的時候做了一件好人好事。

平杏兒跪在地上,見有小娘子過來叫自己,心想難道終於有人要買自己了,心情覆雜的跟著美珍來到童玉錦跟前。

童玉錦打量了一番,長得很粗實,一看就是常年勞作的農家小娘子,“你姓什麽?”

“小的娘家姓平,名杏兒!”

“平杏兒,倒是個不錯的名字!”

“讓貴人見笑了,我老家門前有一棵杏樹,所以叫杏兒!”

“哦,原來是這樣!”童玉錦笑笑,古代農村好像都是這麽取名字的,她繼續問道:“我聽美珍說,她們忙過來時,你會幫她們燒火、打雜?”

平杏兒回道:“吃了貴人的東西,無以回報,杏兒只有一身力氣了!”

“我家的攤子,你見過了吧”

“知道,這些天天天看到,貴人這是……”平杏兒回道。

童玉錦微笑著說道:“我們可能要回老家了,小食攤準備轉手讓給你!”

童玉錦為何不直接送給她呢?其實這跟直接送給她沒有什麽區別,卻能防止人心貪婪,讓人懂得東西來之不易,要好好珍惜,起到防微杜漸的作用。

平杏兒聽到小食攤顯得很興奮和激動,興奮和激動之外又是深深的無力:“可是……可是小民沒有銅子,拿什麽轉過來……”

童玉錦笑笑,“可以先轉給你,轉攤費,你什麽時候賺到了,托驛站的人捎給我就是!”

平杏兒沒有想到還有這等好事,老實的她脫口而出:“你不怕我不讓人捎?”

童玉錦意味深長的笑笑:“這就要憑人心了,我既然敢轉,當然也是敢信姑娘的人品!”

“我……”平杏兒淚如雨下,咬著唇,不停的抹眼淚,“恩人,我也不會說什麽好聽的話,你就等著驛站給你捎銀子吧!”

“好,爽快!”童玉錦笑道繼續問她:“可是你們住哪裏呢?”

“我……”平杏兒沒敢說自己住在樹洞裏。

童玉錦撓頭想了一下,“丫姐,這裏的木材鋪子很多是不是?”

彭大丫回道:“是!”

“你帶我去一下!”

彭大丫卻搖頭:“三娘……”

“怎麽啦?”童玉錦不解的問向彭大丫。

彭大丫小聲說道:“前面,候爺來了!”

“哦!”童玉錦見前面夏琰真得來了,對平杏兒說道,“你明天晚上到我們攤位前,我會讓丫頭把契約帶給你按手印!”

“謝謝恩人!”平杏兒說著就跪了下來,給童玉錦磕了個頭。

童玉錦趕緊讓她起來,然後說道:“美珍,先拿二十文給她,具體的明天再說!”

“不,恩人,我不要!”平杏兒雙手擺道。

“拿著吧,到時一起還給我!”

平杏兒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接了二十文,磕了一個頭,見貴人有事,很有眼頭見識的離開了,一路小跑,跑到市集某棵大樹底下,這棵大樹有些年頭了,除了節枝還有些小樹枝有綠色,其它地方早就枯死了,三個剛會走的孩子被她栓在樹洞口,洞口前有人擺攤,見她回來,笑道,“孩子們乖著呢,沒鬧!”

平杏兒笑著哭著,捂著嘴點了點頭。

擺攤人不解的問道,“你……你把自己賣出去了?”

“沒有!”

“那你這是……”擺攤人不解的問道。

“我遇到好人了!”平杏兒笑著哭著。

“哦,那敢情好呀,日子總算有盼頭了!”

“是,大娘,多謝你幫我看孩子!”

“順手的事!”

“大娘,我有銅子了,我今天要在你這裏買饃!”

“真的,好心人給你的?”

“是!”

“阿彌陀佛,可真是個好心人,我的饃今天可沒賣出去幾個,竟……”

“大娘,我買五個!”

“好,好,大娘也算你便宜點,只要三文錢!”

“不,大娘,我給你五文,你平時照顧我,也讓我盡一次心意!”

“好樣的丫頭,大娘算是沒白幫你!”

……

童玉錦坐在夏琰的馬車上,靠著驕邊,手拉著驕子裏防止顛簸的吊繩,目楞楞的不知想著什麽!

夏琰坐在正中間,幾不可見的瞄了瞄童玉錦離自己的距離,又想起曾經她在自己驕子裏的情形,以前都像個可憐蟲一樣蜷在驕子裏,想不到……想著想著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難道這就是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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