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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闕VS路漫漫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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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闕VS路漫漫7

自從得了李藍秀的點撥,路漫漫格外關註顧碩頎的動向。

賀蘭澈單戀顧碩頎,在附中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小姑娘為了追人沒少費心思,情書送得比早餐還勤,為此,各科老師沒少到她這裏告狀。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顧碩頎始終無動於衷,沒有絲毫回饋。

人人都說賀蘭澈癡情,愛慘了顧碩頎,但據路漫漫觀察,卻好似不是那麽一回事。

那些所謂的情書,全是摘抄的名人名言,從沈從文到朱生豪,什麽肉麻她寫什麽,除了名字,沒有一個字,是她自己寫的。

撇去“賀蘭澈”三個字,這些不過是謄抄來的句子,寫情書如此不上心,足以說明,她對收情書的人並不在意。

這場轟轟烈烈的追求,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一場反叛。

周一,升旗。

天色蒙蒙亮,小雨淅淅瀝瀝。

顧碩頎作為學生代表,上臺發言,少年冷冰冰的嗓音在整個操場回蕩。

賀蘭澈穿著藍白條校服,站在隊伍之中,左搖右晃,眼皮半睜半合,仿佛下一秒就會轟然閉上。她長得高挑,站在最後一排,搖頭晃腦,格外顯眼。

路漫漫看她一眼,拱了拱身邊人的胳膊,問:“你妹妹晚上沒睡覺嗎?困成這樣!”

賀蘭闕:“昨天和老頭又吵了一架,估計沒睡好。”

路漫漫:“因為什麽?”

賀蘭闕微微擡頭,揚起下巴,朝講臺掠了眼,漫不經心道:“說話那個。”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只是在以這種方式和你們置氣,睡得這麽香,要是真喜歡,怎麽可能睡得著?”

賀蘭闕垂眸:“那什麽樣才算喜歡?”

路漫漫雙手捧著臉頰,做花癡狀,“當然是看著他,就覺得,他是全世界最耀眼的光,眼裏心裏,都只看得見他一人。”

“......”

賀蘭闕目光鄙夷,淡淡掃她一眼。

路漫漫撇嘴,“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沒什麽好丟臉的,難道你就沒有奮不顧身,喜歡過誰?”

睫毛沾了細密的雨珠,輕盈而透亮,顯得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越發深沈。賀蘭闕眼睫微顫,默了須臾,緩緩擡眸看向她,“......沒有。”

怎麽可能沒有,只是他不願提及罷了。

路漫漫似乎也想起了什麽,半響沒說話,只是盯著腳尖出神。賀蘭闕瞥她一眼,卻發現她的眼眸微紅,泛著濕意。

不知是什麽樣的男人,能讓她這樣的女人,黯然神傷。心底莫名有點酸,有點心疼,有種模模糊糊的情緒,從心底深處散出來,將自己包裹。

他擡手,本想拍拍女人的肩,但手伸到一半,還是縮了回來。

趁人之危,不是他的風格。

一整天,路漫漫都有些魂不守舍,回到家,甩掉高跟鞋,癱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緩了一陣,坐直身子,手機響起。

是媽媽。

“漫漫呀,你大姨給你介紹一個小夥子,人長得不錯,還是上海本地人,你要不去瞧瞧?”

說完,她趕緊解釋,“不是媽媽想催你,主要是你大姨介紹的,不去,不給人家面子,你就去吃個飯,好不好?”

自從過了三十歲,身邊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極為熱心地給她介紹男人,她無數次表示不需要,她們全當耳旁風,應了那句俗語,外甥打燈籠——照舅(照舊)。

“媽媽,我不想去。”路漫漫撒嬌。

“漫漫呀,你大姨說,這個夥子和溫故長得有點像,你一定喜歡,咱們就去看看,行嗎?”

那邊的語氣近乎祈求,路漫漫沈默一陣,長嘆一聲,終是妥協道:“好。”

掛斷電話,她打開通訊錄,滑到W那欄,盯著那個好久不見的名字,發怔。

長得和他很像嗎?

可再像也終究不是他......

周六,下午。

路漫漫穿著黑色印花連衣裙,提前五分鐘抵達餐廳,落座。她身材高挑,妝容明艷,戴著黑色墨鏡,登著紅色高跟,氣場十足,一時間吸去眾人的目光。

她四處看看,點了杯拿鐵,拄著下巴,向窗外眺望。

不多時,有人在對面坐下,輕扣桌面,她收回視線,朝對面看去,楞住,“你怎麽在這兒?”

“我來相親。”來人扶了扶金絲眼鏡,儀態從容。

“......沒記錯的話,你不叫周子期。”

“沒記錯,我姓賀。”

路漫漫翻了個白眼,對他這種模棱兩可的諷刺十分厭惡,心道知道你姓賀,不姓賀蘭,用得著重申一遍嗎!

“所以,我的相親對象呢?”

“不是在你面前嗎?”來人笑得無辜。

路漫漫火氣噌的一下飆升到天際,拍案,喝道:“賀蘭闕!我問的不是你!”

賀蘭闕胳膊肘抵著桌面,雙手交叉,至於頜下,漫不經心地看過來,似笑非笑地啊了一聲,“你說子期啊?他有女朋友了,但家裏人不滿意,就給他介紹了你,他不想來,讓我幫忙應付一下。”

路漫漫垂眸,心底莫名有點失落,和溫故長得很像的人,到底是什麽模樣呢?

“你有他照片嗎?”

對面之人面皮一緊,笑容散去,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瞇起,神色不明地看向她,“你就那麽想見他?”

路漫漫倒也不和他客氣,脫口而出:“當然。”

那邊沈默了幾秒,忽的失笑,拿起車鑰匙,站起身,“看照片有什麽意思,要看就看真人,敢不敢去?”

路漫漫一楞,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拿鐵,抿了抿唇:“去!”

兩人上了車,車內簡單幹凈,無一絲雜色,一看就是賀蘭闕的座駕,和他人一樣,潔癖到令人發指。

賀蘭闕先給好友去了個電話,也沒明說什麽事,只是讓他去火鍋店吃飯。掛了電話,路漫漫突然道:“你小時候肯定很討喜。”

賀蘭闕發動車子,用餘光斜她一眼,不問原因,自信回答:“那是自然。”

語氣和神態,相當理所當然,看得路漫漫一噎,翻了個白眼,“你就不問問原因?”

“如果你告訴我,為什麽對子期感興趣,我倒是可以問問。”

路漫漫腮幫一縮,窩在靠背裏好半天不說話。賀蘭闕掃她一眼,在心裏暗暗計數,心道看你都撐到什麽時候!

冷戰持續不到三分鐘,路漫漫憋不住了,轉頭看向賀蘭闕,神色憤憤的,“如果是你,聽說相親對象和前女友長得像,也會好奇的,對吧?”

原來是因為前男友啊!

賀蘭闕無聲低笑,笑到一半,突然想起那天雨裏,她微微發紅的眼眸,手指一緊,笑容僵住,嘴角不聽使喚般沈沈向下墜去。

“為什麽分手?”

空曠幽靜的車內,悠揚低緩的背景音樂竄入耳朵,莫名有點悲傷,路漫漫倚著車窗,斜眼,看向窗外的如血殘陽,一顆心像是沈入深海,海水冰涼刺骨,她卻只覺麻木。

賀蘭闕暗暗調高溫度,看她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心像是被一根絲線,高高懸起,莫名一軟。

女人微微仰著頭,眼淚在眼眶打轉,一雙眸子像蓄滿泉水的陶罐,下一秒就會溢出。

賀蘭闕正想說幾句話緩和一下氣氛,誰知女人卻突然坐直身子,怒視前方,嘴裏罵罵咧咧:“那個女人有什麽好的,不就比我溫柔點,比我矮點,比我瘦點,弱不禁風的,我一拳就能給打飛,瞎了眼的狗男人,有眼無珠,去死吧......”

賀蘭闕:......

他再次覺得,“安慰”一詞對於路漫漫而言,很是多餘,她需要的是戰鬥!

在一片罵聲中,車子抵達了約定的地點——趙二火鍋店,一家主打重慶特色的火鍋店。

路漫漫先行下車,去店裏取號,賀蘭闕去找停車位,雖然還有一個多少小時才到飯點,但畢竟是周末,人潮洶湧,這樣比較保險。

店鋪很好找,就在馬路旁邊,商場一樓,下車就能看見。路漫漫眼睛只顧著看店裏的人流,沒註意腳下,也不知被什麽一絆,向前一磕,光榮負傷。

手肘,膝蓋火辣辣的一片,擦破了皮,血跡慢慢往外滲,疼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罵了句靠,緩緩爬起身,心道今天出門沒看黃歷,真倒黴!低頭拍拍裙子上的灰,卻聽頭頂處響起一道溫柔而熟悉的嗓音。

“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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