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情不知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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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啟來看望百裏伏骨的時候，她已經在靈堂裏跪了三天了，面頰消瘦的厲害，整個人情緒低落，神情遲鈍麻木。
司啟嘆道:“骨兒，你師父走了，可你還要好好活著。你跪了三天了，不吃不喝的，身體吃不消啊。”
“……”百裏伏骨依舊木然地望著棺木裏的人，無動於衷。
司啟無奈，“你師父若是看見你這個樣子，定然會傷心的。”
百裏伏骨的眸光微微一動，最後又歸於沈寂。司啟拉了把椅子坐到百裏伏骨面前，看了眼還未合上棺蓋的棺木，無奈一嘆，“你師父本就命不久矣，這次的刺殺不過是順了天意罷了。”
“命不久矣？”百裏伏骨終於有了反應，疑惑地看向司啟，“司啟叔叔這是什麽意思？”
“你師父本就是被天命遺棄之人，修習占蔔之術會截斷壽命，活不過三十五歲。所以他只傳授你醫術，卻從不在你面前提起占蔔之術，不過是不想讓你走上與他一樣的命運。”司啟說道，覺得還是要把寧歸為她做的這些事情告訴她，才能不負寧歸的一片苦心，“本來他還可以再撐一段時時間的。”
“為什麽會這樣？”百裏伏骨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可是她想知道那些她不知道的，關於寧歸的所有事。
“你從小患有心疾之癥，他擔心自己離去之後，藥方會失效。他放心不下你，便想了借口下山，用了兩年時間長期徘徊於雪極山上，只為尋找伏心草治好你的心疾之癥。”司啟接著道，“雪極山常年冰雪覆蓋，寒冷凍人。他身體本就不好，兩年來積累的勞累和病痛早已掏空了他的身體，致使他形銷骨立，憔悴不堪。”
“而你進入軍營，能夠順風順水地過下去，不過是他為你鋪下的前路罷了。”
“還記得你在大牢裏心疾覆發嗎？是他得知你身陷囹圄，不顧從雪極山上下來後的傷病，連夜趕去救你。兩年時間了，你心疾之癥再未發過，不過是他將伏心草的藥丸餵你服下罷了。”
“後來你與他在客棧分別，你才到永安沒多久，他便也來到了永安。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他施展占蔔之術替你算天命，算出你的姻緣才安心。可他已經瘦的不成樣子，頭發全白，整個人憔悴無力，卻還心心念念惦記著你，不讓我告訴你他的行蹤，只是不想讓你為他擔憂而已。”
“後來你給他寄了喜帖和信，那封信被他一直貼身帶著，像是什麽寶貝一樣珍藏著。那時他已經油盡燈枯了，卻還念著你的婚事，不惜用了有毒的藥物改變發色和面色，只為了不讓你看出破綻。”
“骨兒，這下你該明白你師父的苦心了吧？也該看懂了你師父這般待你到底是為了什麽。”司啟長嘆一口氣，垂眸看向百裏伏骨。
此時的百裏伏骨已經泣不成聲，神情悲慟，終是忍不住失聲痛哭，“師父……為什麽？為什麽你做這些不告訴骨兒？你對骨兒的心意骨兒現在才明白，太晚了！已經太晚了啊……”
“將你師父好好葬了吧，他過慣了閑雲野鶴的日子，你便替他尋個安靜的地方，做最後的歸宿吧。”司啟起身，留下這番話，便轉身走了。
那天百裏伏骨一個人在靈堂哭了很久很久，終是心灰意冷了。她將寧歸的屍骨火化，將骨灰埋在了自己住的院子裏，又在上面種了一株桃樹，和以前在小竹屋是一樣，日日給桃樹澆水。
宋晚殊因刺殺胤國國君而被關進大牢，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人已經有些瘋瘋癲癲了。後來百裏伏骨才知道，寒千奕給了她一封休書，逼她離開了寒家，她心懷怨恨才想到趁百裏伏骨大婚之時來刺殺她。
雲國國君雖然喜愛這個郡主，可是她放下了如此大錯，終是沒讓雲國派出使臣前來賠禮道歉。
宋家無法，只得宋大將軍親自前來想要將宋晚殊接回去，還帶了大批道歉的禮品，全是調養身體的名貴之物。
月凜還在養傷，一時不能接待這位大將軍，本想回絕這事，卻被百裏伏骨截下了。百裏伏骨以一國之後的身份接待了宋大將軍，然而不等宋大將軍賠禮道歉，百裏伏骨便將他們請到了祭天臺。
當著宋家眾人的面，百裏伏骨親手斬下了宋晚殊的頭顱，放光了她的血，淋於寧歸、青松和那三千鐵騎的牌位之上，以祭奠他們的在天之靈。之後，又將宋晚殊的屍身扔進了飼養的狼群裏，任其食其肉、啖其血，而宋晚殊的頭顱，被掛在永安城的城樓上示眾，並接受萬人的辱罵和唾棄。
宋家眾人當即震怒，目眥欲裂地瞪著百裏伏骨，大聲咒罵她為“毒婦”、“妖婦”。
百裏伏骨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吩咐侍衛將宋家之人亂棍逐出永安城。看著宋家的人猶如喪家之犬被人在街上亂棍追打還不能還手，百裏伏骨終於露出了寧歸逝世以來第一個笑容，卻殘忍可怕。
師父，你就在天上看著，無論是宋家還是雲國，我都會讓他們為你陪葬！等做完這一切，骨兒就來陪你，這一世我選錯了人。下一世，輪到我來對你好，你說這樣可好？
憶起寧歸的音容笑貌，百裏伏骨低低地笑出聲來，雙手輕輕撫上懷裏的酒葫蘆，細細撫摸。這是師父留下來的唯一的東西，她一直好好珍藏著，即便身陷囹圄，也不曾丟棄過。
師父，我以前只拿它裝酒喝，現在可以用來想念你了……
司啟在百裏伏骨身後遠遠地望著百裏伏骨的背影，心情覆雜。這樣的百裏伏骨沒有了失去寧歸時的低沈，卻冷漠得可怕，冰冷又無情，卻又讓人多了一絲心疼。
她那雙靈動的眼裏，早已失去了動人的光彩，此刻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麻木和悲戚。只怕從今之後，雲國面臨的將會是無盡的夢魘，只希望宋家的人放聰明點，不要擅自發兵才好。
沒想到過不了多久，司啟此刻的想法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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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啟嘆道:“骨兒，你師父走了，可你還要好好活著。你跪了三天了，不吃不喝的，身體吃不消啊。”
“……”百裏伏骨依舊木然地望著棺木裏的人，無動於衷。
司啟無奈，“你師父若是看見你這個樣子，定然會傷心的。”
百裏伏骨的眸光微微一動，最後又歸於沈寂。司啟拉了把椅子坐到百裏伏骨面前，看了眼還未合上棺蓋的棺木，無奈一嘆，“你師父本就命不久矣，這次的刺殺不過是順了天意罷了。”
“命不久矣？”百裏伏骨終於有了反應，疑惑地看向司啟，“司啟叔叔這是什麽意思？”
“你師父本就是被天命遺棄之人，修習占蔔之術會截斷壽命，活不過三十五歲。所以他只傳授你醫術，卻從不在你面前提起占蔔之術，不過是不想讓你走上與他一樣的命運。”司啟說道，覺得還是要把寧歸為她做的這些事情告訴她，才能不負寧歸的一片苦心，“本來他還可以再撐一段時時間的。”
“為什麽會這樣？”百裏伏骨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可是她想知道那些她不知道的，關於寧歸的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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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進入軍營，能夠順風順水地過下去，不過是他為你鋪下的前路罷了。”
“還記得你在大牢裏心疾覆發嗎？是他得知你身陷囹圄，不顧從雪極山上下來後的傷病，連夜趕去救你。兩年時間了，你心疾之癥再未發過，不過是他將伏心草的藥丸餵你服下罷了。”
“後來你與他在客棧分別，你才到永安沒多久，他便也來到了永安。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他施展占蔔之術替你算天命，算出你的姻緣才安心。可他已經瘦的不成樣子，頭發全白，整個人憔悴無力，卻還心心念念惦記著你，不讓我告訴你他的行蹤，只是不想讓你為他擔憂而已。”
“後來你給他寄了喜帖和信，那封信被他一直貼身帶著，像是什麽寶貝一樣珍藏著。那時他已經油盡燈枯了，卻還念著你的婚事，不惜用了有毒的藥物改變發色和面色，只為了不讓你看出破綻。”
“骨兒，這下你該明白你師父的苦心了吧？也該看懂了你師父這般待你到底是為了什麽。”司啟長嘆一口氣，垂眸看向百裏伏骨。
此時的百裏伏骨已經泣不成聲，神情悲慟，終是忍不住失聲痛哭，“師父……為什麽？為什麽你做這些不告訴骨兒？你對骨兒的心意骨兒現在才明白，太晚了！已經太晚了啊……”
“將你師父好好葬了吧，他過慣了閑雲野鶴的日子，你便替他尋個安靜的地方，做最後的歸宿吧。”司啟起身，留下這番話，便轉身走了。
那天百裏伏骨一個人在靈堂哭了很久很久，終是心灰意冷了。她將寧歸的屍骨火化，將骨灰埋在了自己住的院子裏，又在上面種了一株桃樹，和以前在小竹屋是一樣，日日給桃樹澆水。
宋晚殊因刺殺胤國國君而被關進大牢，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人已經有些瘋瘋癲癲了。後來百裏伏骨才知道，寒千奕給了她一封休書，逼她離開了寒家，她心懷怨恨才想到趁百裏伏骨大婚之時來刺殺她。
雲國國君雖然喜愛這個郡主，可是她放下了如此大錯，終是沒讓雲國派出使臣前來賠禮道歉。
宋家無法，只得宋大將軍親自前來想要將宋晚殊接回去，還帶了大批道歉的禮品，全是調養身體的名貴之物。
月凜還在養傷，一時不能接待這位大將軍，本想回絕這事，卻被百裏伏骨截下了。百裏伏骨以一國之後的身份接待了宋大將軍，然而不等宋大將軍賠禮道歉，百裏伏骨便將他們請到了祭天臺。
當著宋家眾人的面，百裏伏骨親手斬下了宋晚殊的頭顱，放光了她的血，淋於寧歸、青松和那三千鐵騎的牌位之上，以祭奠他們的在天之靈。之後，又將宋晚殊的屍身扔進了飼養的狼群裏，任其食其肉、啖其血，而宋晚殊的頭顱，被掛在永安城的城樓上示眾，並接受萬人的辱罵和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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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伏骨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吩咐侍衛將宋家之人亂棍逐出永安城。看著宋家的人猶如喪家之犬被人在街上亂棍追打還不能還手，百裏伏骨終於露出了寧歸逝世以來第一個笑容，卻殘忍可怕。
師父，你就在天上看著，無論是宋家還是雲國，我都會讓他們為你陪葬！等做完這一切，骨兒就來陪你，這一世我選錯了人。下一世，輪到我來對你好，你說這樣可好？
憶起寧歸的音容笑貌，百裏伏骨低低地笑出聲來，雙手輕輕撫上懷裏的酒葫蘆，細細撫摸。這是師父留下來的唯一的東西，她一直好好珍藏著，即便身陷囹圄，也不曾丟棄過。
師父，我以前只拿它裝酒喝，現在可以用來想念你了……
司啟在百裏伏骨身後遠遠地望著百裏伏骨的背影，心情覆雜。這樣的百裏伏骨沒有了失去寧歸時的低沈，卻冷漠得可怕，冰冷又無情，卻又讓人多了一絲心疼。
她那雙靈動的眼裏，早已失去了動人的光彩，此刻剩下的，只有無盡的麻木和悲戚。只怕從今之後，雲國面臨的將會是無盡的夢魘，只希望宋家的人放聰明點，不要擅自發兵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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