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面不想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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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面不想狼狽
瑜伽也行不通，崔振朗不敢心急，怕自己一再提議會被姜優看出端倪，厭煩自己，她聰明著呢。
想了想，又想出個法子，趁姜優洗澡的時候給書允發了條消息。
［書允，請你幫我個忙，約姜優明天去打網球，兩千積分。］
可能是崔振朗出手闊綽，兩千積分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書允很快就回覆。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明天有課。］
崔振朗思忖片刻，打字：［約在學校網球館即可。］
書允爽快答應：［好，沒問題。］
崔振朗收起手機，靜默半晌，唇邊突然掠過無奈的笑容，姜優真是嬌氣啊，想讓她運動，要費不少心思。
姜優泡澡的時候和小美聊天聊的熱火朝天，討論最近有什麽新產品，小智默默聽著，心中十分苦澀，又有些賭氣，不肯主動開口說話，他就是想看看是不是他不主動說話，宿主永遠都不會和他搭話，只喜歡小美，只看重小美，可明明他也很重要的，要不是他宿主怎麽可能每次小組作業都拿第一，每次水平測試都可以考一等。
明明他做了很多，可還是比不上小美，宿主幾乎每天都會和小美聊天，誇小美，總是忽視他。
小智越想越覺得委屈，甚至有一絲憤怒和報覆欲在發酵，他想讓宿主認識到他的重要性，他絕不是可有可無的。
如果他不在了，宿主會後悔嗎，後悔沒有重視他，會急著祈禱希望他趕緊回來嗎？
小智想知道。
浴室裏滿滿蒸騰著熱氣的茉莉花香，姜優還滿臉輕松的哼著歌，絲毫不知道小智心態的變化。
她泡完澡回到臥室，一打開手機就看見書允給她發的消息。
［優優，明天要一起打網球嗎？］
姜優對運動完全不敢興趣，剛要打字回覆不去，下一秒那邊又發過來好幾張照片：［你看我新買的打網球穿的套裝，是不是很漂亮，你喜歡哪套，我送你，明天我們還可以一起拍照片。］
一張一張點開照片看，越看姜優眼睛越亮，都很漂亮。
崔振朗坐在床上盯著她看，心知肚明，只希望書允能成功。
姜優把第三張照片圈出來，發給書允看：［好呀，沒問題，我喜歡這套。］
［謝謝書允。］
還附贈了一個可愛的兔子笑臉。
收到回覆的書允不禁感嘆，崔振朗真是把姜優的脾氣秉性摸的透透的，教她的方法也太好用了吧，姜優竟真的答應了。
她快速回覆：［好，那就約在學校網球館，上午十點可以嗎？］
姜優：［ok］
她回覆完，爬上床擠進崔振朗懷裏，仰臉看他，粉嫩唇瓣一張一合：“書允約我明天打網球，你陪我一起，好嗎？”
她不主動要求，崔振朗也是要跟著去的，溫和揚唇，順勢答應下來：“好。”
姜優頭發剛洗完，吹幹後抹了精油，柔順微涼，倚在他懷裏像上好綢緞的觸感。
為了把自己摘幹凈，崔振朗還特地問了一嘴：“幾點？”
姜優：［上午十點。］
他笑笑，聲音又柔又輕，把人抱的更緊了些：“那要早點休息了，不然明天你要賴床。”
姜優不認，嬌哼一聲：“我才沒賴床，是你把我折騰的。”
崔振朗心頭發燙，紅了耳根。良久，輕咳一聲，難掩害羞：“今天不折騰了。”
燈關了，臥室陷入黑暗。
姜優一下一下親他嘴唇，壞心思又嬌滴滴的問：“真不折騰了？”
崔振朗眼皮發燙，攬著她腰肢的手扣緊，手背上青筋迸出，骨節泛白。
他低聲說：“別鬧。”
姜優哦了一聲，翻身背對著他。
崔振朗把人撈回來，直接嚴絲合縫。
延家
趙嘉年今天沒回家住，住在了延家，父親作為司機有專門的宿舍，而他陪伴延譽，需得和延譽離的近些，所以在別墅內有單獨的客房，和延譽的臥室在同一層。
比起自己普通狹窄的家，他一定是更喜歡住在這裏的，比富麗堂皇的酒店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大片落地窗，繡著繁覆花紋的地毯，柔軟的床墊，華麗的吊燈，靜靜燃燒散發著木質香氣的香薰蠟燭。
這香氣緩慢又無孔不入的浸染在他身上，仿佛他也和這富貴融為一體。
床邊是傭人送來助眠的紅酒，燈光在透明又精致的高腳杯裏流轉，紅酒顏色十分漂亮。
他身上穿著的睡衣也是延譽同樣的牌子，很貴，質地柔軟。
可他並不是時時都能住在這裏，只有延譽向他發出邀請，笑著說：“嘉年，今天就留下住吧。”他才能住在這裏。
趙嘉年將紅酒一飲而盡，拿起手機，刷姜優的社交賬號，又點開那張照片看，他看的不是巧克力卷，而是照片透露出來的姜優生活環境。
她的出身他早有耳聞，仔細想想，她和現在這種狀態的他沒什麽區別，他們才是一類人。
趙嘉年唇邊突然展露出些微笑意，很輕，也有些冷。
紅酒放下，他打算睡了，剛閉上眼睛卻突然響起敲門聲，他以為是傭人，因此無意識的流露出幾分傲慢。
“請進。”
如果是在家裏，有人敲門，他絕不會躺在床上喊一聲進，而是會親自下床去開門。
門開了，進來的是延譽。
趙嘉年眉眼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就掩飾好，他翻身下床，向延譽走過去。
陪伴延譽的這些年，他終究是變了許多，無意識的開始劃分三六九等，他心裏清楚，如果知道門外站的是延譽，他一定會親自下床去開門的。
延譽見他要睡了，似乎打擾了他，頗為抱歉：“打擾你休息了吧？”
趙嘉年搖頭：“沒事。”
“你怎麽還沒睡？”
聞言，延譽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眼皮有些發燙：“我不知明天要穿些什麽？”
“穿明德大的制服還是自己的衣服？”
趙嘉年第一反應是延譽很重視明天和姜優的見面，夜深了還沒睡，在糾結要穿什麽。
他淡聲回答：“穿制服就好，大家都穿制服。”
延譽輕笑了一下：“好。”
“那明天幾點出發？”
姜優只是個幌子，重點是延父延母想讓延譽去學校逛逛，接觸接觸人，事實上趙嘉年都不清楚姜優明天是否有課，是否會去學校。
趙嘉年臉不紅，心不跳，淡定道：“八點吧，八點出發，明天早上我們倆有課。”
他和延譽選的課是相同的，只不過平時只有他一個人上課，既然明天延譽要一起去學校，那自然是他們倆都要上課，
延譽點頭：“好。”
他想了想，囑咐：“明天我們就偷偷在暗處看姜優一眼就好。”
趙嘉年理解，延譽生病，很多正常人能做的社交，對他來說很困難：“我知道的。”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延譽淺笑一下：“那我走了。”
他離開後，趙嘉年眸子深了深，明天要是能見到姜優，延譽會喜歡她嗎？
翌日
延譽早早就起床，洗漱好下了樓。
趙嘉年的身份不容許他賴床，甚至不容許他醒的比延譽晚。延父延母早就從趙父那裏得知延譽終於願意去學校看看，都高興的很，延父推掉了晨間例會，延母親自下廚做了早餐。
因此，延譽下來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在餐桌旁坐好了。
延母本就是多愁善感的性子，這會兒看見延譽穿著明德制服，清俊帥氣的模樣，霎時紅了眼眶，連忙低下頭。
延父也很欣慰，期待著延譽的狀態能繼續往好的方向發展，連忙招呼他坐下：“你母親給你煮了雪濃湯。”
延譽在海外留學沒留下什麽好的回憶，回國後對西式料理更是排斥反感，幾乎是一看見就會幹嘔，所以延母給他煮的雪濃湯，清爽鮮美。
延譽吃不下，但又不想讓父親母親傷懷，只能勉強喝了兩口。
延父延母看了高興，認為這都是趙嘉年的功勞，延母笑著親自給他盛了碗湯，笑容溫婉：“嘉年也喝湯。”
延父笑著囑咐，十分平易近人：“嘉年今天就辛苦你了，帶著延譽在學校到處逛逛。”
趙父都沒有的待遇，趙嘉年倒是不卑不亢，很有分寸，溫聲答應：“理事長，夫人，請放心，我會照顧好延譽的。”
延父延母都對趙嘉年很滿意。
吃完飯，趙嘉年就帶著延譽出發了，是趙父開車送兩人，在路上也不忘囑咐趙嘉年：“好好照顧少爺。”
趙嘉年耐心答應。
到了明德大，看見人來人往的同學，延譽就開始有些緊張，臉色也變得蒼白，尤其是認識趙嘉年的人，和他打完招呼都要問一句：“這是誰？”
延譽去海外留學前在老牌財團社交圈裏是正兒八經的天之驕子，眾星捧月，可回國後幾乎就沒再出來社交過，加上他生病瘦了很多，一時認不出來也正常。
延譽身體不受控制的僵硬，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趙嘉年把人擋在身後，簡單介紹：“延譽。”
說完，就把延譽帶走了。
離開人群，趙嘉年詢問延譽：“要回去嗎？”
延譽臉色蒼白下來，嘴唇也有些泛白，但偏偏一雙眼睛亮的驚人，透出趙嘉年從未見過的執著，他抓著趙嘉年手臂，緩緩搖頭：“不回，還沒看見姜優。”
趙嘉年看見他額角冷汗，提議：“回去可以找姜優照片給你看。”
延譽拒絕，堅持不回：“我想親眼看。”
趙嘉年只好答應，不過延譽這個狀態也沒辦法帶他去上課了，想來這會兒延譽來學校的消息已經傳遍明德大，他一直沒露面，大家都對他很好奇，去階梯教室上課恐怕大家都會關註他，延譽怕是要犯病。
趙嘉年把人帶去了學生會獨立的休息室：“你先在這裏休息，我去問問姜優在哪裏。”
離開人群，延譽就好些了，臉上血色也恢覆不少：“好。”
趙嘉年離開休息室也沒走遠，往聊天室裏發消息：［有人看到姜優了嗎？］
半天沒人回。
他皺眉，聲色犬馬的一群人估計又玩到後半夜，還沒起。
趙嘉年只好又回到休息室，跟延譽說：“姜優還沒來，你先喝水休息一會兒，等大家都去上課了，校園裏人少我帶你出去逛逛。”
延譽點頭答應：“好。”
崔振朗和姜優折騰了半宿，但好在他軟磨硬泡把人弄醒了，換好衣服，坐上車，在十點之前趕到了學校網球館。
明德大的地皮寸土寸金，但占地面積很大，應有盡有，只不過這些場館都需要使用積分才能進去。
網球館很大，很空曠，帶有中央空調，十分涼爽。
姜優沒想到這個時間打網球的人還不少，她和崔振朗一進去大家都看他們倆，姜優很享受這種成為焦點的感覺，如魚得水，崔振朗卻不習慣，拉著她走快些。
書允提前預約好了場地，看見他們，連忙招手。
姜優興沖沖的過去，笑瞇瞇問：“書允，我的衣服呢？”
書允笑笑，彎腰拿起一個購物袋：“給，去換吧。”
姜優接過就連忙去換衣服了。
只剩書允和崔振朗兩人，崔振朗囑咐：“你打個三分鐘就喊累，然後換我跟她打。”
書允翻了個白眼：“女生的醋你也吃，變態。”
崔振朗倒不是吃醋，只是他也想跟姜優打網球，姜優本就不愛動，要是跟書允從頭打到尾，肯定就沒力氣和他玩了。
姜優很快換好衣服出來，白色無袖修身短T，嫩粉色百褶裙，黑色大卷發紮成馬尾，兩條腿又細又白，快要比膝蓋下面的小腿襪還要白。
她拉著書允拍照：“先拍照嘛，出了汗拍照就不好看了。”
書允笑瞇瞇的答應：“好呀。”
兩人一起拍了好多張照片，姜優心滿意足的把手機交給崔振朗：“好啦，你幫我保管。”
說完，拿起網球拍走到場地上，準備開始和書允打球了。
網球館人不少，姜優稍微認真了些，這麽多人看她，她不能打的太差。
崔振朗站在不遠處，安靜看著，希望姜優今天的運動量能達標。
書允很少打網球，要不是為了積分也不會來，姜優打的比她好，她經常接不住球，場館裏沒有球童，她只能自己去撿，沒打多大一會兒就出汗了。
她心裏數著時間，差不多五分鐘的時候，就開始喊停，拎著球拍氣喘籲籲的往姜優那兒走。
姜優狀態還算輕松，嬌聲問：“怎麽了，書允？”
書允滿頭大汗：“我好累，讓崔振朗跟你打吧。”
姜優這會兒有點興致，自然直接答應：“好。”
轉身笑盈盈的沖崔振朗招手。
崔振朗把姜優手機交給書允保管，自己拿過球拍去跟姜優打。
場館另一側，兩個男生打完一場，大汗淋漓，手臂肌肉緊實，拎著球拍去休息區喝水，其中一個星眉朗目的男生喝完水，坐下拿毛巾擦汗，視線盯著右前方看，輕笑一聲：“姜優是漂亮啊。”
“人群裏一眼就能看見她。”
另一個男生順著他視線看過去，喝著水，卻還是口幹舌燥，笑笑：“就是打的不怎麽好，崔振朗一看就讓著她呢。”
男生擦完汗，拿出手機，看見趙嘉年在聊天室裏發的消息，笑著用語音回覆：“姜優在網球館呢，我和韓森也在這裏，碰巧看見了。”
韓森聽見，湊過來好奇的問：“跟誰說話呢？”
男生戲謔笑笑，把手機給他看：“趙嘉年在聊天室裏問有沒有人看見姜優。”
韓森挑眉：“有好戲看了。”
趙嘉年手機振動了一下，他打開一看，聊天室裏顯示有一條來自姜盛旭發來的語音消息。
他點開，聽完就起身帶著延譽去網球館。
崔振朗想讓姜優的運動量達標，但又憐香惜玉，還收著力氣呢，可還是把人溜的滿場跑。
姜優心裏生氣，但她也有勝負欲，尤其是在人前，她想贏崔振朗，所以一直咬牙堅持，沒喊停。
趙嘉年帶著延譽進來網球館，視線最先搜尋的是韓森和姜盛旭，他們倆在休息區坐著很好找。
韓森遠遠看見，吊兒郎當的沖趙嘉年招手：“這兒。”
趙嘉年帶著延譽過去，姜盛旭掃了一眼，淡聲問：“嘉年，這位是……？”
延譽沒說話，他不喜歡同陌生人說話。
趙嘉年介紹：“延譽。”
聞言，韓森和姜盛旭漫不經心的態度立馬收斂幾分，認真打招呼：“原來是延譽，我是姜盛旭。”
“你好，我是韓森。”
延譽抿著唇角，微微頷首。
趙嘉年沒廢話，直接問：“姜優在哪兒？”
韓森挑挑眉，給他指了個方向：“就在那兒，和崔振朗打球呢。”
趙嘉年和延譽同時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少女一頭黑色卷發紮成馬尾，她頭骨長的很完美，飽滿圓潤，紮馬尾很漂亮，網球服露膚度很高，上面無袖，下面百褶裙，皮膚白的晃眼。
因為打球出了很多汗，香汗淋漓，額角黑發都濡濕，雪白的臉透出粉暈，鮮的像水蜜桃，艷的像玫瑰。
鮮活，生命力旺盛，蓬勃。
延譽視線固定住，神態怔怔，心臟突然跳的很緩慢，但聲音很大，在這樣吵鬧的場館裏，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趙嘉年只看一眼便移開視線，側眸觀察延譽，見他出神，就明白了，延譽覺得姜優很漂亮。
韓森和姜盛旭仔細觀察著延譽和趙嘉年，好像琢磨出點什麽，但又不敢確定，對視一眼，眼底都浮現出看戲的意味。
這是主仆都喜歡上姜優了？
延譽回神，驚艷過後湧上來是膽怯和自卑，下意識的反應是低頭。
趙嘉年看在眼裏，輕聲提醒延譽：“姜優對面那個就是她現在的男朋友，崔振朗。”
延譽擡頭緩緩看過去，只看了一眼，就平淡的收回視線，但垂在身側的手卻緩緩攥緊。
崔振朗很好，比他好很多。
延譽心思繁雜低落，卻忍不住想再看看姜優，他輕聲開口：“我再走近些。”
趙嘉年點頭：“好。”
姜優被崔振朗溜的滿場跑，心中難免有火氣，故意使壞想折騰崔振朗。因此，等她再接到球的時候，故意狠狠把球往邊上拍出去。
延譽剛好走近，突然飛過來一個網球，甚至來不及躲避，直接砸在了眼眶上。他眼睛一下子就睜不開了，又酸又疼，疼得厲害，直淌眼淚。
他捂住眼睛，彎腰緩解疼痛。
趙嘉年那邊看見了，趕緊跑過來，韓森和姜盛旭也緊跟著過來。
趙嘉年扶著延譽，急聲問：“怎麽樣？”
延譽捂著眼睛，眼淚淌的指縫都是：“眼睛睜不開了。”
姜優看見自己惹禍了，站在原地，有些無措，拎著網球拍跑到崔振朗身邊，小聲道：“你過去看看。”
崔振朗過去，詢問延譽情況：“抱歉，砸到哪裏了？我女朋友不是故意的。”
趙嘉年先是冷眼看了崔振朗一眼，視線又投向站在不遠處的姜優，她倒是會躲，躲在男朋友身後。
聞言，延譽身子一僵，胡亂回答：“沒事。”
“我沒事。”
他不願在崔振朗面前這樣狼狽，更不願意讓姜優看見，忍著劇烈的痛意，直起身子，匆忙就要離開，卻又被身後臺階絆倒，狼狽至極，他額角青筋迸出，直冒冷汗，臉色也蒼白的嚇人。
趙嘉年，韓森，姜盛旭趕緊把人扶起來，準備送去醫務室。
趙嘉年落後一步，神態冰冷的盯著崔振朗，冷聲道：“讓姜優跟著過來給延譽道歉。”
不小心砸了人，而且還是砸在了眼睛這麽脆弱的地方，優優確實應該道歉，但崔振朗很反感趙嘉年的態度，他沒明確表態，只說：“你先過去，我馬上來。”
趙嘉年看了一眼現在不遠處的姜優，做錯了事，她還是那樣神氣，仿佛天塌下來都有人幫她頂著。
他沒再同崔振朗糾纏，轉身快步去追延譽他們。
趙嘉年離開後，崔振朗回到姜優身邊，把人安撫好，才溫聲詢問她意見：“你要跟著一起去嗎？”
姜優搖頭，這種時候她依然是嬌縱：“我不想。”
崔振朗聲音輕緩：“優優，雖然你不是故意的，但確實砸傷了人，應該道歉的。”
姜優可憐巴巴：“你替我道歉就好了，你是我男朋友，我們不是一家人嗎，你可以代表我的。”
若是旁人，崔振朗定會覺得這個人道德品質有問題，修養不夠，可人都是有私心的，有偏愛的，放到姜優身上，他只覺得她只是有一點任性罷了。
崔振朗摸了摸她的頭，囑咐：“好，那你和書允去休息吧。”
“我過去看看。”
姜優點頭：“好。”
崔振朗過去時，醫務室的門已經關上了，他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趙嘉年才從裏面出來，他溫聲問：“醫生怎麽說？很嚴重嗎？我聯系了醫院，現在可以過去那邊做精細檢查。”
趙嘉年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倒冷聲問：“姜優呢？”
“她不過來道歉嗎？”
聽他還有心思關心姜優是否過來道歉，崔振朗就知道延譽多半是沒什麽大事，他松口氣，冷靜解釋：“優優嚇到了，這件事我來負責。”
趙嘉年臉色越發冷了：“你負責，你怎麽負責？”
延譽受傷，他和優優是過錯方，所以崔振朗把姿態擺的很低，趙嘉年一再冷言冷語，他態度也依舊溫和：“我會給延譽賠禮道歉的，醫院的費用也由我來負責。”
趙嘉年冷嗤，眉眼沈了沈：“做錯事的是姜優，你憑什麽替她道歉？”
“讓她過來。”
崔振朗眼底深處掠過冷意：“我是她男朋友，自然可以代替她。”
“而且道歉與否應該由延譽要求，你又憑什麽代替延譽要求優優來道歉？”
趙嘉年眉眼冷凝，怒氣翻湧：“你！”
“好！姜優早晚被你們慣的不成樣子，你最好能給她收拾一輩子爛攤子！”
話音落下，他轉身又進了醫務室。
延譽沒什麽大事，萬幸沒砸到眼睛，只砸到了眼眶，但現在眼睛還是酸痛睜不開，一直流眼淚。
他只是難堪。
趙嘉年和崔振朗在門外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嘉年，我不需要姜優道歉。”
“她不是故意的，我沒什麽事。”
趙嘉年一肚子火氣，扭頭不再看延譽，剛見一面就這麽寵著，真戀愛了，姜優還不得欺負死他。
延譽當好人，那他就當壞人。
總之戀愛了之後，絕對不能讓她再這麽任性，做錯了事，自己不來道歉，讓男朋友來，簡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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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伽也行不通，崔振朗不敢心急，怕自己一再提議會被姜優看出端倪，厭煩自己，她聰明著呢。
想了想，又想出個法子，趁姜優洗澡的時候給書允發了條消息。
［書允，請你幫我個忙，約姜優明天去打網球，兩千積分。］
可能是崔振朗出手闊綽，兩千積分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書允很快就回覆。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明天有課。］
崔振朗思忖片刻，打字：［約在學校網球館即可。］
書允爽快答應：［好，沒問題。］
崔振朗收起手機，靜默半晌，唇邊突然掠過無奈的笑容，姜優真是嬌氣啊，想讓她運動，要費不少心思。
姜優泡澡的時候和小美聊天聊的熱火朝天，討論最近有什麽新產品，小智默默聽著，心中十分苦澀，又有些賭氣，不肯主動開口說話，他就是想看看是不是他不主動說話，宿主永遠都不會和他搭話，只喜歡小美，只看重小美，可明明他也很重要的，要不是他宿主怎麽可能每次小組作業都拿第一，每次水平測試都可以考一等。
明明他做了很多，可還是比不上小美，宿主幾乎每天都會和小美聊天，誇小美，總是忽視他。
小智越想越覺得委屈，甚至有一絲憤怒和報覆欲在發酵，他想讓宿主認識到他的重要性，他絕不是可有可無的。
如果他不在了，宿主會後悔嗎，後悔沒有重視他，會急著祈禱希望他趕緊回來嗎？
小智想知道。
浴室裏滿滿蒸騰著熱氣的茉莉花香，姜優還滿臉輕松的哼著歌，絲毫不知道小智心態的變化。
她泡完澡回到臥室，一打開手機就看見書允給她發的消息。
［優優，明天要一起打網球嗎？］
姜優對運動完全不敢興趣，剛要打字回覆不去，下一秒那邊又發過來好幾張照片：［你看我新買的打網球穿的套裝，是不是很漂亮，你喜歡哪套，我送你，明天我們還可以一起拍照片。］
一張一張點開照片看，越看姜優眼睛越亮，都很漂亮。
崔振朗坐在床上盯著她看，心知肚明，只希望書允能成功。
姜優把第三張照片圈出來，發給書允看：［好呀，沒問題，我喜歡這套。］
［謝謝書允。］
還附贈了一個可愛的兔子笑臉。
收到回覆的書允不禁感嘆，崔振朗真是把姜優的脾氣秉性摸的透透的，教她的方法也太好用了吧，姜優竟真的答應了。
她快速回覆：［好，那就約在學校網球館，上午十點可以嗎？］
姜優：［ok］
她回覆完，爬上床擠進崔振朗懷裏，仰臉看他，粉嫩唇瓣一張一合：“書允約我明天打網球，你陪我一起，好嗎？”
她不主動要求，崔振朗也是要跟著去的，溫和揚唇，順勢答應下來：“好。”
姜優頭發剛洗完，吹幹後抹了精油，柔順微涼，倚在他懷裏像上好綢緞的觸感。
為了把自己摘幹凈，崔振朗還特地問了一嘴：“幾點？”
姜優：［上午十點。］
他笑笑，聲音又柔又輕，把人抱的更緊了些：“那要早點休息了，不然明天你要賴床。”
姜優不認，嬌哼一聲：“我才沒賴床，是你把我折騰的。”
崔振朗心頭發燙，紅了耳根。良久，輕咳一聲，難掩害羞：“今天不折騰了。”
燈關了，臥室陷入黑暗。
姜優一下一下親他嘴唇，壞心思又嬌滴滴的問：“真不折騰了？”
崔振朗眼皮發燙，攬著她腰肢的手扣緊，手背上青筋迸出，骨節泛白。
他低聲說：“別鬧。”
姜優哦了一聲，翻身背對著他。
崔振朗把人撈回來，直接嚴絲合縫。
延家
趙嘉年今天沒回家住，住在了延家，父親作為司機有專門的宿舍，而他陪伴延譽，需得和延譽離的近些，所以在別墅內有單獨的客房，和延譽的臥室在同一層。
比起自己普通狹窄的家，他一定是更喜歡住在這裏的，比富麗堂皇的酒店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大片落地窗，繡著繁覆花紋的地毯，柔軟的床墊，華麗的吊燈，靜靜燃燒散發著木質香氣的香薰蠟燭。
這香氣緩慢又無孔不入的浸染在他身上，仿佛他也和這富貴融為一體。
床邊是傭人送來助眠的紅酒，燈光在透明又精致的高腳杯裏流轉，紅酒顏色十分漂亮。
他身上穿著的睡衣也是延譽同樣的牌子，很貴，質地柔軟。
可他並不是時時都能住在這裏，只有延譽向他發出邀請，笑著說：“嘉年，今天就留下住吧。”他才能住在這裏。
趙嘉年將紅酒一飲而盡，拿起手機，刷姜優的社交賬號，又點開那張照片看，他看的不是巧克力卷，而是照片透露出來的姜優生活環境。
她的出身他早有耳聞，仔細想想，她和現在這種狀態的他沒什麽區別，他們才是一類人。
趙嘉年唇邊突然展露出些微笑意，很輕，也有些冷。
紅酒放下，他打算睡了，剛閉上眼睛卻突然響起敲門聲，他以為是傭人，因此無意識的流露出幾分傲慢。
“請進。”
如果是在家裏，有人敲門，他絕不會躺在床上喊一聲進，而是會親自下床去開門。
門開了，進來的是延譽。
趙嘉年眉眼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就掩飾好，他翻身下床，向延譽走過去。
陪伴延譽的這些年，他終究是變了許多，無意識的開始劃分三六九等，他心裏清楚，如果知道門外站的是延譽，他一定會親自下床去開門的。
延譽見他要睡了，似乎打擾了他，頗為抱歉：“打擾你休息了吧？”
趙嘉年搖頭：“沒事。”
“你怎麽還沒睡？”
聞言，延譽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眼皮有些發燙：“我不知明天要穿些什麽？”
“穿明德大的制服還是自己的衣服？”
趙嘉年第一反應是延譽很重視明天和姜優的見面，夜深了還沒睡，在糾結要穿什麽。
他淡聲回答：“穿制服就好，大家都穿制服。”
延譽輕笑了一下：“好。”
“那明天幾點出發？”
姜優只是個幌子，重點是延父延母想讓延譽去學校逛逛，接觸接觸人，事實上趙嘉年都不清楚姜優明天是否有課，是否會去學校。
趙嘉年臉不紅，心不跳，淡定道：“八點吧，八點出發，明天早上我們倆有課。”
他和延譽選的課是相同的，只不過平時只有他一個人上課，既然明天延譽要一起去學校，那自然是他們倆都要上課，
延譽點頭：“好。”
他想了想，囑咐：“明天我們就偷偷在暗處看姜優一眼就好。”
趙嘉年理解，延譽生病，很多正常人能做的社交，對他來說很困難：“我知道的。”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
延譽淺笑一下：“那我走了。”
他離開後，趙嘉年眸子深了深，明天要是能見到姜優，延譽會喜歡她嗎？
翌日
延譽早早就起床，洗漱好下了樓。
趙嘉年的身份不容許他賴床，甚至不容許他醒的比延譽晚。延父延母早就從趙父那裏得知延譽終於願意去學校看看，都高興的很，延父推掉了晨間例會，延母親自下廚做了早餐。
因此，延譽下來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在餐桌旁坐好了。
延母本就是多愁善感的性子，這會兒看見延譽穿著明德制服，清俊帥氣的模樣，霎時紅了眼眶，連忙低下頭。
延父也很欣慰，期待著延譽的狀態能繼續往好的方向發展，連忙招呼他坐下：“你母親給你煮了雪濃湯。”
延譽在海外留學沒留下什麽好的回憶，回國後對西式料理更是排斥反感，幾乎是一看見就會幹嘔，所以延母給他煮的雪濃湯，清爽鮮美。
延譽吃不下，但又不想讓父親母親傷懷，只能勉強喝了兩口。
延父延母看了高興，認為這都是趙嘉年的功勞，延母笑著親自給他盛了碗湯，笑容溫婉：“嘉年也喝湯。”
延父笑著囑咐，十分平易近人：“嘉年今天就辛苦你了，帶著延譽在學校到處逛逛。”
趙父都沒有的待遇，趙嘉年倒是不卑不亢，很有分寸，溫聲答應：“理事長，夫人，請放心，我會照顧好延譽的。”
延父延母都對趙嘉年很滿意。
吃完飯，趙嘉年就帶著延譽出發了，是趙父開車送兩人，在路上也不忘囑咐趙嘉年：“好好照顧少爺。”
趙嘉年耐心答應。
到了明德大，看見人來人往的同學，延譽就開始有些緊張，臉色也變得蒼白，尤其是認識趙嘉年的人，和他打完招呼都要問一句：“這是誰？”
延譽去海外留學前在老牌財團社交圈裏是正兒八經的天之驕子，眾星捧月，可回國後幾乎就沒再出來社交過，加上他生病瘦了很多，一時認不出來也正常。
延譽身體不受控制的僵硬，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趙嘉年把人擋在身後，簡單介紹：“延譽。”
說完，就把延譽帶走了。
離開人群，趙嘉年詢問延譽：“要回去嗎？”
延譽臉色蒼白下來，嘴唇也有些泛白，但偏偏一雙眼睛亮的驚人，透出趙嘉年從未見過的執著，他抓著趙嘉年手臂，緩緩搖頭：“不回，還沒看見姜優。”
趙嘉年看見他額角冷汗，提議：“回去可以找姜優照片給你看。”
延譽拒絕，堅持不回：“我想親眼看。”
趙嘉年只好答應，不過延譽這個狀態也沒辦法帶他去上課了，想來這會兒延譽來學校的消息已經傳遍明德大，他一直沒露面，大家都對他很好奇，去階梯教室上課恐怕大家都會關註他，延譽怕是要犯病。
趙嘉年把人帶去了學生會獨立的休息室：“你先在這裏休息，我去問問姜優在哪裏。”
離開人群，延譽就好些了，臉上血色也恢覆不少：“好。”
趙嘉年離開休息室也沒走遠，往聊天室裏發消息：［有人看到姜優了嗎？］
半天沒人回。
他皺眉，聲色犬馬的一群人估計又玩到後半夜，還沒起。
趙嘉年只好又回到休息室，跟延譽說：“姜優還沒來，你先喝水休息一會兒，等大家都去上課了，校園裏人少我帶你出去逛逛。”
延譽點頭答應：“好。”
崔振朗和姜優折騰了半宿，但好在他軟磨硬泡把人弄醒了，換好衣服，坐上車，在十點之前趕到了學校網球館。
明德大的地皮寸土寸金，但占地面積很大，應有盡有，只不過這些場館都需要使用積分才能進去。
網球館很大，很空曠，帶有中央空調，十分涼爽。
姜優沒想到這個時間打網球的人還不少，她和崔振朗一進去大家都看他們倆，姜優很享受這種成為焦點的感覺，如魚得水，崔振朗卻不習慣，拉著她走快些。
書允提前預約好了場地，看見他們，連忙招手。
姜優興沖沖的過去，笑瞇瞇問：“書允，我的衣服呢？”
書允笑笑，彎腰拿起一個購物袋：“給，去換吧。”
姜優接過就連忙去換衣服了。
只剩書允和崔振朗兩人，崔振朗囑咐：“你打個三分鐘就喊累，然後換我跟她打。”
書允翻了個白眼：“女生的醋你也吃，變態。”
崔振朗倒不是吃醋，只是他也想跟姜優打網球，姜優本就不愛動，要是跟書允從頭打到尾，肯定就沒力氣和他玩了。
姜優很快換好衣服出來，白色無袖修身短T，嫩粉色百褶裙，黑色大卷發紮成馬尾，兩條腿又細又白，快要比膝蓋下面的小腿襪還要白。
她拉著書允拍照：“先拍照嘛，出了汗拍照就不好看了。”
書允笑瞇瞇的答應：“好呀。”
兩人一起拍了好多張照片，姜優心滿意足的把手機交給崔振朗：“好啦，你幫我保管。”
說完，拿起網球拍走到場地上，準備開始和書允打球了。
網球館人不少，姜優稍微認真了些，這麽多人看她，她不能打的太差。
崔振朗站在不遠處，安靜看著，希望姜優今天的運動量能達標。
書允很少打網球，要不是為了積分也不會來，姜優打的比她好，她經常接不住球，場館裏沒有球童，她只能自己去撿，沒打多大一會兒就出汗了。
她心裏數著時間，差不多五分鐘的時候，就開始喊停，拎著球拍氣喘籲籲的往姜優那兒走。
姜優狀態還算輕松，嬌聲問：“怎麽了，書允？”
書允滿頭大汗：“我好累，讓崔振朗跟你打吧。”
姜優這會兒有點興致，自然直接答應：“好。”
轉身笑盈盈的沖崔振朗招手。
崔振朗把姜優手機交給書允保管，自己拿過球拍去跟姜優打。
場館另一側，兩個男生打完一場，大汗淋漓，手臂肌肉緊實，拎著球拍去休息區喝水，其中一個星眉朗目的男生喝完水，坐下拿毛巾擦汗，視線盯著右前方看，輕笑一聲：“姜優是漂亮啊。”
“人群裏一眼就能看見她。”
另一個男生順著他視線看過去，喝著水，卻還是口幹舌燥，笑笑：“就是打的不怎麽好，崔振朗一看就讓著她呢。”
男生擦完汗，拿出手機，看見趙嘉年在聊天室裏發的消息，笑著用語音回覆：“姜優在網球館呢，我和韓森也在這裏，碰巧看見了。”
韓森聽見，湊過來好奇的問：“跟誰說話呢？”
男生戲謔笑笑，把手機給他看：“趙嘉年在聊天室裏問有沒有人看見姜優。”
韓森挑眉：“有好戲看了。”
趙嘉年手機振動了一下，他打開一看，聊天室裏顯示有一條來自姜盛旭發來的語音消息。
他點開，聽完就起身帶著延譽去網球館。
崔振朗想讓姜優的運動量達標，但又憐香惜玉，還收著力氣呢，可還是把人溜的滿場跑。
姜優心裏生氣，但她也有勝負欲，尤其是在人前，她想贏崔振朗，所以一直咬牙堅持，沒喊停。
趙嘉年帶著延譽進來網球館，視線最先搜尋的是韓森和姜盛旭，他們倆在休息區坐著很好找。
韓森遠遠看見，吊兒郎當的沖趙嘉年招手：“這兒。”
趙嘉年帶著延譽過去，姜盛旭掃了一眼，淡聲問：“嘉年，這位是……？”
延譽沒說話，他不喜歡同陌生人說話。
趙嘉年介紹：“延譽。”
聞言，韓森和姜盛旭漫不經心的態度立馬收斂幾分，認真打招呼：“原來是延譽，我是姜盛旭。”
“你好，我是韓森。”
延譽抿著唇角，微微頷首。
趙嘉年沒廢話，直接問：“姜優在哪兒？”
韓森挑挑眉，給他指了個方向：“就在那兒，和崔振朗打球呢。”
趙嘉年和延譽同時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少女一頭黑色卷發紮成馬尾，她頭骨長的很完美，飽滿圓潤，紮馬尾很漂亮，網球服露膚度很高，上面無袖，下面百褶裙，皮膚白的晃眼。
因為打球出了很多汗，香汗淋漓，額角黑發都濡濕，雪白的臉透出粉暈，鮮的像水蜜桃，艷的像玫瑰。
鮮活，生命力旺盛，蓬勃。
延譽視線固定住，神態怔怔，心臟突然跳的很緩慢，但聲音很大，在這樣吵鬧的場館裏，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趙嘉年只看一眼便移開視線，側眸觀察延譽，見他出神，就明白了，延譽覺得姜優很漂亮。
韓森和姜盛旭仔細觀察著延譽和趙嘉年，好像琢磨出點什麽，但又不敢確定，對視一眼，眼底都浮現出看戲的意味。
這是主仆都喜歡上姜優了？
延譽回神，驚艷過後湧上來是膽怯和自卑，下意識的反應是低頭。
趙嘉年看在眼裏，輕聲提醒延譽：“姜優對面那個就是她現在的男朋友，崔振朗。”
延譽擡頭緩緩看過去，只看了一眼，就平淡的收回視線，但垂在身側的手卻緩緩攥緊。
崔振朗很好，比他好很多。
延譽心思繁雜低落，卻忍不住想再看看姜優，他輕聲開口：“我再走近些。”
趙嘉年點頭：“好。”
姜優被崔振朗溜的滿場跑，心中難免有火氣，故意使壞想折騰崔振朗。因此，等她再接到球的時候，故意狠狠把球往邊上拍出去。
延譽剛好走近，突然飛過來一個網球，甚至來不及躲避，直接砸在了眼眶上。他眼睛一下子就睜不開了，又酸又疼，疼得厲害，直淌眼淚。
他捂住眼睛，彎腰緩解疼痛。
趙嘉年那邊看見了，趕緊跑過來，韓森和姜盛旭也緊跟著過來。
趙嘉年扶著延譽，急聲問：“怎麽樣？”
延譽捂著眼睛，眼淚淌的指縫都是：“眼睛睜不開了。”
姜優看見自己惹禍了，站在原地，有些無措，拎著網球拍跑到崔振朗身邊，小聲道：“你過去看看。”
崔振朗過去，詢問延譽情況：“抱歉，砸到哪裏了？我女朋友不是故意的。”
趙嘉年先是冷眼看了崔振朗一眼，視線又投向站在不遠處的姜優，她倒是會躲，躲在男朋友身後。
聞言，延譽身子一僵，胡亂回答：“沒事。”
“我沒事。”
他不願在崔振朗面前這樣狼狽，更不願意讓姜優看見，忍著劇烈的痛意，直起身子，匆忙就要離開，卻又被身後臺階絆倒，狼狽至極，他額角青筋迸出，直冒冷汗，臉色也蒼白的嚇人。
趙嘉年，韓森，姜盛旭趕緊把人扶起來，準備送去醫務室。
趙嘉年落後一步，神態冰冷的盯著崔振朗，冷聲道：“讓姜優跟著過來給延譽道歉。”
不小心砸了人，而且還是砸在了眼睛這麽脆弱的地方，優優確實應該道歉，但崔振朗很反感趙嘉年的態度，他沒明確表態，只說：“你先過去，我馬上來。”
趙嘉年看了一眼現在不遠處的姜優，做錯了事，她還是那樣神氣，仿佛天塌下來都有人幫她頂著。
他沒再同崔振朗糾纏，轉身快步去追延譽他們。
趙嘉年離開後，崔振朗回到姜優身邊，把人安撫好，才溫聲詢問她意見：“你要跟著一起去嗎？”
姜優搖頭，這種時候她依然是嬌縱：“我不想。”
崔振朗聲音輕緩：“優優，雖然你不是故意的，但確實砸傷了人，應該道歉的。”
姜優可憐巴巴：“你替我道歉就好了，你是我男朋友，我們不是一家人嗎，你可以代表我的。”
若是旁人，崔振朗定會覺得這個人道德品質有問題，修養不夠，可人都是有私心的，有偏愛的，放到姜優身上，他只覺得她只是有一點任性罷了。
崔振朗摸了摸她的頭，囑咐：“好，那你和書允去休息吧。”
“我過去看看。”
姜優點頭：“好。”
崔振朗過去時，醫務室的門已經關上了，他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趙嘉年才從裏面出來，他溫聲問：“醫生怎麽說？很嚴重嗎？我聯系了醫院，現在可以過去那邊做精細檢查。”
趙嘉年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倒冷聲問：“姜優呢？”
“她不過來道歉嗎？”
聽他還有心思關心姜優是否過來道歉，崔振朗就知道延譽多半是沒什麽大事，他松口氣，冷靜解釋：“優優嚇到了，這件事我來負責。”
趙嘉年臉色越發冷了：“你負責，你怎麽負責？”
延譽受傷，他和優優是過錯方，所以崔振朗把姿態擺的很低，趙嘉年一再冷言冷語，他態度也依舊溫和：“我會給延譽賠禮道歉的，醫院的費用也由我來負責。”
趙嘉年冷嗤，眉眼沈了沈：“做錯事的是姜優，你憑什麽替她道歉？”
“讓她過來。”
崔振朗眼底深處掠過冷意：“我是她男朋友，自然可以代替她。”
“而且道歉與否應該由延譽要求，你又憑什麽代替延譽要求優優來道歉？”
趙嘉年眉眼冷凝，怒氣翻湧：“你！”
“好！姜優早晚被你們慣的不成樣子，你最好能給她收拾一輩子爛攤子！”
話音落下，他轉身又進了醫務室。
延譽沒什麽大事，萬幸沒砸到眼睛，只砸到了眼眶，但現在眼睛還是酸痛睜不開，一直流眼淚。
他只是難堪。
趙嘉年和崔振朗在門外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嘉年，我不需要姜優道歉。”
“她不是故意的，我沒什麽事。”
趙嘉年一肚子火氣，扭頭不再看延譽，剛見一面就這麽寵著，真戀愛了，姜優還不得欺負死他。
延譽當好人，那他就當壞人。
總之戀愛了之後，絕對不能讓她再這麽任性，做錯了事，自己不來道歉，讓男朋友來，簡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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