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第4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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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第448章
而原本一直端坐在樓青茗識海中、表情閑適的佛洄禪書, 也在抵達這裏後挺直了脊梁，瞇起眼睛看向外面，明顯興奮：“這個地方確實不錯。”
樓青茗與大家一起走出傳送陣, 蕩開並蒂漣漪, 半晌開口：“這些白霧有些奇怪，雖然能夠看到白霧下的情況，卻似對神識與我的並蒂漣漪都具備壓制作用。”
說罷, 她看向竇八鑫：“竇八前輩，您能看到什麽嗎？”
竇八鑫搖頭：“除了湖, 就是假山、交錯分布的亭臺、還有蓮花, 並未看到什麽宮殿等物，這裏應該沒有十二宮殿。”
聽得這話，眾人有的惋惜，有的好奇。
“即便這裏沒有十二宮殿, 但根據當時推測出來的坐標點範圍，這裏也應該位於第四層。”
“既是第四層，那就肯定會有不少好東西。”
“我覺得咱們的運氣應該不會有那般不好，連續兩次遭遇摳門空間。”
“走，咱們去探索看看。”
這樣討論著, 眾人便走出了此刻所在的亭臺，只是甫一穿過亭臺外的隔絕陣壁，眾人便有了各自不一的反應。
如乖寶、金卷等，它們甫一離開，就飛也似的竄上亭臺頂部，向白霧深處張望，興奮呼號。
如既明、白幽者，則倏然頓足, 眸色空洞，僵直立在原地。
樓青茗遲疑地看了他們一眼，也跟著擡腳走了出去：“怎麽了這是？”
再然後，她便也跟著駐足在了原地。
極其濃郁的禪意瞬間鉆入了身體，它們在她的耳畔回響著唔噥含混的禪語，在她眼前晃過一層層的朦朧金像，用盡全力地想要將她拽入更深層次的禪意世界中。
樓青茗的眼皮掙紮著擡起了一會兒，便倏然闔眼，原地盤膝打起坐來。
眾人：……
前方的依依回頭，看著幾人動作所有所思，半晌開口：“佛前輩。”
佛洄禪書自樓青茗的識海中緩步走出，看著幾人的神色好笑彎唇：“在呢，不用急，你們先到處走走看。”
乖寶自亭臺上方飛下，詢問：“這裏面沒有危險？”
佛洄禪書就笑：“對於慧根孱弱者，沒有危險。”
依依眸光微閃：但同樣的，也沒有機緣。
她重新轉頭看著眼前這片白茫茫的湖上空間，不自覺地擰了擰眉，丹符器陣她樣樣在行，智慧、武力、天賦技能也都不算差，只這個禪意對她而言，確實有些為難。
她又詢問佛洄禪書：“佛前輩，那茗茗她們現在是因為慧根強盛，所以入定感悟了嗎？是暫時的，還是必然的。”
佛洄禪書：“這處空間與其他的禪意空間有很大不同，其他的禪意空間，是只要你有心向禪，或者遇到適合自己的禪，就能夠領悟，但是這裏的禪意，卻並非任憑修士領悟的開放式禪意，而是對修士進行限制考驗的篩選類禪意。
“慧根越為強盛者，幾乎一踏入其中，就再也無法保持神智上的清明，只能一步接一步的參悟，一點點走到最裏面，看看能否發現機緣。若是篩選失敗，則會隨後醒來。
“至於你們，只要慧根不盛，就不用擔心這裏的禪意會對你們發出攻擊；但若你對禪意深處埋藏的機緣存有野心，那就需直面其中的危險。”
聽到這裏，眾人便有些明白了。
乖寶不信邪的咦了一聲，直接竄入白霧深處，四處飛翔。
其他人隨後，跟著一起。
這片空間是一片極其寬闊的湖泊空間，其上生長著蓮花，交疊著濃霧，間或有假山層疊，亭臺青瓦，可謂是將水上園林所特有的優雅展現得淋漓盡致。
眾人在其中一開始是為了探索其中奧秘，尋找隱秘機緣，等到最後發現期待全無後，就只剩下了欣賞。
小半月後，乖寶從空間的盡頭摘下了一朵雪藍色的蓮花回轉，它一回來就與佛洄禪書吐槽道：“這個地方可真是絕了，對於慧根不盛者，就是能看一看景，最多就是挖點蓮子吃，一點可探索性都無。”
佛洄禪書身體一旋，輕巧上飛，腳尖就點在了此處亭臺的廊角之上。他自上而下俯瞰著下方的場景，看著裏正嘻哈說笑的乖寶幾個，無奈嘆息：“你們這幾人啊。”
乖寶擡首：“嘿，佛前輩，這可真不怪我們。我之前在斑點截脈湖時，也不是沒有感悟過禪意，只要遇到合適的，入定感悟還挺容易的。
“結果這裏簡直了，慧根稍微弱點的人連沈浸都沈浸都不進去，只能感受感受，做一做看客。”
金卷聞言連連頷首：“沒錯，它這是在搞歧視，絕對不是我們的問題。”
此時，經過小半月的時間，原本盤膝坐在亭臺陣壁之外的既明率先睜開眼睛。
他的慧根其實也是一般，但與大家不一樣就不一樣在他的禪意基礎濃厚，曾經聽佛洄禪書講過百萬年的禪，就是再愚鈍的修士，也不會對此沒有長進。
但是在最初始的沈浸後，他在接下來的篩選中感悟得越發吃力，直至最後，從入定狀態中清醒過來。
“挺難的，這處空間比之前的卯字宮要難。”既明開口。
之前的卯字宮都只是考驗大家的實力、腦力、意志力與心性，無論怎樣，大家還有參與經歷的可能，而這裏卻是無緣者，連可能性都不給你留一線，可謂一刀切，非常決絕。
“我能夠感覺到，若最後被篩選通過，會有的機緣可能不小，但是我距離那種程度還相差太遠。”
佛洄禪書撚動著手中的念珠，斂眉嘆息：“所以再等一陣，等白幽也清醒過來以後，依老夫看，你們便可分頭行動。”
樓青茗在這邊層層遞進，努力嘗試通過最裏層的考驗，剩下的人則可暫離這裏，去其他地方尋找機緣。
佛洄禪書：“除了十二宮內有名額的限制，其他地方隨便你們逛。只是有一點，都要需註意安全，我再將茗茗的墨蓮鐲與靈獸袋交給你們，你們自行商議是一起行動，還是再分作兩批。”
依依回來的時間比較晚，一回來就聽到了佛洄禪書的話語，她沈吟了一會兒，道：“這裏不用給少宗主再留下幫手嗎？”
佛洄禪書擺手：“無需，有老夫在呢。而且青茗一旦通過篩選，就會進入白霧的深層空間，就算這裏再有人進來，也不會與她正面遇到，應該無甚危險。”
當然，如果那人剛好慧根強盛，也被篩選進入其內，那有樓青茗的實力打底，也無需對此過度擔憂。
依依斟酌後過，點頭：“也行，那我們便等白幽醒來後，再一起離開，屆時有事，可隨時用傳音玉簡聯系。”
“行。”
此時正在亭臺外圍與樓青茗盤膝坐在一起的，除了白幽，就只剩下一個竇八鑫。
阮媚晃晃尾巴，嬌聲道：“不等竇八前輩，是因為他的慧根也比較強盛嗎？”
依依頷首：“應是。”
方才佛洄禪書既然沒有單獨點出竇八鑫，那便是竇八鑫也具有篩選通過的可能。
想想竇八一族的竇童傳說，其不僅在其他方面天資卓越，就連一個慧根也是其中翹楚，也是讓人羨慕。
“如果殘波現在能夠出來就好了，這種環境她一定非常歡喜。”
佛洄禪書：“若她能夠在此期間醒來，自是最好。若她剛好錯過，便只能看下次過來天驕秘境時，看她是否會有此類機緣。”
其他人頷首：“也只能如此。”
既明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瞌睡得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窈窈，嘆息道：“看來這條小家夥，也是個慧根不強的。”
和他曾經他在皇樓空間中，聽佛洄禪書講經時的狀態一模一樣。
窈窈：“吼！”
它在感受了，在努力地感受了，但是越感受越困，這可真怪不了它。
又數日後，白幽也從入定中醒來，佛洄禪書將樓青茗的墨蓮鐲與靈獸袋分給幾人。目送著他們乘坐傳送陣離開，才重新回到樓青茗與竇八鑫身側，為兩人護法。
佛洄禪書想著剛才高高興興離開的若錦，斂眉笑道：“都是小孩子心性。”
就這樣，依依還想要達成一開始承諾的目標，也是任重而道遠。
*
柏翀在與樂憲展開合作後，就成功進入了幾處空間探索。
一開始他們沒有經驗，在尋找坐標點的過程中比較慢，但等做得熟了，進入的空間多了，他們便能判斷出這裏空間的層次，對其上的坐標點進行甄選。
柏翀在樂憲布置傳送陣時，就在探索空間。等樂憲將傳送陣布置好以後，他就按照之前說好的，將自己探索期間的所得拿出一半歸樂憲所有。
即便這個一半中的種類，他有很大的自主權，但柏翀覺得這也比在外面尋找隨機出現的傳送陣要容易得多。
對付男修，他可能差了點，但是對付女修，他卻有很多經驗。
回首過往，凡是被他坑過的女修都不會對他心懷怨恨，可謂所向披靡。當然，這個敢在合作之初就逼他立下心魔誓言達成協作的樂憲，他覺得還應再觀察一段時間。
樂憲檢查完了儲物袋裏的靈物種類，多看了柏翀一眼。
柏翀扯唇溫和微笑，聲音低啞：“我這可絕對是按照協議約定的，切切實實的一半。”
樂憲將儲物袋內的東西轉移回自己的儲物袋內，收回目光：“我也沒有說什麽，柏翀道友無需多想。”
柏翀的眼睛瞇了瞇，又很快恢覆原狀：“那樂憲道友，咱們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樂憲頷首：“自然可以。”
說罷她便取出靈石丟入陣心，與柏翀一起踏入陣中，不過眨眼間，兩人便消失在了原地，來到了由樂憲推算過的高層空間。
另外一邊，虞勉在冰晶空間內稍微花費了點功夫，終於成功游說完冰棺聖樹，並與之順利契約。
契約成功後的冰棺聖樹周身光芒忽閃，麻利地將枝頭上的冰棺全都抖落，變成光點散落周身。再然後，它的身形逐漸縮小，直至縮到了虞勉膝蓋的高度，一陣銳芒後，就變成了個三頭身的小娃娃。
小娃娃五官精致，神態嚴肅，他仰起粉雕玉琢的小臉，看了眼突然僵住的虞勉，便上前一步，踩到了虞勉的靴面上，藕節似的小胳膊前伸，直接抱住了虞勉的小腿，然後就像個掛件一般，黏在上面停下不動。
虞勉略微緩和了一會兒，才從小娃娃的容貌沖擊下回神，他斂下睫羽，看著小腿上的小人兒，神色覆雜道：“一步都不想走？竟是比我都要懶。”
小娃娃奶氣地哼出一聲：“大家彼此彼此，誰也不用嫌棄誰。再說，在契約之前你就與我保證過的，既能讓我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又不用走動，沒得現在再來反悔。”
虞勉：……
他那是以為它會以原形的狀態停留在外，若是那般，他就可以將它簪在頭頂，至於現在……
虞勉伸手將小娃娃提溜了起來，看著他那張與自己相差無幾的臉，輕咳一聲：“我還沒有問你，你為何要幻化出一張與我極為相似的臉。”
小娃娃對這個姿勢略有不適，卻也懶得掙紮，只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因為我本來就沒有決定好自己的臉長什麽樣子，既然與你契約，我的臉當然要隨你變化。”
虞勉：“……我以為，你早在化形時就已經決定好了自己的臉。”
小娃娃：“怎麽會？！我可是冰棺聖樹，只要我想，我可以有一千、一萬張臉。至於我化形時的那張，那是張無面臉，空白的，你要看嗎？”
虞勉：“……算了。”
他對冰棺聖樹的了解甚少，自然也就沒有聽說過有哪位植修在化形時，能夠頂著一張無面臉在外游蕩。
不過相對於面對一張無面臉，“
我現在又覺得你這張臉好看了。”
想起他之前在黑塔時，從銅鏡內看到的畫面：相似的五官，幼小的軀體。
原來那畫面中的小家夥既非他的血脈，也非虞氏族人，而是他的契約植修，這個發現讓心神微松，心弦舒緩。
小娃娃得意地瞇起眼睛：“我也覺得我現在這張臉好看。來吧，咱們來進行契約儀式的最後一步。”
“什麽？”
“名字，你可以給我取一個名字了。”
虞勉靜靜地看著他，冰紫色的眸子急速閃爍，半晌開口：“關關吧。”
“這是什麽名字？”
“那就叫阿勤，勤勉的勤。”
小娃娃當即變臉：“你這個取名的水準也真是……毫無水準，你那只冰昉狐叫什麽？”
虞勉：“它叫阿昉。”
小娃娃：“那就關關，關關這個名字太好聽了。”
虞勉：……
關關說完，就掙脫了虞勉的鉗制，閃身整個趴在他的肩上，一副愜意享受的舒適模樣。
他雖然似未曾用力，身體卻好像黏在了虞勉身上一般，無論虞勉怎樣動作，他都巋然不動。
虞勉：“……我覺得你可以換個位置。”
關關身子微動，改趴為仰。
虞勉：……
關關閉上雙眼睛：“不想動，誰也不能苛求我動，想動讓其他人給你動。”
說著它就掌心微翻，從突然現出的冰棺內掏出一把晶瑩冰點，隨手在地上一灑，灑冰成人，它們落地即變，變成了一個個的活潑關關。
他們興奮地揪住虞勉的褲腿，人踩人的往上爬：“快抱，快抱我，我們過來陪你玩。”
虞勉面無表情地取出之前關關給他的那枚傳送陣盤，丟入靈石啟動：“行了，收回去吧，你愛躺多久就躺多久，我以後絕對不會管。”
段允：“我去，這就是卯字宮的中心？一個沒有任何寶貝，還能為人無償生崽？這可真是牛大發了。”
虞勉：……
關關：……
虞勉倏然回頭，就見不遠處的空間入口位置，出現了一位黑裙、黑衫的黑臉女修。
他身後的狐尾不由舒展，瞇起眼睛輕笑：“段道友誤會，這些都是我弄著玩兒的幻象。”
“那這裏的寶貝……”
“下次請早，已經空無。”
段允：……
她不自覺攥緊拳頭，還沒來得及調控表情，就聽虞勉又緊跟著開口：“若道友想要離開，可踏入那邊的傳送陣，自可離開這處卯字宮。至於在下，尚且有事，便先行告辭。”
說罷，虞勉就向她微一拱手，轉身踏入地上的傳送陣盤，被傳送離開。
等虞勉消失在原地以後，他原先所用的陣盤則倏然碎成了一地碎渣，顯然這是一次性的，無法進行二次使用。
段允自遠處花了段時間飛奔過來，俯身湊上前去，仔細端量著那枚破碎陣盤半晌，眼底滑過一連串的流光。
半晌，她摩挲了兩下下巴輕嘖：“這個坐標點有些意思哈，等我覆刻一下看看。”
與這處卯字宮殿齊平的四層空間中，不僅有天驕秘境的十二宮殿所在，還有一些其他地貌與形態的機緣空間。
比如說，樓青茗此刻所在的禪意空間，比如說，岳玗颯與岳玗嵐兩姐妹倆無意中進入的煉器空間，再比如說，其他需要絕對天資才需碰觸機緣的丹、植、刀、劍、鞭等空間。
只要你擁有絕對的天資，便有機會獲得相應的傳承，某種程度上而言，這處天驕秘境確實非常公平。
若能在這些空間獲得機緣，那將會有概率前往四層以上的五層。
五層，那才是每逢百歲榜開啟時，天驕秘境最深處的隱秘。是常年都存在於天驕秘境傳說中，卻很少有人能夠探索到的人跡罕至區域。
當然，若是進入十二宮殿的修士有緣，也能夠獲得進入五層的機緣，這些都需看他們的個人實力與運氣，誰也無法預先判斷。
秘境之靈身姿慵懶地半躺在秘境之心，看著面前的一排排水鏡影像，感懷開口：“十二宮內有大機緣不假，卻不代表其他空間的機緣不大，也不知這些小家夥什麽時候能夠想得明白。”
這樣想著，她又看了眼正在湖水之底到處采摘靈草、進入完整傳送陣內瘋狂搜刮的依依、乖寶一行，出聲輕嘖。
“只要她們不再拆我房子，毀我神隱石，其他的都是能隨著時間長出來的，都是無礙。”
當然，若是她們又拆她房子，毀她神隱石，那她可是要控制不住翻臉的。
依依：“這片區域的傳送陣都被探索得差不多了，進去也尋不到什麽好東西，咱們再往深處走走。”
既明：“沒錯，咱們一行的實力都是不差，就不信行走不到最裏間。”
金卷：“沖鴨！”
*
樓青茗自從在亭臺外入定以後，她整個人的心神就被吸入了一片混沌的佛影繚繞空間。
那是一條仿佛並無盡頭的路，漫長、遙遠、虛無。期間她需與人論禪，與人辯道，需要在一片擾人心神的禪影中，尋到正確出路的線索，發現惡意為難自己禪意的破綻。
這期間，有些困境是樓青茗早就知曉的，她能夠敏銳的想到應對之法；有些是樓青茗半知半解的，她需要在現場觀察參悟，在極短的時間做出判斷；還有的，則是她壓根就不知曉、且也沒有應對過的。
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她拼了命的將自己的潛能開發到極致，加速學習，瘋狂參悟，只為不被身後猖狂叫囂著的黑洞吞噬，能夠尋到生機。
外界，佛洄禪書眼見著樓青茗的身形半隱入了白霧，留在外界的身影半虛半實，滿意地哼笑出聲。
只是他這笑容才剛剛展出一半，就見旁邊的竇八鑫突然一個激靈，從入定中驚醒過來。
佛洄禪書挑眉：“怎麽這麽快？”
他一開始還以為，竇八鑫能在裏面堅持到最後的。
竇八鑫大口地大口地喘著氣：“我之前對禪意的接觸不多，能夠走到現在已經拼了老命了，等我出去以後將這該死的禪意多參悟參悟，留待下次再戰。”說完他就左右觀望，“若錦她們呢？”
佛洄禪書：“她們去其他地方歷練去了。”
“那我……”
“你現在去找也不好找，都不知道在哪方空間。而且若錦那邊有依依與既明幾個在，定不會有什麽問題，相信你也能感受得到。”
竇八鑫：……
是啊，他也能感受得到，感受到若錦那小丫頭離開他以後，過得有多麽的開心。
他通過道侶契約一經感應對面，就接受到了滿滿的愉悅情緒。
“那丫頭就是沒有心，我對她多好，竟然沒有一點不舍與懷念。”
佛洄禪書就笑：“好了，不差這幾個月，很快你們就能重聚在一起了，現在你先去皇樓小世界內待一段時間，稍後放你出來。”
竇八鑫看了眼樓青茗已經半隱入白霧內的身體，抓著頭發嘀咕了兩句，到底還是飛身鉆入了佛洄禪書為他打開的皇樓空間。
先進去皇樓空間也好，他還能去先挑些上佳材料，去修整他與若錦的住處，為她籌備驚喜。
小丫頭沒有心，他卻是要有的，要不這感情還怎麽維系得下去啊。
待此處重歸安靜，佛洄禪書便將空中的黑色漩渦收回，身形一動，鉆回了樓青茗的識海。
估量錯了竇八鑫的進度不要緊，只要樓青茗的不估量錯，他們照樣能夠進入這處禪意空間的機緣深處仔細看看。
如此想著，佛洄禪書微笑著闔上眼睛，耐心等待。
兩月後，在原地入定了兩月的樓青茗身形，終於要完全隱沒於白霧中。
在她的周身，濃稠的禪意將她層層包裹，禪意張揚，梵音刺耳，金影起伏，仿若在進行最後的禪意對抗，那是最終的廝殺。
在這種拉鋸戰中，樓青茗在這方空間中僅剩下的一點虛影在白霧中若隱若現，幾乎要完全消失。
佛洄禪書與秘境深處的秘境之靈不約而同地，同時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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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一直端坐在樓青茗識海中、表情閑適的佛洄禪書, 也在抵達這裏後挺直了脊梁，瞇起眼睛看向外面，明顯興奮：“這個地方確實不錯。”
樓青茗與大家一起走出傳送陣, 蕩開並蒂漣漪, 半晌開口：“這些白霧有些奇怪，雖然能夠看到白霧下的情況，卻似對神識與我的並蒂漣漪都具備壓制作用。”
說罷, 她看向竇八鑫：“竇八前輩，您能看到什麽嗎？”
竇八鑫搖頭：“除了湖, 就是假山、交錯分布的亭臺、還有蓮花, 並未看到什麽宮殿等物，這裏應該沒有十二宮殿。”
聽得這話，眾人有的惋惜，有的好奇。
“即便這裏沒有十二宮殿, 但根據當時推測出來的坐標點範圍，這裏也應該位於第四層。”
“既是第四層，那就肯定會有不少好東西。”
“我覺得咱們的運氣應該不會有那般不好，連續兩次遭遇摳門空間。”
“走，咱們去探索看看。”
這樣討論著, 眾人便走出了此刻所在的亭臺，只是甫一穿過亭臺外的隔絕陣壁，眾人便有了各自不一的反應。
如乖寶、金卷等，它們甫一離開，就飛也似的竄上亭臺頂部，向白霧深處張望，興奮呼號。
如既明、白幽者，則倏然頓足, 眸色空洞，僵直立在原地。
樓青茗遲疑地看了他們一眼，也跟著擡腳走了出去：“怎麽了這是？”
再然後，她便也跟著駐足在了原地。
極其濃郁的禪意瞬間鉆入了身體，它們在她的耳畔回響著唔噥含混的禪語，在她眼前晃過一層層的朦朧金像，用盡全力地想要將她拽入更深層次的禪意世界中。
樓青茗的眼皮掙紮著擡起了一會兒，便倏然闔眼，原地盤膝打起坐來。
眾人：……
前方的依依回頭，看著幾人動作所有所思，半晌開口：“佛前輩。”
佛洄禪書自樓青茗的識海中緩步走出，看著幾人的神色好笑彎唇：“在呢，不用急，你們先到處走走看。”
乖寶自亭臺上方飛下，詢問：“這裏面沒有危險？”
佛洄禪書就笑：“對於慧根孱弱者，沒有危險。”
依依眸光微閃：但同樣的，也沒有機緣。
她重新轉頭看著眼前這片白茫茫的湖上空間，不自覺地擰了擰眉，丹符器陣她樣樣在行，智慧、武力、天賦技能也都不算差，只這個禪意對她而言，確實有些為難。
她又詢問佛洄禪書：“佛前輩，那茗茗她們現在是因為慧根強盛，所以入定感悟了嗎？是暫時的，還是必然的。”
佛洄禪書：“這處空間與其他的禪意空間有很大不同，其他的禪意空間，是只要你有心向禪，或者遇到適合自己的禪，就能夠領悟，但是這裏的禪意，卻並非任憑修士領悟的開放式禪意，而是對修士進行限制考驗的篩選類禪意。
“慧根越為強盛者，幾乎一踏入其中，就再也無法保持神智上的清明，只能一步接一步的參悟，一點點走到最裏面，看看能否發現機緣。若是篩選失敗，則會隨後醒來。
“至於你們，只要慧根不盛，就不用擔心這裏的禪意會對你們發出攻擊；但若你對禪意深處埋藏的機緣存有野心，那就需直面其中的危險。”
聽到這裏，眾人便有些明白了。
乖寶不信邪的咦了一聲，直接竄入白霧深處，四處飛翔。
其他人隨後，跟著一起。
這片空間是一片極其寬闊的湖泊空間，其上生長著蓮花，交疊著濃霧，間或有假山層疊，亭臺青瓦，可謂是將水上園林所特有的優雅展現得淋漓盡致。
眾人在其中一開始是為了探索其中奧秘，尋找隱秘機緣，等到最後發現期待全無後，就只剩下了欣賞。
小半月後，乖寶從空間的盡頭摘下了一朵雪藍色的蓮花回轉，它一回來就與佛洄禪書吐槽道：“這個地方可真是絕了，對於慧根不盛者，就是能看一看景，最多就是挖點蓮子吃，一點可探索性都無。”
佛洄禪書身體一旋，輕巧上飛，腳尖就點在了此處亭臺的廊角之上。他自上而下俯瞰著下方的場景，看著裏正嘻哈說笑的乖寶幾個，無奈嘆息：“你們這幾人啊。”
乖寶擡首：“嘿，佛前輩，這可真不怪我們。我之前在斑點截脈湖時，也不是沒有感悟過禪意，只要遇到合適的，入定感悟還挺容易的。
“結果這裏簡直了，慧根稍微弱點的人連沈浸都沈浸都不進去，只能感受感受，做一做看客。”
金卷聞言連連頷首：“沒錯，它這是在搞歧視，絕對不是我們的問題。”
此時，經過小半月的時間，原本盤膝坐在亭臺陣壁之外的既明率先睜開眼睛。
他的慧根其實也是一般，但與大家不一樣就不一樣在他的禪意基礎濃厚，曾經聽佛洄禪書講過百萬年的禪，就是再愚鈍的修士，也不會對此沒有長進。
但是在最初始的沈浸後，他在接下來的篩選中感悟得越發吃力，直至最後，從入定狀態中清醒過來。
“挺難的，這處空間比之前的卯字宮要難。”既明開口。
之前的卯字宮都只是考驗大家的實力、腦力、意志力與心性，無論怎樣，大家還有參與經歷的可能，而這裏卻是無緣者，連可能性都不給你留一線，可謂一刀切，非常決絕。
“我能夠感覺到，若最後被篩選通過，會有的機緣可能不小，但是我距離那種程度還相差太遠。”
佛洄禪書撚動著手中的念珠，斂眉嘆息：“所以再等一陣，等白幽也清醒過來以後，依老夫看，你們便可分頭行動。”
樓青茗在這邊層層遞進，努力嘗試通過最裏層的考驗，剩下的人則可暫離這裏，去其他地方尋找機緣。
佛洄禪書：“除了十二宮內有名額的限制，其他地方隨便你們逛。只是有一點，都要需註意安全，我再將茗茗的墨蓮鐲與靈獸袋交給你們，你們自行商議是一起行動，還是再分作兩批。”
依依回來的時間比較晚，一回來就聽到了佛洄禪書的話語，她沈吟了一會兒，道：“這裏不用給少宗主再留下幫手嗎？”
佛洄禪書擺手：“無需，有老夫在呢。而且青茗一旦通過篩選，就會進入白霧的深層空間，就算這裏再有人進來，也不會與她正面遇到，應該無甚危險。”
當然，如果那人剛好慧根強盛，也被篩選進入其內，那有樓青茗的實力打底，也無需對此過度擔憂。
依依斟酌後過，點頭：“也行，那我們便等白幽醒來後，再一起離開，屆時有事，可隨時用傳音玉簡聯系。”
“行。”
此時正在亭臺外圍與樓青茗盤膝坐在一起的，除了白幽，就只剩下一個竇八鑫。
阮媚晃晃尾巴，嬌聲道：“不等竇八前輩，是因為他的慧根也比較強盛嗎？”
依依頷首：“應是。”
方才佛洄禪書既然沒有單獨點出竇八鑫，那便是竇八鑫也具有篩選通過的可能。
想想竇八一族的竇童傳說，其不僅在其他方面天資卓越，就連一個慧根也是其中翹楚，也是讓人羨慕。
“如果殘波現在能夠出來就好了，這種環境她一定非常歡喜。”
佛洄禪書：“若她能夠在此期間醒來，自是最好。若她剛好錯過，便只能看下次過來天驕秘境時，看她是否會有此類機緣。”
其他人頷首：“也只能如此。”
既明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瞌睡得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窈窈，嘆息道：“看來這條小家夥，也是個慧根不強的。”
和他曾經他在皇樓空間中，聽佛洄禪書講經時的狀態一模一樣。
窈窈：“吼！”
它在感受了，在努力地感受了，但是越感受越困，這可真怪不了它。
又數日後，白幽也從入定中醒來，佛洄禪書將樓青茗的墨蓮鐲與靈獸袋分給幾人。目送著他們乘坐傳送陣離開，才重新回到樓青茗與竇八鑫身側，為兩人護法。
佛洄禪書想著剛才高高興興離開的若錦，斂眉笑道：“都是小孩子心性。”
就這樣，依依還想要達成一開始承諾的目標，也是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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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翀在與樂憲展開合作後，就成功進入了幾處空間探索。
一開始他們沒有經驗，在尋找坐標點的過程中比較慢，但等做得熟了，進入的空間多了，他們便能判斷出這裏空間的層次，對其上的坐標點進行甄選。
柏翀在樂憲布置傳送陣時，就在探索空間。等樂憲將傳送陣布置好以後，他就按照之前說好的，將自己探索期間的所得拿出一半歸樂憲所有。
即便這個一半中的種類，他有很大的自主權，但柏翀覺得這也比在外面尋找隨機出現的傳送陣要容易得多。
對付男修，他可能差了點，但是對付女修，他卻有很多經驗。
回首過往，凡是被他坑過的女修都不會對他心懷怨恨，可謂所向披靡。當然，這個敢在合作之初就逼他立下心魔誓言達成協作的樂憲，他覺得還應再觀察一段時間。
樂憲檢查完了儲物袋裏的靈物種類，多看了柏翀一眼。
柏翀扯唇溫和微笑，聲音低啞：“我這可絕對是按照協議約定的，切切實實的一半。”
樂憲將儲物袋內的東西轉移回自己的儲物袋內，收回目光：“我也沒有說什麽，柏翀道友無需多想。”
柏翀的眼睛瞇了瞇，又很快恢覆原狀：“那樂憲道友，咱們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樂憲頷首：“自然可以。”
說罷她便取出靈石丟入陣心，與柏翀一起踏入陣中，不過眨眼間，兩人便消失在了原地，來到了由樂憲推算過的高層空間。
另外一邊，虞勉在冰晶空間內稍微花費了點功夫，終於成功游說完冰棺聖樹，並與之順利契約。
契約成功後的冰棺聖樹周身光芒忽閃，麻利地將枝頭上的冰棺全都抖落，變成光點散落周身。再然後，它的身形逐漸縮小，直至縮到了虞勉膝蓋的高度，一陣銳芒後，就變成了個三頭身的小娃娃。
小娃娃五官精致，神態嚴肅，他仰起粉雕玉琢的小臉，看了眼突然僵住的虞勉，便上前一步，踩到了虞勉的靴面上，藕節似的小胳膊前伸，直接抱住了虞勉的小腿，然後就像個掛件一般，黏在上面停下不動。
虞勉略微緩和了一會兒，才從小娃娃的容貌沖擊下回神，他斂下睫羽，看著小腿上的小人兒，神色覆雜道：“一步都不想走？竟是比我都要懶。”
小娃娃奶氣地哼出一聲：“大家彼此彼此，誰也不用嫌棄誰。再說，在契約之前你就與我保證過的，既能讓我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又不用走動，沒得現在再來反悔。”
虞勉：……
他那是以為它會以原形的狀態停留在外，若是那般，他就可以將它簪在頭頂，至於現在……
虞勉伸手將小娃娃提溜了起來，看著他那張與自己相差無幾的臉，輕咳一聲：“我還沒有問你，你為何要幻化出一張與我極為相似的臉。”
小娃娃對這個姿勢略有不適，卻也懶得掙紮，只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因為我本來就沒有決定好自己的臉長什麽樣子，既然與你契約，我的臉當然要隨你變化。”
虞勉：“……我以為，你早在化形時就已經決定好了自己的臉。”
小娃娃：“怎麽會？！我可是冰棺聖樹，只要我想，我可以有一千、一萬張臉。至於我化形時的那張，那是張無面臉，空白的，你要看嗎？”
虞勉：“……算了。”
他對冰棺聖樹的了解甚少，自然也就沒有聽說過有哪位植修在化形時，能夠頂著一張無面臉在外游蕩。
不過相對於面對一張無面臉，“
我現在又覺得你這張臉好看了。”
想起他之前在黑塔時，從銅鏡內看到的畫面：相似的五官，幼小的軀體。
原來那畫面中的小家夥既非他的血脈，也非虞氏族人，而是他的契約植修，這個發現讓心神微松，心弦舒緩。
小娃娃得意地瞇起眼睛：“我也覺得我現在這張臉好看。來吧，咱們來進行契約儀式的最後一步。”
“什麽？”
“名字，你可以給我取一個名字了。”
虞勉靜靜地看著他，冰紫色的眸子急速閃爍，半晌開口：“關關吧。”
“這是什麽名字？”
“那就叫阿勤，勤勉的勤。”
小娃娃當即變臉：“你這個取名的水準也真是……毫無水準，你那只冰昉狐叫什麽？”
虞勉：“它叫阿昉。”
小娃娃：“那就關關，關關這個名字太好聽了。”
虞勉：……
關關說完，就掙脫了虞勉的鉗制，閃身整個趴在他的肩上，一副愜意享受的舒適模樣。
他雖然似未曾用力，身體卻好像黏在了虞勉身上一般，無論虞勉怎樣動作，他都巋然不動。
虞勉：“……我覺得你可以換個位置。”
關關身子微動，改趴為仰。
虞勉：……
關關閉上雙眼睛：“不想動，誰也不能苛求我動，想動讓其他人給你動。”
說著它就掌心微翻，從突然現出的冰棺內掏出一把晶瑩冰點，隨手在地上一灑，灑冰成人，它們落地即變，變成了一個個的活潑關關。
他們興奮地揪住虞勉的褲腿，人踩人的往上爬：“快抱，快抱我，我們過來陪你玩。”
虞勉面無表情地取出之前關關給他的那枚傳送陣盤，丟入靈石啟動：“行了，收回去吧，你愛躺多久就躺多久，我以後絕對不會管。”
段允：“我去，這就是卯字宮的中心？一個沒有任何寶貝，還能為人無償生崽？這可真是牛大發了。”
虞勉：……
關關：……
虞勉倏然回頭，就見不遠處的空間入口位置，出現了一位黑裙、黑衫的黑臉女修。
他身後的狐尾不由舒展，瞇起眼睛輕笑：“段道友誤會，這些都是我弄著玩兒的幻象。”
“那這裏的寶貝……”
“下次請早，已經空無。”
段允：……
她不自覺攥緊拳頭，還沒來得及調控表情，就聽虞勉又緊跟著開口：“若道友想要離開，可踏入那邊的傳送陣，自可離開這處卯字宮。至於在下，尚且有事，便先行告辭。”
說罷，虞勉就向她微一拱手，轉身踏入地上的傳送陣盤，被傳送離開。
等虞勉消失在原地以後，他原先所用的陣盤則倏然碎成了一地碎渣，顯然這是一次性的，無法進行二次使用。
段允自遠處花了段時間飛奔過來，俯身湊上前去，仔細端量著那枚破碎陣盤半晌，眼底滑過一連串的流光。
半晌，她摩挲了兩下下巴輕嘖：“這個坐標點有些意思哈，等我覆刻一下看看。”
與這處卯字宮殿齊平的四層空間中，不僅有天驕秘境的十二宮殿所在，還有一些其他地貌與形態的機緣空間。
比如說，樓青茗此刻所在的禪意空間，比如說，岳玗颯與岳玗嵐兩姐妹倆無意中進入的煉器空間，再比如說，其他需要絕對天資才需碰觸機緣的丹、植、刀、劍、鞭等空間。
只要你擁有絕對的天資，便有機會獲得相應的傳承，某種程度上而言，這處天驕秘境確實非常公平。
若能在這些空間獲得機緣，那將會有概率前往四層以上的五層。
五層，那才是每逢百歲榜開啟時，天驕秘境最深處的隱秘。是常年都存在於天驕秘境傳說中，卻很少有人能夠探索到的人跡罕至區域。
當然，若是進入十二宮殿的修士有緣，也能夠獲得進入五層的機緣，這些都需看他們的個人實力與運氣，誰也無法預先判斷。
秘境之靈身姿慵懶地半躺在秘境之心，看著面前的一排排水鏡影像，感懷開口：“十二宮內有大機緣不假，卻不代表其他空間的機緣不大，也不知這些小家夥什麽時候能夠想得明白。”
這樣想著，她又看了眼正在湖水之底到處采摘靈草、進入完整傳送陣內瘋狂搜刮的依依、乖寶一行，出聲輕嘖。
“只要她們不再拆我房子，毀我神隱石，其他的都是能隨著時間長出來的，都是無礙。”
當然，若是她們又拆她房子，毀她神隱石，那她可是要控制不住翻臉的。
依依：“這片區域的傳送陣都被探索得差不多了，進去也尋不到什麽好東西，咱們再往深處走走。”
既明：“沒錯，咱們一行的實力都是不差，就不信行走不到最裏間。”
金卷：“沖鴨！”
*
樓青茗自從在亭臺外入定以後，她整個人的心神就被吸入了一片混沌的佛影繚繞空間。
那是一條仿佛並無盡頭的路，漫長、遙遠、虛無。期間她需與人論禪，與人辯道，需要在一片擾人心神的禪影中，尋到正確出路的線索，發現惡意為難自己禪意的破綻。
這期間，有些困境是樓青茗早就知曉的，她能夠敏銳的想到應對之法；有些是樓青茗半知半解的，她需要在現場觀察參悟，在極短的時間做出判斷；還有的，則是她壓根就不知曉、且也沒有應對過的。
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她拼了命的將自己的潛能開發到極致，加速學習，瘋狂參悟，只為不被身後猖狂叫囂著的黑洞吞噬，能夠尋到生機。
外界，佛洄禪書眼見著樓青茗的身形半隱入了白霧，留在外界的身影半虛半實，滿意地哼笑出聲。
只是他這笑容才剛剛展出一半，就見旁邊的竇八鑫突然一個激靈，從入定中驚醒過來。
佛洄禪書挑眉：“怎麽這麽快？”
他一開始還以為，竇八鑫能在裏面堅持到最後的。
竇八鑫大口地大口地喘著氣：“我之前對禪意的接觸不多，能夠走到現在已經拼了老命了，等我出去以後將這該死的禪意多參悟參悟，留待下次再戰。”說完他就左右觀望，“若錦她們呢？”
佛洄禪書：“她們去其他地方歷練去了。”
“那我……”
“你現在去找也不好找，都不知道在哪方空間。而且若錦那邊有依依與既明幾個在，定不會有什麽問題，相信你也能感受得到。”
竇八鑫：……
是啊，他也能感受得到，感受到若錦那小丫頭離開他以後，過得有多麽的開心。
他通過道侶契約一經感應對面，就接受到了滿滿的愉悅情緒。
“那丫頭就是沒有心，我對她多好，竟然沒有一點不舍與懷念。”
佛洄禪書就笑：“好了，不差這幾個月，很快你們就能重聚在一起了，現在你先去皇樓小世界內待一段時間，稍後放你出來。”
竇八鑫看了眼樓青茗已經半隱入白霧內的身體，抓著頭發嘀咕了兩句，到底還是飛身鉆入了佛洄禪書為他打開的皇樓空間。
先進去皇樓空間也好，他還能去先挑些上佳材料，去修整他與若錦的住處，為她籌備驚喜。
小丫頭沒有心，他卻是要有的，要不這感情還怎麽維系得下去啊。
待此處重歸安靜，佛洄禪書便將空中的黑色漩渦收回，身形一動，鉆回了樓青茗的識海。
估量錯了竇八鑫的進度不要緊，只要樓青茗的不估量錯，他們照樣能夠進入這處禪意空間的機緣深處仔細看看。
如此想著，佛洄禪書微笑著闔上眼睛，耐心等待。
兩月後，在原地入定了兩月的樓青茗身形，終於要完全隱沒於白霧中。
在她的周身，濃稠的禪意將她層層包裹，禪意張揚，梵音刺耳，金影起伏，仿若在進行最後的禪意對抗，那是最終的廝殺。
在這種拉鋸戰中，樓青茗在這方空間中僅剩下的一點虛影在白霧中若隱若現，幾乎要完全消失。
佛洄禪書與秘境深處的秘境之靈不約而同地，同時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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