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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第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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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第316章

盧德瑉瞧見井廷眼底的糾結, 只覺得宗主和井浩太上長老想太多。

他覺得,放井廷來禦獸宗可能根本鬧不出幺蛾子,反倒會讓他在見識到這位少宗主的優秀後, 或者識趣地打消念頭,或者讓此成為他變得更加優秀的動力。

詩東此時倒是未註意那麽多, 只是爽朗笑道:“貴宗少宗主天縱之資, 與我宗少閣主更是早早結下義兄妹的名分,相信這在未來,也會成為我們兩宗的合作始緣。”

兩家宗門的下一代宗主私交甚篤,那他們未來的交情肯定不會太遠。

鄒存敏銳地感知到對方話語的潛在含義, 哈哈笑道:“這是自然,緣分從相交開始, 我們兩宗未來定會友誼長存。”

說著幾人相視一笑,站在下首的樓青茗也眉宇輕松起來。

無影閣的這種善意表達,讓她們對禦獸宗的未來規劃更具信心,仿似吃下了強心丸。

等雙方寒暄完畢, 樓青茗也接到坤飲峰那邊弟子的通知。

她擡頭對無影閣眾人道:“糯蕊玉根那邊已經空置下來,兩位長老可通知同門,帶著相關弟子前往坤飲峰進行魔血印記的封印。”

經過這半個多月的時間,來得早的宗門,早已將有魔血印記的弟子都封印完畢, 剩下偏遠的、來得稍微晚些的宗門, 面對無影閣這樣的龐然大物,也是自願後挪, 願意稍等上一段時間。

盧德瑉取出傳音玉簡通知留在待客峰的長老,便與詩東一起起身向鄒存拱手告辭:“那宗主,我們便先行一步。”

“此番還要多謝貴宗願意提供糯蕊玉根, 為各宗抵禦魔族提供先機。”

鄒存便笑:“面對魔族,共同進退,我們禦獸宗一直未敢稍忘。”

坤飲峰。

樓青茗帶著眾人抵達峰上大殿後,就在上首見到了一位熟悉的長老,月雨道人的大弟子巫淮真尊。

她心頭微動,便知這次負責糯蕊玉根看守與使用的,應是月雨道人一脈。她目光不動聲色逡巡,便在殿內一角看到了位神態緊張的高挑女修。

樓青茗目不斜視地行至巫淮真尊跟前,拱手道:“巫淮長老,無影閣幾位長老攜弟子過來封印魔血印記,共有築基期弟子33人,金丹14人,元嬰與化神修士各3人。”

這些修士,樓青茗在過來的路上大概問過,均非無影閣重要弟子,大多是在外駐紮的邊緣人士。

“麻煩少宗主。”巫淮輕笑頷首,擡頭看向盧德瑉幾人時,也是和善滿滿,“許久不見,詩東道友,郗競道友,還請先繳納一下靈石,小本生意,概不賒賬。”

早已在召集邀請上看到過要求的詩東,當即笑道:“看給你小氣的,還能賴掉你這點靈石?!”

糯蕊玉根這東西,或許一開始眾人知之甚少,但隨著禦獸宗的召集邀請發出,它的特性與功用便逐漸地廣為人知。

巫淮嘆息:“沒辦法,實在是這東西太能吃靈石,宗門有多少家當,也夠不上它這樣吃的。”

說罷他便指尖微擡,撤掉了身後的陣壁,讓那枚放在陣心的糯蕊玉根現於人前。

半人高的巨大石頭,色澤乳白,質地堅硬。

若非它此刻被穩穩地放在陣法正心,恐怕沒有人會知曉,這竟是在修真界早已絕跡的神奇巨木奇霞糯蕊的種子——糯蕊玉根。

無影閣幾人仔細端量了這石頭一會兒,盧德瑉低聲道:“這糯蕊玉根的大小,倒是比我之前在宗門資料中查到的要小上許多,你們禦獸宗沒少往上面砸靈石吧。”

樓青茗就站在他身邊,聞言理所當然頷首:“當然。難得與此寶有緣,宗門自然比較重視,不惜一切代價,只望其能早日褪掉外部石壁,生根發芽。”

巫淮聞言,笑瞇瞇看了她一眼。

心說怪不得這丫頭會當選為少宗主呢,就這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架勢,真他娘的合人胃口。

而這時,樓青茗已然語氣微頓,似有遲疑,“不過我觀它外面的石壁,似乎與我閉關前沒有什麽差別,盧長老,您查到的資料中它該有多大?”

盧德瑉對著眼前半人高的糯蕊玉根比劃了一下:“據聞糯蕊玉根的最初始狀態,高三米,寬一米,得有這個的三四倍大小,所以眼前的這個確實已經很小了。”

旁邊的詩東也跟著頷首:“能將糯蕊玉根餵養至如今大小,你們禦獸宗在治療過程中收取一些靈石,也是合情合理。”

巫淮哈哈大笑:“放心,都是成本價,給你們要不了貴的。”

樓青茗:……

鄧良晏前輩實慘!

為了給自己祛除個心魔,幾乎將所有身家都砸在這塊糯蕊玉根上,到最後卻臨到隕落,都未能讓它完全生根,還便宜了自己。

她想,為了回報這份沈甸甸的恩情,等她以後去無涯小世界時,只要鄧家不是面臨太大的麻煩,她都能幫則幫。

此時,接到盧德瑉與詩東通知的另外兩位無影閣長老,也從待客峰上將待解封印的弟子帶了過來,他們與上首的巫淮拱手寒暄過後,便將人一個又一個地往那糯蕊玉根處領。

再然後,就是一個個的呆若木雞、與淚流滿面新鮮出爐。

師遠瑚見到樓青茗身邊暫時無人,她緊張地抿了抿唇,行至樓青茗身邊小聲開口:“少宗主。”

關於自己見到樓青茗以後要如何開口,如何措辭,師遠瑚在心中早已籌措並演練了無數遍。

但等真正見到其人,她卻發現少宗主的威嚴比她想象中的更甚,莫名地就讓她脊梁骨有些挺不直,說話也開始氣短。

樓青茗轉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轉回。

庚梁族女子的個頭都頗高,她這輩子在身高上是吃了大虧,與對方一比,自己就好像被砍斷了腿一樣,因此,她不是很願意回頭一直仰視於她。

“有事等我忙完以後再談。”

反正陶季現在已經被師父給打發出宗做事了,和他一起出去的,還有剛剛晉階至金丹修為的陳奇。估計他倆短時間內回不來,所以對於師遠瑚,她也就不是很著急去處理。

師遠瑚唇角動了動,想要開口一鼓作氣。

但是看著樓青茗嚴肅的冷淡眼神,她心間一慫,雙腳自動地就走回原先位置,讓她一陣莫名與怔然。

明明這個機會是她等了許久、好容易才等到的,若現在放棄,那下次再見還不知要等到何時。

畢竟少宗主樓青茗,不是在閉關,就是在歷練,再或者是在處理公務的主殿。

樓青茗在打發走師遠瑚後,就沒在她身上花費太多心思,而是專心致志地看著不遠處的糯蕊玉根吸收靈石。

她窮,所以壓根兒沒讓它吸收過靈石,現在這可謂是第一次。

然而她就看到,無影閣這邊的弟子一將魔血印記封印完,巫淮便將剛收到的一捧中品靈石,全都丟到了糯蕊玉根的旁邊。

下一刻,這堆仿若小山一般的中品靈石就化為了一堆雪白齏粉。

樓青茗:……

最開始她在感嘆這糯蕊玉根的大小沒有變化時,還沒有太大感觸。

現在眼見到這堆靈石的數量,再乘以近期已經趕來禦獸宗的宗門數目,樓青茗默默地計算了下最終數額,再然後,她看著眼前的這枚糯蕊玉根,眼神就逐漸奇特起來。

媽的,這得虧是利用封印魔血印記之故,由宗門供養。

若讓她自己來,她恐怕這輩子都不一定能將它外表的石壁消弭幹凈。

無影閣的幾位長老看著眼前一個個額心出現血滴形印記、靈氣也隨之被封印一空的宗門弟子,面色嚴肅,沈聲道:

“好了,清醒過來就沒事,具體的跟我一起回去交代,都不要哭。”

有個別感性的、或是回憶起自己做過什麽無可挽回事情的弟子,聞言當即擦了擦眼角,習慣性地想在臉上打出一個清潔咒,清潔一下淚水。

這一動就發現,自己體內靈氣空空,更是悲從中來。

等盧德瑉一行帶人回到待客峰,井廷落在最後,走到樓青茗身邊:“樓道友。”

樓青茗見他神情有些不自然地扭捏,眉梢微動,將面部表情放緩:“井道友,可是尋我有事?”

因為當初在充魚秘境時,井廷賣給她的補魂丹救了賀樓鳳君一命,因此,她對他的印象非常良好。

井廷深呼吸一口氣,將手中的儲物袋遞給她:“聽說你愛吃烤靈雞,這是我為你烤的,樓道友你可以嘗嘗。”

樓青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將神識探入,而後便是深深沈默。

講道理,她一開始以為裏面裝上十只八只的烤靈雞,都算多。沒想到,這粗略地一掃視,都得有幾千只。

恐怕都不止是自己吃,就連給乖寶吃,都夠它吃上個小半鍋。

“井道友,你這數量會不會有些多?!”

就這數量,換算成靈石也得一小堆。而她們之間的交易早已結束,按理說,已無利益牽扯。

井廷盡力挺直胸膛,大氣擺手:“不多不多,我有錢,這些都九牛一毛。我之前烤廢了不少,這些都是我覺得品相尚可的,還望樓道友不要嫌棄。”

樓青茗心神一動,突然福至心靈:“你是要轉走廚修?”

井廷怔了一下,而後聲音漸低:“對,老父親說我在這方面有些天分,讓我去試試。”

樓青茗衷心恭喜:“能夠及時發現自己的天分,沒有在歪路上走太長時間,這是件好事。井浩太上長老高瞻遠矚,他的建議總不會有錯。”

說罷,她便大概清點了下裏面烤靈雞的數量,另外取出一枚空的儲物袋,一邊往裏面裝東西,一邊道:“上次那種增智陣盤我這裏還有,你要嗎?”

井浩:……

他看著樓青茗的動作,努力想將自己今日精心打理過的形象再往她眼前塞一塞,但最後一觸碰到她眼神,又不自覺佝僂下肩膀,聲音沮喪:“要的,多給我一點,我現在都快被自己蠢哭了。”

舌頭好像被貓叼走了,膽子也好像被狗啃了,他對自己今日的表現,不滿得捶胸頓足。

樓青茗隨口笑道:“現在蠢不要緊,以後總會聰明起來的。”

井廷堅定頷首:“我以後爭取向你與少閣主看齊,成為你們這般聰慧之人。”說罷,他又故作無意補充,“我在宗內,和少閣主的關系也非常好,一直拿他當兄長一般看待。”

樓青茗恩恩頷首,將儲物袋遞到他:“你跟著我義兄多混一段時間,相信很快就能有所成長。”

只是隨口一句安撫,就讓井廷瞬間滿足。

他接過儲物袋看了一眼,即便發現裏面的價值與他之前送出去的烤靈雞價值等值,也沒有消減他的好心情。

“那我也先回了,樓道友回見。”

“回見。”

直到井廷走遠,一直在她識海中消音的佛洄禪書才笑言開口:“茗丫頭,你是看出來了?”

樓青茗就笑:“原先沒看出來,不過他這次表現得還挺明顯。”

“那你準備怎麽辦?”

樓青茗先與殿內的巫淮真尊行了一禮,便走出坤飲峰,禦出長鐮向主峰飛去:“不用怎麽辦,只要等他回去往義兄身邊多轉悠幾天,義兄自會幫我收拾妥帖。”

所以,完全無需她自己出手,徒增尷尬煩憂。

樓青茗離開以後,巫淮人才看向大殿一角神情沮喪的師遠瑚:“你這是被說了?”

師遠瑚沈痛搖頭:“還沒被說,但是我感覺,這比說我還難受。”起碼說她,代表她這個人能夠入得對方眼。

“師兄,我該怎麽辦。”

巫淮哈哈大笑:“我就說你一上手,就挑了個高難度。怎麽辦,當然是提升實力,表達誠意。沒有實力,不用烏雁峰的其他人出手,只少宗主一個,就能將你完全玩弄於鼓掌之中。”

“還有你這性格,也少跳脫一些,穩重總無大錯。”

師遠瑚深以為然。

她眉宇剛剛堅毅起來,又迅速松散,崩潰抓頭:“別的就算了,我現在人還沒追到,整什麽都是虛的啊師兄。”

此時已經回到主峰主殿的樓青茗,則正在向鄒存展示自己道心自辨後的道韻形態。

燦金、淡金各占半壁,熒綠流光點綴,比之前的色澤明快了不少,也粘稠了不少。

“你現在領悟的,還是逍遙道?”鄒存斂眉感受過後詢問。

樓青茗思及之前道心自辨時的酣暢淋漓,笑:“不,現在已是二者共同重要,暫可稱之為逍遙皇道。”

事實上,在最開始的悟道階段,誰也沒有辦法確定自己未來最終要走的道,到底是什麽樣的。

直至最後形成道胚、道種,才算最終敲定了自己的道。

像樓青茗現在這種,在悟道過程中不斷自辨、完善自己道韻的,都還是初初入門者。

一如所有煉虛以下修士那般。

鄒存又觀察了她道韻一會兒,才移開視線:“既有如此天資,便好好把握,百歲榜,我還等著你名列其上。”

樓青茗便笑:“必將如宗主所願。”

*

同一時間,在距離禦獸宗一日路程外的萬獸密林上空,玄天宗與丹霞宗的飛舟正雙排並行,相伴而飛。

玄天宗這次帶隊的長老是溫瀚引,他看著丹霞宗甲板上悠閑曬太陽的仉曉烽,忍不住輕嘖了一聲。

他對身後的卓遠感慨道:“看來丹霞宗對於禦獸宗這次的召集邀請,並不是大家想象的那般不重視。”

仉曉烽,丹霞宗宗主習煬的師弟,不僅擅長煉丹,還擅長嘴皮子。

這次習煬將他派出來,不僅為禦獸宗提了面子,還表示出了重視的態度。

他敢說,就連無影閣那邊,杜天一這次都不會派他自己的師兄弟過來。

至於為何不派與樓青茗關系頗深的虞勉,那是因為虞勉現在還在莽荒四野沒有回來。

仉曉烽似乎聽到他的低語,輕笑一聲。

仉曉烽的身形偏瘦,五官也很耐看,只是他的眉眼比較鋒利,嘴唇也偏薄,看起來就是個脾性不是很好、嘴皮子也相當利索的修士。

此時,他懶洋洋地看了溫瀚引一眼,笑:“哎,沒辦法,宗主所命嘛。我這私心裏,其實也非常想與你仔細分說,但是誰讓咱倆之間的交情,暫時比不上我對宗門的感情吶。”

他說得吊兒郎當,一副萬事不上心的隨意模樣,語氣與動作卻得瑟得格外欠抽,手指頭癢癢。

溫瀚引抽了抽嘴角:“仉道友多慮,我就是一個感慨,你說與不說,於我而言,都不太重要。”

仉曉烽輕笑一聲,也不說信與不信,只是翹著腿兒抖抖抖,瞧起來分外氣人。

兩宗的飛舟自從前幾日相遇後,就一直並排飛行。

一開始溫瀚引也提出過讓仉曉烽先行,卻被對方以大家都是一等宗門等花式理由拒絕了,一直黏在他們的船邊,未曾稍離。

對此,溫瀚引是疑惑的,並從相遇至今,一直保持著警惕。

現在眼見著距離禦獸宗就剩下一日多點的路程,他剛準備松口氣,就見斜前方突然現出一道身影。

然後就是黑紫斑駁的灼熱火浪,倏地自前方奔湧而出、呼嘯而來,眨眼間便將他們的飛舟層層嚴實包裹。

兩大宗門飛舟上的防禦陣法當即啟動升騰,溫瀚引與仉曉烽同時飛至防禦罩外,看向前方。

黑紫色斑駁的火浪對面,一位身著紫衣的儒雅男修懸立空中,看著仉曉烽面色陰沈,一句一頓:“仉曉烽!你是故意的!”

“晉杭陣師。”溫瀚引瞇起眼睛,脫口而出。

他想象不出,這位銀霜海的陣師為何會出現在這萬獸森林。

晉杭看了溫瀚引一眼,又將視線落回仉曉烽身上:“人交出來,你們現在就可以走。”

仉曉烽雙臂環胸,語氣依舊悠閑:“人?什麽人?晉杭陣師真是說笑,我丹霞宗的飛舟上,又哪裏有什麽是你需要的人?”

說罷,他袍袖一揮,一道銳白異火自袖間奔湧而出,將包裹著兩艘飛舟的陰冥二火吞噬幹凈。

晉杭面色陰鷙,氣勢抖增,卻沒有馬上動手,而是沈聲威脅:“仉曉烽,你確定要與我為敵?!”

與晉杭為敵,不僅是說他背後的銀霜海,更是在說他那位一直在銀霜海小浮峰閉關的生父,金虹老祖。

仉曉烽看著晉杭陰沈的臉色,先是輕笑,而後大笑,直到最後笑得幾乎喘不上來氣。

“所以呢?晉杭,你真是越活越出息了,打不過就開始搬背景,窩囊地都快要長毛生黴。”

說罷,他笑容一收,看著晉杭一字一頓:“我勸你還是早早離開,這裏是內域,並不是你們外域的銀霜海,能讓你作福作威!”

晉杭將長劍抽出,比出一個攻擊的姿勢:“別人無所謂,那個叫做戴章的,你必須要將我交出來。否則,就不要怪我在這裏對你們動手。”

仉曉烽也抽出武器,姿態閑適而慵懶:“不管戴章、李章,凡是上了我丹霞宗的船,皆都受我庇護!”

晉杭仔細瞧著他的表情,半晌恍然:“明醫者!那位能夠治療混火的明醫者!你要帶他們去與她匯合!”

他語速飛快地說出自己的判斷,隨後就觀察仉曉烽的表情。

仉曉烽就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莫非成為了你的手下敗將,就必須得老老實實受死,連治療的機會都沒有不成?!”

仉曉烽說罷,便看向旁邊懸立的溫瀚引:“溫道友,今日既是有緣並行,不知能否幫上一幫?”

溫瀚引:……

他可去你的吧,他就說這家夥一直慢悠悠地跟在他們旁邊,肯定是另有所圖。

原來竟是招惹了仇家,還是一個不方便一棒子打死的硬貨!

溫瀚引垂下眸子,還在思忖,就見半空中的晉杭突然眸光一動,伸手向下方樹林方向一招,就抓出兩道人影。

一位尖嘴猴腮的幹瘦男修,和一個禿頭俊秀的出塵和尚。

兩人甫一被從隱息結界中抓出,仉曉烽與溫瀚引便一起出手,一人攔截,一人攻向晉杭。

翁笑激動地哇哇大叫:“我去!我們就是路過,剛剛可什麽都沒幹啊!”

仉曉烽招式鋒勁,銳白的異火配合著旁邊溫瀚引的輔攻,不過幾式功夫,便將這兩位倒黴被抓出的小可憐給抓到了甲板身後,用靈氣罩將兩人護好。

“喲,不就是兩個少不經事的小孩兒嘛,怎地還惱羞成怒起來。晉杭你這些年在外做出的那些事,難道還怕人說不成?”

晉杭卻不理他,只目光沈沈地看向仉曉烽身後的兩人,眸光微沈:“你有能耐,就將剛才你說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翁笑從仉曉烽身後將頭探出,嬉皮笑臉,慫得迅速得一批:“前輩您說什麽吶,晚輩剛才什麽都沒說。”

至於什麽老不羞、失心魔之類的,私下裏嘀咕兩聲也就罷了,舞到正主面前他又不是傻。

落塵站在翁笑身邊,抽動了兩下唇角,而後垂下眸子,平靜地念了一句佛偈:“阿彌陀佛。”

晉杭原本就氣急,此時被一激,更是直接全手攻來。

仉曉烽眼神一亮,大喝一聲:“來嘍。”便祭出武器,興奮迎上。

同一時間,甲板上另出現一位丹霞宗長老將翁笑兩人護在身後。

翁笑眼看著仉曉烽連番擋下晉杭的攻擊,明顯實力不俗,他狠狠松出一口氣,一瞬間對仉曉烽的好感爆棚。

既然你保護了我,那你就是我朋友。

翁笑剛準備再小聲讚揚兩句,

就覺儲物袋中傳音玉符一震。

他方才之所以被晉杭發現了蹤跡,就是因為要將消息發回宗門,告知一聲。

現在正是宗門向上躍升的重要階段,他可不想有任何人在宗外鬧事,也不想有任何客人在宗外受到偷襲。

之前,他將消息一分兩份,一份是發給了俞沛,另外一份發給了如今已是少宗主的小師妹。

現在給他回訊息的,則是樓青茗。

翁笑快速讀完訊息,目光還有些呆滯,身體卻已按照玉簡上的吩咐,擡頭大聲喊道:“晉杭陣師,有人讓我問你,你的那位徒弟雍微,為何半途改修了魔?不僅在短短時間修煉到了築基期前期,還曾跟隨一位魔修道人對斬霄殿駐點發起過攻擊?”

他這話音一落,周圍一片寂靜。

不僅仉曉烽、溫瀚引兩人動作頓了一下,就連翁笑自己也反應了一會兒。

半晌,他竄著高地蹦起:“啊?當初那個傳言中的黑鬥篷女魔修,竟然是雍微?!你徒弟?!她坑害得我們禦獸宗好慘!”

他們當時差點沒能從那萬鬼幡中出來。

翁笑還待氣憤地再說,就聽一個聲音陡然從雲層中響起,自上而下:

“喲,小友可是在說禦獸宗?!可算是要到禦獸宗了,在哪裏?”

“下面的幾位小友先別吵,先給老衲指個路先。”

說罷,雲層中就冒出一個光溜溜的大腦袋。

那人穿著一件棕褐色的僧服法衣,慈眉善目,肥頭大耳,正是自蒙金大陸趕赴內域尋找三花的珈藍寺太上長老,善濟道人。

只是善濟道人的運氣不大好,原本他計劃地好好的,準備跟隨辛弈塵一路前行,卻被他給擺了一道,早早甩開。

之後善濟只能方向感稀薄地在鵬盛大陸一路穿行,多番走過地後,才誤打誤撞地來到了禦獸宗附近。

此時他自休憩的雲層中一躍而下,看著下面正在對峙的三方,眼神溫和地仿若在看幾個不知事的稚齡孩子:“不知哪位小友願意幫忙?”

下方幾人對視一眼,仉曉烽率先撐起笑容,熱情回應:“回前輩,我們正要前往禦獸宗,不知可否邀您一起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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