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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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不止秘境這邊，連同修真界、凡界，都下意識看向天上那一團火紅的顏色。
“鳳凰！”
“真的是鳳凰！”
眾人翹首張望，自六百多年前弱水之災後，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活的鳳凰。
更有人如見到神跡一般，跪在地上虔誠祈禱。
只是有人看著看著，忍不住疑惑道：
“這天上飛著的鳳凰，怎麽好像拽著個什麽黑漆漆的東西？那好像是……一只貓？”
姜妘聲和霽玄月正在吵架。
“這到底什麽情況啊？”
霽玄月感覺自己像個冤種。
在水底的時候，姜妘聲自信滿滿地說她要“逆天改命”，連霽玄月都跟著她激情澎湃起來了：
“你要怎麽改命？是和命運做一場頑強的抗爭，還是和蕭淩殊死一搏？別擔心，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舍命幫你的。”
“舍命？殊死抗爭？不至於不至於。”
姜妘聲打斷他：“我就和鳳羽羅盤聊聊。”
說完她扳著羅盤的指針，手動把卦象固定在“乾”字吉卦上。
“我作為一個卦師，鳳凰神族後裔，現在我要這一卦是吉，這一卦就必須是！”
鳳羽羅盤：“你在說什麽瘋話？卦象好壞你都想控制，你怎麽不自己去當神？”
“我不管。”
姜妘聲的態度倔強，耍賴和不聽勸齊上陣，理直氣壯提出訴求：
“天魔咒的規矩是太奶奶定的，現在怎麽解，也該由我定了吧。不然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她兩手一攤：“給我吉卦。”
鳳羽羅盤：“你在開玩笑嗎？要吉卦？你看我像不像吉卦？”
鳳羽羅盤是神器，素來被用作測算天命，還沒有人用來改命的。
這邏輯看起來好像也通暢，在鳳羽羅盤測算從未出錯的情況下，只要算出吉卦，就該是大吉大利。
可是，怎麽會有人想到逼鳳羽羅盤來作弊啊？
這不是鉆天道的空子嗎？
鳳羽羅盤怎麽指姜妘聲都不滿意，不滿意她就不松開羅盤指針。
指針和姜妘聲搏鬥了許久，雙方最終不情不願地妥協：
“就算不是特別完美，這事兒的結果也不能特別倒黴。”
兩人一同煉化渾天內丹，霽玄月的魔氣失了一半，卻並未落得個束手無策的下場，而是變成了一只擁有魔氣的黑貓。
鳳羽羅盤：“滿意了吧？”
霽玄月：“……”
姜妘聲：“……想開點，起碼還保留了一點戰力不是嗎？”
紫金山。
百事通看著天上那拖著一只貓的鳳凰，搖了搖手裏的蒲扇，露出幾分好笑的表情：
“所謂卦象，不過是人心所向罷了，無論結果好壞，你信它是好，它就得是好，所以，事在人為，才是蔔算者真正要的結果。”
“姜妘聲這鳳凰，再怎麽無禮蠻橫，也會是個好卦師。姜姒啊姜姒，苦心孤詣算計了這麽多人，如今終於開始收獲了。”
他瞇著眼看向院子中的大榕樹，樹根盤繞交錯，露出地表的，也不過十之一二。
往下綿延數十米的地方，壓著一把冰冷刺骨的劍。
劍身冰冷而透著殺意，時刻對著百事通的方向。
“我快堅持不住了，你負責蕭淩，我負責救人。”
姜妘聲和霽玄月停止內鬥，在天上盤旋了一圈後，姜妘聲算計好角度，一個鳳凰擺尾，將霽玄月甩了出去。
霽玄月的魔氣直逼蕭淩面容。
他擡劍抵擋的一瞬，姜妘聲一翅膀打到李微藍肩膀上，何思易眼睜睜看著李微藍和鳳凰摔進了一片漩渦中去。
他朝那邊挪了挪，大喊道：
“逃跑怎麽不帶我一個啊？！”
蕭淩避開霽玄月的攻擊，看著那漩渦冷冷道：
“冥界生死道。怪不得李微藍跪在原地一動不動，原來是早有準備。”
“啊？”何思易聞言，迅速朝漩渦反方向瘋狂挪動，“算了算了，其實被抓回去也挺好的。”
唯有霽玄月看著那漩渦深處，露出擔憂的神情。
漩渦盤旋片刻，最終沈入了地底。
秘境徹底破碎，嘈雜的人聲從四面傳來。
蕭淩皺著眉頭，也只能暫時收手。
梁邱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帶著一群魔兵，哭著喊著一把將黑貓抱在懷裏：
“尊主啊，你怎麽被一只鳳凰當玩具甩來甩去的？”
他死死抱住黑貓不撒手：“走，咱們回家，離他們修真界遠遠的。”
然後被黑貓一爪子拍了下去。
“哭哭哭。光知道哭，福氣都被你哭沒了！”
一個老婦掀開轎簾，沖裏面的人惡狠狠罵道。
姜妘聲原本癱坐在角落裏，聞言驟然坐起來，把一雙血淋淋的手伸到老婦面前，眼珠上翻，只露出眼白，沖她道：
“發什麽癲呢？搞冥婚的人還想要福氣？再罵信不信我把你也一起帶走！”
那老婦被嚇了一跳，一下子松開了簾子，暗罵幾聲晦氣，卻也不敢再掀開簾子了。
李微藍這才松開手，露出藏在她袖子下面穿著紅嫁衣的小女孩：“你別害怕，我們找機會放你出去。”
小女孩點了點頭。
姜妘聲又坐回了角落，曲肘按了按背後的靠墊，很是不滿意道：
“怎麽搞冥婚的，這嫁妝質量還這麽差啊，這墊子硬得跟板磚一樣，你家這麽窮嗎？”
“……”李微藍一時語塞，“師姐，她家就是因為窮，才會賣女兒搞冥婚的。”
說完她又擔憂地看著姜妘聲的手：“你的手怎麽樣了？怎麽傷的這麽重？”
姜妘聲“害”了一聲：“這個啊，是我用羅盤算卦的時候，被指針勒的。”
她雖然滿手鮮血，但心情尚可。
李微藍就消沈很多，小女孩哭累後，在她腿上趴著睡著了，李微藍這才問姜妘聲：
“師姐，我是不是該把魔魂還給青紓師叔？”
“開什麽玩笑，又不是一件衣服穿了還能脫，你都變成一個魂魄健全的人了，還怎麽還魂魄啊？”
李微藍垂眸：
“只要殺了我，魂魄自會離體，到時候分開一縷魔魂，想必對師父來說，並不算難事。”
她自覺對青紓有所虧欠：
“畢竟是我占了師叔的靈魂和臉在先。師叔想要殺我，也是正常的。”
姜妘聲又“害”了一聲：
“你是不是傻啊，魔魂到底屬於誰這事兒暫且不說，但是青紓師叔從來都沒有想要殺你。”
“怎麽會？”
李微藍不信：“她分明同師父說……”
“哎呀。”
姜妘聲覺得她簡直要被李微藍氣死：
“你也不想想，遇見了這麽多次，她要是真的想殺你取魂，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最後，當著蕭淩的面才那麽說呢？”
“我猜她肯定憋著什麽算計，等我見到冥界的……那個人，問問就知道了。”
“哢噠”一聲。
轎子落地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李微藍腿上睡著的小女孩緩緩睜眼，就聽見穿著紅衣裳的姐姐對抱著她的姐姐說：
“你不要遇到什麽事，都先想著犧牲自己成全別人。你這樣不會快樂的。為了不讓你永遠是替身虐戀文裏的倒黴女主，我一定會幫你的。”
然後她從轎子裏一躍而下，恢覆了一臉驕矜神色：
“催什麽催？沒錯，我就是新娘……看不出來嗎？除了新娘還有誰會穿這麽紅？哎哎，你掀簾子看什麽呢？裏面坐著的是我的丫鬟，再看眼睛給你挖掉！”
李微藍兀自沈默片刻，然後無奈地笑了笑，對小女孩道：
“一會兒你就藏在轎子裏，他們會把你擡回去的。”
小女孩問：“那姐姐你們呢？”
“我們也不會有事的。”
李微藍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將她塞到座位下面，遞給她一袋子珠寶：
“藏好了，不要給任何人，你父母也不行。回去以後，不要再被所謂的家人威脅擺布了。有時候你自私一點，也沒什麽不好。”
冥界生死道，其實並非是鬼魂進入冥界的正規入口，而是一個活人死人都可以走的路。
這條道原本是每年鬼節時，用以家人相見的。
只是後來凡界戰亂四起，饑荒頻發，便有人想起了歪主意——搞冥婚。
生死道上人鬼莫辨，活人必須提著“輪回燈”才能找到出去的方向。
冥界這條道上的守衛就靠著這個做生意，凡界有窮苦人家賣女兒配冥婚時，都會給守衛塞錢，換取一盞輪回燈，將花轎和新娘送到後，他們會提著輪回燈、擡著轎子返回人間。
至於被送到冥界的新娘，便只當是死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漏洞，姜妘聲和李微藍才能混在冥婚的隊伍裏進入冥界，若是走正常入口，李微藍必然會有離魂的危險。
送來冥婚的“新娘子”不少，哭聲一片中，只有姜妘聲一個人帶著丫鬟拽得不行，不像是被賣來送死的，倒像是領導來視察工作的。
“凡界最近這麽亂嗎？這兒怎麽這麽多新娘？”
李微藍點頭：
“皇族無德，戰亂無休，苦的只有百姓，若非入宗門修行，只怕我也命不久矣。”
面對其他人投來的探究神色，姜妘聲叉著腰理直氣壯：
“怎麽了？本小姐家大業大，帶個丫鬟成親很奇怪嗎？”
李微藍小聲道：“師姐，我們演的是賣女兒的窮苦人家。”
姜妘聲頭也不回地拒絕：“沒窮過，演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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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秘境這邊，連同修真界、凡界，都下意識看向天上那一團火紅的顏色。
“鳳凰！”
“真的是鳳凰！”
眾人翹首張望，自六百多年前弱水之災後，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活的鳳凰。
更有人如見到神跡一般，跪在地上虔誠祈禱。
只是有人看著看著，忍不住疑惑道：
“這天上飛著的鳳凰，怎麽好像拽著個什麽黑漆漆的東西？那好像是……一只貓？”
姜妘聲和霽玄月正在吵架。
“這到底什麽情況啊？”
霽玄月感覺自己像個冤種。
在水底的時候，姜妘聲自信滿滿地說她要“逆天改命”，連霽玄月都跟著她激情澎湃起來了：
“你要怎麽改命？是和命運做一場頑強的抗爭，還是和蕭淩殊死一搏？別擔心，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舍命幫你的。”
“舍命？殊死抗爭？不至於不至於。”
姜妘聲打斷他：“我就和鳳羽羅盤聊聊。”
說完她扳著羅盤的指針，手動把卦象固定在“乾”字吉卦上。
“我作為一個卦師，鳳凰神族後裔，現在我要這一卦是吉，這一卦就必須是！”
鳳羽羅盤：“你在說什麽瘋話？卦象好壞你都想控制，你怎麽不自己去當神？”
“我不管。”
姜妘聲的態度倔強，耍賴和不聽勸齊上陣，理直氣壯提出訴求：
“天魔咒的規矩是太奶奶定的，現在怎麽解，也該由我定了吧。不然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她兩手一攤：“給我吉卦。”
鳳羽羅盤：“你在開玩笑嗎？要吉卦？你看我像不像吉卦？”
鳳羽羅盤是神器，素來被用作測算天命，還沒有人用來改命的。
這邏輯看起來好像也通暢，在鳳羽羅盤測算從未出錯的情況下，只要算出吉卦，就該是大吉大利。
可是，怎麽會有人想到逼鳳羽羅盤來作弊啊？
這不是鉆天道的空子嗎？
鳳羽羅盤怎麽指姜妘聲都不滿意，不滿意她就不松開羅盤指針。
指針和姜妘聲搏鬥了許久，雙方最終不情不願地妥協：
“就算不是特別完美，這事兒的結果也不能特別倒黴。”
兩人一同煉化渾天內丹，霽玄月的魔氣失了一半，卻並未落得個束手無策的下場，而是變成了一只擁有魔氣的黑貓。
鳳羽羅盤：“滿意了吧？”
霽玄月：“……”
姜妘聲：“……想開點，起碼還保留了一點戰力不是嗎？”
紫金山。
百事通看著天上那拖著一只貓的鳳凰，搖了搖手裏的蒲扇，露出幾分好笑的表情：
“所謂卦象，不過是人心所向罷了，無論結果好壞，你信它是好，它就得是好，所以，事在人為，才是蔔算者真正要的結果。”
“姜妘聲這鳳凰，再怎麽無禮蠻橫，也會是個好卦師。姜姒啊姜姒，苦心孤詣算計了這麽多人，如今終於開始收獲了。”
他瞇著眼看向院子中的大榕樹，樹根盤繞交錯，露出地表的，也不過十之一二。
往下綿延數十米的地方，壓著一把冰冷刺骨的劍。
劍身冰冷而透著殺意，時刻對著百事通的方向。
“我快堅持不住了，你負責蕭淩，我負責救人。”
姜妘聲和霽玄月停止內鬥，在天上盤旋了一圈後，姜妘聲算計好角度，一個鳳凰擺尾，將霽玄月甩了出去。
霽玄月的魔氣直逼蕭淩面容。
他擡劍抵擋的一瞬，姜妘聲一翅膀打到李微藍肩膀上，何思易眼睜睜看著李微藍和鳳凰摔進了一片漩渦中去。
他朝那邊挪了挪，大喊道：
“逃跑怎麽不帶我一個啊？！”
蕭淩避開霽玄月的攻擊，看著那漩渦冷冷道：
“冥界生死道。怪不得李微藍跪在原地一動不動，原來是早有準備。”
“啊？”何思易聞言，迅速朝漩渦反方向瘋狂挪動，“算了算了，其實被抓回去也挺好的。”
唯有霽玄月看著那漩渦深處，露出擔憂的神情。
漩渦盤旋片刻，最終沈入了地底。
秘境徹底破碎，嘈雜的人聲從四面傳來。
蕭淩皺著眉頭，也只能暫時收手。
梁邱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帶著一群魔兵，哭著喊著一把將黑貓抱在懷裏：
“尊主啊，你怎麽被一只鳳凰當玩具甩來甩去的？”
他死死抱住黑貓不撒手：“走，咱們回家，離他們修真界遠遠的。”
然後被黑貓一爪子拍了下去。
“哭哭哭。光知道哭，福氣都被你哭沒了！”
一個老婦掀開轎簾，沖裏面的人惡狠狠罵道。
姜妘聲原本癱坐在角落裏，聞言驟然坐起來，把一雙血淋淋的手伸到老婦面前，眼珠上翻，只露出眼白，沖她道：
“發什麽癲呢？搞冥婚的人還想要福氣？再罵信不信我把你也一起帶走！”
那老婦被嚇了一跳，一下子松開了簾子，暗罵幾聲晦氣，卻也不敢再掀開簾子了。
李微藍這才松開手，露出藏在她袖子下面穿著紅嫁衣的小女孩：“你別害怕，我們找機會放你出去。”
小女孩點了點頭。
姜妘聲又坐回了角落，曲肘按了按背後的靠墊，很是不滿意道：
“怎麽搞冥婚的，這嫁妝質量還這麽差啊，這墊子硬得跟板磚一樣，你家這麽窮嗎？”
“……”李微藍一時語塞，“師姐，她家就是因為窮，才會賣女兒搞冥婚的。”
說完她又擔憂地看著姜妘聲的手：“你的手怎麽樣了？怎麽傷的這麽重？”
姜妘聲“害”了一聲：“這個啊，是我用羅盤算卦的時候，被指針勒的。”
她雖然滿手鮮血，但心情尚可。
李微藍就消沈很多，小女孩哭累後，在她腿上趴著睡著了，李微藍這才問姜妘聲：
“師姐，我是不是該把魔魂還給青紓師叔？”
“開什麽玩笑，又不是一件衣服穿了還能脫，你都變成一個魂魄健全的人了，還怎麽還魂魄啊？”
李微藍垂眸：
“只要殺了我，魂魄自會離體，到時候分開一縷魔魂，想必對師父來說，並不算難事。”
她自覺對青紓有所虧欠：
“畢竟是我占了師叔的靈魂和臉在先。師叔想要殺我，也是正常的。”
姜妘聲又“害”了一聲：
“你是不是傻啊，魔魂到底屬於誰這事兒暫且不說，但是青紓師叔從來都沒有想要殺你。”
“怎麽會？”
李微藍不信：“她分明同師父說……”
“哎呀。”
姜妘聲覺得她簡直要被李微藍氣死：
“你也不想想，遇見了這麽多次，她要是真的想殺你取魂，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最後，當著蕭淩的面才那麽說呢？”
“我猜她肯定憋著什麽算計，等我見到冥界的……那個人，問問就知道了。”
“哢噠”一聲。
轎子落地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李微藍腿上睡著的小女孩緩緩睜眼，就聽見穿著紅衣裳的姐姐對抱著她的姐姐說：
“你不要遇到什麽事，都先想著犧牲自己成全別人。你這樣不會快樂的。為了不讓你永遠是替身虐戀文裏的倒黴女主，我一定會幫你的。”
然後她從轎子裏一躍而下，恢覆了一臉驕矜神色：
“催什麽催？沒錯，我就是新娘……看不出來嗎？除了新娘還有誰會穿這麽紅？哎哎，你掀簾子看什麽呢？裏面坐著的是我的丫鬟，再看眼睛給你挖掉！”
李微藍兀自沈默片刻，然後無奈地笑了笑，對小女孩道：
“一會兒你就藏在轎子裏，他們會把你擡回去的。”
小女孩問：“那姐姐你們呢？”
“我們也不會有事的。”
李微藍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將她塞到座位下面，遞給她一袋子珠寶：
“藏好了，不要給任何人，你父母也不行。回去以後，不要再被所謂的家人威脅擺布了。有時候你自私一點，也沒什麽不好。”
冥界生死道，其實並非是鬼魂進入冥界的正規入口，而是一個活人死人都可以走的路。
這條道原本是每年鬼節時，用以家人相見的。
只是後來凡界戰亂四起，饑荒頻發，便有人想起了歪主意——搞冥婚。
生死道上人鬼莫辨，活人必須提著“輪回燈”才能找到出去的方向。
冥界這條道上的守衛就靠著這個做生意，凡界有窮苦人家賣女兒配冥婚時，都會給守衛塞錢，換取一盞輪回燈，將花轎和新娘送到後，他們會提著輪回燈、擡著轎子返回人間。
至於被送到冥界的新娘，便只當是死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漏洞，姜妘聲和李微藍才能混在冥婚的隊伍裏進入冥界，若是走正常入口，李微藍必然會有離魂的危險。
送來冥婚的“新娘子”不少，哭聲一片中，只有姜妘聲一個人帶著丫鬟拽得不行，不像是被賣來送死的，倒像是領導來視察工作的。
“凡界最近這麽亂嗎？這兒怎麽這麽多新娘？”
李微藍點頭：
“皇族無德，戰亂無休，苦的只有百姓，若非入宗門修行，只怕我也命不久矣。”
面對其他人投來的探究神色，姜妘聲叉著腰理直氣壯：
“怎麽了？本小姐家大業大，帶個丫鬟成親很奇怪嗎？”
李微藍小聲道：“師姐，我們演的是賣女兒的窮苦人家。”
姜妘聲頭也不回地拒絕：“沒窮過，演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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