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十五、

人在某個年紀會想一回事，在另個年紀，想的又不一樣了。

好比我以前很希望清漣漪能說點什麽，和我解釋一些什麽，現在卻不敢再聽了。

結果我不想要什麽偏來什麽，清漣漪下一句便是：“當年我之所以在國外那麽多天，不是在照顧師檀欒。”

“我自小有心臟病，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不然就會心跳過速，胸悶氣短，要是停不下來，很有可能會心悸猝死。那段時間我的身體也不好，只得出國治療。”

幾年不見，清漣漪話比以前多多了，如果說過去是三掌打不出氣的悶葫蘆，現在就是那鼓著氣的氣球。

我打斷她：“現在說這個有什麽用？”

清漣漪不說話了，我這時候才感覺她熟悉起來了一些，只覺得自己有些犯欠，她不說話的時候我嫌她悶，現在說了我又不肯聽。

清漣漪嘆了口氣：“猜我贏吧，姜翎。”

我失笑：“為什麽？”

我知道她說的是投票的事情，難道我選對手贏，她就會為了我能獲獎而放水嗎？

清漣漪難得自大了一回：“因為我會贏。”

我沈默了一陣，冷笑道：“狂妄自大。”

說完我轉身就走了。

這是我頭回想把語言化成利劍刺向清漣漪，只是她大概真的已經百煉成鋼了，我的刀劍太鈍，刺不動清漣漪的厚臉皮。

我以為我不會再見到清漣漪了，可是第二天我還是去了。

清漣漪和她的朋友們站在一起，腰間原先別著卿的地方改別了一把笛子。

笛子正中間有一道明顯的修覆痕跡。

如果回到幾年前，看到她這樣做，我大概會很高興，因為我一直克制自己如影隨形在清漣漪身邊的欲望，因為害怕周圍人的眼光，也害怕她嫌我煩。然而兵器掛件不需要在意那麽多，可以長長久久伴她左右。

我聽到有人議論，說清漣漪腰上別了雪鳳冰王笛，不會準備在決賽上花間吧？

不可能的，我想。

且不說瀲意的效果讓她無法使用春泥，斷過的笛子，再怎麽修也比不上新的，清漣漪就算真的要上花間，也應該拿一把新笛子，再不濟就是......我們一起刷的落鳳。

總而言之，隨便什麽都比這把要好。

我不知道清漣漪是不是聽到了我的心聲，至少她在關鍵局真的拿著那把笛子上場的時候，我其實很想擰掉她的腦袋。

我昨天買了三對腳印，三對啊。

她是不是恨我？先激我，讓我猜她贏，再輸個徹底，把我的底褲輸掉。

好惡毒的壞女人。

局勢不利的情況下，清漣漪還是那副游刃有餘的樣子，雙方你來我往地換血，只是清漣漪貌似手滑給了奶歌一次春泥，幸好奶歌的雲生給的及時，只出了一個賽點。

我一邊吃西瓜一邊看，緬懷我逝去的通寶。

就在比賽即將結束的倒計時十秒，清漣漪再次手滑給了褚飛淩一個春泥，對手明歌一看，莫問直接吃影子到褚飛淩臉上，明教也恰到好處的出現，眼看就要扭轉乾坤。

就在這時，奶歌完全沒有管被雙dps團團包圍的褚飛淩，而是和地方莫問擦肩而過般吃了影子到對方奶歌的臉上。

對方奶歌和褚飛淩幾乎是同時倒地。

莫問看到那個春泥後太過激動，一時不慎沒註意留影子，被褚飛淩最後的芙蓉並蒂控制，時間來到最後一秒，清漣漪成功擊殺了莫問。

劍染琴弦3：2孤木行舟，拿下第三屆大師賽冠軍。

刀光劍影間，我突然想明白了。

在此之前我一直糾結於清漣漪到底愛不愛我，卻沒想過自己有沒有愛過清漣漪，我想大概是有的，從當年她在地上打滾時，我第六感第一千零四十一次告訴我，未來，我會和這個人有一段情就已經開始。

只是無論如何，我不願意再成為清漣漪“修煉愛情”路上的墊腳石，我是個自私的人，只想把心留下來給自己。

我在全場歡呼聲最高的時候離開，回家，下線。

關掉劍網三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大概不會再上這個游戲了。

我想，我會很想念清漣漪，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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