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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蜀王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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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蜀王進宮

晏長風跟裴修以及四萬大軍此時駐紮在距離北都城外五裏處,靜候蜀王的消息。

晏長風跟裴修還算鎮定,他們知道玄月閣的兄弟會幫忙,但其餘的人不知內情,一個比一個著急。

韓霄在營帳裏走來走去,大冷的天額頭上直冒汗,“裴大人,讓蜀王一個人去到底行不行啊?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萬一成琨不要臉,直接讓人把蜀王斬殺城外,這如何是好?”

宋瑞道:“是啊裴大人,要不我們幾個去看看?好歹幫個忙什麽的。”

“幾位稍安勿躁。”裴修道,“蜀王被打為叛賊,幾位去了就是同夥,且會做實他造反的罪名,蜀王不是愚忠之人,有危險他會逃,會反抗,咱們且靜候消息就是。”

韓霄猛嘆氣,“知道歸知道,可這心裏……哎!”

宋瑞倒是相信裴修的辦事能力,勸道:“韓兄,我看咱們就別添亂了,蜀王殿下好歹是戰場老手了,什麽兇險之境沒遇上過,自保的能力應該有的。”

晏長風看向一言不發的柳清儀,偷偷握住了她的手,這手冰涼,是心慌意亂的表現,“別擔心,表哥沒事的。”

柳清儀理智上知道沒事,可心裏就是放不下,“二姑娘,我想偷偷去看看。”

晏長風知道柳清儀感情內斂,往日她遇事鎮定是沒碰觸到感情,此時心裏必定焦躁煎熬。她太能理解她了,當初裴修獨自在外打仗的時候,她也是一樣的心焦,無時無刻不想飛到他身邊。

“好,我陪你喬裝去。”

柳清儀楞怔,沒想到她竟然會同意。

“別楞著了啊,要走就快。”晏長風拉著她起來,跟裴修悄悄說,“我帶這個魂不守舍的姑娘去瞧瞧。”

裴修微微皺眉,他私心自然不希望她去,但他了解她。她不忍心見柳清儀擔心,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去,柳清儀去了,一定忍不住出面幫忙,這樣會連累她自己甚至是懸壺山莊。

他輕輕點頭,“小心些。”又朝葛天使眼色,讓葛天瞧瞧跟著。

晏長風趁人不註意,偷偷親了裴二一下。裴修老臉發燙,笑著目送她離開。

離開營帳,晏長風與柳清儀各自找了套普通百姓的男裝換上,騎馬去了北都城外。

此時,金展派出來的百餘侍衛剛被幹掉,蜀王還躲在太子的棺材後面。從背後看,蜀王殿下撅著個腚,大馬猴子似的跳來跳去,別提多滑稽。

晏長風噗嗤笑出聲,“好家夥,表哥要知道咱們在後面把他這德行看了去,估計肯定不想活了。”

柳清儀一腔擔憂化作無語,簡直哭笑不得。

“我說不要擔心吧,裴二都安排好了,玄月閣的兄弟喬裝成百姓跟官兵打,便是把這滿城的官兵都打死了,也賴不到表哥頭上。”

金展已經意識到這些百姓不是尋常人,可他沒有證據,只好派更多的兵出城剿殺。

“北軍衛待命,城下百姓與蜀王同為叛賊,給我盡數剿殺!”

命令一下,城門再次打開,數千北軍衛一起湧出,舉刀朝著城外的百姓殺去。

接下來,金展再次白日見了鬼,竟又有數百百姓冒了出來!

這些百姓手無寸鐵,卻如殺人機器一般,凡是跟他們對上的衛兵無一生還。成片的衛兵倒下去,城下頃刻間屍橫遍野。

晏長風跟柳清儀混在百姓中,一起殺到了城樓下。路過盛明宇身邊時,晏長風忙裏偷閑地朝他擠眉弄眼。

猴子似的蹦跶的盛明宇先是楞了一下,心說二妹妹怎麽來了?當他又看到柳清儀也在時,整個人如遭雷劈,第一反應是,她剛剛是從哪裏來的?

如果她剛好是從他身後來的那麽……

盛明宇老臉僵硬,他不要活了!

“傻站著做什麽,找死嗎?”柳清儀攔住了一個要偷襲蜀王的衛兵,用力扭斷了他的脖子。

“柳兒~”盛明宇悄悄說,“你怎麽來了,是擔心我嗎?”

柳清儀怕他暴露,“不要跟我說話!笨蛋!”

盛明宇嘿嘿傻笑兩聲,重又換上那副欠扁的嘴臉,朝著城樓上的金展道:“小金子,你隨意斬殺手無寸鐵的百姓,這可是重罪啊,前途不要了嗎?”

金展握緊了拳頭,他不相信眼前所見,派出去的都是精心訓練出的精兵強將,怎麽可能死得這樣快?

“繼續增兵!”

他就不信了,近萬衛兵還鎮壓不了幾百人。

此時,朝堂上還為著立儲爭論不休。

支持派這下揚眉吐氣,質問以劉鶴為首的反對派,“首輔大人,這下還有何話說,蜀王造反是板上釘釘,難道您還想推他做儲君嗎?”

劉鶴不慌不忙道:“我們只是在討論誰為儲更為合適,蜀王造反與否,總要聽他本人辯解一二,諸位誰親眼見過蜀王造反了,不都是聽說嗎?”

“首輔大人您這就是強詞奪理了,蜀王都打到城下了,難道還不是造反?”

正說著,有侍衛來報:“啟稟聖上,南城門衛兵損失慘重,已有數千人戰死!”

聖上心一抖,“數千人戰死?就這麽會兒功夫?”

蜀王所領的兵不過就是北軍衛跟禁軍,跟城中的北軍衛都是一個爐裏練出來的,怎麽可能差距這麽大?

難道他還有本事調動天兵天將不成?

“聖上,蜀王造反已成定局,懇請聖上即刻冊立皇太孫!”

“懇請聖上即刻冊立皇太孫!”

蜀王兵臨城下,頃刻斬殺數千人,朝堂上的官員不得不信這是真的,支持立皇太孫的聲音越來越多。

就在聖上將要松口之時,吳循上了大殿。

聖上見了他不由眼前一亮,畢竟他打心眼裏還是希望白夜司繼續效忠,但很快又拉下臉,高高在上道:“司夜有何事?”

吳循筆挺地立在大殿中,道:“聖上,南城門下,北軍衛正在屠殺無辜百姓。”

“什麽無辜百姓?”聖上不解,“不是正跟蜀王叛黨在交戰嗎?”

“並非如此。”吳循道,“蜀王沒帶一兵一卒,只帶了太子的棺槨,盛明宇的人頭,以及被押解回來的成鋒。”

“押解的誰?”聖上以為聽岔了,“成鋒?活的死的?”

吳循:“回聖上,是活的。”

聖上皺眉,皇後不是說死了嗎?

不過現在也不是追究成鋒死活的時候,他又問:“他沒帶一兵一卒是什麽意思,那北軍衛在跟誰打?”

吳循:“正在打殺一群要進城的百姓。”

劉鶴問道:“冒昧一問,可是司夜大人親眼所見,的確是百姓無疑?”

吳循轉而朝劉鶴點頭,“我親眼所見,確然是百姓無遺,手無寸鐵的百姓。”

界定百姓是否是百姓,看裝束是一方面,再者,有沒有武器。尋常百姓拿刀拿槍與官兵交戰,是揭竿起義的亂民,可是手無寸鐵,那就是尋常百姓,官兵與他們打,那就是欺壓良民。

“劉鶴,餘太傅,勞煩二位跟隨吳循前去確認一下真假。”聖上現在是被騙怕了,不敢輕易相信。

劉鶴跟餘太領命而去,片刻後回來回稟:“聖上,確如司夜所言,金展用近萬衛兵斬殺數百百姓。”

聖上更不解了,“那如何損失那麽慘重?”

劉鶴跟餘太傅都是文臣,哪裏看得懂這些,皆說不知。

聖上斂眉沈吟,越發糊塗。

劉鶴道:“聖上,臣以為,不妨開城門放蜀王殿下進宮,您當面審問。”

聖上也覺得有道理,對吳循道:“叫金展暫時停戰,放蜀王一個人進來,搜身,不許帶任何武器。”

吳循頷首:“是。”

南城門,金展還在繼續增兵,今日欺上瞞下之局,只能進不能退,若是留一個活口他們就完了。

就在他再次開城門放衛兵出去時,吳循及時趕到,攔下衛兵,“金僉事,聖上口諭,命你即刻停戰,與蜀王一道回宮面聖。”

金展功虧一簣,閉目長嘆。

“收兵!”

派出去的衛兵近一萬人,回來的一半也不到,這可謂損失慘重。

大軍撤去,盛明宇終於從太子棺材後面出來。他看著體無完膚的棺材,扼腕嘆息,“小金子啊,你這也太殘忍了,太子殿下好容易得了個全屍從海上漂洋過海回來,又奔波近一個月才到得北都,眼看著就能見著聖上跟皇後,竟叫你迫害成了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屍體是否還完好,若是有個殘缺,我可如何跟父皇交代啊!”

金展眼角抽搐,這才意識到中了蜀王的圈套,他是故意引著他去射太子的棺材!

可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晚了,他只能認命。

盛明宇臨進城前,見縫插針地朝柳清儀眨眨眼,無聲道:“等我。”

柳清儀的嘴角幾不可見地翹了翹。

“這下開心了?”晏長風活動了一下筋骨,“許久不動,打一架還怪累的。”

柳清儀抓起她的手腕,確認她沒動胎氣才放心,“今日謝謝你了。”

“跟我客氣我可不高興啊。”晏長風問道,“請教柳四姑娘,我最近感覺好了很多,不惡心不乏力,吃得香睡得好,是不是可以騎騎馬動動胳膊腿啊什麽的?”

柳清儀點頭,“適當可以,身體狀況如何,你自己的感受最真切,不要勞累就好。”

晏長風內心歡呼雀躍,終於自由了!

盛明宇經過一系列嚴格搜身後,終於進了宮。

他給聖上行了跪拜禮,“兒臣叩見父皇!”

聖上沈著臉,沒叫他起來,“枉朕信任你,你就是這麽報答朕的?私離北疆大營,你是何居心?”

“父皇,兒臣不敢說為君分憂,但終日殫精竭慮,一心為著大周朝的社稷安寧,不敢有半分懈怠。”盛明宇道,“私離北疆大營是兒臣自作主張,不敢有半分爭辯,還請父皇責罰。”

“哼!”聖上沒想到他如此理直氣壯,“責罰不敢,若非蜀王殿下私下江南主持大局,率軍收覆失地,又將盛明軒等叛賊斬殺,我大周朝何談安寧,倒也怪不得百姓要高呼萬載千秋了。”

盛明宇就知道這話要惹禍,“父皇,不知是什麽人把這話傳給您的?百姓們明明是寄希望於大周朝萬載千秋,傳話之人惡意謠傳,欺騙父皇,分明是別有用心!”

聖上被噎住,他確實沒少被欺瞞,大長公主不知立皇太孫,成鋒沒死,那這句萬載千秋到底是不是針對蜀王所說,還真不一定。

“那今日之事又是如何?”他轉而質問金展,“你為何斬殺手無寸鐵的百姓?”

金展跪地道:“回稟聖上,城外那些並非普通百姓,他們個個身手了得,輕易就能殺掉訓練精良的北軍衛,恐怕是蜀王殿下請來的江湖人士,假扮做了百姓,蜀王就是要造反!”

聖上轉而怒視盛明宇,“那些百姓到底是什麽人?”

盛明宇裝傻充楞,“兒臣不知道啊,兒臣今日帶著二哥回來見父皇,不敢帶一兵一卒,卻不想到了城下之後,金僉事不讓兒臣進城,指著兒臣的鼻子罵作叛賊,兒臣莫名其妙,心想著父皇是個明事理的明君,何以無緣無故就將兒臣判作叛賊,兒臣想面見父皇問個明白,可金僉事二話不說就射箭,我別無他法,只好躲在二哥棺槨後面,您瞧大殿外面,二哥的棺槨都快裂開了,唉!也不知道屍體是否還完好!”

聖上被那句明事理的明君噎得夠嗆,總覺得盛明宇在罵他。

盛明宇繼續道:“後來金僉事見我不死,又派了衛兵出來殺我,可巧就遇上了一幫要進城的百姓,金僉事那是二話不說就讓人砍殺啊,都是一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他怎麽下得去手!”

金展嘴角抽搐,雖然蜀王說的都是實情,可不知怎麽,聽起來就變了味。他辯解道:“聖上,那些百姓根本不是普通的百姓,臣奉命剿殺叛賊而已!”

聖上覺得屎盆子好像是扣在了自己頭上。

盛明宇:“你怎麽知道那些不是百姓?誰規定百姓就不能有功夫了,你若有懷疑,大可去查便是!還有啊金僉事,你難道不解釋一下為何對成鋒也痛下殺手嗎?難道是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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