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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親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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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親事定

“姑娘!可了不得了!”

一邊入了春,晏長風計劃著在院子裏種一些花草,趁著這日天好,特意打發徐嬤嬤去請侯府的花匠。

誰知她剛去了沒一會兒就自己匆匆跑了回來。

“怎麽了嬤嬤?”晏長風少見徐嬤嬤急成這樣,以為外祖母出了什麽事。

徐嬤嬤氣喘籲籲跑到廊下,將姑娘推進屋裏去說話,“姑娘,花匠沒請來,大長公主正氣得摔茶碗,我也沒敢進去說話,只問了厲嬤嬤,說是二老爺改了主意,要將四姑娘說給裴家老四!”

“啥?”晏長風以為聽見了玩笑話,“怎麽會這樣?”

“我這不是也納悶兒呢,跟四姑娘條件合適的說少也不少,挑裴家多少有些草率。”徐嬤嬤在裴家時間久,家裏幾個兄弟,除了二少爺還像個樣子,她覺得其餘的都不太行。

這豈止是草率,以晏長風看,這是糊塗。

她立刻換了衣裳回了德慶侯府,先去了世安院。此時嬤嬤丫頭們都聚在門外,沒人敢進去。

“厲嬤嬤,我來瞧瞧外祖母。”

厲嬤嬤朝她搖搖頭,“方才大少爺大夫人來都吃了閉門羹。”

“是嗎,還沒消氣兒?”晏長風說,“我進去試試吧,也不能叫她一個人老這樣悶著。”

厲嬤嬤想著也罷,表姑娘是敢在老虎頭上拔毛的勇士,叫她試試沒準兒行。

晏長風走到門前意思著敲了兩下,“外祖母,我進去了啊?”

她外祖母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晏長風就推門進去了。

聽見門聲,大長公主一楞,“誰讓你進來的!”

“您也沒說不讓嘛。”晏長風不請自來,去到榻前一屁股坐在外祖母身邊,捏著拳頭給她錘腿,“快別氣了,您是見過大世面的,一點事不至於。”

大長公主讓這厚臉皮氣得都忘了生氣了,她擡腿蹬了她一腳,“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可禁不住你這麽大的手勁兒,來給我捏捏肩吧。”

晏長風屁顛屁顛換了個位置捏肩,一邊看著眼色問:“外祖母,到底怎麽回事啊?二舅舅不是挺中意黃炳忠嗎?”

“誰知道他吃錯了什麽藥!”說起這個大長公主氣不打一出來,“今兒早上忽然過來跟我說,要把四丫頭說給裴家老四,說是那丫頭絕食三天,拗不過她,我豈會不知他這是拿話敷衍我,文琪那丫頭就不是個吃苦受屈的性子,絕食三天了不得了,要不了明日她就該放棄了,你二舅舅又是個無利不起早的,相中了黃炳忠無非是看中他做生意的本事,保不齊兩人已經有了什麽合作,那裴家老四又有什麽?要前途沒前途,要本事沒本事,在國公府裏就是個無人問津的庶子,比黃炳忠這個窮苦人家出身的還不如,他能隨隨便便把唯一的姑娘說給他?”

這正是晏長風困惑的,二舅舅那人說難聽點,他是拿女兒做生意,沒有巨大的利益在前,他是斷然不可能將女兒出手的。

那裴老四又能給他什麽?國公府窮得沒眼看,不能帶來利益不說,還要賠上一大筆嫁妝,便是裴安明日成了國公府世子,也不見得有本事賺錢,二舅舅不可能做這樣賠本的買賣。

“還有餘地嗎?”

大長公主:“他已經拒了人家黃炳憲,答應了四丫頭,還能反覆無常不成?”

這麽著急,明擺著是先斬後奏,二舅舅這是怎麽了?

外祖母氣的應該是二舅舅先斬後奏。

“外祖母,我去二舅舅那邊看看,如果已成定局,您氣也是氣自個兒,不如看開點,兒孫自有兒孫福,您橫不能照看他們一輩子不是?”

大長公主嘆了口氣,“也罷,你去瞧瞧吧。”

晏長風隨後去到了二房。今日二舅舅跟二舅母都在家,卻不見二舅母早早出來迎他,便猜她心裏定然也不痛快。

“二舅舅,二舅母?”她自己進了門,只見二舅舅在屋裏喝茶,“我二舅母呢?”

“她身子不舒服,歇著了。”姚啟政笑呵呵看著外甥女,“你這丫頭,說好的做生意呢,這麽長時間了也沒了消息,我的錢可不能白耗著。”

“最近事多啊,不過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我計劃著上巳節就開市。”晏長風試探問,“二舅舅您要是急需用錢,我就先從喜樂園櫃上支一些錢出來。”

姚啟政擺手,“不差那點錢,你留著就是。”

不缺錢啊,晏長風實在想不出二舅舅圖裴安什麽。

“那成,到時候開市時還得勞煩二舅舅多宣傳,您路子廣,認識的人多,咱這生意就是要靠個人脈。”

“這容易。”姚啟政痛快應了,“我只管把人往你鋪子裏招呼,怎麽留客就靠你了。”

“您擎好吧,保管不叫您賠錢。”晏長風笑著起身,“我去瞧瞧二舅母跟文琪。”

姚啟政:“你去吧,你二舅母今日沒吃飯,勸她看開點。”

這口氣,是根本不給外人反駁的機會。

晏長風識趣,就不再問了。她先去看了餘氏,她歪在軟榻上,沒上妝,氣色顯得很不好。

“二舅母?我放叫人去熬粥了,我今兒沒吃早飯,您陪我一起吃點可好?”

餘氏聽見她來了,從榻上起來,“你這孩子,都快中午了還吃什麽早飯,我叫廚房做點好的,中午就在我這裏用吧。”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晏長風勸著她肯吃飯了,目的就達成了。

“跟我還客氣什麽。”餘氏坐在榻上,揉著額頭說,“我這個樣子醜吧,早上臉都沒洗。”

晏長風:“您要是這麽說,我一年裏有大半年是醜的,我常常不洗臉。”

餘氏撲哧笑了出來,“你這丫頭啊,怨不得招你外祖母喜歡!”

“咱們家的孩子外祖母哪個不喜歡呢。”晏長風拿著濕帕子服侍餘氏凈臉,“她今日因著四妹妹的事在榻上躺了大半天,也是茶不思飯不想的。”

餘氏嘆氣,“叫她老人家操心了,我原該去給她請安的,又實在沒臉去,你是自家人,有些話我不瞞你,我不中意這門親,可我沒有插嘴的份兒,你外祖母心疼我們二房就那麽一個寶貝閨女,所以不強行幹預,但我倒是希望她這次強勢一些。”

到了這個份上,晏長風再說親事不好,反倒是徒增焦慮了,“至少是如了文琪的意,她自己喜歡才願意好好過日子,不然強扭成一對兒怨偶,日後煩心事也是多。”

餘氏還能怎麽辦呢,只能認了,“如今只希望裴家那小子別是個道貌岸然的,日後能對文琪好。”

晏長風知道二舅母是想拜托她照顧文琪,但在裴家,這保證她還真是不敢下,“咱們文琪不是高嫁,有侯府撐腰,您還怕她受欺負不成?”

餘氏認命地點了點頭。

晏長風隨後又去看了姚文琪,這丫頭餓了三天,氣色不好,但心情眼見的好,大概全家上下,就屬她最中意這門親了。

“雪衣姐,我可太高興了,我跟你成了妯娌,以後就能天天一處玩了!”姚文琪拉著晏長風轉圈。

“你可是如意了。”晏長風笑道,“但你多少收斂些,去給外祖母請個安。”

“我知道知道。”姚文琪高興了,什麽都不在意,讓她去世安院跪三天都使得,“好希望快些出嫁啊,我在家快要悶死了!”

“你這才多大。”晏長風說,“裴安前面還有個哥哥,咱們家你還有大哥,還有三姐,你且要等呢。”

姚文琪撅起嘴,“我真恨不能明日就出嫁。”

任誰也沒想到,姚文琪的婚事竟真的提前了。

最心急的莫過裴安,他生怕有什麽變故,姚二老爺答應的第二日,他便央求祖母跟母親去侯府提親。

許氏原本就中意這門親,沒有不答應的,只是她的意思是先定親,成親需再過幾年。可趙氏心急,一來姚家二房有錢,姚文琪嫁過來,府裏也能寬裕些。

二來,她急需拉攏一個兒子跟兒媳婦,如果長房真的絕後,她要扶植一房聽話的上位。老三還沒議親,但可以預想,他找的媳婦兒的家世不會比姚家強,身份上不行,就沒資本跟二房對抗。

而姚文琪可是大長公主的親孫女,親孫女跟外孫女對抗,她總該多偏向自己親孫女吧。

趙氏打定了主意,就想法子忽悠許氏,“母親,如今家裏這個樣子,正是需要一門親事來沖一沖不好的氣運,再者二房遲遲無子,我跟公爺都急於抱孫子,還有五姐兒的婚事也該議了,說不得就要趕在兩個兄弟之前,剛好老四先議了,倒也合適。”

許氏因為中意這門親,就覺得這麽說也合適,她倒是無所謂早晚,總歸是喜事,早一些晚一些都好,“這事我們自己決定不好,要看侯府人家怎麽想,如果人家沒意見,那咱們就早點辦也無妨。”

趙氏難得說通了一回婆母,心裏暢快得很,喜道:“母親說的是。”

而侯府那邊,大長公主打定主意不管這門親,就剩了二房自己做主,餘氏管不了,姚啟政同意,兩家的婚事就這麽定了,定在今年六月。

晏長風知道了信兒,覺得實在不是事,這也太急了,透著那麽一股子不合時宜,就好像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趕著成親似的。

可木已成舟,她沒有置喙的餘地。

轉眼到了上巳節,晏長風的車馬租賃鋪子正式開市了。

鋪子位置選的好,跟醉紅塵相隔不遠,這塊地方既與達官顯貴所在的居住區相鄰,又是北都繁華所在,客流量註定好。

這鋪子是托了蜀王殿下的福氣才買到的,他在醉紅塵吃得開,連帶著周圍人脈也廣,加上晏東家如今有錢,出得起價,才得了這塊風水寶地。

開市當天,客人爆滿,一部分是姚啟政介紹來的北都富商,一部分是裴二少爺介紹來的窮酸同僚,還有一部分是天衣坊與喜樂園的舊客。

所謂車馬租賃,就是將馬車或是馬租給有需求的人,下到販夫走卒,上到達官顯貴,中間還有商戶,各個階層都會有需求。

因著本朝對馬匹管理甚嚴,除了一些頂級王侯之家不缺馬匹與馬車,大部分的人家都需要另外租賃。越是窮,越買不起馬的人家越是需要。另外鋪子裏亦有驢車騾車,租給一些不那麽富裕的百姓。

不過來的人多,不代表有生意,畢竟這是有需求才能做成的生意。晏長風想了個主意,她實行預定制,凡開市前三日來預定者,不論什麽時候租用,皆享受前兩次減免兩成租金的優惠。

如此一來,全北都的人恨不能一股腦兒湧來預定,橫豎誰家都可能會租賃車馬,兩次減免租金的好處,誰不想要?

“東家!”王掌櫃滿頭汗地尋到身在後院的晏長風,“租賃單子已經預定到年底了,再定下去,時間就錯不開了。”

“才一天嗎?”晏長風也是沒想到這麽火爆,她想了想,“那也沒關系,只管發放預定牌子就是,不論什麽時候來都可以用,日後咱們說不定會擴張。”

王掌櫃:“好嘞!”

“晏東家果然會做生意。”

一道熟悉的聲音進了後院,晏長風擡頭一看,“呦,這不是黃先生嗎!”

來人正是黃炳忠。自從上次陪著姚文琪相親之後,就沒見過他,晏長風以為兩家婚事鬧得怪尷尬,日後不會再見面了。

“先生不敢當,便也以東家相稱吧。”黃炳忠很有分寸感,兩人不熟,確實互相稱呼東家合適,“我今日來還是談合作的。”

“您是說在浙江一帶開喜樂園嗎,我回去想了想,暫時不想往那邊發展。”

晏長風不是不想,恰恰很想,她想連通南北商路的想法一直在醞釀。如今老爹已經是江南商會的會長,這一條路已在掌控之中,但東南沿海一帶她沒有人脈,而黃炳忠的哥哥是浙直總督,恰好是最好的橋梁。

可她不知道黃炳忠的底,更不確定他非要合作的目的,加上現在他跟姚家的親事吹了,她就更不敢貿然合作。

“不是這個。”黃炳忠說,“是往山西以及西北一帶開馬車租賃,黃某不才,晉商幫裏還有些人脈,可以幫你多弄一些馬匹,不知晏掌櫃可有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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