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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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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意中人

盛明宇自己也是懵的,他方才放浪形骸過了頭,左擁右抱還抱著一個姑娘親了一口,都沒反應過親的是誰,就被推了出來。

哎呀該死該死,這可真是太冒犯了,他真不是故意的!

親的是誰呢?他想回頭看看,可又怪沒面子。

如果是紅印姑娘那沒什麽,姚家小表妹……應該不是姚文琪,她個子比較小,高度不符合。

如果是姓柳的毒婦……嘶,要命!

盛明宇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推他出來的八成就是柳清儀。

這女人真是,有什麽意見回頭再提不行嗎,非要當眾把他推出來!

盛明宇裝作若無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衣襟,朝郡主的馬車展開嘴角微微一笑,“郡主,本王這廂有禮了。”

見了禮又轉而跟三王子莫日根寒暄,看起來他好像就是禮節性地跟人家郡主打了個招呼。

馬車裏的郡主隔著帷幔偷偷看了蜀王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

城門外迎接過後,蒙古使節便要進城巡街。盛明宇又去尋他的“相好”,可回頭再一看,三個相好就剩了倆。

柳清儀撂了挑子,站在晏長風身邊朝他翻白眼。

三個相好跑了一個,這多沒面子!蜀王殿下只好屈尊降貴,親自去請。

“餵!你個毒……你怎麽跑了?”

柳清儀為了配合做戲,濃妝艷抹打扮得好像風塵女子,不似平日裏不近人情的冷淡模樣,平添幾分冷媚之態。她嫣紅的眼角斜斜一挑,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盛明宇,“你還好意思問?”

盛明宇有些心虛,但親王的尊嚴在這,不允許他虛,他擡高下巴,“我又不是故意的,給你道歉還不成?要不然你開價,我彌補你就是。”

柳清儀嗤笑,“說得好像你多大方似的,我開一萬兩你給嗎?”

“呵!一萬兩?你也真敢給自己臉上貼金!”盛明宇懷疑這女人腦子裏有毒,“醉紅塵的頭牌都不敢開這個價,一百兩,不能再多了。”

柳清儀不為所動,“那你自便吧。”

盛明宇一咬牙,“二百兩!不能再多了。”

柳清儀對晏長風說:“二姑娘,我們走。”

“餵,你到底要怎樣!”盛明宇看看四周,大家都好奇地往這邊看,欣賞蜀王殿下哄女人。

柳清儀招手讓他過來聽,“很簡單,幫我采集藥材,要親自動手。”

“就這麽簡單?這多大點事!”盛明宇瞬間感覺自己冤枉了人家,這毒婦雖然不近人情,但不是那種趁火打劫的人,“成,就這麽定了。”

當然,如果蜀王殿下知道所謂的親自動手采集藥材意味著什麽,肯定會返回剛才抽自己倆嘴巴並把那些話生吞了。

隨後,蜀王殿下又當著全城百姓的面,左擁右抱地上了車輦,直到宮門口,才依依不舍地跟相好們告了別。

裴修隨使團進了宮,晏長風下午沒什麽事,打算與姚文琪她們出去喝茶。可找到蜀王殿下“相好”的時候,發現姚文琪不見了。

“她人呢?”

柳清儀朝人群裏努努嘴,“跟裴安走了。”

“什麽?”

晏長風看見裴安跟姚文琪站在一起,心裏頓生一股自家妹子被野男人騙走的擔憂。

姚文琪也知道跟男子單獨見面不妥,一直低著頭,視線不時往四下瞟,“四公子,你找我做什麽?”

“文……四姑娘,”裴安也低著頭看她,忐忑道,“我,我想去府上提親。”

“啊?”姚文琪驚訝地擡起頭。

裴安趁機抓住她的手,“四姑娘,你可知自從你回府之後我就魂不守舍,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我,對不住,我冒犯了你,但我情難自禁。”

姚文琪驚慌失措地抽出手,“請你自重!”

“四姑娘對不起!我……”

“我要走了!”姚文琪餘光看見了表姐,不敢再逗留,逃也似的跑了。

裴安看著姚文琪的背影,眼神微微一黯,眼角壓出了一抹勢在必得。

“雪衣姐!”姚文琪笑著跑向表姐,拎著裙子給她展示一身花裏胡哨的衣裳,“你看我這樣穿是不是怪好看的,還有我的妝,我從來沒試過這樣的妝容,好看嗎?”

單純小姑娘對濃妝艷抹有著莫名的向往,而那些在風塵裏滾過一遭的卻又向往簡單。

一旁的紅印姑娘笑了笑,“濃妝艷抹都是取悅人的,姑娘是貴人,還是幹幹凈凈的好。”

晏長風看了她一眼。這姑娘一身的風塵氣,乍一看,是那種典型的不像好女人的人。

紅印也看了晏長風一眼,眉眼神采飛揚地一挑,“告辭了,裴夫人。”

說完,風姿搖曳地走了。

晏長風目送她走遠,視線轉向姚文琪,心裏有些愁,“去天衣坊換身衣裳再回去吧,你這模樣回家,怕是要被外祖母罵死。”

姚文琪乖乖點頭:“哦。”

裴修此時在大殿上,斂神聽著通事念朝貢禮單,神思見縫插針地想一想二姑娘。

她現在做什麽呢,是回家了還是找樂子去了,晚上是不是又要忙到很晚,回家還能不能見她一面……

想著想著他忍不住發笑,感覺自己像個偷窺者,每天每時每刻都在用神思“偷窺”她的一舉一動。

“牛羊各五百頭,戰馬一千五百匹……”

“戰馬”二字喚回了裴修的神思,他眉心微微一動。一千五百匹不算少了,如果秦王從中抽成,少說要有五百匹,那加起來就是兩千匹,北蒙古這麽下血本嗎?

他覺得有些不太可能。

戰馬的數量很得聖上歡心,聖上龍顏大悅,大手一揮,賜了一座宅子給莫日根,並讓郡主當眾挑夫婿。

“朕的幾個適齡的兒子都在這裏了,郡主看中誰就挑誰,朕當眾賜婚!”

對北蒙古來說,郡主嫁給皇子比嫁入後宮要好很多。因為入後宮沒有聘禮,只會給一些賞賜,而嫁給皇子,皇帝就要給一大筆聘禮。

莫日根當然高興,給聖上行了大禮,又給郡主使眼色,讓她按照說好的,挑選太子。

太子雖然有了太子妃,但是將來的皇帝,郡主入太子府,多半是側妃,既能得一筆聘禮,又有可能誕下未來的皇嗣,一舉兩得。

郡主有些羞赧,在內官的指引下,一一見過各位皇子。最終,她站在了蜀王面前。

盛明宇當場懵了,這什麽意思,不會是選他吧?

這郡主怕不是腦子不好,他今天多麽賣力地表演啊,就差原地變成頭色狼了,有點腦子的女人都不會選他這樣的吧?

“郡主可是看上小十一了?”聖上原本就是這樣希望的,這結果令他十分滿意,“好好,朕這就給你們賜……”

“父皇且慢!”

盛明宇想也沒想就先打斷了聖上賜婚的話。

聖上疑惑,“怎麽?”

盛明宇的腦子飛速轉著想借口,一邊慢騰騰說:“父皇,兒臣恐怕配不上郡主,兒臣,已經有了意中人,並許諾娶她為正妻。”

什麽玩意兒?

聖上驚得不行,這不正經的東西居然有了意中人?

“朕怎麽不知道這事?你看上誰了?”

盛明宇的腦子裏過了百八十號姑娘,楞是沒找到個合適的。權貴家的姑娘把名節看得比命重,不好汙了人家的名聲。醉紅塵裏倒是有大把,但不能說,父皇要是知道他要娶一個風塵女子,那這女子必定沒命。

用誰擋一擋呢?

他忽的醍醐灌頂,脫口而出:“是懸壺山莊四姑娘,柳清儀!”

懸壺山莊雖是江湖幫派,但治病救人,在各界都享有盛譽。說起來聖上對柳家也要敬三分,當年先皇曾得急癥,正是柳家太爺救了他一命,如果不是柳家人不愛權,現如今怕是已經入了太醫院。他家的姑娘身份上是差點,可因著這層關系,倒也說得過去。

裴修看著盛十一,懷疑他是活夠了,拿柳四姑娘做擋箭牌,恐怕會死得很慘。

聖上只感覺牙疼,這死小子真是會給他找難題,如果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想辦法推了就是,可偏偏是柳家人。

柳家於皇家有恩,怎麽好意思拒絕?

此時郡主朝蜀王說:“殿下,我不介意您有正妻。”

盛明宇嘴角抽搐,這郡主到底圖他什麽?

“皇帝陛下。”莫日根開口,“既然蜀王殿下有了未婚妻,我家妹子便不好奪人所愛,賜婚之事還是改日再議吧。”

聖上一心想讓小十一娶了郡主,暫時不想改變主意,只好從長計議。

歡迎宴一直到深夜才散。

盛明宇有意把自己灌醉,半醉半醒的,嘴裏裝模作樣地念叨著未婚妻的名字,希望那郡主知難而退。

郡主退沒退不知道,她哥莫日根好像是被感動了,散場時找到他,感嘆:“蜀王殿下的真情感動天地,想必您的未婚妻一定是個神一樣美麗的女子。”

盛明宇想象著柳清儀的臉,饒是做戲也險些吐了,“三王子客氣了,我未婚妻蒲柳之姿,比不得郡主美麗動人,郡主還值得更好的。”

莫日根就是來套話的,聽得出蜀王是真不想娶,便也放心了,“殿下客氣了。是我家妹子配不上殿下。”

兩人客套了八百回合才散開。裴修等莫日根走遠了才過來跟盛十一一起走,“我剛得了信兒,貢馬一共有一千五百匹。”

盛明宇拍拍喝昏了頭,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一共一千五,那報上去的也是一千五,秦王難道沒要貢馬?”

裴修搖頭,“暫時不知道問題出在哪,但我現在更加好奇,蒙古郡主為什麽非要嫁給你?”

盛明宇:“還不是因為本王風流倜儻,魅力難擋。”

裴修都不愛打擊他,“你這話去跟柳姑娘說。”

盛明宇:“……”

莫日根回到驛館便去了郡主房間,一進門就給了她一巴掌,扇得郡主踉蹌倒地。

“誰讓你自作主張選擇蜀王的!”

郡主捂著臉,膽怯地蹲在地上抽泣,斷斷續續地解釋:“我,我看蜀王殿下代表皇家,當是很受寵,將來或許可以為咱們所用……啊!”

“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莫日根踹了她一腳,“我警告你,少跟我玩心眼,蜀王是個沒有用的皇子,八輩子也輪不到他上位,你只能嫁給太子!”

郡主抱頭,含著哭腔點頭,“我懂了我懂了,你不要再打我了,把我打壞了,太子是看不上我的。”

“阿娜日,”莫日根蹲下來看著她,“你來到這個世上的價值就是為了我們的草原付出一切,如果你不再有用,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價值,所以,你最好讓自己變得有用一點。”

眼淚從眼角滑落,滾過那張花一樣的面容,阿娜日擡眼看向窗外。北都的夜燈火通明,繁華鼎盛,可是,她不喜歡,這裏的夜空看不見明亮的星星,看不見天上的額吉,她想念草原,她想回家……

翌日早,西郊馬市。

李有誠急匆匆找到楊廣茂,將他從女人的被窩裏叫醒:“楊廣茂你給我起來!”

“幹什麽啊一大早的!”楊廣茂罵罵咧咧地將懷裏的女人推開,光著身子從被窩裏出來,哆嗦著披上棉袍,“有什麽事不能晚點說?”

李有誠沒功夫等,隔著門道:“我聽說你昨晚上弄了五百黑馬?”

楊廣茂一聽是這事,就知道這閹貨是來要錢的,他打開門,張口打了個哈欠,吐出一口隔夜的臭氣,“是啊,怎麽了?”

李有誠沒好氣,“怎麽了?貢馬你也敢收?還一下子就是五百匹,你不要命了?”

“別大驚小怪的,又不是沒收過。”楊廣茂忍著凍,不耐煩道,“咱有正規的購貨單子怕什麽,憑誰來查也不怕。”

馬市進購馬匹需要上報,品種,數量,購買原因皆要一一寫明,不得私自囤馬,一經查獲,是掉腦袋的大罪。

“可以前沒有這麽多啊,百八十匹的還有活路,五百匹你是要造反嗎?”李有誠懷疑他是嫌命長,“你購貨單子怎麽寫的,我怎麽不知道最近咱們有這麽大的單子?”

楊廣茂四下看了看,壓著聲音說:“你忘了,前幾日蜀王跟裴家二少奶奶來過。”

李有誠一驚,“你!你怎麽敢?”

“怎麽不敢?”楊廣茂嗤笑,“蜀王又不是什麽得罪不起的主,那二少奶奶也不怕,白紙黑字上寫著她的大名,蓋著她的手印,憑她怎麽抵賴。”

“你造假?”李有誠瞪大眼,“那訂貨單子人家手上也有,查起來它也不是萬無一失啊!”

“哎呀我說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啰嗦!誰閑得沒事去查,上面都打點好了,只要過了這陣子,把那批馬運出去就萬事大吉了。”楊廣茂伸出一個手指頭,“一百兩,怎麽樣,夠意思吧?”

李有誠被一百兩噎住了喉,權衡一番,沒吭聲。

等外面消了聲,躲在門內的女人躡手躡腳地重新回到了床上,浪聲浪語地喊了一聲:“楊爺~你好了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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