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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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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生病

簡妮的事,讓她想起了很久前看過的一部電影,沈靜如海。

主角也是一個法國女孩和德國軍官,半年時間,兩人相互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感情。不過最終軍官上了戰場,這段感情也就沒有結局,她還記得,電影中唯一一句對白,就是法國女孩對軍官說再見。

當時她看的時候一直沒什麽感覺,直到軍官要上戰場,離別的瞬間,女孩跑出來哭著說再見,到那裏的時候,她才真正明白兩人之間的感情,以及法國人對自己祖國的忠誠與熱愛,就像沈默的海,安靜,隱忍。

莫裏一家就是這樣,非常隱形的愛國主義者。

但是簡妮的情況,她說不準,因為簡妮對那個軍官的感情似乎已經決堤,不然也不會沖動之下跑到酒店裏找人。平心而論,這種事就是給她十個膽她也做不出來。

羅西亞沈默著,在樹影下努力回想44年,法國光覆的時候,那些與德國人接觸的法國女人是什麽下場。似乎要脫光衣服去大街上游行,還要被人扔東西吊頭發來著。她記不清楚了,反正戰後的法國女人很可憐。愚昧的法國人將過錯全部都推給那些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屈居人下的女人身上。

但即使除卻這一點,她也不建議簡妮對一個德國軍官付出感情。這都42年了,東線早就開始了,單從那個軍官說的話,就知道丫是個和維爾納一樣責任感強的要命的男人,在那樣的人心中,德國排第一,媽媽排第二,再來幾個出生入死的兄弟什麽的,女朋友基本就找不見影了。

而且他一旦上了戰場,是生是死就只能聽天由命,根本就無法給她確定的許諾。從這一點來看,那家夥還勉強算個好人,沒讓人家小姑娘幹巴巴的在大後方苦等。

戰地言情固然浪漫感人,可若是用鮮血來渲染鋪就,那一點美感就沒有了。

羅西亞想到這忍不住嘆口氣,她看著還在傷心欲絕的簡妮,同情的伸出手拍拍她的肩:“簡妮,不要難過了,他也是為你好。”

“你有沒有想過,德國和法國現在是什麽關系,你們是敵國,現在沒有人發現你們的事還好,如果知道之後呢,法國人會原諒你嗎?那些人會怎麽看你呢?最重要的,還有莫裏奶奶,她知道這件事之後會怎麽辦?你都有想過嗎?”

簡妮微怔,她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整個人頗為狼狽,但又有著純情少女的風情。她手足無措了好一會兒,才無助的搖搖頭,很是傷心:“我,我都沒有想過這些,奶奶,還有奶奶,她,她不會同意的……”

“那麽,你就好好的再想想吧,如果實在難以割舍,也至少約在戰後吧,那個時候,法國肯定不會是現在這樣,法國會光覆,然後所有人的人都會承認你們的。”

“是…嗎?”簡妮呆滯的看著她:“法國會重新自由?”

羅西亞點點頭,這點她無比確定:“會的,相信我。”

簡妮又低下頭,兩只手交纏在一起,不停地的動作,她心裏絕對糾結的一片翻江倒海,臉色也是變來變去。又過了好一會,羅西亞手腳冰涼,整個人都凍得有點麻木了,她才擡起頭。雖然眼睛還紅腫著,但裏面的堅定卻讓人知道她已經想通了,心中做了什麽決定。

她鄭重的道謝:“謝謝你,羅西亞。”

羅西亞揮揮手:“太客氣了,天氣這麽冷,你早點回去休息啊!”她真的好討厭當知心姐姐,都要凍成人棍了。

“嗯。”簡妮點點頭,走動了兩步,又回頭道:“羅西亞,我今天在酒店裏好像聽到了你的名字,似乎說你和誰訂婚了,但是你又沒有愛人,應該是我聽錯了吧。”

羅西亞一僵,有點欲哭無淚,她再次揮揮手:“是啊,肯定是你聽錯了,要不就是有人和我重名。”

簡妮不疑有他,點點頭:“那麽,再見!”

“嗯嗯嗯。”羅西亞目送她的身影,見她進了門,才從冰涼的地上拔出腳。一股“銷魂無比”的酥麻頓時從腳底傳上來,密密麻麻的像針紮了一樣。她當場就忍不住嚎了一聲,簡直是要人命啊。

回到家後,她就迫不及待的跑到起坐室的壁爐旁,梅莎姨母正靠在沙發上看書,裏面的火苗跳動著,柴火不時發出細微的“啪”聲,爆裂出一個個小小的火星。

她靠在旁邊暖了很久才緩過來,累了一天了,只跟梅莎姨母閑聊了幾句,就忍不住湧上來的困意,只得先回房鉆進被窩。

經過了這件感情事後,似乎她和簡妮之間就有了共同秘密。小姑娘不再像以前那樣跟她井水不犯河水,偶爾有空了就會過來溜達一趟,坐一會,或者留下來吃頓飯,有時候也會帶些莫裏奶奶做的好吃的與她分享。

簡妮看起來又變成了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女,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放下,現在確實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時間匆匆到了六月,天氣漸漸的開始熱起來,羅西亞每次下班回來都要習慣性的去信箱裏看看有沒有新的信,只可惜除了一封從柏林寄來的什麽認證外,什麽都沒有。

海因裏希她也沒有再見過,一直沒談的事似乎就像不存在一樣被擱置下來。

羅西亞一直都知道她是沒有金手指也沒有主角氣場的人,但這種身邊一個人也沒有,甚至快半年都聯系不上人的感覺還是讓她感到憋屈。她沒有以前任何朋友的聯系方式,就算寫信了也不知道該往哪兒寄。現在這個時代,隨便出點事就能把平民逼的四處流浪,就是她也當過半個難民,寄了信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收到。

中旬,報紙上又登了一些關於亞洲戰場的消息,日本軍部為了徹底摧毀美國太平洋艦隊,大舉進攻了美軍駐守的中途島。在她的印象中,中途島海戰也是二戰中十分殘酷的戰爭之一,只不過因為交戰方是日本和美國,她對此也沒什麽了解。

7月17日,東線最殘酷的戰爭,斯大林格勒戰役在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開始了,連報紙廣播都對此沒有太多報道,要不是她時刻留意著東線的消息,也許真的會錯過。

這一天天的,過的實在是緊湊。

吉姆與波蘭紅十字會負責人艾德琳夫人又交火了數日,終於敲定了前往前線進行醫療援助的名單。不只是之前說好的那五個護士,另外還有自行申請的後院護理護士,戰地醫生也加了不少,吉姆醫生很有良心的沒將她加進去。

醫院沒有了什麽大事,不過家裏就麻煩了。

一大早,羅晰月才剛剛起來洗漱,眼睛都沒有完全睜開,房門就被敲響了。

“西亞,你起來了嗎?”梅莎姨母在外面喊,聲音有點焦急。

“起來了。”她應了一聲,咬著牙刷拉開門:“出什麽事了嗎?”

梅莎姨母神色有點慌亂,手都有點抖,見她出來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你快過來看看,皮諾生病了。”

羅西亞一怔,牙刷差點沒掉下來,她趕緊拿在手裏,追問:“怎麽回事,是感冒發燒還是傳染疾病?”

梅莎姨母搖頭,快步往前走:“我也不知道,剛剛去喊他,怎麽都沒反應,我進去看了,燒的臉都紅了,額頭很燙,卻還一直打寒顫。”

推門進去,皮諾就在床上蜷著身體,小臉通紅,緊緊的皺著,顯然是燒的不輕。但身子卻還一直發抖,像是非常冷的樣子。

羅西亞走進兩步,輕輕的叫了他幾聲,沒有任何反應,手放到額頭上,燙死個人,卻一頭的冷汗,幾乎已經高燒的失去了意識。

“怎麽回事啊,這是什麽病?”梅莎姨母焦急的看著她。

羅西亞也有點急,她是個單純的胸外科醫生,心臟的上的內傷外傷還行,對這種小兒疾病真的沒有一點經驗。

“我也不清楚,他年紀小,單看身體反應根本看不出來,先送去我們醫院檢查檢查吧,我這就去換衣服。”

她匆匆的往回跑,梅莎姨母在後面道:“你不吃早飯可以嗎?”

“沒事,到醫院在說吧。”

兩人趕忙收拾了點東西,梅莎姨母找了條毯子將皮諾包起來抱在懷裏,小家夥已經完全失去意識了,怎麽喊怎麽叫都沒有任何反應。她們家沒有私家車,只能跑去地鐵站。

到醫院的時候,都快過去一個小時了,羅西亞直接將人送到了後院,“走後門”插了個隊,先行把人放進了兒科醫生的急診室裏。

那個醫生年紀不小了,為人又古板,是十分不喜人插隊的。好在羅西亞和他關系還不錯,加之皮諾的病情確實是有點嚴重,他也沒耽擱,直接把人放病床上開始檢查了。

羅西亞和梅莎姨母就在急診室外面等著,這一塊兒科在醫院裏並沒占多大地方,來看病的孩子也不算多,但卻出奇的能嚎,一個個叫的驚天地泣鬼神。梅莎姨母本來就心神不寧,擔心的要命,此刻聽了這一道道淒慘的聲音,瘆的直打哆嗦。

“西亞啊,小皮諾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沒事,放心吧,帕克醫生是這裏非常高明的醫生,會沒事的。”羅西亞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小孩子身體裏抗體不足,免疫力不強,生病是在所難免的,皮諾的病看著洶湧,但在有幾十年經驗,德高望重的帕克醫生手裏,絕對是安全的。

似乎沒過多久,又好像過了很久,急診室的門開了,兩人立刻站了起來。

“醫生,孩子怎麽樣了?”

帕克醫生看了看羅西亞,又看了看梅莎姨母,將手裏的筆放到白大褂的口袋裏:“沒太大事,是急性扁桃體發炎,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最容易得這個,那麽,現在,你們決定一下,是切除還是不切除,手術非常簡單。”

梅莎姨母對這些不懂,羅西亞卻直接幹脆了當的道:“不切。”

這個時代的人還不那麽重視扁桃體的作用,在現代免疫學上,扁桃體已經被公認為免疫器官。扁桃體中不僅有免疫病毒的轉移因子,與鼻腔後面的腺樣體及咽後壁的淋巴組織還能組成一個淋巴網,對進入呼吸道的空氣起到過濾作用,這是一個非常強大的防禦機構,如果切掉,以後還可能會並發咽炎,一樣得不償失。

帕克醫生微怔,再次問道:“不切嗎?這樣將會好的很慢,他也要得到非常細心的照顧才能夠康覆。”

“不切,請給他開藥打針吧。”

盡管現在還沒有青黴素,不過慢慢的治療加食療,應該好的也不是太慢。

梅莎姨母不懂他們之間說的什麽,不過最後一句她是聽懂了,推了推羅西亞道:“你先去吃點東西上班吧,我在這裏照顧他。”

羅西亞往病房裏看了一眼,猶豫了一會,道:“那好吧,我先去報個到,過會再過來。”

“嗯,去吧。”

她呼了口氣,轉身離開了後院,路上遇到幾個護士,似乎都在討論什麽東西,一臉後怕的樣子。她好奇之下,隨便抓著問了一個。

“是傷兵。”那個護士還心有餘悸:“從蘇聯轉來的傷兵,好像都是軍官,聽說前線醫療點的設備很差,郊區的陸軍醫院有規定要先救士兵,所以軍官都被送到這兒來了。”

“額,很多人嗎?”

護士搖搖頭:“不多,就十幾個,但是傷勢都十分嚴重。”

羅西亞點點頭,她在陸軍醫院待過,那裏的規定確實是先救士兵。

“那麽,你知道他們都是什麽兵種嗎?”

護士又搖搖頭。

“穿黑色軍裝的,有嗎?”

護士想了想,遲疑的點了下頭:“好像有一個,不過他並沒有受重傷,只是渾身都是血。”

“……”好吧,渾身是血,但並沒有受重傷的,納粹軍官。

羅西亞只記得維爾納是去了比利時,至於海因裏希那貨,管他呢,愛跑哪跑哪。

到了前院,在樓下人沒見幾個,倒是地上的血不少,看著觸目驚心的,還沒有來得及處理。

她慢騰騰的爬上了樓,剛到第四層辦公室門口,就聽見熟悉的吉姆醫生的怒吼。

“該死的,羅西亞呢,趕緊叫她準備手術。”

昨天買筆記本被坑慘了,今天就去換,結果被那老板各種威脅,各種恐嚇,直到六點多他們下班,無能的我還是敗下陣來,只能認栽了。我說過今天加更的,看時間可能做不到了,就算加了肯定也很晚,我試試吧,你們不要等了,有就明天看,沒有,我周三前也一定會補上的,對不起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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