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為自己活著
關燈
小
中
大
第031章 為自己活著
蕭珩和裴明歌的婚期很快敲定。
四月十六，宜嫁娶，上上大吉之日。
周氏驚嘆道：“這麽快？就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林鹿笑道：“蕭珩是長子，肯定要在兩個弟弟前頭娶媳婦兒，早點娶了大嫂，也是一件開枝散葉的喜事。”
心下卻明白，蕭珩這是擔心夜長夢多。
周氏在心裏盤算了下，問道：“那蕭二公子呢？哥哥和弟弟都訂了親，他夾在中間，也該說一門親事了吧。”
林鹿道：“應該吧，希望找個脾氣好點兒的。”
二太太這邊的確在忙著挑兒媳。
可惜裴夫人的嘴不嚴實，漏了消息。
府城的權貴圈子，都知道二太太為兒子求娶裴明歌沒成，加上蕭玉熙風流名聲在外，自然更不願意再把女兒嫁過去。
二太太在府城挑不到兒媳，便想讓蕭玉熙娶娘家侄女，算是親上加親。
不料年太太直接拒絕，並且揚言，“我的女兒小門小戶的，比不得什麽將軍之女，就不去給別人做墊窩的了。”
二太太氣得肝疼。
但是裴夫人的身份她惹不起，嫂嫂也不好直接撕破臉，只能把這兩口氣都給吞了。
本來新姨娘進門她就有氣，後來蕭玉熙先挨毒打，再被潘杏兒騙，蕭珩又搶走了蕭玉熙的婚事，一氣再氣，最後竟然郁結成疾病倒了。
媛華也因此一直沒去上課，留在床前侍疾。
林鹿倒是樂得清靜。
課後，謝令儀和她感慨道：“裴明歌原本是要做你二嫂的，現在成了你的大嫂，可見這姻緣定數難說的很。”
林鹿道：“比起讓她做我的二嫂，還是做大嫂更好一些。”
“是啊。”謝令儀笑著點頭，然後又道：“上次你送我的那套《九州見聞錄》，真是少見又難得，我現在每天都要看到睡覺呢。”
林鹿笑道：“就知道你會喜歡。”
謝令儀掏出一個新繡的荷包，遞給了她，“我不擅長針線，就這麽一個荷包還做了好幾天，針腳也粗，你隨便戴著玩兒吧。”
林鹿看著精致的荷包，笑道：“你這還叫針腳粗啊？挺好的呀，我最多就會打個補丁。”
謝令儀莞爾一笑，“怕什麽？反正你都是訂了親的人了。”
林鹿和她相處的熟了，才發現她課堂上的嚴肅教條只是一面，私下也挺活潑有趣的。
因為跟前兒沒人，忍不住問道：“你呢？真的就一輩子不嫁人啊？就算你願意，你爹和你娘肯定不願意啊。”
謝令儀臉上笑容微淡，“他們當然不願意。這不……，前些日子又在給我想看，想在府城給我找一門好親事。”
林鹿好奇道：“為什麽呢？你就算喜歡讀書，和你嫁人也並不沖突啊。”
她並不是想催婚。
而是這個時代，女子不嫁人會有很多麻煩的。
“因為……”謝令儀忽然傷感一笑，神色落寞。
“我有個親生姐姐叫令嫻，溫柔端莊、知書達禮，長得花容月貌，是人人都誇讚的謝家大小姐。”
“當年好多公子哥兒都想求娶，媒人絡繹不絕，把謝家的門檻都快踏破了。”
“姐姐沒有選最富貴的，沒選最有權勢的，也沒選長得最好看的，而是選了一個她認為人品最好的，做了我的姐夫。”
“婚後果然琴瑟和鳴，夫妻恩愛，但好日子也就三年罷了。”
“三年後，姐姐因為一直不能懷孕，婆家和丈夫都漸漸有了意見。為了能懷上孩子，姐姐四處求醫問藥，什麽四月的蛤蟆，七月的蛇，吃了好些令人作嘔的東西。”
“但……，還是沒有懷上孩子。”
林鹿見她說話越來越慢，隱約猜到會有不幸，便道：“要是不想回憶就別說了。”
謝令儀卻搖搖頭，“不，我想說完。”
“姐姐一直沒有懷孕，她婆婆就給送去兩個通房丫頭。後來其中一個懷了孕，另一個就偷偷下了小產的藥，等鬧出來，卻栽贓到我姐姐身上。”
“可恨姐夫他居然信了。”
“他和姐姐爭吵起來，然後失了手，把姐姐從臺階上推了下去，姐姐裙子見了血，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
“後來孩子掉了，姐姐也氣病了，不到半年就抑郁成疾逝世了。”
“又過了半年，姐夫另娶他人做了繼室。”
“我姐姐就這麽白白葬送了！”
謝令儀情緒微微激動，擡眸問道：“你說，女子成親有何好處？又有幾個男人值得終生托付？若是不嫁，我姐姐起碼可以好好活著。”
林鹿柔聲安慰她道：“你姐姐是命運多舛，是極少數。”
謝令儀卻道：“我知道姐姐命不好。但我身邊的其他女子，任憑她們再能幹、再賢惠，還不是一樣要給丈夫納妾，養著庶子庶女，也沒落著什麽好的。”
林鹿道：“這是時代的局限，你和我，都是無法改變的。”
“時代的局限？”謝令儀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林鹿緩緩道：“男尊女卑，是這個時代公認的公序良俗。我們不能改變，就只能適應規則，再努力地為自己爭取。”
“適應規則？為自己爭取？”謝令儀仿佛明白了什麽，但又沒悟透。
“比如你姐姐，當初三年無孕的情況下，就該早做準備。”
“如果不能接受妾室，那就去宗族裏過繼一個孩子，堵住婆婆的嘴，便不會被強塞兩個通房丫頭。”
“即便到了最壞的一步，通房小產，陷害於她，丈夫又信了，那她也該拿出嫡妻的氣勢出來。能與丈夫解釋便解釋，如果解釋不通，你姐夫顧忌你們謝家的臉面，也不能因為這事休了她啊。”
“這時候過繼一個孩子，只當男人死了，以後好好把孩子養大也能過了。”
“若是婆家實在不能忍受，那便和離！”
林鹿拍了拍謝令儀的手，認真道：“這世上的惡人千千萬，不值得為他們傷心難過，而是要努力為自己找一條活路。”
謝令儀今天受到的沖擊有點大，久久不能回神。
照林鹿這麽說，她姐姐當初根本就不用枉死？是她姐姐鉆了牛角尖，任由自個兒在婆家受盡了搓磨，白白搭上了一條性命。
可是，林鹿為什麽懂得這麽多？根本不像是村裏出來的姑娘。
林鹿起身笑道：“我最近事情有點多，先回去忙了。”
謝令儀想起林鹿在課堂上的聰慧，又想起那套《九州見聞錄》，不由叫住她，“小鹿，你是不是本來就識字的呀？”
林鹿眨眼一笑，“夫子，明明是你教我的呀。”
謝令儀心下有了明悟，笑道：“是是是，我教你的，我這個夫子最厲害了。”
林鹿最近忙的不只是生意，還有周氏的生辰。
因為是四十整壽，兩邊的親戚朋友肯定都會來，所以要大辦一場。
林鹿統計了林家和周家的親戚人數。
她盤算道：“預算四桌，一桌坐十個人，但是準備五桌的菜，萬一添人就加菜，吃不完就留著晚上吃。”
周氏頭次過生這麽隆重，有些惶恐，“這得破費多少錢吶？再說咱們屋子小，不光要去借桌子板凳，只怕還要擺到院子裏去了。”
林長孝提議道：“要不就回鄉下去擺席，地方寬闊，親戚們也自在一些。”
林鹿不想回林家做酒席。
到時候東西少了，盤子打了，還不夠讓她鬧心的呢。
但是嘴上笑道：“就在縣城擺吧，不然那麽多東西運送回去，太費功夫，況且在縣城我還能去福滿樓借人，做酒席省事兒多了。”
林長孝又道：“不麻煩！我叫你三叔和五叔來搬東西。”
林鹿笑道：“蕭家還要來人做客，難道也叫他們去鄉下走一趟嗎？況且，在縣城忙活也不耽誤生意，回去可就虧了。”
林長孝這才沒有話，“行吧，你看著拿主意吧。”
誰掙錢，誰做主。
他這個做爹的也不好強摁頭。
哪知道，周氏生辰的前一天下午，林家忽然來了人。
“大哥，不好了！老五賣肥皂的時候，跟人打架，把頭給打破了。”
“啊？”林長孝吃驚道：“怎麽賣個肥皂還打架啊？”
林長山無奈苦笑，“這事兒也怨老五，他做肥皂偷工減料的，肥皂不成型，人家買回去用兩次就化了。那人去找老五理論，言語沖了點兒，兩人說著說著就打了起來，結果老五被人打破了頭。”
林長孝氣結，護短道：“就算老五把肥皂做壞了，也不能被打啊。”
林鹿在旁邊聽得十分無語。
做肥皂本來就沒啥成本，還偷工減料幹啥？而且既然被人找上門，賠個笑臉，再把錢退了不就行了嗎？竟然鬧得打了起來。
幸虧當初沒教他們做鹵菜，不然亂放東西，搞不好肚子都得吃壞了。
那不更要打得頭破血流啊。
林長山咳了咳，“大哥，娘找村頭的大夫開了藥方，讓我來找你，給老五把藥抓回去。”
那意思，就是讓長房出這份錢了。
林長孝當即拿了藥方，爽快應道：“行！你等著，我這就去把藥抓回來。”
周氏臉色有點難看。
單獨承擔公公看病的醫藥費就算了，怎麽小叔子有事也找長房？以後林家不管是誰頭疼腦熱，都找長房出錢？真是一家子吸血鬼。
林長山湊著氣氛不對，渾身不自在。
當即追了上去，“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等人都走了，周氏終於忍不住吐槽，“你五叔跟人打架，也要我們出醫藥費？我們家是有金山、銀山，花不完的錢嗎？”
“娘，算了。”林鹿勸道：“反正爹已經把錢出了，你要是再去跟爹吵架，也不能把錢要回來，還會讓你和爹慪氣。”
周氏氣道：“我能不生氣嗎？這老五打架與我們何幹？還不是他自己偷工減料，惹出來的禍事兒，真是自找的！”
林鹿點頭，“是啊，我看三叔一家做得挺好的。”
周氏心裏有氣難消，“況且，你五叔就是再窮，也不至於連幾副湯藥錢都沒有吧？他都賣好幾個月肥皂了。”
林鹿見勸不動，只好轉移話題道：“娘，我想把生意做到府城去。”
“去府城做生意？”周氏還在氣頭上，沒明白女兒什麽意思。
林鹿微笑道：“在縣城呆著，不僅林家的親戚煩人，蕭家那邊更是煩人，要是在府城做生意就可以避開了。”
周氏恍然大悟，喃喃道：“阿這……”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蕭珩和裴明歌的婚期很快敲定。
四月十六，宜嫁娶，上上大吉之日。
周氏驚嘆道：“這麽快？就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
林鹿笑道：“蕭珩是長子，肯定要在兩個弟弟前頭娶媳婦兒，早點娶了大嫂，也是一件開枝散葉的喜事。”
心下卻明白，蕭珩這是擔心夜長夢多。
周氏在心裏盤算了下，問道：“那蕭二公子呢？哥哥和弟弟都訂了親，他夾在中間，也該說一門親事了吧。”
林鹿道：“應該吧，希望找個脾氣好點兒的。”
二太太這邊的確在忙著挑兒媳。
可惜裴夫人的嘴不嚴實，漏了消息。
府城的權貴圈子，都知道二太太為兒子求娶裴明歌沒成，加上蕭玉熙風流名聲在外，自然更不願意再把女兒嫁過去。
二太太在府城挑不到兒媳，便想讓蕭玉熙娶娘家侄女，算是親上加親。
不料年太太直接拒絕，並且揚言，“我的女兒小門小戶的，比不得什麽將軍之女，就不去給別人做墊窩的了。”
二太太氣得肝疼。
但是裴夫人的身份她惹不起，嫂嫂也不好直接撕破臉，只能把這兩口氣都給吞了。
本來新姨娘進門她就有氣，後來蕭玉熙先挨毒打，再被潘杏兒騙，蕭珩又搶走了蕭玉熙的婚事，一氣再氣，最後竟然郁結成疾病倒了。
媛華也因此一直沒去上課，留在床前侍疾。
林鹿倒是樂得清靜。
課後，謝令儀和她感慨道：“裴明歌原本是要做你二嫂的，現在成了你的大嫂，可見這姻緣定數難說的很。”
林鹿道：“比起讓她做我的二嫂，還是做大嫂更好一些。”
“是啊。”謝令儀笑著點頭，然後又道：“上次你送我的那套《九州見聞錄》，真是少見又難得，我現在每天都要看到睡覺呢。”
林鹿笑道：“就知道你會喜歡。”
謝令儀掏出一個新繡的荷包，遞給了她，“我不擅長針線，就這麽一個荷包還做了好幾天，針腳也粗，你隨便戴著玩兒吧。”
林鹿看著精致的荷包，笑道：“你這還叫針腳粗啊？挺好的呀，我最多就會打個補丁。”
謝令儀莞爾一笑，“怕什麽？反正你都是訂了親的人了。”
林鹿和她相處的熟了，才發現她課堂上的嚴肅教條只是一面，私下也挺活潑有趣的。
因為跟前兒沒人，忍不住問道：“你呢？真的就一輩子不嫁人啊？就算你願意，你爹和你娘肯定不願意啊。”
謝令儀臉上笑容微淡，“他們當然不願意。這不……，前些日子又在給我想看，想在府城給我找一門好親事。”
林鹿好奇道：“為什麽呢？你就算喜歡讀書，和你嫁人也並不沖突啊。”
她並不是想催婚。
而是這個時代，女子不嫁人會有很多麻煩的。
“因為……”謝令儀忽然傷感一笑，神色落寞。
“我有個親生姐姐叫令嫻，溫柔端莊、知書達禮，長得花容月貌，是人人都誇讚的謝家大小姐。”
“當年好多公子哥兒都想求娶，媒人絡繹不絕，把謝家的門檻都快踏破了。”
“姐姐沒有選最富貴的，沒選最有權勢的，也沒選長得最好看的，而是選了一個她認為人品最好的，做了我的姐夫。”
“婚後果然琴瑟和鳴，夫妻恩愛，但好日子也就三年罷了。”
“三年後，姐姐因為一直不能懷孕，婆家和丈夫都漸漸有了意見。為了能懷上孩子，姐姐四處求醫問藥，什麽四月的蛤蟆，七月的蛇，吃了好些令人作嘔的東西。”
“但……，還是沒有懷上孩子。”
林鹿見她說話越來越慢，隱約猜到會有不幸，便道：“要是不想回憶就別說了。”
謝令儀卻搖搖頭，“不，我想說完。”
“姐姐一直沒有懷孕，她婆婆就給送去兩個通房丫頭。後來其中一個懷了孕，另一個就偷偷下了小產的藥，等鬧出來，卻栽贓到我姐姐身上。”
“可恨姐夫他居然信了。”
“他和姐姐爭吵起來，然後失了手，把姐姐從臺階上推了下去，姐姐裙子見了血，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
“後來孩子掉了，姐姐也氣病了，不到半年就抑郁成疾逝世了。”
“又過了半年，姐夫另娶他人做了繼室。”
“我姐姐就這麽白白葬送了！”
謝令儀情緒微微激動，擡眸問道：“你說，女子成親有何好處？又有幾個男人值得終生托付？若是不嫁，我姐姐起碼可以好好活著。”
林鹿柔聲安慰她道：“你姐姐是命運多舛，是極少數。”
謝令儀卻道：“我知道姐姐命不好。但我身邊的其他女子，任憑她們再能幹、再賢惠，還不是一樣要給丈夫納妾，養著庶子庶女，也沒落著什麽好的。”
林鹿道：“這是時代的局限，你和我，都是無法改變的。”
“時代的局限？”謝令儀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林鹿緩緩道：“男尊女卑，是這個時代公認的公序良俗。我們不能改變，就只能適應規則，再努力地為自己爭取。”
“適應規則？為自己爭取？”謝令儀仿佛明白了什麽，但又沒悟透。
“比如你姐姐，當初三年無孕的情況下，就該早做準備。”
“如果不能接受妾室，那就去宗族裏過繼一個孩子，堵住婆婆的嘴，便不會被強塞兩個通房丫頭。”
“即便到了最壞的一步，通房小產，陷害於她，丈夫又信了，那她也該拿出嫡妻的氣勢出來。能與丈夫解釋便解釋，如果解釋不通，你姐夫顧忌你們謝家的臉面，也不能因為這事休了她啊。”
“這時候過繼一個孩子，只當男人死了，以後好好把孩子養大也能過了。”
“若是婆家實在不能忍受，那便和離！”
林鹿拍了拍謝令儀的手，認真道：“這世上的惡人千千萬，不值得為他們傷心難過，而是要努力為自己找一條活路。”
謝令儀今天受到的沖擊有點大，久久不能回神。
照林鹿這麽說，她姐姐當初根本就不用枉死？是她姐姐鉆了牛角尖，任由自個兒在婆家受盡了搓磨，白白搭上了一條性命。
可是，林鹿為什麽懂得這麽多？根本不像是村裏出來的姑娘。
林鹿起身笑道：“我最近事情有點多，先回去忙了。”
謝令儀想起林鹿在課堂上的聰慧，又想起那套《九州見聞錄》，不由叫住她，“小鹿，你是不是本來就識字的呀？”
林鹿眨眼一笑，“夫子，明明是你教我的呀。”
謝令儀心下有了明悟，笑道：“是是是，我教你的，我這個夫子最厲害了。”
林鹿最近忙的不只是生意，還有周氏的生辰。
因為是四十整壽，兩邊的親戚朋友肯定都會來，所以要大辦一場。
林鹿統計了林家和周家的親戚人數。
她盤算道：“預算四桌，一桌坐十個人，但是準備五桌的菜，萬一添人就加菜，吃不完就留著晚上吃。”
周氏頭次過生這麽隆重，有些惶恐，“這得破費多少錢吶？再說咱們屋子小，不光要去借桌子板凳，只怕還要擺到院子裏去了。”
林長孝提議道：“要不就回鄉下去擺席，地方寬闊，親戚們也自在一些。”
林鹿不想回林家做酒席。
到時候東西少了，盤子打了，還不夠讓她鬧心的呢。
但是嘴上笑道：“就在縣城擺吧，不然那麽多東西運送回去，太費功夫，況且在縣城我還能去福滿樓借人，做酒席省事兒多了。”
林長孝又道：“不麻煩！我叫你三叔和五叔來搬東西。”
林鹿笑道：“蕭家還要來人做客，難道也叫他們去鄉下走一趟嗎？況且，在縣城忙活也不耽誤生意，回去可就虧了。”
林長孝這才沒有話，“行吧，你看著拿主意吧。”
誰掙錢，誰做主。
他這個做爹的也不好強摁頭。
哪知道，周氏生辰的前一天下午，林家忽然來了人。
“大哥，不好了！老五賣肥皂的時候，跟人打架，把頭給打破了。”
“啊？”林長孝吃驚道：“怎麽賣個肥皂還打架啊？”
林長山無奈苦笑，“這事兒也怨老五，他做肥皂偷工減料的，肥皂不成型，人家買回去用兩次就化了。那人去找老五理論，言語沖了點兒，兩人說著說著就打了起來，結果老五被人打破了頭。”
林長孝氣結，護短道：“就算老五把肥皂做壞了，也不能被打啊。”
林鹿在旁邊聽得十分無語。
做肥皂本來就沒啥成本，還偷工減料幹啥？而且既然被人找上門，賠個笑臉，再把錢退了不就行了嗎？竟然鬧得打了起來。
幸虧當初沒教他們做鹵菜，不然亂放東西，搞不好肚子都得吃壞了。
那不更要打得頭破血流啊。
林長山咳了咳，“大哥，娘找村頭的大夫開了藥方，讓我來找你，給老五把藥抓回去。”
那意思，就是讓長房出這份錢了。
林長孝當即拿了藥方，爽快應道：“行！你等著，我這就去把藥抓回來。”
周氏臉色有點難看。
單獨承擔公公看病的醫藥費就算了，怎麽小叔子有事也找長房？以後林家不管是誰頭疼腦熱，都找長房出錢？真是一家子吸血鬼。
林長山湊著氣氛不對，渾身不自在。
當即追了上去，“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等人都走了，周氏終於忍不住吐槽，“你五叔跟人打架，也要我們出醫藥費？我們家是有金山、銀山，花不完的錢嗎？”
“娘，算了。”林鹿勸道：“反正爹已經把錢出了，你要是再去跟爹吵架，也不能把錢要回來，還會讓你和爹慪氣。”
周氏氣道：“我能不生氣嗎？這老五打架與我們何幹？還不是他自己偷工減料，惹出來的禍事兒，真是自找的！”
林鹿點頭，“是啊，我看三叔一家做得挺好的。”
周氏心裏有氣難消，“況且，你五叔就是再窮，也不至於連幾副湯藥錢都沒有吧？他都賣好幾個月肥皂了。”
林鹿見勸不動，只好轉移話題道：“娘，我想把生意做到府城去。”
“去府城做生意？”周氏還在氣頭上，沒明白女兒什麽意思。
林鹿微笑道：“在縣城呆著，不僅林家的親戚煩人，蕭家那邊更是煩人，要是在府城做生意就可以避開了。”
周氏恍然大悟，喃喃道：“阿這……”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