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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黑暗湧入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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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氣喘?”藺易勝低聲地問,但他的語氣顯然是才知道事實之後的不鎮靜。

陶詩宜癱坐在地上,剛剛緩過來的她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哪裏還聽得到藺易勝的提問,只怕此刻她就連藺易勝出現都沒來得及察覺。

而夏楠則是以為藺易勝的問題,是對陶詩宜的關心,她趁熱打鐵,一把握住藺易勝的胳膊,激動地解釋說明,“就是因為詩宜有氣喘,穆黎才想要借此發難,置詩宜於死地!”

藺易勝凝望著穆黎,那個靠在墻邊,默默不語,卻倔強地擦去唇角血漬的姑娘,在她的神情裏,分明有一種不屑辯解的高傲。

“阿黎怎麽會知道她有氣喘?”藺易勝接著問,和陶詩宜結婚的他都不知道,穆黎憑什麽知道?

夏楠立刻說:“是因為他們在拉扯的時候,詩宜的藥劑掉了出來,她還刻意把這瓶藥踢到凳子下面,讓詩宜病發的時候不能及時自救!”

栽贓陷害的話語,一句句一字字再清楚不過地落在穆黎的耳中,可她不發一言,對於所有的臟水和詬病不予理睬。

夏楠對她的厭惡,還在小鎮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

起初是鄙視,瞧不起她一個小地方出來的女孩兒,後來是因為私生女身份……但其實這些,最關鍵的一個還是因為阿勝與她超乎尋常的感情。

一個一心想要自己兒子尚未,成為掌控世家一把手的母親,怎麽能讓自己的孩子跟一個沒有前途可言的女人在一起?

夏楠還在編織著謊言,穆黎垂眸聽著,對於那些昧著良心的離譜謊話,她忍不住揚唇要笑,偏偏擠不出一絲笑容,有的不過是苦澀。

即便夏楠與她沒有任何情感可言,但至少在小鎮那一段時間,她去看望藺易勝的時候,她看在她是阿勝母親的份上,也曾對她恭敬尊重。

如今,卻是這樣撕破臉的情景。

藺易勝同樣是一言不發地站著,就好像是一尊雕塑一般,耳邊是夏楠急切的說辭,眼前卻是穆黎默然的樣子。

她分明是那樣的心痛,卻表現出毫不在乎的樣子。

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恰好迎面落下,照在穆黎白皙的臉龐,而她嘴角那一抹沒有擦拭幹凈的血紅異常刺眼。

在這白茫茫一片的醫院裏,那抹鮮紅就掛在她苦澀的嘴角,像一把匕首,反射著陽光,刺痛了藺易勝的眼睛。

亮白的一片,不斷地晃動在他眼前,他想要擡手去捕捉,去推開,卻發現沒有絲毫力氣。

那樣晃動的刺眼的光越來越強烈,白茫茫的世界好像忽然間就黑暗了下來。

阿黎的臉,她帶血的臉在眼前不斷地飄過。

母親的催促,著急的說辭,在耳邊飛速地環繞。

——什麽藺家少爺,一個個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看你們這些所謂的公子少爺,不過是個虛名罷了!

——藺六少,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怪也怪不到我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也不過是遵守職業道德來辦事!

……

“阿勝,你難道還看不清這個女人的真面目嗎?”是夏楠的聲音在激動地起伏著,“打從一開始,她就帶有目的地接近你!你還看不出來嗎?”

“從小鎮,到容城,又到五年後從英國回來,她哪一次不是算準了你的處境才露面?她就是想要借著你往上爬!她想要擺脫貧窮!”

“你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告訴過你,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比貧窮更可怕!貧窮會讓一個人出賣所有,哪怕是自己的良心!阿勝——”

夏楠撕心裂肺地呼喊,她必須要趁著今天的機會,把穆黎從藺易勝心底徹底根除,既然要做,就要做絕了才行!

可是藺易勝並沒有任何反應,他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著,雙眼直直地凝望著穆黎,可他的眼神卻是無光的。

“阿勝?”夏楠擡手在他眼前晃動,“你怎麽了?說話呀!你聽到媽媽跟你說的話了嗎?是這個惡毒的女人,她想要毀了你啊!”

“這世上還有比你更惡毒的女人嗎?”一個低沈卻有力的聲音從病房那裏傳了過來,是藺瑾謙也走了出來。

穆黎擡眼看了過去,卻不知為何,此時他一身西服看起來竟是格外的肅穆。

他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那幽黑的深眸格外的沈靜,仿佛浸過暗夜裏的露水,那抹毫無畏懼異常清晰。

夏楠在聽聞聲響之後也轉身看了過去,她的臉上閃過幾分慌亂,接著就鎮定了下來,“瑾謙,如果當年不是你要娶這個女人,你們兄弟倆又怎麽會走到這個地步?”

“我們兄弟倆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難道不是拜你所賜?”藺瑾謙反問,話語冷得讓人不住戰栗。

夏楠忽然間就無言以對。

藺瑾謙漠然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落在藺易勝的背上,又轉移到穆黎身上,“阿黎,過來,我們回家。”

穆黎點了點頭,就提步向她走去。

隨著她的走動,那片籠罩著藺易勝的黑暗倏然消散,一片白色飛快地劃入,竟像是一道閃電擊落,將藺易勝的世界硬生生地劈成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咚”轟然一聲,藺易勝毫無預兆地倒地。

“勝!”夏楠驚懼的呼喊劃破了醫院內的寧靜。

穆黎快速轉身看過去,就見藺易勝已暈倒在地,他閉著眼,在夏楠的懷抱裏毫無生氣。

她正要上前,緊接著病房裏傳來了警報聲——

“滴——滴——滴——”響亮卻刺耳的警報聲,從病房裏不斷地傳出來,那象征著意外,象征著求救,象征著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穆黎本能地看向身後的藺瑾謙,卻見他一臉淡然地望著窗外,任由警報聲響得再激烈,他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

有醫務人員快速地沖過來,蜂擁一般地湧入了病房。

夏楠抱著昏迷不醒的藺易勝,身旁跪著已逐漸清醒的陶詩宜,哭得昏天暗地,渾身發抖地向醫生呼喊,“快救救我的兒子!你們快救我的兒子!”

就在這一片混亂的局勢中,穆黎癡癡訥訥地站著,她全然手足無措,可就在這樣的混亂當中,她聽到藺瑾謙的聲音從頭頂輕輕傳來。

他說:“阿黎,春末了,梨花溪後山的很多花兒都謝了。”

……

午間十一時三十九分,藺家老太爺經搶救無效,不治身亡。

同時,藺家新上任一把手意外暈倒,經過搶救,性命無憂,但並未發現暈倒的真正原因,仍躺在醫院病床,未曾睜眼。

藺家陷入了一團亂之中。

群龍無首,宗親之中有人提出由一把手的母親夏楠暫為代理,打點藺家,公司事務即使不過問,也得先把老太爺的身後事辦理了。

但此時也有人站了出來,表示藺家從沒有過女人掌權的先例,而梨花溪的大少既然已經能告別了輪椅,距離回到當初巔峰也是指日可待。

然而早在老太爺去世之前,就已經和宗親做了決議,要將藺瑾謙逐出藺家,並且下了文書,要求藺瑾謙在上面簽字,把屬於藺家的都歸還藺家。

但他到底簽還是沒簽?這一問題並沒有得到準確的答覆。

外界猜測不已,藺家已經散亂,是否代表其在容城的地位急速下降?倘若藺家不如從前,取代藺家成為容城第一世家的又會是誰?

這一猜測則是毫無疑問,那必然是侯家。

侯奕每日看著那些亂寫一通的報道,無奈至極。

藺家老太爺的訃告傳出去之後,他就和藺瑾謙聯系過,是否需要將媒體的嘴堵住,可得到的答案卻是隨他們去。

他是猜不透藺瑾謙是何心態,可局勢卻越來越亂。

舒莞日夜奔波於工作室和警局之間,每晚回到住處都已經是深夜,這一晚,她回到住處已是淩晨兩點,可房間的燈卻是亮著的。

侯奕坐在沙發裏等她,聽聞開門的聲響,他沒有起身,依舊瀏覽著網頁。

“怎麽還不休息?”舒莞拖著疲乏的身子走進屋,對侯奕說道,可她疲倦的眼神並沒有在他身上停留,放了東西直接去倒水喝。

侯奕停下了敲打鍵盤,視線隨著她而移動,“你不打算跟我說一下今天警局裏發生了什麽嗎?”

舒莞倒水的動作滯了一滯,覆又正常地倒水喝水。

“為什麽把藺忠英放了出來?”侯奕直擊話題要害。

舒莞一口氣把水喝幹,杯子放在桌上,緩了口氣說道:“你一直都在關註,是不是你早都知道,這些事情和藺瑾謙有著脫不開的關系?”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侯奕緊逼不放。

舒莞亦沒有退讓,“你也沒有回答我的!”

“是我先問你!”

“在這之前,我曾問過你不止一個的問題,你都沒有回答!”舒莞的嗓音忽然提高,疲倦的雙眼難得地染上了憤怒。

侯奕正面著他,此刻他坐在沙發裏,她站在茶幾邊,一站一坐,居高臨下的是她,他就好像是被她的氣勢所鎮住,竟然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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