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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授權委托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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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黎便跟著去了,一路上她也在想,但不是思考藺瑾謙找她什麽事兒,而是還得找個借口出去一趟,畢竟她還有一個心願沒有了。

書房內,藺瑾謙依舊是坐在輪椅裏,溫潤君子以茶待人,茶案對面的客人一身職業西服。

穆黎進入,藺瑾謙就為她介紹,“來,阿黎,這位是宋軼清先生,國內知名的律師。”

心中雖然驚訝,不知他請來律師是何目的,穆黎面上也是微笑著的,沖這位律師頷首致意。

藺瑾謙又跟宋軼清介紹,“這位是我的太太,穆黎。”

宋軼清早已微笑起身,“藺太太,您好。”

穆黎卻有些發怔,那一句“這位是我的太太”仿佛一句咒語,在她耳邊不斷回旋。

又聽到藺瑾謙對她說明了客人到來的目的,“阿黎,我這邊還有一些股份,現在委托宋律師辦理,轉到你名下去。”

穆黎大驚,“轉到我名下做什麽?”

藺瑾謙的股份可是寰宇的股,多少人想要卻得不到,穆黎知道這背後的分量,可正是因為分量太重,她更不能接下。

何德何能?到底何德何能!

藺瑾謙僅是淡然一笑,謙遜有禮地對宋軼清說道:“宋律師,一切手續就要拜托你了。”

“藺先生放心……”

“不!請稍等!”穆黎忙不疊出聲阻攔,“這些東西我不能要。”

“阿黎——”

“我不能要!”穆黎堅定無比,她看著眼前的律師,直接向他請求,宋律師,這些股權的分量您一定知道有多重,不僅是金錢利益上的,更是藺氏寰宇整個家族、企業背後的分量!”

“這個……”宋軼清有些為難地看向了藺瑾謙。

藺瑾謙垂眸,輕聲道:“阿黎,這些股權並不多,不是要給你增加壓力的,而是要保護你。”

“即便是保護,也不該給我股權。”穆黎執意不改。

但藺瑾謙也不退步,穆黎這邊說不通,就對宋軼清做最後的交代,“宋律師,一切交由你辦理,還請盡快。”

宋軼清頷首,就從文件袋裏取出了早已擬好的股權轉讓協議,放置到穆黎面前,並取出筆遞給她,“藺太太。”

穆黎不肯接。

藺瑾謙已接過強行塞進她手裏,緊握著不許她松開,“你不是說相信我嗎?如果真的相信我,就簽下這份協議。”

穆黎怔怔地望著文件當頭的幾個大字,耳邊的話語是一貫淡漠的,但為何她聽出了幾許請求的意味?

她側臉看過去,見他一雙清冷眸子似有火光灼灼。

一瞬間,心底像被什麽觸動,她動了動手指,沒有松開鋼筆,而是調整好握筆的姿勢,做好了簽字的準備。

得到了她的同意,宋軼清此番到來所為已辦妥,又和藺瑾謙聊了幾句,收拾了東西離去。

穆黎坐在榻榻米上,聽著他們商討股權協議的事情,直到宋軼清離開,她才起身向藺瑾謙走去。

“把股權轉給我,到底是為什麽?”穆黎問。

藺瑾謙直視著她的眼,眸底閃爍著絲絲讚賞,他從茶案的抽屜裏取出了另一份文件,遞到穆黎手上,同時出聲解釋:“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去寰宇了,這一次既然不可避免,那就化被動為主動。”

穆黎翻看文件,入眼竟是“授權委托書”五個大字!穆黎心頭一緊,又趕緊看往具體內容。

原來藺瑾謙單純的轉讓部分股權到她名下並不夠,竟還把剩下的股東權利都授權給她去行使!

穆黎不解,看向藺瑾謙,他神色平靜如水,微笑著解釋道:“那些轉到你名下的股權,是為了讓你有實權,這樣你才能連帶著剩下的這些權利一起使用。”

“為什麽?”穆黎訥訥地問,雖然這一次不能避免,又為什麽非要這樣?

藺瑾謙淡然道:“只有你才能讓我放心。”

穆黎直覺搖頭,“你自己更能讓你放心,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做,為什麽要轉給我?”

“你就代表了我,不是嗎?”

“我還是不能明白。”

藺瑾謙傾身,收起授權委托書,做著最後的說明,“不能明白的以後會明白,現在的局勢,已經由不得我們留在梨花溪,那樣只是坐以待斃。”

“寰宇花了五年時間自主研制開發出一種智能芯片,這一次選擇的是外包生產,競標的過程中-出現的意外,最終留下兩家公司,不日就會召開股東會做最後選擇。”

“這些手續會趕在股東會召開前完成,屆時羅赫會帶著你去到會議現場,你記住,行使股東的權利,選擇那家叫做科梁的公司。”

他已盡可能簡潔明了的說明情況,可穆黎仍舊聽得雲裏霧裏,與公司管理經營有關的東西,她根本一竅不通,又要怎麽去行使權力?

“我做不了。”穆黎再次拒絕。

“你可以。”藺瑾謙卻堅定異常,他始終相信自己的目光,從來不會出錯,“具體怎麽做,去的那一天羅赫會告訴你。阿黎,你要知道,這是一場混戰,既然決定了直面,就該勇往直前,臨陣退縮,最後只會被殺得片甲不留。”

穆黎望著他沈靜的眸子,忽然間,感到四周波濤暗湧。

……

從書房出來後,穆黎還拿著那份授權委托書,藺惜讓花生乖乖睡了午覺,就跑來等她。

瞧見她拿著一沓白紙,低垂著頭走下樓,小姑娘好奇地上前,握起她的手,“媽媽,你怎麽了?是不是你作業做不好,被爸爸說了?”

穆黎一怔,瞧見小姑娘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眸正關切地望著她,竟像是山水間吹來的一抹清風,掃蕩幹凈所有的不適。

她微微一笑,牽起小姑娘的手,帶著她去往畫室。

“媽媽,是爸爸說你了嗎?”小姑娘又是追問。

穆黎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沒有,小惜不是說要畫一幅爸爸媽媽和你的圖畫嗎?”

“是呀!”

“那今天就畫,好嗎?”

“可以呀!媽媽,你有什麽要求嗎?”

“沒有要求,只要是小惜畫的,媽媽都喜歡。”說著,她又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含笑的目光漸漸冷淡下來,思緒飄到書房裏。

她最終還是接受了藺瑾謙的安排,出門前的一刻,她想到未知的混戰,成年人的世界利益交錯,覆雜混亂,又想到庭院裏陪花生玩耍的小姑娘,耳畔似乎還回蕩著她歡喜的笑聲。

她不死心地最後一次問:“小惜,她真的和我沒有關系嗎?”

藺瑾謙正要喝茶,聽她這麽一問,茶杯頓在了唇邊,看向她反問:“什麽關系?”

“她是誰的孩子?”

他垂下眸去,像是不忍心再看她為此神傷,說道:“現在她就是你的孩子。”

“血緣關系呢?”她刨根問底地問,不到黃河心不死。

他又反問她:“血緣關系真有這麽重要?我想對你而言,這根本就無足輕重。穆德忠是你的親生父親,與你血濃於水,可他待你如何?甚至不如你的養父。”

同理,就算小惜和她沒有血緣關系,只要真心相待,勝過了一切形式的東西。

當下穆黎便明白了,碌碌尋找著一種客觀存在的聯系,寄希望於這一種客觀是最為堅固的存在,最後的保障,一旦主觀產生的情感出現裂痕甚至斷裂,還能有所牽連。

可這種想法多麽可笑?

當感情真的消磨殆盡的一剎,再多牽連都是虛妄。

“是親生如何,不是親生又如何?”藺瑾謙的話語還在耳邊飄蕩,“血濃於水的說法不過是封建教條的產物,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是人有理智。理智又是什麽?那是情感判斷!有情足以勝過一切!”

這是超乎尋常俗世的說辭,經歷了穆德忠涼薄寡淡的父女情,她本該最能參透,卻執迷不悟,反過來還要別人去教。

楞神間,藺惜的呼聲闖入打斷,“媽媽,你看我這樣的草稿可以嗎?”

穆黎循聲看去,只見白色的畫紙上有鉛筆畫下的痕跡,那是梨花溪的庭院,高大的榕樹下,藺瑾謙簡單的輪廓若隱若現。

藺惜糯糯的聲音在一旁解釋,“爸爸都會坐在樹下,一邊看佛經一邊煮茶,我就在他身旁和花生玩耍,可是媽媽,你在哪兒呢?”

她在哪兒呢?穆黎給不出答案,這畫面中本來就沒有她的位置,以後會有嗎?

“媽媽?”藺惜又喊,抓著她的衣袖追問,“你來煮茶好不好?”

“煮茶?”

“是啊,爸爸煮茶很好,媽媽你一定也不差!”說著,藺惜就握著鉛筆在畫紙上修改,“爸爸喜歡喝茶,媽媽你給爸爸煮茶,別人的爸爸媽媽好恩愛,我的爸爸媽媽也恩愛!”

恩愛……這個詞從來不敢想,等同於空中樓閣,穆黎聽得發怔,這幾天所發生的一切太過迅疾,她已盡所能地去適應,到這時光安靜下來的這一刻,發現根本無法適應。

“媽媽!”藺惜又想到了什麽,激動地喊,“爸爸後來有跟我說,以後會帶我去媽媽你從小生活的地方,而且,他還說,如果有機會,就再也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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