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探羈留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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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探羈留山（三）
“不是我。”
謝青嵐失笑，“我相信不是你，我只是覺得此事過於蹊蹺。據我所知能傷到謝饌玉的人屈指可數，而且還令他不得不閉關多載，想來此人絕非一般修士。我在想，有沒有可能……”
“酒上英和歸無咎？”
“有可能。但不知為何，總覺得哪裏對不上。”她擰眉，“等見到謝饌玉再看看吧。”她說完又想起什麽，“剛剛那人說除了我們還有一新弟子，我有些好奇。”
“我昨日查探四周時已經尋人問過，三日前一名叫方寸炎的男子上山求道，守門的弟子見他可憐，便求了柳雲長老，這才讓他進來。如今也在外門弟子之列，住處……離我們不遠。”
謝青嵐眼含滿意。有個聰明人在身邊就是舒坦，都不用她多費時間了。
“有空去看一眼吧。如今這個時候，能進羈留山的資質都不會差。要是人不錯，把他頂了宋建不是也挺有意思嗎？”
謝離莞爾，“姐姐高興就好。”
兩人用完餐後離開飯堂，回屋內各自休息了會兒。謝青嵐還得補足精力為下午那幾堂課做準備。羈留山的外門弟子課程安排很緊湊，大抵是想著天賦不足勤奮來補，因此外門弟子的生活遠比內門要艱辛許多。
第一堂是劍術實踐，接下來三堂都是符箓畫法和用法的學習。
對於初級弟子而言，學得廣比學得精更重要，因此才能確認自己到底更適合哪條路。在成功進入內門後，才會分門別類，深入化地安排衍生課目。
她午休忍不住睡了一覺，被謝離叫醒，匆忙地收拾雞窩頭趕緊跑出去。兩人快步趕到練習場地時，授課的師兄已經到了。謝青嵐笑呵呵地跟人道歉，拉著謝離，手腳靈活地鉆進隊伍末端。
堂上人數出奇的少，數來也就是二十多人。她疑惑地拉了拉旁邊一位師兄，小聲問：“這位師兄，咱這班怎麽就這點人啊？”
那師兄眼下凹陷，帶著濃重的熬夜淤青，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呵呵，這堂上全是基礎最差的弟子，修煉了好幾年都沒打通仙脈，大部人看自己沒有資質都放棄了，只有少數人還撐著，數量自然不多。”
“原來如此。”她瞥了眼那師兄，“那你是？”
他伸出一只手，面色灰白，“這是我在這的第五年，再過三個月，就快滿六周年了。”
“……”謝青嵐不由豎起一個大拇指，“師兄您厲害。”
“呵，呵呵呵。”對方只是森森然地冷笑。
謝青嵐被他這滲人的笑嚇得連搓胳膊，扭回頭。她雖然以前也在外門待過，但因為天賦好，沒過兩日就直竄晉升成了內門，還直接被白鶴宗主收為弟子，哪裏體會過真正的外門生活。
果然，人間處處有心酸啊。謝青嵐微微嘆了口。
由於這裏的弟子資質普遍較差，所以課堂上教的東西也都極為簡單，謝青嵐不用看都會，裝模作樣地隨便耍了兩下劍，就借口肚子疼找地方摸魚去了。
她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抱著木劍往遠處跑，直跑到授課師兄再瞧不見自己，方才停下，撐開雙臂伸著懶腰。
“哎——累死我了。”謝青嵐拍打著肩膀，“我都多久沒練這些了，嘖，還是符好用。”
她嘴裏念念叨叨，走了沒多久，發現自己進了片竹林內。
這地方她略有些眼熟，思慮半天，想起內門弟子的住所就在竹林後頭。她連忙撤出來，心想若是被其他人發現了，告到春知那裏，那她謝饌玉都還沒見到就得被趕下山。
謝青嵐小步匆匆地離開竹林，卻忽的聽見哪裏傳來爭執。循著聲音找去，發現一夥人不知圍堵著什麽。謝青嵐輕聲躲到繁密草堆後，扒開一片葉子，透過洞口窺探。
那夥人領頭的正是宋建。
“方寸炎，你他娘最好識相點！一個醜八怪竟敢跑到內門弟子的住所，我這就去告訴春知，趕緊把你趕出去！還敢參加試劍大會，就你這點破修為別給我們丟人了！”
“要不然，你就說你再也不參加試劍大會，那我大人大量，勉強放過你一把。”
被群毆的男子趴在草地上，長發披散淩亂，看不清臉。
謝青嵐豎起耳朵，只聽見他說了個：“給你爺爺我滾。”
宋建暴跳如雷。
“都給我打！把他的手腳打斷了再也不能修煉！！”
眾人聽命，絲毫不留手地狠狠往那男子身上狠踹。拳肉相貼的悶哼陣陣響起，聽得人心驚膽戰。
謝青嵐怕這家夥真被人打死，擡手捏了個咒朝遠處丟去。
接著就聽見傳來男女談話的聲音，並且朝那群人的方向越來越近。
有人小聲慌張道：“師兄，有人來了！”
宋建暗罵一聲，“都停下，我們快走！”
他們迅疾往另一個方向溜走，腳步極快，沒一會兒就消失不見。待確認他們離開後，謝青嵐方才從草堆後面出來。
她輕聲走到被毆打的男子面前，伸手推了推對方的胳膊。
“餵，你沒死吧？”
男人抖了一下。
他艱難地擡起頭，那張臉果然被紅瘡覆蓋，密密麻麻看著便讓人心驚，其中大多已經腐爛，些許流著白膿，顴骨與眼窩處還有深紫泛綠的淤青，與其說醜，更不如說是恐怖駭人。
謝青嵐未作猶豫，擡手把他扶起來。
“就你是方寸炎啊？”
對方一楞，顯然是沒想到她居然不怕自己這張醜臉。稍作遲疑，微微點頭，“你是？”
伸出手，“李三娘，昨天剛入宗門，交個朋友吧。”
方寸炎看著那只手，又看向自己滿是汙泥的掌心。謝青嵐不耐嘖聲，徑直拍上去。經此一動作，方寸炎對她的戒備也稍微松懈下了些。她便借機問宋建為何找他麻煩，這才知道原來方寸炎的天賦資質極好，剛入宗門就成了眼中釘，才三日修煉，修為劍術卻蹭蹭蹭飛天式增長。
他想進入內門成為長老的弟子，於是便報名參與試劍大會，因此才被宋建那群人盯上。
“那群狗東西，自己資質差不好好修煉，整日盯著別人，呸。”他一邊揉著胳膊，一邊吐了口口水，“我還非要拿到這個第一不可。”
“操，衣服都被他們扯破了，還得回去補補。”
謝青嵐一臉意外地瞧著這家夥。
還以為是個好欺負的家夥呢，沒想到脾氣還挺爆。
“你盯什麽盯……話說你是新來的，這時候應該在上課吧。”
謝青嵐語塞。
她趕緊轉移話題，“你修煉得這麽快，怎麽還會被他們打得手都還不了。”
“……”對方沈默兩瞬，“那是因為…我身體不太好。”
“嗯？”
“今天剛好吃壞肚子了！行吧！廢話真多。”
他不耐地拍拍胳膊，“我要走了，衣服都給我弄臟了。”
才一會兒，方寸炎就消失在了竹林內。謝青嵐摩挲著下巴，總覺得這性格有些熟悉，但這張臉她確實陌生。
“錯覺嗎……”
她邊想邊往回走。
謝青嵐摸了小半天魚，也趁機在羈留山內門場地周圍走了一圈，基本和百年前沒什麽太大差別，若是要夜探此地，也能輕車熟路。
做完這些，她趕回課堂，正撞上授課師兄在點名，趕緊腳下一滑溜進隊伍內。幸好先前有謝離替她打掩護，兩個新來的又沒人記得臉，這才蒙混過關。
在去符箓授課的路上，謝青嵐把遇見方寸炎的事情告訴謝離。
宋建內定第一之事人盡皆知，只是沒想到方寸炎會有這麽大膽子。謝青嵐覺得順水推舟助他當第一倒是也不錯，謝離沒說什麽，一切且都由著她幹。
艱難地上完三堂符箓課後，已經是傍晚。謝青嵐回到自己的居所，倒頭往床上一躺，剛閉上眼睛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她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夜半三更。
屋外月色正濃，黑漆漆的樹影覆蓋在窗柩上，風一吹發出簌簌沙響，好似鬼影湧動。
昏暗屋內，不知何時多了道黑影。他出現得悄無聲息，靜靜地立於床頭，盯著熟睡的女子。由於光線過暗，他臉上又蒙著布，只能看到兩孔後的眼睛，倒映出森冷的光。
半晌後，他忽然有了動靜，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猛地朝床上人刺去——
鏘！
一聲脆重聲響砸地而起，緊接著冒出悶哼和劃破空氣的勁聲。
燭火一閃，屋內瞬間亮堂起來。
謝離一腳踩住來人的後背，手中木劍劍鋒對準其後脖頸，有絲絲血珠滲出。而床榻上，本該熟睡的謝青嵐敲著二郎腿，一臉悠閑地抵著下巴。
那人驚愕：“你沒睡？！可我分明下了……”
“是啊，你下了睡咒。”謝青嵐打了個哈欠，“所以我現在確實很困，睡得頭都暈了。”
“……你本該睡上三天三夜才對。”
她咧嘴一笑，“實在不湊巧，我本人偏偏很擅長咒術，你碰上行家了。”
男子不吭聲，但可窺見起渾身散發著怨氣。
“弟弟，把他頭套摘了吧。”
謝離應聲，腳下力道猛一加勁，旋即擡手摘去頭套。男子痛得嗚咽兩聲，氣息紊亂破碎。他迎著火光，緩緩擡起頭——
那張臉也正如謝青嵐所料。
布滿了紅瘡。
“果然是你，方寸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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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
謝青嵐失笑，“我相信不是你，我只是覺得此事過於蹊蹺。據我所知能傷到謝饌玉的人屈指可數，而且還令他不得不閉關多載，想來此人絕非一般修士。我在想，有沒有可能……”
“酒上英和歸無咎？”
“有可能。但不知為何，總覺得哪裏對不上。”她擰眉，“等見到謝饌玉再看看吧。”她說完又想起什麽，“剛剛那人說除了我們還有一新弟子，我有些好奇。”
“我昨日查探四周時已經尋人問過，三日前一名叫方寸炎的男子上山求道，守門的弟子見他可憐，便求了柳雲長老，這才讓他進來。如今也在外門弟子之列，住處……離我們不遠。”
謝青嵐眼含滿意。有個聰明人在身邊就是舒坦，都不用她多費時間了。
“有空去看一眼吧。如今這個時候，能進羈留山的資質都不會差。要是人不錯，把他頂了宋建不是也挺有意思嗎？”
謝離莞爾，“姐姐高興就好。”
兩人用完餐後離開飯堂，回屋內各自休息了會兒。謝青嵐還得補足精力為下午那幾堂課做準備。羈留山的外門弟子課程安排很緊湊，大抵是想著天賦不足勤奮來補，因此外門弟子的生活遠比內門要艱辛許多。
第一堂是劍術實踐，接下來三堂都是符箓畫法和用法的學習。
對於初級弟子而言，學得廣比學得精更重要，因此才能確認自己到底更適合哪條路。在成功進入內門後，才會分門別類，深入化地安排衍生課目。
她午休忍不住睡了一覺，被謝離叫醒，匆忙地收拾雞窩頭趕緊跑出去。兩人快步趕到練習場地時，授課的師兄已經到了。謝青嵐笑呵呵地跟人道歉，拉著謝離，手腳靈活地鉆進隊伍末端。
堂上人數出奇的少，數來也就是二十多人。她疑惑地拉了拉旁邊一位師兄，小聲問：“這位師兄，咱這班怎麽就這點人啊？”
那師兄眼下凹陷，帶著濃重的熬夜淤青，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呵呵，這堂上全是基礎最差的弟子，修煉了好幾年都沒打通仙脈，大部人看自己沒有資質都放棄了，只有少數人還撐著，數量自然不多。”
“原來如此。”她瞥了眼那師兄，“那你是？”
他伸出一只手，面色灰白，“這是我在這的第五年，再過三個月，就快滿六周年了。”
“……”謝青嵐不由豎起一個大拇指，“師兄您厲害。”
“呵，呵呵呵。”對方只是森森然地冷笑。
謝青嵐被他這滲人的笑嚇得連搓胳膊，扭回頭。她雖然以前也在外門待過，但因為天賦好，沒過兩日就直竄晉升成了內門，還直接被白鶴宗主收為弟子，哪裏體會過真正的外門生活。
果然，人間處處有心酸啊。謝青嵐微微嘆了口。
由於這裏的弟子資質普遍較差，所以課堂上教的東西也都極為簡單，謝青嵐不用看都會，裝模作樣地隨便耍了兩下劍，就借口肚子疼找地方摸魚去了。
她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抱著木劍往遠處跑，直跑到授課師兄再瞧不見自己，方才停下，撐開雙臂伸著懶腰。
“哎——累死我了。”謝青嵐拍打著肩膀，“我都多久沒練這些了，嘖，還是符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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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她略有些眼熟，思慮半天，想起內門弟子的住所就在竹林後頭。她連忙撤出來，心想若是被其他人發現了，告到春知那裏，那她謝饌玉都還沒見到就得被趕下山。
謝青嵐小步匆匆地離開竹林，卻忽的聽見哪裏傳來爭執。循著聲音找去，發現一夥人不知圍堵著什麽。謝青嵐輕聲躲到繁密草堆後，扒開一片葉子，透過洞口窺探。
那夥人領頭的正是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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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你就說你再也不參加試劍大會，那我大人大量，勉強放過你一把。”
被群毆的男子趴在草地上，長發披散淩亂，看不清臉。
謝青嵐豎起耳朵，只聽見他說了個：“給你爺爺我滾。”
宋建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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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命，絲毫不留手地狠狠往那男子身上狠踹。拳肉相貼的悶哼陣陣響起，聽得人心驚膽戰。
謝青嵐怕這家夥真被人打死，擡手捏了個咒朝遠處丟去。
接著就聽見傳來男女談話的聲音，並且朝那群人的方向越來越近。
有人小聲慌張道：“師兄，有人來了！”
宋建暗罵一聲，“都停下，我們快走！”
他們迅疾往另一個方向溜走，腳步極快，沒一會兒就消失不見。待確認他們離開後，謝青嵐方才從草堆後面出來。
她輕聲走到被毆打的男子面前，伸手推了推對方的胳膊。
“餵，你沒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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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嵐未作猶豫，擡手把他扶起來。
“就你是方寸炎啊？”
對方一楞，顯然是沒想到她居然不怕自己這張醜臉。稍作遲疑，微微點頭，“你是？”
伸出手，“李三娘，昨天剛入宗門，交個朋友吧。”
方寸炎看著那只手，又看向自己滿是汙泥的掌心。謝青嵐不耐嘖聲，徑直拍上去。經此一動作，方寸炎對她的戒備也稍微松懈下了些。她便借機問宋建為何找他麻煩，這才知道原來方寸炎的天賦資質極好，剛入宗門就成了眼中釘，才三日修煉，修為劍術卻蹭蹭蹭飛天式增長。
他想進入內門成為長老的弟子，於是便報名參與試劍大會，因此才被宋建那群人盯上。
“那群狗東西，自己資質差不好好修煉，整日盯著別人，呸。”他一邊揉著胳膊，一邊吐了口口水，“我還非要拿到這個第一不可。”
“操，衣服都被他們扯破了，還得回去補補。”
謝青嵐一臉意外地瞧著這家夥。
還以為是個好欺負的家夥呢，沒想到脾氣還挺爆。
“你盯什麽盯……話說你是新來的，這時候應該在上課吧。”
謝青嵐語塞。
她趕緊轉移話題，“你修煉得這麽快，怎麽還會被他們打得手都還不了。”
“……”對方沈默兩瞬，“那是因為…我身體不太好。”
“嗯？”
“今天剛好吃壞肚子了！行吧！廢話真多。”
他不耐地拍拍胳膊，“我要走了，衣服都給我弄臟了。”
才一會兒，方寸炎就消失在了竹林內。謝青嵐摩挲著下巴，總覺得這性格有些熟悉，但這張臉她確實陌生。
“錯覺嗎……”
她邊想邊往回走。
謝青嵐摸了小半天魚，也趁機在羈留山內門場地周圍走了一圈，基本和百年前沒什麽太大差別，若是要夜探此地，也能輕車熟路。
做完這些，她趕回課堂，正撞上授課師兄在點名，趕緊腳下一滑溜進隊伍內。幸好先前有謝離替她打掩護，兩個新來的又沒人記得臉，這才蒙混過關。
在去符箓授課的路上，謝青嵐把遇見方寸炎的事情告訴謝離。
宋建內定第一之事人盡皆知，只是沒想到方寸炎會有這麽大膽子。謝青嵐覺得順水推舟助他當第一倒是也不錯，謝離沒說什麽，一切且都由著她幹。
艱難地上完三堂符箓課後，已經是傍晚。謝青嵐回到自己的居所，倒頭往床上一躺，剛閉上眼睛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她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夜半三更。
屋外月色正濃，黑漆漆的樹影覆蓋在窗柩上，風一吹發出簌簌沙響，好似鬼影湧動。
昏暗屋內，不知何時多了道黑影。他出現得悄無聲息，靜靜地立於床頭，盯著熟睡的女子。由於光線過暗，他臉上又蒙著布，只能看到兩孔後的眼睛，倒映出森冷的光。
半晌後，他忽然有了動靜，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猛地朝床上人刺去——
鏘！
一聲脆重聲響砸地而起，緊接著冒出悶哼和劃破空氣的勁聲。
燭火一閃，屋內瞬間亮堂起來。
謝離一腳踩住來人的後背，手中木劍劍鋒對準其後脖頸，有絲絲血珠滲出。而床榻上，本該熟睡的謝青嵐敲著二郎腿，一臉悠閑地抵著下巴。
那人驚愕：“你沒睡？！可我分明下了……”
“是啊，你下了睡咒。”謝青嵐打了個哈欠，“所以我現在確實很困，睡得頭都暈了。”
“……你本該睡上三天三夜才對。”
她咧嘴一笑，“實在不湊巧，我本人偏偏很擅長咒術，你碰上行家了。”
男子不吭聲，但可窺見起渾身散發著怨氣。
“弟弟，把他頭套摘了吧。”
謝離應聲，腳下力道猛一加勁，旋即擡手摘去頭套。男子痛得嗚咽兩聲，氣息紊亂破碎。他迎著火光，緩緩擡起頭——
那張臉也正如謝青嵐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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