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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天地間，驚雷劈向凡塵，一瞬照亮滿地的刺目血腥。謝離面容慘白，嘴唇劇烈顫抖著，透出幾分扭曲懼意。
身前，謝青嵐一身青衣被血染透了，從胸口往下一道血淋淋的痕跡，如同被血水潑了滿身。她腳下踉蹌猛地往前吐出一口血，隨即沒了力氣，重重跪倒在地上。
劍氣散去，唯剩下空洞洞的傷口。她緩緩伸手，想要努力把自己身上的血止住，可是怎麽都沒有辦法，血越流越多，好像把她渾身的熱和靈都帶走了。
對死亡的恐懼逐漸湧上來，謝青嵐兩只手疊交摁在胸口處，可她的手在發抖，連摁住傷口的力氣都沒有了。
“蘭時…”她忍不住哽咽，“好疼…這一回…我好像真的要死在你手裏了。”
又一聲“蘭時”落地，謝離終於清醒過來。他倉皇失措地快步跑到謝青嵐跟前，直接雙膝跪地，手想要觸碰她，可是生怕自己傷到她連碰都不敢碰。
“師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從未這樣亂過陣腳，一直重覆著“對不起”三字。
“我不知道，我以為…我以為你不在了，我只想覆活你，我不知道你是謝青嵐。”
他一邊哭一邊說，臉上淚水和汗水交雜在一起，狼狽得不像話。兩只手慌亂地懸在空中，看著謝青嵐的傷口卻不知道怎麽下手。往日機關算盡的人，過了會兒才回想起自己還會法術，連忙捏訣輸出全身修為替她修補傷口。
但那一劍刺得太深太深，不止是心臟，甚至連肩胛骨都完全碎裂開。劍氣傷及靈脈，傷口已是烙印在了她的魂魄上。
謝離聲淚俱下，甚至想祭自己的靈脈為她彌補傷口。
“你要幹什麽…”謝青嵐虛弱地摁住他的手腕，“你想死嗎？”
“師尊，你別疼，我馬上就給你治好傷，很快就不會疼了。”
謝離瘋魔了似的喃喃，伸手要劃破挖出自己的心頭血。
“停下……”
她拼盡全力吼到：“停下！你別發瘋了！”
“你要是死在這裏，那些村民怎麽辦，封花焰他們怎麽辦！他們還在那凈女的手裏，我沒有力量救出他們，只有你可以了。”
“我不在乎！！”他歇斯底裏，“那些人與我何幹！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不能再一次讓你從我面前消失。”
“至少，讓我死在你前面，求求你師尊……”謝離泣不成聲，“求求你，別再丟下我。”
“你……”
謝青嵐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這時她忽然看見了凈女的身影。
她站在遠處青黑鳥群中，身後仿佛鋪開的一張遮天蔽日的黑網，但很快她的身影化作一道黑煙，融進了鳥群內。那些黑鳥一只只轉動著暗紅可怖的眼珠，朝他們所在的位置蓄勢待發。
……糟了！
這原本就是一場局，是凈女想要他們自相殘殺！
“謝離，此地不宜久留，你得快走！”
她拽動謝離的手，想要逼他趕緊離開，可謝離卻巋然不動，仍舊維持著為她續命的法術。
“謝離！”
“我不走。”謝離對上她的目光，“一旦我松開手師尊你又離我而去，那我不如死在這裏。”
話罷，他張開一道巨大的暗紅法陣將謝青嵐和自己包括其中，那法陣上隱隱閃爍過一道道覆雜咒文，因其靈力過於強大，引得陣內散落的所有符咒一瞬間自燃成燼，就連那棺木上釘死的七星釘也有了脫落之意。
謝青嵐仔細一看，心驚驟跳。
“丹赤陣？！你——”
她氣急猛地咳嗽一聲，“你要用自己的性命作陣？”
丹赤陣以人的靈府為陣眼，陣守人在，陣散人滅。謝離這根本就是沖著死去的！
“我獨活三百年，早就該死了。以我之軀換師尊活，值得。”
“值得個屁……”謝青嵐連罵人都發不出聲音了，氣急敗壞得擡手甩了他一巴掌，卻力道輕飄飄的，根本沒半點威懾力。
這個家夥…這個家夥到底瘋成什麽樣了啊！
青黑鳥群不斷沖向法陣，它們的數目多得驚人，撞在法陣上死掉一大批，隨即又會重新出現更多鳥雀，密密麻麻的，就如同無底洞裏爬出來的老鼠群，用尖利的嘴試圖沖破光罩。
每撞一下，地面就會劇烈震動一次。
謝青嵐額頭布滿冷汗，急得想站起來，但屢屢被謝離摁回去。她只能惱火地瞪住對方蒼白的面容。可謝離仿佛完全聽不到那些鳥的聲音，只會一個勁問她疼不疼，哪怕她打他罵他也沒有半點不滿。
謝青嵐知曉謝離為自己修補傷口的同時，還要抽出大量靈力來維持丹赤陣，已是精疲力盡。
再這樣下去，就真的沒有出路了。
說不準……他們今天都會死在這裏。
在數次失敗之後，那些青黑鳥仿佛積攢了經驗，排列成楔形陣列劍指丹赤陣。丹赤陣在它們的數次進攻下早已破開一道細細的裂縫，謝青嵐看不到那裂縫在何處，可但看謝離嘴角溢出的鮮血便可知，這丹赤陣馬上就要破了。
“你真的甘心死在這裏嗎？”
“我心甘情願。”
“你……”
看來不管她說什麽，謝離這家夥都聽不進去了。那就只有……她親手把這人送出去。
她將手背到身後，掌心匯聚出一道黯淡的光芒。
與此同時，青黑鳥群蓄力直沖，朝丹赤陣而來——
砰！！！
眼前有一道雪亮的光刺目炸開！
謝青嵐法術還未完全展開，被這光芒閃得下意識閉眼。那楔形陣鳥群也詭異地驟然懸停在空中，仿佛前面有什麽極為強悍的東西擋在那裏。
她緩緩睜開眼，丹赤陣外，一道高大的雪白身影屹立於前。而陣法內，那具棺木碎成了兩半。
“你是……”謝青嵐驚詫，“封吾？”
封吾手中一把泛著光芒的長劍，她依稀記得那是他的神武傲陽。可傲陽不是廢了嗎？
他聽到謝青嵐的聲音，轉過頭，肅穆沈聲道：“謝師祖放心，我靈脈已覆，定會為你們殺出一條生路。”
謝青嵐露出感激之色，可隨即一楞。
等等？
他怎麽也知道自己是謝明燭啊！
但沒等她問出口，封吾已提劍沖進敵群中。刀光劍影之下，滿地都是鳥雀的屍體。封吾是劍修，一柄傲陽普天之下無人能敵，如今他靈脈完全恢覆，莫說是這些鳥怪，就是凈女在面前，他也能有來有回地打上幾招。
不過一炷香功夫，那些鳥群被全部逼退。
危險退去，封吾握著傲陽重回祭臺上，蹲在謝青嵐身邊。
“謝師祖，你可還好——”
還沒觸及，手就被謝離陰冷甩開，“別碰她！”
封吾皺眉，“謝師祖受傷就是你所為，不該碰她的人分明是你。”
“……我做的錯事，我自己會向師尊請罰，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這裏說話。”
兩人不知不覺就開始吵嘴。謝青嵐胸口疼，腦袋也疼，有氣無力地擡了擡手，“你們能不能……咳咳，安靜點……”
話一出，兩人都立馬不說話了。
謝青嵐其實有不少問題想問封吾，但她實在沒有力氣說那麽多話。傷口雖然在謝離的補救下漸漸愈合止血，可魂魄上的痕跡非一日能消去。她疲憊得連坐穩的力氣都沒了，身體往後傾倒，被謝離伸手一抱拉回他懷中。側臉貼著他的胸膛，她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有些要睡著的預兆。
“師尊！”謝離焦急的聲音響起。
“你們…記得去把百姓…救回來……”
她闔上眼，陷入了昏迷。
謝青嵐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睜開眼時，周圍又回到了白鷺城的那間客棧。
她靜靜地看向窗外，半晌才坐起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傷口已經恢覆，只是留下了一道極難恢覆的疤痕。
“……”她嘆了口氣。
鮑家村那件事是她太輕敵了，竟然沒想到凈女是搞得師徒相殘這一出。
現在馬也掉了，謝明燭這個身份是再怎麽藏也藏不住。她和謝離那麽久沒見，現在對上實在有點……說不出的尷尬。本身她對這個徒弟的心思就有些覆雜，現在知道他為了覆活自己才殺自己，都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恨。
要不，再裝兩天？
外頭忽的傳來推門聲。
謝青嵐一驚，連忙躲回床上。腳步聲靠近，有人在床榻邊拉了一把凳子坐下。
“都五日了，謝師祖卻還沒醒…”
是封吾的聲音。
謝青嵐松了口氣，索性直接坐起來。封吾目瞪口呆，“師祖，你，你醒了！”
“噓——”她連忙噤聲，“你小聲點，別讓謝離聽見。”
“噢噢。”他趕緊壓低聲音，接著問道，“可為何不能讓他聽見？他傷了師祖在先，欺師滅祖，自當是要嚴懲不貸。”
謝青嵐頭疼，“不是這個問題。”
“是……哎算了，和你說也沒用。我如今還尚未痊愈，你就讓我再裝睡兩日。”
他沈吟，“也好，鮑家村一行太過兇險，師祖是該多休息。”
謝青嵐：“對了，那些百姓怎麽樣了？封花焰和秦老叔都救回來了吧？”
“師祖放心。凈女並未將那些百姓如何，封花焰他們也已經救回，此時就在樓下，只是……沒能抓住凈女，被她逃了。”
“奇怪，”聽到這些，她反而覺得不對勁，“凈女想讓我和謝離自相殘殺，可此計沒成，她怎麽會輕易把那些人放了？”
封吾抿唇，沒有說話。
她只以為對方也在思考，便沒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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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謝青嵐一身青衣被血染透了，從胸口往下一道血淋淋的痕跡，如同被血水潑了滿身。她腳下踉蹌猛地往前吐出一口血，隨即沒了力氣，重重跪倒在地上。
劍氣散去，唯剩下空洞洞的傷口。她緩緩伸手，想要努力把自己身上的血止住，可是怎麽都沒有辦法，血越流越多，好像把她渾身的熱和靈都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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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時…”她忍不住哽咽，“好疼…這一回…我好像真的要死在你手裏了。”
又一聲“蘭時”落地，謝離終於清醒過來。他倉皇失措地快步跑到謝青嵐跟前，直接雙膝跪地，手想要觸碰她，可是生怕自己傷到她連碰都不敢碰。
“師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從未這樣亂過陣腳，一直重覆著“對不起”三字。
“我不知道，我以為…我以為你不在了，我只想覆活你，我不知道你是謝青嵐。”
他一邊哭一邊說，臉上淚水和汗水交雜在一起，狼狽得不像話。兩只手慌亂地懸在空中，看著謝青嵐的傷口卻不知道怎麽下手。往日機關算盡的人，過了會兒才回想起自己還會法術，連忙捏訣輸出全身修為替她修補傷口。
但那一劍刺得太深太深，不止是心臟，甚至連肩胛骨都完全碎裂開。劍氣傷及靈脈，傷口已是烙印在了她的魂魄上。
謝離聲淚俱下，甚至想祭自己的靈脈為她彌補傷口。
“你要幹什麽…”謝青嵐虛弱地摁住他的手腕，“你想死嗎？”
“師尊，你別疼，我馬上就給你治好傷，很快就不會疼了。”
謝離瘋魔了似的喃喃，伸手要劃破挖出自己的心頭血。
“停下……”
她拼盡全力吼到：“停下！你別發瘋了！”
“你要是死在這裏，那些村民怎麽辦，封花焰他們怎麽辦！他們還在那凈女的手裏，我沒有力量救出他們，只有你可以了。”
“我不在乎！！”他歇斯底裏，“那些人與我何幹！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不能再一次讓你從我面前消失。”
“至少，讓我死在你前面，求求你師尊……”謝離泣不成聲，“求求你，別再丟下我。”
“你……”
謝青嵐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這時她忽然看見了凈女的身影。
她站在遠處青黑鳥群中，身後仿佛鋪開的一張遮天蔽日的黑網，但很快她的身影化作一道黑煙，融進了鳥群內。那些黑鳥一只只轉動著暗紅可怖的眼珠，朝他們所在的位置蓄勢待發。
……糟了！
這原本就是一場局，是凈女想要他們自相殘殺！
“謝離，此地不宜久留，你得快走！”
她拽動謝離的手，想要逼他趕緊離開，可謝離卻巋然不動，仍舊維持著為她續命的法術。
“謝離！”
“我不走。”謝離對上她的目光，“一旦我松開手師尊你又離我而去，那我不如死在這裏。”
話罷，他張開一道巨大的暗紅法陣將謝青嵐和自己包括其中，那法陣上隱隱閃爍過一道道覆雜咒文，因其靈力過於強大，引得陣內散落的所有符咒一瞬間自燃成燼，就連那棺木上釘死的七星釘也有了脫落之意。
謝青嵐仔細一看，心驚驟跳。
“丹赤陣？！你——”
她氣急猛地咳嗽一聲，“你要用自己的性命作陣？”
丹赤陣以人的靈府為陣眼，陣守人在，陣散人滅。謝離這根本就是沖著死去的！
“我獨活三百年，早就該死了。以我之軀換師尊活，值得。”
“值得個屁……”謝青嵐連罵人都發不出聲音了，氣急敗壞得擡手甩了他一巴掌，卻力道輕飄飄的，根本沒半點威懾力。
這個家夥…這個家夥到底瘋成什麽樣了啊！
青黑鳥群不斷沖向法陣，它們的數目多得驚人，撞在法陣上死掉一大批，隨即又會重新出現更多鳥雀，密密麻麻的，就如同無底洞裏爬出來的老鼠群，用尖利的嘴試圖沖破光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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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嵐知曉謝離為自己修補傷口的同時，還要抽出大量靈力來維持丹赤陣，已是精疲力盡。
再這樣下去，就真的沒有出路了。
說不準……他們今天都會死在這裏。
在數次失敗之後，那些青黑鳥仿佛積攢了經驗，排列成楔形陣列劍指丹赤陣。丹赤陣在它們的數次進攻下早已破開一道細細的裂縫，謝青嵐看不到那裂縫在何處，可但看謝離嘴角溢出的鮮血便可知，這丹赤陣馬上就要破了。
“你真的甘心死在這裏嗎？”
“我心甘情願。”
“你……”
看來不管她說什麽，謝離這家夥都聽不進去了。那就只有……她親手把這人送出去。
她將手背到身後，掌心匯聚出一道黯淡的光芒。
與此同時，青黑鳥群蓄力直沖，朝丹赤陣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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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嵐法術還未完全展開，被這光芒閃得下意識閉眼。那楔形陣鳥群也詭異地驟然懸停在空中，仿佛前面有什麽極為強悍的東西擋在那裏。
她緩緩睜開眼，丹赤陣外，一道高大的雪白身影屹立於前。而陣法內，那具棺木碎成了兩半。
“你是……”謝青嵐驚詫，“封吾？”
封吾手中一把泛著光芒的長劍，她依稀記得那是他的神武傲陽。可傲陽不是廢了嗎？
他聽到謝青嵐的聲音，轉過頭，肅穆沈聲道：“謝師祖放心，我靈脈已覆，定會為你們殺出一條生路。”
謝青嵐露出感激之色，可隨即一楞。
等等？
他怎麽也知道自己是謝明燭啊！
但沒等她問出口，封吾已提劍沖進敵群中。刀光劍影之下，滿地都是鳥雀的屍體。封吾是劍修，一柄傲陽普天之下無人能敵，如今他靈脈完全恢覆，莫說是這些鳥怪，就是凈女在面前，他也能有來有回地打上幾招。
不過一炷香功夫，那些鳥群被全部逼退。
危險退去，封吾握著傲陽重回祭臺上，蹲在謝青嵐身邊。
“謝師祖，你可還好——”
還沒觸及，手就被謝離陰冷甩開，“別碰她！”
封吾皺眉，“謝師祖受傷就是你所為，不該碰她的人分明是你。”
“……我做的錯事，我自己會向師尊請罰，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這裏說話。”
兩人不知不覺就開始吵嘴。謝青嵐胸口疼，腦袋也疼，有氣無力地擡了擡手，“你們能不能……咳咳，安靜點……”
話一出，兩人都立馬不說話了。
謝青嵐其實有不少問題想問封吾，但她實在沒有力氣說那麽多話。傷口雖然在謝離的補救下漸漸愈合止血，可魂魄上的痕跡非一日能消去。她疲憊得連坐穩的力氣都沒了，身體往後傾倒，被謝離伸手一抱拉回他懷中。側臉貼著他的胸膛，她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有些要睡著的預兆。
“師尊！”謝離焦急的聲音響起。
“你們…記得去把百姓…救回來……”
她闔上眼，陷入了昏迷。
謝青嵐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睜開眼時，周圍又回到了白鷺城的那間客棧。
她靜靜地看向窗外，半晌才坐起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傷口已經恢覆，只是留下了一道極難恢覆的疤痕。
“……”她嘆了口氣。
鮑家村那件事是她太輕敵了，竟然沒想到凈女是搞得師徒相殘這一出。
現在馬也掉了，謝明燭這個身份是再怎麽藏也藏不住。她和謝離那麽久沒見，現在對上實在有點……說不出的尷尬。本身她對這個徒弟的心思就有些覆雜，現在知道他為了覆活自己才殺自己，都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恨。
要不，再裝兩天？
外頭忽的傳來推門聲。
謝青嵐一驚，連忙躲回床上。腳步聲靠近，有人在床榻邊拉了一把凳子坐下。
“都五日了，謝師祖卻還沒醒…”
是封吾的聲音。
謝青嵐松了口氣，索性直接坐起來。封吾目瞪口呆，“師祖，你，你醒了！”
“噓——”她連忙噤聲，“你小聲點，別讓謝離聽見。”
“噢噢。”他趕緊壓低聲音，接著問道，“可為何不能讓他聽見？他傷了師祖在先，欺師滅祖，自當是要嚴懲不貸。”
謝青嵐頭疼，“不是這個問題。”
“是……哎算了，和你說也沒用。我如今還尚未痊愈，你就讓我再裝睡兩日。”
他沈吟，“也好，鮑家村一行太過兇險，師祖是該多休息。”
謝青嵐：“對了，那些百姓怎麽樣了？封花焰和秦老叔都救回來了吧？”
“師祖放心。凈女並未將那些百姓如何，封花焰他們也已經救回，此時就在樓下，只是……沒能抓住凈女，被她逃了。”
“奇怪，”聽到這些，她反而覺得不對勁，“凈女想讓我和謝離自相殘殺，可此計沒成，她怎麽會輕易把那些人放了？”
封吾抿唇，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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