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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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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妖女

謝青嵐這一巴掌可謂了得,直接打得在場眾人全部楞住。但她還嫌不夠,拽著公良萬宜的頭發往下,勢必要把“潑婦”這兩個字徹徹底底發揮出來。

【大人,單方面毆打不夠潑婦。】

系統適時提醒道。

【建議收了她的軟劍,互相毆打,再罵幾句臟。】

謝青嵐思忖片刻,覺得系統說得有道理,提手丟開公良萬宜的軟劍,解開她身上的言靈。

被松開的瞬間,公良萬宜氣紅一雙眼,漂亮的眉眼近乎扭曲,擡手朝她抓來。謝青嵐直接攥住她的手腕往下扭,抽空又甩過去一耳光。兩人打得昏天黑地,完全成了兩個當街撕逼的鬧婦。家丁們各個心驚膽戰,握著棍子都不敢沖上來勸架,生怕自己被卷進去打殘了。

百姓們也傻了眼,一個個目瞪口呆。

這…這是大善之人?

這不就個潑婦嗎!!

“是……神像出錯了吧?”有人顫巍巍道,“這怎麽可能是大善之人?”

若眼前這潑婦是大善之人,那天底下不是誰都能當神仙了!

“萬宜!快松手!”公良策面色窘迫,連聲制止。

可這是公良萬宜不想停嗎?根本就是謝青嵐那個瘋婆子一直抓著她的頭發和腰帶!

謝離也不曾料到謝青嵐會這麽毫無顧忌,倒是有些意外。他掃視四周,見效果差不多了便收回手。

沒了謝離阻攔,公良策連忙上前拉住公良萬宜,後者被打得暈頭轉向,兩側臉頰全是巴掌印,腫得鼓起來。發髻也亂成雞窩,就差頂上幾只小雞。

而另一邊過足了戲癮的公良意緩緩過來,裝模作樣地扶謝青嵐一把。

“好妹妹,你這揍人的手法還挺熟練啊。”

謝青嵐白他一眼,推開對方,將自己淩亂長發往後一抓,喘著氣。這公良萬宜的指甲可真他爹的尖,直接給她臉上抓了三道,得虧她是個不在乎相貌的人。

謝青嵐頂了頂帶血的腮幫子,嘗到一口血腥味和著唾沫往肚子咽,一扭頭,略有些兇惡的目光釘住那些百姓。

百姓們皆是一哆嗦,背後泛起莫名的寒意。

“你們還覺得我像大善之人嗎?”

“……不,不像…”

“這根本就是個瘋女人吧?”

“可是神像……”

“那天過神像的有倆人,是不是另一個啊?喏,就是那邊那位公子。”

眾人看向謝離。

後者幽幽冷笑。

“……”這位更不像吧!

真說起來,這神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麽動靜,也沒人確定“大善之人”的傳聞到底是真是假,難道真的只是意外?

“你們要是逼我去獻祭給靈官,行啊。”

謝青嵐嘴裏全是血,幹脆淬出一口血沫,掐著腰,將瘋癲妖婦之態發揮到極致。

“要是獻祭我,我就去靈官老爺跟前一個個哭,哭上五百個來回!就說我可憐啊,死的冤啊,明明不是大善之人卻非要被那些個百姓送過來。”

她說著似乎已看到自己坎坷的末路,掩淚啜泣,“那我就是死了,也要化成厲鬼回去找他們算賬。”

“我還要跟靈官老爺們說,那鳴天城的百姓根本不值得庇護,是他們故意燒毀了各位的廟宇,就是因為舍不得錢財供奉。”

“你瞎說!”

領頭的中年男子氣得面色鐵青,一口氣倒憋在胸中,“毀了廟宇的不是我!我們又何曾舍不得錢財!!你這個妖女,你再敢瞎說一句試試!”

謝青嵐停了哭。

“你說是我妖女?”

“……”男子啞然。

“那行,看來我這妖女不配當祭祀品了。”謝青嵐咧嘴一笑,“解鈴還須系鈴人,各位繼續吧。”

沒想到謝青嵐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眾人既詫異又生出幾分無語。左看右看之下,他們找不到庇護傘,只得將怒火全集中在公良策身上。

“公良少爺,您至少給我們一個交代吧!”還是那位中年男子率先出聲,方臉塌鼻,身量極壯。

“城主忽然逝世,死因到底是什麽,還有靈官祭縱火的又是誰!現在靈官像都在哪裏,以後惡鬼侵擾還有明年的瘟疫,我們又該怎麽辦!”

他一聲比一聲重,以威脅逼迫的口吻強硬地找公良策要一個說法,絲毫沒有感恩之意,仿佛公良府庇護他們乃是無條件理應做的事。

公良策不似謝青嵐可以裝瘋賣傻蒙混過關,他身上肩負著數萬黎民的性命,必須給出一個確切的回答,否則這些百姓絕不會離開此處。

謝青嵐偏過目光,看見他深深鞠躬,清瘦的背脊卻又好似一截彎折的翠竹。他低著頭,語氣誠懇,“請各位多給我些時間,在下一定會處理好這些事,護鳴天城周全。”

“大公子的話可信嗎!”

那男子咄咄逼人道:“從靈官祭到現在已經過去多少日了!可大公子還沒有給我們一個結果,若是沒這個能力就不要攬這份瓷器活!”

“在下定會竭盡全力!”

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道:“鳴天城,我一定會護住。”

人群中寂靜無聲。

這時,封吾走到公良策身前。眾人見此男子氣質出塵,五官周正似有浩然之氣,打心底裏對他升起幾分敬重。

“各位,在下乃是臥雪閣宗主封吾。”封吾沈著道,“在下會與公良眾人一同找出城主逝世真相,也會和大公子一同守護鳴天城。所以各位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請再寬限些時日?”

眾人沒料到臥雪閣的宗主竟然也會在此,登時多了幾分信任。人群中傳來激烈討論聲,許久後他們方才商議出結果,只給三日時間,三日之內必須解決所有事情。

三日之期何其短暫,但這已是現下最好的結果,公良策只能答應。

百姓散去後,除了公良萬宜被公良萬喜帶回去治傷外,眾人皆聚在廳內。

公良策坐於首位,曾經那裏是公良狩所坐之處。他看向謝青嵐,後者衣衫淩亂,臉頰上與嘴角處皆是傷,心中有些愧疚。

“此事全是家妹的錯,我定會好好懲戒她。謝姑娘,在下心感萬分抱歉,不知該做什麽才能補償……”

謝青嵐摸著嘴角的血,嘶了聲,道:“別再把我捧上大善之人的位置就行了。”

“先不說這些,如今要在三日內給他們一個周全的回覆,大公子你打算怎麽做?”

她瞥了眼身側喝茶的謝離,“還是你要將謝離送到百姓手裏?”

此話一出,在座的都不知如何回答。

他們仍舊覺得謝離便是兇手,但礙於對方修為,真要將他交出去又沒有那個能力。畢竟只要謝離想,他在鳴天城內來去自如都不在話下。

“殺人償命,豈非天經地義。”公良意最是看不慣謝離,含著冷意笑道。

謝離放下茶盞,沒有看公良意,而是對上大公子的目光。公良策唇色有些蒼白,微微避開視線。

謝離:“……”

他忽然擡了手,指向謝青嵐,“你說,你覺得兇手是誰?”

被意外點名的謝青嵐心中嘆了口氣。

看來這挑撥離間的事還得是她來做啊。

“那我就鬥膽說兩句,”她清了下喉嚨,道,“謝仙長的性子我了解,他手段殘忍,但是還沒到使陰招的地步。畢竟之前我就見他徒手捏斷了個修士的脖子,哪裏用得著花費力氣用符呢。”

謝離:“……”

“再者說,這公良城主曾經也是符修,和謝仙長師出同門,說不準那幾道符就是他自己寫的。可誰知卻被有心之人利用,成了作案工具,還借機栽贓於謝仙長。”

謝青嵐將其中迢迢邏輯捋了個清楚,耗費口舌說了一大段後,得出結論。

“所以這兇手,是城主近身之人。”

她沒有直言是公良四兄妹,但面前二人都聰穎,很快便察覺她是什麽意思。

不等二人辯駁,謝青嵐又道:“我其實心中有件事,一直想問二位。鳴天城底下的東西,你們都見過嗎?”

屋內鴉雀無聲。

公良策倏地握緊茶盞,公良意卻不懂謝青嵐是什麽意思,反問道:“鳴天城底?”

看二人神色,誰知曉真相,誰蒙在鼓裏,已是顯而易見。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她來點破了,謝青嵐起身,“二公子不如問問大公子,天太晚了,我就回去休息了。”

謝青嵐說完,便提前離開。她被公良萬宜撓得臉上破相,血跡已幹,結了幾道痂,但稍微一動嘴角和顴骨還是疼,心想著趕緊回去找些藥敷一敷。

卻不料出來沒多久,謝離也跟著出來了。

“謝青嵐。”

謝青嵐揉著胳膊轉身,見謝離停在杏樹下,面若冠玉,俊美無濤。幾只符紙蝴蝶翩翩飛至她跟前,翅翼似有金粉落下,帶著瑩瑩流光。

她微微一楞。

那些蝴蝶紛紛停在她的傷口處,暖意流湧,似如輕撫。謝青嵐恍惚想起上一次她受傷時,謝離也是用這法子替她療的傷。

有法術加持,她的傷好得極快。蝴蝶飛回謝離袖間,她掀眸瞬間,魔頭已然停在她跟前。

“架打得不錯。”

謝青嵐眨眨眼,才意識到他在誇自己。

“不過你若殺了她,效果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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