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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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認識晏陽的第三天。
我掐準時間，在下課鈴聲響起的第三秒，敲了敲玻璃，對晏陽揮揮手。
他明顯嚇了一跳，打開窗戶問我怎麽在這。
當然是賄賂了他的同學才在這，沒想到一張游戲盤比美女電話更有用。
“路過，”我撓撓臉頰，“一起回去嗎？”
他楞了楞：“我們不是一幢宿舍樓吧。”
“聽說你打游戲很厲害，我有一關卡住了，”我翹起大拇指往後指，“你幫我通過唄。”
“我也不是很在行，”晏陽收拾東西，“不過可以試試。”
“那還猶豫什麽。”
我怕他變卦，催著他快走，心裏期盼呂一給我停的關卡最好難一點，別一上手就過了。
瞄了瞄身旁的晏陽，我發短信給呂一：去找個地方自身自滅，順便把另外兩個也帶走，回頭我報銷。
然後不管他回覆了什麽直接開靜音。
好在他們算是識相，我打開門沒有看到閑雜人等也沒有發現隨地亂丟的臭襪子。
我咳嗽兩聲領晏陽進來，搬了把椅子跟他擠在一起，看他能一手抓住籃球的大手握住小小的鼠標靈活地滑動。
如果他手裏的不是鼠標，而是別的什麽東西，就更完美了。
“怪性感的……”
“什麽？”
“我說，”我胡亂地看了一眼他的下巴，“你今天胡子沒刮怪有性格的。”
“是嗎。”他不以為意地一笑。
“是啊。”我的臉有些熱。
我居然覺得一個男生打游戲的樣子很性感，一定是瘋了。
晏陽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那我明天也不刮了。”
“還是別了，”我拉拉領子努力讓自己不那麽燥熱，“一點青茬是性感，胡子拉碴就是猥瑣了。”
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註意力重新回到游戲上。
我暗松一口氣，心不在焉地聽他給我細細講解這一關要怎麽打，視線不由自主地滑落到他的領口。真想在這古銅的肌膚上留下暗紅的痕跡，我咽了咽口水，強迫自己冷靜，可是目光總不受控制往那瞟。
他註意到我的視線低下頭：“我身上有什麽東西嗎？”
有荷爾蒙。
我別開頭去按電風扇，答非所問：“熱嗎？”
“還好。”他兜起T恤扇了扇，巧克力般的腹肌在其中隱現。
我手一抖，直接拽著電線把電風扇從床上給拽了下來，砸了我一腦門金星。
“你沒事吧？”晏陽驚慌地按住我的頭。
“鼻子斷沒斷。”我暈乎乎地說。
他嚇得趕緊小心碰碰我的鼻梁：“沒斷。”
“那就好，”我恍惚地說，“我就靠鼻梁撐起顏值了。”
“額頭好像腫了。”他似乎比我還疼，嘴裏直抽氣，臉皺成了一團。
我甩甩頭，剛才一下把我砸懵了，其實沒有那麽嚴重，但是……
我趴到晏陽的懷裏，臉頰蹭著他的胸肌，哼哼唧唧裝林妹妹。
“讓我歇一歇。”
“頭很暈嗎？”頭頂是晏陽擔憂的聲音，“是不是腦震蕩？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用那麽麻煩，”我說，“你借我靠一會兒就好了。”
“好。”
他不敢動了，兩手僵硬地扶著我的肩膀。
我嘴角偷笑，尋思著如果我就這麽在他懷裏睡過去了，他會不會以為我暈倒了。
不，他可能連我睡過去了都不會知道吧。
如果此刻我們反過來就好了，他暈在我的懷裏就好了，我可以親親他、摸摸他，細細描繪他的眉目與身形。
偷偷吃了會兒豆腐，我不舍地離開他的懷抱。
“好多了，”我撿起掉在地上的電風扇打了兩下，“不聽話。”
晏陽剛才還滿臉擔憂，現在又想笑，一時間表情十分扭曲。
我把電風扇塞他手上：“不用顧慮我的面子，兒子不聽話得使勁抽。”
他憋不住了，大笑兩聲。
“你真有趣。”
要是呂一肯定甩給我兩個字“傻逼”。
一比較，晏陽簡直是全方面的優等生。
我彎了個八年都沒找對象，原來不是性冷淡，是沒遇到讓我沖動的人。
自從見到晏陽，我白天腦子是他，晚上夢裏也是他。
戀愛沒談成，我已經快是個變態了。
萬幸的是晏陽到底是個凡人，沒有亂七八糟的超能力，不懂讀心術，在他眼裏我只是個有趣的人。
假如他知道我不是有趣，而是有情趣，肯定不敢坐在離我近在咫尺的地方笑得這麽招人。
也多虧他不知道，我才能坐在離他近在咫尺的地方，手捂著腦門的包跟他一起笑。
笑得像個傻逼。
我說：“你不應該說你真有趣，你應該說你真好看。”
晏陽擦擦眼角笑出的淚花，一本正經地湊過來。
“你真好看。”
我卻笑不出來，那瞬間，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呂一說的一點不錯。
我完了。
認識晏陽的第二個星期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有人把我和呂一打打鬧鬧的照片傳到了學校貼吧上，問是不是同志情侶。
我對自己喜歡同性這件事，一直秉持著不宣揚，不避諱的原則，久而久之，也有些捕風捉影的傳聞。
這事沒驚動到上面老師，我和呂一也沒太當回事，只覺得那個樓主實屬眼瞎，都覺得對方配不上自己。倒是我們班的幾個女幹部出乎意料的勇猛，以班長帶頭站出來替我們說話，又是叫那人不要多管閑事，又是聯系吧主刪帖。
我平時完全沒看出來幾個瘦瘦弱弱的小女生做事能如此麻利，覺得怎麽著都得請巾幗們吃頓飯。
跟呂一商量，他摸摸下巴問我：“你說她們是不是有人對我有意思，不忍心讓我這朵小白花的名譽交代在你手上？”
我的回答只有一個字：“呸！”
如果我這個人臉皮可以砌墻，那呂一的臉皮砌的就是城墻。
開了免提，我打電話給班長：“女英雄啊，給小的們一個拍你馬屁的機會吧。”
班長特別矜持地說不用。
呂一對我擠眉弄眼，小聲說：“看吧，她肯定暗戀我。”
然後就聽班長接著說：“你們要是Gay就好好處，別禍害我們廣大女性同胞。”
旁邊一個妹子插話進來：“我看新聞好多同志頂不住社會壓力娶同妻，你們可要爭氣啊，想不通的時候我們可以給你們疏導心理，不要走偏路知道嗎。”
“……”
我掛掉電話，問呂一：“誰暗戀你？”
他說：“你。”
我踹他一腳：“滾蛋。”
他痛苦捂臉：“我的清譽徹底毀了。”
我拍拍他的肩：“誤會就誤會唄，你看我都沒在意。”
呂一嫌棄地拿開我的手，往後退了三步：“搞基別找我。”
“嘖，”我說，“你連晏陽的一根腿毛都比不上。”
呂一豎了個中指：“戀愛中的人是盲目的，我就當你在放屁。”
我懶得跟他剖析晏陽的好，揮揮手表示友誼破裂，即刻散夥，轉身去取自行車。
算算時間晏陽差不多該下課了，是時候守株待兔了。
我們學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偏偏計院跟我們一個東一個西，橫跨整個校園。我每次都是騎著自行車過去，然後把車藏好，假裝偶遇，和晏陽走一路，再跑回去騎車回來。
呂一說連腦殘都不夠形容我了。
他不懂。
以前我渾渾噩噩度日，現在每天都是新鮮的，我從沒覺得騎車是這麽愉快的事情，校園裏漂亮的不可思議，同學們是那樣的朝氣蓬勃，看到晏陽用手腕擦拭流到下巴的汗水時，我恨不得跪下來感謝夏天。
全世界都很美好，除了我腦中無法實現的齷齪想法。
當見到樹蔭下向我招手的晏陽，我差點以為出現了幻覺。
“你不是應該在上課？”
“老師有事，提前下課了。”他說。
“什麽破老師，投訴他。”我小聲抱怨。
他看了看我的自行車：“我想你可能會過來，還真遇見了，不過平時沒見你騎車。”
“啊哈，”我隨口亂扯，“今天心血來潮，感受一下熱浪拂面。”
我推著車走在右邊，左邊一直傳來晏陽的視線，比太陽還要烤臉。
我說：“吞吞吐吐的，你想說什麽？”
“呃……”他說，“其實我不該問的。”
“帖子的事？”我有些驚訝，“你知道？”
班長她們處理迅速，晏陽也不是八卦的人，我本來以為他根本不會看到的。
“嗯，同學告訴我的。”
“你同學還挺閑，擔心你被同志追求嗎？”
晏陽不說話，神色略微尷尬。
猜對了啊，我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麽反應。
“你不要生氣，”他笨嘴笨舌地安慰我，“社會風氣其實很開放的。”
“哈哈，你真以為我們是一對嗎？”我擠出笑臉。
“不是嗎？”他撓撓頭。
“是啊，”我說，“你看我們平時形影不離，多恩愛。”
“哦……”他點點頭，“挺好的。”
這下我真不是滋味了，怎麽就挺好的。
“逗你的。”
“啊？”
“那帖子胡說八道的，別理他。”
“這樣嗎？”他說，“那一定要解釋清楚，萬一別人的人誤會了怎麽辦。”
“有什麽關系。”我聳聳肩，“大家最多看一會兒熱鬧，我又不是什麽出名的人，誰關心。”
他笑了笑：“你心態真好。”
“NONONO，”我搖搖頭，“你應該說我關心啊。”
“嗯，”晏陽認真地說，“我很關心。”
和那句半開玩笑的“你真好看”不同，我在他褐色的瞳仁裏見到了真摯的情感。
我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看著陽光下他仿佛閃著光的側臉，緊緊攥住車把手，聽他對我說。
“你是我朋友。”
這句話帶著絲絲縷縷的熱量竄進了我的耳朵裏，讓我一下子有了勇氣。
那一刻我真的覺得自己可以一輩子跟他做朋友，只要他願意。
我的不光彩的小心思，呂一知道，他的朋友知道，哪怕他也知道了，只要他願意，我都可以厚著臉皮永遠賴在“朋友”的位置上。
“是啊，我們是朋友。”
我推著車繼續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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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顯嚇了一跳，打開窗戶問我怎麽在這。
當然是賄賂了他的同學才在這，沒想到一張游戲盤比美女電話更有用。
“路過，”我撓撓臉頰，“一起回去嗎？”
他楞了楞：“我們不是一幢宿舍樓吧。”
“聽說你打游戲很厲害，我有一關卡住了，”我翹起大拇指往後指，“你幫我通過唄。”
“我也不是很在行，”晏陽收拾東西，“不過可以試試。”
“那還猶豫什麽。”
我怕他變卦，催著他快走，心裏期盼呂一給我停的關卡最好難一點，別一上手就過了。
瞄了瞄身旁的晏陽，我發短信給呂一：去找個地方自身自滅，順便把另外兩個也帶走，回頭我報銷。
然後不管他回覆了什麽直接開靜音。
好在他們算是識相，我打開門沒有看到閑雜人等也沒有發現隨地亂丟的臭襪子。
我咳嗽兩聲領晏陽進來，搬了把椅子跟他擠在一起，看他能一手抓住籃球的大手握住小小的鼠標靈活地滑動。
如果他手裏的不是鼠標，而是別的什麽東西，就更完美了。
“怪性感的……”
“什麽？”
“我說，”我胡亂地看了一眼他的下巴，“你今天胡子沒刮怪有性格的。”
“是嗎。”他不以為意地一笑。
“是啊。”我的臉有些熱。
我居然覺得一個男生打游戲的樣子很性感，一定是瘋了。
晏陽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那我明天也不刮了。”
“還是別了，”我拉拉領子努力讓自己不那麽燥熱，“一點青茬是性感，胡子拉碴就是猥瑣了。”
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註意力重新回到游戲上。
我暗松一口氣，心不在焉地聽他給我細細講解這一關要怎麽打，視線不由自主地滑落到他的領口。真想在這古銅的肌膚上留下暗紅的痕跡，我咽了咽口水，強迫自己冷靜，可是目光總不受控制往那瞟。
他註意到我的視線低下頭：“我身上有什麽東西嗎？”
有荷爾蒙。
我別開頭去按電風扇，答非所問：“熱嗎？”
“還好。”他兜起T恤扇了扇，巧克力般的腹肌在其中隱現。
我手一抖，直接拽著電線把電風扇從床上給拽了下來，砸了我一腦門金星。
“你沒事吧？”晏陽驚慌地按住我的頭。
“鼻子斷沒斷。”我暈乎乎地說。
他嚇得趕緊小心碰碰我的鼻梁：“沒斷。”
“那就好，”我恍惚地說，“我就靠鼻梁撐起顏值了。”
“額頭好像腫了。”他似乎比我還疼，嘴裏直抽氣，臉皺成了一團。
我甩甩頭，剛才一下把我砸懵了，其實沒有那麽嚴重，但是……
我趴到晏陽的懷裏，臉頰蹭著他的胸肌，哼哼唧唧裝林妹妹。
“讓我歇一歇。”
“頭很暈嗎？”頭頂是晏陽擔憂的聲音，“是不是腦震蕩？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不用那麽麻煩，”我說，“你借我靠一會兒就好了。”
“好。”
他不敢動了，兩手僵硬地扶著我的肩膀。
我嘴角偷笑，尋思著如果我就這麽在他懷裏睡過去了，他會不會以為我暈倒了。
不，他可能連我睡過去了都不會知道吧。
如果此刻我們反過來就好了，他暈在我的懷裏就好了，我可以親親他、摸摸他，細細描繪他的眉目與身形。
偷偷吃了會兒豆腐，我不舍地離開他的懷抱。
“好多了，”我撿起掉在地上的電風扇打了兩下，“不聽話。”
晏陽剛才還滿臉擔憂，現在又想笑，一時間表情十分扭曲。
我把電風扇塞他手上：“不用顧慮我的面子，兒子不聽話得使勁抽。”
他憋不住了，大笑兩聲。
“你真有趣。”
要是呂一肯定甩給我兩個字“傻逼”。
一比較，晏陽簡直是全方面的優等生。
我彎了個八年都沒找對象，原來不是性冷淡，是沒遇到讓我沖動的人。
自從見到晏陽，我白天腦子是他，晚上夢裏也是他。
戀愛沒談成，我已經快是個變態了。
萬幸的是晏陽到底是個凡人，沒有亂七八糟的超能力，不懂讀心術，在他眼裏我只是個有趣的人。
假如他知道我不是有趣，而是有情趣，肯定不敢坐在離我近在咫尺的地方笑得這麽招人。
也多虧他不知道，我才能坐在離他近在咫尺的地方，手捂著腦門的包跟他一起笑。
笑得像個傻逼。
我說：“你不應該說你真有趣，你應該說你真好看。”
晏陽擦擦眼角笑出的淚花，一本正經地湊過來。
“你真好看。”
我卻笑不出來，那瞬間，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呂一說的一點不錯。
我完了。
認識晏陽的第二個星期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有人把我和呂一打打鬧鬧的照片傳到了學校貼吧上，問是不是同志情侶。
我對自己喜歡同性這件事，一直秉持著不宣揚，不避諱的原則，久而久之，也有些捕風捉影的傳聞。
這事沒驚動到上面老師，我和呂一也沒太當回事，只覺得那個樓主實屬眼瞎，都覺得對方配不上自己。倒是我們班的幾個女幹部出乎意料的勇猛，以班長帶頭站出來替我們說話，又是叫那人不要多管閑事，又是聯系吧主刪帖。
我平時完全沒看出來幾個瘦瘦弱弱的小女生做事能如此麻利，覺得怎麽著都得請巾幗們吃頓飯。
跟呂一商量，他摸摸下巴問我：“你說她們是不是有人對我有意思，不忍心讓我這朵小白花的名譽交代在你手上？”
我的回答只有一個字：“呸！”
如果我這個人臉皮可以砌墻，那呂一的臉皮砌的就是城墻。
開了免提，我打電話給班長：“女英雄啊，給小的們一個拍你馬屁的機會吧。”
班長特別矜持地說不用。
呂一對我擠眉弄眼，小聲說：“看吧，她肯定暗戀我。”
然後就聽班長接著說：“你們要是Gay就好好處，別禍害我們廣大女性同胞。”
旁邊一個妹子插話進來：“我看新聞好多同志頂不住社會壓力娶同妻，你們可要爭氣啊，想不通的時候我們可以給你們疏導心理，不要走偏路知道嗎。”
“……”
我掛掉電話，問呂一：“誰暗戀你？”
他說：“你。”
我踹他一腳：“滾蛋。”
他痛苦捂臉：“我的清譽徹底毀了。”
我拍拍他的肩：“誤會就誤會唄，你看我都沒在意。”
呂一嫌棄地拿開我的手，往後退了三步：“搞基別找我。”
“嘖，”我說，“你連晏陽的一根腿毛都比不上。”
呂一豎了個中指：“戀愛中的人是盲目的，我就當你在放屁。”
我懶得跟他剖析晏陽的好，揮揮手表示友誼破裂，即刻散夥，轉身去取自行車。
算算時間晏陽差不多該下課了，是時候守株待兔了。
我們學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偏偏計院跟我們一個東一個西，橫跨整個校園。我每次都是騎著自行車過去，然後把車藏好，假裝偶遇，和晏陽走一路，再跑回去騎車回來。
呂一說連腦殘都不夠形容我了。
他不懂。
以前我渾渾噩噩度日，現在每天都是新鮮的，我從沒覺得騎車是這麽愉快的事情，校園裏漂亮的不可思議，同學們是那樣的朝氣蓬勃，看到晏陽用手腕擦拭流到下巴的汗水時，我恨不得跪下來感謝夏天。
全世界都很美好，除了我腦中無法實現的齷齪想法。
當見到樹蔭下向我招手的晏陽，我差點以為出現了幻覺。
“你不是應該在上課？”
“老師有事，提前下課了。”他說。
“什麽破老師，投訴他。”我小聲抱怨。
他看了看我的自行車：“我想你可能會過來，還真遇見了，不過平時沒見你騎車。”
“啊哈，”我隨口亂扯，“今天心血來潮，感受一下熱浪拂面。”
我推著車走在右邊，左邊一直傳來晏陽的視線，比太陽還要烤臉。
我說：“吞吞吐吐的，你想說什麽？”
“呃……”他說，“其實我不該問的。”
“帖子的事？”我有些驚訝，“你知道？”
班長她們處理迅速，晏陽也不是八卦的人，我本來以為他根本不會看到的。
“嗯，同學告訴我的。”
“你同學還挺閑，擔心你被同志追求嗎？”
晏陽不說話，神色略微尷尬。
猜對了啊，我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麽反應。
“你不要生氣，”他笨嘴笨舌地安慰我，“社會風氣其實很開放的。”
“哈哈，你真以為我們是一對嗎？”我擠出笑臉。
“不是嗎？”他撓撓頭。
“是啊，”我說，“你看我們平時形影不離，多恩愛。”
“哦……”他點點頭，“挺好的。”
這下我真不是滋味了，怎麽就挺好的。
“逗你的。”
“啊？”
“那帖子胡說八道的，別理他。”
“這樣嗎？”他說，“那一定要解釋清楚，萬一別人的人誤會了怎麽辦。”
“有什麽關系。”我聳聳肩，“大家最多看一會兒熱鬧，我又不是什麽出名的人，誰關心。”
他笑了笑：“你心態真好。”
“NONONO，”我搖搖頭，“你應該說我關心啊。”
“嗯，”晏陽認真地說，“我很關心。”
和那句半開玩笑的“你真好看”不同，我在他褐色的瞳仁裏見到了真摯的情感。
我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看著陽光下他仿佛閃著光的側臉，緊緊攥住車把手，聽他對我說。
“你是我朋友。”
這句話帶著絲絲縷縷的熱量竄進了我的耳朵裏，讓我一下子有了勇氣。
那一刻我真的覺得自己可以一輩子跟他做朋友，只要他願意。
我的不光彩的小心思，呂一知道，他的朋友知道，哪怕他也知道了，只要他願意，我都可以厚著臉皮永遠賴在“朋友”的位置上。
“是啊，我們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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