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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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 章
當夜，秦景明在機場大廳坐了很久，上了回國的飛機。
出來機場時，喬冽穿著件風衣等在外面。
“你怎麽來了？”秦景明快走兩步，詫異問。
喬冽打了個哈欠，拖著腔調說：“怕你躲起來偷偷哭。”
“老子能幹那種事兒？”秦景明頓時扯著嗓門不滿的嚷。
喬冽一把把他推進副駕，“誰知道呢，你又沒失過戀。”
車打著了火，他把著方向盤駛上路，就聽旁邊這人聲音沈悶的說：“不回家，找個地方陪我喝一杯吧。”
喬冽懶洋洋的‘嗯’了聲。
半個小時後，車在秦景明的會所外停下。
“怎麽來這兒？”秦景明不痛快的道。
喬冽把車鑰匙拋給過來泊車的小哥，“你也不想明天酒醒之後，找人家老板去刪監控錄像吧。”
秦景明酒品不好，喝醉很鬧，他想了想，挺有道理。
進了電梯，上到他們幾個空著的包廂時，他只想罵人。
有個屁的道理！
程封那狗東西連攝像機都架好了！
李燼站在酒櫃前，挑他那一櫃子死貴的酒！
“你倆幹嘛來了？”秦景明沒好氣的問。
程封翹著二郎腿，嘴裏咬著根煙，笑得嘚瑟，“這不是聽說，我們秦大少失戀了嗎，來送個慰問。”
秦景明‘哼’了聲，心想，鬼才信。
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喊李燼：“別挑了，都是好酒，給我拿一瓶來。”
李燼嗤笑了聲，扭頭看他，“一瓶怎麽夠？”
他說著，拎著挑出來的四五瓶過來，‘咚’的一聲放到了茶幾上，“喝吧，少爺。”
秦景明：“……我是想買個醉，不是想送條命。”
酒還是都開了，秦景明酒意上頭時，抱著酒杯忍不住問：“她為什麽不喜歡我啊？”
程封：“不是明擺著嗎？傻的跟個二楞子似的。”
喬冽：“你刺激他幹嘛。”
說著，又忍不住勸醉鬼，“女的那麽多，你怎麽就非得是她呢？”
秦景明仰頭灌完杯子裏的酒，酒杯咣當一聲放到了李燼面前，意思他給滿上。
“李燼這狗不也是非得姜厘嗎？你怎麽不問他這個問題？”
李燼眉梢輕挑了下，姿態是藏不住的嘚瑟，“我們是兩情相悅，你呢？”
“我們啥也不是。”
程封在旁邊笑，“非得比一下，給自己找個不痛快。”
秦景明悶悶的想，醉過今天，是不是就徹底沒關系了。
例假遲到第一天，孟沅心想，是這裏太冷了。
遲到第二天也沒關系。
例假遲到一周時，她慌了，讓老板幫忙帶了三支驗孕棒。
“不是，你連這個也讓我幫忙帶？有沒有把我當男的啊？”老板傻眼的問。
“我把你當姐妹。”
事實證明，姐妹的心很細，還幫她帶了不同的牌子。
但是很遺憾，結果都一樣。
老板靠在桌子前，嘖嘖有聲，“你這是典型的女主標配啊。”
孟沅心不在焉的隨口道：“什麽？”
“帶球跑。”
孟沅擡頭，給了他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
下班前，孟沅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手伸到了他面前，“結工資。”
“還沒到日期呢。”
“不幹了”，孟沅唇線繃的平直，“我得回國一趟。”
“幹嘛？”老板瞬間來了興趣，“找孩子他爸？”
孟沅咬牙切齒：“我找他大爺！”
女人好兇。
孟沅的決定做的比這孩子來得還快，當晚就開始打包東西。
那天秦景明走得匆忙，還有幾件衣服鞋子沒帶走，孟沅盯著看了幾秒，直接踢了一腳，扔進了垃圾桶。
憋不住的狗，套都能弄破！！！
最初的慌亂過後，倒是能有條不紊的訂機票，預約醫院，聯系姜厘接機了。
飛機安全降落在上海虹橋，是上午十點。
檢查過後，預約了手術時間，所有的疲憊感都在剎那間席卷而來。
“我睡會兒。”孟沅說。
姜厘蹭過來，抱著她的手臂晃了晃，撒嬌道：“你真的不跟我聊聊啊？”
孟沅不知道怎麽跟她說那段不清白的關系，想了想，言簡意賅道：“睡了，懷了，不想要。”
“你跟……”姜厘好奇問。
孟沅扭頭看她，硬生生把那個名字憋了回去。
“你跟嗯嗯……沒想過在一起？”姜厘換了個稱呼問。
孟沅其實能理解她這個問題。
姜厘很簡單，生命裏出現的兩段感情，她見過她和簡宜安相愛，也相信過他們會長長久久，她也見過她和李燼，很奇怪，她在兩段感情中的狀態不太一樣，但她莫名覺得，後者會比前者更長久。
她渾身散發的幸福感，像是圈了一層絨光。
秦景明……
孟沅在心裏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又想罵人了。
“你想吃什麽，淮揚菜可以嗎？”姜厘察覺到她變了的臉色，轉移話題的問。
吃過午飯，兩人去了酒店。
孟沅顧不上招呼她，說了句‘睡了’，脫掉外套，踢了鞋子，卷著被子睡了過去。
能感覺到，姜厘一直在。
孟沅做了個夢，她在做手術。
沒有想象中的重擔卸下的放松感，而是有什麽東西在剝離。
畫面光怪陸離的轉換，有個小孩兒趴在她床邊，抓著她手指哭。
沒有驚悚，倒是她想抱著哄哄他。
“孟沅，別睡了，醒醒……”
輕軟的聲音響在被窩裏，孟沅的思緒逐漸清明，她沒睜眼，拉著被子遮住眼睛，緩了緩那股莫名的酸澀感。
才開口道：“鬧什麽？”聲音裏藏了幾分迷糊，卻是趕不走清醒那一瞬間的失落。
姜厘躺在她被窩裏，手握著她的手，纏著她跟她回家。
孟沅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沒忍住捏了捏她的臉，“姜厘，你真的變了不少。”
清冷的白玫瑰變成了向日葵，但依舊耀眼。
沒架住她纏人，孟沅還是跟著她走了。
起床簡單收拾了一下，她才發現，外面風雨很大，像極了那個夢。
拎著箱子退房出了酒店，外面李燼已經拿著傘過來了。
“你們先上車。”李燼說著，把傘遞給姜厘，自己接過行李箱放到了後備箱裏。
“謝謝。”孟沅說了句。
李燼‘嗯’了聲，沒再開口。
車裏很安靜，孟沅雙臂環胸坐在後座，看著霓虹燈亮起，密密麻麻的雨點砸在車窗上……
忽的，車突然在路邊停了。
“怎麽了？”姜厘問。
李燼揉了把她的腦袋，“等我一下。”
說著，拿了傘推開車門下去了。
姜厘趴在車窗玻璃上看，聲音甜甜軟軟的，“他進了一家蛋糕店欸。”
孟沅魂游萬裏，只‘嗯’了聲。
片刻後，李燼撐著傘回來了，把蛋糕遞到後座。
孟沅伸手接過，放好。
姜厘在前面故意找茬兒，“給李南星買的嗎？我也要吃。”
李燼掃了眼後視鏡，淡淡道：“給我未出世的侄女兒，可能這輩子也就吃這一個了。”
孟沅唇線抿得平直，視線在後視鏡裏與他的碰上，沒說話，風衣裏的手指蜷縮了下。
兩秒，她挪開視線，看向窗外，心口密密麻麻的刺痛，聽著前面兩個人細碎的說話聲。
夢裏那個小孩兒的身影似乎都清晰了點，玻璃窗上蜿蜒的雨痕，也像是她沒替他擦掉的淚痕。
孟沅被姜厘陪著休息了兩天。
這人忙得厲害，卻也不忘照顧她。有時看著她的肚子，臉上寫滿了遺憾，卻自始至終也沒勸一句，說留下他吧。
“起來了。”孟沅拍拍她。
姜厘哼哼唧唧的賴在她床上不願意走，“今晚我跟你睡。”
“別，一會兒李燼該找上來了。”孟沅立馬說。
姜厘嘿嘿笑了兩聲，在床上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我明天得去錄節目了，你在家裏好好的啊。”
孟沅被她這話逗笑了，“你忙你的。”
姜厘‘嗯’了聲，看見床頭櫃上的鬧鐘，“到點兒了，下樓吃飯！”
李南星還沒回來，姜厘洗了盒桑葚，“先吃點兒，李南星回來就開飯。”
孟沅淡淡‘嗯’了聲，捏了一顆放進嘴裏。
熟的發紫，很甜。
她突然想到了那句，‘可能這輩子也就吃這一次了’，頓時咬牙想罵人。
不愧是成功的商人，真狗。
忽的，玄關處傳來了動靜。
“走啦！洗手吃飯！”姜厘高興道。
兩人一起扭頭看了過去，前面是穿著校服的李南星，後面是……
幾乎是瞬間，孟沅淡笑的臉變得冷漠。
“嫂子在家呢？我來蹭個飯。”秦景明快速換了鞋，進來說。
視線卻是繞過姜厘，落在了孟沅身上。
半個月沒見了，她沒什麽變化，一點都不像李燼說的懷孕的樣子，也還是對他沒個好臉。
姜厘有點糾結的看向孟沅。
“順便，我有話想跟孟沅說。”秦景明註意到她的視線，主動開口。
孟沅盯著他看了兩秒，轉身往樓上走，“你跟我來。”
秦景明立馬跟上。
房間裏，兩人沈默兩秒，秦景明先開口了。
“你打算打掉孩子嗎？”
孟沅斜起眼看他，“還有其他選項？”
秦景明咽了咽喉嚨，有些急促的上前一步，“我們結婚吧。”
孟沅似是沒想到，楞了下。
他又說：“我們結婚，這個孩子也可以留下……”
“秦景明”，孟沅打斷他的話，“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散了。”
“之前是你不要我的”，秦景明反駁一句，喘了口粗氣，聲音低了下去，“你也不要他嗎？”
默了兩秒，孟沅說：“他本來就是意外，如果不是你弄破……”
話音戛然而止，她頓了頓，“現在掰扯那些已經沒意義了，我不需要你負責，也不需要你來替我做決定。”
“不公平。”秦景明直視她的眼睛。
他們之間，從來都是她說了算的，也從來都是她這樣逼視他的視線，但他想換一次，哪怕就這一次，他要一半的決定權。
孟沅嗤笑了聲，手指戳在了他胸口，“你要什麽公平？”
她話沒說完，戳人的手指忽的被一把抓住了。
他的手很熱，像之前給她揉腰揉腿時，孟沅突然啞言了。
“我們試試好不好？”秦景明說。
孟沅沒想過跟誰能走一生，但在這一瞬間，萌生出一個念頭，荒唐至極，卻又讓人無端生念。
她的東西不多，裝進了一個行李箱，秦景明幫她拎了下去。
姜厘：“誒，你幹嘛？”
“沒事兒，吃過飯我就走了。”孟沅拍拍她，“這事兒總歸得我倆一起解決。”
相比姜厘的不舍，秦景明就開心多了。
吃過晚飯，孟沅抱了抱姜厘，說了句：“走了。”
秦景明十分有人夫的自覺，主動過去拎箱子。
車子駛出別墅區，他說：“我現在住在一套大平層，主要是離公司近，你要是喜歡別墅，我們搬過去？”
孟沅擺弄著手機，頭也沒擡，語氣寡淡：“不用。”
秦景明看了她一眼，憋了兩秒，還是忍不住說：“你能不能把我的聯系方式放出來啊？”
孟沅點著屏幕的手頓了下，沒說話，卻是把他從黑名單裏拉了出來。
秦景明餘光瞥到，嘴角忍不住翹了翹。
嘴硬心軟，還是很溫柔的仙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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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秦景明在機場大廳坐了很久，上了回國的飛機。
出來機場時，喬冽穿著件風衣等在外面。
“你怎麽來了？”秦景明快走兩步，詫異問。
喬冽打了個哈欠，拖著腔調說：“怕你躲起來偷偷哭。”
“老子能幹那種事兒？”秦景明頓時扯著嗓門不滿的嚷。
喬冽一把把他推進副駕，“誰知道呢，你又沒失過戀。”
車打著了火，他把著方向盤駛上路，就聽旁邊這人聲音沈悶的說：“不回家，找個地方陪我喝一杯吧。”
喬冽懶洋洋的‘嗯’了聲。
半個小時後，車在秦景明的會所外停下。
“怎麽來這兒？”秦景明不痛快的道。
喬冽把車鑰匙拋給過來泊車的小哥，“你也不想明天酒醒之後，找人家老板去刪監控錄像吧。”
秦景明酒品不好，喝醉很鬧，他想了想，挺有道理。
進了電梯，上到他們幾個空著的包廂時，他只想罵人。
有個屁的道理！
程封那狗東西連攝像機都架好了！
李燼站在酒櫃前，挑他那一櫃子死貴的酒！
“你倆幹嘛來了？”秦景明沒好氣的問。
程封翹著二郎腿，嘴裏咬著根煙，笑得嘚瑟，“這不是聽說，我們秦大少失戀了嗎，來送個慰問。”
秦景明‘哼’了聲，心想，鬼才信。
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喊李燼：“別挑了，都是好酒，給我拿一瓶來。”
李燼嗤笑了聲，扭頭看他，“一瓶怎麽夠？”
他說著，拎著挑出來的四五瓶過來，‘咚’的一聲放到了茶幾上，“喝吧，少爺。”
秦景明：“……我是想買個醉，不是想送條命。”
酒還是都開了，秦景明酒意上頭時，抱著酒杯忍不住問：“她為什麽不喜歡我啊？”
程封：“不是明擺著嗎？傻的跟個二楞子似的。”
喬冽：“你刺激他幹嘛。”
說著，又忍不住勸醉鬼，“女的那麽多，你怎麽就非得是她呢？”
秦景明仰頭灌完杯子裏的酒，酒杯咣當一聲放到了李燼面前，意思他給滿上。
“李燼這狗不也是非得姜厘嗎？你怎麽不問他這個問題？”
李燼眉梢輕挑了下，姿態是藏不住的嘚瑟，“我們是兩情相悅，你呢？”
“我們啥也不是。”
程封在旁邊笑，“非得比一下，給自己找個不痛快。”
秦景明悶悶的想，醉過今天，是不是就徹底沒關系了。
例假遲到第一天，孟沅心想，是這裏太冷了。
遲到第二天也沒關系。
例假遲到一周時，她慌了，讓老板幫忙帶了三支驗孕棒。
“不是，你連這個也讓我幫忙帶？有沒有把我當男的啊？”老板傻眼的問。
“我把你當姐妹。”
事實證明，姐妹的心很細，還幫她帶了不同的牌子。
但是很遺憾，結果都一樣。
老板靠在桌子前，嘖嘖有聲，“你這是典型的女主標配啊。”
孟沅心不在焉的隨口道：“什麽？”
“帶球跑。”
孟沅擡頭，給了他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
下班前，孟沅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手伸到了他面前，“結工資。”
“還沒到日期呢。”
“不幹了”，孟沅唇線繃的平直，“我得回國一趟。”
“幹嘛？”老板瞬間來了興趣，“找孩子他爸？”
孟沅咬牙切齒：“我找他大爺！”
女人好兇。
孟沅的決定做的比這孩子來得還快，當晚就開始打包東西。
那天秦景明走得匆忙，還有幾件衣服鞋子沒帶走，孟沅盯著看了幾秒，直接踢了一腳，扔進了垃圾桶。
憋不住的狗，套都能弄破！！！
最初的慌亂過後，倒是能有條不紊的訂機票，預約醫院，聯系姜厘接機了。
飛機安全降落在上海虹橋，是上午十點。
檢查過後，預約了手術時間，所有的疲憊感都在剎那間席卷而來。
“我睡會兒。”孟沅說。
姜厘蹭過來，抱著她的手臂晃了晃，撒嬌道：“你真的不跟我聊聊啊？”
孟沅不知道怎麽跟她說那段不清白的關系，想了想，言簡意賅道：“睡了，懷了，不想要。”
“你跟……”姜厘好奇問。
孟沅扭頭看她，硬生生把那個名字憋了回去。
“你跟嗯嗯……沒想過在一起？”姜厘換了個稱呼問。
孟沅其實能理解她這個問題。
姜厘很簡單，生命裏出現的兩段感情，她見過她和簡宜安相愛，也相信過他們會長長久久，她也見過她和李燼，很奇怪，她在兩段感情中的狀態不太一樣，但她莫名覺得，後者會比前者更長久。
她渾身散發的幸福感，像是圈了一層絨光。
秦景明……
孟沅在心裏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又想罵人了。
“你想吃什麽，淮揚菜可以嗎？”姜厘察覺到她變了的臉色，轉移話題的問。
吃過午飯，兩人去了酒店。
孟沅顧不上招呼她，說了句‘睡了’，脫掉外套，踢了鞋子，卷著被子睡了過去。
能感覺到，姜厘一直在。
孟沅做了個夢，她在做手術。
沒有想象中的重擔卸下的放松感，而是有什麽東西在剝離。
畫面光怪陸離的轉換，有個小孩兒趴在她床邊，抓著她手指哭。
沒有驚悚，倒是她想抱著哄哄他。
“孟沅，別睡了，醒醒……”
輕軟的聲音響在被窩裏，孟沅的思緒逐漸清明，她沒睜眼，拉著被子遮住眼睛，緩了緩那股莫名的酸澀感。
才開口道：“鬧什麽？”聲音裏藏了幾分迷糊，卻是趕不走清醒那一瞬間的失落。
姜厘躺在她被窩裏，手握著她的手，纏著她跟她回家。
孟沅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沒忍住捏了捏她的臉，“姜厘，你真的變了不少。”
清冷的白玫瑰變成了向日葵，但依舊耀眼。
沒架住她纏人，孟沅還是跟著她走了。
起床簡單收拾了一下，她才發現，外面風雨很大，像極了那個夢。
拎著箱子退房出了酒店，外面李燼已經拿著傘過來了。
“你們先上車。”李燼說著，把傘遞給姜厘，自己接過行李箱放到了後備箱裏。
“謝謝。”孟沅說了句。
李燼‘嗯’了聲，沒再開口。
車裏很安靜，孟沅雙臂環胸坐在後座，看著霓虹燈亮起，密密麻麻的雨點砸在車窗上……
忽的，車突然在路邊停了。
“怎麽了？”姜厘問。
李燼揉了把她的腦袋，“等我一下。”
說著，拿了傘推開車門下去了。
姜厘趴在車窗玻璃上看，聲音甜甜軟軟的，“他進了一家蛋糕店欸。”
孟沅魂游萬裏，只‘嗯’了聲。
片刻後，李燼撐著傘回來了，把蛋糕遞到後座。
孟沅伸手接過，放好。
姜厘在前面故意找茬兒，“給李南星買的嗎？我也要吃。”
李燼掃了眼後視鏡，淡淡道：“給我未出世的侄女兒，可能這輩子也就吃這一個了。”
孟沅唇線抿得平直，視線在後視鏡裏與他的碰上，沒說話，風衣裏的手指蜷縮了下。
兩秒，她挪開視線，看向窗外，心口密密麻麻的刺痛，聽著前面兩個人細碎的說話聲。
夢裏那個小孩兒的身影似乎都清晰了點，玻璃窗上蜿蜒的雨痕，也像是她沒替他擦掉的淚痕。
孟沅被姜厘陪著休息了兩天。
這人忙得厲害，卻也不忘照顧她。有時看著她的肚子，臉上寫滿了遺憾，卻自始至終也沒勸一句，說留下他吧。
“起來了。”孟沅拍拍她。
姜厘哼哼唧唧的賴在她床上不願意走，“今晚我跟你睡。”
“別，一會兒李燼該找上來了。”孟沅立馬說。
姜厘嘿嘿笑了兩聲，在床上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我明天得去錄節目了，你在家裏好好的啊。”
孟沅被她這話逗笑了，“你忙你的。”
姜厘‘嗯’了聲，看見床頭櫃上的鬧鐘，“到點兒了，下樓吃飯！”
李南星還沒回來，姜厘洗了盒桑葚，“先吃點兒，李南星回來就開飯。”
孟沅淡淡‘嗯’了聲，捏了一顆放進嘴裏。
熟的發紫，很甜。
她突然想到了那句，‘可能這輩子也就吃這一次了’，頓時咬牙想罵人。
不愧是成功的商人，真狗。
忽的，玄關處傳來了動靜。
“走啦！洗手吃飯！”姜厘高興道。
兩人一起扭頭看了過去，前面是穿著校服的李南星，後面是……
幾乎是瞬間，孟沅淡笑的臉變得冷漠。
“嫂子在家呢？我來蹭個飯。”秦景明快速換了鞋，進來說。
視線卻是繞過姜厘，落在了孟沅身上。
半個月沒見了，她沒什麽變化，一點都不像李燼說的懷孕的樣子，也還是對他沒個好臉。
姜厘有點糾結的看向孟沅。
“順便，我有話想跟孟沅說。”秦景明註意到她的視線，主動開口。
孟沅盯著他看了兩秒，轉身往樓上走，“你跟我來。”
秦景明立馬跟上。
房間裏，兩人沈默兩秒，秦景明先開口了。
“你打算打掉孩子嗎？”
孟沅斜起眼看他，“還有其他選項？”
秦景明咽了咽喉嚨，有些急促的上前一步，“我們結婚吧。”
孟沅似是沒想到，楞了下。
他又說：“我們結婚，這個孩子也可以留下……”
“秦景明”，孟沅打斷他的話，“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散了。”
“之前是你不要我的”，秦景明反駁一句，喘了口粗氣，聲音低了下去，“你也不要他嗎？”
默了兩秒，孟沅說：“他本來就是意外，如果不是你弄破……”
話音戛然而止，她頓了頓，“現在掰扯那些已經沒意義了，我不需要你負責，也不需要你來替我做決定。”
“不公平。”秦景明直視她的眼睛。
他們之間，從來都是她說了算的，也從來都是她這樣逼視他的視線，但他想換一次，哪怕就這一次，他要一半的決定權。
孟沅嗤笑了聲，手指戳在了他胸口，“你要什麽公平？”
她話沒說完，戳人的手指忽的被一把抓住了。
他的手很熱，像之前給她揉腰揉腿時，孟沅突然啞言了。
“我們試試好不好？”秦景明說。
孟沅沒想過跟誰能走一生，但在這一瞬間，萌生出一個念頭，荒唐至極，卻又讓人無端生念。
她的東西不多，裝進了一個行李箱，秦景明幫她拎了下去。
姜厘：“誒，你幹嘛？”
“沒事兒，吃過飯我就走了。”孟沅拍拍她，“這事兒總歸得我倆一起解決。”
相比姜厘的不舍，秦景明就開心多了。
吃過晚飯，孟沅抱了抱姜厘，說了句：“走了。”
秦景明十分有人夫的自覺，主動過去拎箱子。
車子駛出別墅區，他說：“我現在住在一套大平層，主要是離公司近，你要是喜歡別墅，我們搬過去？”
孟沅擺弄著手機，頭也沒擡，語氣寡淡：“不用。”
秦景明看了她一眼，憋了兩秒，還是忍不住說：“你能不能把我的聯系方式放出來啊？”
孟沅點著屏幕的手頓了下，沒說話，卻是把他從黑名單裏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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