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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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咦？真的？！”
憶美雖然躺在床上臉色有些暗淡，但是一聽見鄭英奇的話後，立刻睜大了眼睛。如果不是身體的緣故，恐怕她現在已經八爪魚一般纏在我身上了。
“哇啊哇啊！真的真的！還青了呢！”
憶美努力向我伸出一只手，然後一巴掌抹我臉上。
看著她即將再次脫口而出的話語，我幹脆地手中切好的蘋果塊塞進了她嘴裏。
“唔……”
而和被我控制了的憶美不一樣，身旁的鄭英奇只是直直地看著我，反倒是騎在他肩膀上的韓竹浩在看了一眼鄭英奇後便迅速向我這邊而來，趁我沒有註意的時候，碰了一下我的嘴角——
“啊……這是什麽啊？大姐你臉上塗了什麽啊？”
“……”
這個鄭英奇的狗腿子。
一邊如此想道，我一邊將韓竹浩拎了起來——“前一陣子數學小考，你是不是拿了不及格？”
“……”
“還沒有告訴媽媽吧？”
“……”
韓竹浩這個小鬼當即就如同換臉似的快速擠了個笑臉對著我——“大姐～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我下次再也不會了～”
“說實話，我對你不太好。”
“……”
而見我“偽裝”被拆穿的般君野也只是轉過臉去不屑地哼笑了一聲。
我：……不是說韓國化妝品都挺好的麽？難道被坑了？
那邊的鄭英奇從剛才開始就斂下了笑容，認真地打量著我。良久，見我沒有想要解釋的意圖，便開口道——“不會是上次的那些家夥吧？”
聞言，我也認真地擡頭——“似乎不是。聽他們話裏的意思，似乎是你對某個女生始亂終棄，所以叫來了人。”
我一邊說，一邊繼續將蘋果切成一塊一塊的——“所以說，平時要多讀書，少戀愛。多動腦筋養身體。”
般君野這會兒樂呵了，“鄭英奇這小子始亂終棄好幾個了，你說的是哪一個？”
還沒等我開口，鄭英奇就轉過臉，沖般君野笑得特別開懷——“哎呀，哪比得過棕熊兄，害韓憶美變成這樣的那個叫劉芷希的……我沒看錯的話，她是喜歡你吧？”
“鄭英奇……”
“嗯？醫院裏禁止打架喲，棕熊兄……”
將最後一塊蘋果塞進憶美的嘴巴裏，不顧她在我身後死命的掙紮，我用紙巾慢慢地擦了一會兒刀子——“剛才是般君野救了我。”
鄭英奇聞言，笑容有些僵硬在臉上，然後看了一眼靠在門邊的般君野，而後者只是撓了撓耳朵——“看什麽看？”
斟酌了一會兒，鄭英奇忽然對他笑道，“沒什麽……只是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也就在這時，憶美忽然睜開眼睛，拉了拉我的袖子管——
“姐姐，扶我去上下廁所行麽？”
“嗯。”
我當即放下手上的事情，然後扶著她站起來。然後留了般君野和鄭英奇還有韓竹浩在病房裏。走出病房後，我就對著憶美開口——
“憶美，劉芷希當時跟你說了什麽？”
憶美的表情忽然就變得有點奇怪，低頭不說話。
按照憶美的火爆脾氣來說，很少有人能讓她這樣。我不禁蹙眉，又問了一遍，“她和你說什麽了？”
“姐姐……”
憶美因為身體原因，走起路來還是很慢，額頭上綁了一圈繃帶，朝我看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很虛弱。
但我從來就不是一個輕易會妥協的人。
於是我從她口袋裏拿出手機，果斷地摁下了劉芷希的號碼。
在綿長的幾聲“嘟嘟——”聲後，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餵？哪位？”
劉芷希有些愉悅的聲音從電話那端響起來，周圍還有些男男女女吵雜的聲音。
頓了一會兒，我才開口——“劉芷希，是我。”
劉芷希明顯呼吸一滯，然後聲音微微有些變調，“啊……彩麻啊……你……你有事麽？”
“那天我有一個同學看見你了。”
“我……”
截阻了她想要說出口的各種借口，我繼續道，“你和憶美說了什麽？她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陌生人吧？你就那樣看著她出了車禍，然後一個人走了？”
“彩麻……”
“你現在在哪裏？我來好好和你算一下這次的賬吧。”
電話對面沈默了一會兒，只留下背景下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聲。然後劉芷希的口氣明顯變硬了——“好啊，鄭彩麻，你敢一個人來我還怕你不成？你不要後悔。”
“不要後悔的，是你。”
我隨即便掛斷了電話，之後見憶美低著頭便也沒有再追問。然而奇怪的是，從剛才開始，一向風風火火的憶美動作卻是磨蹭了很多。
“不舒服？”
“沒有！”
“頭暈？要叫護士麽？”
“沒有沒有，我真的沒有啦……”
我疑惑地打量她，然後隨手推開了病房的門，想要將憶美扶進去。但是——
病房裏哪裏還有鄭英奇和般君野的身影，只剩下韓竹浩一個人睡在憶美的床上，美美地打著呼嚕。
我覺得自從來了安陽以後，自己的生活就沒有正常過。
我只是想要好好讀書，白天上課，晚上和憶美一起做作業，然後和家人一起吃頓飯，臨睡前再洗個澡，蓋上被子，別無所求。
除了金戴寒之外，再也沒有別的男生追求過我，也沒有男生為我打架，為我抱不平，我根本沒有那樣幻想過，也從來沒有要求鄭英奇這樣做。
因為我覺得我不欠任何人什麽，我的事情都能夠自己解決，哪怕我是一個女孩子。沒有人說過女人一定就比男人弱。但到此時此刻我才深刻地發覺，我或許是錯了。
一路上，我拿著憶美的手機拼命對著鄭英奇和般君野的手機打著電話，可他們沒有一個人接聽。
這是第幾次了？我漫無目的地奔跑在安陽燈光璀璨的中央大街上？我盡量朝著小巷子的方向跑，我甚至都開始低聲喊起名字來。可是我依然沒有看見他們。
“鄭英奇……在哪裏……”
不知不覺中，我竟然無意識地走到了剛才電話裏劉芷希報出的那個地址所在處——那是一家酒吧。我隔著茶色的玻璃不能很清楚地望到裏面去，但是下一秒，在我還在猶豫的時候，忽然就聽整個木門上的玻璃“哐當”一聲摔碎了！
然後一個人就這樣被打飛了出來！
接著便是女人的尖叫還有男人的怒吼聲……但這一切在我看見那兩個熟悉的身影後都霎時隱去了，成為了很細小微弱的背景。
鄭英奇……般君野……
他們兩個此刻居然背靠著背，雖然臉上都有些劃傷，但是一來一往間絲毫沒有落下風。很瘋狂的一幕場景。幾乎所有人都微微後退著。
只有我一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光影交界處，茫然地看著他們。
“啊——”
只見原本躲在角落裏的劉芷希被眼前猛地踹飛出去的人影給嚇呆了，只能捂著耳朵喊叫。然後我便看見鄭英奇用力抹了一把臉，接著蹲下身，面對她——
“餵，這位姐姐，你就是劉芷希？嗯？你不記得我了？”
“鄭彩麻……”
“你現在喊我姐姐的名字也沒有用了。我曾經答應過她，不會再打架了，但是這一次……”
“彩麻……”
“我說了！不要再喊她的名字！”
在鄭英奇開始有些失控的時候，一旁的般君野先發現了我——“鄭彩麻……”
背對著我的鄭英奇，幾不可見地顫了一下身子。
“彩麻……你來了！你快點救我……這個小子……他……他瘋了……君野……快幫幫我……彩麻……君野……”
劉芷希見鄭英奇沒有動作了，驚慌失措地站起來，然後朝著般君野的方向走過去。一邊走，一邊還看著我。
般君野避開了劉芷希，一個人坐在地上。
而周圍的人紛紛跑出了酒吧，有幾個人互相攙扶著吐著口水，還在用手機聯絡著什麽。
“餵，到底要不要走？他們好像去喊幫手了。”
般君野看著鄭英奇道。
鄭英奇蹲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明明天氣已經有些轉涼了，但是他還是穿得單薄，頭發軟軟地覆蓋在眼角，露出蒼白的側臉。
“姐姐……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真的，我再也不打架了。但是……”
他緩緩站起身，然後忽然沖過來，越過我的耳際就一拳揮了過去，接著一個人便慘叫了一聲在我身後倒下——
“但是，這一次，我絕對要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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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真的？！”
憶美雖然躺在床上臉色有些暗淡，但是一聽見鄭英奇的話後，立刻睜大了眼睛。如果不是身體的緣故，恐怕她現在已經八爪魚一般纏在我身上了。
“哇啊哇啊！真的真的！還青了呢！”
憶美努力向我伸出一只手，然後一巴掌抹我臉上。
看著她即將再次脫口而出的話語，我幹脆地手中切好的蘋果塊塞進了她嘴裏。
“唔……”
而和被我控制了的憶美不一樣，身旁的鄭英奇只是直直地看著我，反倒是騎在他肩膀上的韓竹浩在看了一眼鄭英奇後便迅速向我這邊而來，趁我沒有註意的時候，碰了一下我的嘴角——
“啊……這是什麽啊？大姐你臉上塗了什麽啊？”
“……”
這個鄭英奇的狗腿子。
一邊如此想道，我一邊將韓竹浩拎了起來——“前一陣子數學小考，你是不是拿了不及格？”
“……”
“還沒有告訴媽媽吧？”
“……”
韓竹浩這個小鬼當即就如同換臉似的快速擠了個笑臉對著我——“大姐～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我下次再也不會了～”
“說實話，我對你不太好。”
“……”
而見我“偽裝”被拆穿的般君野也只是轉過臉去不屑地哼笑了一聲。
我：……不是說韓國化妝品都挺好的麽？難道被坑了？
那邊的鄭英奇從剛才開始就斂下了笑容，認真地打量著我。良久，見我沒有想要解釋的意圖，便開口道——“不會是上次的那些家夥吧？”
聞言，我也認真地擡頭——“似乎不是。聽他們話裏的意思，似乎是你對某個女生始亂終棄，所以叫來了人。”
我一邊說，一邊繼續將蘋果切成一塊一塊的——“所以說，平時要多讀書，少戀愛。多動腦筋養身體。”
般君野這會兒樂呵了，“鄭英奇這小子始亂終棄好幾個了，你說的是哪一個？”
還沒等我開口，鄭英奇就轉過臉，沖般君野笑得特別開懷——“哎呀，哪比得過棕熊兄，害韓憶美變成這樣的那個叫劉芷希的……我沒看錯的話，她是喜歡你吧？”
“鄭英奇……”
“嗯？醫院裏禁止打架喲，棕熊兄……”
將最後一塊蘋果塞進憶美的嘴巴裏，不顧她在我身後死命的掙紮，我用紙巾慢慢地擦了一會兒刀子——“剛才是般君野救了我。”
鄭英奇聞言，笑容有些僵硬在臉上，然後看了一眼靠在門邊的般君野，而後者只是撓了撓耳朵——“看什麽看？”
斟酌了一會兒，鄭英奇忽然對他笑道，“沒什麽……只是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也就在這時，憶美忽然睜開眼睛，拉了拉我的袖子管——
“姐姐，扶我去上下廁所行麽？”
“嗯。”
我當即放下手上的事情，然後扶著她站起來。然後留了般君野和鄭英奇還有韓竹浩在病房裏。走出病房後，我就對著憶美開口——
“憶美，劉芷希當時跟你說了什麽？”
憶美的表情忽然就變得有點奇怪，低頭不說話。
按照憶美的火爆脾氣來說，很少有人能讓她這樣。我不禁蹙眉，又問了一遍，“她和你說什麽了？”
“姐姐……”
憶美因為身體原因，走起路來還是很慢，額頭上綁了一圈繃帶，朝我看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很虛弱。
但我從來就不是一個輕易會妥協的人。
於是我從她口袋裏拿出手機，果斷地摁下了劉芷希的號碼。
在綿長的幾聲“嘟嘟——”聲後，電話終於被接通了。
“餵？哪位？”
劉芷希有些愉悅的聲音從電話那端響起來，周圍還有些男男女女吵雜的聲音。
頓了一會兒，我才開口——“劉芷希，是我。”
劉芷希明顯呼吸一滯，然後聲音微微有些變調，“啊……彩麻啊……你……你有事麽？”
“那天我有一個同學看見你了。”
“我……”
截阻了她想要說出口的各種借口，我繼續道，“你和憶美說了什麽？她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陌生人吧？你就那樣看著她出了車禍，然後一個人走了？”
“彩麻……”
“你現在在哪裏？我來好好和你算一下這次的賬吧。”
電話對面沈默了一會兒，只留下背景下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聲。然後劉芷希的口氣明顯變硬了——“好啊，鄭彩麻，你敢一個人來我還怕你不成？你不要後悔。”
“不要後悔的，是你。”
我隨即便掛斷了電話，之後見憶美低著頭便也沒有再追問。然而奇怪的是，從剛才開始，一向風風火火的憶美動作卻是磨蹭了很多。
“不舒服？”
“沒有！”
“頭暈？要叫護士麽？”
“沒有沒有，我真的沒有啦……”
我疑惑地打量她，然後隨手推開了病房的門，想要將憶美扶進去。但是——
病房裏哪裏還有鄭英奇和般君野的身影，只剩下韓竹浩一個人睡在憶美的床上，美美地打著呼嚕。
我覺得自從來了安陽以後，自己的生活就沒有正常過。
我只是想要好好讀書，白天上課，晚上和憶美一起做作業，然後和家人一起吃頓飯，臨睡前再洗個澡，蓋上被子，別無所求。
除了金戴寒之外，再也沒有別的男生追求過我，也沒有男生為我打架，為我抱不平，我根本沒有那樣幻想過，也從來沒有要求鄭英奇這樣做。
因為我覺得我不欠任何人什麽，我的事情都能夠自己解決，哪怕我是一個女孩子。沒有人說過女人一定就比男人弱。但到此時此刻我才深刻地發覺，我或許是錯了。
一路上，我拿著憶美的手機拼命對著鄭英奇和般君野的手機打著電話，可他們沒有一個人接聽。
這是第幾次了？我漫無目的地奔跑在安陽燈光璀璨的中央大街上？我盡量朝著小巷子的方向跑，我甚至都開始低聲喊起名字來。可是我依然沒有看見他們。
“鄭英奇……在哪裏……”
不知不覺中，我竟然無意識地走到了剛才電話裏劉芷希報出的那個地址所在處——那是一家酒吧。我隔著茶色的玻璃不能很清楚地望到裏面去，但是下一秒，在我還在猶豫的時候，忽然就聽整個木門上的玻璃“哐當”一聲摔碎了！
然後一個人就這樣被打飛了出來！
接著便是女人的尖叫還有男人的怒吼聲……但這一切在我看見那兩個熟悉的身影後都霎時隱去了，成為了很細小微弱的背景。
鄭英奇……般君野……
他們兩個此刻居然背靠著背，雖然臉上都有些劃傷，但是一來一往間絲毫沒有落下風。很瘋狂的一幕場景。幾乎所有人都微微後退著。
只有我一個人一動不動地站在光影交界處，茫然地看著他們。
“啊——”
只見原本躲在角落裏的劉芷希被眼前猛地踹飛出去的人影給嚇呆了，只能捂著耳朵喊叫。然後我便看見鄭英奇用力抹了一把臉，接著蹲下身，面對她——
“餵，這位姐姐，你就是劉芷希？嗯？你不記得我了？”
“鄭彩麻……”
“你現在喊我姐姐的名字也沒有用了。我曾經答應過她，不會再打架了，但是這一次……”
“彩麻……”
“我說了！不要再喊她的名字！”
在鄭英奇開始有些失控的時候，一旁的般君野先發現了我——“鄭彩麻……”
背對著我的鄭英奇，幾不可見地顫了一下身子。
“彩麻……你來了！你快點救我……這個小子……他……他瘋了……君野……快幫幫我……彩麻……君野……”
劉芷希見鄭英奇沒有動作了，驚慌失措地站起來，然後朝著般君野的方向走過去。一邊走，一邊還看著我。
般君野避開了劉芷希，一個人坐在地上。
而周圍的人紛紛跑出了酒吧，有幾個人互相攙扶著吐著口水，還在用手機聯絡著什麽。
“餵，到底要不要走？他們好像去喊幫手了。”
般君野看著鄭英奇道。
鄭英奇蹲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明明天氣已經有些轉涼了，但是他還是穿得單薄，頭發軟軟地覆蓋在眼角，露出蒼白的側臉。
“姐姐……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真的，我再也不打架了。但是……”
他緩緩站起身，然後忽然沖過來，越過我的耳際就一拳揮了過去，接著一個人便慘叫了一聲在我身後倒下——
“但是，這一次，我絕對要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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