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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她年少時,他便一見鐘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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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出血,顧青巖,大出血!”卓厲恒拽著他吼了一聲,顧青巖才醒了過來。

他張皇失措的從地上爬起來,跟著醫護人員出去的背影狼狽不堪,這個孩子,從出現到現在,他都沒有好好感覺過。

這樣就沒了,顧青巖從未這樣痛徹心扉過,他追上了救護車,緊緊的握著女人有些冰涼的手。

心間像是布滿了荊棘,一呼吸就疼的鉆心,醫護人員親眼看著顧青巖守在沈年奚身邊,一個大男人竟然也會掉眼淚。

車內的氣氛很緊張,誰都沈默著,沒有人說話。

沈年奚被貨箱撞飛,摔到地上,不僅是孩子保不住,渾身也是多處骨折,傷勢嚴重,顧青巖一路跟著到了搶救室門口被攔在了外面。

這輩子都沒有這樣頹敗過,如果她出不來,那他當年那樣護住她的命,又有什麽意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裏面的護士進進出出了好幾回,樓均墨跟溫妮過來時,看到顧青巖滿手是血的在門口踱步。

這個地方,溫妮一看到就忍不住的頭疼,像是曾經自己來過一般,如今她的親妹妹又在裏面。

“怎麽回事?”溫妮過去拉住了顧青巖的衣袖,望著他。

“我也想知道是怎麽回事,她好端端的為什麽要跑去那個鬼地方,為了別人,自己的命也都不要了。”

顧青巖甚至覺得沈年奚是故意這麽冒險的,故意流產,故意讓他盡快的做一個決斷,他想要賴著她,可是很顯然,這件事不是那麽容易做的。

溫妮皺著眉頭,松開了自己的手,樓均墨就在她身側,一言不發,溫妮必然是會難受的,她最近的記憶都在逐漸覆蘇。

最先想起來的除了沈父之外,就是沈年奚了,她最疼愛的妹妹。

“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了,到底是怎麽回事,總會有一個結果,溫妮,別著急。”樓均墨有些無能為力,溫妮如今擔心沈年奚,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溫妮是擔心的,樓均墨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沈年奚是單純的流產,還是有別的什麽情況。

“血庫已經沒有血了,顧先生,你們有誰是Rh陰性血?”護士推開了搶救室的門,一臉急色。

顧青巖臉色大變,本能的抓住了護士的肩膀,“還沒有止住血?”

“我是她親姐姐,跟她血型一樣,走吧,別耽擱了。”溫妮絲毫猶豫也沒有的就過去了,江湖事從顧青巖手中解救了出來,匆匆的跟著護士去抽血。

樓均墨眸光微涼,顧青巖八成也是響了辦法的,但是很顯然,情況比想象中要嚴重很多,血不夠用,沈年奚要是失血過多死在裏面,他這輩子是不是也就涼涼了。

“你還是冷靜點,溫妮已經抽血了,她就算是豁出這條命也會給小五足夠活下去的血。”樓均墨當然不會阻止溫妮。

從前她就為了她做了很多,如今當然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搶救室裏好幾個小時的時間,顧青巖在外面來來回回的踱步,卻熬的很難過,時間多長一分,希望也就小一些。

顧青巖從未像這樣通體冰涼,無能為力。

溫妮抽了很多血,終於,護士不再出來了,很快的,搶救室的門也就打開了,“已經從通道轉去了重癥監護室。”

“重癥監護室?”顧青巖喃喃的重覆了一句醫生的話。

醫生看著眼前的男人也有些無奈,自己的老婆這個樣子,他當然是最難過的。

“她可能會陷入深度昏迷中,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第二次的出血,所以要先觀察四十八小時,在確定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顧青巖聽明白醫生的話之後木訥的點了點頭,半天也沒有說什麽,重癥監護室沒辦法進去守著。

溫妮坐在一邊,聽到了醫生的話之後,暫時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個晚上,顧青巖自然是沒有回去的,薛容來了以後就一直在身邊,出了這麽大的事,顧青巖估計短時間內是沒辦法回公司去工作的。

“公司接下來一個星期的事情也安排妥了,顧先生在這裏安心等著太太醒來吧。”

“去擬一份離婚協議,一份讓沈年奚凈身出戶的離婚協議。”顧青巖幽幽的一句話說完,薛容都驚住了。

不可思議的看著顧青巖,“什麽?”他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一份讓沈年奚凈身出戶的離婚協議,聽不明白?”顧青巖轉過頭去看他,薛容不太能理解顧青巖的這個做法。

他很愛她的,之前想的都是怎麽不離婚,如今這又是怎麽了?

“聽明白了,只是不太明白。”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她跟我沒有緣分,在一起也是痛苦,算了吧。”顧青巖這樣的語氣悠然悲傷。

當年自己年輕,僅僅只是能夠護住她的命,幾年過去,以為自己有些手腕能夠留住她了,卻發現,他還是要敗給她。

男人俊朗的五官深邃的迷人,而此時眼眶卻有點發紅,繾綣不舍也全都在裏面了。

薛容沒有敢再說一句話,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誰心裏也都不好受,顧青巖放了手,這一切也就結束了。

“我這就去辦。”薛容應了一聲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樓均墨跟溫妮在醫生那兒呆了很長時間,兩人皆是一臉震驚的看著手裏的檢查單,溫妮後來是知道沈年奚身體裏缺了一顆腎。

可是這上面顯示的是雙腎齊全。

“是不是出錯了?她不是應該只有一顆腎嗎?”溫妮看向樓均墨,這個男人也是當年的參與者,這其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不會不知道。

樓均墨吞了吞口水,真是難以想象,當年的顧青巖不過二十一二歲,卻心思敏捷,沈靜睿智,在程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

樓均墨放下了手裏的檢查單,將溫妮拉了出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這種事情,醫院是不會出錯的,樓先生,你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溫妮的聲音冷一截。

樓均墨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腕,“當年我也僅僅只是把她抓上了車,是顧青巖送她去醫院的,後面的事情,我不清楚,不過現在能夠判斷的是,當年顧青巖偷梁換柱是真的。”

那麽多人,他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溫妮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樣的事情,顧青巖一聲不響的做了,漫天過海,他可真的是處心積慮啊。

樓均墨沒想到會是這樣,顧青巖真是瞞的滴水不漏,別人都不知道,說明整件事是由他自己一個人去做的。

溫妮朝著走廊的另一個方向走去,樓均墨卻只能站在原地呆若木雞,笑的苦澀。

他不如顧青巖,連他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他都能為了救下沈年奚早作謀劃,為她做了一切,卻從未說出口,哪怕是如今沈年奚這樣恨他,他都沒有說過。

愛一個人大概就是他這樣的,設身處地的為另一個人想著,默不作聲的守護,才是最為珍貴的。

溫妮急急地走過去拉了一把顧青巖,“你做了那麽多,為什麽都不說?她有兩個腎,一個都沒有缺,你為什麽要騙她?”

顧青巖對於溫妮這樣的質問,也沒有太有所動容,神色始終淡淡的,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那又如何?我已經決定跟她離婚了。”男人的語氣多有無奈,也更是不舍。

一句話便輕易將他的心酸表露了出來,溫妮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跟著張開了,她還從未見過一個人的愛是可以這樣深沈,可以這樣不言不語的做了一切的。

“你應該告訴她,或許你們之間不會走到這一步。”

顧青巖笑了,他有無數次有這樣的想法沖動,但到了最後都還是生生的忍住了,告訴她,她所有的一切,對他的恨意,利用,全都不成立了,對她而言,是致命的打擊。

“告訴她,她的世界就崩塌了,一個人的精神世界崩塌的話,和死了沒有區別,她恨我,並不能影響什麽。”

溫妮緊緊的攥著手,她很心疼,既心疼沈年奚,也心疼顧青巖。

“那現在呢?還不能告訴她?”

“別告訴她了,離了婚,她就得了自由,是可以快樂的,這些事不值得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著,但願她離開我以後,能找到一個她喜歡並且也喜歡她的人,溫妮小姐,這件事,你就當是不知道。”

溫妮擡手抹了抹眼睛,“從什麽時候開始,你對她有感情的?”

這麽一問,顧青巖似乎是想起來許多年前的一件讓他快樂的事情來,唇角微揚的弧度也變得好看起來。

“大概是她第一次搶劫我的時候,那時候你教訓了她,罰她一個星期不準出門,她由此就恨上我了,她年少時,直爽又可愛,你若是想起來以前的事,也會覺得她的一切都值得懷念。”

她年少時,他便一見鐘情了。

溫妮沒有再問了,過往越是快樂,現實冰冷的打擊就越是痛的無以言表,也並非是所有的愛情,都是要廝守一生,也並非是所有的愛情都是占有。

“放心,我不會跟她說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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